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九璃走进来时，他正用炭条在纸上画那道分叉。她没说话，把冰丝缠在指尖，轻轻点了一下纸面。冰丝刚触到炭痕，立刻发黑，接着“嗤”地冒烟。她收手，冰丝断了半截。

“不是能量。”她说，“是反向刻印。”

苏砚把纸折起来，塞进怀里。他起身走到墙边，拿起一把铁锤，敲了下地面。声音闷，不像空的。他又敲了三下，间隔不同。等了五息，地下传来回应——两短一长，和他敲的不一样。

他放下锤，走到北墙，摸了下刚才冰丝刻过名字的地方。石面冰凉，但有一块微微发烫。他按下去，指尖传来震动，频率和石板黑痕一致。

萧千绝进来时，手里拿着那张撕下的禁录。他把纸摊在桌上，指了指那行“蚀地为纹”。苏砚点头，指了指炉边的石板。萧千绝走过去，看了眼，眉头皱了一下。

“这纹路……”他开口，“不是刻的，是长的。”

玄月进来时，袖口还在滴血。她没擦，直接走到苏砚面前，把那缕灰丝放在桌上。灰丝一落地，自己扭了一下，像要爬走。萧千绝伸手去拿，灰丝突然绷直，朝他手指射去。洛九璃冰丝一卷，把灰丝缠住，扔进火里。火光一暗，接着“砰”地炸了一下，火星溅到墙上，烧出一个洞。

洞口边缘，浮出一道细纹，和石板上的黑痕一模一样。

四人站在炉边，谁都没说话。苏砚把石板放在炉沿上，青金纹路亮起，黑痕随之震动。洛九璃冰丝探出，贴地滑行，在墙角投出一段影像——荒原深处，地表裂开，黑雾里浮着一座塔，倒悬着，塔身上全是那种黑纹，正一寸寸往下沉。

萧千绝把禁录残页铺在地上，那行“醒则万脉俱焚”突然变黑，字迹扭曲，重组为四个新字：“门已半启”。

玄月抬起左腕，血顺着疤痕往下流。她没止，任它滴在影子上。影子边缘泛黑，接着，整片影子突然静止，像被冻住。三秒后，恢复流动，但边缘多了一道锯齿状的缺口。

苏砚把影髓晶石从炉心取出，放在石板上。晶石蓝光一闪，照出石板背面的短划——那些划痕动了，开始重组，形成一个完整的符阵，中心正是那道分叉。

洛九璃冰丝轻点符阵中心，投影里的倒塔突然晃了一下，塔底裂开一道缝，黑雾涌出。

萧千绝盯着禁录上的字，那四个字正在融化，重新拼成两个：“逆……临”。

玄月的影子再次扭曲，这次持续了五秒。她低头看地，影子缺口中，渗出一滴黑液，落地即燃，火是冷的，青灰色。

苏砚抬起手，青金纹路在掌心剧烈震颤。石板上的符阵随之共振，频率和地底传来的完全同步。

他把石板翻过来，正面的折线已经消失，背面的符阵却越来越清晰。他伸手按住符阵中心。

石板裂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