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霞端起自己的杯子抿了口,眼神忽然变得有些闪烁,她看向苏晨,问道:“苏晨啊,我听说吕泰这次买的海产亏惨了,是不是真的?还有……我托人打听,说赵炳森在浙江被什么黑虎三兄弟打了,这事儿……”
苏晨握着杯子的手指紧了紧,杯壁上的凉意透过指尖传来。
“吕泰确实赔了,输得挺惨。但赵炳森有没有被打,我不清楚。”
她顿了顿,语气尽量平淡,紧接着又说:“后来他没跟我们一起,去了哪里,我们都不知道。”
江霞的眼神明显慌了一下,她猛地转头朝里屋喊了一嗓子,喊道:“妈!快出来!赵炳森的事,他朋友也说不准,您出来算算!”
里屋的门“吱呀”一声开了,从门后慢悠悠走出来个老太太。
她头发全白了,用根红绳简单挽在脑后,脸上布满深深的皱纹,眼睛上蒙着层白翳,显然是瞎了。
她佝偻着背,手里拄着根磨得光滑的木杖,一步一挪地蹭到屋里,每走一步,木杖都要在地上顿两下,发出“笃笃”的声响。
老太太走到屋子正中间的太师椅旁,江霞赶紧上前扶了一把,她才慢慢坐下。
椅子是老旧的红木材质,扶手处的漆磨掉了,露出里面的木纹。
秦淮仁看着觉得眼熟,好像是方欣家的那把老太师椅,但,细细看去……确实很像,做工也很精美,只是,有一点不一样,可能是同套的家具散落开了。
老太太把手里一串油亮的佛珠攥在掌心,低着头,手指慢悠悠地捻着,嘴里念念有词,声音又轻又含糊,听不清在说些什么。
秦淮仁看着这老太太,忽然觉得有点眼熟。
那神神叨叨的样子,倒像极了方欣那个专门测字算命的老爹。他心里咯噔一下,难不成这也是局里的一环?
苏晨的眉头早就皱巴到了一起。
她打量着老太太,见她闭着眼睛,嘴角微微动着,那副装腔作势的样子,怎么看都不靠谱。她偷偷用眼角瞥了眼秦淮仁,眼神里满是怀疑。
秦淮仁感受到她的目光,轻轻摇了摇头,眼神里带着“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的无奈。
“嗯,我算算,我来给赵炳森算算……”老太太忽然抬高了声音,捻佛珠的速度也快了些,过了好一会儿,她猛地停下手。
“我这个儿子啊,是王八的属性!命硬,寿命长,死不了,就是得受点委屈……”她顿了顿,又低下头捻起佛珠,继续神叨:“我再算算……”
秦淮仁和苏晨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哭笑不得。
这老太太说的是什么跟什么?两人强憋着笑,又齐齐看向她,等着听她接下来还能编出些什么。
“我就说他去海边有劫难吧,偏偏不信!”
老太太又开口了,声音里带着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埋怨的语气越来越重。
“他啊,遇水就有灾!这回去浙江,不仅一分钱赚不回来,还得被人家打个半死,可怜哟,可怜呦,真的是可怜呦!”
秦淮仁这下是真愣住了,他往前探了探身子,问道:“大妈,您说赵炳森遇水就有灾?难道他以前吃过水的亏?”
江霞在一旁接过话头:“秦淮仁,苏晨,你们不知道。我娘啊,平时算别的都不准,唯独算人的命运、占卜吉凶,特别灵。赵炳森出生的时候就呛了太多羊水,差点没缓过来,家里大人就给他起了个小名,叫水鬼。”
“水鬼?”
秦淮仁和苏晨异口同声地喊了出来,脸上满是惊讶。谁能想到,赵炳森还有这么个古怪的称谓。
江霞点了点头,眼神飘向窗外,像是陷入了回忆。
“对,水鬼。这里面的事儿,说起来可就长了。”
虽然觉得这多半是封建迷信,但“水鬼”这个外号背后的故事,还是勾起了两人的好奇心。秦淮仁往椅子背上靠了靠,苏晨也坐直了身子,两人都摆出了洗耳恭听的架势。
江霞站起身,转身走到墙角那个旧木柜前,拉开最下面的抽屉,从里面摸出一根蜡烛和一盒火柴。
她“嚓”的一声划着火柴,点燃蜡烛,把它放在四人中间的木桌上。昏黄的烛光跳动着,在墙上投下晃动的影子,让这简陋的屋子忽然多了几分神秘的气氛。
她重新坐回椅子上,双手交握放在膝盖上,声音压得低了些,像是在讲什么秘密。
“这水鬼的来历,还得从赵炳森十岁那年说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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