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脸色越来越白,额上渗出细密的冷汗,身体开始控制不住地微微摇晃。夏日衣衫单薄,膝盖早已麻木失去知觉,疼痛却顺着骨头缝往上爬。
一个时辰刚到一声压抑的痛吟溢出唇瓣,季仪身体猛地一晃,像一片被风吹落的叶子,软软地朝一旁倒去,双眼紧闭,人事不省。
夏蝉见都这个时辰了季仪还没回来,心慌的感觉越来越胜。
不知道怎么的,她就是没法安定下来。
咬了咬下唇,今天季仪独自去倾翡院,她就觉得主子会遭罪。不行,不能再等了。
夏蝉疾步往倾翡院去,刚进门便看见季仪跪在院中支撑不住摔倒在地。
“主子!”夏蝉惊呼着扑过去,却被婆子拦住。
刘嬷嬷皱着眉走出来,看到地上昏死过去的季仪,脸上并无半分怜悯。
麻烦,这事儿虽然追究起来也没什么,但要真在倾翡院有个好歹的,侯爷那边怕是也说不过去。
思及此,她挥挥手像赶走一只惹人厌的苍蝇:“晦气!把人抬走!丢回她的花檐阁去!夏蝉是吧?赶紧把你家主子弄回去!别死在这里污了地方!”
夏蝉强忍着愤怒和眼泪,在婆子们嫌恶的目光下,艰难地将昏迷的季仪背了起来,踉踉跄跄地离开了倾翡院。
暮色降临,程妄回府。
他刚踏入二门,刘嬷嬷早已等候多时,一脸焦急忧愤地迎了上去,扑通跪下:“侯爷!侯爷您可要为侧妃做主啊!”
程妄脚步微顿,神色平静无波:“何事?”
刘嬷嬷立刻添油加醋地将下午之事禀告:“那季姨娘也不知安的什么心,明知我们侧妃怀着身孕受不得气,偏要挑着时候来请安!语间尽是顶撞挑衅,生生把侧妃气得动了胎气,腹痛不止!老奴一时情急,让她跪着反省,谁知她竟装模作样地晕了过去!侯爷,季姨娘如此居心叵测,险些害了您的子嗣,您可不能轻饶啊!”
程妄听完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淡淡问了一句:“侧妃如何?”
刘嬷嬷连忙回答道:“府医看过了,说是惊怒忧思,动了胎气,需得好生静养安胎,万不能再受刺激了。”
“嗯。”
程妄应了一声,抬步便往倾翡院方向走去:“照顾好侧妃。”
他既未动怒斥责季仪,也未对刘嬷嬷的处置表示任何态度,平静得让刘嬷嬷一时摸不着头脑,准备好的更多说辞都卡在了喉咙里。
倾翡院内,尚岑竹正靠在床头抹眼泪,看到程妄进来,立刻委屈地哭出声:“侯爷!您可算回来了!妾身...妾身和孩子差点就...”她哭得梨花带雨,好不可怜。
程妄走到床边坐下,语气温和了些许安抚道:“莫哭,府医既说无大碍,安心养着便是。动气伤身,对孩子也不好。”
他的安抚让尚岑竹心头稍安,但想到季仪又忍不住哽咽道:“侯爷,那季仪...她分明是存心来气妾身的!仗着是夫人的庶妹就不知天高地厚,您...您一定要重重罚她,替妾身出这口气!”
程妄接过丫鬟递上的参汤,亲自喂到她唇边,动作轻柔:“好了,此事本侯心中有数。你眼下最要紧的是养好身子,平安诞下孩儿,其他的,不必多想。”
他的态度温和,却始终没有应承要处罚季仪。
尚岑竹看着他深邃平静的眼眸,满腔的委屈和愤怒像是打在了棉花上,只能含泪咽下,心里对季仪的恨意却更深了。
程妄在倾翡院待了一刻钟,安抚几句,又叮嘱了府医和下人好生伺候,便起身离开。
他没有回前院,脚步一转,径直走向了位置偏僻的花檐阁。
花檐阁内只点了一盏孤灯。
季仪已经“醒”了,正半倚在床头,夏蝉用热巾子小心翼翼地给她敷着红肿青紫的膝盖。.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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