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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1章 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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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云乔翻窗进了正殿的下一瞬,那嬷嬷已经走向了正殿前门。

“嬷嬷可记得,这回一定要把药喂娘娘喝完了才能起效。”

陪着嬷嬷回来的,是膳房熬药的宫婢,一边扶着嬷嬷上台阶,一边提醒道。

嬷嬷脸色阴沉,提着药盒子的手紧攥。

宫婢见状,眼神微寒,试探地喊了声:“嬷嬷?”

那嬷嬷方才点头应下。

“知道了,你先回罢,我心里有数。”

宫婢略低了头,用极低的,只有他们二人能听见的声音道:“姑姑,别犯糊涂,事到如今,你没有后路,我也没有。”

这宫婢能进宫,原就是因为是这嬷嬷的侄女,前些年父亲死了,无异议依靠才入宫投奔的姑姑。

嬷嬷是皇后陪嫁丫鬟,亲信之人。

故而这宫婢因着亲姑姑的缘故,在皇后宫里,略有些地位,平日里又谨小慎微只守在膳房里,在今日之前,她既未曾传过消息,也未曾和什么人接触过,无论如何查都干净得很。

却少有人知,这人那数年前死去的爹,二十多年前,曾与李家,颇有渊源。

嬷嬷听着这个侄女的话,略沉下脸,再度点了点头。

宫婢这才退下,而那嬷嬷,则提着药盒子,到了殿门前。

吱呀一声。

前门被从外头打开,云乔提前躲在了床帐尾角后和柜子的夹缝里。

夜深时风声骤起,吹得门窗吱呀作响。

嬷嬷似是心事重重,缓步走到皇后病榻前,放下了药盒子。

她沉默地坐着,眼睛看着那药盒子,一直等到药都凉透,才打开了来。

此时,另一边。

长安城李国公府邸。

头戴纬纱的女子立在暗牢门前。

垂眼看向门前被断了一臂的国公府世子。

“谁给你的胆子私下联络赵琦?”

若不是这人先一步联络了赵琦,明宁也不因为惧怕赵琦把真相捅给萧璟,杀掉了刘先生。

“那些事,你从何得知的?”

赵琦收到的那封密信里,写了太多东西。

而其中提及的对萧璟记忆动的手脚,就连现任李国公都不知道。

眼前这个庸碌之人,怎么会知道的?

满盘棋,布了这么多年,就因为眼前这个人,害得自己匆忙逃命,唯恐那赵琦撕破了脸在别宫对自己动手,不得不躲到这暗无天日的地下来。

那国公府世子抱着自己断了一臂血流不止的胳膊,疼得面目扭曲。

远处得了消息匆匆赶来的李国公和夫人,疾奔而来。

尤其是那位夫人,一见自己儿子这般莫要,心疼得哭嚎不已。

“我的儿!我的儿!你这蛇蝎毒妇!你就该遭天谴死无葬身之地!”

中年妇人哭嚎骂声刺耳,明宁蹙了蹙眉,淡声道:“舅母,您的舌头若是不想要了,大可继续骂。”

“你……你!”李国公夫人怒得浑身发抖,疯了般冲上去想要掐死明宁。

谁知竟是自己的丈夫,儿子的父亲,那李国公挡在跟前,一把推倒了她。

“别闹了,还不快带着孩子走!”

这话一出,李夫人霎时全无理智,指着李国公咒骂道:“你个不中用的东西,你还是不是当爹的,这可是你亲儿子啊,被她害成这样!你不想着为儿子出气!却要我走!”

上了年纪两鬓花白的李国公此时也是面色难看,他脚边就是儿子的断臂,闭眸狠心。

见自己丈夫当真不肯为儿子讨个公道,那李夫人怒到极致,索性破罐子破摔道:

“好好好!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她是不是你和那李嫣偷生的杂种!才让你这么多年都护着她。为着她,自己的儿子的命都能不管,满府上下多少人的脑袋都能不要,这么多年了,你帮着她做过多少脏事,外甥女?怕是亲闺女也不过如此吧!”

那李国公脸色阴沉极了,怒而一巴掌扇在了妻子脸上。

“你胡说八道什么!闭嘴!”

这一巴掌,却把那妇人的怒火,越烧越旺。

只见她冷笑连连,牙齿里带着血,嘲讽道:

“李嫣嫁给乔昀前,你们家哪个儿子没睡过她?她就是个千人骑万人枕的婊子,生的女儿也是个父不详的野种!乔昀嫌她恶心,洞房碰了她一次就恶心得不行,你却当个宝似的护着她,连她的女儿,乔昀怕是见了就犯恶心才多年不管不问,倒是你,上赶着护着帮着,怕是当年李嫣的那些个入幕之宾,就有你一个!你也是有本事,你那些哥哥,昔年李国公府最得用的几个儿子,都被李嫣母女俩给害死了,独独留下你这个不中用的孬种,继承了这国公爷偌大的家业!还给李嫣的女儿当狗!”

这话一出口,那李国公恨不能立刻掐死眼前的疯女人。

一旁的明宁,突地看向了自己这位在母亲死后最护着自己的“舅舅”。

“舅舅,她方才说什么?”

这些关于李嫣的往事,明宁分毫不知。

她有记忆以来,她的母亲就是个疯女人。

而她,从不知道,她为何而疯。

就如少年时母亲久有提及娘亲小女娘时的烂漫骄纵行侠仗义,明宁也只觉可笑。

她那时想,那个疯女人,怎么可能是那些人口中快意恩仇的少女。

这一刻,是她第一次知晓,那个折磨了她一整个孩提时代,最后死在她手里的母亲,昔年难堪旧事。

她喃喃地问。

李国公猝然回头,看向前方的明宁。

明宁生得其实并不像李嫣,反倒很像乔昀,任谁都能看出,她就是乔昀的亲生女儿,唯独唇角有颗小痣,长在了和李嫣的一样的地方。

只是当年的李嫣,因为在李国公最受屈辱的那些日子,欺负她的人最喜欢她唇角的那颗痣,所以她便最不喜欢那颗痣,出嫁前,特意找了郎中剜去。

又或者,她的痣,是长在面具遮不住的地方。

她怕她的夫婿,日后看到那颗痣,想起那个他一时好心为其披了件狐裘的娼妓。

她宁愿她的丈夫永远不要知道她是谁,她只想往后一辈子干干净净地做她的公府小姐将军夫人。

让那个长安雪地里不着寸缕的少女,同那颗痣一起,死在那年的冬日。

而明宁呢,她从出生时,就没有见过母亲唇角的痣。

所以她不会觉得,她的痣是同母亲相似的地方,也不会因为对母亲的恨,毁了这颗痣。

李国公看着这个痣,想起自己还是小孩子时张扬跋扈的姐姐,也想起少年时被那些兄长轮番欺辱后,连衣服都拿不起的姐姐。

事到如今,连李国公自己都不知道,他对那位嫡母偷人生出的姐姐,究竟是何种感情。

活了大半辈子,他到现在也不知道。

他那时,只是觉得,那些人弄脏了姐姐,他想给她擦干净,仅此而已。

记忆的姐姐,该永远跋扈张扬,干干净净。

至于那些龌龊的往事,半点不该被人提及,也不该再许多年后,又一次把脏污的血,泼在她死去后的墓碑上。

于是李国公闭了闭眸,声音平静地回答明宁:“你舅母疯了,拔了她的舌头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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