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不知是傻,还是贪,但凡是有吃的,似乎能一直吃。桂花独享着姜婵的投喂,埋头苦吃不停。
它吃着吃着,突然倒了下去。
第75章
“啊!”
姜婵尖叫一声,白着脸指着它,“五姐姐,桂花,桂花怎么吐血了?”
姜姒大惊,上前一看,只见桂花不仅吐了血,还在浑身抽搐着。不过没抽搐几下就停了,然后是一动不动。
“五姐姐,桂花,桂花怎么了?”
祝平一摸,摇了摇头,“姑娘,桂花…应是死了。”
“死了?”姜婵吓得将手里的菜叶子扔了出去,“它…它怎么会死的?它这个样子,是不是……是不是中毒了?”
中毒是显而易见的。
姜姒命姜婵不要动,尤其是手。
姜婵吓得不轻,拼命点头,两只手僵硬地伸着,一动也不敢动,直到余氏赶来。余氏赶到后不久,谢氏和顾氏也一前一后地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很快,大夫上门。
一番诊断之后,断定桂花是中毒而亡,且也从那些没有吃完的青草菜叶中验出了毒。毒是寻常的毒,只要有银子都能买到的那种。
但下毒之人当然不可能是姜婵,姜婵被余氏一手一脚地带大,并非那种全然无知的孩童。她有几分聪慧,也有一些早熟,说起来之前发生的事还算条理清晰。
青草和菜叶都是下人们给她准备的,她一路提着来找姜姒,期间并未碰到什么人,但遇见了一只兔子。
她让随行的婆子去追兔子,见婆子没追上,急得自己扔下篮子也去追。主仆二人追了半刻钟左右,一无所获。
那婆子与她的供述一样。
所以哪怕是她,此刻也大约明白,应是在她们去追兔子时,有人对篮子里的青草菜叶动了手脚。
“我就说,园子里哪里会有兔子!我还是以为是桂花银耳它们几个跑出去了……”她跺着脚,双手绞在一起。她的手已经清洗干净,大夫仔细验过,确保她的手上没有残毒。“五姐姐,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害死了桂花……呜呜……”
她哭起来,压着声音。
不管她有多早熟多懂事,眼睁睁看着活蹦乱跳的兔子在自己面前咽了气,这种冲击或许能让她做好几天恶梦。
她还这么小,哪怕是害死了一只兔子,在她幼小的心灵中必定会留下极深的阴影。而那些阴影,若是处理不当或许会影响她的性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姒安慰她,“六妹妹,不是你害你了桂花,是那些包藏祸心的人害死了它,那些人是冲着我来的。”
其他人也自是想到了这一点,一个比一个脸色难看。因为暗处的人不止是冲着姜姒的,应该对余氏和姜婵也怨念颇深,此举一是恶心姜姒,二是挑起二房母女和三房的敌对。
谢氏怒道:“这些混账东西,竟然使这样的下作手段。我姜家世代的清誉,他们都不管不顾了,真是好样的!”
她是当家主母,府里出了这样的事,分明就是在挑衅她的权威。何况谁不知姜姒如今的重要性,在这个节骨眼上还想针对算计姜姒,那就是置姜家上下不顾。
这如何能忍!
“查!”
当家主母下决心要彻查内宅,那叫一个掘地三尺。兔子是没找到,但在冬姨娘身边婆子的住处发现了兔子屎。
冬姨娘哭天抢地,直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那婆子也跟着狡辩,说许是那兔子窜到了她住处,并非是她弄进府的。
谢氏压根不听她狡辨,直接将人发卖。
至于冬姨娘,尽管不停地喊着冤,但明眼人都知道,这事与她脱不了干系。最后不知余氏和姜卓说了什么,她被连夜送去了庄子。
很快,姜姒和慕容梵的大婚之日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一日的姜府,群灯罩着红,处处都张贴着大红的喜字,一片喜气洋洋。下人们走路生风,主子们红光满面,便是不喜应酬的姜太傅,都破例出来迎客。
姜姒的闺房中,也是热热闹闹。方宁玉和叶有梅都在,还有姜家的几位出嫁女。姜姪应是孕吐好了些,今日也露了面。姜嬗自是不必说,来得最早。姜婳来得略晚些,最后来的是姜姽。
姜姽一来,姜嬗就笑道:“上回四妹妹还说也不知有生之年,能不能看到五妹妹戴上倾城凤冠的一天。这好事就怕说,一说就中,今日四妹妹可得睁大眼睛好好看,看看五妹妹戴上倾城凤冠是何等风采!”
“我们也没见过呢,今日可得好好开开眼。”姜婳隐晦地看了姜姽一眼,上前凑着趣。
姜姽今日的打扮倒是没那么隆重,虽说也是珠光宝气不输人,但并未着那华贵的诰命服。倘若她穿了,也注定要被姜姒比下去。
姜姒换好了喜服,这喜服象征着亲王妃的身份地位,且无比华贵。五彩金绣孔雀摆尾,流光溢彩美不胜收。
她坐在镜前,被人侍候着描妆戴冠。
镜子里的美人稍显几分稚嫩,却又有着说不出的风情,似那初绽的花骨朵,清灵美好又勾人夺魄。
当她站起来面对众人时,不意外听到惊艳的吸气声。
叶有梅最是夸张,惊呼声不断,“不愧是倾城,玉哥儿,你这般模样,若非倾城,我实在不知用什么词来形容。”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倾城之冠配倾城之人,姜姒在倾城之下,又在倾城之上。倾城点缀了她的容颜,给予她另一种倾城。
她一步步走向众人,停在姜姽面前。
姜姽只觉刺眼,凤冠刺眼,凤冠之下的人也刺眼。光芒太盛,一如寒气之剑,实实在在扎在她的心上。她感觉自己满心的难受,不知是被扎得痛,还是因为心间的扭曲而抽疼。
她迫使自己不回避,与姜姒的目光相撞。
那无形之中的刀光剑影火光四溅,只有她们知道。
姜姒伸出,袖子滑落的同时,露出那世间独一无二的佛串。她抚着凤冠上的宝石珠翠,笑得无害而灿烂。
“四姐姐,你看清楚了吗?”
“五妹妹这冠,确实是极好。”
“只是冠好吗?”姜姒还在笑,一脸的天真,“我还以为四姐姐会为我高兴,原来是我想多了。”
“我自是替五妹妹高兴的。”
姜姒漫不经心地“哦”了一声,睨着她,“四姐姐是怎么为我高兴的?难不成是送过一份大礼给我?”
大礼二字,好比是虫子进了姜姽的耳朵里,挠得她瞳孔一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五妹妹这是怪我的礼太轻了?”
“怎会?”姜姒看着她,黑白分明的眼睛如明镜一般。“四姐姐托人给我送的礼,我已经收到了。可惜了,四姐姐自小长大姜家,姜家没能教给四姐姐太多的心计手段,哪怕四姐姐自以为藏得深,我还是能一眼看穿。”
“五妹妹,二妹妹之前还托人给你送了礼,是什么东西?”姜嬗问这话时,也是笑着的,只是那笑半点也不到眼底。
“不是个东西。”姜姒意味深长地道,“难为四姐姐一片心意,只是心意用错了地方,反倒让送东西的白忙一场,出了力还没落下好。”
她指的是桂花之死。
原本她还不怎么确定,毕竟冬姨娘一个隔房的妾室,实在是没有必要冒那么大的险来得罪她,除非是受人指使,或是受人威胁。
刚刚那一诈,让她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姜姽道:“五妹妹这话说得糊涂,我听着也糊涂,我怎么不知道自己托人给你送过礼?”
“四姐姐,你就别装了,我知道是你送的。”
“五妹妹这话,越发让我糊涂。我是真没给私下给你送过什么礼,你莫不是弄错了?”
“四姐姐,不管你认不认,我知道是你送的就成。礼物太重,我得好好想想,该怎么还回去才好呢。”
说完,她朝姜姽一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笑娇憨如旧,却透着森森的冷意。
姜姽还来不及反应和反驳,又听到姜姒说:“在姜家,你我是姐妹,我唤你一声四姐姐,我叫我五妹妹。但出了姜家的门,这些称呼便不能再用了。姜侧妃,你说是不是?”
姜侧妃三字,每一个字都是一根针,精准无比地扎在姜姽心上。
一个侧字,将正室与妾室区别开来。
她再也不能自欺欺人地显摆自己的品阶,再也不能仗着自己的品阶压人一头,更可恨的是,从今往后她才是被压一头的那个。
身为侧妃,她在王府处处受制。面对福王妃,哪怕她有福王的宠爱和太后娘娘的靠山,依然被掣肘磋磨而有苦难言,讲出去都是福王妃为了她好。
时至今日,她才明白曾经她以为不堪忍受的嫡母打压,原来与真正的内宅手段相比是那么的不值得一提。姜家后院的一些龌龊,更是连别家的一分一毫都不及。正如姜姒所说,姜家比其他世家都要清静的内宅实在是没有教会她太多的心计手段,她的那些伎俩在福王妃面前不堪一击。
她突然很想逃,逃开这令人窒息的地方。
这时余氏和顾氏来了。
顾氏看到装扮好的女儿,一时感慨万千,喜极而泣。
这次是真的!
她的玉哥儿,真的要嫁人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五丫头这一身,真真是贵气逼人,又好看得紧。”余氏赞叹着,一脸的与有荣焉。
这门亲事曲折离奇满是戏剧性,那些羡慕的嫉妒的猜疑的,明里暗时不知多少双眼睛盯着。外面宾客如云高朋满座,府外更是围观者众人,一层叠着一层不肯离去。
接亲的队伍浩浩荡荡,以身骑赤红金马的慕容梵为首,后面跟着沈溯等一众世家公子,其阵势之壮观,人员规格之高,乃是雍京城多年来的头一份。
慕容梵亲自接亲,哪里有人敢拦门,为首的林杲连样子都不敢做,立马放人进府。
沈溯满面春风地拍了拍他的肩,道:“林流景,算你识相。”
他啐道:“没大没小。”
这般吐糟换来的是沈溯的变脸以及恶狠狠的警告,“你再敢在我面前充长辈,信不信我打得你满地找牙!”
他自是不信的,挑衅道:“来啊,你若是敢打我,我就到处嚷嚷着侄子打表叔。”
沈溯气得磨得,挥了一下拳头,“我今天高兴,先放你一马。”
哪怕是咬牙切齿,也不影响沈溯的好心情。他今日实在是高兴,为慕容梵而高兴。他的小舅啊,终于也是有家的人了。
幼年时,他随母亲进宫,总能看到皇舅舅身边那个玉人般比自己大几岁的小舅,那时的他老觉得那个小舅不像个真人。他老得手痒,想上前去摸一摸,看看那个小舅到底是真人还是假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后来他渐渐长大,而小舅也在长大。他除了个子长高以外,对世间的新鲜认识也越来越多,渐渐对那个玉人一样没什么表情的小舅失去了兴趣。
再后来,他少年得意,打遍京中无敌手,便以为自己天下无敌。偶然听说那假人一样的小舅天资纵横,那才是真正不入世的高手,心中那叫一个不服气。
于是他重新开始注意那个还是霜颜少语的小舅,欠欠地窥探着,时不时地招惹一下。见假人小舅没什么反应,他胆子越来越大。
当他为了挑衅假人小舅,而在芳业王府的墙根底下撒了一泡尿时,假人小舅终于出手了。也就是那一次,他知道什么叫做天外有天,也对假人小舅心服口服。
此后他干脆赖上假人小舅,一次次的试探,一次次的在挨打的边缘反复横跳,他慢慢摸清了一些规律,最后成了那个敢于站在假人小舅身边的人。
世人都说小舅是天家佛子,无世人之欢喜悲忧。但他却是知道,那偌大的王府之中,小舅一人有多寂寞。那是一种隔绝在尘世之外的孤单,说不清也道不明。
他凶狠地瞪了林杲一眼,说出来的话却是感慨万千。“林流景,我今天是真的很高兴。”
“沈贤侄,我也一样。”
“滚!”
仪仗开道,礼乐喧天,花轿所到之处,无数百姓追随。
繁复的婚礼流程,姜姒像个傀儡一样,直到“拜高堂”三字一出,她才回了魂。隔着轻薄的红纱,她看到了坐在高堂椅上的美妇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陌生的容貌,却有着熟悉的眉眼与感觉。礼官称美妇人为太妃娘娘,正是慕容梵的生母秦太妃。
一根红绸将姜姒和慕容梵连着,中间结着那团绸花仿佛是他们的同心花。他们齐齐朝秦太妃行礼,秦太妃含笑看着他们,一脸的柔和欣慰。
礼成之后,新人送回新房。
喝过合卺酒,姜姒卸下凤冠,这一天的折腾宣告结束。
四目相对时,她莫名恍惚,眼前的新房与眼前的人是如此的虚幻,又是如此的真实。看着看着,她突然打了一个哈欠。
这时,秦太妃来了。
“你且去忙吧,这里有我照应。”她对慕容梵说。
慕容梵看了姜姒一眼,姜姒朝他点头。他又叮嘱了几句,无非是“累了就歇着”“吃些东西再睡”之类的话。
秦太妃笑眯眯地听着,等他一走,就和姜姒吐糟,“我竟然不知,原来他是一个这么话多且啰嗦的人。瞧他那模样,怕是比你爹还叨唠吧。”
姜姒莞尔。
祝平祝安却是听得一脸的震惊,震惊于秦太妃的态度,更震惊于秦太妃说的话。秦太妃觉察到,挥了挥手示意她们退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里有我就行了。”
屏退所有人,新房内就剩下她和姜姒。
熟人相见,只消一个眼神便能心知肚明。
她是柳夫人时,已是个不可多得的美妇人,这一恢复原本的面目,容貌更胜一筹,与慕容梵有几分相似。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同上回一样,她也早早为姜姒备了饭菜。微酸带辣的菜,很是符合姜姒如今的口味。姜姒吃饱之后,她才唤了祝平祝安进来服侍。
“累了就好好歇着,不必讲那些个虚礼。”这是她离开之前对姜姒说的话。
祝平祝安大感惊奇,祝安不无感慨,“姑娘,原来太妃娘娘这么平易近人。”
“你呀你。”祝平提醒她,“不能再叫姑娘了,要叫王妃。”
“我又忘了。”祝安吐着舌头,唤了一声王妃。
王妃二字,听得姜姒心神一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望一室的富丽与喜庆,满眼的欢喜。
这一天折腾下来,她确实累了。加之如今因为怀孕,身体越发容易感到乏倦,早早收拾好躺进被窝中。
原本是想着等慕容梵的,却不知不觉睡去。睡得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上了床,淡淡的冷香混着酒气直往她呼吸里灌,引得她茫茫然睁开了眼。
眼前的男人不再是高山仰止的存在,他就近在咫尺。刻画般五官染着俗世的红尘气,如神子坠入凡间后褪去仙胎,终成有着七情六欲的寻常男子。
这样的男子,才属于世间,属于她。
“你喝酒了?”姜姒闻着他身上的酒气,很难将饮酒这样的事和传说中不食人间烟火的芳业王联系在一起。
慕容梵觉得自己很热,身体热,心也热,从来未有过的热。他将头埋进姜姒的颈窝着,低而沉地“嗯”了一声,好似撒娇。
姜姒的心弦仿佛被拨动着,荡起无比欢悦的音符。
她摸着慕容梵的头,轻问:“你怎么也会喝酒?”
慕容梵又含糊不清地“嗯”了一声,不知是回答还是回应。温热的气息喷在她的皮肤上,有点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室的安静,喜庆而温馨。
良久。
她听到慕容梵似在呓语。
“凡尘有三喜,洞房花烛夜……”
第76章
……
芳业王府建成至今,从未如此热闹过。
宾客散尽,沈溯扫尾。
他明显也喝了一些酒,俊脸微红神采飞扬,眉宇全是掩饰不住的开心。出了王府之后,他鬼使神差地往当年撒了一泡尿的墙根底下一看,瞟到有人靠在那里一动不动。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几步上前,将那人拎了出来。
不用借助灯火,也不用质问一二,他已认出了那人,看着看着脸色越来越古怪,不由得哈哈笑起来,直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眼泪都在飞。
慕容晟正小心地埋藏着自己年少时的喜欢与爱慕,犹在自怨自艾中,准备和自己过去的一切来个告别,冷不丁被人打断不说,且打断他的人还没头没脑地笑成个疯子。
“溯表哥!”这声溯表哥真是叫得咬牙切齿,又带着几分羞恼。
他都这么难过了,溯表哥怎么还笑得出来!
好半天,沈溯才笑够了。
“你小子,我还当你早走了,没想到你跟个娘们似的躲在这里哭。”
“谁娘们了?我就是喝多了…有些走不动道,想着缓上一缓再走。再说我不想被我父王看见,否则他又要骂我不孝,让我回王府住。”
这些日子以来,慕容晟一直就住在沈溯在外面的宅子里,尽量避着福王,死活不愿搬回王府去住。他不想看到姜姽,更不想面对自己的母妃。纵然母妃什么也没说,但他就是知道因为自己的招惹,给母妃惹了一个多么大的麻烦。
“表哥,我真的很难过……”
他是真的很难过很后悔,若不是他年少轻狂又识人不清,他怎么会惹到姜姽那样的女子,生生拆散了自己的家,沦落到有家不能归的地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溯一巴掌拍在他肩上,“胡说什么呢,今日是我小舅,你小皇叔成亲。我高兴,你也应该高兴。你这小子行啊,真论起来,你还是你小皇叔和小皇婶的红娘呢。我说慕容红娘,你怎么不向你小皇叔讨要红娘的喜钱哪。”
这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什么红娘喜娘,他恨不得绕着自己的小皇叔走。如果说他是小皇叔和姜五的红娘,那么他也是自己的父王和姜姽的红娘。
如是想着,心又扎得厉害。
沈溯可不惯着他的悲风悯月,拉着他要再喝一场,一路还嘀咕着:“今天真是个好日子,为了我小舅,你小皇叔终于下了凡尘,以后也过上娘子孩子热炕头的日子,我们不醉不归。”
凡尘是什么?
这两个字笔画并不繁复,却包括世间的一切。
于慕容梵言,他虽身在凡尘之中,但多年来不曾真正融入过。生而记事,他注定一出生便以清明的眼睛看清楚了这个世间。
他安安静静地来,安安静静地接受。父皇见他第一面,便大赞他非同凡响。母妃抱着他,眉宇间并不见欢喜。
四岁那年,父皇驾崩,三皇兄继位。母妃将她留给三皇兄,毅然决然地出宫。他看着母妃离去,没有哭也没有闹,平静得像个旁观者。
事实上,他确实是个称职的旁观者。这么多年来,他时常化身不同的人,混迹市井之中,旁观着世人的悲欢离合。然而无论他有着什么样的感悟,无论他将世俗中的错综复杂看得有多透彻有多包容,他始终还是一个旁观者。
所有的变数的都在那一天,当一个姑娘跑到他面前找他告状时,便注定了与他在这凡尘之中的纠缠不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玉儿,我很高兴……”
“就这么高兴吗?”姜姒贴着他问。
凡尘男子所说的“娘子孩子热炕头”,他已经知道是什么样的感觉。这种寻常的俗事在佛经星相之外,却比得见浩瀚星空还让人满足。
他长手一伸,将姜姒圈进自己的掌控之中,“很高兴,再也没有更高兴的了。”
……
一夜缱绻,鸳鸯交颈。
天还未亮,夫妻俩都起了床。
天家的媳妇,与民间的媳妇一样,成亲第二日得给公婆敬茶。秦太妃是慕容梵的生母,却不是姜姒名义上的婆婆。
姜姒的婆婆,是宫里的秦太后。
一番梳洗打扮,夫妻二人并秦太妃一同出门。
昨日见秦太妃,秦太妃面色尚可,今日再见,竟是无比的苍白,还透着久病缠绵的那种青灰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是知道姜姒想问什么,秦太妃小声道:“不必担心,我若不积忧成疾,如何能顺理成章地‘死’去。”
姜姒立马心领神会,什么都没有再问。
马车停在宫门前,秦太妃最先下马车。她望着那深墙宫阙,表情不喜也不悲,许多之后,才轻轻地说了一句,“快二十年了,我居然又回来了。”
“母妃。”姜姒说:“您可以不进去的。”
近二十年远离这深宫,远离这里的是非。她见过秦太妃在宫外的自在,深以为秦太妃委实不必要再趟浑水。
秦太妃笑道:“不打紧的,我一个将死之人,也没那些个忌讳,权当是母妃陪你们走一程。”
这话里的意思,姜姒听得明白。将死之人没忌讳,那么有忌讳的就成了别人,秦太妃这是想护她一程。
宫门大开,将他们迎进去。
晨曦之中,宫门厚重生金辉,那些琉璃翠瓦,飞檐镇兽露出些许的端倪,引得宫墙之外的人无比的神往。
但姜姒却觉得这不是一扇门,而一个巨兽的嘴。一旦进了巨兽口中的人,要么是被兽化,变得面目全非人不人鬼不鬼,披着人的皮,行着鬼的事,穿金戴银地像个被权利欲望操纵的傀儡,一辈都得不到解脱。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要么是九死一生,将一颗心在血里染过,刀里滚过,被那些阴谋算计割出一道又一道的血口子,最终残留着这颗千疮百孔的心,残喘着逃了出来。
未近景仁宫,便听到大殿中传出来的欢笑声。
檀香气,脂粉气,混着其他各种的香味儿,混成令人喘不上气的浓郁恶臭,让人闻之却步,更不得掉走就走。
但走是不能走的,不管里面是兽是鬼还是人,都要硬着头皮进去。小心翼翼地包裹着自己的心,在这血刀里滚一回。
秦太后秦贵妃姑侄俩和庄皇后都在,自然少不了两位皇家的新媳妇,太子妃韩氏和二皇子妃宋玉婉。还有两名脸生的女子,年长些的盛气凌人,瞧着并不一个好相与的,年轻些也不遑多让,从相貌上来看应是一对母女。
他们一进来,秦太后就招手让秦太妃过去。
“这么多年了,你可算是回来了。”
秦太妃一脸病色,说话也是有气无力。“这些年臣妾一直记挂着太后娘娘,太后娘娘恕罪…恕臣妾这些年没能在您身边侍候……”
她一句话三喘,听得人心里不舒服。但凡是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她的身体很不好,分明是在勉强支撑。早有看懂秦太妃脸色的宫人,给她搬了凳子,她谢了恩,堪堪地坐下。
秦太后有些恻隐和感慨,“当年你离宫时,瞧着还跟花儿似的。这一转眼近二十年,你竟老了这些,身体也衰败成这样,哀家看着都难过。你这次回来就别走了,搬进宫里来,陪哀家住些时日,哀家让太医给你好好调理身子。”
“太后娘娘体恤,臣妾感激不尽。臣妾早已别了红尘,又拖着这样的身子,万万不敢叨扰太后娘娘,更不敢把病气过给太后娘娘。太后娘娘若是怜悯臣妾,还是让臣妾住在王府。梵儿刚成亲…他这王妃啊,臣妾看着还是个孩子,怕是还得多教几日才能放心离开……”
这个离开二字,听在其他人的耳朵里自是不一样的意思。但姜姒和慕容梵知道,离开就是离开,单纯字面上的意思而已。
话说到这个份上,秦太后自是不会再强行让秦太妃搬进宫。唏嘘了几句后,又叮嘱了几句,将此事揭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姒离秦太妃最近,她看得分明,秦太妃看秦太后的目光明显有着不一样的感情。传言说秦太后当年对秦太妃颇为照顾,或许确有其事。
韩氏和宋玉婉给她们见礼之后,那对母女起身给他们请安,听她们自称,原来是靖平县主和她的女儿周乡君。
说到这位靖平县主,她可不是慕容氏的血脉,与慕容氏也没有什么关系。她出身英国公府,是秦贵妃的庶姐。
虽说靖平县主是个庶女,但却入了秦太后的眼,深处秦太后这位姑母的喜爱。秦太后膝下无子无女,早年时常接她入宫小住。因着这份荣宠,她被破例封了县主。这份宠爱从未衰败过,一直长盛,且惠及其女。其女周伊人也沾了光,得了一个乡君的封号。
提到周乡君此人,姜姒颇有几分印象,原因无他:这位乡君在整个雍京城还是一个名人。
所谓名人,是此名声远扬,不管是美名还是毁誉。而这位周乡君,却不是美名,而是行事轻浮备受世人诟病。她虽未嫁人,可非清白之身。据说她的后院中养了好些面首,平日里寻欢作乐好不快活。
对于这样的人,姜姒其实是佩服的。
敢于和封建社会之下的男尊女卑作对,还能我行我素随心所欲,绝非一般人能做到。强大的背景支撑不说,本人也要经得起世人指责。
“太后娘娘,先前臣女还想着到底是怎么样的天仙人儿,才能让芳业王殿下那般处心积虑。却原来芳业王妃还真是仙女下凡,这模样看得臣女都有些眼热,难怪芳业王殿下费了那些心思。”周乡君捂着嘴笑,说出来的话粘腻得让人难受。
姜姒作害羞状,慕容梵神色平淡至极。
秦太后面上看不出什么来,甚至还有一些慈祥,“上回哀家见这孩子就觉得不一般,若是一早知道是神秀看中的人,哀家定会看得更仔细些。”
“母后恕罪,是儿臣胡闹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谁胡闹了?”正嘉帝的声音从外面传来,除了秦太后外,所有人都起身恭迎。
等正嘉帝在秦太后的身边落了座,秦太后才笑道:“是神秀这孩子,他说自己这次胡闹了。”
“胡闹好啊!”正嘉帝满面笑容,平日里的帝王威严在看到慕容梵之后明显缓和了许多,连带着看姜姒的目光也多了几分随和。
当他看到秦太妃时,眼底隐有一丝动容。
“太妃回来了。”
秦太妃给他请安,只有恭敬。
他看了秦太妃一眼,目光很快划走。
“神秀娶了妻,太妃也该放心了。”
“陛下说的是,臣妾确实放心了。他日便是走了,也能走得安心。”
一个走字,配着秦太妃病入膏肓的模样,无端的让人觉出些许不吉利。但秦太妃仿佛一无所知,依旧病歪歪地丧着一张脸。
“太妃娘娘说的是什么话,如今十七皇叔已娶了妻。十七皇婶瞧着就是一个孝顺的,她还会变戏法哄人开心,必能哄得太妃娘娘的身体一日比一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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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是好话,但有戴高帽子之嫌,且听着还是在给姜姒挖坑。
姜姒装作听懂的样子,老实乖巧地点头,“母妃,我会变戏法儿。若是真如二皇子妃所说,戏法儿能治好您的身体,那我天天给您变着玩。”
“说什么孩子话,我这身子连太医都束手无策,你变个戏法儿就能好,那你岂不成了活神仙?二皇子妃逗你玩的,你可不能当真。”
秦太妃的话,定了宋玉婉那番话的性质:逗人玩的。
宋玉婉自嫁给二皇子以后,名声没少扬,风头没少出,比起透明人一样的太子妃韩氏,她更引人注目。逗人玩这样的事,实在是不符合她意欲立起来的人设,她自然是不能容忍。
她摇了摇头,道:“太妃娘娘此言差矣,常人道笑一笑,十年少,这话并非毫无道理。太妃娘娘您若能时常开怀,想来身体也能更好一些。十七皇婶,不如你今日让太妃娘娘开个眼,也让我们开个眼。”
“她身体不适。”慕容梵淡淡地出声。
殿中瞬间静了下来,有几分诡异。
半晌,秦太后笑着对正嘉帝道:“这成了亲,果然是不一样,神秀也知道疼人了。”
正嘉帝看着慕容梵,目光欣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姜姒也在看慕容梵,黑白分明的眼睛中盈荡着水波,清澈而潋滟。
“你身子怎么了?可有请太医瞧过?”秦太后关切地问姜姒。
怀孕这事瞒也瞒不住,毕竟肚子会一天比一天大,姜姒刚想回答,就听到秦太妃脸色白了白,似是有些撑不住。”
“母妃,您怎么了?”
她连忙扶住秦太妃。
秦太妃看上去摇摇欲坠,抓住她的手艰难地道:“没什么,老毛病了,不用劳烦太医。”
与此同时,她感觉自己的掌心被划了一下。
第77章
须臾,她明白了秦太妃的用意。
秦太妃虚弱地看着所有人,在秦太后命令人去请太医时连连摆手,“陈年旧疾,臣妾缓一会儿就好了。太后娘娘,臣妾失礼了,可否容臣妾先行告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人都这样了,秦太后自然没有不同意的道理。
“太后娘娘,太妃娘娘病成这样,如今恰好在宫中,怎能不让太医看一看?”宋玉婉一脸的忧心,不等其他人说什么,已高声吩咐宫人去太医院请人。
“母妃,你都这样了,何不让太医看一看,兴许还有其它的法子?”慕容梵的话,让姜姒心念一动。
既然他说能让太医看,那便一定能看。
很快,便有提着医箱,跑得气喘吁吁的太医赶来。那太医顾不上擦汗,当即为秦太妃摸起脉来。
一番问询诊脉过来,那太医的眉头越皱越紧,最后低声道:“太妃娘娘忧思过度,心郁难解,还是得静养调理。
所谓忧思过度心郁难解,全都是看不见摸不着的虚症,静养调理更是万金油一样的套话。众人也只能从太医的表情上猜测一二,皆是认定秦太妃的身体确实不行。
那太医开了一副温养的方子,便退了下去。
秦太妃强撑着虚弱的身体,对秦太后和正嘉帝行礼,“臣妾该死,这身子实在是不争气,让太后娘娘和陛下忧心了。”
“你说的这是哪里话,看到你这样,哀家心里也不好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姒扶着秦太妃,两人离得最近,当秦太后说最后那句话时,她明显感觉秦太妃身体似乎僵了一下。
“太后娘娘,臣妾告退了。”
婆媳二人出宫,慕容梵则被正嘉帝叫走。
一路行去,宫人见之无人恭敬行礼。两人走得很慢,期间秦太妃不时还停一下,将一个病弱之人的姿态做得十足。
出宫后,不论是她,还是姜姒,几乎是不约而同地吁出一口气,好比是一声意味不明的叹息声。
“这个地方,哪怕是时隔近二十年,我还是一样的不喜欢。”她喃喃着,神情呈现出一种说不出来的怅然与忧伤。
“母妃,您不喜欢这里,以后我们就少来。”姜姒说。
她摇了摇头,那神情间的怅然和忧伤变化出另一种情绪,那是一种姜姒无法形容的情绪,微妙而复杂。
“有些事是宿命,我很小就知道,终究有一天我会进到这高墙之中。”
这话让姜姒费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据她所知,秦太妃是先帝暮年时各地献上的美人之一。那些美人大多出身不太高,有民间的美人,也有官家的小姐。她们年幼时,应该谁也不会知道后事,更不会知道自己终将有一日会是进宫。
除非是一种人,那就是自小就是朝着这个目标培养的棋子。
难道秦太妃就是这样的人?
秦太妃却没有再说了,而是望着身后的皇宫出神。
大好的阳光铺洒在那些金碧辉煌之上,越发的尊贵耀眼。但那样的耀眼却让人觉得不寒而栗,白得让人惊慌。
婆媳俩正欲马车时,有人叫她们。
“太妃娘娘,芳业王妃。”
从宫门内出来的人,是靖平县主与其女周乡君。
周乡君一脸的亲热,盛情邀请姜姒有空去找她玩。她说自己一见姜姒就觉得投缘,颇有几分相见恨晚之意。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姜姒可不信这样的鬼话,什么投缘,头圆还差不多。但不管什么样的虚情假意,别人这么来,你也得这么去。
“近日怕是不得闲,日后若是有空,我必定登门。”
这也是一句空话。
近日不得闲,日后也会不得闲。
周乡君对这样的回答似乎很满意,一个劲地说自己对姜姒是如何的一见如故,临别时还依依不舍。
姜姒以为她之所以如此,是冲着自己芳业王妃的身份。
上了马车之后,秦太妃一改先前病弱的模样,慵懒地靠着,姿态风情而随意,半点也看不出是一个行将就木之人。
“那个周乡君,还真是有其父之风。”
周乡君的父亲周惟风,曾是赫赫有名的风流才子。风流韵事不胜枚举,还有不少的风月诗词为世人津津乐道。当年靖平县主痴慕周惟风,<ahref=https:///tuijian/nvzhuinan/target=_bnk>女追男逃闹出不少的笑话。最后还是秦太后下了旨,全了靖平县主的夙愿。
而周惟风在与靖平县主成亲之后没两年就出了京,这些年竟然音讯全无。听说靖平县主早前不知进宫哭了多少回,秦太后也不知派了多少人出京去找,有人说周惟风早死了,有人说他已遁入了空门。
总而言之,周惟风再也没有露过面。好在靖平县主生了周乡君,有女为藉这些年也就过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个周惟风这些年都没回来,也不知是不是如传言所说死了或是遁入了空门?”
秦太妃闻言,神秘一笑。
姜姒立马知道,必有隐情,“母妃是不是知道点什么?”
她一脸八卦的样子,不由得让秦太妃莞尔。
“去年走水路,远远见过一面,虽改头换面,但风流依旧。”
那也就是既没有死,也没有出家,而是换了一个身份继续过着自己风流才子的日子,将靖平县主和周乡君这对妻女忘得一干二净。
姜姒不知该说周惟风是渣男,还是该说靖平县主以势压人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但她知道周乡君绝对不是可以交往之人。
她刚想说什么,哈欠又起。
秦太妃忙让她靠着歇一歇,她也不矫情,乖巧地闭上了眼睛。
马车稳稳当当,行驶途中鲜少颠簸。
到了王府外,她还没有醒来的迹象。秦太妃也不叫醒她,而是静静地看着她的睡颜,眉眼间全是淡淡的笑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知过了多久,车帘被人掀开,露出慕容梵那张神子般的脸。
秦太妃连忙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然后轻手轻脚地下了马车。随后慕容梵上了马车,车帘随之放下。
一帘幽梦不知何处起,姜姒恍惚中又身在王府。
依旧是熟悉的石头山,笼罩着浓浓的白雾。白雾之中,隐约可见那亭子与松树,以及静立其中的人。
那人背对着她,有着她熟悉的身形。
许管事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恭敬地道:“王爷,照您的吩咐,已给那位姜五姑娘烧了佛经,做了法事。”
慕容梵摆了摆,许管事很快消失不见。
突然他转过身来,又是那种如万花筒般的眼睛。
“你又来了。”
姜姒大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慕容梵看得见她?
她低着想看清自己,却只看到一团又一团的白雾。白雾越来越浓,浓雾遮住了她的眼睛,她再抬头时,已不见慕容梵。
她大急。
“慕容梵,慕容梵,你别走,你回来……”
“玉儿!玉儿!”
她听到有人在叫自己,隔着浓浓的白雾,那里仿佛有一扇门。她大着胆子上前将门推来,瞬间一道白光袭来。
醒来时,她不知身在何处。
“玉儿,你怎么了?做噩梦了?”慕容梵抱着她,轻拍着她的背。
她一脸的茫然,好半天才清明。
“我做了一个梦,不…我应该是做了几个连贯的梦。我梦见原来的姜姒被姜姽推下了水,然后溺水而亡。后来慕容晟找你诉苦,说姜姽成日疑神疑鬼,说他还惦记着那个姜姒。你告诉慕容晟,他和姜姽没有缘分…他离开之后,你好像发现了我,你问‘谁在那里?’……刚刚我梦见你让许管事给那个姜姒烧了佛经还做了法事,你又发现了我,你对我说‘你又来了。’可我却看不见我自己,连你也看不清了,我急得不行,我到处找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都是梦,哪怕意味着什么,也终不是事实。”
“嗯。”
姜姒往他怀里偎了偎,熟悉的冷香令人安心。
马车在王府门外不知停了多久,下人们恭候着,以许管事为首。
祝安小声问:“许管事,这事…是不是应该吩咐下去,让所有人都不许外传?”
许管事顶着一张弥勒佛般的脸,笑眯眯地道:“祝安姑娘所言极是,事关王爷和王妃的私事,确实不宜外传。我自会吩咐下去,祝安姑娘不必担心。”
“那就好。”祝安拍了拍心口,明显有些紧张。
她虽是姜姒身边的贴身丫头,但她并不是什么见过大场面的人。毕竟姜家三房的地位不显,以前又一直在京外。
不说是她,便是稳重些的祝平,进到王府之后也是忐忑小心。一是不想露怯丢了自家姑娘的脸,二是不知道怎么做才符合自己现在的身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许管事笑眯眯地看着她们,道:“两位姑娘不必过多忧心,王爷爱重王妃,一应事宜皆会安排妥当。”
听到他这么说,祝平和祝安安慰了许多。
这时慕容梵抱着姜姒下了马车,惊得她立马低下头去。
“都散了吧。”慕容梵没什么起伏的声音一出,许管事连忙朝所有人挥手。很快下人们退得一干二净,除了祝平和祝安。
祝平和祝安跟也不是,不跟也不是,只能远远地跟着,不敢靠前。
慕容梵抱着姜姒,神色无波却小心翼翼。
那飘逸从容的姿态,原本应是踏雪饮露的世外之人,但有美在怀,生生将那天人之姿染上了红尘之色。好比是松叶间的一捧雪,因慕恋松下的幽兰而自甘坠落,宁愿化做幽兰花蕊中的一汪水。
他将姜姒抱进了屋,又亲自给姜姒喂了一碗汤羹。等姜姒再次睡去之后,他才出了内室,叮嘱祝平和祝安好生侍候。
祝平祝安齐齐称是,恭敬而欢喜。恭敬是对慕容梵这个人,欢喜是因为慕容梵对姜姒的态度。她们都以为今日是破例,却不想竟成了日常。
不管是出门晒太阳,还是去哪里,但凡是慕容梵在,姜姒都脚不沾地被抱来抱去。她被迫习惯,身边的人也被迫习惯。
她和慕容梵所住的院子,名观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观南院雅致自是不用说,院子一隅的布置与三元城的那处宅子一般无二,小桌躺椅,那是姜姒晒太阳的地方。
京里的阳光和京外的不一样,哪怕同一个太阳,所普照出来的光和暖意都淡了几分。她闭着眼睛,静静地听着风声。
背着她时,祝安和祝平嘀咕,“姑爷是王爷,我怎么到现在还跟做梦似的。一想到在三元城时王爷每日一大早下河去抓鱼,我更像是做梦似的。祝平姐姐,你掐一掐我,我怎么还不信呢……”
祝平没有掐祝安,而是嗔道,“便是做梦,那这梦里也不止你一人。我们都在梦里,那这梦也就不是梦了。”
祝安一拍自己的脑门,笑起来。
许管事来相问,问的是午膳要备什么菜。
姜姒近日胃口不是很好,偏酸偏辣的能吃一些。她报了几个菜名,不是什么复杂的大菜,全是爽口的小菜。
得了吩咐,许管事告退。
祝安不知想到何事,低声问祝平:“那先前在三元城时,院子里的那些人应该也是王爷的人。老徐送我们回京之后就不见了人,也不知被王爷派去了哪里。若是老徐在王府,我们还有相熟的人,许多事应该也能更快上手些。”
祝平听到这话,下意识拧起了眉头。有那么一刹那,她好像想到了什么,但一闪而过又很快消失。
姜姒闻言,望向许管事离去的背影,嘴角微微扬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三日回门,姜家全家人出门恭迎。
一番规矩过后,男人和女眷分别说话。
姜太傅主陪,姜良姜卓姜慎几兄弟为次,姜家的男丁与慕容梵在正厅喝茶。而姜姒则被顾氏扶着,与谢氏和余氏等人则一起说些女人间的私话。
新嫁的姑娘回府,娘家人相问的大抵都是那些事。有女高嫁,娘家人欢喜自是不用说,但担心也是油然而生。
还不等说上几句话,姜姒就有些困了,用帕子掩着打了好几个哈欠。顾氏心疼女儿,忙亲自扶着女儿去歇息。
姜姒的闺房依旧,桌上的梅瓶中还插着新鲜的花,与她还在时一样。
她躺在锦被中,慢慢闭上眼睛。
等她睡着后,顾氏将祝平祝安叫过来问话。
谢氏和余氏也没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余氏感慨道:“五丫头这怀相倒是还好,就是瞧着精神不怎么好。”
一想到姜姪有怀相,哪怕如今姜姪已坐稳了胎,她还是有些担心。
顾氏问了祝平祝安一些姜姒的饮食情况,得知姜姒虽然胃口不太好,但还能吃下去一些东西,并没有孕吐之后放心了许多。
谢氏也问,“王爷待你们王妃如何?”
一听到这个问题,祝平祝安交换了一个眼神。
“王爷待王妃自然是极好的。”祝平回道。
“怎么个好法?”谢氏又问。
祝安想到慕容梵和姜姒相处的场景,莫名红了脸。“王爷心疼王妃,不怎么让王妃走路,走哪都抱着……真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顾氏:“……”
谢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人下意识对视一眼,齐齐臊红了脸。
第78章
对于慕容梵这个女婿,顾氏自然是极满意的。这种满意除去权势地位,以及过人的容貌外,还有慕容梵的品性。
那么的从容淡然,那么的飘逸出尘,哪怕仅是看着,便能让人无端的景仰与尊敬。但对于这个女婿,她虽身为岳母,却是不敢托大的。
所以她见着慕容梵,口中称的是“王爷”二字。
坠入凡尘的神子,沾了世俗红尘的气息,依然不掩其出高山松雪般的气质,望之令人崇敬生畏,又如圭如璋让人赞叹。
“我字神秀,岳母可以唤我神秀。”
神秀二字,是陛下赐的字。
顾氏做足了心理建设,好半天才艰难而又小声地道:“那我以为后就叫你神秀。那个神秀…我家玉哥儿年纪小,性子简单,你多担待。”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岳母放心,我最是知道玉儿是什么样的人。不管她想做什么,我总能保她自在。”
有这句话,顾氏自然是再放心不过。
她大着胆子看向这位高高在上的亲王,犹如做梦似的不敢相信,如此尊贵的后生居然会是自己的女婿。
突然她想到了什么,暗恼自己近日来欢喜过了头,竟是忘了去信给自己的长子姜焕,告知家里近日的大事。遂急忙写了信,派人送出京去。
而她不知道的是,姜焕已经收到家里之前去的信,且如今人已在回京的路上。
长亭渡口,商旅云集。
河水涨了几日,风浪不小,许多旅人商贾都被困在渡口边上。客栈酒肆里人头攒动,汇聚着各地的口音。
一家客栈大堂东边角,围坐着一行人。这一行人是两对夫妇,其中一对年长些,带了一儿一女,儿子七八岁,女儿五六岁。另一对夫妻年少些,唯有一个尚在咿呀学语的稚儿。
这两对夫妇皆是从共州来,巧的是原本两家都是京城人氏,又是同僚。如今一个是任期已满,另一个是突然接到调令,自然是一道结伴归京。
年少些的夫妻俩不停地派人去打听何时可以开渡,显然有些急切。当丈夫的眉头紧锁,神情间全是忧心与焦急。当妻子的哄着怀中的稚儿,因丈夫的心事重重而面色凝重。
“三郎,你莫急。父亲和母亲最是疼爱玉哥儿,亲事想来也会多般考虑,不至于稀里糊涂就把玉哥儿嫁过去。”
“父亲母亲疼爱玉哥儿不假,但那人挟恩以报,他们必是迫不得已。玉哥儿自小体弱,仔细将养着我都不放心,何况是嫁给那样一个人。”
这年少的夫妻,正是姜家三房的姜焕与其妻郑氏。郑氏怀里的稚儿,是两人的长子姜云,唤作云哥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云哥儿口中咿呀着,郑氏附和着,母子俩不知在说些什么。姜焕看着娘俩,浮躁的心慢慢沉静了一些。
旁边那七八岁的男童坐不住,不停地在客栈内跑来跑去。小姑娘倒是乖一些,偎在自己的母亲身边。
“这养女不易,如珠如宝地养大,哪个当父母的不是盼着日后能落个好人家,衣食无忧公婆开明。”年长些的那位夫人摸着自己女儿的发,来了这么一句。
她见郑氏没搭话,故意问道:“小姜夫人,你说是不是?”
郑氏不置可否,“嗯”了一声。
“可惜了,你那小姑子命不好。再是父母疼爱又如何,最终还不是嫁了那样的人家。”那夫人摇着头,装作十分惋惜的样子。“若是早些定下人家,也不至于有这么个下场。”
她说的早些定下人家,别有深意。
郑氏面色已经有些不虞,她们的丈夫虽然是同僚,且还同是京中人氏,但在共州时走动其实并不多。
原因无他,只因郑氏不喜这位钱夫人。
钱夫人是商贾出身,为人势利而精明,属于无利不起早的那种人。无意中得知姜焕还有一个妹妹,且妹妹身体不太好时,便有意无意地提及自己的娘家以及娘家弟弟。无非是自己的娘家何等的豪富,自己的弟弟又是何等的知道疼人。
单看钱夫人的行事秉性,郑氏也不太相信她说的话。她话里话外都是想结亲的意思,郑氏一直打着哈哈。后来她挑明了说,郑氏敷衍不过去,便说自己一个当嫂子的,如何能做主小姑子的亲事。
因为这事,钱夫人没少磨人。最后郑氏为了躲她,什么借口都用尽了。饶是如此,她仍旧锲而不舍,将目标对准了姜焕。
姜焕是男子,钱夫人推出钱大人,男人和男人交涉,同僚之间抬头不见低头见,同意与不同意都应该有个说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的答案是不同意。
列出来的理由有两种,一是妹妹的亲事他做不了主,全凭父母定断。二是自己的妹妹自小体弱,恐怕不适合人口众多的大户人家。
这个人口众多,是他打听的结果。钱夫人的娘家人多,商贾之家没那些个忌讳,什么嫡出的庶出的也不在意。男丁一来元精就抬了姨娘,所以钱夫人的弟弟虽未成亲却有好几个妾室通房,更甚的是已经有了庶子。
钱大人一是被自己的夫人逼得没办法,二也是因为自己的私心。姜家的地位摆在那里,若是能攀上关系当然是利处多多。
但他诚心想结交姜焕,轻易不可能得罪。所以姜焕一拒绝,他便不敢再提,也就歇了攀亲的心思。
按理说,事情至此便就罢了,亲事不成也就不成了,该如何处还得如何处,面子上是万万不能撕破的。
然而钱夫人太过执着,哪怕是被明着拒绝依然不死心,继续朝郑氏下功夫,话里话外的都是姜姒身子不好,恐怕也不好生养之类的云云,若是嫁去别的人家必会被人挑错,而她的娘家并不介意等等。
这些话听得郑氏都快气笑了,什么叫不介意,无非就是正室没进门,庶子已经出生。她实在没忍住,好生嘲讽了钱夫人一番。
至此,女人之间的龃龉已生。
“我那妹夫虽是个普通人,但听着也是个有本事的。这男人天地纵横行事仗义,总好过那些只知吃喝玩乐之人。”
“富贵人家的子孙,不用操心衣食,再是没什么建树也比那些朝不保夕的亡命之徒强上数倍。”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这时一行人从外面进来,嗓门不小。看他们的衣着,应是行商落脚之人,一个个举止随意,嚷嚷着饿死了,让店家赶紧上饭菜。
“此次进京,倒是长了见识,竟然赶上了芳业王的大婚。”一人道。
芳业王三字,听在其他人耳朵里都是一震。
钱大人喃喃,看向自己的夫人,“芳业王成亲了?这样的大事此前怎会没有一点风声?”
他不是世家子,而是寒门子。他娶钱夫人,图的是钱家的财力,以及钱家在京中的倚靠。钱夫人娘家在京外盘踞,又经商多年,按理说再是手眼不够,也不至于消息闭塞成这样。
钱夫人有些讪讪,“怕不是假的吧。芳业王那般人物,陛下何等看重,他的婚事应当昭告天下才是,哪能事先半点风声也无……”
钱大人不等她说完,问姜焕,“小姜大人,你可知芳业王殿下娶的是哪家的姑娘?”
这句话问的不是表面上的意思,而是在问姜焕事先有没有收到消息。毕竟姜焕是姜家子孙,以姜家的身份地位若京中有什么动静,理应比他们更早知道。
姜焕摇头,回了一声“不知。”
钱夫人道:“小姜大人都没收到消息,想来必是假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样的大事,哪怕是假的也要多问一嘴。
姜焕是这么想的,钱大人亦是。
两人一起朝那行人走去,钱大人问:“你们方才说芳业王殿下大婚了,不知娶的是哪家的姑娘?”
那行人见有人打听,当下都来了劲。
你一言我一语的,说得那叫一个热闹。姜焕越听越不对,连郑氏也听出了端倪,抱着云哥儿过来。
“你们说芳业王妃是姜家女?哪个姜家?”姜焕急问。
“还能是哪个姜家,自然是一门清流百年书香的姜家,姜太傅的那个姜家。”
钱大人看着姜焕,“小姜大人,是你家的姑娘……”
姜焕脑子都打了结,半天都算不过来。
他们姜家,没出嫁的只有二房的六妹妹姜婵。他茫然地望着郑氏,“蓁娘,咱们家没出嫁的是不是只有婵姐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郑氏比他还懵,“婵姐儿才六岁……”
那些人一听,约摸是听出了什么,有人问他们,“你们是姜家人?”
“正是。”姜焕道:“我乃姜太傅之孙,在家中行三。”
“原来是小姜大人。”那些人纷纷行礼,一声接着一声地道着恭喜。“近日你们姜家喜事连连,姜家六郎与叶将军府的嫡女定了亲事,姜家五姑娘又成了芳业王妃,实在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啊!”
“姜家五姑娘!”钱大人反应过来,结结巴巴地问姜焕,“那不是你的妹妹?”
姜焕呼吸都紧了,忙向那些人确认。那些人已经知晓他是姜家子孙,意欲卖他一个好,于是争先恐后地抢话,你一言我一语的说得那叫一个神乎其神,玄之又玄。
好半天,他们终于把事情弄清楚。
郑氏喃喃,“三郎,原来五妹夫就是芳业王殿下!”
钱大人面色尚可,一劲地向他们道着恭喜。而钱夫人的脸色都白了,面皮都在抽搐个不停,似乎是想挤笑又挤不出来。
“钱夫人,我早就说过,我公婆最是疼爱我那小姑子,必是千挑万选给她挑个好人家。我也是没想到,竟然会挑了这么好的人家。”郑氏一朝吐出胸中浊气,自是免不了要挤兑钱夫人两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哪里是好啊,而是好得不能再好。
钱夫人刚想说什么替自己圆辩几句,忽地从外面又进来一行人。这行人虽是寻常人打扮,但瞧着绝非一般人。
为首之人手执画像,径直走向姜焕,“可是从共州来的小姜大人?”
姜焕说自己正是。
“我等奉王爷之命来接应你们,小姜大人请。”
郑氏抱着云哥儿,重重在云哥儿脸上香了一口,“云哥儿,你五姑父来接我们了,我们很快就能到家了。”
云哥儿可听不懂自己的娘说什么,“咯咯”地笑着。
一家三口被专程护送回京,还捎带了钱大人一家。
一路上钱氏夫妻如何殷勤自是不必说,钱夫人唯恐姜焕和郑氏提及自己曾有意为自己的弟弟求娶姜姒一事,百般地低三下四。
雍京城门外,进出的人不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辆并不起眼的宽大马车停着,旁边站着一位嬷嬷与一位圆脸的丫头。那圆脸丫头正是祝安,她不停地朝来路上张望着,等看到那些护送之人的身影时,忙向车内的人禀报,“王妃,来了,来了!三公子他们来了!”
“王妃娘娘,您要下车吗?”嬷嬷恭声问。
这嬷嬷姓方,是秦太妃给姜姒的人。
方嬷嬷原是秦太妃的人,秦太妃把她给了姜姒,一是为她找了退路和出路,二是因为她能帮姜姒。
姜姒扶着她的手,下了马车。
而此时,姜焕一行人到了跟前。
兄妹见面,熟悉而陌生。
原主和姜烜早年一直随父母生活在京外,与姜焕这位兄长总共也没见过几面。但许是血缘亲情使然,姜姒一见这位大哥便觉得亲切。
姜焕的长相,偏向姜慎的更多一些,是那种最为端正的五官,方正有余,英俊不足,却很容易让人产生信任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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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哥儿!”
姜焕看着眼前的人,几乎不敢认。
纵然姜姒并不是华服一身,珠翠满头,却依旧美得惊人。韶光之下,端地是琼花玉枝露华浓,瑶台明镜恍若仙。
后面的钱氏夫妇震惊着,面色却是越来越难看。
“竟是这样的貌美,怪不得,怪不得……”钱夫人心惊着,后悔不迭。她听郑氏提过自己的小姑子长得好,想着出身好又貌美的姑娘,自己的弟弟必定喜欢,也能拴得住弟弟的心。
钱大人咬着牙,“你也不打听清楚,猪油蒙了心似的敢想,你可真是害苦我了!”
他们相互埋怨时,姜家人已经进了城门。
郑氏没见过姜姒,也只是听丈夫时常提起,今日一见这位丈夫口中乖巧听话的小姑子,心里那叫一个震撼。
她也是万万没有想到,丈夫说的好看,居然是如此石破天惊的美貌。若非瞧着还有些孩子气,又娇娇弱弱的,她根本不敢亲近。
姜姒逗着云哥儿,问着一些关于云哥儿的事,姑嫂之间极快地拉近了距离,一路上就着孩子的话题聊得亲热。
到了姜府,顾氏闻讯出来,又惊又喜。
“三郎,你怎么回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79章
姜焕很是诧异,下意识看向了姜姒。
先前他一直以为自己的调令是家里长辈们的重新考量,但看母亲这般反应,应是完全不知情的。
若是母亲也不知,而芳业王却提前知晓,那么答案只有一个:这是自己妹夫的意思。
姜姒娇憨地笑着,“大哥,我想着给娘一个惊喜。”
这也是变相的承认是慕容梵做的安排。
不光是姜焕听懂了,顾氏也听懂了。
顾氏嗔道:“你这孩子,怎地嫁人了还如此任性。你大哥归京,你怎好亲自去接,若是被人冲撞了可如何是好?”
郑氏也点头,“五妹妹如今身份不一般,确实不宜轻便出行。”
她怀里的云哥儿咿呀着,似是很赞同自己母亲的话。
顾氏眼睛立马被从未见过面的孙子吸引,赶紧从儿媳妇手中将孙子接过,抱在怀里怎么也稀罕不够似的,心肝宝贝地唤个不停。
其他人闻讯出来,皆是又惊又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焕一家三口一路舟车劳顿,安顿休息好后,姜家的男人们也陆续回来。请安的请安,见礼的见礼,一时之间好不热闹。
他看到姜烜,目光欣慰。
“六郎长大了。”
姜烜有些羞赧,晒成麦色的皮肤微微泛着红。在听到自己的兄长询问亲事时,一张脸更是红得厉害。
姜焕见他这般,有些感慨。
“以前我总是担心你,不放心玉哥儿。如今你们一个比一个好,我这个当兄长的真替你们高兴。”
原主和姜烜长在京外,一个身娇体弱,一个性子顽劣,说出去没一个让人省心,事事都让人操心。
姜焕身为兄长,因着有一双需要被照顾的弟妹,从来都不曾轻松过。先前他独自留在姜家,跟着堂兄姜烨一起读书,无一日敢懈怠。在京外历练时,一旦想到他们,便觉得肩上的责任无比的重大,越发的兢兢业业。
如今一双弟妹都有了好结果,他欣慰的同时,又有一丝淡淡的失落。好比是肩上的重任还没有卸下,不知何时竟然空了,所有的努力突然没了方向,这种失重感让他有些茫然。
郑氏常伴他左右,最是知道他揽在自己肩上的责任是什么,也最是能理解他此时的心情。当下悄悄握了握他的手,小声道:“三郎,我瞧着六郎和玉哥儿都懂事了不少,一个比一个有好。你这个当兄长的可能不落在他们后面,需得更努力些才是。”
一番话如同鸡血,瞬间让姜焕失落的心重新找到了定位。
阖家团聚,一室的欢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这样的热闹,似乎与姜熠无关。他站在近门处,阴沉沉地看着所有人,隐晦的目光不时盯着姜家三房的三兄妹,不知在想什么。
突然,他感到后背一凉,莫名打了一个寒战。正心惊时,听到下人通传的声音,很快慕容梵已进了屋。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感觉慕容梵在经过他身边时,似乎看了他一眼。那眼神极淡,像是什么情绪也没有,但他却无端紧张起来。
慕容梵是来接姜姒的,这也是姜焕第一次见自己的五妹夫。
“王爷……”
“你是玉儿的兄长,可唤我神秀。”
以慕容梵的身份,哪怕是姜家的姑爷,姜家人也不敢以“姑爷”“妹夫”这样的称呼唤他。若称呼王爷又显得太过生分,称其字倒是合适。
姜焕深吸一口气,迟疑地唤了一声“神秀。”
神秀二字,从此就是慕容梵在姜家的名字。姜家人再说起他时,无一不是用这两个字来称呼他。开始是“神秀如何如何,”到后来是“我家神秀如何如何。”
不光是姜太傅姜良姜卓等长辈,便是姜烜行走在外,一旦谈论起家中事情,但凡是牵扯到慕容梵,自是无比骄傲地说上一句“我家神秀……”
他在京武卫当值,那些同僚们每每听之,无一不是牙酸羡慕。唯有沈溯和慕容晟面色微妙,一个比一个心气不顺。他因而常被沈溯派出去,远在自己的眼皮之外,就是为了避免听到他那句“我家神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且说慕容梵接了姜姒后,夫妻二人打道回府。
慕容梵弃了自己有着王府徽记的马车,改与姜姒同乘那辆样式普通的马车。马车行至上阳街闹市时,忽然后面传来一阵嘈杂。
“让开,让开!”
马蹄声响起,行人的惊呼声不断。
“这是谁家的公子,怎地如何张狂!”
“……嘘,你赶紧闭嘴吧,前面那人是宋家的管事,我以前见过。听说他们家的三公子今日回府,想来后面那位就是。”
很快,马蹄声就近了。
姜姒和慕容梵乘坐的马车样式普通,但较之寻常的马车宽大不少,哪怕是避让,一时之间也避让不及,何况压根没有避让。
前面宋家的管事倒还算有眼色,毕竟是下人,张狂恣意也有些分寸和忌惮,在经过马车时勒了缰绳,嘴里骂了一句后绕开。
马车停了下来,虽未避让,但若是绕开一些必不会撞上。然而后面的宋三公子宋景志压根无所顾及,见马车一动一动地堵在路上,恶意一起直接冲了过来。
所有人都没有看清是怎么回事,只见他的马还没有碰到马车,马前蹄一跪,他整个人直直地飞了从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时之间,惊呼声四起。
前面的管事连忙下马过来,将他扶起。
他捂着心口,一张嘴就吐出一口血来,“哪个不长眼的东西,还不快给小爷滚出来!”
坐在马车前的车夫目不斜视,看都没有看他们一眼。而马车更是纹丝不动,好似里面没有人一般。
“好哇,本公子在京中多年,还从未遇到过这样的硬茬子。”宋景志一抹嘴边的血,示意那管事扶自己起来。
那管事心中忐忑,小声劝道:“三公子,你伤得不轻,还是先回府请大夫看一看。至于这碍眼的人,必是跑不掉的。”
“不!”宋景志“呸”了一声,吐出一些血沫子。“这口气本公子忍不了,我倒要看看,是谁敢拦本公子的路。”
他凶狠地上前,欲去掀开那马车帘子。
这时马车前面的帘子一开,一张芙蓉面一闪而过。“这位公子,大路朝天,你怎能如此横行霸道?”
虽是惊鸿一瞥,他却被惊艳到失了神。听到那又娇又软的声音,无端地酥了骨头,恶意倒是消了下去,但邪念又起。
京里的世家大户,出行的马车皆有象征身份的徽记。他见这马车虽然大是大了些,可一来样式普通,二来也无徽记,想来至多不过是家底殷实的人家,或者是商户。且必是外地人。
原因无他,他的姐姐宋玉婉有着京中第一美人的称号。而马车内的美人儿容貌竟丝毫不输他的姐姐。若这美人儿真是京城人氏,不可能无人知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位姑娘,你可知我是谁?”
“我不认识公子,自然不知道公子是谁。我想着不管公子是谁,也得依规矩,遵律法而行事。如今日这般纵马在闹市,显然是不妥当的。”
宋景志大笑起来,许是扯到了内伤,脸上的皮肉抽动着,看上去有些扭曲。“姑娘与我谈规矩律法,可真是好得很。你不知我身份,我不怪你。我堂堂国公府的公子,也不是没有气量的人。你若能自罚三杯酒以赔罪,这事就算是揭过了。”
可巧的是,旁边就是一家酒楼。
“错在公子,公子怎好意思让我赔罪?”
“错与对,本公子说了算。这位姑娘,我怜你一介女子,不愿与你为难。你若是个识趣的,还是照做的好。”
马车内一时没了声音,他还当自己的威胁利诱起了作用。
他得意地笑着,伸手去掀马车的帘子。
这时那又娇又软的声音再起,“我不善饮酒,若不然让我夫君陪公子喝几杯如何?”
夫君二字一出,让他很是意外。方才那张芙蓉面晃了他的眼,他自是没有看清美人儿的发式。一想到这样的美人儿竟然被人捷足先登,他顿时无比的恼怒。
“你夫君是个什么东西,也配和本公子喝酒?”
他怒极,一把上前准备去掀车帘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谁也没看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只听到他抱着自己的手,痛得缩成了一团。
与此同时,马车的帘子掀开,露出了一张宛如神子的脸。
这张脸,宋景志见过,当下吓出了一身的冷汗。哪里还顾得上自己的身体和手,双腿一软跪在地上。
“芳业王,是芳业王!”
有人也认出了慕容梵,惊呼着,立马跪了一大片。
不少人反应过来,既然马车里坐着的是芳业王,那么能与芳业王同乘的女子是谁?答案不言而喻:刚才那位貌美的夫人便是芳业王妃。
宋景至全身抖得如筛糠一样,他一年前犯了事,为避风头离京。好不容易回京,还想着如何的扬眉吐气,谁成想好死不死撞上了芳业王。
芳业王何许人也!
刹那之间,他已然想到了自己的死状。
上回他的舅舅常七给他顶了罪,落在沈溯手上。沈溯铁面无情,任他们宋家四方周旋依旧不留情面,常七也因此被判流放。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听说他四叔和八舅前段日子出了事,惹的人就是这位王爷。那两人如今还在牢中,等着秋后问斩。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
除了求饶,他脑子里一片空白。
“当街纵马,险些伤及无辜,自己去衙门领罚吧。”
“谢王爷,谢王爷!”
他伏地不起,直到马车远去。
马车内,姜姒把玩着手腕上的佛串,笑得无害而娇憨。哪怕是已为人妇,哪怕是还怀着身孕,她脸上那种稚嫩与绝色相融合的美,在一颦一笑间越发的显现出来。
慕容梵目光包容,暖意生情。
“就这么高兴吗?”他问。
姜姒歪着脑袋,娇媚天成,“这都是那宋三自找的,谁让他不仅行事张狂,还心术不正。你教我的,不可作恶,但可顺势而为。我这么听你的话,你不高兴吗?”
“我教你的何止这些,为何其他的话你不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话一出,姜姒瞬间热血上涌,冰肌玉骨泛着粉色,恰如霜雪覆上了一层花瓣,因为她想到了床笫之间男人的那些循循善诱,以及自己偶尔的不配合。
“你…你…你怎么这样!”
“我哪样了?”慕容梵欺近,原本柔和的目光生变,仿佛是苍穹投下巨网,一点点地收紧着,让人无处可逃。
姜姒确实无路可逃,只能往他怀里钻。
……
且说那宋景志连家都没回,直接去衙门领了罚。
这样的罚因着没有苦主,其实也就是走个过场。但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还是传得到处都是。
宋家人如何商议的无人知,但出面的是宋玉婉。
宋玉婉递了帖子进芳业王府,方嬷嬷将帖子展示给姜姒看。姜姒漫不经心地瞅了一眼,淡淡地说了一句“见就见吧。”
她几乎没怎么梳妆打扮,宽大的衣裙如水泄地,说不出的矜贵又随意。松挽着一个脑后髻,髻中仅一根玉簪。
论辈分,她为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宋玉婉见到她,自是要称呼她为十七皇婶。
“我那弟弟离京一年多,不认识十七皇婶,实属无意冒犯。十七皇叔大人有大量,并未与他计较,我想着十七皇婶也不会与他一般见识。然而他确实失了礼数,又碍于自己是个男子,便托我这个当姐姐来给十七皇婶赔个不是。”
“这么说来,我与王爷不与计较是应该,他事后来赔礼却是当夸?”
“我不是这个意思。”宋玉婉面色微变,“十七皇婶,你误会我了。”
姜姒看着她,瞧着有些懵懂。
明明看上去最是一个不怎么知事,除了美貌一无事处的女子,但她却再也不敢小瞧。她不仅不敢轻视,反倒心神一紧。
“十七皇婶,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我看你是个聪明人。”
“……十七皇婶,你真爱说笑。”
“我会变戏法,但我不会说笑,我只会逗人笑。”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挤出笑模样,“十七皇婶就是会说笑。”
“你说我会说笑,我就权当你是在夸我。”说到这,姜姒浅浅一笑,笑靥如花盛放在极妍的脸上,眼底却是越发的冷淡。“问句不好笑的话,你可得老实回答。”
“你问。若是我知,必会如实相告。”
“你必是知道的。”
但是过了好半天,姜似却是没有问。
这样的她,矛盾而不自知,让人看不透。
宋玉婉没忍住,问:“十七皇婶,到底是什么事?”
姜姒将手腕上的佛串取下,把玩起来。她一颗佛珠一颗佛珠地捻着,直到捻到那天眼石时才停下,慢慢地睨向宋玉婉。
“那日在祥秀苑,姜侧妃所用的毒是从哪里来的?”
第80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宋玉婉盯着那佛珠看,那天眼石的纹路如复眼,流转着绮丽而奇异的色彩,幻化成数不清的光圈。
她自己原本也有一串,仿着这串而制。但仿品就是仿品,哪怕佛珠再是润泽饱满,其点晴之处的玉石比之眼前这枚天眼石相差不知多少。
天眼石的光圈将她围住,她恍惚听到姜姒的问话,心神震了一震,下意识回道:“那日原本我是打算一人去看望你和方姑娘,碰巧遇到姜侧妃,我想着你们姐妹情深,便不疑有他地与她同行,如何知道她有害你之心。”
“也是。”姜姒依旧把玩着天眼石,语气有些沉重。“我与她姐妹一场,若非事实摆在那里,我也不相信她会害我。我们进祥秀苑时,自身以及随身之物皆检查详细,我实在是想不出她是哪里弄到那些害人的东西?”
一时无言,宋玉婉不知在想什么。
姜姒幽幽地一声叹息,“实不相瞒,她害我不止一次,实在是防不胜防。我此前一直长在京外,于京中之事知之甚少,这等姐妹不和的丑事我又不想让王爷知道。
如今她是福王侧妃,我们始终免不了有往来。如果不知她的手段,日后岂不是更加胆战心惊。你我同为天家妇,你若是知道一些,还望不吝告知。”
这番话既揭了自己的短,又示了弱。
宋玉婉原本还有些忌惮于她,觉得她能独得慕容梵的垂爱,必是有过人之处。听到这番话后,又觉得自己有些太过谨慎小心。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身为天家妇,还是皇子妃,她当然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太子多年体弱,朝中支持二皇子的人不少,宫中还有太后与贵妃为靠。他们宋家选择二皇子,二皇子及其一派选择她,皆是为了强强联手之故。
未出嫁之前的那些心思,她尽可以去搏一搏,而今尘埃落定,她不应该再想东想西,唯有助夫君成就大业一道为正途。
芳业王虽不理朝政,但极得陛下看重。如果她能与芳业王妃交好,让对方信任自己,说不定日后会大有用处。
思及此,她斟酌道:“十七皇婶所询之事,我好像听过一些。有些女子喜用香粉之物,那香粉盒子里上面是香粉,下面是什么那就不得而知了。”
“原来是这样。”姜姒装作极为震惊的样子,后怕般地松了一口气。“得亏你告诉我这些,否则我想破头也不知道她那些东西是如何带进去的。”
她这般不沉稳,看在宋玉婉眼里自有另一番思量。
宋玉婉越发觉得自己之前想多了,怎么会认为这样孩子气的人不能小瞧,为此在来之前还思量了许久。
“自来人心难测,上有规矩,下有路数,总有心机深重之人,处心积虑地行着不为人知的隐晦之事。十七皇婶见的不多听的也不多,自是想也想不到。我若不是长在京中,听得多了,恐怕不知中了多少算计。”
“这京中的人,怎地如此多的心眼。”姜姒好看的眉蹙着,似是很苦恼的样子。“还好有你这么个年纪相当的侄媳妇,否则这偌大的天家,我还真不知道与谁能说上几句话。”
侄媳妇三字,让宋玉婉有些不快。
二皇子随陛下出京祭皇陵后,便被留下监管修葺皇陵事宜。陛下的这一举动,令朝堂上下动摇了好些天。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陛下让太子监国,又留二皇子在京外的意图。所以她在京中,如今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比如说拉拢人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十七皇婶若是不嫌弃,我时常过来陪你说说话,可好?”
她看到姜姒有些意动之色,心下一喜。
谁知姜姒面上的动心一闪而过,随后便被担心和犹豫所取代,“不妥当的。太妃娘娘正在府中静养,我日日都要侍疾,实在是抽不出空来。不如…日后有了闲,我再邀你过府?”
“……那自是太妃娘娘的身体要紧。”
太妃娘娘瞧着应该也没几日好活了,自己也等得起。
宋玉婉如是想着,俨然认为自己已经拉拢了姜姒,强压着喜色不显,尽量装作同样担心秦太妃身体的样子,一双眼睛却是不自觉飘向了外面。
若是能时常出入芳业王府,便能时常与那人相见……
姜姒像是完全不知道她的心思,还在那里六神无主般地碎碎念,“难怪别人说媳妇不好当,寻常人家的媳妇都不好做,何况我们是天家妇。这宫里宫外的一堆事,我是一件也理不明白,这可如何是好啊?”
“十七皇婶莫要忧心,若有什么不明白的事,不如说给我听,或许我还能替你出出主意?”她说这话时,心中的期待压都压不住。早知今日之行如此顺利,她之前的那些揣测与考量多少显得有些多余。
“我……”姜姒像是有话要说,左右看了看,仿佛是很忌惮一旁的方嬷嬷,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下去。“没,也没什么事。今日时辰也不早了,我还得去侍候太妃娘娘用药,就不多留你了。”
这般做派,让宋玉婉以为是方嬷嬷在场,所以姜姒才会欲言又止。而姜姒如此直白的赶客,宋玉婉竟然没有半点生气,反而压抑不住内心的欢喜告辞。
出了王府的大门,宋玉婉停下来回望,眼中闪过一抹得意。她满心瞒眼的以为自己这一行拉拢了姜姒,不久之后定会成为芳业王府的常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在她走后不久,那屋子的屏风后面便走出来一个人,正是秦太妃。
秦太妃简衣常服,气色如常,哪里有半点病态,冷哼一声后,对姜姒道:“这位二皇子妃,心思太多。”
姜姒道:“不管她什么心思,我已知道我想知道的事。”
一是她已知道宋玉婉是知情者,二是她也知道那东西是如何混进祥秀苑的。因为她根本没提姜姽是哪一日用的毒,而宋玉婉却精准说出是哪一日。还有她也没有说那毒是粉状,宋玉婉直接点出了香粉藏匿之事。
宋玉婉应该是一早就知道,但并没有提醒她,或许是想借姜姽的手除掉她,也或许根本就是帮凶。
这样的人,她怎么可能会结交。
“你个小机灵鬼。”秦太妃笑起来,“二皇子这媳妇精明过了头,思量太多,反倒被聪明误。她以为拉拢了你,而你压根没有给她一句准话,还让她吐了个干净。不过以她的心机,很快便会回过神来。”
事实正是如此。
宋玉婉回去的路上已经反应过来,很是恼怒。
今日她明明是为了弟弟的事登王府的门,最后她不仅被人牵着鼻子走,完全忘了弟弟的事,还被套了一堆话,且除了一句“日后有了闲,再邀你过府”这样说了等于没说的空话之外一无所获。
她气得心肝肺都疼,还拿不准姜姒是误打误撞,还是有意为之。左右拉扯着怀疑着,越想越懊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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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声冷笑,让她汗颜。
她为自己辩解道:“孙媳念她是长辈,有心想替她分忧……”
“长辈?”秦贵妃睨着她,“论年纪,她还比你小一些。论出身,她不知比你低了多少,你若真拿她当长辈看,权当是我们看走了眼。”
她们选择她,并非是因为她这个人,而是她身后的庆国公府。这一点她心知肚明,但她以为自己本身也是极为出色的。
然而秦贵妃这话,竟是半点情面也不给她。
“母妃,儿媳知错了。”
为今之计,除了认错,所有的辩解都是多余。
秦贵妃对她的态度还算满意,但仍有许多挑剔之处,比如说她今日的装扮,委实是太过华丽,甚至可以说是花枝招展。
“启儿不在京中,你行事更应该稳重些才是。”
“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以后芳业王府那边,你少去为好。”
她低着头,又应了一声是。
秦太后和秦贵妃交换了一个眼神,皆是有些不虞。
这对姑侄焉能不知她的心思,因着所图的是宋家,有些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毕竟万事不如她们的大事重要,等功成之时,有些人有些事再来计较也不迟。
她恭敬地告退,出了大殿后缓口气之时,隐约听到殿内传来两个字“蠢货。”
而此时的芳业王府,秦太妃和姜姒婆媳俩正有说有笑。
秦太妃说着,慢慢隐去笑容,道:“你今日真真假假地说了一堆,倒是有句话真得不能再真,天家的媳妇确实不好当。如今京中风云之相已现,你得更加小心才是。”
姜姒也敛起笑容,郑重点头。
自陛下祭皇陵以来,京中确实已有风云聚变之相。那些明里暗里的波滔与暗涌,在不为人知的角落里涨涨落落,席卷着各方的势力。
“也不必过分紧张,我这个将死之人还有些用处。”秦太妃说着,朝姜姒眨了眨眼睛。
姜姒眉头重新舒展,不禁莞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自古以来婆媳关系都是一道难题,她很庆幸自己有这么一位开明的婆婆。
“母妃,您定能长命百岁。”
“百岁就算了,七八十也就够本了。我这辈子啊,前半辈子因着心中执念,错过了太多。下半辈子我只想为自己而活,为在乎我的人而活。”
说到这,秦太妃的面色有些怅然若失。
她似乎是在追忆,也或者是在怀念。
姜姒没敢打扰她,静静地等待着。
不知过了多久,她自嘲一笑,“有些人,你以为你很在意,甚至可以为之抛弃一切。但是到最后,你才发现原来你所在意的从来都不是那个人,而是你心中的执念。”
“母妃在意的人,是在宫里吗?”
秦太妃不置可否,似有一声叹息,“都过去了,我已经放下了。”
见她如此,姜姒便没有再问。
这时下人通报说是王爷回府,很快慕容梵修长的身影就出现在视线之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金相玉质,卓尔不凡,可谓龙章凤姿。
在他的身后,还跟着沈溯。沈溯的手里,扶着一个人。那人一身的京吾卫服,垂着脑袋,看上去不知是晕了还是伤重。
等走得近了,姜姒才看清楚,那人竟然是慕容晟。
第81章
慕容晟是中了毒,至于什么时候中的毒,他一无所知。因为他既没有乱吃东西,也没有碰什么不该碰的东西,今日一切如常,与往并没有什么不同,但他确确实实是中了毒。
毒发时他与沈溯正好在一起,幸好有沈溯在旁边,才能在第一时间内发现他是中毒,且及时给他喂服了百毒解。
百毒解可解很多的寻常毒,但解药起效还得有一会儿。沈溯思量着找个地方让他缓一缓时,恰遇慕容梵经过。
慕容梵将两人带回王府,却没让他们进屋。
“醒了就叫人。”
“…你早就醒了?”沈溯听到自家小舅没什么情绪的话,下意识看向自己扶着的慕容晟。
这小子醒了怎么不说话,害他扶了一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当下将慕容晟一松,慕容晟的身体一时没准备,晃了几下后站稳。看着应该是醒了,但不太敢抬头。
其实早在进王府没多久,慕容晟就醒了。许是不知该如何面对,又或许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他索性一直装着。如今被慕容梵点破,他自是再也装不下去。
“小皇叔。”
这声音低如蚊子叫,半点也不似从前那位春风得意的王府世子爷。
沈溯有些看不下去他这副死样子,怒道:“你好歹也是慕容家的子孙,怎地如此无用,好端端的被人下了毒,竟然一无所知,我看你是活到头了!”
天家的子孙如果连基本的警醒都没有,何时被人下毒都不知道,那确实是命不长的征兆。今日若不是沈溯就在身边,事情怕是要糟。
他被沈溯骂了,但并不生气,而是羞愧。羞愧自己真的不够机警,到了现在都想不出是何时中的毒。
“溯表哥,我也有…也有百毒解。”
沈溯轻哼一声,“纵然你有解药,凭你这糊涂的性子,那也是个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他的话毫不留情面,说的却是事实。
百毒解对寻常人而言是难求的良药,可对他们来说却是出门必备之物。慕容晟身上备有百毒解,但毒发之时却没反应过来。
慕容晟越发的羞愧,头埋得更低。
他这个样子,沈溯是越看越气。
“叫人哪!”
慕容晟茫然,他不是叫人了吗?
沈溯一脸的怒其不争,光叫小舅有什么用,太妃娘娘和小舅妈还在呢?这臭小子脑子怕不是生满了铁绣,居然连小舅话里的意思都听不出来。
“快叫!”
慕容晟快速地抬眼一看,看到了秦太妃和姜姒。
“太妃娘娘安。”
秦太妃侧着身子,靠在方嬷嬷身上,瞧着有些虚弱的样子,实则是为了掩饰自己的脸色,不愿让沈溯和慕容晟看出什么端倪。所以在慕容晟和沈溯都问了安之后,她掩着面让方嬷嬷扶自己去休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一走,便将姜姒完全显现出来。
慕容晟很难形容自己此时是什么心情,无论他私下告诉过自己多少次,曾经的姜五姑娘已经是他的小皇婶,可是他始终无法释怀。
他艰难地张了张嘴,声音几乎不可闻,“小……小皇婶。”
“叫得这么小声,谁听得见?”沈溯双手环胸,用脚踢了他一下,“没吃饭哪?我看你胃口好得很,吃毒吃得那么欢实,差点连小命都丢了。”
“溯表哥。”这声带着几分乞求。
沈溯心下叹息,这臭小子还当自己为难他呢。可怜他的表哥心哪,这么做完全是为了这小子着想啊。
“小舅,小舅母,这小子刚中了毒,精神不济,我这就带他下去缓一会。你们不用管我们,等他缓好了我就带他离开。”
“等会直接回王府。”
听到慕容梵这句话,表兄弟俩人皆是一惊。
慕容晟喃喃,“小皇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不想回王府!
“既然逃不过,何不去面对?难道你能一辈子不回去吗?”
“小舅说的没错。”沈溯回过味来,“你小子总不能一直躲着不面对,若是你不想继承王府的爵位那就另当别论。”
只要不愿意放弃王府的爵位,迟早都是要回去的。
慕容晟心里也清楚这一点,可他就是过了不自己心里的那一道坎,一想到如今的王府多了一个自己最不想见的人,甚至他还能看到自己的父王与那人恩爱亲热,他的心就堵得厉害。
“溯表哥,我能不能……”
“不能!”沈溯一口拒绝,“那宅子我要收回了,你赶紧滚回去吧。小舅是为了你好,你不能不知好歹。”
有些人,不逼一逼就永远走不出那一步。
他也不等慕容晟再考虑,对慕容梵道:“小舅放心,待会我就送这小子回去。”
说完,仿佛是怕慕容晟再说些什么,提溜着走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姒看着背手而立,面无表情的丈夫,莫名有些想笑。
这男人……
她上前用自己的两只手包住男人的一只手,勾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看人时,还用食指挠了挠男人的掌心。
“你让他们进王府,不就是为了让慕容晟叫我一声小皇婶吧?”
慕容梵没有否认,原本包罗万象的目光中一片幽暗,如同夜色中的苍穹,只余无边无际的黑沉。
这样的眼神,姜姒一点也不陌生。那些香罗帐内的旖旎,从来都伴随着这样无边的黑暗,将她完完全全的吞噬。
她瞬间松手,抱着自己的肚子,娇娇地笑着。
……
顾端的婚礼,她没有参加。
当初回京时,顾氏只说顾端要成亲,对顾端成亲的对象一字未提,那时她便知道这门亲事有许多不妥当之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门亲事,从议亲到定亲,流程之中必有消息传出。旁人不知,亲戚多少都会有些耳闻。而顾端的亲事,不说是旁人,就是顾氏也是在定亲之后才知道的。
顾端的妻子,乃是王氏娘家嫂子的侄女。
王氏门第本来就低,与之结亲的人家自然也不可能是什么高门大户,甚至连小门小户都淡不上。
她那嫂子虽说是秀才之女,其父在乡里被人也被人称为范秀才,可实在是让人看不起。家徒四壁不说,一家子的男丁一个比一个游手好闲,且好高骛远。
这些年若非王家接济,范家人只怕是连明日下锅的米都没有。男人们不事生产不思养家糊口,女人们也摆着大户人家主母姑娘的做派。
顾端的妻子小范氏,在王氏的口中一是身子骨不行,二是心思太深。从王氏隐晦的话语中,这门亲事听起来像是范家的故意设计。
小范氏一心想嫁高门,以范家的眼界和人际关系,他们能攀上的最好人家就是顾端。顾端去王家做客时饮了些酒,不想酒未醒时就被人发现与同在王家做客的小范氏滚到了一起。家丑不能外扬,出了这样事,除了娶小范氏,顾端也没有别的选择。
王氏对顾端期望之高,还盼着顾端能金榜提名娶个大户人家的姑娘,如今被小范氏截了胡,自是心气不顺。
姜烜大婚之日,顾家人前来贺喜,姜姒见到了王氏口中心机深沉的小范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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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明显想和姜姒说话,无奈近不了姜姒的身。
以姜姒如今的地位,那些前来赴宴的夫人们皆是要来请安,且无一不是想与之攀谈,她便是想挤也挤不到跟前。
姜姒嫁了慕容梵,姜家与天家也便成了亲戚,是以福王和赵氏也来了。与他们一道来的,还有慕容晟和姜姽。
这一家人有些怪,不知情的还当是一对年长的夫妇带着自己的儿子儿媳。
若是依照那本书的剧情,慕容晟最后肯定会娶姜姽吧。
姜姒如是想着,再看他们时只觉得有些复杂。
姜姽的身份,在这样的场合委实有些尴尬。她是姜家女,按理说今日是回娘家贺喜,所得的待遇应该与姜家其他的出嫁女一样。
可她又是与福王与赵氏一同前来,身份是福王府的侧妃。姜家人与福王府的往来,哪怕是妇人们相交,那也是冲着赵氏,而非她这个侧妃。
一时之间,谢氏都不知该如何称呼她。
赵氏笑道:“姜侧妃是姜家的姑娘,姜大夫人怎么招呼都合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氏忙道:“王妃大度。”
转头对姜姽道:“你姨娘近日身子越发不太好,你去看看她吧。”
姜姽面色不怎么好看,闻言没说什么。
经过姜姒身边时,她停下来,唤了一声“五妹妹。”
姜姒微微颔首,算是与她打过招呼。
她双手交叠,置于腹部,道:“前几日世子回了王府,听说这事多亏了五妹妹。到底是同窗一场,五妹妹你还是很关心世子的。”
此言一出,那些夫人们无一不是表情微妙。
姜姒淡淡地道:“四姐姐你可能是听岔了,我何德何能,哪里能劝得动晟贤侄。晟贤侄能回王府,一是他自己想通了,二是我家王爷提醒了几句。”
赵氏一把握住姜姒的手,“十七弟妹,这事多亏了十七皇弟,若非他说通了晟儿,晟儿只怕还与我们置着气。他是我和你八皇兄的独子,他若是一直不回王府,我和你八皇兄都不知该如何是好。”
王府独子若是不回王府,那该怎么办呢?
姜姒垂着眼皮,落在姜姽双手交叠之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些人争来斗去,还真是你来我往啊。
“八皇嫂客气了,我家王爷是晟贤侄的皇叔,自小看着他长大,岂能容他不顾自己慕容氏子孙的身份,由着性子来。如今晟贤侄归家,你们一家团聚,我和我家王爷都替你们开心。”
这件事情中,会有人开心吧?
她表示怀疑,但话还是要这么说。
赵氏似是很欣慰,“这些日子他不在家,我和你八皇兄都想得紧。王府是他的家,他是王府的世子爷,他若是不回来成何体统。眼下他回来了,我这心也就放下了。”
这时姜姽忽然身体晃了一晃,倒在冯嬷嬷身上。
冯嬷嬷惊呼,“侧妃娘娘,侧妃娘娘,你这是怎么了?”
姜姒心念微动,下意识看向赵氏。
赵氏瞧着一脸担忧,眼底却有隐隐的期待。
第82章
“姜侧妃这是怎么了?快,快请大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急忙吩咐着,看上去十分的上心。
如此做派,瞧着正是一个合格的嫡妻所为。
在场的夫人多,谁不是眼明心亮的。众人你看我,我看你,皆是一脸的意味深长,交换着彼此心知肚明的眼神。
有人小声低语,“姜侧妃这般模样,莫不是怀上了?”
怀上二字,似油锅里的一滴水,瞬间溅起无数议论声。不少人都看着赵氏,企图从赵氏的脸色中看出些许的破绽。
赵氏已经命自己身边的嬷嬷上前,与冯嬷嬷一起扶着姜姽去安置。
这里是姜家,姜姽是姜家女,不管谢氏对这个庶女多么的失望,面上和规矩上都不可能明着怠慢。
谢氏的动作极快,不多会她的心腹廖婆子就将大夫请了过来。
大夫进了屋,宾客们都拦在屋外。
屋内,有姜家几妯娌和姜家的姑娘们,以及赵氏。
姜姽靠在锦榻上,那大夫替她诊着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冯嬷嬷焦急地问道:“大夫,我家侧妃近日胃口不好,时常犯恶心,她这是怎么了?”
听这症状,应是有喜无疑。
姜家人皆是这么以为,但无人为之欢喜,实在是因为姜姽的所作所为让姜家上下失望。
那大夫听到冯嬷嬷的问话,不仅没有回答,反而重新又替姜姽诊起脉来,且眉头是越皱越紧,俨然拧成一个深深的川字。
半晌,他才迟疑反问:“你家侧妃最近有没有吃了不该吃的东西?”
此言一出,冯嬷嬷大惊失色。
“大夫,我家侧妃到底怎么了?”
“姜侧妃应是吃坏了肚子……”
“这怎么可能!”冯嬷嬷喊道,很快意识到自己的不妥当,声音又低下去几分,语气却是无比的焦急,“大夫,你再仔细看看,我家侧妃肯定不是吃坏了肚子!”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赵氏也道:“大夫,你再认真瞧瞧,切莫出了岔子。”
那大夫皱成川字的眉头中,似是有了一层薄汗,他顶着压力,再次替姜姽把脉。良久之后,他换了一个说法。
“许是我医术不精,实在是看不出其它,若不然你们请太医来给侧妃娘娘瞧瞧?”
言之下意,他没有诊出喜脉,还是觉得姜姽是吃坏了肚子。
这时姜姽幽幽地睁开了眼睛,似是很茫然地看着所有人,“我,我这是怎么了?”
一室的沉默,没有人回答她。
她望向那大夫,“大夫,我怎么了?”
可怜那大夫又顶着压力,回道:“侧妃娘娘晕倒了,我医术浅薄,若不然你再请别的大夫看看?”
“既然你瞧不出来是什么问题,那便再另请吧。”姜姽说着,看向谢氏。“母亲,女儿不孝,劳烦您了。”
谢氏无法,只好让人再去请大夫。
另一个大夫很快请到,诊断的结果依旧同样。
姜姽自是不信,她月信推迟了近半个月不说,近些日子以来时常恶心犯困,怎么可能是吃坏了肚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环顾所有人,一时之间觉得这满屋子的人,一个比一个可恶,没有一个是盼着她好的,或许早就暗中勾结想害她。
突然,她目光凌厉地看向了姜姒,“五妹妹,你说,我是吃坏了肚子吗?”
姜姒无所惧,淡淡地道:“四姐姐恐怕是问错了人,我又不是大夫,自是不会看病。四姐姐若是不信这些大夫的诊断,可以多找几个大夫看看。”
“说的好,我就是不信你们!”她看着新来的大夫说。
当然这个你们,指的可不是大夫,而是在场的所有人。
“我要见王爷!”
这话是对赵氏说的。
赵氏闻言,当真让人将福王请了过来。
福王跛着腿进了屋,姜姽立马哭起来,“王爷,这些庸医乱说,他们说妾吃坏了肚子。妾在王府蒙王妃照顾,一应衣食住行皆是妥妥当当,怎么会吃坏肚子?不知是哪个黑了心肝的,这么处心积虑地挑拨我和王妃的关系,实在是该死!”
“王爷,是妾身没有照顾好姜妹妹。既然宫外的大夫们不成,若不然妾身这就递牌子进宫,请太医来给姜妹妹瞧瞧身子?”赵氏的声音,温柔至极。不管是语气还是神态,都让人挑不出半点错来。
福王看了看姜家众人,有些犹豫。
今日是姜家办喜事,这么一来,姜家的夫人们都不得闲,外面的宾客没了人招呼,到底是不太合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氏看出他的纠结,道:“王爷,我与二弟妹三弟妹去前面招呼客人,姽姐儿的姐姐妹妹留在这里陪她。”
这样的安排,倒也合理。
他点了点头,颇有几分羞愧地望向赵氏。赵氏倒是落落大方,对谢氏和顾氏表达了叨扰的歉意后,立马派人去宫里请太医。
太医来的也不算慢,毕竟福王的身份摆在这里。
姜姽伸出手腕,凭着太医替自己诊脉。
很可惜,太医的结果并没有什么不同。
“这不可能!”
姜姽自是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她摸着自己的肚子,对着福王流眼泪,“王爷,妾的月信迟了半个月,近些日子常犯恶心,这怎么可能是吃坏了肚子?妾能感觉到…妾的肚子里已经有了您的骨肉!”
若真是怀上了,这么短的日子能感觉到吗?
姜姽将手放在自己的腹部,什么感觉都没有。
福王小声地哄着,“太医都这么说了,想来应该不会有错。你还年轻,以后的日子还长得很,不必急于这一时。”
“姜妹妹,王爷说的没错,你还年轻,实在是不必如此着急。”赵氏也跟着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若是旁人见了,谁不夸赵氏一声大度。
眼见着自己的丈夫像哄女儿似的哄着妾室,她一个当正室的不仅不能甩脸色,还要跟着丈夫一起哄。
“我不信!”姜姽明显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尤其是在听到赵氏开口之后,更是恨上心头。“你们都在骗我,你们都在骗我!”
“姜家请的大夫,还有宫里的太医,他们怎么可能会骗你?”福王依旧好声好气,“今日是你堂弟的大喜之日,你折腾了这么一通已是不妥,如何还能再胡搅蛮缠?”
“我胡搅蛮缠?”姜姽掐着掌心,“王爷,您是知道的,妾有多盼着能给您生个孩子。妾都能感觉到孩子就在妾的肚子里,他们却说妾是吃坏了肚子……”
“姜妹妹,若不然我们先回王府,然后再多请些大夫和太医给你看看?”赵氏提议道。
“不行!”姜姽脸色一变,若真是回了王府,她肚子里的孩子必定保不住。“我头晕得厉害,我起不了身。”
福王的脸色变了变,已经有些不快。
过了一会儿,他摆了摆手,吩咐人再去请大夫。
很快,雍京城的大夫流水似的进了姜府,又一个个神色各异地被送出去。他们得到的结论大同小异,无非是吃坏了肚子或是脾胃不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姜姽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喃喃着:“你们都骗我,你们都在骗我,你们想害我,你们想害我的孩子!”
福王的面色已不太好看,不虞道:“你就是闹肚子,莫要胡思乱想。”
“王爷,一定有人想害妾!”姜姽说这话时,目光紧盯赵氏,然后移到姜姒身上。
姜姒视而不见,继续当个木头人。
赵氏则似是想起了什么般,忧心忡忡,“前几日晟儿才中了毒,王爷,难道真是有人想针对我们王府?”
福王眼神一变,看了姜姽一眼,“那你说,是谁想害你?”
姜姽闻言,死死掐着掌心。
“妾不知道。”
“不知道就别乱说!”
说完,福王袖子一拂,道了一句“回府!”
赵氏同姜姒等人道别,追随在他身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们好像将姜姽给忘了一般,竟是谁也没有叫她。她一张脸红了青,青了白,别提有多难看。
冯嬷嬷有眼色地去扶她,她借坡下驴,不甘愿地起身。
经过姜姒身边时,她抬了抬下巴,“五妹妹,你也是亲王妃,没想到你竟是如此无用,由着外人欺负自己的姐姐。”
“四姐姐,你被人欺负了,我怎么没有看到?”姜姒左看右看,很是懵懂的样子,还问姜嬗,“大姐姐,四姐姐说她被人欺负了,你看见了吧?”
姜嬗皱着眉,“我也没有看见,不如四妹妹你说清楚是谁,我们去给你讨个公道。”
姜姽看着她们,又气又恨。
她咬了咬唇,不甘心地离开。
等她后,姜嬗不无感慨地道:“她不是福王妃的对手。”
她长在姜家,姜家的门风和内宅的干净让她没有机会见识到真正的宅斗,自然也没有学到过人的心机手段。
而赵氏显然不是一般人,从其能被秦太后看中指给福王,到这些年稳坐福王妃的位置便能得知。
“她想借姜家的势,顺利生下孩子。却不想孩子都是别人的算计,根本就是子虚乌有。而别人将计就计,让我们见证了她的疑神疑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姒说着,和姜嬗相视一眼。
姜嬗摇了摇头,“若真如我们所想,那也是她咎由自取。”
……
宴席散后,宾客们离去也有讲究。
位高者先行,其他人恭送。所以慕容梵和姜姒最先离开,所有的宾客们,包括姜家人一起恭送他们。
众人景仰的目光追随着慕容梵,如仰望高岭之菩提树。而姜姒之于慕容梵,仿若是菩提树下的一株幽芳兰草。
当慕容梵忽然牵着姜姒的手时,人群中传来无数的吸气声。
“姜家这位五姑娘,生得如此貌美,怪不得能让王爷为之百般谋划。但这样的美人,以前为何不曾听说过?”有人小声问。
另有人回道:“这你就不知道了,芳业王妃自小长在京外,知道的人当然不多。”
“难怪。若是自小长在京中,只怕是早有美名传出。先前王爷假死时,便有人动了心思,欲娶她为填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人很快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立马闭嘴。
然而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越是想瞒的事,越是瞒不住。
姜婳与丈夫龚侍郎也在宾客之中,龚侍郎低着头,生怕被慕容梵注意到。若不是因为心虚,他早就上赶着和慕容梵套近乎,哪里会能躲就躲。他隐晦地看向不远处一位年近五旬的男人,心情无比的复杂。
那男人同样低着头,不想被慕容梵注意到。
姜姒被慕容梵牵着,并不觉得脸红害臊。反倒是姜家人替她脸红,竟是个个都顶着一张大红脸,半是害臊半是高兴。
两人就这样在众人的注目中,离开姜家。
一上马车,姜姒就打了一个哈欠。若说怀孕之后唯一的感觉,那就是犯困。至于其它的,她暂时没有任何的体会。
她靠在慕容梵的身上,寻了一个最舒服的位置,闭着眼睛问出心中的疑惑。
“她的症状都像是怀孕,到底是吃了什么?”
这个她,当然是指姜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姽的假孕,明显是有人故意为之。
“鬼胎草。”
光听这个名字,姜姒也知道是什么东西。
“上次慕容晟中毒……”
“是八皇嫂。”
“你知道?”
“这些手段,并不难猜。”
也是。
他可是慕容梵!
姜姒突然坐直身体,定定地看着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什么都知道,什么都不说吗?”
“人各有命,皆是天意。”
“你这分明是双标!”
“何为双标?”
“说别人一套,自己做另一套。你不是说我命格有异,天生克夫寡妇命,那你何不由着我克夫当个寡妇?或是放任我借人生子?你干嘛拦着我,还亲自上阵让我借种?”
“你我有缘。”
姜姒哼哼着,“什么有缘?若非你强求,我们何来的缘……”
“你说什么?”
慕容梵的声音听着没什么起伏,姜姒却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识时务者为俊杰,哪怕不想当俊杰,该识时务的时候就要识时务。她瞬间换了一副面孔,娇娇地笑着。
“我是说我们确实有缘,刚好我克夫寡妇命,刚好你能压住我的命格。我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谁也别想把我们分开。”
慕容梵压着眉眼,幽沉地看着她。
“正是如此。”
第83章
……
芳业王府。
六角龙头的宫灯已经亮起,宫纱上绣着富寿延年的图纹。灯影与树影一同绰绰,安静之中又显几分冷清。
秦太妃立在影重之处,玉簪挽发素衣简约。她望着紧闭的大门,双手捻着一串佛珠。那佛珠倒是如常,唯色泽油润包浆深厚。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动静。她听到下人们恭敬迎接这一府之主的声音,眉宇间隐隐带着几分欣慰。
很快慕容梵和姜姒进了门,她淡笑着上前。
“你们是否要再用些饭菜,或是来些清口的茶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必了。”慕容梵回道。
她依旧笑着,“你们累了一天,应是乏了,那就早些歇息吧。”
慕容梵颔首,姜姒与她道了别,夫妻俩往自己的院子而去。
灯影又重了几分,在夜色中分外的张牙舞爪。她立在原地,久久未挪脚步。直到四周再归安静,她才低低地叹了一口气。
不远处的阴暗中,慢慢走出一人,默默地站在她身后。她没有回头,显然不仅知道来人是谁,且十分熟悉。
“梵儿事事为我考虑周全,却从不愿意麻烦我。有儿如此,是我三生之幸。”她低语着,语气越显沉重。“当年我把他扔给陛下一走了之,也不知是错是对?”
“为人父母,计之深远,你那时所做的一切皆是为了他,他亦知道,你又何必自责。”
重影变化之时,来人俊朗的五官忽隐忽现。若是姜姒在此,必能认出此人,因为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在三元城时陪在秦太妃身边的江先生。
江先生手中拿着一件披风,温柔地披在秦太妃身上。
秦太妃拢了拢披风,道:“纵然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可这些年来我并没有尽到一个娘亲应有的责任。无亲生父母相伴之苦,我深有体会,却不想我依然做了同样的选择。”
“芝儿,这不是你的错。当年那般情形之下,你做的是最好的选择。”
先帝生前,极其宠爱幼子。幼子聪慧过人,非常人能比,许是老父爱幼子,也许是老而犯糊涂,所以先帝曾动过将天下传给幼子的念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时风言风雨,人心飘摇,多少人伺机而动,多少人煽风点火,最终皇位传给了正嘉帝。哪怕正嘉帝是众皇子中心性最为良善的一个,哪怕他能继承皇位也有慕容梵的功劳,但人心难测,何况帝王之心。
帝王心性,最是不容任何危及自己君王地位之人。成年的君王若想对付一个年幼的皇弟,简直是易如反掌。
秦太妃思前想后,决定釜底抽薪。她请旨去守皇陵,将幼子扔给了正嘉帝。正嘉帝全权接管养育幼弟的责任,慕容梵的命便有了第一层保障。她守皇陵是为慕容氏,这便是第二层保障。
“梵儿是个懂事的孩子,他从未怪过我,正是因为如此,我才更加自责。若他不是天家子孙,那该多好。”
江先生离她更近了些,两人的身影重合在一起。
“有时候我想,这一切都是我的孽。若我当年不曾执意入宫,或许他就不会生在皇家……”
“都过去了,你又何必对自己如此苛责?”
夜色已深,天际都黑透了。
“是啊,都过去了。”她望着皇宫的方向,喃喃着,“我也不是一个好娘亲。”
而那边慕容梵和姜姒已经回房,一番更衣梳洗后,夫妻二人如平常一样屏退所有的下人,享受着独属他们的时光。
夜明珠生着暖辉,染着一室的宝气华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姒踮着脚,欲取多宝阁中的一件玉器。她够了几下未能如愿,转头看向慕容梵。慕容梵未有言语,长手一伸将那玉兔子递给她。
她把玩着玉兔子,笑得娇气,“我正有所求,你便能如我愿,我很是欢喜,我想你也应该很是欢喜。”
“自是欢喜。”慕容梵看着她,包容的目光让她无处可逃,不管是她的人,还是她的心。“你想说什么?”
“世人都说你芳业王是天家佛子,灵心慧性无人能及,你怎会不知我想说什么?”
慕容梵闻言,垂眸,“我不愿麻烦她。”
“她是谁?”姜姒抱着玉兔子,挨着他身边坐。“他是你娘亲,你若能麻烦她,或许才是对她的孝顺。”
方才她看得分明,秦太妃虽然笑着,但那笑容中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
“母妃应是想为你做些什么。”
“她已经为了做了很多,皇陵十二载,寂寞冷清无人知。若不是为了我,她何至于苦守那么多年。好容易可以放下一切,又因为我而回到这京中。”
秦太妃在慕容梵十六岁之前,日日守着那死气沉沉的皇陵,吃斋念佛清修苦熬,兢兢业业不敢有丝毫异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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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等我长大,江叔也在等她。若不是为了我,他们早该逍遥山水。”
“母妃和江叔早就相识?”
慕容梵点点头,“江叔是我外祖父的义子,我外祖父创立了聚贤会。我外祖父姓柳,我母妃自小跟随养父母长大,她的养父姓秦。”
姜姒很是诧异,她猜到慕容梵和聚贤会关系匪浅,但没想过是这样的关系。
一时无言,唯明珠依旧。
像慕容梵这样的人,早已将世间万事万物看得透彻,又何需旁人多说什么。
半晌,她说:“慕容梵,我给你变个戏法吧。”
戏法是老套路,玩转着帕子,然后变出一块糖来。
这次的糖与上次不同,未掺牛乳,却有果香。她将糖递到慕容梵面前,一脸的娇憨。“这是新口味,你尝尝。”
慕容梵看着她,如看一弯新月。新月美好而洁净,却长了两边勾子。勾子不知何时伸出了触须,牢牢地抓住人心。人心变成了大金蛇,一口将那块糖吞下,在口中囫囵地品尝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甜不甜?”她问。
“甜。”
再也没有比更甜的糖了。
慕容梵记起自己的幼年,那时他常被先帝带在身边。
有一日先帝抱着他,突然叹起气来,“老儿子,你怎么这么晚才和父皇相见?朕陪不了你几年了,若是你早几年出生那该多好!”
老儿子是民间老父对幼子的称呼。
那时他看着先帝,已经感觉到围绕在先帝周身的死气。垂老的父亲不知从哪里拿出一块糖给他,慈爱地让他吃。
他吃了。
那味道他记得很清楚,竟是极苦的。
他吃完糖后,先帝摸着他的头,又叹起气来。“老儿子,你要记住,别人给的糖不能吃,因为这些糖啊都是苦的。”
后来先帝临终之时,再次叮嘱他,“老儿子啊,记住父皇说过的话,别人给的糖不能吃。你尝过了别人的甜头,终是要付出代价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是父皇没有料到,他不仅吃了别人给的糖,也尝到了甜头,并甘之如饴地付出所谓的代价,因为这代价是如此之甜,甜到他上了瘾,再也放不开。
……
半夜迷迷糊糊间,姜姒感觉身边的人起了床。
她惺忪地睁了眼,意识不怎么清醒地问了一句,然后听到慕容梵说自己要出去一趟,让她接着睡的话后,又重新进入梦乡。
清晨醒来时,慕容梵还未回来。
慕容梵留了话给她,此时早已离了京。
原来昨夜里是京外传来的消息,说是二皇子病了。
二皇子被留在皇陵已有些时日,这些日子以来太子一直跟着陛下处理朝中事务。那些原本支持二皇子的人自然有所动摇,私底下没少做些小动作。所以二皇子这次的病,实在是生得关键。
慕容梵这一去,就是四天。
四天后,他终于回府。
姜姒听到他回来的消息,想也未想便准备去门口迎他。刚过一道月洞门,远远看到秦太妃也往那边去,当即停下脚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方嬷嬷很是诧异,看着她。
她深深地嗅了嗅树木的青气,道:“母子连心,母妃必是有许多话要和王爷说,我还是先别往跟前凑的好。”
秦太妃在皇陵十二载,身边只有一个心腹,那就是方嬷嬷。方嬷嬷比谁都知道秦太妃对儿子的牵挂,也比谁都知道他们母子的不容易。
她眼眶一红,目光却是欣慰,“王妃心善,奴婢有福了。”
“是我有福气。”姜姒声音渐低。“我以前从未想过,我这辈子能如此圆满。”
许是这辈子太好太圆满,她已经很久未曾想起上辈子的事。
很快她也会当母亲,关于如何做一个母亲,她不知道。但她想,无论她是不是世俗意义上的好母亲,她都会是一个全心全意为了孩子的母亲。
比如秦太妃。
秦太妃已经到了前院,打眼就看到慕容梵进府。
她没有表露出太多的思念,也没有表现得特别的热情,而是如平常一样淡然娴静,含笑地看着自己的儿子。
“这一路奔波,可是要先用些饭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问完之后,她也未有期待之色。
慕容梵道:“儿子确实有些饿了,劳烦母妃了。”
秦太妃闻言,先是怔了一下,尔后反应过来,眉眼间全是欢喜。
第84章
……
二皇子病已愈,并未随慕容梵回京。
慕容梵面圣之后,将此行一事禀报,却原来二皇子不过是偶感风寒,服了几碗药下去后便无大碍。
至于这点小病为何先前传得厉害,知情者无一不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一时之间不少原本摇摆的墙头草又是小动作不断。
京中风云已现,各方势力暗流涌动。明面上繁华依旧的雍京城,如同一张绷着弦的弓,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失控。
这样的节骨眼上,福王府又出了一件事:福王病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福王这次生病,整个王府讳莫如深,后来还是一个婆子说漏了嘴,世人这才知道原来福王是难消美人恩。
姜嬗来看姜姒时,说起这件事来脸色很不好看。
“她着急怀孩子,许是病急乱投医,不知深浅地对福王下了虎狼之药。福王那身子骨瞧着还不错,没想到也是个中看不中用的,两碗药下去就倒了。如今外面都在传她如何不知事,又如何的不知羞,质疑我们姜家的门风。”
这个她,当然是指姜姽。
外面都传她因为假孕一事,着急怀上孩子,没日没夜地缠着福王,还给福王服下壮阳之药,直接将福王药倒。
福王这一倒,赵氏立马接手照顾。
如此一来,姜姽不仅孩子没了影,甚至连福王的身都近不了。听说福王一听到她的名字就头疼,亲口说最近不想见她。
她找太后哭诉,说自己如何的委屈,赵氏又是如何的不容人。原以为太后会给她做主,没想到她反而被太后狠狠训斥了一番。
之前她在王府张扬,以为自己凭着年轻貌美笼络了福王的心,背后又有太后给自己撑腰,丝毫不把赵氏放在眼里。但这事一出,赵氏不仅在舆论上占了上风,还博得了不少的同情。
世人皆道赵氏这个王妃不易,前有独子差点被害,后又有丈夫险些被废,出了这样的事,她不仅没有半句怨言,更是没有苛责姜姽一句,而是默默承担起调养福王身体的责任,还想替姜姽隐瞒,实在是不可多得的贤惠之人。
反观姜姽,犯了错还不知悔改,明知福王身体已经有损的情况下,依旧吵着闹着要见福王,没有一日消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时日一久,王府里的人都传她神智出了问题。有下人说看到她独自一人对着池水自言自语,还有人说看到她对着一棵树破口大骂。
赵氏不仅请了太医,京里的大夫也没少请,想给她看一看,皆是被她赶了出来。谢氏身为她的嫡母,被请进王府相劝。她不卖谢氏的面子,口口声声说所有人都想害她。
姜嬗被赵氏请去看她时,险些不太敢和她相认。
到过福王府后,姜嬗转头就登了芳业王府的门。
“瞧着脱了相不说,那双眼睛更是让人瘆得慌。到底姐妹一场,看到她那个样子,我心里也不好受。”
说到这,姜嬗一连叹了好几口气。
姜姒道:“大姐姐心善,但她哪怕是到了今时今日,也只认为世人皆错,而她无辜。”
姜嬗闻言,又叹起气来。
可不正是如此。
她看到昔日的姐妹那样,心里不好受的同时,难免真心实意地劝了好半天。谁知姜姽不仅听不进去,反而指责她用心险恶。
当着赵氏的面,有些话她又不好说得太明白。弄得自己是又气又恼,气这个庶妹自己不争气,恼自己多此一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既然她觉得自己没错,那且由着她去吧。”
话里的意思,是再也不会管姜姽了。
这天夜里,姜姒又做了梦。
梦里的场景好像是原主溺亡的水边,姜姽和慕容晟面面而立。姜姽扯着慕容晟的袖子,一张脸白得厉害。
“世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姽儿,我…我说服不了我母妃,她不同意我娶你。为了能娶你,我还去找过我小皇叔。可我小皇叔说,他说你…他说我们无缘。”
“你说过除了我,你谁也不要,你说过你会娶我的!”姜姽喃喃着,“你说你母妃不同意,你说你小皇叔说我们无缘,难道就因为这样,你就忘了自己承诺吗?那我怎么办?我怎么办?”
“姽儿,你,你别急啊。”慕容晟欲言又止,好半天才为难道:“我母妃说,她不会拆散我们。”
“…不会拆散我们?”姜姽很快明白这话的意思,一把推开他,“你想让我做妾!”
姜姒冷冷地看着他们,忽然画面一转,竟然来到了一家茶楼。
茶楼的雅间内,面对面坐着两个人,一个是赵氏,另一个是姜姽。姜姽的脸色比刚才更加难看,更加苍白。而赵氏丰腴华贵,一如从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晟儿对你有情,我也不是那等不通情理不开明的母亲。你若想与他在一起,我不会反对。但你若觊觎王府下一代主母的位置,恕我无法同意。”
“王妃娘娘,你的出身也不高,为何也会瞧不起人?”
赵氏的表情,因为姜姽这句话而生出了不悦之色。
“并非你出身不高,而是你心术不正。”
“我从未害过人,王妃娘娘为何如此诬蔑我?”
赵氏盯着她看,目光古怪,“从未害过人?你那堂妹是怎么死的,你敢说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吗?”
“没有,没有!”她一时情急,打翻了茶杯,茶水湿了她的袖子。
“你说没有,那便没有吧,为何如此惊慌?”赵氏还在看她,古怪的眼神中隐有鄙夷与嫌弃。“但有或者没有,你心知肚明。我的儿子,不可能娶你,这一点也希望你能明白。”
说完,赵氏起身,施施然离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出了茶楼,她身边的嬷嬷问她,“王妃娘娘,您是怎么猜到那姜家五姑娘之死,与姜四姑娘脱不了干系的?”
“我也不知为何,打一见到她,就觉得心里不舒服,好似上辈子就与她就不对付一般。”
姜姒心想,果然女人的直觉最厉害。
赵氏和姜姽,一个妻一个妾,正是很难对付的关系。
醒来后,她思及这两个梦,深以为同为书中的后续。
两日后,王府的管事匆忙来报,说是府里出了事,请她过去一趟。她一问之下才知,姜姽今日终于失控,拿着剪子寻死觅活,嚷嚷着要见她。
秦太妃闻言,指了指自己后,朝她使了一个眼色。这个意思她明白,是让她拿侍疾做借口别去。
慕容梵却对她说:“世间万事,皆有因果。她是因,也是果。你是因,亦是果,既然互为因果,无可避免,我陪你去。”
这番话,只有姜姒明白。
他们到王府时,远远就看到王府的园子里围了不少下人。
众人看到他们,恭敬地让出路来。
姜姒一眼就看到水池边的姜姽,比之上回所见,她俨然像换了一个人。许是瘦得厉害,两颊陷了进去,颧骨突显出来。一双眼睛凹着,目光凶狠而疯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们为什么这么对我?这是你们逼我的,这是你们逼我的,这是你们逼我的……”她反反复复地重复着这句话,神情至癫。
突然她看到了姜姒,眼底的恨光大盛。
“姜姒!”她大喊着,“姜家既有我姜四姑娘,为何要有你姜姒!明明是先有的我,为什么你后来者居上!若是没有你,我根本不会落到这个地步……”
“什么叫没有我?”姜姒看着她,目光无比坚定。“难道你真的以为没有我,你就能拥有自己想要的一切吗?”
“是!”她声音尖利,神态越发的疯狂。“若是没有你,他就不会见异思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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