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砚没反驳。他想起第一次觉醒时，铁匠铺的炉火突然熄灭，墙上浮现出一道裂纹，形状和现在掌心的纹路一模一样。那时没人知道，也没人看见。

但现在，有人看见了。而且记下了。

“原定路线不能走了。”洛九璃合上玉盒，“银沙路径已经被污染，只要我们用灵力引导，就会被反向追踪。而且对方熟悉刻印师的行进规律，他们知道我们会走哪里。”

萧千绝皱眉：“绕路？那得晚两天。”

“晚两天总比被牵着走强。”玄月站起身，“他们等的就是我们按计划走。主道有地脉节点，容易监测。我们换断层裂带，那里地壳不稳定，灵波紊乱，他们的控阵铺不进去。”

“裂带危险。”萧千绝说，“塌方、毒气、暗流，走错了就是死路。”

“可他们不会想到我们会走那儿。”苏砚接话，“他们设局，是按正常逻辑来的。如果我们反着走，他们的情报网就废了。”

洛九璃点头：“而且我们可以留假踪。玄月的幻术残迹能拖住他们一阵，足够我们切入风蚀谷。”

“风蚀谷也没路。”萧千绝盯着她。

“没路才安全。”玄月冷笑，“他们总以为我们会选‘最可能’的路。可最可能的路，就是死路。”

苏砚把刀收回鞘中，掌心在刀柄上擦了一下。黑痕已经不再扩散，但触感发黏，像沾了油。

“改道。”他说，“从现在开始，不走任何已知路径。银沙只用来辨向，不铺路。雷矛关闭预警模式，避免信号外泄。”

萧千绝盯着他：“你确定？一旦关了雷矛，我们就是瞎的。”

“现在开着，也是被人看着。”苏砚抬头，“他们知道我们有多少手段，有多少反应。再按老办法走，等于送数据。”

洛九璃取出银沙符匣，打开，把里面的银沙倒出一半，混入一撮黑灰——是之前傀儡残骸的金属粉末。她轻轻摇晃，沙粒泛出暗浊的光。

“干扰色。”她说，“再铺路，就用这个。看起来像银沙，实则无灵性，骗不过高手，但能拖住远程监测。”

玄月从晶囊里取出三枚空壳晶刺，掰开，倒出里面的能量核，换上备用的低频震荡芯。

“伪装信号。”她说，“走的时候插在岔口，放出和我们之前一致的灵波残影，维持两刻钟。”

萧千绝沉默片刻，终于点头：“行。雷矛关预警，只留基础感应。但一旦有动静，立刻重启。”

“重启也得换频率。”苏砚说，“他们记住了紫电的波长，下次再用，就是靶子。”

萧千绝看他一眼，没说话，抬手调整雷矛上的刻印环，拧到最低档，光芒瞬间暗下去。

洛九璃收起符匣，抬头看天。云层压得很低，风向偏西。

“走断层。”她说，“贴岩壁，避开阔地。每半个时辰换一次行进节奏，打乱他们的数据采集。”

玄月把幻纹符灰收进小袋，别回腰间。她看了眼苏砚的刀柄，那黑痕已经凝固，像一道旧疤。

“你那刀……还能用？”

苏砚握了握刀柄，残纹轻轻跳了一下。

“能。”他说，“它现在认得敌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