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严聿微原本还带点燥意，戚衍这一束花，直接让她茫然了。

戚衍并不是一个注重浪漫的人，以前也不是没送过玫瑰，只是那都是助理准备的，九十九朵，从国外空运过来，香气馥郁，任何女人看到都会觉得惊艳，唯独少了男主人的真心。

但面前这束却只有十几朵，不管是搭配还是捆扎手法都相当的稚嫩粗糙，不像是助理准备好的完美礼物，倒像是某个人的手工作品。

严聿微的目光闪烁了一下，尽管很快就恢复平静，但戚衍还是注意到了。

她看看不在房间打领带，特意敞着胸口出来的男人，对方顺势走到她旁边，旁若无人的把领带递给她：“今晚的酒会，可以带女伴一起出席。”

戚衍语气平常，也没有过多的期待，仿佛只是通知她，她去也可以，不去也可以。

严聿声给的药很好用，戚衍脸上被她打出来的红肿已经消下去，看不出一丝痕迹。

桌边正在喝牛奶的央央眨了眨眼睛：“妈咪，我可以让爸爸陪我去学校吗？”

严聿微皱了皱眉，出神片刻后说：“你爸爸多的是漂亮的女秘书，妈咪今天要去隔壁城市出差开会，明天回来，过一会儿舅妈会代表妈咪参加你的幼儿园家长会。”

戚衍内心当然希望严聿微能一起，只是她不愿意，他也不会强迫，他给了女儿一个安抚的眼神，便拿上公文包出去了。

随着他的离开，央央的眼神开始变得黯淡：“妈咪，昨晚我想让爸爸参加家长会，可是爸爸说要听你的安排。”

严聿微听见，微微蹙起眉。

央央把叉子放下：“其他人都有爸爸，可是我没有，妈咪也很少参加家长会，他们都说我没爸......”

“我跟爸爸说好了的。他会去的。他已经把今天全部的工作都给推掉了，他会陪我，还要带我去游乐园。”她越说越难受，倔强的忍着没哭。

严聿微抿了抿唇，明白过来这是女儿受到了排斥，但却从来没跟自己起过，这是第一次。她愧疚地说：“是妈咪的错，妈咪今天推掉工作陪你好不好？或者等妈咪忙完这一阵，就休长假，好好陪你一个月......”

“我不要一个月，我要你跟爸爸一起陪我。”央央一双跟她万分肖似的小脸难受的皱在一起，“同学的爸爸都会给他们讲故事，编好看的辫子，做很好吃的饭。可是我没有，你总是很忙，只有外公外婆跟保姆阿姨陪我，我跟你说班上的事情，你也心不在焉，你一定是觉得那些事情很没趣。”

“妈咪，现在爸爸回来了，你为什么不准他陪我，你是不是像爸爸找新的阿姨一样，要给我找一个新的爸爸？”

严聿微正要否认，女儿已经捏着书包哭着跑出去了，她追上去，就看见戚衍蹲在电梯旁，女儿扑进他怀里，整个身体一抽一抽。

戚衍轻柔的抚摸着女儿的头发，朝她递过一个安抚的眼神。

严聿微沉默的掐了掐眉心，在桌前坐了很久。

手机震了一下，一条是来自昨晚喝醉的朋友，也是她事业上的合作伙伴，提醒她快到发车时间了，如果路上赶不及，记得早点改签。

另一条则是徐知发来的，说在车库遇见了父女俩，还附着张照片，戚衍牵着女儿，唇角勾着，说不出的轻松愉悦。

央央也是笑得合不拢嘴，走路一蹦一跳。

就像是，有了亲爹忘了妈。

严聿微关掉手机靠在椅背，心底泛上一种难以喻的疲惫感，不停冲刷她的理智。.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