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璟罢,扶着仍旧生疼的脑袋,拼尽力气想要将脑海里的无数碎片合一,以至于,脑中疼意更甚,眼前阵阵发昏。
老郎中和李大夫瞧着都吓了一跳。
那郎中伸手按住了萧璟肩头,拧眉道:“殿下身子不适,还是先缓一缓为宜,即便真有什么忘记了,可不急在这一时非要想起。”
萧璟眼眶微红,短暂的清醒,只够支撑他说了那句把乔家府医请来的话,紧跟着没几瞬,便失了气力,仰面倒下,疼昏了过去。
内侍面色惨白,忙上前去探萧璟鼻息。
确定人还活着,立即就喊着要两位郎中想办法。
“不行,得先给宫里的皇后娘娘递信儿,若殿下真有个三长两短,娘娘那边……”
萧璟这番咳血实在太过厉害,那地上的血色,和眼前昏过去的人,着实把人吓得三魂去了七魄。
甚至忍不住想,亏得殿下如今有后,小皇孙在,总有后路。
内侍喊了个信得过的下人,叮嘱了几句便让人往宫里送信。
随即就进殿内守着萧璟。
汤药一碗碗地喂进去,萧璟人就是醒不过来,昏厥中都仍痛苦地蹙着眉。
好半晌过去,也无甚好转。
李大夫瞧着萧璟这情形也懵,并不知道萧璟今日是因何头疼着这般模样。
喃喃问:“到底是怎么回事?殿下往日既然从未疼成这模样,今日又怎会……”
话音刚落,房门突地被人推开了来,神色匆匆的人疾奔而来。
径直到了萧璟昏倒的榻前。
“赵大人?您怎么来了?”内侍没想到赵琦会突然到此,喊人时还带着诧异。
赵琦,目光微垂,紧捏着手里的书信,问郎中道:“老先生,世上有没有法子,让人独独忘记某个人的脸,亦或者,把关于一个人的记忆,安在另一个人身上。”
那老郎中面色微变,闻几许未语。
倒是李大夫转了转眼皮子,启唇道:“这等邪门法子,倒是听说过,原是辅以南疆蛊虫用的,在南疆巫师那很是盛行,我师门有位师叔祖,打南疆带回来过一本禁术,上面诸多阴损秘术中,便有此术,只是这法子阴损得很,师门不许学的,我有位堂师叔,因着跟师叔一道学了被我师祖赶了出去……你问这作甚?”
赵琦眼皮抬起,看向床榻上的萧璟。
一旁的护卫也跟着瞧着榻上的萧璟,端详了几分道:“昔年我兄长曾供职已逝的乔将军跟前,我去看望兄长之时,曾见将军某日梦醒骤然咳血,情形,与今日的殿下,颇为相似。前不久,我才听闻,将军咳血,是因梦见故人,是他记忆里,本已被抹去的故人,一个已经被他后来的妻子顶替之后,全无痕迹的故人,梦中重忆旧事,心脉牵动剧烈,方才咳血……”
他说着视线微转,自己也觉荒唐,随即歉意地笑了下道:“抱歉,许是我想多了,只是殿下方才的模样,倒是的确很像昔年乔将军发病之时。”
那此刻立在萧璟榻前的赵琦,脸色冷沉如水,将手里捏着的书信,拍在了护卫身上。
寒声道:“不是你想多,殿下大抵便是中了此招。”
赵琦原本被萧璟狠狠罚过,一直在家中养伤,平日闭门不出。
今日夜半却不知哪来的一只箭矢,射进了他卧房。
倒不是冲着刺杀他要他命的,而是将一封信,夹在箭矢上,送进了他房中。
赵琦看了信,先觉荒唐,为免万一却还是匆匆披衣起身想来求见萧璟。
谁知一进东宫内殿,便知晓了萧璟昏迷的事,再加上听了那护卫方才的话,信中内容,便信了个八九分。
他近前去,查看萧璟情况。
蹙着眉交代:“把小皇孙抱过来,调齐人手,守好殿下和小皇孙。”
话落,想起方才来时撞见的那被压来要求见萧璟的宋序。
又道:“把宋序、沈兰儿、沈砚,都看好了,一个都不能漏。”
随后看向内侍几人,蹙眉问道:“殿下昏迷前,可有交代过什么?”
下人闻如实道:“殿下最后一句话,是要把那乔家府医刘先生带来。”
……
京城郊外一处药草堂,刘先生夜里刚给药草浇了水,正要和衣睡去,眼皮子却一阵直跳。
突地,一柄长剑抵在了他额上。
熟悉的剑纹,是乔家剑的式样。
“刘先生,别来无恙。”
那刘先生正要开口,突地,剑刃出鞘,削去了他的舌头。
下一瞬,断了他的两手。
血色四溅,寒光入鞘。
刘先生倒地嘶哑痛喊,疼得目眦欲裂。
收了剑的人瞧着地上狼狈倒在血泊中的人,缓声道:“先生昔日种其因,今日得其果。当年,你本就不该教郡主那些歪门邪术,今日这遭遇,倒算是报应不爽。”
血泊里的刘先生含恨怒目,没了舌头说不了话,眼神却如有实质。
好似在说:‘我报应不爽,那乔琅你呢,你这么一条做尽不知多少恶事的狗,就有好下场吗?’
恨意之际,怒目瞪视,却不过几瞬,便咽了气。
那持剑的人淡笑了声,回想着方才那刘先生的眼神,话音冰冷中透着怅惘。
“我自然也一样。不会有好下场。”
随后半蹲在地上,伸手阖上了刘先生的咽气前还没来得及紧阖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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