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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托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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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托梦

姜义望着刘庄主那副风平浪静的模样,心头忽地闪过个念头。

这老小子,莫不是早有筹谋,乾脆顺水推舟,故意放着自家那小子将法子传了出去?

这念头才转了个弯儿,院后便传来一道带笑的女音,声音不高,带着几分闲话家的从容:

「说得有理。」

正是刘夫人。

她步子稳稳地踏进来,鬓发收拾得一丝不乱,裙角落尘不染,举止间透着股子端庄气派。

才一抬手,便将姜曦的小手牵了去,眼波一转,落在两个小儿女身上,那笑意也随之绽开:

「我早就觉得曦儿不是外人。这两个娃娃青梅竹马,从小打到大,一路打一路长,说没点情分,骗得了谁?」

姜义听罢,倒没恼,心里反而一静。

倒不是说他对那刘子安有哪点不满。

只是觉着这桩事,来得早了些,还未到火候。

刘庄主斜睨他一眼,嘴角一勾,却并不催,只是微微一笑,手一摆:

「夫人,你先领两个小的去后头走走。」

刘夫人点了点头,笑应一声,拉着姜曦和刘子安,一左一右,携风带笑地去了后院。

厅中霎时静了几分。

刘庄主亲手替姜义添了盏茶,手势不急不缓,袍袖拂过桌角,连那壶嘴落水的声音,都像是被他话头压住了。

他说话向来不疾不徐,这时也只平静地开了口:

「我知晓,姜兄一脉传承不俗,气脉清正,根骨也稳,将来要走的道,定不会小。」

话锋一转,却又带出几分意味深长的轻笑:

「不过嘛,我老刘家这点家底,虽不敢夸甚传世仙宗,倒也不至于寒碜了谁,总归……也有几分自己的机缘在。」

这话说得轻巧,却像羽毛拂过心弦,叫人不由得生出几分留意。

姜义闻言,心头微动,却并不作声。

只是低头抚着茶盖,轻轻一扣一扣,等那人自己道出后话来。

刘庄主果然接了下去,语气依旧平和得很,仿佛说的不过是一桩家中翻旧帐的闲话:

「不瞒姜兄,咱家祖上,早些年其实也曾阔过。不敢说什麽富可敌国丶权压朝野那般招摇张扬,倒也算得上富享一隅丶声名不弱。」

这话一落,姜义心头便点了个头。

刘家那点底子,早不是什麽秘密。

传承旧法丶镇守山林,旁人或许不知细节,但只要在这片地头上混得久了,便瞧得出这家人,不寻常。

更何况,他家还姓刘。

刘庄主不紧不慢,语调一转,仿佛案头微尘轻轻一抹:

「只是嘛,先辈们在红尘里折腾得久了,功也成了,名也有了,银子更是不缺。人这一生,便也活得太明白了些。」

说到这儿,他略顿了顿,抬眼看姜义一眼,语声低了些,却也更沉稳了几分:

「于是,就起了那点……长生的念头。」

姜义不动声色,轻抿一口茶,面色并无意外。

正所谓势尽求道。

功名富贵走到头,念头一转,便只剩那条古来难行的道。

古往今来,皆是如此,这世上哪有什麽例外。

「起初呢,先辈也是想走那条性命双修的正路。」

刘庄主说到这里,语气缓了几分:

「静修内丹,敛神炼气,那时在修家里头,也算是条通行的大路。代价出得不小,法门也换了几道,倒也不算没门路。」

他话说得轻,句末却微一摇头,眼里掠过些许怅然,像是替那位先祖叹息:

「可越修越深,才晓得那路不好走。尤其那神明一道,不是有真传嫡脉丶师门印记的,哪怕你悟性再好丶底子再厚,也未必能入门半步。」

姜义坐得极静,茶盏都未移半寸,只把眼神略略垂了些,神情却不松不紧。

「先辈当年也是走得苦。」

刘庄主轻声续道:「访遍了十来州的名师异士,踏破无数山门台阶,走到最后,还是无门可入。」

「本就心气已损,魂也熬得淡了。正那时,忽得一梦。」

他说到这儿,语气压得极低,像是怕惊着了什麽。

「梦里,是我刘家立基的那位老祖宗。」

他语调缓了几分,像是把那几句话在心头翻来覆去掂了几遍,才肯往外说:

「自那之后,先辈便将那份修行的执念收了起来。」

「不再苦寻法门,也不再妄求神通,只转了个念,修起行善积德那条路来。」

「建书舍丶修桥梁丶赈水灾,能做的都做了,家产也差不多散了个七七八八,左不过一个『渡人』的心思。」

他说得淡,姜义却听得出,这「放下」二字里藏着几代人的力气。

「一直到那一年,大水冲山,村落将覆。先辈倾家出力,奔前跑后,连续三夜未曾阖眼。」

刘庄主顿了顿,轻轻一笑:

「那时候,有位过路的相师,也不知从哪儿来的,看了他一眼,只说了一句话,送了一卦。」

他说到这,语气终于落了锚,像是一纸长信写到了句末:

「自那日起,我刘家便循着卦象,搬来此地。代代镇守山林,护村安民丶护送过往行人,只为那一句『日后自有机缘』。」

姜义听得极静。

茶盏边雾气缭绕,他眼前却浮起几年前的一桩旧事。

那位身裹破衲丶眉目寂定的僧人,被刘庄主亲自救下,随后又亲手送入后山。

这刘家口中的「机缘」,他虽未得其真形,心里却已隐隐勾勒出个模糊轮廓。

他甚至知晓。

若无天变地异,刘家这份守候,怕还得在这山林里,再多守上三四百年。

姜义没多言,只点了点头,语气平和,落得稳当:

「虽是心有所求,然能舍财济厄丶镇守山林,世代斩妖护民……这等念头,已属难得。」

话说到这儿,他顿了一下,像是顺口一问:

「只是不知……这守了几代的山,这盼了几辈的缘,贵庄可曾……真瞧见个半点影子?」

刘庄主听罢,只轻轻摇了摇头,神色如旧。

姜义盯着那盏茶,没立刻出声,只静了一会儿,才像自言自语般道了句:

「你家守了这许多年……从祖上往下,几辈人了?就没一个……起过疑心?」

语声不重,却极真。

换了旁人家,别说三代,光是一代等个空,也早转了念头。

刘庄主闻言,似是早有所料,笑道:

「实话讲,当年家父把这担子交到我手里,我心里,也不是没犯过嘀咕。」

「我那时候问他,咱家世代为这一桩看不见摸不着的『机缘』守着丶盼着……这事,值当吗?」

他说到这儿,嘴角带了点笑意,像是忆起当年的自己那股子倔强。

「可我爹就只看了我一眼,说了句『你日后便懂。』」

「刘家在这山里镇守,到我,已是第五代了。」

刘庄主语声不高,像是在说一件寻常家事。

「前头四代,都供在庄后祠堂里,香火不断,生辰忌日,年年记得分明,一桩不少。」

他顿了顿,眼神却微有变化,像是忆起了什麽,话里忽然拐了一笔:

「奇就奇在这儿。」

「自我接手庄子以来,每逢先祖忌日,夜里必做一梦。」

语气仍是平静的,可那「必」字落下,便似砸了枚铁钉在檐下,不容人置疑。

「梦里来的人不多言,只每次说上一两句。十年如一:『守着,别急。时候到了,自会有缘。』」

他说着,抬眸看了姜义一眼,语气没什麽起伏,神情却分外清明:

「一年四次,从不落空。这些年,次次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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