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能将这份注定、这份诅咒,将自己的痛苦的根源摧毁就好。
哪怕自己被毁灭也没有关系。
也许间桐雁夜的心底就是潜藏着这样阴暗的一面。
但是……既然自己本就是一个可悲的复仇者,那么——自己向整个【宇宙】复仇,也是合理的吧?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那名【英灵】,间桐雁夜就毫不犹豫地背弃了这个背弃他的宇宙。
他嘴角咧出一个有些狰狞的笑容。
然后欣然地、无所顾忌地加入了这个自称“来自异宇”的【cyz联盟】。
雁夜就声音沙哑地开口。
“说吧——福尔摩斯,你想要我做些什么?”
……
随着柯南松开对时间流速的锚定,间桐脏砚终于一步步赶至虫仓的门口。
虫仓的门被推开。
“雁夜,我提醒过你……别妄想摆脱那些刻印虫的掌控。”
“你难道忘了被虫子——”
那阴森残酷的讥讽与威胁声戛然而止。
一股仿佛从冥狱深处升起的魔力翻涌着,空气如同玻璃般破碎,那些虫子低鸣着、颤栗着死去的。
一名身覆宛如深渊的黑色铠甲的英灵站在阴影里。
他身形高大,而那不详的、黑色雾气般的魔力就笼罩了面部。铠甲上如同血管般的裂纹,一种仿佛血液般的猩红在在其中流动。
在看见间桐脏砚的一瞬间。
那个英灵,不,更像是某种邪灵般的存在,那黑色雾气中,象征着危险的红芒一闪。
“——arrrrr!!!”
那并非语言,而是一种野兽般的嘶吼,如同从灵魂深处爆发的仇恨的声音。
在间桐脏砚尚未反应过来之前,魔力如黑潮喷涌,英灵就幻做一道残影,带着一种可怕的怨恨、一种灾殃冲向、扑进那个诅咒的来源,就要将那个藏在虫囊下的丑恶灵魂撕碎。
这一刻,间桐脏砚终于感受到一种真正的、源自“灵魂层级”的威胁。
死亡,正以毫无掩饰的姿态,向他逼近。
“我在……樱的体内种了刻印虫!”
几乎带着求生的本能,老魔术师嘶哑地喊出这句话。
黑甲英灵的身影突然在面前停下。
那柄仿佛熔炉与怨魂铸成的双手大剑,正直直停在了脏砚的额前。
剑刃停下了。
但剑锋处的空气都被魔力灼烧得扭曲。
那流淌在剑身上的黑红魔力如同活物一般,在抽离前“轻轻”拂过这只“刻印虫”的额头。
一道“咔”的细微骨裂声,就经沿着被风压切裂的颅骨传导至脏砚的耳中。
——那如虫甲般的头骨被切开了一部分,鲜血就带着些许刺痛沿着脏砚的头顶留下。
但与这十分狼狈的姿态相比的,间桐脏砚眼神里就浮现出一种意外的惊愕。
“这怎么可能?!”
他的目光落向那名他本该完全掌控的“工具”身上——间桐雁夜站在虫仓的正中央。
与不久前的半残的身躯相比,他身体看起来就和正常人一模一样,甚至脸上都找不到一丝病态和痛苦。
间桐脏砚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甚至,他现在能在雁夜眼中看到某种微妙的嘲弄,以及似乎是因为自己刚刚的威胁,而闪过的一丝不甘和不快。
这个苟活了几百年的老魔术师,现在心头就生出强烈的不安——
雁夜体内的刻印虫已经彻底和他断联了。
间桐脏砚终于意识到自己大意了。
在看到英灵现世的波动之后,他本应先通过【魔术探查】确认雁夜的状态。
他应该确认刻印虫是否还存在,令咒是否生效,英灵是否已建立联系。
可他当时只是认定为这个劣等魔术师的契约彻底失败,并且担心无法在雁夜濒死时接手他的令咒而匆忙地赶来。
“……脏砚。”
在间桐脏砚眼中,那个他曾视作失败品、叛逃者、无足轻重的劣等魔术师,竟在此刻以一种近乎俯视者的口吻命令他——
“让你那些恶心的虫子,全部从樱体内爬出来。”
脏砚垂下的手指动了动,却还是不敢立刻尝试调动魔力。
那柄如同诅咒的具现一般的大剑,其剑锋仍悬在他的头颅上,仿佛就要将他整个人一分为二。
berserker显然不会允许他使用大魔术,甚至,这个英灵明显具有一定的【对魔力】属性。
而虫仓里的那些虫子,难以立刻干掉身体已经完好无损的雁夜。
很少有【魔术工坊】会在其最核心的地方同样布置最强大的防御术式——那应该是放在最外来威慑敌人,而不是阻拦自己的。
脏砚终于有些后悔了,他应该更认真地对待英灵这一“奇迹”本身的。
但在间桐雁夜那威胁的目光中——
间桐脏砚忽然笑了,那是一种枯槁的、龟裂的笑容。
也许很少有人会相信,甚至连脏砚此刻的声音都诡异地温和,甚至带着点点慈爱与……贪婪。
“呵呵……真是了不起的英灵啊……真是……啊,太了不起了。”
脏砚低声地喃喃着。
他的目光如同看待珍宝一样,看着随时可能取走自己性命的英灵,就停留在那柄大剑,以及那带着浓浓怨气与执念的红黑魔力之上。
间桐脏砚无疑是一个合格的魔术师。
追求“永生”的执念,已经逐渐腐蚀了间桐脏砚的本心。
这个可悲的灵魂早已忘记自己最初走上魔术之路是为了什么。
他只是在心里疯狂计算着,就为这强大的英灵而兴奋。
这样强大的英灵……
也许,这一次真的可以了。
多少年了……自己那永生的夙愿,终于再次看到了希望!
哪怕是腐朽的***,哪怕是必须牺牲无数性命,脏砚也从未动摇。
他一直这样苟活着……甚至将自己变成虫子一样的苟活,就是为了……为了……
总之,只要能获得【圣杯】,对于间桐脏砚来说,不论什么代价,他都愿意付出。
他重新扭头看向雁夜,脸上甚至挤出某种阴森的柔和笑容。
“雁夜。”他嘶哑着开口,“你难道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吗?”
“只要你为我取得圣杯,我就会放走樱。从头到尾,我都没有食言过。”
“我现在就要你这样做。”雁夜打断了他。
“你现在,就让那些虫子,从樱体内出来。”
脏砚的瞳孔轻轻一缩。
在那抹笃定与平静中,对于这个“儿子”非常了解的脏砚,就觉察到一丝微不可察的颤抖。
而且,那不是恐惧,不是愤怒,而是某种压抑。
一种难以压抑却要强行遏制的情绪,仿佛雁夜在强行压制着要崩溃的水坝一样。
脏砚就察觉到了此刻的雁夜好像……并不稳定啊。
“雁夜,你的身体,好像并没有完全修复啊。”
脏砚的语调依然温和,但那股狡诈的老狐狸气息却悄然爬上来。
只是借用这短暂的间隔,脏砚那隐藏在死亡阴影的理智就悄悄溜出来。
是啊……
为何雁夜会突然完好无损地站在那里呢?
脏砚就迅速做出判断——这应该是英灵的某种宝具。
圣杯战争才刚开始,只要自己摸清这个英灵的底细……
他还有时间,还有机会。
这样想着,脏砚循循善诱地与雁夜谈判。
“雁夜……难道我这样做后,你就会放过我吗?”
那抹刀锋再次下压。
但是间桐脏砚现在心里已经有底了。
“如果你杀了我,说不定那个孩子的心脏,也会跟着碎掉呀。”
“不知道一份续命的宝具……能不能同时续上两个人的命呢?”
他就仿佛是真的在为雁夜担心一样。
“想必,你肯定会把这个机会让给樱那个丫头吧。”
“只是,她能不能有充足的魔力来维持这个英灵的存在……”
“是啊——”
脏砚仿佛刚刚想起什么一样缓缓点头。
“那样的话……她还要参加这场圣杯战争吧?”
果不其然,雁夜就和脏砚想得一模一样让步了。
“好。”雁夜就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他咬着牙答应下来,并给出了自己的底线,“但是现在樱的魔术训练必须停止。”
“没有问题。”脏砚就很爽快地答应下来。
“而且,如果你真的拿到了【圣杯】,我也可以解除你和樱身上的【刻印虫】,甚至把我延命的魔术交给你。”
脏砚说的绝对都是实话。
甚至,如果不是怕触怒雁夜,让他做出不理智的行为,他都想要问问雁夜。
这个“恶趣味”的老头很想知道——
等到圣杯战争结束,英灵的宝具不能维持的时候,雁夜到底会不会为了见证樱的未来而选择像他一样苟活呢?
哎呀哎呀,脏砚对此可是好奇得紧啊。
但现在,额头上那灼烧的魔力退去了。
这个老人就带着欣喜地、赞扬的笑容看了一眼差点要取他性命的英灵。
然后他转身向着虫仓的门口走去。
“那么——我就等着雁夜你的好消息了。”
……
在大门关闭的一刹那,那名站在虫仓门口的英灵——【兰斯洛特】就吃力地跪倒在地上。
那黑雾笼罩的雾气散去。
一种宛如时间线折射般的光影,就从那具有科技感的面具,不稳地波动起来。
【侦探宝具】之时间线伪装面具。
其效果是:可以短暂依托被窃取到的时间线而伪装成相同的存在,是使用过长时间,存在迷失自己的风险。
柯南之前说的“伪装”成【兰斯洛特】可不止是字面意义上的伪装。
毕竟,他可只是一个“伪装成英灵”的“英灵”而已,就像他发回【英灵座】的关于兰斯洛特的资料。
借助【间桐雁夜】必定召唤出【兰斯洛特】的【历史惯性】。
这个兰斯洛特可是完全的真实不虚。
【型月宇宙】,或者【英灵座】对于柯南或者长谷川月亮的重视不是没有缘由的。
他们运用的【时间线】……
显然和【型月宇宙】的时间线完全不是一个东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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