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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古画里的恶毒美人VS悲天悯人的佛(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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芸司遥像个提线木偶般地往前挪,脚尖踢到地上的尸体也浑然不觉。

直到一阵整齐的脚步声从前方传来,她才迟钝地抬起头。

僧人就站在不远处,月白僧袍在一片猩红里显得格外刺目。

“孽障。”

只有两个字,没有怒意,甚至听不出半分情绪。

他身后跟着数十个同辈僧人,皆手持念珠,神色肃穆。

见她看来,竟齐齐低眉,念起经来。

“……南无阿弥多婆夜……哆他伽多夜……”

诵经声从四面八方涌来,几乎要震碎她的耳膜。

芸司遥蜷缩在地上,指甲在地上抠出深深的划痕。

碎屑混着血珠嵌进指缝,她却像感觉不到疼,只死死抵着额头,在诵经声中徒劳地挣扎。

“啊啊——!”

玄溟就站在那片肃穆的僧众前,月白僧袍随风摆动。

他垂着眼,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淡的影,遮住了眸底所有可能存在的情绪。

“执迷不悟,徒增杀业。”

玄溟看着被困在经文结界里的她,看着她满身血污、状若疯魔的模样。

语气里带着一种近乎漠然的判定。

“当真……作孽。”

芸司遥猛地抬头,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的嘶吼。

“和尚——!”

佛光毫无预兆地在眼前炸开,刺目的金白瞬间吞噬了所有猩红。

血腥味、焦糊气在佛光中瞬间溃散,连耳边的哭喊都被涤荡得干干净净,只剩下一种近乎灼痛的清明。

山风穿过竹林,带起细碎的叶响。

远处隐约传来早课的诵经声,清越平和。

“笃、笃、笃”

熟悉的木鱼声敲在心上,芸司遥浑身一震,彻底清醒了。

她还附身在画中,在后山的竹林里。

顺着声音望去,石台上,一名身穿月白僧袍的和尚正盘膝而坐。

他衣襟整齐,不见半分褶皱,膝头摊着一卷经书,指尖捻着念珠,每转动一颗,指节便轻叩木鱼一下。

“笃、笃、笃……”

敲打木鱼的声音正是从他那里传过来的,节奏平稳,静气凝神。

芸司遥自来到这个世界起就没做过梦。

妖怪的梦带有预知性,从不是虚无的妄念。

梦境中的她在杀人。

人类惨叫声,哀嚎声,清晰又真实。

指尖掐断喉管的触感仍在,尖锐指甲撕裂皮肉,血液喷涌,还有最后那瞬间。

人类濒死时,身体骤然绷紧又瘫软……

一切都清晰得仿佛就发生在刚才。

石台上的木鱼声还在继续。

“笃、笃、笃”

敲得愈发平稳,像一把钝刀,一下下割着她胸腔里翻涌的躁动。

衬得那股戾气愈发狰狞。

“和尚。”

芸司遥的声音很轻,却带着梦痕未散的沙哑。

玄溟转过头,看到画卷中的美人。

芸司遥:“我睡了多久?”

玄溟低声道:“十日。”

一场梦境是十天,一次沉睡是一个月。

“和尚……”她忽然开口,目光落在他挺直的脊背,“把衣服脱了。”

玄溟转经的指尖顿了顿,抬眼时,眉峰微蹙。

那是他极少露出的、近乎不解的神色。

“何意?”

芸司遥往前又逼了半步,视线死死钉在他僧袍掩盖下的脊背,一字一顿,“脱衣服。”

她要亲眼看看,他背后的伤,是否和梦境中一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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