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就在两分半钟前,他看到五个非常恶心的鬼正抬着一个中年人往乱葬岗去。
恶心到什么程度呢?
那五个鬼不仅浑身裹着像油炸面糊般的东西,橙黄色脓液滴在地上,还散发出一股混合着腐臭和地沟油的刺鼻气味。
它们每走一步,身上的面糊就簌簌往下掉,露出皮肤底下溃烂发黑的皮肉,有的甚至还能看到森白的骨头碴子,上面挂着一丝丝黏糊糊的腐肉。
其中一个鬼的眼球挂在眼眶外面,随着走动时来回晃荡,看得他头皮发麻。
更让人作呕的是,它们的手指像是泡发的鸡爪,指甲缝里塞满了黑乎乎的污垢。
‘哦?居然是蛊鬼?’
我听到这,略有些惊讶。
所谓蛊鬼,其实是一种另类的养小鬼。
它们受法师专门炼制,法力比枉死的恶鬼还强,
像我遇到的这头饿死鬼在它们面前,简直就是弟中弟。
现在基本能确定,那五个蛊鬼正是山本派来的。
至于那个中年……
我瞪着眼睛问道:“你看清楚他的相貌了没?是不是我说的那人?”
“肯定是!我绝不会看错的!”饿死鬼斩钉截铁道:“它们五个很凶残,我们其他鬼要是敢挡住它们的道,它们喷口气,就能叫我们魂飞魄散!”
“你们有很多鬼在这里面?”我问道。
饿死鬼点头说,是啊,他们都是些无坟无碑的孤魂野鬼,外面阳气太重,他们白天去不了什么地方,在鬼屋里呆着,还能找找吃的,吸吸人气。
最重要的是,鬼屋的乱葬岗对它们来说就是现成的房子,很多孤魂野鬼都会住在里面。
“哦?”我眉头一挑,刚才听他说五个蛊鬼抬着贺章去乱葬岗,我正想询问乱葬岗是怎么回事呢,“你现在带我过去,顺便说说看那个乱葬岗!”
“啊?我……我能不能给你指个方向,你自己去啊?”饿死鬼似乎看出我来势汹汹,害怕道:“要是让它们看见我把你带去,我会死得很惨的!”
“你怕它们杀了你,不怕我杀了你?”
“怕……”
“所以你是看我好说话??”
我神色一冷,五雷印又悬在了他的头顶上。
“你到底带不带我去?!你要说不去,我现在就把你杀了!”
饿死鬼吓得脖子一缩,胆怯道:“去去去,我去还不行吗?”
于是,饿死鬼嘀嘀咕咕的在前面带路,顺便讲起了乱葬岗。
原来乱葬岗是鬼屋花费了最大心血来设计的一个游戏关卡。
为了达到极致的逼真效果,那里的每一块土地都做得跟真的乱葬岗一样!
不仅泥泞不堪,还夹杂着一些不知名的污秽物,脚踩上去能感觉到黏腻恶心的触感。
周围的树木长得歪歪扭扭,树枝像鬼爪一样伸向天空,
上面还挂着些破旧的布条和纸人,风一吹就摇摇晃晃,发出沙沙的声响。
它说胆子再大的人到了那里也得吓得两腿发软。
因为有时候除了工作人员会埋伏在那吓人外,它们这些真鬼也会冒出来吓吓人。
就像有一次,一个女孩在慌乱中和闺蜜分散,牵着它的手跑了几十米,一回头才发现它竟不是人,当场就吓晕过去了。
“你们可真够损的!死都死了,也不知道给自己积点德!”我吐槽道。
饿死鬼却说:“话不能这么说,我们这些孤魂野鬼没人管没人问,也没人烧纸钱,不把他们的火气吓低,趁机偷点人气尝尝,我们喝西北风啊?”
闲聊时,我俩很快来到乱葬岗。
只见这里的确很大,不像其他关卡那么狭窄。
相反,这里高四五米,设有假的星空,恶鬼爬在云端,龇牙咧嘴的向下看。
而乱葬岗中散落着横七竖八的墓碑、白骨、骨灰罐,时不时送来一阵刺骨的阴风。
“你确定它们带我朋友来了这里?”我扫视一圈,却并未看到贺章的影子。
我严重怀疑这饿死鬼是不是在诓我!
饿死鬼见我眼神沉了下来,忙不迭飘回我跟前,急得影子都快散了:“我……我我我真没骗您!要不这样,我去问问!”
说罢,他不由分说的跑到前面一个墓碑旁,拳打脚踢,一阵吆喝,一缕缕青烟很快就从中飘了出来,只见那是五个面带恐惧之色的老鬼。
饿死鬼和他们聊了一会儿,又指了指我,最后回到我面前说:
“哥,都问清楚了!那几个老鬼说,三分钟前他们瞅见那五个蛊鬼把你朋友丢到了最里头那个土坑里,你看那,就是埋着半截假棺材的那个!”
它伸着半透明的手往乱葬岗深处指,说话之时,指尖都在发颤,“它们吸人气时动静可大了,土坑周围的阴气都凝成团了,老鬼们躲得远远的,谁也不敢靠近,至于你朋友,这会儿怕是……”
我没再等它说完,阴沉着脸,踩着满地碎石和假骨灰罐往深处冲。
乱葬岗里的阴风比外头更刺骨,挂在树枝上的纸人被风吹得啪嗒作响,倒真像有东西在背后追。
不多时,我跑过那半截假棺材前,往里一看,果然看见有个半人深的土坑,贺章就蜷在里头,姿势僵硬得像块破木头。
因为这里光线较暗,我只能跳下去蹲在他身边,当彻底看清楚他的相貌时,我的心猛地一沉!
嘶!
他哪还有半分平日的样子?
脸白得像糊了层纸,却又透着种诡异的青黑,像是从坟里刨出来的死人。
眼窝陷得能塞个指头,眼珠子瞪得溜圆,直勾勾盯着坑口的假墓碑,瞳孔缩成了针尖大,眼白上爬满了红血丝,连睫毛上都挂着点黏糊糊的黑灰,一看就是被蛊鬼散出的阴邪之气给熏的。
嘴唇紫得发黑,嘴角还扯着,像是要喊却没喊出声,就那么僵成了一副惊恐到极致的模样,连脸上的纹路都凝着。
他身上的衬衫皱成一团,领口被扯歪了,露出来的脖子上有几道淡黑色的指印,像是被人掐过。
我伸手探他鼻息,只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气,吹在指尖凉得发瘆,手腕上的脉搏更是细得几乎摸不着,皮肤凉得像揣了块冰……
这哪是人气快被吸光了?简直是快被吸得连根都不剩了。
所谓人气,其实就是活人身上的阳元与生气的混称。
人活着,靠阳气撑着躯体,靠生气吊着魂灵。
人气足的人,说话洪亮,手脚暖和,连鬼神都得绕着走;
可一旦人气被邪物吸走,就像树被扒了根,先是手脚发冷、精神恍惚,再是气血枯竭、魂魄松动,到最后气散魂离,人就真没了。
贺章这模样,分明是人气被蛊鬼硬抽走了九成,剩下那点,全靠一口气憋着,怕是撑不过一小时了。
我不敢耽搁,忙把左手腕上缠着的粗布解开,里头裹着几十根银针,
我捏起一根最长的,对着他胸口的膻中穴快准狠的扎下去,这穴管着心肺之气,先稳住他那口将断的气!
又取一根扎在关元穴,护住丹田中那点仅剩的阳气,
最后两根分别扎在合谷和足三里,试着引气血往上涌。
然而随着银针扎下去,他指尖微微颤了一下,眼白里的红血丝淡了丝,可鼻息还是没重多少,连嘴唇都没动一下。
我心里发紧,又捻了捻针尾,想催着银针里的阳气往外散,可针尖只传来一阵滞涩感。
‘不行啊!’
他体内的阴邪之气太重了,像团烂泥堵着经脉,我的银针只能勉强护住心脉,根本推不动气血。
这五个蛊鬼下手真狠,不光吸人气,还往他身子里灌了阴毒,摆明了要让他悄无声息地断气。
我正急得额头冒汗,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只听一个年轻的声音问道:“哥,发生什么了?”
回头一看,才发现是个穿尸体服的工作人员,脸上还糊着假血,手里举着个手电筒。
当光照在贺章脸上时,他顿时吓得倒抽口冷气,手电筒哐当掉在了地上,“这……这是咋了?!”
“别废话!”我头也不回地把银针拔下来收好,伸手把贺章扶起来,“赶紧带我们出去!这人快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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