“难怪。若是自小长在京中,只怕是早有美名传出。先前王爷假死时,便有人动了心思,欲娶她为填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人很快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立马闭嘴。
然而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越是想瞒的事,越是瞒不住。
姜婳与丈夫龚侍郎也在宾客之中,龚侍郎低着头,生怕被慕容梵注意到。若不是因为心虚,他早就上赶着和慕容梵套近乎,哪里会能躲就躲。他隐晦地看向不远处一位年近五旬的男人,心情无比的复杂。
那男人同样低着头,不想被慕容梵注意到。
姜姒被慕容梵牵着,并不觉得脸红害臊。反倒是姜家人替她脸红,竟是个个都顶着一张大红脸,半是害臊半是高兴。
两人就这样在众人的注目中,离开姜家。
一上马车,姜姒就打了一个哈欠。若说怀孕之后唯一的感觉,那就是犯困。至于其它的,她暂时没有任何的体会。
她靠在慕容梵的身上,寻了一个最舒服的位置,闭着眼睛问出心中的疑惑。
“她的症状都像是怀孕,到底是吃了什么?”
这个她,当然是指姜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姽的假孕,明显是有人故意为之。
“鬼胎草。”
光听这个名字,姜姒也知道是什么东西。
“上次慕容晟中毒……”
“是八皇嫂。”
“你知道?”
“这些手段,并不难猜。”
也是。
他可是慕容梵!
姜姒突然坐直身体,定定地看着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什么都知道,什么都不说吗?”
“人各有命,皆是天意。”
“你这分明是双标!”
“何为双标?”
“说别人一套,自己做另一套。你不是说我命格有异,天生克夫寡妇命,那你何不由着我克夫当个寡妇?或是放任我借人生子?你干嘛拦着我,还亲自上阵让我借种?”
“你我有缘。”
姜姒哼哼着,“什么有缘?若非你强求,我们何来的缘……”
“你说什么?”
慕容梵的声音听着没什么起伏,姜姒却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识时务者为俊杰,哪怕不想当俊杰,该识时务的时候就要识时务。她瞬间换了一副面孔,娇娇地笑着。
“我是说我们确实有缘,刚好我克夫寡妇命,刚好你能压住我的命格。我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谁也别想把我们分开。”
慕容梵压着眉眼,幽沉地看着她。
“正是如此。”
第83章
……
芳业王府。
六角龙头的宫灯已经亮起,宫纱上绣着富寿延年的图纹。灯影与树影一同绰绰,安静之中又显几分冷清。
秦太妃立在影重之处,玉簪挽发素衣简约。她望着紧闭的大门,双手捻着一串佛珠。那佛珠倒是如常,唯色泽油润包浆深厚。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动静。她听到下人们恭敬迎接这一府之主的声音,眉宇间隐隐带着几分欣慰。
很快慕容梵和姜姒进了门,她淡笑着上前。
“你们是否要再用些饭菜,或是来些清口的茶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必了。”慕容梵回道。
她依旧笑着,“你们累了一天,应是乏了,那就早些歇息吧。”
慕容梵颔首,姜姒与她道了别,夫妻俩往自己的院子而去。
灯影又重了几分,在夜色中分外的张牙舞爪。她立在原地,久久未挪脚步。直到四周再归安静,她才低低地叹了一口气。
不远处的阴暗中,慢慢走出一人,默默地站在她身后。她没有回头,显然不仅知道来人是谁,且十分熟悉。
“梵儿事事为我考虑周全,却从不愿意麻烦我。有儿如此,是我三生之幸。”她低语着,语气越显沉重。“当年我把他扔给陛下一走了之,也不知是错是对?”
“为人父母,计之深远,你那时所做的一切皆是为了他,他亦知道,你又何必自责。”
重影变化之时,来人俊朗的五官忽隐忽现。若是姜姒在此,必能认出此人,因为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在三元城时陪在秦太妃身边的江先生。
江先生手中拿着一件披风,温柔地披在秦太妃身上。
秦太妃拢了拢披风,道:“纵然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可这些年来我并没有尽到一个娘亲应有的责任。无亲生父母相伴之苦,我深有体会,却不想我依然做了同样的选择。”
“芝儿,这不是你的错。当年那般情形之下,你做的是最好的选择。”
先帝生前,极其宠爱幼子。幼子聪慧过人,非常人能比,许是老父爱幼子,也许是老而犯糊涂,所以先帝曾动过将天下传给幼子的念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时风言风雨,人心飘摇,多少人伺机而动,多少人煽风点火,最终皇位传给了正嘉帝。哪怕正嘉帝是众皇子中心性最为良善的一个,哪怕他能继承皇位也有慕容梵的功劳,但人心难测,何况帝王之心。
帝王心性,最是不容任何危及自己君王地位之人。成年的君王若想对付一个年幼的皇弟,简直是易如反掌。
秦太妃思前想后,决定釜底抽薪。她请旨去守皇陵,将幼子扔给了正嘉帝。正嘉帝全权接管养育幼弟的责任,慕容梵的命便有了第一层保障。她守皇陵是为慕容氏,这便是第二层保障。
“梵儿是个懂事的孩子,他从未怪过我,正是因为如此,我才更加自责。若他不是天家子孙,那该多好。”
江先生离她更近了些,两人的身影重合在一起。
“有时候我想,这一切都是我的孽。若我当年不曾执意入宫,或许他就不会生在皇家……”
“都过去了,你又何必对自己如此苛责?”
夜色已深,天际都黑透了。
“是啊,都过去了。”她望着皇宫的方向,喃喃着,“我也不是一个好娘亲。”
而那边慕容梵和姜姒已经回房,一番更衣梳洗后,夫妻二人如平常一样屏退所有的下人,享受着独属他们的时光。
夜明珠生着暖辉,染着一室的宝气华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姒踮着脚,欲取多宝阁中的一件玉器。她够了几下未能如愿,转头看向慕容梵。慕容梵未有言语,长手一伸将那玉兔子递给她。
她把玩着玉兔子,笑得娇气,“我正有所求,你便能如我愿,我很是欢喜,我想你也应该很是欢喜。”
“自是欢喜。”慕容梵看着她,包容的目光让她无处可逃,不管是她的人,还是她的心。“你想说什么?”
“世人都说你芳业王是天家佛子,灵心慧性无人能及,你怎会不知我想说什么?”
慕容梵闻言,垂眸,“我不愿麻烦她。”
“她是谁?”姜姒抱着玉兔子,挨着他身边坐。“他是你娘亲,你若能麻烦她,或许才是对她的孝顺。”
方才她看得分明,秦太妃虽然笑着,但那笑容中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
“母妃应是想为你做些什么。”
“她已经为了做了很多,皇陵十二载,寂寞冷清无人知。若不是为了我,她何至于苦守那么多年。好容易可以放下一切,又因为我而回到这京中。”
秦太妃在慕容梵十六岁之前,日日守着那死气沉沉的皇陵,吃斋念佛清修苦熬,兢兢业业不敢有丝毫异动。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十二年的母子分离,换来的是慕容梵与正嘉帝的情同父子,也奠定了慕容梵在正嘉帝心中的分量地位。
“她在等我长大,江叔也在等她。若不是为了我,他们早该逍遥山水。”
“母妃和江叔早就相识?”
慕容梵点点头,“江叔是我外祖父的义子,我外祖父创立了聚贤会。我外祖父姓柳,我母妃自小跟随养父母长大,她的养父姓秦。”
姜姒很是诧异,她猜到慕容梵和聚贤会关系匪浅,但没想过是这样的关系。
一时无言,唯明珠依旧。
像慕容梵这样的人,早已将世间万事万物看得透彻,又何需旁人多说什么。
半晌,她说:“慕容梵,我给你变个戏法吧。”
戏法是老套路,玩转着帕子,然后变出一块糖来。
这次的糖与上次不同,未掺牛乳,却有果香。她将糖递到慕容梵面前,一脸的娇憨。“这是新口味,你尝尝。”
慕容梵看着她,如看一弯新月。新月美好而洁净,却长了两边勾子。勾子不知何时伸出了触须,牢牢地抓住人心。人心变成了大金蛇,一口将那块糖吞下,在口中囫囵地品尝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甜不甜?”她问。
“甜。”
再也没有比更甜的糖了。
慕容梵记起自己的幼年,那时他常被先帝带在身边。
有一日先帝抱着他,突然叹起气来,“老儿子,你怎么这么晚才和父皇相见?朕陪不了你几年了,若是你早几年出生那该多好!”
老儿子是民间老父对幼子的称呼。
那时他看着先帝,已经感觉到围绕在先帝周身的死气。垂老的父亲不知从哪里拿出一块糖给他,慈爱地让他吃。
他吃了。
那味道他记得很清楚,竟是极苦的。
他吃完糖后,先帝摸着他的头,又叹起气来。“老儿子,你要记住,别人给的糖不能吃,因为这些糖啊都是苦的。”
后来先帝临终之时,再次叮嘱他,“老儿子啊,记住父皇说过的话,别人给的糖不能吃。你尝过了别人的甜头,终是要付出代价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是父皇没有料到,他不仅吃了别人给的糖,也尝到了甜头,并甘之如饴地付出所谓的代价,因为这代价是如此之甜,甜到他上了瘾,再也放不开。
……
半夜迷迷糊糊间,姜姒感觉身边的人起了床。
她惺忪地睁了眼,意识不怎么清醒地问了一句,然后听到慕容梵说自己要出去一趟,让她接着睡的话后,又重新进入梦乡。
清晨醒来时,慕容梵还未回来。
慕容梵留了话给她,此时早已离了京。
原来昨夜里是京外传来的消息,说是二皇子病了。
二皇子被留在皇陵已有些时日,这些日子以来太子一直跟着陛下处理朝中事务。那些原本支持二皇子的人自然有所动摇,私底下没少做些小动作。所以二皇子这次的病,实在是生得关键。
慕容梵这一去,就是四天。
四天后,他终于回府。
姜姒听到他回来的消息,想也未想便准备去门口迎他。刚过一道月洞门,远远看到秦太妃也往那边去,当即停下脚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方嬷嬷很是诧异,看着她。
她深深地嗅了嗅树木的青气,道:“母子连心,母妃必是有许多话要和王爷说,我还是先别往跟前凑的好。”
秦太妃在皇陵十二载,身边只有一个心腹,那就是方嬷嬷。方嬷嬷比谁都知道秦太妃对儿子的牵挂,也比谁都知道他们母子的不容易。
她眼眶一红,目光却是欣慰,“王妃心善,奴婢有福了。”
“是我有福气。”姜姒声音渐低。“我以前从未想过,我这辈子能如此圆满。”
许是这辈子太好太圆满,她已经很久未曾想起上辈子的事。
很快她也会当母亲,关于如何做一个母亲,她不知道。但她想,无论她是不是世俗意义上的好母亲,她都会是一个全心全意为了孩子的母亲。
比如秦太妃。
秦太妃已经到了前院,打眼就看到慕容梵进府。
她没有表露出太多的思念,也没有表现得特别的热情,而是如平常一样淡然娴静,含笑地看着自己的儿子。
“这一路奔波,可是要先用些饭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问完之后,她也未有期待之色。
慕容梵道:“儿子确实有些饿了,劳烦母妃了。”
秦太妃闻言,先是怔了一下,尔后反应过来,眉眼间全是欢喜。
第84章
……
二皇子病已愈,并未随慕容梵回京。
慕容梵面圣之后,将此行一事禀报,却原来二皇子不过是偶感风寒,服了几碗药下去后便无大碍。
至于这点小病为何先前传得厉害,知情者无一不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一时之间不少原本摇摆的墙头草又是小动作不断。
京中风云已现,各方势力暗流涌动。明面上繁华依旧的雍京城,如同一张绷着弦的弓,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失控。
这样的节骨眼上,福王府又出了一件事:福王病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福王这次生病,整个王府讳莫如深,后来还是一个婆子说漏了嘴,世人这才知道原来福王是难消美人恩。
姜嬗来看姜姒时,说起这件事来脸色很不好看。
“她着急怀孩子,许是病急乱投医,不知深浅地对福王下了虎狼之药。福王那身子骨瞧着还不错,没想到也是个中看不中用的,两碗药下去就倒了。如今外面都在传她如何不知事,又如何的不知羞,质疑我们姜家的门风。”
这个她,当然是指姜姽。
外面都传她因为假孕一事,着急怀上孩子,没日没夜地缠着福王,还给福王服下壮阳之药,直接将福王药倒。
福王这一倒,赵氏立马接手照顾。
如此一来,姜姽不仅孩子没了影,甚至连福王的身都近不了。听说福王一听到她的名字就头疼,亲口说最近不想见她。
她找太后哭诉,说自己如何的委屈,赵氏又是如何的不容人。原以为太后会给她做主,没想到她反而被太后狠狠训斥了一番。
之前她在王府张扬,以为自己凭着年轻貌美笼络了福王的心,背后又有太后给自己撑腰,丝毫不把赵氏放在眼里。但这事一出,赵氏不仅在舆论上占了上风,还博得了不少的同情。
世人皆道赵氏这个王妃不易,前有独子差点被害,后又有丈夫险些被废,出了这样的事,她不仅没有半句怨言,更是没有苛责姜姽一句,而是默默承担起调养福王身体的责任,还想替姜姽隐瞒,实在是不可多得的贤惠之人。
反观姜姽,犯了错还不知悔改,明知福王身体已经有损的情况下,依旧吵着闹着要见福王,没有一日消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时日一久,王府里的人都传她神智出了问题。有下人说看到她独自一人对着池水自言自语,还有人说看到她对着一棵树破口大骂。
赵氏不仅请了太医,京里的大夫也没少请,想给她看一看,皆是被她赶了出来。谢氏身为她的嫡母,被请进王府相劝。她不卖谢氏的面子,口口声声说所有人都想害她。
姜嬗被赵氏请去看她时,险些不太敢和她相认。
到过福王府后,姜嬗转头就登了芳业王府的门。
“瞧着脱了相不说,那双眼睛更是让人瘆得慌。到底姐妹一场,看到她那个样子,我心里也不好受。”
说到这,姜嬗一连叹了好几口气。
姜姒道:“大姐姐心善,但她哪怕是到了今时今日,也只认为世人皆错,而她无辜。”
姜嬗闻言,又叹起气来。
可不正是如此。
她看到昔日的姐妹那样,心里不好受的同时,难免真心实意地劝了好半天。谁知姜姽不仅听不进去,反而指责她用心险恶。
当着赵氏的面,有些话她又不好说得太明白。弄得自己是又气又恼,气这个庶妹自己不争气,恼自己多此一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既然她觉得自己没错,那且由着她去吧。”
话里的意思,是再也不会管姜姽了。
这天夜里,姜姒又做了梦。
梦里的场景好像是原主溺亡的水边,姜姽和慕容晟面面而立。姜姽扯着慕容晟的袖子,一张脸白得厉害。
“世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姽儿,我…我说服不了我母妃,她不同意我娶你。为了能娶你,我还去找过我小皇叔。可我小皇叔说,他说你…他说我们无缘。”
“你说过除了我,你谁也不要,你说过你会娶我的!”姜姽喃喃着,“你说你母妃不同意,你说你小皇叔说我们无缘,难道就因为这样,你就忘了自己承诺吗?那我怎么办?我怎么办?”
“姽儿,你,你别急啊。”慕容晟欲言又止,好半天才为难道:“我母妃说,她不会拆散我们。”
“…不会拆散我们?”姜姽很快明白这话的意思,一把推开他,“你想让我做妾!”
姜姒冷冷地看着他们,忽然画面一转,竟然来到了一家茶楼。
茶楼的雅间内,面对面坐着两个人,一个是赵氏,另一个是姜姽。姜姽的脸色比刚才更加难看,更加苍白。而赵氏丰腴华贵,一如从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晟儿对你有情,我也不是那等不通情理不开明的母亲。你若想与他在一起,我不会反对。但你若觊觎王府下一代主母的位置,恕我无法同意。”
“王妃娘娘,你的出身也不高,为何也会瞧不起人?”
赵氏的表情,因为姜姽这句话而生出了不悦之色。
“并非你出身不高,而是你心术不正。”
“我从未害过人,王妃娘娘为何如此诬蔑我?”
赵氏盯着她看,目光古怪,“从未害过人?你那堂妹是怎么死的,你敢说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吗?”
“没有,没有!”她一时情急,打翻了茶杯,茶水湿了她的袖子。
“你说没有,那便没有吧,为何如此惊慌?”赵氏还在看她,古怪的眼神中隐有鄙夷与嫌弃。“但有或者没有,你心知肚明。我的儿子,不可能娶你,这一点也希望你能明白。”
说完,赵氏起身,施施然离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出了茶楼,她身边的嬷嬷问她,“王妃娘娘,您是怎么猜到那姜家五姑娘之死,与姜四姑娘脱不了干系的?”
“我也不知为何,打一见到她,就觉得心里不舒服,好似上辈子就与她就不对付一般。”
姜姒心想,果然女人的直觉最厉害。
赵氏和姜姽,一个妻一个妾,正是很难对付的关系。
醒来后,她思及这两个梦,深以为同为书中的后续。
两日后,王府的管事匆忙来报,说是府里出了事,请她过去一趟。她一问之下才知,姜姽今日终于失控,拿着剪子寻死觅活,嚷嚷着要见她。
秦太妃闻言,指了指自己后,朝她使了一个眼色。这个意思她明白,是让她拿侍疾做借口别去。
慕容梵却对她说:“世间万事,皆有因果。她是因,也是果。你是因,亦是果,既然互为因果,无可避免,我陪你去。”
这番话,只有姜姒明白。
他们到王府时,远远就看到王府的园子里围了不少下人。
众人看到他们,恭敬地让出路来。
姜姒一眼就看到水池边的姜姽,比之上回所见,她俨然像换了一个人。许是瘦得厉害,两颊陷了进去,颧骨突显出来。一双眼睛凹着,目光凶狠而疯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们为什么这么对我?这是你们逼我的,这是你们逼我的,这是你们逼我的……”她反反复复地重复着这句话,神情至癫。
突然她看到了姜姒,眼底的恨光大盛。
“姜姒!”她大喊着,“姜家既有我姜四姑娘,为何要有你姜姒!明明是先有的我,为什么你后来者居上!若是没有你,我根本不会落到这个地步……”
“什么叫没有我?”姜姒看着她,目光无比坚定。“难道你真的以为没有我,你就能拥有自己想要的一切吗?”
“是!”她声音尖利,神态越发的疯狂。“若是没有你,他就不会见异思迁!”
说到他这个字时,怒视着慕容晟。慕容晟抿着唇,脸上充斥着后悔自责还有厌恶。
“所有的错全在我,你莫要攀扯他人。”
“她都嫁人了!嫁的还是你的皇叔,你还护着她!”姜姽哭起来,“世子,你告诉她,如果没有她,你一定会和我在一起的,对不对?”
这样的话,慕容晟没法回答。
她没听到慕容晟的回答,神情又是一变,“你这个负心汉!你抛弃了我,你害了我。我原本不应该是这样的,我们也不应该是这样的……你说过你会娶我,你说过会让我当你的世子夫人,你为什么食言了?”
“我没有说过这样的话。”慕容晟断然否认,哪怕他最为痴迷姜姽时,他也没有给过这样的承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姒心下微动,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慕容梵。
慕容梵对她做了一个手势,她立马看懂了。她再次看向姜姽,道:“姜姽,你是不是疯了?这样的话你也说得出来,莫不是做梦?”
做梦二字,让姜姽愣了一下。
突然她的手腕吃痛,握着的剪刀脱了手,与此同时,她的身体朝后仰倒,“扑通”一声落入水中。
“救命,救命……”她在水里挣扎着,求救着。
过了好一会儿,眼看着她开始往下沉,才有两个婆子跳下水,将她救了上来。她拼命地抠着自己的嗓子眼,不停地吐着水,衣裳尽湿狼狈至极。
这般表现,哪里是真心寻死之人。
突然她感觉有人走近,抬起头来。
一看到姜姒,她瞳孔猛缩,“你…你不要过来!”
姜姒俯视着她,目光如刀,“你刚才说如果没有我,你就会和慕容晟在一起,那么我去哪里了?”
她也看着姜姒,眼神渐渐的诡异,然后用同样诡异的声音恶狠狠地道:“你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杀了我?”
“…我没有,我没有!”她开始慌乱起来,“你死了,你死了,不是我做的,不是我做的!”
“那次我们去侯府做客,你便想将我推下水。让我来猜猜,在你的梦里,你是不是用了同样的招数?你把我推下了水,然后眼睁睁地看着我沉入水底,所以是你杀了我!”
“…不是我,不是我!”她狂乱地喊着,明显更加的癫狂。“是你自己找死,是你自己找死!我的梦…你怎么知道?你…你死了,你死了!你是鬼,你是鬼!”
所有人都以为她疯了,她说的话都是胡言乱语。
她欲爬起来时,被那两个婆子死死按着。她状态越发的不对,神情已变,“…放开我,你们放开我!我就要嫁进王府了,我就快成为世子夫人了……哈哈,等那个贱人死了,我就是王妃……”
赵氏好似没听到那声贱人,过来劝姜姒,“十七弟妹,她已经疯了,你别和她说了。”
姜姒退后一步,看着俨然陷入疯狂的姜姽。
姜姽一时哭一时笑,“如果没有你,没有你就好了……”
“是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是。”
这声迟疑的回答,让姜姒目光更冷。
“姜姽,就算是没有我,你也不会如愿以偿得到幸福。”她冷冷地注视着姜姽,了然而笃定。“因为你这样的人不配!”
第85章
这个季节,天气已经缓和。
但姜姽却觉得极冷,仿佛置身冰窟。先前疯狂躁乱的心,忽地静了下来,整个人似是经历了一场大梦醒来。
“我不配?我为什么不配?”她看着姜姒,目光恍惚,“难道你就配吗?”
姜姒被问住了。
她配吗?
如今她所拥有的一切,真的属于她吗?
这时有人握住了她的手,她抬头望去,撞进熟悉的眼眸中。
“她自然是配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慕容梵……”
慕容梵看着她,温暖的目光包容着她所有的不安和怀疑,“这世间山外有山,天外有天,纵有万般美好,亦不及你之万一。”
她心头刚冒起的自卑缩了回去,一时间如沐春风,说不出的好受。
“慕容梵,你是山外山,你也是天外天,我何其有幸。”
“我亦是。”
两人对望着,眼神如水交汇。不知是小溪奔向了大海,还是大海容纳了小溪,他们融合着,再也不分彼此。
这般如花美眷,又旁若无人。
姜姽看着,眼底慢慢长出了刺。
“王爷,您不要被她骗了?”她嚷嚷起来,“您一定不知道,她当初口口声声说被世子轻薄,实则对世子爷已经倾心……”
“你闭嘴!”慕容晟双手握着拳,牙关咬着,额头青筋暴起。
他不敢看慕容梵,断然否认。“小皇叔,您别听她瞎说。她疯了…她在胡言乱语,小皇婶厌恶我都来不及,又怎么会倾心与我。”
“慕容晟,你这个孬种!”姜姽大笑起来,如疯如癫。笑着笑着,她又哭起来,“你为什么要见异思迁?你为什么不要我?她有什么好,她有什么好,你们为什么都喜欢她?为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个问题,没有人能回答她。
她哭哭笑笑,神情越发的癫狂。湿了的衣自然是干不了,湿了的发还在滴着水,发间还有一根水草。
赵氏忙对那两个婆子道:“还不赶紧把姜侧妃带下去。”
那两个婆子得了令,一左一右地搀起她,她像失了魂一样被拖下去。走了一段路后,她突然大喊,“你们害我,你们害我!王爷,你骗得我好苦啊!我要见太后,我要见太后!”
事已至此,不管她看出了什么,不管她还想做什么,皆是枉然。
一场闹剧结束,赵氏一脸的心有余悸。
她和福王再三对慕容梵和姜姒夫妇表达歉意,言之下意若非实在无奈,若非无法眼睁睁看着姜姽寻死,是万万不会惊动他们的。
慕容梵没说什么,一如既往的没什么情绪。
姜姒道:“八皇兄和八皇婶夫妻同心一致对外,如今外患已除,你们也能高枕无忧。”
这话并无什么不妥,却听得他们齐齐心头一跳。
赵氏作忧心状,“姜侧妃变成这样,我心里也不好受。十七弟妹放心,我会送她去庄子上好好养病,望她能早日康复。”
这样的结果,早在姜姒的意料之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八皇嫂心善。”
“相处一场,我也实在不忍心。你放心,我一定会派人好好照顾她,保她后半辈子衣食无忧。”
“有劳八皇嫂。”
赵氏和福王一起,将他们送到门外。
王府的威严在门庭中尽情彰显,高墙红门琉璃瓦,石狮侍卫银衣甲,铜锁朱漆的大门一关,将所有的龌龊隔绝在内。
姜姒上了马车之后,娇美的脸冷下来。
“不知他们以后能否心安理得?”
这个他们,指的是赵氏和福王。
姜姽不值得同情,但赵氏和福王夫妇行事也失了磊落,尤其是福王。
“你那个八皇兄,瞧着老实憨厚,最是老好人一个,实则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既然不愿接纳别人,那就管好自己的嘴。吃了又吐,实在是恶心。”
她来了心气,小脸板着,“但愿八嫂子一样的好胃口,不嫌弃他的吃相难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末了,她似乎还是气不顺,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睨了慕容梵一眼,眼皮垂下之时,眼尾却是吊着。
慕容梵何等聪慧,立马知道这一眼是警告。
他当即表态,“我绝不会如此。”
算你识相!
姜姒吊着的眼尾一缓,瞬间又恢复成往日里娇憨的模样。“我就是觉得那样的专情让人膈应……刚才一直没见冯嬷嬷,难道是被太后收回去了?”
“太后送出去的人,绝对没有收回的道理,人还在王府,且以后也会一直在王府。”
这话姜姒听懂了。
那个冯嬷嬷应该已经成了赵氏的人,也或者从一开始就是赵氏的人。若非如此,姜姽不可能一而再地中招,先是鬼胎草,后又是让人神智错乱的东西。
王府侧妃不是一般的妾室,姜姽发疯的事瞒不住,很快传得人尽皆知。世人唏嘘之余,自有不少议论声。
赵氏面子功夫做得好,一是在太后那里自诉错处,二是征得了姜家人的同意,这才将姜姽送出京。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姜姽的离开无人在意,除了柳姨娘。柳姨娘哭着求谢氏,让她跟着去照顾姜姽。但姜姽是王府侧妃,送去的地方也是王府的庄子,她一个姜家的姨娘去照顾并不合适。
谢氏很为难,让她去找姜良。姜良一口回绝,命她死了这条心,安生在姜家好好养身体。她大哭一场,当天晚上就病重了。
她这一病,直到去世不过两月时间。
这两个月间,姜姒已显孕相。
平日里常与秦太妃相处,一起喝茶谈天,从南说到北,从天说到地。她有着前世的见识,不管秦太妃说什么都能接得上。
天气渐热,她衣着自是轻薄了许多,哪怕是屋子里早就置了冰盆,她依旧心火极旺,不时扇着美人团扇,瞧着随意自在,更是极妍极娇。
“两个人的火气,自是比一个人旺盛,清心经或许管用。”秦太妃见她燥气不减,笑着说道。
她手上的团扇不停,“我也不知为何,总觉得燥得很。”
“这叫有其父必有其女。”
“此话怎讲?”她来了精神,小脸满是八卦好奇之色。
秦太妃见她这般模样,不禁莞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怀梵儿时,也是燥得厉害,便让人念些清心的佛经来静静心。”
她不知想到什么,手上的动作都停了。
“不是天上传来的诵经声吗?”
秦太妃闻言,大笑出声。
“那是我日日佛经听多了,耳朵出现了幻听,总觉得有人在我耳边念经。谁知传来传去,竟然变成了那样。”
“那这天眼石……”她抬起手腕,露出那串佛珠。
秦太妃更是笑出了眼泪,“这天眼石是我父亲留给我的,我生梵儿时握着它,是希望我父亲在天之灵保佑我。梵儿出生时,我将它放在了梵儿手中,谁知梵儿紧紧攥着不放,便有了那个传言。”
“原来如此。”
姜姒恍然大悟。
这些是传言,但慕容梵生而记事的事不是假,这又该如何解释?
“王爷说他记事早,幼年时的事都记得清清楚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一点随我。”秦太妃说,“我也记事早,两三岁时发生的事都记得。倘若有可能,我真希望我和寻常人一样,将那些事都忘了。”
“母妃。”
“都过去了。”秦太妃勉强一笑,忽然想到什么似的,神情重新焕发出光彩来。“你可知凤凰池三景是哪三景?”
这个姜姒还真知道。
所谓的凤凰池三景,指的是万柳飞花、霞光照水、以及池心画舫。万柳飞花有时节性,霞光照水也要看天气,唯有池心画舫最为常见。
两岸的万家灯火映照着池水,一艘艘画舫悠闲在池心中,在阑珊中尽情地徜徉,洒下一水的金辉。
这些画舫瞧着一般无二,内里的招待却是大不相同,迎合着客人们的喜好。当姜姒随秦太妃上了包下的画舫之后才发现,她们包下的画舫中全是男子。
“世人皆好色,男女都一样。家养的牡丹看久了,偶尔出来看看野花野草也不错。”秦太妃说着,朝她眨眼睛。
她心下啧啧,暗道这可不怪自己。
秦太妃落了座,姿态十分从容,看上去并非第一次光顾类似的地方。毕竟京外比京中更为不受约束,各地都有这样的画舫与馆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往来端茶水送点心酒水的男子一个个眉清目秀,但又不显得艳俗。
很快有人抱了琴上来,看样子是要抚琴。抚琴的男子姿色上等,若不是在此地遇到,必会让人以为他是哪户人家出来的优雅贵公子。
贵公子的琴技同样不俗,听得人熏熏然。
姜姒不能饮酒,以茶代酒与秦太妃共饮。江风吹拂着轻纱帘,带来池水独有的气味,清凉之中还有淡淡的腥草味。
这样的惬意,这样的自在,让她无比的放松。
她看着那贵公子,似乎有几分像自己认识的一个人,仔细一想,却又怎么也想不起到底是像谁。不由得在心下感叹自己也逃不过一孕傻三年的老话。
突然,画舫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上,人和物都晃了几晃。桌上的茶水点心散落一地,侍从们发出惊叫声。
“有人撞画舫!”
早在画舫异动时,姜姒已被秦太妃紧紧护住,随她们出门的人一个个严阵以待。
外面传来一声娇叱,“我倒要看看,是谁敢和我抢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86章
姜姒听到这声音,和秦太妃相视一眼。
秦太妃唇角勾了勾,表情略带一丝嘲讽。
她们今日外出没有声张身份,跟来的人也全是便衣出行。外面的人自是以为她们没什么来历背景,声音底气十足地登上画舫。
艳丽的妆扮,张扬的气质,正是周乡君。
周乡君在看到她们后,明显愣住。
秦太妃已经掩了面,作虚弱状。
姜姒一脸的愁苦之色,半点也看不出是来寻欢作乐的人,“原来是周乡君,还真是巧啊。我母亲的病一直不好,我想哄她开心,便带她出来散散心。说来也怪,我们包下的这艘画舫竟然连个服侍的丫头都没有,全是些男子。”
她说到最后时,脸上的懵懂与不解尽现,那天真单纯的模样让人丝毫不怀疑她说的话,还真当她是无知的情况下包了这艘画舫。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周乡君见她没有表明身份,当然也不敢拆穿,讪讪着,“确实是巧。”
“周乡君,你之前喊什么,什么人和你抢人?”她揣着明白装糊涂,在看到周乡君身后跟着的两名男子时眼神微妙。
那两人长相都不错,一个衣着干练配着腰刀,一个衣着华贵文质彬彬。他们的打扮有些眼熟,长相也有一两分眼熟。
“你可能听岔了,我是听琴声而来,想见一见弹琴的人。”周乡君见她往自己的后面看,当即转身,在看到那两人时低声喝斥,“谁让你们跟上来的,快回去!”
那两人倒是听话,连忙诺诺地退下。
画舫内所有的侍从都低着头,一个个像是被吓着了的鹌鹑。很显然他们应该都认识周乡君,且周乡君必是让他们害怕与小心的客人。
弹琴的公子抱着琴,上前给周乡君行礼。
周乡君下意识伸手,虚扶着他。“听到琴声时,我就猜是水公子。先前听说水公子身子不适,如今可好些了?”
这声音之温柔,听得姜姒和秦太妃鸡皮疙瘩掉一地。
那叫水公子的男子语气倒不见任何的受宠若惊,甚至是有些冷淡,“劳乡君惦记,流春的身子并无大碍。”
原来这人就是京中有名的琴伎水流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水流春这个人,并不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公子,但他这通身的气质却是后天培养出来的。原因无它,他自小被养大的方式等同于瘦马。
这样的人,被养成之前无人识无人知,一旦养成之后露了脸,要么被达官贵人收入囊中,要么成为烟花之地的宠儿。
周乡君的眼睛似粘在水流春的脸上,很是恋恋不舍放了手。
“姜娘子是我朋友,你好好招待她们。”
说着,她向姜姒和秦太妃再次行礼,“姜娘子,我就不打扰你和你母亲的雅兴了,我这就告退。”
秦太妃突然咳了起来,姜姒立马心领神会,道:“周乡君且慢,我母亲乏了,我们也该回去了。这画艘已被我们包下,若是你不嫌弃的话,你留下听听曲子吧,这位水公子的琴技委实不错。”
周乡君听到这话,假意推辞几下后便应了。
画舫靠边后,姜姒扶着至始至终都掩着面装病的秦太妃上了岸,与周乡君告别之时,还有些不安地询问。
“今日这画舫,我怎么觉得不太对劲…哪有侍候的全是男子的,瞧着怎么这么奇怪。周乡君,你可知道怪在哪里吗?”
周乡君:“……”
这位芳业王妃到底是真蠢还是假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打着哈哈,说侍候人的不是男人就是女人,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姜姒对她的回答似是很满意,紧皱的眉头也跟着松开,“乡君言之有理,是我想多了。”
背过身时,在她看不见的角度,姜姒和秦太妃又交换了一个眼神。
夜色渐深,这凤凰池之地宛如不夜天,灯火通明歌舞升平,无疑是整个雍京城中最为繁华之处。
那些酒肆茶楼都没有打烊,依然客人进出。
婆媳二人正欲登马车之际,对面的酒肆有两人同时出来。一人劲装配腰刀,一人华服戴玉冠,装扮与方才周乡君身边的那两人有些相似。
“凤凰池有三景,雍京城有三杰,说起这京城三杰,你可知是哪几人?”秦太妃问姜姒。
姜姒看着前面的两人,心下恍然。
怪不得!
她终于想起之前那水公子像谁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是别人,正是她的大堂兄姜烨。
京城三杰是坊间的戏称,三人分别是魏其侯世子林杲,宜安长公主之子沈溯,以及姜家嫡长孙姜烨。
而前面的两人,就是林杲和沈溯。
姜姒看着他们,暗道那周乡君倒是胃口大,还想将京城三杰全部纳入自己的后宫,成为自己的入幕之宾。可惜这三人出身地位都不低,真品弄不到手,仿品倒是快要凑齐了。
他们一个比一个眼尖,也都看到了她们。
这个时辰遇到,还是在这样的地方,实在是太过意外,几双眼睛你看我,我看你,倒让人为难。
最后还是林杲一马当先,过来行礼。
“这个时节爽气足,最是适宜出来散散心。太妃娘娘还是多应该出来走走,五妹妹你也是。”
他给她们找了借口,倒是免了一些不自在。
姜姒从善如流,“母妃的病要养,但也不宜一直闷在王府。白天出门多有不便,更易被人认出,反不如晚上来得方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这个理。”林杲说着,看向一旁的沈溯,“你正好顺路,若不然你送送太妃娘娘和你小舅母?”
小舅母三个字,他加重了语气。
沈溯没忍住,翻了一个大白眼。
这个林流景,分明就是故意的。
林杲见之,问:“久安,你眼睛怎么了?”
沈溯:“……”
林流景你个小人!
他磨着牙,瞪了林杲一眼。
然后解释,“方才风大,眼睛里进了沙子。”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夜风轻拂,且近水边,哪里来的沙子,又如何能进得了眼睛。这样的借口拙劣而浅显,该懂的都懂。
身为小辈,送送长辈们是应该的。
他再是心里将林杲骂了一百遍,送秦太妃和姜姒的事却是义不容辞。他刚准备说什么时,忽然心有所感。
不远处的灯火之中,有人缓缓而来。
“小舅!”
姜姒下意识朝那边看去,如见月华。
她脑海中忽然冒出一句话来:世间虽弱水三千,我却愿只取一瓢。
因为她这一瓢,胜过弱水三千。
慕容梵到了跟前,平和的眼神在夜色中莫名幽幽,“玩得可尽兴?”
姜姒忽地心头一跳,下意识朝秦太妃看去。秦太妃以手撑着自己的额头,一副极其虚弱的模样。她感觉自己的掌心被挠了一下,瞬间了然。
“……没怎么玩,我和母妃事先不知那画舫不太一样,正好遇到了周乡君,索性做了一个顺水人情,将地方让给她了。”
沈溯听出了不对,朝那些画舫看去,然后对林杲使了一个眼色。
林杲心道不会吧,这个五妹妹瞧着一团孩子气,但行事最是稳妥,他家夫人时常挂在嘴边,夸得那叫一个天上有地下无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乡君的风评,京中无人不知,她愿意接手的地方,必是他们想的那样。就算五妹妹不知事,那太妃娘娘呢?
秦太妃无力地道:“你们应是有正事要说,我和小五在马车里歇一会儿。”
姜姒也是个精怪的,哪能不明白她的意思。
慕容梵睨着林杲和沈溯,“你们有什么事要和我说?”
尽管这语气很淡,听不出任何的喜怒,但沈溯知道,他小舅这是要赶人了。他赶紧识趣地道:“我们没什么事,就是林世子还要去给他女儿买糖人,今晚非拉着我出来,说他一个大男人不好意思。小舅,再晚怕是那卖糖人的要收摊了,我们这就走。”
林杲:这是什么破借口。
好吧,买糖人就买糖人,也好过在这里当木头人。
两人告辞后,立马溜之大吉。那大步流星的样子,不知情的人还当他们是急着要去执行什么公务。
马车内,姜姒小声地问秦太妃:“母妃,您说慕容梵有没有生气?”
“我看不出来。”秦太妃叹了一口气,“他自小不在我身边长大,他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我都不知道。我也是头一回与他住在一起,许多事情都在慢慢熟悉。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我真怕他嫌弃我。”
“母妃,他怎么可能嫌弃您,您千万别多想。他盼这一天不知盼了多久,无论您做什么,只要您开心,他定然也会跟着开心。”姜姒说着,掀开帘子,一下子与慕容梵对上,娇憨一笑。“王爷,你说是不是?”
婆媳俩一唱一和,这样的伎俩慕容梵岂会看不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慕容梵垂着眸,眼神紧紧盯着近在咫尺的娇俏小脸,心底的那丝慌乱慢慢隐退。只有他自己知道,当得到消息时他体会到了从未有过的不安。
他怕。
他怕自己不够周全,力有不及,护不住想要护住的人。他怕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他在意的人会受到伤害。
他不受控制地抚摸着眼前的小脸,“下次想去那些不寻常的地方,换个样子。”
姜姒闻言,笑得越发娇气。
她乖巧地点头,软软地说了一个“好”字。
转头之际,又对着秦太妃一笑。
秦太妃朝她眨了眨眼睛,一切尽在不言中。
第87章
……
一家三口进王府不久,慕容梵朝暗处看了一下,那树影绰绰中似有一人,身量高大而身形挺拔。
虽然看得不太真切,但姜姒凭着那些许似曾相识的感觉,已经猜出那人是谁。她扶着秦太妃,一直将秦太妃送到住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府里就三位主子,自然不必住太开,是以秦太妃的院子离主院不远。未曾走近,便闻到药香,混着树木花草的香气分外的让人心安。
檐下的灯笼绢纱上写着佛语,一边写着有缘而来,另一边写着无缘而去。
入屋后药香反倒淡了许多,唯有淡淡的清幽兰香。屋内布置精巧,处处彰显着主人的巧思妙意。
从外间入内,掀开两层帘子,一层纱一层珠,便是素雅的内室。内室如幽静的空间,有床有桌还有书架衣柜。
进到这空间内,秦太妃恢复如常,自在随意地坐在桌前,替自己和姜姒都倒了一杯茶水。茶水的温度刚好,显然侍候的人十分用心。
这茶与姜姒在三元城喝过的一样,不是什么名贵的品种,却无比的清香,也是秦太妃自己采摘自己炒制的茶叶。
姜姒喝着茶水,约摸猜到这茶是谁准备的。先前她一直没有问那位江先生去哪了,看来人早在王府内,一直未曾露面而已。
桌上除了茶具,还有一本游记。游记恰在她手边,露出一抹深绿色的流苏,流苏上是一颗通体碧润的玉珠。
世家大户的姑娘或是夫人,但凡是喜欢看书之人,最喜做一些精美雅致的书签,缀以华美的流苏和玉珠。
“母妃去过黄州吗?”
这本游记的名字便是《黄州所见录》,故而姜姒有此一问。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秦太妃垂了眸,道:“去过,是个很美的地方。”
黄州地处江南,是有名的才子之乡,因着盛产香墨,而十分富庶。
她说着,翻开那本佛经,将书签取出。
那书签如姜姒所想,果然很是精美。画的是一副标准的江南水乡图,小桥流水,流水从白墙黑瓦的民宅中穿过,水中泛着一叶轻舟,轻舟上摇浆的不是披着蓑笠的老翁,而是一位妙龄的少女。
“这画是母妃所作?”
秦太妃点头,“我有一小友,最爱黄州。我与她偶然相遇,却一见如故。我听她提起过黄州,便心生向往。”
姜姒凑近了些,闻到了墨香。
这是黄州特有的龙香墨,且还不是一般的龙香墨,因为这味道她有些熟悉。
“母妃的那位小友,如今可还有往来?”
秦太妃闻言,沉默不语。
半晌,才道:“她已经不在了。”
她看着姜姒,挤出一抹笑来,“今日你也乏了,早些回去歇息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姒起身,告辞离开。
一出门,便看到等在外面的慕容梵。
慕容梵的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件披风,披在她身上。她回望着屋檐下的那两盏灯笼,拢了拢披风的带子。
有缘而来,无缘而去,道尽这世间所有的聚散。
“你的易容术,是谁教你的?”
慕容梵替她系好披风的带子,道:“是江叔。”
江叔,那便是江先生。
“我外祖父是妓生子,从小混迹在烟花之地,自学了这门手艺。”
所以江先生的这门手艺,传承自慕容梵的外祖父。
“母妃是不是也会?”
“会一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姒没再问了,她已经知道自己想知道的一切。
夜风微凉,吹在脸上极其的舒适,却吹得人心翻涌。如同那无边天际中的乌沉涌动,让人无法平静。
她一时没了话,默默地走着路。突然她感觉慕容梵停了下来,仰着望去时,对上了一双似头顶天际一般的眼睛。
“怎么了?”她问。
慕容梵似有一声叹息,握着她的手。“有时候聪慧未必是好事。”
她听到这话,便知自己的心思挂了相。若论聪慧,她恐怕远不及他吧。他这般的洞察人心,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那怎么办呢,我都猜到了。”
这声音真是又娇又软,听得人心荡漾。
慕容梵手下的力道紧了紧,“玉儿,你要记住,这世间有无数的因果,除了你自己的因果,其他人的因果都与你无关。”
是啊。
那是别人的因果,她便是知道了那又如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知道了,我不会做什么的。”
……
黑暗中,风云变幻。
景仁宫内,秦太后听着靖平县主的哭声,无比的头疼。
这么晚还能入宫的人,除了被召见外,也只有少数有特权而独宠的人,靖平县主就是其中之一。
她自小被秦太后看重,秦太后对她的宠爱人尽皆知,她进宫如自家的后院,想什么时候进就什么时候进。
“姑母,您可不能不管伊人哪。她可是您看着出生的,也是您看着长大的。那孩子这些年就一门心思,却求而不得。您最是疼她,您难道就忍心看着她越陷越深,被世人嘲笑吗?”
秦太后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哀家如何愿意看到她被人嘲笑,可她实在是…你看看她做的那些事,哪一样拎出来不得被世人的唾沫星子淹死。若是寻常人家的姑娘,早就没了活路。”
“她也是没有办法啊。”靖平县主哽咽着,“我们母女都是苦命人,天生长了一副痴情的心肝,半点也由不得人。姑母,您就可怜可怜她,成全她吧。”
秦太后头疼得越发厉害,强撑着道:“这事哀家再思量思量,天太晚了,你就别出宫了。”
景仁宫中,有一间属于靖平县主的房间。但凡是见过这间房间的人,无不一是惊叹靖平县主的受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靖平县主目的没有达到,一晚上气不顺,哪怕是半夜听到主殿请太医的动静,她也赌着气装没听到。
秦太后夜里头疼的睡不着,一连宣了好几个太医。这样的消息瞒不住人,不管是宫里的还是宫外的。
宫外的媳妇女儿得到消息,自然要进宫探望。
姜姒刚到宫门时,正巧碰上宜安长公主。
宜安长公主是那种碧玉般的女子,文气而淡雅,她给人的印象不似皇家出身的公主之尊,而更似清贵人家出来的书香女子。
两人一同进了宫门,沿路话着家常。
女人们的家常有三大类,一是老公孩子,二是衣裳首饰,三是京中轶事。
宜安长公主仅有沈溯一子,提及自己唯一的儿子颇为头疼,“方家那丫头多文气稳重,我瞧着阖京上下再也没有比她更安静的姑娘。偏我家那臭小子是个死脑筋,嫌人家是个书呆子,横看竖看不顺眼,一口一口书呆子的叫着,实在是让人操心。”
姜姒听着这样的抱怨,半点也不操心。
所有赐婚的都成了亲,唯剩沈溯和方宁玉。她和方宁玉熟稔,当然知道他们还不成亲的原因不在沈溯,而是在方宁玉。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方宁玉对嫁人一事没什么兴致,寻了个机会和沈溯挑明,说是他们不过是勉强被凑成对的人,晚些成亲对彼此都好。
沈溯同意了,并独自承担了责任。他将责任揽在自己身上,在双方长辈面前表明自己不想过早成亲的意思。
说起这事,方宁玉曾经感慨过,“他有此担当,应是一个不错的人。”
姜姒想,一个男人若有责任和担当,成亲之后哪怕不会日久生情,应该也能彼此尊重相敬如宾,在这个时代已是不错的姻缘。
反观沈溯戏称方宁玉为书呆子之事,她与宜安长公主的看法不一样。宜安长公主认为这是嫌弃,而她却觉得未必如此。
“方姑娘喜静,郡王喜闹,两人一静一闹,正好互补,成亲以后说不定会相处极好。”
宜安长公主对她这话大为赞同,引为知己,“我也是这么想的。”
几句交谈,很快拉进她们之间的距离。
进到景仁宫后,但见庄皇后秦贵妃,太子妃韩氏和宋玉婉都在。当然,自然也少不了原本就住在宫中的靖平县主。
靖平县主看到她们,轻哼一声。
姜姒已有了孕相,但面色却更加如桃李一般。
“芳业王府瞧着越发气色好了,这怀的莫不是个小郡主?”
这话从靖平县主口中说出来,可不是什么好话,而是怀着恶意。男尊女卑的世界里,女人嫁人后生了儿子才能挺直腰竿,她以为这样能打击到姜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姒一心想要女儿,听到这话也不生气,反倒满足一笑,“那就多谢县主吉言了。”
靖平县主刺人不成,反添了几分气闷,她自己心里不舒坦,看谁都不顺眼,哪能咽下这口气,当下又道:“说起来,你们三人差不多日子成的亲,怎地芳业王妃的肚子都这么大了,你们竟然还没有消息。”
这个你们,指的是姜姒和宋玉婉,以及韩氏。
韩氏不愧是庄皇后的儿媳妇,性子瞧着都是一脉相承,婆媳二人像透明人似的,哪怕是被人欺到头上,也会选择息事宁人。
“我如今只想好好照顾太子,旁的不作想。”
谁不知太子体弱,这怀不上孩子也不能怪韩氏。韩氏这话合情又合理,但换来的却是靖平县主的撇嘴。
按理说,靖平县主虽有县主封号,但却是臣,在她们面前只有恭敬的份。然而因着多年来被秦太后宠着,她俨然将自己当成了皇家人,且十分的托大。
她睨向宋玉婉,又撇了撇嘴。
宋玉婉暗气,二皇子人在京外,自己若真怀了孩子,那才是见了鬼。
“你们啊,一个个都没有芳业王妃的肚子争气。”
姜姒装作羞赧的样子,小声谦虚,“这有什么争不争气的,县主不必羡慕。若不是县主的丈夫早年离京,县主如今已经儿女成群。”
靖平县主闻言,脸顿时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88章
殿中突然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看着姜姒。
姜姒见众人都看着自己,神情变了变,有些惶恐不安。她作怯怯状,忐忑地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虽无措却一脸的懵懂。
“可是我说错了什么?”
话自然是没有错的,但是扎心。
靖平县主瞪着她,眼珠子都快冒出火星子。
当年周惟风是有名的风流才子,勾得靖平县主成日里跟丢了魂似的。英国公府的老夫人暗中托了人去说亲,没想到被周惟风一口拒绝。
周惟风坦言自己还未定性,不宜成家立业。
靖平县主求亲不成,便求到秦太后面前,扬言非周惟风不嫁。秦太后疼她,一道懿旨给两人赐了婚。
她得偿所愿,嫁给了周惟风。婚后周惟风对她虽然不怎么亲热,但还过得去。她以为生了孩子就能收拢周惟风的心,谁知后来周惟风竟然一去不归。
这些年因着秦太后宠她的缘故,没有人敢在她面前提这件事。如今被姜姒一语道破,她自然是面子挂不住。
“还以为是个老实的,没想到是个牙尖嘴利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姜姒小脸越发的惶恐,不安地望着秦太后,“母后,儿臣是不是说错话了。儿臣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觉得县主应是一个好生养的,可惜少了机会。”
这解释还不如不解释。
秦太后面有不虞之色,但对上她水灵灵的大眼睛,有火也发不出来。“有些事你不知道,就不要乱说。”
“儿臣知道了。”
说话时,赵氏到了。
赵氏一进殿,便感觉到气氛的不对。她行礼请了安,关心了秦太后的身体之后,极有眼色地退到自己的位置上。
靖平县主憋着一口气,说话越发的不好听,“王府里连个妾室都没有,也没有庶子庶女要管教,福王妃怎地来得如此之晚?”
“县主有所不知,许是母子连心,王爷昨夜里一直心悸睡不着。我照料了一夜,今早便起得晚了些。听闻母后昨晚上身子也不适后,这才着急忙慌地进宫。”
这番话,又扎了靖平县主的心。
全京城谁不知福王夫妇感情好,福王这么多年身边连个妾室都没有。好不容易有个侧妃,却自己把自己作死了。
人人都有丈夫,看似还都挺恩爱,她是越想越来气。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之前那个姜侧妃,瞧着好好的一个人,这才进你们王府多久,没想到人竟然疯了,实在是让人惋惜。说起来,那姜侧妃还是芳业王府的娘家姐姐。芳业王妃,你说说看,你们姜家的姑娘出了那样的事,娘家人为何不管不问?”
“县主这话实在是诛心。”赵氏明丽的脸上蒙着一层忧愁,“太医看了,京里的大夫也看了,都说姜妹妹心思太重,她的病全是心病。这世间万般病,唯心病难医,姜家人通情达理,自是知道这个道理。”
靖平县主冷哼着,显然对这样的说辞嗤之以鼻。
这样的事便是有所猜测也不好明说,她不可能不知道,所以她没有办法揪着不放,便从另一个角度来扎别人的心。
“芳业王妃,我瞧你是个懂事的,可千万莫学那些心胸狭窄之人,怀了身子还霸着男人不放,没得坏了自己的名声,你说是不是?”
姜姒眼底微冷,这个靖平县主真是讨人嫌。
“我的名声坏了吗?我怎么不知道?”
“……”
靖平县主气得人仰马翻,眼珠子里的火星子“噼啪”作响。
秦太后皱着眉,冷眼看着姜姒。
姜姒装作不知的样子,犹在那里紧张,“原来嫁人这么多事的,早知如此还不如不嫁人的好,或者像县主这样府里没有男人,又省心又自在,也不必担心名声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宜安长公主忍俊不禁,早在听说自己那小皇弟对一个姑娘上了心,费尽心机将人弄到手之后,她就知道这姑娘必定不是一个寻常人。
明明瞧着一脸的孩子气,年纪也不过十几岁,说起话来要么是滴水不漏,要么就是用软刀子戳人。
这样的性子,还真是对她的脾气。
“小弟妹这话真是说到了我心坎里,若是府里没有男人,我们女人家不知有多自在。旁的不说,少侍候一个人总归是轻省不少的。”
她是正嘉帝一母同胞的妹妹,靖平县主可不想与她对上。原本之前大家你不理我,我不理你的倒也相安无事,一旦有人下了场开撕,势必不太好看。
秦太后刚才一直纵容靖平县主,由着靖平县主怼天怼地,自是因为看出了靖平县主心情不佳,想让她出出气。没想到这么一来,她不仅没有出气,反倒更添了几分气,还是不好发作的那种。
更让她生气的是,宜安长公主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她,还在那里关切地问她,“县主,这些年周公子真的半点音讯也无吗?”
她听到这话,气得两眼发黑。
这些年找不到周惟风,并非是一点消息也没有。有时得到周惟风在某地露面的消息,等派人赶去时又扑了空。
“这么多年都找不到人,难道是遇到了什么不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有两个字,她实在是说不出口。
难道她要告诉所有人,周惟风没有死,而是在躲她吗?
“皇姐,我听说若是人死后一直无人知,是要变成孤魂野鬼的。”姜姒小脸更白,一副极其害怕的样子,“若不然立个衣冠冢也是好的……”
“是这个理。”宜安长公主无比同情地看着靖平县主,“这么多年了,县主你也该死心了,还是应该早些让周公子入土为安吧。”
靖平县主:“……”
我真是谢谢你们了!
“姑母。”她气不过,只好找秦太后搬救兵。
秦太后怒其不争,又心疼她,凌厉地看向姜姒和宜安长公主,“你们这一个个的,就不能盼着点人好?靖平也就这么点念想了,你们非要逼她吗?”
这话就重了。
姜姒当下不安地站起来,“母后,儿臣不是这个意思。儿臣只是心疼县主的痴情,想着与其一直囿于不切实际的期待中,倒不如放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儿臣也是这么想的,县主多年来一直放不下周公子,儿臣身为一个外人,有时候瞧着都不忍心。”宜安长公主跟着道。
庄皇后婆媳俩一直没说话,依旧当透明人。
宋玉婉倒是不想当透明人,但最会审时夺势。她不怕得罪姜姒,而是碍于宜安长公主。一边是有陛下撑腰的宜安长公主,一边是有太后做倚靠的靖平县主,她一个也不想得罪。
这几人的心思都不难猜,唯有秦贵妃的态度耐人寻味。她是靖平县主的嫡妹,却至始至终都没有开口替靖平县主说半句话。
关于这一点,姜姒从慕容梵早前给她的那些资料中得知了原因:那是因为姐妹俩在闺中就有龃龉。
秦贵妃是嫡女,而秦太后最为疼爱的却是靖平县主这个秦家庶女。因着秦太后的宠爱,靖平县主未出嫁时一直压秦贵妃一头。
若不是秦太后递了一个用意明显的眼神给秦贵妃,秦贵妃今日可能会一直乐得看戏。
“这生与死的,谁也说不准,再找些时日总不会错。”她把玩着手中的锦帕,漫不经心地看向姜姒,“你这怀了身子,不该操心的事就少操些心,对你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都好。王爷那边,你还是得安排人去侍候,免得冷落了王爷,还招了闲话。”
姜姒装出一副不敢担事的样子,抱着肚子娇怯地看着她,“这些事我不懂的,我娘也没有教过我。若不然我回去找母妃和王爷商议,他们必定会有妥当的安排。”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这时宋玉婉终于不忍了,“先前我瞧着十七皇婶是个能扛事的,没想到一遇事就躲。这给男人张罗的事,哪里能让男人自己安排,传出去也不好听。你若是实在没主意,何不让皇祖母给你指点一二?”
姜姒闻言,似是松了一口气,她期盼地望着秦太后,“母后若能指点一二,必是极好的。只是王爷会看面相,这安排的人还得他看过面相之后才能定下来。”
宜安长公主笑起来,“这倒是在理,神秀看人极准,若不能入他的眼,便是再貌美的女子他也不会要。母后,依儿臣看这事也别人小弟妹商量,她确实做不了主,还得神秀自己同意才行。”
慕容梵名声在外,世人皆知他最是精通这些事。哪怕是秦太后也不敢真的直接往芳业王府塞人,因为无论塞进去什么人,只要慕容梵一句话便会被退回来,这也是多年来她没给慕容梵送人的原因。
所以这个大坑,姜姒成功避过。
她不无庆幸是想,幸好她男人会看面相,否则这一关还真不好过。
出宫时,她又和宜安长公主一道。
宜安长公主不无嫌弃地说起靖平县主,“她呀,自己的男人跑了,这些年越发的狭窄自私,最是看不惯别人夫妻恩爱,你以后少理她。”
姜姒笑笑,一副乖巧的模样。
同宜安长公主分开后,她上了王府的马车。
马车行到上阳街时,她闻到空气中飘来的酸甜香,让车夫停下马车。吩咐祝平去御品轩买些点心后,她便掀着帘子观看街上的热闹。
一辆马车停在对面,下来一位抱着琴的男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男人的气质长相都是上等,难免让人注意。当她看着那男子时,那男子突然回头看过来,似是与她的目光对上,又很快别开。
紧接着,男人就进了对面的茶楼。
而那辆马车调了个头,从她身边驶过,她一眼认出马车上的徽记。正欲放下帘子时,便听到马的嘶鸣声,然后是一阵混乱的骚动。
“惊马了!”
“有人从马车里摔出来了!”
第89章
祝平听到动静,从御品轩里冲了出来,等看到王府的马车无恙地停在原地时,腿脚一软差点坐在地上。
姜姒一看她这模样,便知她是误会了什么。
“吓死奴婢了。”她心有余悸,脸色银白。
不远处已围了不少人,一片嘈杂议论声。她得了姜姒的吩咐后,将点心放下,到前面去打听情况。
不多会儿,她回来禀报。
“王妃,前面是周乡君的马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个姜姒知道。
“谁从马车摔下来了?”
“好像是周乡君。”
这时人群之中传来尖利的哭声,伴随着更为凄厉的哭喊,“乡君,乡君!”
听这声音,应是周乡君的丫头。
围过去的人越来越多,很快就堵得水泄不通,这条道看样子短时间内恐怕无法通行。姜姒几乎没怎么思索,便吩咐车夫改道而行。
因为人太多,马车调头不易,不时有人往前面挤去,同时也有人退出来。挤过去的人一边挤一边问退出来的人,退出来的人撞见了这样的大事,自然是乐意告之。
“…人肯定是不行了,流了那么多的血,大罗神仙也救不了。那个石墩子邪门的很,几年前也有个姑娘从马车摔下来,也撞在那石墩子上,当场就送了命。那姑娘听说也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好像姓谢……”
“这么邪门的石墩子,怎么不移了啊?”
“谁知道啊,好像那姓谢的姑娘家人没有追究,说是丧命之地,最合适祭祀,年年都有人在那石墩子前烧香烧纸的…”
祝平的脸色还有些白,听到这些话后,道:“原来大夫人的娘家侄女也是这个地方出的事,那石墩子必是邪门得很,若不然也不会连接发生这样的事。”
马车已经调好头,恰好到了对面,正是之前周乡君的马车暂停之地。姜姒不知想到什么,一把将马车侧边的帘子掀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抬头望去,只见旁边茶楼的二层之上,几乎所有的窗户都是大开着,显露出伸着脖子看热闹的客人。
唯有中间的那间窗没有大开,而是半开的。半开的窗边,也没有伸着脖子看热闹的人,在一众挤着人头的窗户中,显得分外的与众不同。
旁人若见之,或许会以为那雅间恰好无人。但姜姒却不这么以为,她不仅怀疑那窗户后面有人,且知道那人与所有人一样,正密切关注着周乡君的事。
“奴婢听说那位谢姑娘原本和大公子有婚约,她出事之后大公子十分伤心,这些年不愿成亲也是因为她。”祝平惋惜着,“大公子可真是个痴情的人。”
姜姒闻言,放下帘子。
“情深才会生执念。”
姜烨如此,周乡君也是如此。
马车缓慢地挪动着,渐渐出了拥堵之地。绕了好几个巷子之后,这才回到王府。王府的大门紧闭着,与那些身着铁甲的侍卫一样的冷清。
一侧的偏门从里面打开,出来一人,正是许管事。
许管事看到外面的马车,忙命人将大门打开,顶着一张弥勒佛般的笑脸,恭恭敬敬地迎接着姜姒。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姜姒听着他禀报着一些府里的事,进了王府。
“…王爷离开之前吩咐过,王妃爱吃鱼,这新鲜的鱼货一日也不能断。那丙穴鱼长于高山之溪,鲜美无比。一路派人用冷泉养着,到了京城还是活的,早上送到的,这会儿已经做了……”
他虽话多,但说起事来颇有轻松有趣,并不让人听着厌烦。
祝平和祝安都与他混得较熟,说话也随意许多。
祝平问他,“听说那丙穴鱼腹藏宝剑,也不知是真是假?”
他笑眯眯地回着,“是真是假的,祝平姑娘等会就知道了。”
“那等会我可得好好瞧瞧。”祝平说着,多看了他几眼,不知在想什么。
姜姒心下了然,却不戳穿。一个人的外貌可以变化,但真实的性格应该变不了多少。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祝平应该是看出了什么。
因为许管事就是在三元城时的老徐。
进到内院,许管事止了步。
这时有内院的婆子出来,传达了秦太妃的话,将姜姒请到了秦太妃的院子。姜姒鼻子灵,哪怕院子外有檀香,内有兰香,她还是闻到了另一种极淡的纸张烧过之后的气味。
很显然,有人在之前烧过纸,且还刻意处理了痕迹。
进了门,她一眼看到正在看书的秦太妃。秦太妃听到动静将书合上放在一边,笑着招呼她赶紧坐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合上的书中夹着书签,书签的流苏露在外面,正是她上回见过的那个书签。
她也不矫情,直接用最舒服自在的姿势坐下,等到秦太妃问完宫中发生的事后,她将路上遇到的事情说了一遍。“我也不敢往前凑,听说是流了不少的血,也不知伤得有多重。想着以她的身份,不管伤成哪样,很快就会有消息传出。”
话音一落,便有人来报,说周乡君已经没了。
周乡君有乡君的封号,并不是一般的世家姑娘,且她的母亲靖平县主又极得秦太后的宠爱,她的死很快在京中传得纷纷扬扬。
听说靖平县主在得知爱女摔下马车当场毙命之后,根本不愿意相信。哪怕是周乡君的尸体送了回去,她依然不死心地派人去请太医,且请了一个又一个。
可怜那些太医这辈子只知道医死人,还没有起死回生的能力,面对像个疯子似的靖平县主,一个个宛如死里逃生了一回。
直到两天后,靖平县主才接受爱女已经去世的消息,发了疯的她,亲自带人去到街上,将那石墩子给移平了,还闹上了谢家。
她在谢家撒着泼,非说是谢家人当年没有移了那石墩子,才害得她女儿送了命,死活要让谢家人偿命。
谢家上下被她闹得苦不堪言,最后谢老夫人求见了太后,谢大人面了圣。之后秦太后和陛下一起发了话,这才将她制住。
谢氏说起这件事来,气得不轻。
“可怜我那侄女死得无辜,没想到死后还要被人如此诬蔑,靖平县主简直是欺人太甚。好在太后和陛下开明,没有助长她的嚣张,否则我谢家岂不永无宁日?”
她说这话时,姜姒正好回了娘家。
一家子女眷都在清风院说话,顾氏和余氏闻言,都在劝她消消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顾氏道:“世倾那孩子,虽说我只见过几面,但我知道那是一个好孩子。心地最是良善,哪怕是…也不可能会害人。”
这番话针对的是最近的流言。
因为周乡君的死,世人的关注点都不在那受惊发狂的马身上,反而在那石墩子。有人绘声绘色地传,说谢世倾无辜枉死,化成了厉鬼藏在那石墩子之中。因着要投胎转世为人,所以要找一个替死鬼。
而周乡君,就是谢世倾选中的替死鬼。
说到这事,谢氏自是更气愤。
“也不知是哪个黑了心肝的乱传,那周乡君出事明显是有人做了手脚,若不然那好好的马怎么就惊着了?”
“可不是嘛。”余氏也跟着道:“周乡君平日里行事狂悖,从不知收敛。靖平县主也是个张扬的,许是她们母女得罪了什么人,或是碍了什么人的眼,有人暗中算计她们罢了,如何能扯到旁人身上,更何况谢家侄女人都不在了,简直是太过荒唐。”
民间出故事,大多数是越荒诞离奇越受人欢迎。姜姒知道,这样的传言不仅短时间不会消散,反而会随着时间的推衍变成一个吓人的鬼故事。但鬼故事终究是鬼故事,人若是当了真,且用其生事,那就是人心里也住着鬼。
她如今月份渐大,肚子也显怀了许多,哪怕是穿着宽松的衣服,也掩盖不了怀孕的事实。叶有梅与她坐在一起,不时往她隆起的小腹看。
顾氏见之,眉宇间有些许的喜色,又不能表露出来。
现在的姜家三房之中,顶数三房最为美满。姜焕一进京就领了差事,郑氏是个懂事孝顺的,云哥儿又最是惹人爱的年纪。姜烜在京武卫当着差,叶有梅虽是低嫁却性子随和,姜姒自是不用说,嫁得好又受丈夫爱重。
反观其它两房,各有各的不如意之处。比方说大房,姜烨身为嫡长子嫡长孙,却迟迟未能成家。姜姽又闹成那样,最后还落得一个送出京的下场。三房更不用说,余氏早年丧子,唯一的庶子又是个养不熟的,还不如大房。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所以哪怕顾氏心里再如意,也不能在两位嫂嫂面前得意忘形。
“那些人传得真真的,我听着都生气。可话又说回来,嘴长在他们身上,我们又能如何。”她叹了一口气,劝谢氏。“大嫂,你也莫气,免得气坏了自己的身子。”
“我…我哪能不气。”谢氏也跟着叹气,“若是世倾还在,烨儿也不会……”
正说着,打眼看到姜烨进了院子,她连忙将没出口的话咽了回去。
姜烨一身官服,应是刚回家。
他进了屋,向自己的母亲和两位婶子行了礼,又和姜姒叶有梅和郑氏等人见了礼,道:“父亲让儿子转告母亲,他今日要晚些回家,母亲不必给他留饭。”
谢氏回了一句自己知道了,等他离开后,表情更加的怅然。
众人又说了会话,然后各归各房。
叶有梅与姜姒交好,自是有说不完的话。郑氏看上去与叶有梅相处的也不错,时不时还打趣一两句。
顾氏命人精心准备了饭菜,几乎全是姜姒以前爱吃的那些。等到姜慎和姜焕姜烜两兄弟回来,一家人热热闹闹地吃了一个团圆饭。
姜姒歇了午,近申时才离开姜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快到外院时,她远远看到站在树下的人。
雅致沉稳,气质如松。
正是姜烨。
第90章
姜烨已换上一身素青色的常服,他背手而立,手中握着一个卷轴。哪怕看不见他的脸,不知他此时的神情,亦能感觉到他背影的忧郁。这种忧郁仿佛是常年笼罩在哀伤之中,随着岁月的变迁不仅没有消散,反而越发的浓郁。
姜姒与这位大堂兄接触极少,自然谈不上亲近。但她莫名有种预感,他此时要等人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
果然,等她走近之后,他朝她看过来。
她唤了一声大堂兄,静静地等着对方的反应。
姜家的子孙之中,最有姜太傅风骨的就是姜烨。姜烨是那种世族大户最为正宗的嫡长风范,不论才情还是能力,以及长相,都堪称家族继承人之中的翘楚。
他的儒雅,他的稳重,无一不是令人称赞。当他看着一个人时,温润之中又显锐气,让人不敢忽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五妹妹近日可好?”
姜姒老实回道:“自然是好的,大哥哥瞧着脸色不太好,可是有什么心事?”
姜烨笑了一下,笑容极淡。
“世人皆长了一颗心,万般种种都藏在其中,又岂会无事?”他抬了抬头,不知是在看树,还是在看叶子。
这是一棵梧桐树,是姜府中处处可见的树种。这些树应是姜家的先祖们所种,年岁都不小,树干的粗壮与斑驳显示了它们所经历过的岁月风雨。
姜姒印象最深的其实是姜家学堂的那棵梧桐树,仔细瞧去,忽然发现这棵树似乎和学堂里的那棵有点像。
她始终记得那日姜熠想赶自己出姜家时,姜烨对自己说过的话。这样的长兄,如同这棵树一样让人觉得可以依靠。但是这样一棵能为人遮风挡雨的树,却无人在意它树干的那些斑驳。
“大哥哥所言极是,人心藏事,事情多了,自然就有了烦恼。但烦恼这样的东西,最是要不得。若是让它们掌控了人心,人心该是多么的难过。”
姜烨闻言,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她眼神不避,目光清澈如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们就这么对视着,明明一个温润一个如水,却仿佛交换了无数的言语。
良久,姜烨将手中的卷轴递给她,“我一有物,麻烦五妹妹转交给太妃娘娘。”
她接过卷轴,问:“大哥哥认识我母妃?”
“有过几面之缘,谈不上认识,更无私交。这是一位故人之物,我也不过是代为转交而已。”
卷轴应是一幅字画,已经装裱好。
至于姜烨所说的故人,她没有继续问下去,而是郑重地表示自己必定亲手将东西交到秦太妃手上。
姜烨说了一句“有劳五妹妹。”
堂兄妹俩至此分开,姜姒继续前行。
路上,她没有打开卷轴。
回到王府之后,直接先去到秦太妃的住处,将卷轴交给对方,并说明来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太妃当着她的面,将卷轴打开。画卷上所绘的应是某地的风物景致,其上有街巷屋宅,商铺行人,一派热闹景象。有水穿城而过,两边人家最为繁盛。码头上的力夫,水边浣衣的妇人,还有水中泛着的乌篷船。
画卷上题着字,写着:黄州一景。
下方也题着字,写着:赠柳夫人。
“当年我与那小友相识,她听闻我有游历山河之意,极力推荐我去黄州。她说她曾在黄州的姑姑家住过一段时日,那里的景致与风土人情俱佳。许是怕我不信,她便说要画一幅黄州游览图送给我。”
秦太妃所说的小友,姜姒早就猜到了。
姜烨能让她转交画,本身就是一步明棋。
“我虽未见过她,但从这幅画上能看得出来,她必是一个极有才情的人。”
画中无论屋宅还是人物,皆是栩栩如生,可见作画之人的功底不俗。而能画出这样一幅画的人,不仅有着对生活的热爱,还应长着一副玲珑细腻的心肝。
“你都知道了?”秦太妃问。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姜姒点了点头,到了此时,她没有再装糊涂的必要。
秦太妃所说的故人,与姜烨说的故人,应是同一人,那就是谢世倾。
原主的记忆中,没有谢世倾的印象,但姜姒知道,那位谢家表姐必定是一个极其优秀的人,否则也不会让姜烨念念不忘,更不会让秦太妃视为忘年之交。
秦太妃摸着那画卷,“六年了,该放下的人,也应该都放下了吧。”
姜姒想,也许有些人,一辈子都不会放下。
虽然她不是姜烨,但她好像能理解姜烨的执意。因为若是她被迫于慕容梵分离,或许她这辈子都不可能放下,更不可能再接受其他人。
见她沉默不语,秦太妃叹息一声,“你大堂兄可好?”
“瞧着尚可,但他自来心事藏得深,便是有什么事也不会显露出来。”
“难为他了。”秦太妃又是一声叹息,“我帮他,也不知是对是错,或许是害了他。”
……
夜幕落下,灯火登场。
姜姒没有等慕容梵,早早上床歇息。
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感觉身边的动静,下意识地朝熟悉气息靠了过去,不怎么清醒嘟哝了一句:“慕容梵,你不要离开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做梦了?”男人的声音低而沉。
“没有。”她将男人的手拉着,贴在自己的脸上,语焉不详地又嘟哝了一句,“曾经沧海难为水。”
慕容梵俯身过去,道:“别怕,很快就好了。”
什么是很快就好了,她不怎么清醒,自然无法细想。
一夜无梦,醒来后床边又不见人。
一问祝平,才知慕容梵不仅回来的晚,起得也十分的早。这样的早出晚归已有几日,连祝安都不忍不住嘀咕。
“王爷最近是不是太忙了些?”
慕容梵深得正嘉帝的看重,却并无官职在身,按说不应该忙成这样。
姜姒低头喝着粥,思量着夜里半睡半醒间听到的那句话。慕容梵说快好了,想来是有些事快有结果了。
这京中的风云,终会化成一场狂风暴雨。只有在狂风暴雨之后,才可拨云见日。但狂风暴雨之前,还有无数的动静。
比如说周乡君的葬礼。
听说她生前最为宠爱的两位面首不堪悲痛,伤心之下以身殉情。所以她的葬礼不仅隆重,还有陪葬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又比如说户部的贪没案,从上到下清理个遍,上至尚书,下至一个库房主事,里里外外地查了个底朝天。
该抓的抓,该处置的处置。姜婳的丈夫龚侍郎也在清查处置之列,从侍郎之位被撸下,连降六级,从四品被贬为从七品,还被贬到了京外。
这消息未传出之前,姜婳来找过姜姒。
姜姒一早得到过慕容梵的提醒,对她来找自己并不意外。
一段时日不见,她憔悴了许多,衣着打扮也尽显素气,半点不见之前的珠光宝气。
姜姒以为她这个时候来找自己,必是想让慕容梵出手捞龚侍郎一把,没想到两人先是寒暄,后又说到周乡君的事,再说到姜家的事,甚至还谈到了姜姽。
直到她起身告辞,她也没有提龚侍郎一句。
这倒是怪了。
姜姒虽说不是很了解她,但大抵也知她的性子。她生性要强,生平最为骄傲之事应该就是嫁给了龚侍郎。眼见着龚侍郎要落魄,她难道真的一点也不在意吗?
“二姐姐没有别的事要说吗?”
她闻言,苦笑一声。
“五妹妹也听到风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略有耳闻。”
“不瞒五妹妹,我今日来王府,确实是受了我家老爷之托。”说到这里,她的表情有些古怪,“我是庶女,从小我就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但凡是我想要的,我都会拼尽全力去争取。当年我死活要嫁给他,仅仅是因为看中了他的身份地位。说实话,若是换成几个月前,得知他官位不保,我必是无论如何也要替他奔走的。”
“那为何现在不想了呢?”
“因为我发现自己错了。”
姜婳又是一声苦笑。
她真的错了。
她以为一开始别人是图她的年轻貌美,后来嫁过去之时,是因为她治家有方而看重她。但是几个月前,她突然明白了,别人图的不是她的年轻貌美,也不是她所谓的能力手段,而是她姜家女的身份。
“这些年来,他不止一次暗示我去求祖父,让祖父帮他在陛下面前说话,我虽有心,却始终未能帮得上忙。我以为他能理解我的难处,也能理解祖父的为人处事,没想到他早就生了怨恨。若非上回的事,我还不知道原来我在他心里是那么的一无是处。”
她说的上回的事,指的是她曾经想让姜姒给人当填房的事。因为这件事,龚侍郎变了脸,指着她的鼻子骂她无用,还说娶她还不如娶一个妓子,扬言要休了她。
后来传出莫须有就是慕容梵时,吓得龚侍郎两天都不敢出门,在她面前又换了一副面孔,不是夸她贤惠就是夸她大度,成日里夫人长夫人短的,别提有多讨好。
“男人哪,原来都是贱骨头。当年我图他官职高,这几年侍候他讨好他,我以为他看重的会是我这个人。没想到他看中的仅是我身后的姜家,以前姜家的姻亲们。你可是不知道这些日子以来,他有多讨好我。我看着他讨好我的样子,突然觉得没什么意思。所以他的事我才不会管,若是他真的出了事被贬,我便同他和离,反正这天底下男人多的是。以我姜家女的身份,就算是再嫁也不会差。”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姜姒听到这番话,由衷道:“二姐姐,其实我挺佩服你的。”
姜婳闻言,先是一愣,尔后一笑。
第91章
……
户部贪腐一案牵涉甚广,朝中近半的官员或多或少都有些牵连。正嘉帝极其震怒,但震怒之余却没有一罚到底,对于有些牵扯不深的人高高拎起,又轻轻放下,最后只能含糊了事。
若不然,较了真一并重罚,只怕是朝堂震荡,势必会动摇根基。毕竟水至清则无鱼,身为帝王如何不知道这个道理。
龚侍郎之上还有户部尚书,他因为胆小谨慎连从犯都算不上,所以仅是被贬而已。他被贬的消息传出之后,姜婳便火速与他和离。
姜婳从来都知道自己要什么,且为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尽全力地去争取,这样的性格确实让姜姒佩服,然而佩服不代表认同。
对于姜婳这个人,姜姒不想深交。
姜姒再见她时,是在魏其侯府。
按理说,京中的形势诡异,气氛也不太对,举凡是有点眼色的重臣也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大办寿宴。
但偏偏魏其侯就这么干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嬗派人给她下请帖时,明明说的仅是小办而已,没想到她一到侯府,看到的居然是车水马龙,宾客如云的场面。
而站在门外迎客的人,却是华氏。
只一瞬间,她便明白了。
“我这个好婆婆可真是厉害啊,不声不响就给我来了这一出,害得我是措手不及,这会儿厨房里的东西还不齐呢。”姜嬗忙得是脚不沾地,抽空向她解释了一句。
她赶紧问姜嬗自己能帮什么忙,姜嬗看了一眼她的肚子,将她按坐着,“行了,你现在身子金贵着呢。你就好好待着,免得被哪个不长眼的给冲撞了。这帮忙的人有的是,不差你一个。”
姜家人都来了,能帮忙的人不少,谢氏余氏顾氏齐齐上阵,确实不差她一个。
“王爷不在京中,你凡事得更仔细些。”顾氏小声叮嘱她。
她乖巧应下,坐着不动。
前几日京外有消息传来,说二皇子被东西砸到了腿,如今人已回到京城医治。所以慕容梵被临时派去皇陵,接替了二皇子之前的差事。
不多会儿,姜婳和姜姪一前一后地进来。
姜婳看上去和从前似乎没什么区别,妆容依旧精致,衣着打扮更是华丽。而姜姪因着这一胎怀相不太好,瞧着气色有点难看,还有些许的浮肿之感。
两人站在一处,一个明艳一个憔悴,委实是差别大了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三妹妹,你气色怎么这么差,小吴大人可真不会疼人。”姜婳不是一个人来的,还带了她会走路不久的儿子。
姜姒想,她之所以能说服龚侍郎和离,许是和这个孩子有关,若不然和离之后孩子也不会跟着她。
她没有搬回姜家,而是住在自己的私宅里。
说实话,姜姒还挺羡慕她。因为她现在的生活,便是姜姒以前想要的那种。有钱有财产还有孩子,简直不要太爽。
姜姪被她说的脸都红了,小声回道:“二姐姐,你别乱说。他对我很好,怪只怪我肚子里的这个实在不是一个省心的。”
“你看看你,这么护着他。我与你玩笑罢了,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更清楚。”
这话实在是不妥当,听得姜姪脸更红,不知是臊的还是气的。
姜姒道:“二姐姐,这样的玩笑一点也不好笑,下次别说了。”
姜婳也没生气,反而看着好脾气般连说了两个好字。
她们是姜嬗的娘家妹妹,自然是在春庭院躲清静,并不与侯府的那些宾客们待在一起,与前院的热闹不一样。
“大姐姐抽不开身,只顾在后宅忙着,倒是让侯夫人露了大脸。”姜婳让身边的婆子将自己的儿子抱出去玩,神神秘秘地对姜姒和姜姪道:“她必是摆了大姐姐一道,若不然以大姐姐也不会如此的手忙脚乱。”
“她怎么能这样?”姜姪皱着眉,“若是侯府的宴席菜不够,难道她就有面子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可不管这些,反正侯府是大姐姐当家。便是被人说三道四的,说不定正合她的心意。”
“侯爷竟然也不管她,真是……”
“三妹妹,你也是嫁了人的人了,难道还不知道有时候枕头风啊,比什么心机手段都好使。”
姜姪听到这话,脸上刚退下去的红,又漫了上来。
“二姐姐!”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姜婳忽然看了姜姒一眼,不知在想什么。
姜姒装作没看到的样子,与姜姪说起一些孕期的事来。两人同为孕妇,不管是吃啊穿啊,都能说到一处去。
姜婳也是生养过的人,不时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和她们分享一些心得,一时之间几姐妹瞧着很是和谐。
等到宴席快开始,她们才动身去往前院。
还未出内宅,便看到远处鬼鬼祟祟的刘嬷嬷。
刘嬷嬷那吊白的三角眼也看到了她们,表情似是明眼一变,然后看向了姜姒。姜姒心下微动,说自己落了东西在春庭院,从原路返回。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果然,她离开了姜婳和姜姪的视线之后,刘嬷嬷立马过来找她。
“出了什么事?”她问刘嬷嬷。
刘嬷嬷长话短说,快速将事实说了一遍。
姜姒听完,小脸全是冷意。
华氏这是找死!
……
前院中,一派热闹景象。
林征红光满面,华氏看上去亦是如此。但若是瞧得仔细些,便能发现她有些紧张。当然,纵然有人看了出来,也只当她是怕寿宴出了岔子而紧张。
林杲笑容勉强地招呼着男宾,偶尔看向自己的父亲时,明显带着几分无奈。
沈溯见之,打趣他,“你这个老子真是堪比十七八的少年郎,越来越有精神头。”
他没好气地睨着沈溯,“沈贤侄这么闲的话,不如帮你表叔我招呼一下客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贤侄几个字,如几点火星子一样燎了尾巴毛,瞬间炸了起来。
这时一个下人过来,小声对林杲说姜姒找他。他闻言眉头都快打了结,对上沈溯一脸八卦的脸,越发的没好气。
“我去去就来,这里就交给沈贤侄了。”
“林流景,你给我好好说话,再叫我贤侄,信不信我和你没完?今日你想走都不走了,我还就非得拉着你不可!”
“你拉啊!”林杲耍起了无赖,“你小舅母找我,你若是不让我去,我倒要看看,是你倒霉还是我倒霉?”
沈溯闻言,也皱起了眉头,“你一个当姐夫的,她一个当小姨的,她这个时候找你,难道是出了什么事?”
“不管是什么事,我都得去。我那小姨子是小姨子吗?那可是小祖宗!”
林杲这话倒不是假的,在他心里,姜姒可不是小姨子,而是妥妥的小祖宗。
且不说姜姒的身份之高,便是姜姒在姜嬗心目的地位,那也是无人可以撼动。姜嬗平日里最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便是“这事若是换了我五妹妹,她会如何如何……”
他不与沈溯过多废话,沈溯也不敢再拦他。
喧闹声不断,他身为主家忙进忙出也是常理,所以并没有在意他的离开。同样,魏其侯被返回的他叫出去时,也没有人在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除了华氏。
华氏红光满面的脸色,隐约有一丝不安。她不时朝宾客中张望着,神情间有种说不出来的焦急与犹豫。
不多时,林征和林杲一前一后地回来。林杲不是一个人回来的,他还抱来了自己的女儿如姐儿。
如姐儿被他放下后,直接朝随后进来的姜姒跑过去。
“五姨姨,你今天能不能给我变个戏法儿?”
姜姒笑眯眯地摸了一把外甥女的小脸,软着声音回道:“当然可以啊,如姐儿,你这次千万要看好了。”
说完,她从袖子里取出自己的帕子。
早在她出现时,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看了过来。一则是因为她的身份使然,二则是因为她过人的美貌。
她将一块糖包进了帕子里,故弄玄虚了一番后抖开帕子。帕子里空空如也,自然已没了糖的踪影。
“如姐儿,你猜猜,糖去哪了?”
如姐儿歪着小脑袋,“咦”了一声,上上下下在打量着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眉眼弯弯,“不在五姨姨身上哦。”
“那在哪里?”
这时她身边的祝平上前将手一伸,掌心中赫然是一块相同的糖。
如姐儿没有接糖,小脸沉思着,突然童言童语地道:“五姨姨,这是刚才的糖吗?”
姜姒笑道:“是啊。如姐儿若是不信的话,你自己可以找个东西交给五姨姨,五姨姨照样能给你变到别人身上去。”
如姐儿听到这话,还真的找了起来。她一时摸摸自己的金锁,一时又看着自己手里的小布偶,一副为难而舍不得的样子。
姨甥二人的这番互动,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所有人都看着她们,一时之间没什么人说话,热闹声被安静取代。
“如姐儿,祖父给你一个东西,保证你五姨姨找不出第二个。”林征突然出声,朝如姐儿招着手。
如姐儿欢快地跑过去,从林征手里接过那样东西。
所有人见之,不少人倒吸一口凉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林征说的没错,这东西确实很难找出第二个,因为并非寻常之物,而是一枚虎符。
第92章
不少人都认为,林征是因为愿意宠着自己的孙女,才会将虎符这等重要的东西当成孩子的玩意儿。
而如姐儿年纪小,毫不犹豫地从自己祖父手中像拿一块糖果一样随意地将虎符拿走更是说得过去。
很快,众目睽睽之下,如姐儿将虎符交给了姜姒。
“五姨姨,你这次变慢一些。”
姜姒如水的眼眸已弯成月牙形,孩子气地郑重表示自己动作肯定会放慢一些。她说到做到,故弄玄虚之时,还在人群中走了一圈。尤其是在经过林征和华氏身边时,有意多停留了一会儿。
华氏被她水灵灵的大眼睛一看,身体忍不住地微微颤抖。她仿佛看不见似的,眼神和表情没有一丝变化。
当她再次展开帕子时,帕子里自然没了虎符的踪影。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如姐儿,你猜猜看,这次东西在谁那里?”
华氏原本一片空白的脑子,在听到这话之后如同炸开了一道惊雷,那不详的预感落下来,狠狠地击中了她的心。
她发着抖,恨不得这一切都是一场梦。
如姐儿装大人般地托着自己的下巴,顺着她刚才走过的地方来回一遍。一时看看众位宾客,一时又看看自己认识的亲人。
忽然,她一指林征和华氏的方向,语出惊人。“我知道了!”
所有人都看向他们,华氏脸白如纸,俨然一副魂不附体之状。
如姐儿到了跟前,仰着小脸,一脸自信地问林征,“祖父,您能不能告诉如姐儿,东西是在您身上,还是在祖母身上?”
林征哈哈大笑,逗着孙女儿,“这个祖父不能说,我们如姐儿自己猜。”
祖孙二人互动着,大多数的宾客们都当热闹来看。
如姐儿小脸皱起来,看看林征,又看看华氏,纠结了半天,迟疑猜测,“我猜东西应该是在祖母身上。”
姜姒也走了过来,笑眯眯地道:“到底在不在侯夫人身上呢?还请侯夫人站起来跳两下。如果东西掉下来,那就证明我们如姐儿猜对了。如果东西没掉下来,侯爷,那就要劳烦您了。”
这话说得有技巧,众人都以为如果东西不在华氏身上,之所以劳烦林征,是因为林征也要像华氏一样站出来跳两下以证明东西不在自己身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对于心里有鬼的人而言,这句话完全是另外一个意思。意思是如果东西没在华氏身上,那么林征定然会有所行动。
华氏白着脸,艰难地站起身来。她动了动自己的身体,只见她袖子里掉出一物来,正是那枚虎符。
如姐儿欢喜无比,立马将虎符捡了起来,邀功似的举的,“五姨姨,祖父,我猜对了!”
“我们如姐儿可真聪明。”姜姒摸着她的头,目光怜爱而心疼。
这么小的孩子,过早地卷入如此的明争暗斗中,被逼着快速成长的样子,真的让人觉得好难过。
她将虎符交林征,“谢谢祖父。”
林征也夸了她几句,然后接过虎符收好。
两场戏法儿结束,大部分的宾客都只当是宴席中的一个让人放松的插曲。然而对于有些人而言,却像是经历了一场得而复失的历险。
姜姒因为身份的缘故,自是受到不少夫人们的追捧。好些女客围着她,无一不是想借此机会与她亲近。
显赫的身份,无上的美貌,她的年轻与她的幸运一样令人嫉妒。
“十七皇婶还是这般的会哄人开心,看来在京外的那些年,十七皇婶没少去看人变戏法儿,这才学了一身哄人开心的好本事。”
宋玉婉是笑着说的,但那笑意明显不达眼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姒看着她,像是听不出她话里的机锋。“这算什么好本事,不过是闲来无事学着玩的。若是能哄得了家里的长辈孩子开心,我也开心。”
两人都是皇家的媳妇,瞧着年纪差不多,但却差着辈儿。
有人便打趣道:“芳业王妃看着还像个孩子,可不就是喜欢这些孩子的玩意儿。”
宋玉婉暗恨,什么孩子!
一个嫁了人,怀了孩子的女人,算什么孩子?
“戏法儿都是骗人玩的,先前的那个我倒是看明白了,十七皇婶你是事先在自己丫头那里也放了同样的糖,而你手里的那颗则是藏了起来。后来的我没看明白,那东西应该只有一个,到底是如何到侯夫人身上的,还请十七皇婶为我解惑?”
姜姒小脸一变,严肃地摇了摇头。
她一本正经地道:“我不能说,你便是看破了,也请别说出去。毕竟外面还有人以此为生,我们可不能图一时之快,而砸了那些人养家糊口的营生。”
这话引得不少人附和,你一言我一语地夸着她心地善良。
宋玉婉所有的话都被堵了回去,面色渐渐挂不住。更让她窝火的是,她听到有好几个人在说如果自小长大京中的话,她那京城第一美人的名头恐怕就要易主。
论辈分,她为小,论美貌,她还输了,这让她如何能忍!若是最后二皇子未能成大事,她岂不是要永远被压一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二皇子妃,您怎么在这里?”一道突兀的声音响起,充斥着讨好之意,“这里风大,小心着了凉。”
来人妆容俗艳,穿金戴银,正是华锦娘。
宋玉婉见之,眼底划过一抹鄙夷之色,“原来是华娘子。”
她之所以称呼华锦娘为华娘子,只因华锦娘已经和离。这和离过的妇人,不再冠以夫姓,而是改回自己的姓氏,或被称为某夫人,或被称为某娘子。
华锦娘一脸的巴结,“二皇子妃近日可有进宫,不知太后娘娘和贵妃娘娘的身体可好?”
“皇祖母和母妃自是身体康健。”
“那就好。”华锦娘作羞涩状,“只要太后娘娘和贵妃娘娘玉体金安,我就放心了。以后若有机会,我定要亲自向她们请安。”
宋玉婉听到这话,鄙夷之色又起。
这个华锦娘是个什么东西!
真当自己是天仙吗?也不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什么德行。这般不知所谓的女子,还想飞上枝头当凤凰,简直是可笑至极。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华锦娘可没注意到她的脸色,一个劲地往男宾那边看,当看到几位在一起说话的年长贵客之后,目光中的贪婪都快溢出来。
宋玉婉实在是受够了她的蠢样子,正欲走人时,忽然想到什么,似不经意地问道:“听说以前你住在侯府时,同芳业王府有过节?”
她吓了一跳,结巴起来:“……那,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你慌什么,我不过是随口一问。这此一时彼一时,她虽然是王府,但倘若你以后得了机会,未必低她多少。”
这话说到了她心坎里,她的心瞬间火热起来。
“二皇子妃,您是说…您是说……”
“我只是说,万事皆有可能。”
她没听出宋玉婉话里的机锋,还以为自己盼着的事终于要成了。一时间底气从脚跟窜起,整个人都像是打了鸡血似的。
宋玉婉暗骂一声蠢货,面上却是不显。
“芳业王妃怀着身子,最是应该注意。你代侯夫人招呼客人,千万别怠慢了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是,我一定好好照顾她。”
照顾两个字,华锦娘咬得很重。
原本今日她得了华夫人的吩咐,代为帮着招呼宾客,目的就是为了人前露脸和长脸。眼下得了宋玉婉的暗示,她计上心来。
但她不知道的是,她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盯着,等她背过人去想安排自己的计划时,立马被人捂着嘴拖走。
姜姒身边的方嬷嬷去了又回,在她耳边低语几句。
她小脸始终带着笑,未有一丝波动。
忽然她感受到一道不舒服的视线,她不经意转头看了一眼,很快将目光收回。
不舒服的视线来源于边上的几位年长的男客人,那几人衣着皆是华贵,正是今日齐聚的京中三位国公爷。那不舒服的视线,来自其中一人。
“那华锦娘怎么回事?”姜婳过来,不屑地道:“今日侯夫人想让她出出风头,没想到她居然晕倒了,真是个上不台面的东西。”
见姜姒似乎不怎么在意华锦娘的事,她又道:“你可知华锦娘已经和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姒摇了摇头,依旧一副不感兴致的样子。
“五妹妹,难道最近没听到什么风声吗?”
“二姐姐是指,那华锦娘拿我们姜家女说事的传言吗?”
华锦娘同她那表哥和离,口口声声说是学姜家的姑娘。
姜婳没好气道:“她自己当初做下了丑事,被迫嫁给了她那表哥,嫁过去后自是百般不如意。她自己看上了高枝,一心想攀一攀,要死要活同她那表哥和离,还说学我和三妹妹,真是不要脸!
她也不瞅瞅自己的模样,打量一下自己的斤两。这世上的高枝岂是那么好攀的,一个不小心摔下来,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她说这话时,看向的是男宾那边,目光恰好对着那三位国公爷。
好半天,没听到姜姒的回应,她疑惑问:“五妹妹,你难道一点也不好奇她想给谁当填房吗?”
“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我为何要在意。”
姜婳闻言,愣了一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在五妹妹眼里,我是不是也是无关紧要的人?”
姜姒看着她,通透的目光澄清如镜。
“你姓姜,我也姓姜,同为姜家女,我们如何会是无关紧要的人。”
“我明白了。”姜婳自嘲一笑,“如果我不姓姜,四妹妹也不姓姜,你必是不会多看我们一眼的,对吗?”
姜姒的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如果不是同姓姜,如果不是同为姜家女,无论是姜姽,还是姜婳,对她而言都是无关紧要的人。
“你说你佩服我,我还以为…原来是我想多了。”
“我佩服你是真,但仅此而已。”
姜婳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可笑,她还以为姜姒说佩服她,从此以后她们的关系会不一样,没想到姜姒分得如此清楚。
很快,她就算好了利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个五妹妹身份今非昔比,所以哪怕不可能交好,也万不能得罪。
“我不是四妹妹,我知道什么事可以做,什么事不可以做。”
“那自是最好,正如二姐姐你自己说的,高枝不好攀,一个不小心就会摔下来,哪怕是真爬了上去,站不站得稳更不好说。”
“五妹妹,你……”
“二姐姐,你是个聪明人。”
姜婳惊愕着,好半天都回不过神来。
两人说话时,沈溯一直看着她们。
小舅母是小舅舅的心头宝,他一个当外甥的自然要时刻关注着。
这时有下人来报,说是来了一个京武卫找他。他朝那边看去,远远看到一位身形高大穿着京武卫服的人。
哪怕离得较远,他也能肯定自己的下属中没有这么一个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与此同时,姜姒心有所感,也朝那边看去。
只一眼,她就认出了那个人。
当下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弯了弯眉眼。
第93章
……
华锦娘醒来时,一眼就看到跪在地上的华氏。
她惊呼着,“姑母,您怎么了?”
华氏想开口,但因为抖得太过厉害,而说不出一个字来。
“你们……”华锦娘这才看到了屋子里的其他人,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化着,“你们…你们想做什么?”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这个你们,指的是林征林杲父子,还有姜姒。
姜姒道:“先前我无意中听到宾客中有人提到了虎符,当时就觉得不对。我便将此事告知了大姐夫,大姐夫上了心,让侯爷一看,虎符果然不见了。”
“侯爷,妾身…妾身是一时鬼迷心窍,就是想拿出来看看……”
华氏这样的鬼话,恐怕连三岁小孩子都骗不到。
虎符这样的贵重的东西,岂会放在别人能拿得到的地方。不说是重重暗格机关,且藏匿之地除了林征外,林杲都不知道。所谓千防万防家贼难防,林征也是万万没想到自己防得了别人,防不了自己的枕边人。
“说,是谁指使你的!”
华氏爬过来,抱住他的腿,“侯爷,是妾身鬼迷心窍,妾身再也不敢了。求您看在妾身侍候您这么多年的份上…饶妾身这一回吧。”
他大怒,“你还知道我们是夫妻!”
倘若虎符今日落到别人手上,等待他们林家的将是灭门之灾。
“妾身…妾身对侯爷的心意,侯爷最是知道的。妾身万不坐做出害侯爷之事,若不是有人多事,妾身等会就将东西还回去,不会有人知道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林征都快气笑了。
这个继室啊,他愿意宠着依着,无非是觉得蠢些就蠢些,比那些有心机深府的女人好掌控。但他错了,因为蠢是无边的,才是最不能掌控的。
“等会就还回去?那人是这么和你说的?”
华氏拼命点头。
那人说了,只是借用一下,用了就还回来。
“王妃,你既然知道了,为何不私下找我要,闹了这么一出,是不是故意挑拨我和侯爷的夫妻感情?”
姜姒也被气笑了。
到了这个地步,华氏还如此的天真。她不会以为撒个娇,再吹吹耳旁风,林征就会将这事揭过了吧。
如果林征真是这样轻重不分的人,也不会坐到现在的位置上。
而自己之所以没让林氏父子控制她,将虎符拿出来的原因,无非是怕东西已经不在她身上。所以方才的戏法儿还有下一步棋,那就事一旦虎符不在她身上,自己就会故技重施,再变一个戏法儿,戏法儿的目标就会变成宋玉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宋玉婉就是她要交接的人!
这个信息是刘婆子给的。
这么做还有一个原因,正是因为刘婆子。
姜姒不想暴露刘婆子的身份,哪怕刘婆子是一个暗线,也是一枚棋子,随时都可能被牺牲掉,但在她眼里,这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不是什么棋子。如果有可能,她希望对方有朝一日能功成身退,过上真正属于自己的生活。
华锦娘听得云里雾里,虽然脑子里什么也不明白,但她知道这一切都怪姜姒,遂愤怒地指着姜姒,“我就知道是你!你害了我还不够,还想害我姑母!虎符不是侯爷给你的吗?你在这里说什么乱七八糟的?”
没有人理会她,林征还在凌厉地看着华氏,对华氏可怜讨好的眼神视若无睹,“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侯爷,妾身…妾身就是鬼迷心窍……”
“姑父,我姑母都说了,她这次就是犯了糊涂,您就原谅她好不好?”华锦娘算是在侯府长大的,印象中林征对她这个侄女还算不错。
林征看着这对姑侄,怎么看怎么觉得一个比一个蠢。
“今天不说,以后都别想开口说话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华氏姑侄俩齐齐吓傻。
什么叫以后都别想开口说话了?
“侯爷!”
“侯夫人,要不要我替你说?”姜姒漫不经心地开口,“你是为了帮自己的侄女达成心愿,以为自己听了那些人的话,将虎符偷了出去,你的侄女便能得偿所愿地嫁入高门,对吗?”
姑侄俩像哑了似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尤其是华氏。
她记得那人说过的话,说如果她做成了此事,将来侯府会更上一层楼,从侯府到国公府,她便是国公夫人。到时候她不仅身份更尊贵,她的侄女也身份尊贵,再也不会有人看不起她们,她们华家也会跟着受益。侯爷也会因为感激她,从而更看重她。
那些话像一个又一个的大饼,砸得她晕头转向。她晕了头,一门心思想给向别人证明自己,想给侯爷一个惊喜。
如今她看着林征的表情,这才醒悟。
这哪里什么惊喜,分明是一个天大的陷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我…侯爷,您相信妾身,妾身是想帮您……”
“你是在害我们!”林杲冷笑,“原来我林家上下的性命,在你们眼里,不过是用来攀高枝的梯子。”
“我想着以后都是一家人,相互帮个忙也是应该的……”
“一家人?”林杲再次冷笑,“好一个一家人哪,父亲,这样的一家人您还要吗?”
父子多年,这是他第一次插手自己父亲的事。
林征老脸又臊又红,沉思一会儿,道:“自然还是一家人,华氏入了我林家的门,那便生是我林家的人,死是我林家的鬼。”
华氏闻言,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
侯府这次的寿宴在热闹中落幕,后果就是累病了侯夫人华氏和她的侄女。华锦娘被留在侯府养病,与自己的姑母一起被人专门侍候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三个月后,华氏病重且无力回天。她去世之后华锦娘伤心过度,不到一个月也跟着去了。
当然,这都是后话。
且说姜姒离开侯府时,便得知沈溯派了两名京武卫送她回府。那两人一个是她二哥姜烜,另一个高大而面生。
离近之时,她闻到了熟悉的冷香。
姜烜拼命朝她挤眼睛,她装作看不到。急得姜烜一路上几度欲言又止,等到了王府时迫不及待地提议要和那人一起送她进王府。
她板着小脸,严厉道:“二哥,这不合规矩。”
“我可是你二哥,我和我这位…兄弟口喝了,想进王府讨一口水喝还不行吗?”
“你们想喝水,我让人送出来便是,作甚要进去?”她手一挥,真让人送了水来。
姜烜端着水,目光复杂。
他还以为他家玉哥儿变聪明了,没想到这一怀了孩子,又和从前一样不知事。他都看出来了,这位新来的贾兄弟是他的莫兄弟,没想到玉哥儿居然没看出来。
这夫妻之间的矛盾,往往是因为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比如说叶有梅时常给他一些惊吓惊喜什么的,他如果没被吓到或者是没有被惊喜到,那都是要被说的。
莫兄弟故意在玉哥儿面前晃,不就是想让玉哥儿认出自己来。若是玉哥儿一直没认出来,说不定以后会被念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玉哥儿,我这位兄弟姓贾,他是我们新来的。你别看他姓贾,其实他是真的。”说完,他可能觉得自己说了一个十分不好笑的笑话,无比的尴尬。
“什么是真的?”姜姒还在装糊涂,她看着那张陌生而普通的脸,抬着下巴哼了一声,“他姓贾也好,姓真也好,难道有什么不对吗?二哥,你今日怎地如此哆嗦?”
姜烜那叫一个急啊。
这对夫妻俩一个云淡风轻的,一个云里雾里的,倒让他一个外人干着急。
真是愁死个人了。
“贾兄弟,头儿不是有话交待你转告玉哥儿,你快说吧。”
姜姒目光如水,看向那人。
那人道:“沈大人让我转告王妃,近日京中或许会不太平,望王妃谨慎出行。”
“我知道了。”
陌生的容貌,熟悉的眼神,这是另一副面孔的慕容梵。
“我家王爷出门在外,也不知是什么情况。还请你转告你家大人,若是他有信去给我家王爷,记得叮嘱我家王爷,一切万事小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
“还有他一个闲散王爷,有些事不必要卷入太深。”
“好。”
什么都答应,也不知能不能做到。
其实那些事,也不是不想卷入就能不卷入的,身为天家子孙,面对风雨将来江山更迭之时,总有太多的身不由己。
两人互望着,交换着只有他们自己才明白的眼神。
大事当前,姜姒知道暗中定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他们。
无论这个男人变成了什么样子,以什么样的身份回到京中。只要他回来了,自己的心也算是放下了。以后就算是有再大的风雨,只要知道他就在附近,自己就不会害怕。
姜烜期盼地看着自己的妹妹,企图从姜姒的表情中看出惊讶与惊喜来。但他很快失望了,姜姒的小脸没有这两种情绪。
“玉哥儿,你还有什么要说?”
姜姒心下好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了。”
她转身之际,勾了勾嘴角。
姜烜见她就这么走了,越发的急了。
这个玉哥儿,到底有没有认出来啊。
如果就这么走了,莫兄弟不会失落吗?
不行,他身为亲哥,无论如何也要替自己的妹妹圆个话。抓耳挠腮想着,还真被他想到了一个牵强的理由。
“贾兄弟,我家玉哥儿今日定然是累着了……”
“她知道。”
“啊?”姜烜闻言,下意识望着姜姒的背影。
这时姜姒回过头来,调皮地朝他眨了眨眼睛。
第94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虎符的事情,对于有些人而言,无异于是打了草惊了蛇。这打草惊蛇的后果,就是加速促成了他们的计划。
太子犯病后晕迷不醒的消息传出,仿佛山崖边悬了多年未落的石头终于掉了下来,不管是朝堂还是民间,似乎都没有人觉得意外。
一时间,不少人蠢蠢欲动,上奏折重立储君。听闻正嘉帝在早朝时雷霆震怒,怒斥了那些上折之人。
他大发龙威之后,自己也病倒了。
天子和太子一个晕迷一个病倒,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一个人:那便是二皇子慕容启。
慕容启拖着未好的身体,不顾正嘉帝的劝言没日没夜地极贤殿侍疾。他对自己父皇的一应侍候都不假手别人,不管是斟茶倒水还是喂药,十足一个大孝子。
京中风向渐斜,谁不夸他贤能。
多事之秋,偏偏有人毫无眼色,跑到秦太后面前说什么要给自己的女儿配一桩冥婚。如此任性的人,除了靖平县主再无第二个。
靖平县主说是周乡君托了梦,口口声声说那两个陪葬的面首身份太低,死活要给周乡君找个阴间的夫君。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秦太后原本就因为陛下和太子的事而焦头烂额,被她这么一闹也病倒了。
姜姒很快接到了进宫侍疾的旨意,与她一道进宫的是秦太妃。
宫门外,她们与宜安长公主碰了头,并未见到赵氏。
福王府大门紧闭,下人们说赵氏听到秦太后病倒之后一着急,把自己的腿给摔断了。一个骨折了的儿媳,自是没有办法进宫给婆婆侍疾。
而福王前些日子就说心悸,已经好些日子没露过面。如今赵氏也倒下了,夫妻俩正好可以关上门,不理会外面的纷纷扰扰。
宜安长公主摇了摇头,意味深长地道:“老八两口子,每次都病得是时候。”
当年众皇子争位的最后阶段时,福王也病了。
到了景仁宫,宫里的几位主子都在。
庄皇后、秦贵妃、韩氏,还有早她们先一步到的宋玉婉。
说是侍疾,但她们连秦太后的面都没有见到。隔着珠纱帘,也只能看到里面秦太后隐约的身形。
秦太后说了几句话,中间咳了好几下,听声音像是病得不轻。在听到秦太妃的声音后,她明显有些意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怎么也来了?”
秦太妃回道:“臣妾不放心,想着无论如何也要来看一看。”
“哀家是老毛病了,没什么大事。你自己身子不好,哀家让人送你回去。”
这语气听着,似乎有几分真情在。
“太后娘娘体恤臣妾,臣妾更应该留下来。再说玉儿这孩子年轻,又怀着身子,臣妾留下来,与她也有个照应。”
隔着珠帘,姜姒感觉秦太后应是在看她,目光并没有善意。
半晌,秦太后才说了一句,“既然如此,那你们就在芳华宫安置吧。”
芳华宫是秦太妃以前的宫殿,这些年居然一直空着。
庄皇后说自己顺路,一直陪她们到了芳华宫。对于这位皇后娘娘,姜姒唯一的感觉就是能忍。明明是后宫之主,却处处被秦贵妃压一头。
她交待了一些事,又仔细叮嘱了姜姒几句,这才准备离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姒送她出去,她眉头不太舒展,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承儿这次,也不知能不能好?”
“皇嫂不必担心,太子吉人自有天相,定然能化险为夷的。
“他自小多舛,本宫成日里也跟着提心吊胆,这日子过得昏天暗地的。有时候本宫觉得自己的眼前蒙着一层布,什么也看不见,只能依着心里的那口气往明走,不知何时是个头,也不知能不能走到头。”
王权之争,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输赢。隐忍了多年的人,有这样的困惑也不足为奇。奇的是这样的话,她居然可以说给一个没见过几次面的人。
说完之后,她看着姜姒明显还有些稚气的脸,不由感慨,“你比承儿还小一岁,本宫也不知怎么了,竟然把你当个大人。”
姜姒道:“皇嫂说的那种感觉,其实臣妇也有过。”
“你也有过?”
庄皇后纳闷起来,仔细一思,以为她说的是当初慕容梵隐瞒身份之事,“拨得云开,才能见月明。你和十七皇弟最后能在一起,听着都让人替你们高兴。”
“皇嫂说的是,云开才能见月明,今晚必是一个月明之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就借十七弟妹的吉言了。”
庄皇后笑了笑,望向东宫的方向。
……
深宫幽幽,白天全是金碧辉煌,到了夜里竟然莫名有些阴森之气。哪怕是宫灯处处,依然让人感到恐惧。
许是上头的主子都倒下了,后宫的嫔妃一个个安静得可怕。诡异的寂静中,似有无数的鬼魅在伺机而动。
芳华宫的灯火,明亮至极。
殿内不时传来秦太妃的咳嗽声,以及姜姒关切的声音。
月至中天,有太监匆匆而来,说是秦太后病情加重,请姜姒过去。秦太妃撑着虚弱的身体,坚持要陪同。
那太监无法,赶紧快一步去禀报。
婆媳二人到了景仁宫外,秦太妃被拦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拦人的嬷嬷语气有几分诚恳,“太妃娘娘身子抱恙,何必走这一遭?太后娘娘有话要和芳业王妃交待,许是要说上一些工夫。不如奴婢派人先送您回去?”
“不急。”秦太妃摆了摆手,“我陪她一道进去,向太后娘娘问个安再出来。”
她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那嬷嬷只好去通传。
半晌,里面传来秦太后的声音,让她们一起进去。
内殿中,药味重了许多。
那珠纱帘子已经掀开,秦太后就靠坐在榻上。观其面色,委实不像一个病重之人,相反那眼神之锐利,一看就是精神气十足。
她看着秦太妃,说了一句“你这是何苦呢?”
秦太妃像是没听出她话里的意思,真挚道:“当初在宫中,多亏太后娘娘照拂,臣妾才能顺利产子。这些多年来,您又看着梵儿长大,等同亲子一般。如今梵儿好不容易成了亲,眼看着快要当父亲,臣妾知道您心里必定也很是欣慰。”
“你知道哀家疼神秀就好。你说的没错,哀家看着神秀长大,待他同亲生的一样。他向来不理会世间俗事,不太通晓人情世故,难免被什么人给糊弄了。哀家不忍见他泥足深陷,今日就替他做个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她话音一落,便有两位粗壮的嬷嬷过来。她们的手还没有碰到姜姒时,姜姒已被秦太妃护在了身后。
“你敢违抗哀家的命令?”
秦太妃摇头,“臣妾不敢。太后娘娘,臣妾有一事不明,这孩子到底做错了什么?”
“哗众取宠,居心叵测,有损我皇家的颜面。”
这可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姜姒心下了然,秦太后是因虎符一事迁怒于自己。
若非虎符一事失败,这些人必是还有很多的准备时间。如今他们被迫提前动手,定然是有些措手不及。
她和秦太妃对视一眼,对方给了她一个让她不要说话的眼神。
早在进宫之前,她们便已料到此行肯定凶险。若想避开,大可以学福王夫妇的做法。但福王夫妇和她们不同,有些事别人能躲得过去,她们躲不掉。
秦太妃告诉她,自己还有一招棋,可保她平安。
此时此刻,秦太妃让她别说话,她约摸是猜到了对方要用那招棋。
“太后娘娘息怒,这孩子自小长在京外,很多事情都不懂,正如当年的臣妾。臣妾还记得第一次见太后娘娘时的情形,那时您着凤袍戴凤冠,通身的贵气让人不敢直视。当时臣妾想的是,原来您长这样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太后眯了眯眼,当年的事她许久不曾想起了,忽然间被人一提,她下意识有了印象。甫一见面,她就觉得那时的秦太妃看着有几分顺眼。
因着这几分顺眼,后来她随手帮过秦太妃几回。
“你向来是个懂事,也最是有分寸,更应该知道哀家身为嫡母,教训一下自己的儿臣无可厚非。”
“太后娘娘说的是,若这孩子真是做错了,您想怎么教训都可以。只是这孩子还怀着身子,臣妾实在是怕有什么闪失。毕竟我们女人怀个孩子不容易,您说是不是?”
“你在讽刺哀家?”
“臣妾不敢。臣妾…臣妾只是一时感慨。臣妾看着这孩子,就想到了臣妾的母亲。臣妾的母亲早年失踪时,肚子里还怀着孩子,也不知这些年……”
这时殿外传来脚步声,很快便有人不经通传而进来。
进来的人衣着庄重,年纪不小,正是秦太后的侄子英国公秦绩。
秦绩的身体有两重,一重是一品的国公爷,还有一重是朝中的四品大员。
他一进来,放肆的目光就落在姜姒身上,“这么晚了,芳业王妃还怀着孩子,怎能在此处久留?来人哪,还不快送芳业王妃回去!”
那两位嬷嬷闻言,下意识要动。
秦太后掐了掐掌心,“你担心哀家的身体,这么晚还进宫来探望,哀家很是欣慰。你先出去一下,哀家还有些话和她们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绩皱起眉来,脚步迟疑,“姑母,不能等了。您的身子要紧,还是派人选送她们回去,有些话以后再说。”
“哀家的话,你也不听吗?”
秦绩想了想,令人不舒服的目光仿佛粘在姜姒身上一般。哪怕是素面朝天,哪怕是怀了孩子,她的美貌依旧动人心魄。
灯火之下,深宫之内,更加让人垂涎。
“那臣就再等一会儿。”
他一出去,秦太后就屏退了其他人。
内殿之中顿时静了下来,药香也更清晰了些。
“哀家若是记得不错,你当年进宫时父母尚在。”
“太后娘娘有所不知,臣妾自小随养父母一起长大。那早年失踪的,是臣妾的生母。她走的那一年,臣妾三岁。可能是臣妾记事早,有些事臣妾还记得。臣妾的父亲是个十分爱笑的人,逢人三分笑,从不与人争执红脸。臣妾的母亲常年戴着面纱,与外人说是貌丑无颜,实则是个难得的美人。”
听到这,姜姒全明白了。
原来这就是母妃那一招可保她平安的棋,还真是一步大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朝秦太后看去,并不意外看到对方脸上的震惊与难以置信。
“你父亲姓什么?”
秦太妃望着华美锦榻上的那位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声音有些发涩。“臣妾的父亲姓柳,烟花柳巷的柳。”
第95章
秦太后恍惚记得,很多年前有个很爱笑的少年对她说:“我姓柳,烟花柳巷的柳。”
那时她还是楼里的姑娘,正是快要开花的年纪,过不了几个月就要开始挂牌接客。她幼年被卖到烟花之地,见过形形色色的男子,还从未见过笑得那般开朗的少年。
少年告诉她,如果她想离开楼里,他可以帮她。她半信半疑着,又带着几分向往与小心。她承诺少年,如果他能带她离开,她愿意这辈子跟着他。
后来,少年做到了他说的事,她也履行了自己的承诺,他们生活在一个小镇子上。少年不知从哪里学了许多的技艺,总能赚到还算多的银子养活她。
她学着寻常女子的模样,开始操持着家务。为怕自己的容貌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她成日里以面纱遮脸。
日子就那么过了好几年,她生下了一个女儿,肚子里又怀上了一个。少年已成了顶门立户的男子,憧憬着再赚些银子就给她买一个大宅子。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那时她以为自己这辈子会一直那么过下去,柴米油盐相夫教子。
突然有一天,有人找到她,说她原本是京中大户人家的姑娘,刚出生没多久就被府里一个背主的婆子给抱走,此后音讯全无。
家人千辛万苦找到她,不愿她再在外面受苦,想接她回去。唯一的条件就是,她必须一个人回去。
一边是亲生父母,另一边是丈夫女儿,她犹豫了。
最后家人妥协了,答应她可以要女儿,但必须先和他们回去。等她先安置好了,再将她的女儿接走。
她承认,她被别人口中的京中繁华迷了心,也为家人口中的世家女几个字彻底动摇。她不顾丈夫的哀求,毅然决然地离开。
回京的路上,她意外流产,同时也得知自己一母同胞的妹妹刚刚过世。为了掩盖她被拐和在烟花之地长大的事实,家人做出了一个决定,那就是让她取代妹妹的身份回到国公府。
此后她代替了自己的妹妹,嫁进了皇家。有秦家的手眼通天,她的身份无人怀疑,成过亲生过子的事也被掩盖。
从烟花女到母仪天下的皇后,她对自己的决定没有后悔过。哪怕进宫之后没有生养,有秦家做倚靠,她的后位也无人撼动。
几年后,她的女儿被接到了国公府,成了弟弟的庶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记得那孩子第一次进宫时,她看着那张依稀有几分相似的脸,无比激动地替那孩子规划着富贵的一生。
偶尔午夜梦回,她也会想起那个爱笑的少年。只是往昔的柴米油盐,与近在眼前的荣华富贵相比,实在是不值得一提。
“你父亲是怎么死的?”
“臣妾的母亲失踪后,臣妾与父亲便一直被人追杀。幸亏臣妾的父亲好交朋友,得人帮助逃过了追杀。为怕不测,他将臣妾托付给自己的一位朋友,此后便没了音讯。”
怎么会这样?
当年父亲不是说,为了要回孩子,他们给了柳郎一大笔银子,足够他下半辈子衣食无忧。因为这个原因,她虽然对那个爱笑的男人有些许的愧疚,但并不深。
秦太后死死地掐着掌心,内心如烈焰翻滚。
深宫多年,她早已不是多年前那个不知后宅龌龊的人。几乎是一瞬间,她心中便有了完整的怀疑。
她的女儿聪明过人,小小年纪就能记得很多事。但几年后再次,她发现那孩子聪明是聪明,但全都是小聪明。
那时她还用小时了了,大未必佳来安慰自己,想着有自己相护,还有享不尽的富贵,无论她的女儿聪明与否,这辈子都能锦衣玉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今想来,处处是破绽。
包括她落的那个胎。
这时外面的人显然已经没了耐心,再次不请自入。
“姑母,您的身体要紧,侄儿实在是放心不下。”
她看着登堂入室的侄子,眯了眯眼睛,“谁让你进来的?”
秦绩不料她会质问,表情错愕之余,有些不悦。“为了姑母的身体,侄儿管不了那么多。”
“哀家的身体无事,今晚恰好睡不着,就留她们在这里说说话,你自去忙吧。”
“姑母?”秦绩的声音充满了浓浓不耐,面上已经没了尊敬之色。“侄儿劝姑母还是以自己的身体为重。”
秦太后闻言,咳了起来。
秦太妃上前,拍着她的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突然一把握住秦太妃的手,认认真真地打量着。秦太妃不躲也不避,由着她的目光仔细地看着自己。
秦绩皱着眉,脸色变了变。
“姑母,父亲曾与侄儿说过一事,让侄儿必要时提醒一下姑母,当年……”
“住口!”秦太后大声一喝。
谁知秦绩不仅不怕,反而越发张狂,“姑母,您不会真以为侄儿怕了您吧。您是什么出身,您不会忘了吧?若没有我们秦家,您现在……”
“哀家是你姑母!”
“姑母?”秦绩的声音有几分讽刺,这颗棋子安插多年,也享了多年的荣华富贵,是时候该弃了。
只要过了今晚,他再也不用尊一位低贱的妓女为长。
“行吧,那侄儿就不打扰姑母和秦太妃说话。”他那令人不舒服的目光,看向了姜姒,“芳业王妃,我正好顺路,不如送你回去?”
姜姒努力忽视他的目光,道:“不必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芳业王妃何必客气,说起来我们也算是一家人,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你总不能这么怕我。”
这话听得姜姒想作呕。
那时姜婳说的欲娶她当填的人,就是这位英国公。
真是恶心死了!
秦绩笑起来,一步步朝她走近。
说时迟那时快,谁也不知道内殿之中何时多了一个太监,更不知道那太监是如何出的手。他倒在地上,脖子上有一道极细的伤口,那伤口好半天才渗出血来。而他只来得及抽搐了两下,人已经咽了气。
秦太后震惊地看着那太监,问:“你…你是谁?”
那太监不语,默默地退到了原来的位置上。
虽然面容不同,但姜姒还是认了出来,这人是江先生。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秦太妃替秦太后倒了一杯水压惊,“太后娘娘莫怕,这是臣妾父亲的义子。”
一听是这话,秦太后长长吁出一口气。
一时间,殿中有种诡异的安静。
好半晌,秦太后才艰难地发问:“你义父可有和你说过什么?”
这话是问江先生的。
江先生道:“义父只交待我要照顾好义妹,旁的从未提过。”
“从未提过?”秦太后喃喃着,忽然笑起来。“他见人三分笑,从不与人红过脸,他那样的人,若是真的恨一个人,想来也只是再不提及吧。”
不知过了多久,她看着秦绩的尸体,对江先生道:“收拾了吧。”
江先生什么话也没有,十分利落地处理了秦绩的尸体。
这一殿的富丽堂皇,晃着她的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视线渐渐迷茫,仿佛是大梦一场。
到了此时,她终于明白当年的一切不过是一场骗局。秦家从头到尾都只有一位嫡女,她不过是个替身而已。
秦家为了荣华富贵,选择了她。她作为一枚棋子,目的就是保住秦家的地位,再扶持秦家的下一代。
当她起身时,秦太妃扶住了她。
“太后娘娘,您要去哪里?”
这声太后娘娘,听得她心中五味杂陈。
“哀家去看看陛下。”
正嘉帝那时,如今守着的人不止是二皇子,还有秦贵妃。
秦家没拿到林征的虎符,无法以军力逼宫,唯有从宫中突破。按照他们的计划,今夜太子必亡,而正嘉帝也会不省人事。
她抬了抬手,瞧着是想摸一摸秦太妃的发。但她的手停在了半空中,迟迟没有落下去,最后只有一声带着苦涩的叹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殿外传来阵阵令人不安的动静,风云已起。
她看了看秦太妃,又看了看姜姒,叮嘱她们不要出去,交待江先生保护好她们。而她自己,则气势威严地离开。
这一夜注定不会平静,也注定漫长。
秦太妃让姜姒睡一会儿,并替她盖好锦被,眼神温柔,“睡吧,睡一觉就什么都好了。等你醒来时,一切都结束了,第一个看到的人就是梵儿。”
她听话地闭上眼睛,双手放在自己的腹部。
许是太累了,她竟然真的睡着了。
迷梦中,她好像回到了前世。
医院的走廊,一位中年女人大喊:“你们医院自己处理就好了,那死丫头的尸体我们不要!”
女人的身边中年男子也附和,“人是你们医院收的,也死在你们医院,我们不找你们麻烦都是好的,还让我们处理后事,信不信我告你们?”
几位医生听到这样的话,纷纷摇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们可不管这些医生怎么想,急急地往外走,边走边商量着赶紧去银行。
“我问过她的同事了,他们说她的工资去年就涨到了一万六,她却跟我们说只有六千,死丫头还防着我们,猪狗不如的东西。她还在外面做什么兼职,一个月少说也有好几千,那么多的钱,怎么算也有好几十万。”
“等这些钱取出来,我们就能给儿子买婚房了。”
两人满心的欢喜,谁能想到他们刚死了一个女儿。
姜姒看着他们,心中已无任何波澜。
那些钱,他们注定一分也拿不到。
梦境一晃,换了一个地方。
年轻的僧人从一位西装男子手里接过捐赠的牌子,牌子的捐赠人处写着两个字:姜姒。
西装男子是一名律师,他完成了捐赠之后,烧了一柱香,“姜姒女士,你的遗愿我们事务所已照你的遗嘱完成,安息吧。”
他走后,年轻的僧人念了一句阿弥陀佛,也烧了一柱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施主,佛祖保佑你,下辈子富贵安康。”
年轻僧人转身之时,姜姒终于看清楚了他的长相。
这张脸竟然是莫须有的脸!
有几分像慕容梵。
猛地一睁眼,她看到了慕容梵。
“慕容梵,谢谢你!”
她一把将慕容梵抱住,心中涌动着难以言喻的庆幸与欢喜。
前世的她孤煞劳苦,心灵飘荡无依无靠。她时常会想那样的颠沛流离,到底会承载怎样的结果。而今她终于知道了,上辈子的种种,换来的是这一世的圆满。
慕容梵,这辈子有你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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