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天边的云层已被落日的余光染得一片赤金。
他们回到了那栋楼。
阿多尼斯走在前头,手撑着金属杖,动作熟练地上楼。
时文柏跟在要强的向导身后,并不说话,只在对方的身体因为脱力摇晃的时候,抬手撑他一把。
“还行吗?”?
阿多尼斯转头看他一眼,“你背我?”
“可以啊,我们出来的时候不就是我背你。”时文柏轻笑一声,手还在他背后撑着没收回来。??
阿多尼斯瞥了眼他另一只手上提着的东西——吃的、用的、可能用得上的零部件——回头,拐杖一撑,又上了两层楼。
房门没锁,也不需要锁。
屋里依旧是早上离开时的样子,光线从窗缝中漏进来,灰尘在空中翻滚,早餐时加热罐头食品后的气味已经消散干净。
阿多尼斯径直往沙发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把拐杖靠在一边,坐下去,腰一歪,整个人靠在沙发靠背上,吐出一口极轻的气。
他搭在腿上的手臂在轻微的颤抖,一副完全脱力的样子。
时文柏没打扰他休息,把今天的收获收拾好,从里面翻出水果和罐头,走进厨房,挑出熟透的果子洗了一遍,又煮了一锅热水。
他在做饭方面很有天赋,即使食材有限也能组合出好吃的料理——今天的早餐除外,那只是简单的把罐头食品加热。
新的香气在小屋里扩散开。
阿多尼斯的指尖摩挲着腿和义肢的连接处,有点疼,但他又不想把新拿回的义肢再拆下,只能用手指轻轻按压缓解一下。
耳边传来靠近的脚步声,他睁开眼,看到哨兵走到他身边,手里端着一份食物。
“吃饭。”时文柏说,“午饭只吃了几个水果,不够的。”
他把东西放在茶几上,往阿多尼斯面前推了些。
向导没有拒绝,拿起碗,低头吃了一口。
罐头里常见的炖肉,加了点香料,还有切块的果子混在里面,味道挺特别的,意外的好入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什么时候学会煮饭的?”
“以前在矿区,食堂配餐太难吃了,就学着自己再加工。”时文柏把之前他挪出来的椅子拉过来,在他对面坐下。
阿多尼斯看了他一眼,问:“你不吃吗?”
“头疼,没胃口。”时文柏单手托着下颌,“不怕我下毒了?”
阿多尼斯没了继续对话的心思,专心吃饭。
他吃得不快,每一口咀嚼都很有耐心,看不出喜好。
时文柏看着他,忽然说:“累吗?”
“嗯。”
“还以为你会说‘不累’……”时文柏顿了一下,“我们算是停战了吗?”
阿多尼斯抬头,眼神没有嘲讽也没有否认,只是很安静地看着他。
时文柏没再追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等阿多尼斯吃完后,他收拾了碗,擦了桌子,走回来时,发现阿多尼斯又在鼓捣那条坏了的义肢。
时文柏这回直接在沙发上、阿多尼斯身边坐下,状似无意地开口:“你的义肢调频参数,还记得吗?”
阿多尼斯正用锉刀打磨着今天新捡到的零件,下意识地回:“当然。”
回完他才察觉到这个话题很突然,偏头看时文柏:“你找到了可调频的芯片?”
“型号不匹配,要蚀刻新的线路,还要改焊点。”时文柏从口袋里拿出那枚芯片——从飞船残骸里拆出来的——展示给阿多尼斯看,“我目前没法做到那个精度。”
精神力能用的话,这种操作对他来说只要一秒,即使是几个月前,他也能纯靠手工做到这个程度。但如今的他能维持手不抖就已经谢天谢地,面对这样的情况……只有无力和不甘。
“我可以试试。”阿多尼斯从他掌心接过芯片,翻转仔细看了一遍,“我的精神力恢复了一点。”
时文柏猛地直起背,像是看到了挣脱牢笼的野兽正对他龇牙。
“什么时候的事?”
“现在怕了?”阿多尼斯将拆开的义肢横置在腿上,身子向后靠,脸上还是那副冷淡的表情,但嘴角扬起了一点。
楔尾伯劳凭空出现,在屋子里耀武扬威般地飞了一圈,先在时文柏的头顶降落,狠狠把哨兵的金发抓成稻草窝,才落回向导的肩膀,亲昵地蹭了蹭自家主人的脸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怪不得不怕我下毒了。”时文柏想通其中门道,笑了一声,“我们的向导大人,重回掌控位的感觉如何?”
阿多尼斯抬手摸了摸伯劳,直白道:“比我想象中要平淡。”
这句话不带情绪,听上去就像他在评论一场无聊的剧目、或者一场预料中的胜利。
但时文柏听完,却像被什么轻飘飘地刺了一下。
他没再笑,靠在沙发靠背上,说:“你知道吗,你这副样子最让人火大。”
阿多尼斯挑眉,没接。
“上次我拆走你的义肢,你崩溃得像是要哭出来。现在倒好,一副‘早就知道自己能熬过来’的表情。”
阿多尼斯抿了抿嘴,“因为我确实知道。”
伯劳啾了一声,像是感觉到了气氛不对,扑扇着翅膀飞到窗边的支架上去了。
时文柏没有再继续,他知道这个时候不值得闹情绪——就算他确实不爽:不爽阿多尼斯那种压根不需要别人担心的冷静、不爽他一个人憋着精神力快崩溃的时候,另一个人却连“我快好了”都不肯说出口。
阿多尼斯没法从哨兵混乱的精神力中感知到真正的情绪,只当自己没感觉到,从工具箱里翻出一支蚀刻笔,说:“有酒精?和焊接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要不要试试说‘请’?”
“不请。”
“喂,芯片是我带回来的。”时文柏把他要的东西找来,放在桌上,“我就该把你另一条腿也打断。”
“你舍得?”
“啧。”
阿多尼斯把芯片擦拭干净,看向身边还生着闷气的时文柏,道:“我该怎么刻?”
“说‘请’。”
“……请你教教我,时文柏。”
时文柏一口气上不来也下不去,皱着眉抽了张纸出来,用笔画出了芯片的模样,然后用另一个颜色的笔把需要修改的线路标注出来。
他没有用绘图辅助工具,但纸上的线条横平竖直,转角弧度完美。
“记清楚了,别刻错,我们只有一张芯片可以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多尼斯低头盯着那张纸,视线在一层层回路、节点上缓慢扫过。
时文柏倚在沙发上看他,见他迟迟未动,问:“你真不会?”
“我说过我没学过这个。”阿多尼斯语调平稳,“作战指挥没这门课,辅修也只是基础的机甲框架构造与战术运用。”
“所以你刚刚在装什么——像个专家一样拿着笔要我帮你准备材料。”
“我说了‘请你教教我’,时文柏。”
被再次点名的哨兵揉了揉眉心,指着纸上的线路,把蚀刻的要点说了一遍。
阿多尼斯微俯下身,开始照着线路图在芯片上缓慢地刻第一条线。
他的手很稳,动作有条不紊。
趁着他抬手的空隙,时文柏道:“这里,角度调一下,往左五度。”
“哪里?”
时文柏往他身边靠了靠,伸长手臂绕过他的后背,握住了他的手,几乎把向导整个人都搂在了怀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里。你刻的线有点浅了,用手指发力。”
向导本人默认了他的动作,顺着他的指导修正了刚刻完的线条。
靠近的距离再次拉远。
客厅里只剩下蚀刻笔在芯片上轻轻划过的声音。
十几分钟后,阿多尼斯停下休息,忽然问:“你以前也是这么改造你的机甲?”
“翡翠?那是我和朋友一起设计改造的。以前有精神力,芯片只要蓝图画好了,可以随便刻。”
时文柏的语气带点回忆往昔的感慨,随后,他问:“你呢?那时候你在干什么?”
“在花园里玩泥巴。”
“倒也不用提醒我我们的年龄差……我只是好奇你在学校里的时候,是什么样的?”
他以为阿多尼斯不会回答,没想到向导语气不带起伏地说:“罗兰那样的,当然,私生活不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罗兰?!”时文柏眨了眨眼,“你是说,你在学校是个交际花?你?”
阿多尼斯手指微动,蚀刻笔在他指尖转了一圈,“很意外?”
“你不像是那种会在人群里笑脸相迎的……”
话还没说完,时文柏想起了迟谦给他看过的照片——向导笑意吟吟的,站在哨兵之间。
阿多尼斯起了些许好奇,追问道:“你觉得我是什么样的?”
时文柏顺着这个话题联想,猜测着说:“冷着脸、高傲的,会在心里记仇的优等生?”
阿多尼斯笑了一声,“可我那时候就是,对着想攀关系的哨兵们微笑一下,就有人把课程资料、战术题、甚至是午饭、甜品、花送到我桌上。”
“啊……合理利用自身资源,也算是一种社交上的战术策略。”时文柏双手交叉撑在头后,透过向导的白发盯着对方的睫毛看。
他忽然想起他在军部见过的某些向导,笑得明亮大方,身边总有一群哨兵围着,争着做任务、抢着出风头。
明明他对他们都没有过偏见,为什么他偏偏在看到迟谦给的照片时,反应那么大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白色的发丝微晃,那双金色的眼睛望了过来,眼睛的主人说:“但谁会喜欢‘卖笑’呢?”
是了。
因为照片上那个对着别人笑的向导是阿多尼斯。
时文柏下意识地抬起手想要咬一口,指节凑到嘴边,才想起自己现在不是独自待着,身边还有阿多尼斯。
“阿多尼斯。”时文柏喊出了他的名字。
向导的视线从哨兵伤痕累累的手指上收回,与那双绿眼睛对视,带着困惑。
时文柏咽了下口水,一字一句慢慢说:“你的精神力恢复了,那你,还打算给我向导素吗?”
向导挑了下眉,目光沉下来落在他的脸上,像是在判断他这句话背后的成分是什么。
空气静了两秒。
“今天早上给过了。”阿多尼斯语气平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只是浅层安抚,”时文柏脱口而出,“我现在——”
“你现在怎样?”阿多尼斯盯着他。
时文柏呼吸微顿,嘴角动了动,片刻后,他低头笑了下,像在自嘲:“算了,当我没说。”
他正准备起身出门找个安静的角落熬过去,手指却被扣住了。
来自向导的拇指和食指的轻握,没用力,一甩就能挣开。
“想做就直说。”阿多尼斯道,“看在你为我准备食物的份上,还有,我也不希望这时候你的精神力出问题……”
时文柏俯身将他拥紧,“我很难受。不是性,不只是精神力……”
阿多尼斯的眼神微动了一下,“那就不做,只要向导素?”
时文柏没有立刻答,手臂收紧些,慢慢将额头抵在对方的肩上。
“是你。”他说,“……我想要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多尼斯很难描述自己这一刻的心情。
他慢慢伸手,环住了哨兵的腰,侧过脸,鼻尖靠近哨兵的颈侧——曾经被他抚过无数次的连接点。
“可以,”他说,“但这次是我说停就停。”
“……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1】
时钟在四点响起,唐安随手挑了一枚书签,卡在未读完的页面,将书本合拢。
他起身清点了一下包装纸和绸带的库存,又给栽种在盆里的花们补了点水,就穿上外套、围好围巾。
将门口悬挂的“营业中”牌子翻个面,露出背面画着的——两个Q版小人牵着手往右跑,左边的空白处写着“回家了,勿扰”。
唐安转身,确认自己没把什么落在花店里,才出门、关门落锁,往停车场的方向走。
他的花店开在闹市区,即使是过年前夕,依旧有不少客流,所以还能看到不少餐饮店和礼品店坚守着。
唐安路过烧烤店时打包了一些烤串,开车回到家的时候,才刚刚四点半。
一打开家门,就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热意。
唐安叹了口气,把烧烤放在玄关处,解下围巾,顺手在中控面板上调低了地暖的温度。
“时文柏,我不是和你说过了,不要把室温调的太高,会影响节律的,也不利于你适应异能。”
他一边说着一边脱掉外套挂好,弯腰换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轮子滚动的声音响起,金发男人裹着羽绒被只露出脑袋和两条腿,脚在地板上一蹬,就和椅子一起从书房滑到了客厅。
“安安,你回来啦!”
时文柏挣开被子站起来,快步上前,给了唐安一个拥抱。末了,还拿脑袋蹭了蹭,委屈道:“我知道,可是房子里太冷了,我难受。”
他的异能兽是基伍树蝰,是生活在热带雨林地区的毒蛇,在低温环境中,基伍树蝰可能会尝试进入寒冷休眠状态,反映到他的身上,就变成一种持续的疲惫和不适。
他才觉醒异能不到半年,还没来得及适应和习惯来自于异能兽的“习性”,就遇上了近十年来最冷的冬天。
唐安回拥住他,亲拍他的后背安抚,“抱着我会好一点吗?”
时文柏更用力地把人抱紧,“你很暖和。”
“我带了烧烤回来,要先吃点垫垫肚子吗?”
“要!”
【2】
窗外,雪花纷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房间里亮着灯,香薰蜡烛灯烛火轻轻摇曳。
阿多尼斯抿了口热茶,刚放下茶杯,一条手臂从他背后伸出,冰冷的手指攥住了他的手腕,指尖用力,将他的手掌抬起。
另一条手臂越过他的腰侧,拿着枚镶嵌着碎钻的戒指,准确无误地套在了他的无名指上,严丝合缝。
肩膀上多了一份重量,耳旁的发丝被向后撩起,耳机被取下。
“新年礼物。”男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亲爱的,在看什么这么入神?连我回家的动静都没听到。”
阿多尼斯抬手观察无名指上的戒指,细窄的戒圈表面做了磨砂处理,衬得碎钻更加闪耀,比起一整颗的大钻石,更加日常。
时导站在他的背后俯身,把人连凳子一起拢在怀里,手指勾起一缕他的白发,把玩着,问:“你说你想要个日常能戴的,这个怎么样?”
时导开了一家珠宝定制店,每次收到漂亮、稀奇的石头都会给爱人准备一件首饰,戒指也送了不少。
那些镶嵌了大颗宝石的戒指虽然好看,日常带着挺碍事的,阿多尼斯把它们收纳在首饰柜里。
阿多尼斯转动戒指,满意地说:“很好看,很满意。”
“你喜欢就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在看新剧本。”阿多尼斯瞥了眼手表,道,“你不是说今天五点才下班,我定的闹钟还没响呢。”
时导绕开椅背走了半圈,倚着书桌和阿多尼斯面对面,放轻声音说:“天冷,难受。”
“冻着了?”阿多尼斯伸手把他的手拢在手心,确实能感受到寒意。
“嗯。”时导恹恹地半垂眸,认下了这个理由——他的爱人并不知道他是异能者,自然也不知道他为什么难受。
阿多尼斯起身,“我去给你煮杯姜茶?”
时导用力眨了眨眼,压下语气中的疲惫,“你亲亲我就好了~”
阿多尼斯无奈地笑了一声,搂着时导的肩膀,在他嘴角印下一吻,“累了的话就去睡会儿吧。”
时导追上去亲了一下,双手环抱搂住爱人的腰,说:“晚上想吃火锅。”
阿多尼斯没有挑剔,道:“好,那我去把菜洗一洗切一切。”
年夜饭的菜单他们早就讨论好了,也提前采买了需要的食材。
时导低头,把脸埋进爱人的颈侧,短绒的家居服温暖且软乎乎的,还有熟悉的香气,他困倦地打了个哈欠,含糊道:“我就睡半小时,等我醒了我来弄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洗菜和切菜我还是能做的。”
“手指头会泡皱的。”时导不认同,“我不舍得。”
阿多尼斯顺着他后脑的发丝摸了摸,失笑道:“我没那么金贵。”
“我来弄。”
也不知道是不是胜负欲作祟,时导坚持到底。
阿多尼斯只能退让道:“好,知道了,全都交给你。去换身衣服好好睡一觉吧。”
时导抬起头,双手捧住阿多尼斯的脸颊,在人的嘴唇上用力地又亲了一下,才放开手,离开书房往卧室去。
阿多尼斯抿了抿嘴唇,将恋人留下的温度全部吃掉,坐回椅子上,拿起刚才被取下的耳机,重新戴上。
“继续。”他说。
静音了很久的通讯另一头传来被压制的呼吸声,“抱歉,长官……我们无意打扰……我们没有听到你们的对话!”
“别浪费我的时间,继续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是……我们已经排查了市内重要基础设施和市政设施,没有发现入侵痕迹,但叛军绝不会做无用功,除夕夜是他们最可能对袭击时间点。您是局里最了解他们行事手段对几个人之一,主任想要知道您有没有什么建议。”
“我已经退役很多年了,zetz的首领也换了好几任了。”
阿多尼斯强调了一遍,颇为头疼地说:“江边是不是会举行焰火晚会?去查查仓库,再确认下燃放点是否安全,沿途多安排些安保力量。”
“异能治安局人手不足……主任打算向自由联盟临时雇佣一批人,保障市政地铁的运行,您觉得如何?”
阿多尼斯不耐烦地皱眉,“我不想为这个决策承担责任。”
“……是,收到。”另一头的人也知道主任的要求有些得寸进尺,没有继续追问,“打扰了,祝您新年快乐。”
阿多尼斯应了一声,挂断了通讯。
书桌上的茶已经没了热意,阿多尼斯倒掉了茶水重新续了一杯,思忱片刻,拿出手机拨通了另一个号码。
【3】
唐安将吃完烤串剩下的竹签扔进垃圾桶里,抽了两张湿巾擦干净茶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时文柏头枕着沙发扶手,窝在沙发上睡着了,偏长的金发发尾被他压在脸颊下面,明明觉醒的异能兽是蛇,睡姿却像猫一样。
唐安把毛毯展开给他盖好,茶几上的手机震动起来。
他看了眼来电号码,诧异地挑眉。
拿着手机进了卫生间,锁住门,他才接通电话,道:“怎么想到给我打电话了?”
“zetz今晚要发动袭击。”
“今晚……?袭击哪里?”
“你不是zetz的吗,问我?”
“阿多尼斯,我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至少现在是。
通讯另一头的阿多尼斯反问:“你晚上不出去庆祝新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爱人身体不舒服,今晚不去人多的地方凑热闹。”唐安语气平静,“你不能因为你的过年计划被工作毁了,就来找我的麻烦吧。”
阿多尼斯轻笑一声,“希望你的花店能在袭击中幸存。”
“你就不能说点好话吗?”
“你爱人说不定也很快就会忙起来。”
“什么……?喂,阿多尼斯!?”
唐安看着被挂断的电话,皱起眉头。
什么叫,“很快就会忙起来”?
时文柏学的工程,在朋友的维修店里工作,觉醒异能后,全职工作换成了兼职,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家里。
为了补贴家用,他会在网上接一些画画的委托。
不论怎么看,都不像是会和袭击事件牵扯上关系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唐安只当是阿多尼斯刻意恶心他。
【4】
手腕上的手表震动,吵醒了浅眠的时文柏。
他眯着眼睛,捂着嘴打了个哈欠,坐起身来先环视了一圈,没看到唐安的身影,才唤醒了手表。
「zetz今晚会进行袭击,消息来源情报局。临时加班。」
有病吧?
今天是除夕夜啊!
Zetz的那群人是都没有家吗?
时文柏快速回复到:「身体不适,请假。」
仿佛预料到他的回复,也可能是很多收到消息的人都这么回复了,异能治安局的局长群发了一条消息:「不允许请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时文柏有一瞬间很想辞职。
他只是个外聘的顾问,做做网络追踪、破破悬案的,这种袭击事件不是他负责的范围啊。
而且外面天好冷……
但临阵辞职不好。
况且唐安的花店开在闹市区,每月租金很贵,除了节庆日收入比较高,一年内其他的多数时间,收入只能说是勉强和支出持平。
而他在康康维修的工作只够两人日常开销。
异能治安局开的工资很高,虽然平时要掩饰一下、找个合适的借口——比如维修店的分红,或是接了商单稿件——才能把钱带回家用,但失去这个工资来源,时文柏确实没法为爱人提供优越的生活环境。
时文柏在心里暗骂了几句zetz的首领,心里想着是不是该和爱人坦白自己在治安局的工作,因为他根本找不到合理的、能让他在除夕夜、顶着不舒服的身体出门的借口。
可是他还记得,唐安以前话里话外透露出的对异能治安局的不喜。
“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时文柏忍不住叹了口气。
“怎么了?”
唐安从卫生间出来,就看到自己爱人坐在沙发上,微低着头叹气的模样。
“安安,我有件事想和你说。”
“嗯?”
唐安在他身边坐下,专注地看着他的绿眼睛,一副会好好聆听的模样,时文柏更不自在了。
“其实我……我在异能治安局有一份工作。”
“……啊。”
“我们刚认识的时候我就想和你说的,但你说以前开店被治安局为难过,所以我就没告诉你……”
时文柏心虚得狠,“我刚收到了加班通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加班……通知?”唐安眨了眨眼,掩盖住了瞳孔的异样,“可以告诉我是为什么加班吗?”
“是zetz要发起袭击事件。”
这不算是机密,时文柏没有掩盖,“你放心,我是外聘顾问,大概率就是在办公室和他们开会,负责网络安全,不会上前线的。亲爱的,我不是刻意隐瞒你的……别生气……”
“……我不生气。”唐安笑得温文尔雅,“但你不是还难受着吗?外面那么冷,能行吗?”
“我会多穿点的。”时文柏看着他的笑,心里犯怵,但又不好意思说出“自己需要治安局的工资”这件事,也怕爱人误会自己在嫌弃花店收入不够高。
他当然不会嫌弃,相反,他很喜欢唐安照看花花草草的样子——很漂亮,很有生活气息。
唐安抿嘴像是在认真思考,片刻后,他问:“这么重大的事件,会威胁到很多人的安全,我理解治安局的想法。不过,你知道今晚加班到几点吗?”
“估计会到很晚……”时文柏苦恼地皱眉,“对不起,零点的时候不能和你一起吃饺子了。”
“没关系。我可以煮好了给你送过去。”唐安说。
“我先去局里确认情况,到时候如果危机解除,我会尽快回家,如果没解决,外面很危险,你没有异能,在家待着不要出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时文柏脸上闪过一丝担忧,“我们可以视频聊天的。”
“……好吧。”
唐安用饭盒打包了一些饭菜,用微波炉热一下就能吃,随后,开车把时文柏送到了治安局。
车窗打开,两人交换了一个吻。
时文柏把脖子上的围巾围紧,嘱咐道:“路上注意安全,新年快乐。”
“嗯,新年快乐。”
唐安目送爱人一步三回头地离开,关上车窗,慢慢驶出停车场。
时文柏的身体状态不佳,还要出来加班,而且,还是在过年期间……
唐安脸上的笑容消失,他没有往家的方向去,在城区中绕了两圈,进了一个地下停车场。
空气中泛起水波状的涟漪,黑白配色的楔尾伯劳绕着他飞了两圈,与他融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白发的末梢染上了黑色,金色的虹膜缩到最窄,像是环绕着黑色瞳孔的一道圆环。他的额间显现数道纵向的白色眉纹,同时,眼下周围也浮现出黑色的贯眼纹,眼神也从冷淡变得攻击性十足。
还带着家里温暖的羽绒服被他脱下、整齐叠好放在副驾驶座位上。
身穿黑色大衣的身影开门下车,如幽灵般一闪,消失在空气中。
【5】
时导抱着阿多尼斯的衣服睡得好好的,被手腕上的震动吵醒。
并不是提前订好的闹钟,而是下属的通讯。
“你最好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时导的语气十分不耐。
下属连声道歉,不敢多耽误他的时间,连忙道:“老板您不是一直都想搭上官方的路子吗,机会这就送上门来了。帝国情报局联系我们,送了一笔大生意来!”
“这个时候联系我们?”
“对,说是要雇佣我们维护过年期间的安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么重大的安排,现在才联系我们?”
离新年庆典只有不到七个小时了,而且为什么是情报局联系的他们?
这场事件可能比表面更加复杂。
他状态不佳,加上早就计划了要和阿多尼斯一起庆祝新年,他有点不想管这种事。
正欲让下属整理个名单出来,房间门被轻轻敲响。
“知道了,等我消息。”
他挂掉通讯,快速回了条消息,撑着床垫坐起身。
“我吵醒你了?”阿多尼斯站在门口,和他对视。
“没有,我刚醒没多久。”时导揉了揉眼睛,“你饿了吗?我现在就起床……”
“新年的庆典,预定好的节目单上,有个剧团去不了了。我们被临时喊过去,今晚可能要在剧场加班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怎么这么突然?”时导的睡意一扫而空。
“嗯,我也很头疼。”阿多尼斯说,“不过我记得你之前收到过庆典的邀请函。我们把行程修改一下,等庆典结束之后,一起去看烟花秀,如何?”
时导作为珠宝商,收到的邀请是商业上的,他忙了一年,希望年底可以和爱人清净地过年,所以直接推掉了它。
他有点生气,转念一想,又觉得这是个能避开爱人,让他有机会调查情报局和自由联盟的交易的时机。
“你会一直在剧院后台,对吗?”时导问。
“嗯,零点倒数之前,我可以溜出来找你。”
阿多尼斯说起谎来天衣无缝,如果不是情况特殊,他不希望把在情报局学到的技巧用在和恋人相处中。
时导琢磨了一遍流程和所需时间,点点头,勉为其难道:“那好吧。那我们一起去剧院,等活动结束,再去看烟花。”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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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我就知道这么多!!”
男人狼狈地坐在地上,死死按着自己不停流血的左臂,像极了被逼入绝境的老鼠,瑟缩着往墙角躲。
他脸上挂着刻意讨好的笑容,试图让自己看上去更可信。
唐安站在昏暗的灯光下,金色的眸子笼罩在眉骨处投下的阴影中。黑色的大衣微微敞开,他的身后映出修长冷峻的影子。
楔尾伯劳喙上还沾着未干的血迹,站在他肩上,正用那双黑亮的眼睛冷冷地盯着地上的男人。
保罗的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不敢再抬头看唐安一眼。
他见过这位前领袖在zetz内部的是如何用强硬而冷血的手段,清理掉那些阻碍的杂音。Zetz能从混乱走向秩序,凝聚成足以威胁帝国的力量,背后付出的除了鲜血和牺牲,还有前领袖每一个精准冷酷的计划。
唐安在成为了帝国统计名单上悬赏金额最高的人之后就销声匿迹,zetz乱了好长一段时间,那段时间领袖更迭和换衣服一样快,大家都以为他是被帝国暗杀或是退隐了,没人会想再见到他。
保罗试探着解释:“新老大才上来两个月,他有自己的心腹,我真的……”
唐安没有刻意压低声音造势,不疾不徐地问:“干扰装置藏在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保罗拼命摇头,声音几乎带上哭腔,“但它最后、最后肯定会被运到控制中心!我发誓!”
唐安没有立刻说话,只是看着保罗,仿佛在确认后者话语中的真假。
片刻后,他的目光扫过保罗紧紧捂着的伤口,冷哼了一声,“很好,要是让我发现那里什么都没有……”
楔尾伯劳发出一声低鸣,那声音尖锐而刺耳,像是在替主人接下未尽的话语。
保罗瑟瑟发抖,他瘫坐在地上,抬头望着唐安的背影,那大衣下摆在寒风中微微扬起。
街巷中只剩下保罗的喘息声和风声。
【7】
治安局内键盘的敲击声、电子设备的低鸣,和偶尔的命令声交织在一起,像一张无形的大网压得让人喘不过气,每个人的神情都像被冻在了严寒的夜色里。
时文柏守在属于自己的电脑前,盯着屏幕上不停跳动的字符,捧着咖啡杯抿了一口。
苦涩的味道涌入口腔,倒是让他的头脑瞬间清醒了些,但他还是不由自主地吐了吐舌头,心底抱怨着这该死的加班与无聊的任务。
心思很快又飘远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人的聊天框停留在唐安的那句「到家了」,以及他随手发过去的一个调皮的表情包上。
再没有新的消息。
时文柏盯着屏幕,手指无意识地在键盘边沿轻轻敲击。
唐安从来都不会打扰他工作,尤其是在知道他忙碌的时候,可这样的体贴反而让他更加无法抑制对对方的思念。
家里的暖气、被窝的柔软,还有唐安的怀抱——那些全是此刻他最想回去的地方。
他甚至能想象唐安靠在沙发上随手翻着书的样子,窗外是下着雪的街景,室内却被那个人的气息填满。
唐安总是显得那么从容,仿佛整个世界的风雨都无法动摇他的平静。
正当他愣神的时候,屏幕中央突然弹出的窗口唤回了他的注意力。
“烟花系统的程序被篡改了!”时文柏睁大了眼,没想到例行检查真能查出异常来。
“什么?”局内的几个人立刻围了过来。
一直在协调工作的局长也很快气势汹汹地走到他身边,语气凌厉,“什么时候修改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时文柏迅速翻查了一下权限记录,回道:“五分钟前,权限记录显示是控制中心主动修改的。”
局长的眉头深深皱起,片刻后又冷声说道:“或许是彩排后的调试操作,但不能排除其他可能。马上联系控制中心……不,直接派一个小组过去,确认系统安全!今晚的烟花发射全权由我们负责,这种事情不能出纰漏!”
话音未落,局长的目光已经落回了时文柏身上。他眼神一闪,像是临时想到了什么,“你前段时间觉醒了异能,是吧?正好,跟着小组一起去控制中心,就当锻炼了!”
“……啊,不是?我也要去?”
时文柏完全愣住了,连忙摆手试图解释自己是技术支援,根本不是行动人员,可局长已经拍了拍他的肩膀,干脆利落地将他“赶鸭子上架”。
“别推辞了,万一真出了问题,你比谁都能第一时间修复系统。”局长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再说,治安局培养人才,可是为了能派得上用场。”
时文柏张了张嘴,却发现连一个借口都找不出来。他眼看着局长转身离开,只能满脸无奈地低头看着自己攥在手里的手机。
完了。
他几小时前才信誓旦旦地告诉唐安,自己不会上前线,不会有什么危险。
他甚至能想象到唐安知道这件事时会是怎样的表情——不是责怪,而是担忧与不安。
时文柏忍不住感到一阵莫名的紧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的第六感一直很准,这次临时加入的任务让他感到从未有过的心慌。
拜托,今晚就平安无事吧。
他在心里默默祈祷。
【8】
剧院后台,光影和人影交错,阿多尼斯接过助理递来的文件,他一目十行地扫过文字,眉头微蹙。
演出剧目的临时更换是情报局的手笔。
情报局已经掌握了zetz在剧院及庆典现场的周密部署,更重要的是,他们确认了zetz的头目会亲自参与这次行动。
阿多尼斯的任务说起来很简单——找到头目,摧毁这次行动的导火索——做起来却不轻松。
穿行而过的舞台布景师和演员们紧张地准备着,谁都没注意到这场演出的背后,暗潮已经涌动。阿多尼斯无声地叹了口气,转身将文件交还给助理。
他已经换上一身更适合行动的深色紧身服,轻便又不失灵活。及腰的白发被编成一条长辫子垂在背后,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晃动。
他的战术目镜架在额头上,随时可以拉下来遮住眼睛,准备迎接行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楔尾伯劳无声地显现出来,站在他肩膀上,几秒后,异能开始流动,伯劳像雾一样融入了阿多尼斯的身体。
他的眼尾迅速浮现出一抹黑白交错的云雾纹理,原本银白的长发中也掺进了几缕如墨般的黑色,增添了一份异样的肃杀气息。
他抬手摸了摸目镜的边框,确认它可以遮住眼尾的变化,才缓缓将文件塞回助理的手中。他的声音低沉而干脆,不容置疑地命令道:“我外出行动期间,保护好时导的安全,确保他不离开剧院。”
“是,长官!”助理立正回答。
阿多尼斯点点头,转身迈步离开后台。
站在剧院的灯光与阴影交界处,他短暂地停下,透过半掩的幕布,看向远处正悠闲地倚靠在座椅上的时导。
对方身穿一身低调而得体的西装,姿态一如既往地慵懒随意,手里把玩着一枚胸针,和参加宴会的其他人一样,不知道剧院外风起云涌的危机。
阿多尼斯的心微微一动,但他很快压下那一丝情绪。他知道自己不能多留,越是危险的时候,越是不能分心。
他的身影融入到寒冷的夜幕里。
这次行动,他必须毫无差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无论是为了任务,还是为了爱人。
【9】
离庆典正式开始还有些时间,剧院宴会大厅内,低缓的音乐伴随着杯盏交错。身着正装的宾客们三三两两地交谈着,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得体的笑容。
只有真正敏锐的人才能察觉到周围的异常——安保们身形绷紧,眼神比以往更加警惕。
时导搓了搓手指,火系异能激活后从指尖蔓延的微微暖意,驱散了身体深处的寒意。
他的异能兽不适应低温,即使让自己暖和起来也驱不散心底的疲惫和烦躁。
站在他对面的男人却完全没有察觉到他的低气压,仍然挤出一副讨好的笑容:“老板,这次是我自作主张,先接下了任务。您也知道,这种大生意难得——”
“那也得先让我看看货。”
时导打断了对方,语气不高,但那压迫感却让男人的后半句话噎在了喉咙里。
男人讪讪地低下头,“……我这就安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时导冷哼一声,目光扫向大厅内的各个角落。
他知道自由联盟里不少人都有自己的算盘,尤其是眼前这个下属。对方自作主张接下情报局的雇佣,并私自部署了安保名单,明面上是一笔好生意,但很可能隐藏着未知的风险。
情报局必定是得到了什么消息,才会来找他们帮忙。
如果这次出问题,不仅是自由联盟的信誉毁于一旦,还可能将他们牵扯进未知的漩涡中。
下属的态度模棱两可,时导嗅到了危险的气息,也更加确信自由联盟内部出了问题。
今天这样的疏漏绝非偶然。
他往舞台一侧看去,但他的异能不是透视,没法穿过厚重的幕布看到阿多尼斯。
今晚的气氛让时导隐隐觉得不安,就像一张无形的网正在一点点收紧。
他握紧了手中的胸针,心想自己就不该答应阿多尼斯、不该带着爱人来这里。
火光在时导的掌心一闪而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的目光下意识地又扫过后台方向,阿多尼斯就在那里。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阿多尼斯,那种将一切算计于心的冷静,他们今天来到这里,阿多尼斯不可能像个局外人,毫无觉知。
可也正是因为了解,时导越发无法压抑心底的紧张。
如果真的有组织针对这里发动袭击,如果阿多尼斯陷入危险,自己能否及时赶到,保护好他?
事已至此,他不能把一切希望寄托在任何人身上,必须亲自确认部署的安全性,必须要确保阿多尼斯不会有受伤的可能。
“老板,名单……”
男人试探着开口,却发现时导已经转身离开,只留下一句冷冰冰的话语——
“出了纰漏,你自己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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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10】
治安局一行去往控制中心的路上,遭到了zetz的阻击。
火光炸裂、浓烟翻滚,呼吸和脚步声一样急,时文柏甚至没精力去想自己躲过了多少子弹和异能攻击。
局长带着一队异能者断后,给他们争取时间,而他所在的小组不负所望地冲出包围,抵达了控制中心。
大楼内反常地一片死寂。
中央空调不知停止运作了多久,寒冷穿透厚实的衣服渗入骨髓,像是突然从喧嚣的战场踏入深海,诡异地让人更加紧张。
太安静了。
时文柏环视四周,抬起手捂着口鼻,呼出热气暖手。
青绿色的基伍树蝰从袖口滑出,绕着他的脖子松松地缠了一圈,没什么精神地垂下头,身上细小的鳞片因为寒冷而微微起伏。
大概是指望不上异能兽提供战斗力了。
时文柏皱着眉,把它往外套毛领中藏了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虽然它的毒在狭小空间里仍有一战之力,但他不能随意使用,因为很容易误伤队友。
眼下,控制中心一片寂静,一行人在大厅内短暂商议,决定兵分几路,有异能的和没异能的组队行动,往楼上探索,加快进度。
“我去另一侧的楼道。”时文柏的异能不适合组队,说完,就往楼梯间的方向走。
在寒冷的楼道里走了两层楼,时文柏困倦得不行,只能狠掐了一下手臂,用刺痛维持清醒。
他收回手继续取暖,指尖触碰到口袋里坚硬的手机壳,忽然有了一个念头——要不要给唐安发个消息?
……还是算了。
唐安知道他在加班,不会主动联系,如果发消息过去,唐安肯定会和他多聊几句,说不定还会直接打电话过来问问他什么时候下班。
他可不确定自己能完美地说谎圆过去,也不想说谎欺骗爱人。
如果如实相告,唐安肯定会担心。
时文柏叹了口气,强迫自己专注于四周的动静,继续上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没走几步,他还是没忍住,掏出手机解锁屏幕。
手机壁纸是他和唐安的合照,拍摄于一个阳光明媚的海岛,阳光洒在唐安的侧脸上,盯着他的眼神温柔得不像话。
他盯着屏幕看了几秒,随后划到屏幕最后一页,点开一个图标并不起眼的软件——定位软件。
时文柏并不为自己“监视”爱人的行为感到羞愧。
在他们俩刚确定关系的那段时间里,唐安曾有过两次“失踪失联”,虽然事后给出了有说服力的解释,但他还是选择了这个方式让自己安心。
“看看唐安在家做什么。”
时文柏点了刷新键,视线落在屏幕上,指尖习惯性地轻敲了一下机身边缘。
然后,他的呼吸猛地停住了。
——屏幕上的红点,唐安的位置,与他之间的距离不超过十米。
他的指尖僵在了半空,心脏像是被人用力攥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怎么可能?
唐安明明应该在家,不论是在吃晚饭还是在看电视,可现在,他就在这栋建筑里,就在……附近?
是巧合吗?
还是……
一股无法言语的不安感在胸膛里炸开,心脏因骤然升高的肾上腺素而剧烈鼓动,时文柏猛地抬起头。
两段不知从哪里飞出的钢筋敲在他的手臂上,巨大的作用力将他带着向后飞起,钢筋被无形的力量弯折,两头深深嵌进墙面里,也把他钉在了墙上。
极轻的脚步声中止了时文柏挣扎的动作。
他紧咬嘴唇屏住呼吸,睁大眼睛看着楼梯的转角。
【11】
港口处灯光昏暗,风中大雪纷飞,垒起的集装箱构建出蛛网般的狭小通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多尼斯穿行其中,冷冽的空气带着血腥气冲进肺里,战术目镜内置了作战电脑,也装配有夜视功能,将他面前的通路完整清晰地展现出来,还列出了几条推荐路线。
四周回荡着杂乱的脚步声、枪声、异能打在集装箱铁板上的声音,Zetz的异能者们仍在紧追不舍,像是疯狗。
他们的目的很明确:杀死阿多尼斯,彻底封锁信息的外泄。
这也证明了阿多尼斯的判断正确,目标就在这一带,他也早就成功把消息传回了情报局。他的同事们想必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
阿多尼斯侧身躲避了一道袭来的异能冲击,高度凝聚的空气弹擦着他的肩膀轰然炸开,四周的雪花逆势向上飞起。
一瞬间的迟疑,就是死亡的信号。
他猛然下腰翻滚,利落地躲过第二道攻击,反手将一柄短刃掷向袭击者。
短刃划破空气,目标及时侧身避开,但下一秒,一道残影从风雪中疾掠而至——楔尾伯劳显形,以极快的速度俯冲,锋利的喙直直刺向敌人的眼睛。
对方下意识抬手格挡,精神短暂混乱的一瞬,阿多尼斯已经欺身上前,手中寒光一闪,利刃干脆地抹过对方的喉咙。
鲜血喷溅在雪地上,迅速冻结成深色的冰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个,解决了。
他冷静地撤步,避开喷溅的鲜血,身体再次融入阴影之中。
敌人数量太多了。
阿多尼斯一直在改变行进方向,敌人还是渐渐地形成了合围之势。
必须速战速决。他的异能并不擅长正面应战,越是拉长战线,劣势越发明显。
寒冷正在削弱他的反应速度,异能的高强度使用也在透支他的体力。
敌人的异能各有千秋,有人操纵金属,散落在港口的废料不断被扭曲成锐利的攻击武器;有人掌控风雪,寒流化作尖锐冰刃,像催命的镰刀一样不断逼近。
阿多尼斯不断变换位置,心跳越来越快,耳边的风声开始变得粘稠,仿佛被拉长的噪音。
异能兽的状态也接近极限,羽翼上染着血痕,鸣叫声不再像先前那样清脆。
还差一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要再拖延片刻,支援就能……
阿多尼斯脚步一错向右转弯,却被埋伏在另一侧的敌人抓住破绽,对方抬手便是一记雷电劈下!
他在千钧一发之际翻身躲避,但高强度的异能使用已经让他的大脑发出抗议,他的身体本能地微微一滞——
灼热的能量擦着他的肩膀落下,防护服的肩部炸裂开来,一股钻心的痛楚蔓延开来,电流穿透皮肤,让他的左臂短暂地失去了知觉!
糟了……
阿多尼斯咬紧牙关,想到的第一件事是时导肯定会发现他的伤口不同寻常,他该怎么糊弄过去。
Zetz的人已经意识到自己在这场猫抓老鼠的行动中浪费了太多时间,消息想必早已泄露。
他们杀意更盛,包围圈急剧缩小,显然是不满足简单地处死阿多尼斯。
阿多尼斯强忍不适再次和异能兽融合,握紧了身上最后一把短刀。
战斗一触即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在这时,狂风般的炽热火焰席卷而来!
轰——!
灼烈的火焰如同怒龙咆哮,顷刻间吞没了一个试图靠近的敌人,在一旁的集装箱上留下焦黑的痕迹。剧烈的高温扭曲了空气,照亮了阿多尼斯的视线。
一个身影从火光中闯入战场,目光凌厉,气势汹汹。
熟悉的一头金发、熟悉的一身西装。
时文柏。
阿多尼斯的瞳孔微缩,心跳漏了一拍。
——为什么他会在这里?!
【12】
时导也不知道自己的心跳为什么会这么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在巡查安保的途中,循着异能波动才发现港口的不对劲,远远就看着一群异能者朝着一个方向步步紧逼,他几乎没有思考就出手了。
火焰在掌心翻腾,他的出现打破了现场的氛围,对峙着的双方都停下了动作看向他。
因为时导穿着一身更适合参加酒会的西装,zetz一时摸不清他是不是情报局的帮手,而另一边,势单力薄的人——
那个人单膝跪在雪地里,手里紧紧攥着一把短刀,肩膀上的伤口冒着血,白发中掺杂着几缕黑色,编成长辫子垂在身后,上面还沾着零星的雪花。
他看起来有点眼熟。
尽管战术目镜遮住了他的上半张脸,可那鼻尖和嘴唇的轮廓、那握紧短刀的手背上绷紧的经络。
像他的爱人。
时导看到了那人另一只手上闪着细碎光芒的戒指。
——是阿多尼斯?!
怎么可能是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心跳瞬间错乱了一拍,指尖的火焰骤然暴涨,时导压住内心翻涌的情绪,强迫自己先分析当下的局势。
阿多尼斯……明显已经是强弩之末,但仍握着短刀要战斗,没有撤退。
好,那他就配合到底。
时导手一翻,指尖的火焰迅速收束成火刃,下一秒,他猛然前冲,几乎是在眨眼之间,直逼最前方的敌人。
阿多尼斯的身影也如同鬼魅般闪至时文柏侧方,一记横踢用集装箱封住敌人后撤的退路,逼迫他们不得不与时文柏正面对抗。
与此同时,他使用异能对时导进行潜能催化支持。
炽烈的火焰暴涨几倍,呼啸而出,顷刻间便将四周化为一片满是蒸汽的炼狱。
时导颇为惊异地回头看了眼辅助自己的爱人,就见到阿多尼斯手腕一抖,刀刃精准快速地贴着另一名敌人的颈侧掠过,带起一抹血花。
好凶。
啧,好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人第一次合作却默契十足,短短两分钟,就杀出了一条血路。
Zetz的精英死的死跑的跑,势头大减,整个码头没过多久又恢复了平静,雪无声无息地飘落,将火焰蒸腾干的地面再次覆盖,也把鲜血和尸体渐渐掩埋。
时导跟在阿多尼斯身后,走进了一个空置的集装箱中。
阿多尼斯肩上的衣服碎了,露出的白皙皮肤上覆盖着碍眼的血痕和电击留下的灼烧伤,偏偏他像是感觉不到痛似的,一声不吭,也不做处理,仿佛进这里只是为了躲个雪。
时导忍不住开口,嗓音压得很低:“……你还不打算跟我解释一下吗,这位先生?”
阿多尼斯默不作声,微微垂眸。
战术目镜仍然遮着他的脸,可他知道,瞒不住了——时导已经认出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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