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派人去京郊济世堂帮忙，发现百姓常认错药材。”

胤禵抢着解释，“十三哥就想了这个法子，既能当游戏玩儿，又能学药理！”

琴声忽然悠悠响起。

胤祐拨动琵琶弦，弹的竟是他们儿时在御花园玩耍时常哼的童谣。

胤祉击节而歌，胤禩不知从哪儿摸出把玉箫合奏，连严肃的胤禛都跟着打拍子。

炭火噼啪，茶香氤氲。

琉璃屏风上的“溪水”晃啊晃，映着满室灯火通明，将影子投在窗外厚厚的积雪上，像一幅流动的年画。

雪扑簌簌打在窗纸上，衬得室内愈发温暖。

胤礽望着兄弟们言笑晏晏的模样，忽然觉得这半年的疲惫都值得了。

“殿下，皇上赏的腊八粥到了。”

何玉柱又进来通传。

众人忙起身接赏。只见梁九功带着几个小太监，捧着朱漆食盒鱼贯而入。

“皇上说了，今年这粥是用各地进献的杂粮熬的，特意让太子爷和各位阿哥都尝尝鲜。”

梁九功笑眯眯道，“还说……”

“还说什么？”胤禔急性子地问。

梁九功躬身：“还说，明儿个祭灶，请太子爷带着阿哥们一起去乾清宫，皇上要亲自写‘福’字赐下。”

众人对视一眼，俱是惊喜。

胤礽郑重接过食盒：“儿臣领旨。”

待梁九功退下，胤禔第一个掀开食盒盖子：“嚯！今年这粥料真足，还有松仁呢！”

胤祥凑过来嗅了嗅：“好香！比往年的甜！”

胤禛却注意到食盒底层压着一份明黄奏折，轻轻取出递给胤礽。

胤礽展开一看，竟是康熙亲笔所书的除夕宴座次——太子居左首，往下依次是胤禔、胤祉、胤禛……所有阿哥的名字工整排列，末尾朱批：“吾儿辛劳，年节当共庆。”

窗外不知何时雪停了，一缕夕阳穿透云层，恰好落在奏折上，将那行朱批映得熠熠生辉。

暖阁里安静下来，只听见兔子啃菜叶的窸窣声。

“真好。”胤祥忽然小声道。

胤礽合上奏折，目光扫过兄弟们的脸庞，在满室粥香中轻轻点头：“是啊，真好。”

暮色渐浓，宫灯次第亮起。

毓庆宫的欢声笑语混着腊八粥的甜香，飘散在紫禁城的初雪晴空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