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云昭站起身来,踱步到书桌前,坦然自若,“本王病了这些时日,朝中的事本王一概不知。”
司徒清潇轻轻摇了摇头,眼中溢上柔和,“不。我只是来看你。”
“好些了么?”
司徒清潇的温柔是她没见过的样子,司徒云昭下意识地却只想后退,“本王没事。”
她转过身去,闭了闭眼睛,语气轻松道,“公主,日后不要夜半过来了,本王这是老毛病了,这等小事,何需这么劳师动众。”
毕竟你已经是要成亲的人了。我好不容易,不再奢求,你为什么又要给我一丝一毫的希望。
她睁开眼睛,“还有事么?”
不及回答,司徒云昭又道,“无事的话,温宁公主就请吧。”
逐客令下的明显。
司徒清潇只觉得她的背影遥不可及,司徒云昭把面具戴了起来,浑身的刺也竖了起来,她在刻意隐藏自己,拒人于千里之外,她不知该说什么。
司徒清潇垂了垂浓密的睫羽,投在雪白净透的眼下一片小小的阴影,“平南王好好休养,那本宫就先告辞了。”
随着身后关门声咔哒传来。
司徒云昭弯下了腰,一只手捂着心口,一只手紧紧地抓着书桌的边缘。
她大口喘着气,像濒死的鱼一样。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逼我。”
她不知她为何而来,更不知还有什么理由要见她。不想见,可她居然等在外面,一时一刻,都像刀子在凌迟她的心。
没有一丝一毫的欣喜,她只有痛苦。
终于又是她先投降。
可她又恐慌多说一句,多待一刻,她又要泄露出她的情绪。
每一次,都像是把她的珍藏的感情暴露在阳光之下,而司徒清潇居高临下、毫无感情地看着这一切,这让她觉得无比难堪。
第38章逼迫
司徒云昭躺在床榻上,闭着眼睛,盖着锦被,她纤细的皓腕伸在外面,张寅正半跪在地上,为她把脉。
“茯苓,你说,温宁公主究竟应没应下婚事?“
她的声音轻飘虚弱。
“属下不知。可是既然皇帝已经宣布了,想必已经应下了吧。毕竟皇帝一向疼爱温宁公主。”
司徒云昭就连苦笑都扯不出了,“是啊,为何本王总是还存着一丝侥幸?”
茯苓清醒地理智,“主上。其实温宁公主是否联姻,与我们而,问题并不严重。”
温宁公主如何?其安侯如何?陆太傅又如何?
主上本不应当将这些人放在眼中的。
司徒云昭闭着眼睛,平日里红润的薄唇泛白,她躺在床榻上,如白如瓷的肌肤更显苍白,像一个瓷娃娃一般珍贵易碎。
任谁看了都不忍心伤害,除却那个人。
她就像拿着一把刀,把司徒云昭刺得鲜血淋漓,满身伤痕。
一场病匆匆袭来,展现出了她从未有过的脆弱一面。
身体总归可以复原,可是心上七零八落的伤口却只能自己愈合。
永阳宫。
“万岁,温宁公主来了。”
皇帝躺在龙榻上,嘴唇颤动,尽力伸出手去,“咳,咳——潇儿,潇儿。”
司徒清潇面色也有些憔悴,但依然遮不住绝世的花容月貌,她进门看到皇帝虚弱的这一幕,毕竟是血脉相连的父女,还是让她的心刺痛了一下。
她咬了咬唇,“父皇。”
皇帝面上是掩不住的担忧,“潇儿,潇儿,这几日,还好吗?”
司徒清潇宽慰他,“一切都好,父皇,朝会在由洛儿主持,陆太傅辅佐着他,一切都好。”
皇帝闻显然放心了不少,“好,好。有你和太傅,朕还能放心不少。咳,咳——潇儿啊,你和太傅,要好好帮衬辅佐太子啊,他年纪还小,日后这万里江山,全赖你们了。”
司徒清潇并没有放松,心上的大石反而重了一些。
皇帝开口,“潇儿,婚事的事,你考虑得如何了?”
司徒清潇闻有些疲累,连苦笑都牵不起嘴角了,“父皇不是在朝堂上宣布了吗?”
皇帝叹了口气,“朕,朕也没有办法。潇儿,这是父皇能想到的,最好的安排了。”
司徒清潇曾想过逆来顺受,就此答应这桩婚事,有几次甚至已经话到嘴边,可她发现她怎么都无法说出口,怎么也无法做到,只要想到那个结果,她的心就像在被针扎一样。
也或许,她答应不答应,结果都是一样的。
她知道自己的心结无法解开,心愿也永远无法实现。替父皇完成临终的遗愿,辅佐太子,这样是最好不过的安排了,她是大齐的公主,责任在身,她和她,隔着那样的身份,那样的杀父之仇,她恨她,永远都不可能的。她一遍一遍地这样说服自己,可她还是做不到。
“潇儿迟迟不应,是为什么?潇儿告诉父皇,父皇,咳咳——,父皇不是想逼你,父皇也是逼不得已。”
司徒清潇没有犹豫,坦诚相告,“父皇。女儿不想嫁给他。”
皇帝语重心长,“潇儿,感情是可以培养的。其安侯年轻有为,一表人才,陆太傅是太子的师父,这亲上加亲的关系,有什么不好的?”
司徒清潇蹙着眉,深邃的美眸沉郁,里面没有多少光亮,却十分肯定,“父皇,我现在不喜欢其安侯,以后也不会的。”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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