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座无上宗，从来没有这么安静过。

没有。

“师尊。”

一声颤抖的呼唤，叫闫定回过头，就看到了窦明藏在石壁后，他浑身发抖，可依旧坚持守在这里。

“你……”

闫定瞳孔微缩，闪至窦明身侧。

就见他身上都是伤口，即便经脉都在溃散，修为不稳。

闫定当即给他输送灵力，稳住了他的生命力，可窦明死死地抓着他的手，红着眼睛说，“崖底。”

“前掌门，去了崖底。”

“大师兄也跟下去了。”

闫定立刻取出卷轴，“你先回青云峰。”

窦明摇头，“不，我要守在这里，我给大家指路。”

窦明切断了闫定的灵力输送，“不要浪费力量在我这里，师尊，要救无上宗，我……虽然什么都做不好，但我是你的弟子，我还是能做好一件事的。”

“我会守好玄冰崖，等你们上来。”

这是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事。

闫定感觉到了他的决心，眼眸微深。

窦明望着他，撑着伤势的身体，颤巍巍地长身一揖，“窦明恭送师尊，愿此战旗开得胜，平安归来。”

再抬头，窦明眼睛通红，“我……等您。”

闫定伸手，按住了他的肩膀，一直以来没说过的话，吐露而出。

“我从没有嫌弃过你的天赋，当年收你，是因你的执着，一万两千三百八十一梯，十岁的你以凡人之身一阶阶爬上来，二十天，你一天天地爬过来，即便你的天赋比不上其他人，可在我眼中，你与他们是一样的。”

窦明怔住。

闫定轻轻地拍着他的手臂，“我一直很欣赏你的执着，你从不是走后门进来的，我也知道，只要你潜心修行，你的成就不会比他们低。”

窦明眼泪夺眶而出，他噗通跪下，额头抵地，“谢谢师尊……”

原来，一直都有人记得他。

原来，一直都有人看好他。

他天赋是很差，可他一直都很努力啊。

很努力很努力很努力……

只是追不上。

但能在三十岁之前突破金丹的窦明，其实一直都不差。

与师兄弟们相差的天赋，他都用努力弥补了。

弥补了啊。

闫定看着跪在地上的弟子，他转身看向了玄冰崖，掩去了眼中的愧疚，“这一次若能回来，我一定好好带你们。”

他踏步而下，消失在了窦明面前。

窦明哽声道：“我们等您。”

玄冰崖底。

与崖上的狂暴不同，穿过风暴之后，抵达崖底之后的空间，过分的平静，便是风也没有多少。

而灵气……

充足得吓人。

闫定伸出手，感受着近乎液化的天地灵气，也明白过来这里是什么地方。

“灵穴。”

灵脉汇聚之地。

也是整座无上宗的山脉之根。

他一步步地往前走，眼中却带着自嘲，他在无上宗修行数百年，却是第一次知道，原来真正的灵脉之根是在这里。

藏在连长老都不敢来的玄冰崖底。

他一步步地深入崖底。

直至穿过了一座结界，崖底的景象再次一变，闫定看着一座又一座的闭关室，他浑身的寒意，在此刻倒灌而上。

几乎冲向了天灵。

让他停了下来。

这是……老祖们的闭关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