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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七章 金光一线,驻颜丹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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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金光一线,驻颜丹药

姜明似有所感,回过头来,眉眼舒展,嘴角牵起一抹笑。

「爹,早。」

声音还是那熟悉的调子,却不知何时添了几分底气,落在耳里,竟有些铿锵。

姜义听了,微一颔首,也笑:「今儿这神气样儿,是不是撞上喜事了?」

姜明没急着答,只缓缓点头,神情间不见丝毫张扬。

「爹果然眼光毒。昨夜观想神魂,似乎……触了点边。」

姜义闻言,眉头轻挑,尚未开口,姜明却已接道:

「心神里忽有一道金光,一线直贯,自眉心穿出,似是……贯彻天际。」

话说得不疾不徐,却带着几分藏不住的亮意。

姜义点了点头,没细问,眼底却漾开一圈涟漪。

这观想神魂之术,说是术,其实更像一场心火夜梦。

也没什麽章法规矩,好比酒醉后作画,非要讲个「信手」二字。

笔一挥,是山便成山,是水便是水,画的不是外头的天地,而是心里的光景。

就说姜义自己,当年初听得此法,脑中登时便现出一尾黑白双鱼,首尾相衔,滴溜溜一转。

于是观想出的魂象,便是那两道光华,一阴一阳,错落而行。

至于那闺女姜曦,打小嘴就没闲着,眼睛也跟着嘴走,动不动就盯着屋后哪棵树又开了花,结了果。

让她静心观想神魂,怕是脑袋里先冒出一串糖葫芦,再翻出几颗蜜枣。

果不其然,观出来的,竟是一株宝树,枝头缀满五彩果实,香气氤氲。

光是听她说来就叫人直咽口水,活脱脱那张馋嘴化出来的魂。

如此看来,这大儿子大抵是听谁说起过这般「金光一线,直冲霄汉」的景象,觉着威风,便在心头扎了根。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才映进了神魂里,化作了他那「一线金光」。

姜义心里已有了些数,却没点破,脚步前挪,宽厚的巴掌在儿子肩上一拍。

力道不轻,却不带半点试探,话也说得沉稳:

「不错,是有点长进。」

语毕眉头一挑,眼里笑意多了几分打趣味:

「改日得了空,咱爷俩过过手。也叫我开开眼,看看你那『金光一线』是怎麽抡出来的。」

随着一家子接连踏进「神旺」门槛,那套棍法的玄机,也就渐渐露出些眉目来。

小儿那套棍法,重头理过一遍,倒还不急说。

反倒是姜义与姜曦,两人练的明明是同一套招式,一招一式丶一翻一转,连脚下转身的步子都寸分不差。

可如今棍子一抬,味道便南辕北辙,泾渭分明。

姜义的棍,重在阴阳交错。

一抖手,棍影铺展,时而似老叟推磨,步步沉稳寸寸压人;时而又像游龙脱水,忽左忽右,势若惊雷。

那股阴中藏阳丶重里带轻的劲道,练得早已炉火纯青,神意自生。

而姜曦这一路棍势,却是另番气象。

招一抬,势便沉了下去,像老树盘根,根须缠土,稳得扎实。

可真要动起来,转折之间棍身微颤,枝影乱颤,便似风拂千枝密里藏疏,疏中有锋,恍恍惚惚,却又自成章法。

姜义此刻看着大儿,不觉心头泛起些思量。

这个得了正传丶观出「一线金光」的长子,若真将神魂带进了棍里,会是怎样一副光景。

可他心里也清楚。

这小子才摸着神魂的边儿没几个时辰,神魂是初步旺了,可底子还浮着。

至于那「以式御息」的窍门儿,多半连皮毛都还没摸着呢,别说悟透。

这会儿真叫他上手演一套,十有八九是空架子撑出来的光影,一派神气,少见实货。

念到这,他便没把话说死,只笑呵呵道「改日」。

谁知姜明眼睛一亮,非但没推辞,反倒透出几分跃跃欲试之色。

「何须改日。」

他话音落地,脚步已往院子中央,稳稳立定。

「爹,现下便可一试。」

话未尽,他已朝屋檐下轻轻一招。

那姿势看似平常,无半点花巧,却自有几分自然。

只见院角那根竖靠的长棍,仿佛被无形手牵魂魄,轻颤一动,竟缓缓浮起。

紧接着,「嗡」的一声,棍子自地而起,如鱼脱水丶燕掠云霄,划出一道利落弧线,直奔他掌心。

「啪。」

棍稳稳落入手中,无丝毫误差。

姜明翻腕一抖,棍身轻颤,挽出一个滴水不漏的棍花。

姜义脸上的笑,凝在了那一瞬。

连带着一身不急不躁的老成,也像被什麽按住了。

他就那麽看着,眼神发直,浮起一层不敢置信的错愕。

御气御物,随手而动……

这手段,搁在那已经跨过「意定」门槛的小儿身上,也未必就能耍得这般随性自然。

可眼下出手的,却是大儿姜明。

别说「意定」,就连那本《坐忘论》,翻到哪章他都记不清了。

姜义心里翻江倒海,一时五味杂陈,几十年修来的定力险些走了火。

许多念头在脑中打架,最后都让开,只剩一个蹿了出来。

他三步并作两步走进院中,嗓子眼发紧,开口时竟自己都听出几分乾涩:

「明儿,你……」

这话到一半,被自己咬了咬舌根,才低声续上:

「你这,是不是……踏入『神明』之境了?」

除了这个传说中一步登天的境界,他真想不出别的由头。

姜明却只是轻轻摇了摇头,乾脆得很。

那只握棍的手,稳得像老树盘根,半分不虚浮。

「那等玄而又玄的境界,还早着呢。」

他说得坦然,语气平平,字字却落得极实。

「昨夜观想偶有所成,不知怎的,气息忽然活了。」

「念头才动,它便先走一步,顺得很……像是本该如此一般。」

他说着,眉头轻皱,像是连自己也没琢磨出头绪来。

沉吟片刻,才又抬起眼,望向姜义,语气里带了点小心,也带了几分认真。

「大概是……书读得多,其义自见吧。」

这话倒是说得极真,不带半点玩笑。

姜义听了,嘴角微微动了动,终究还是没出声。

这话听着不太着调,可偏偏他翻来覆去想了几遍,竟也找不出比这更靠点谱的说法。

只得将信将疑地「嗯」了一声,权当应下。

这大儿子,自小走的就不是寻常路。

如今看来,虽还未真正踏入那传说中的「神明」之境。

可这份变化……怕也真是十年如一日,字里行间里熬出来的。

姜义点了点头,不再多言。

只笑了笑,转身从屋檐下抽出一根老棍,手腕轻掂了掂,便斜睨着看向姜明。

「来罢,既你说书读多了自见其义,那为父也正好想瞧瞧,圣贤书里,到底藏了多少棍棒道理。」

话音未落,脚下一错,身子便如老鹰翻身,一抖手,棍势泼墨般洒开。

这一手棍法,是十几年风霜雨雪打下来的。

筋骨里泡着的是招,血气里裹着的是势,动作未起,气场先压人半头。

棍身一翻,风声「呼」地卷起,左右横扫,步步有度。

反观姜明,这些年心思都耗在章句里,棍子虽没撂下,但早失了几分筋骨上的熟稔。

头几招下来,接得颇为吃力。

有些架势接不住,只能靠着身子闪;

勉强搭上的,也多是招式不全,左支右绌,看着是被打得一路跌跌撞撞。

可转过十来招,姜义的眉头却慢慢皱了起来。

这小子的棍法,确实「生」,手脚生,眼法生,架子也稀松得很,像是半路才捡起来的手艺。

可他那股气……却「活」得不像话。

自己练了小半辈子,知道气机如何循招而行。

就像赶马车,一式一动,拉着那口气安安稳稳地往前走,四平八稳,规规矩矩。

可姜明的气,却根本不认这套章法。

他那口气,像是群脱了缰的野马,招式只是个头,点一盏灯似的,剩下的全靠气自个儿去跑。

念头才起,气已先行一步,动作反倒像是在追赶自家气机。

往往姜义一棍砸下,劲猛如崩山裂石,换旁人早就手忙脚乱。

可姜明只一偏腰丶一抹腕,周身便有气劲溢出,竟把那股力引得不见踪影。

父子二人对立院中,棍影交错,风声猎猎。

木棍相击,声声闷响,似雨点落瓦,密不透风,一时间倒也难分高下。

天边泛起一抹鱼肚白,薄雾未退,灶房那头已传来锅铲轻响,叮叮当当。

又夹着女儿家慵懒的一声「唔」,和小孙儿拖得老长的一记呵欠,拖拖拉拉,软软糯糯。

二人心照不宣,棍风顿歇,各自收手。

双棍在空中轻轻一触,清脆一声,打了个圆满的收梢。

姜义收了棍,略略踱步,走到儿子身边,凑近些,低声说了句什麽。

姜明只垂着眼,脸上不见一丝波澜,安安静静地听完,到末了才极轻极轻地颔了下首。

早饭后,寒地里寒意犹浓,却风气陡变。

原本素性清淡,恨不得把人嵌进书堆的姜明,行事间像是换了个路数。

讲席之上,要取案头书卷,也不再弯腰动手。

只眼风淡淡一扫,那卷宗便似被无形丝线牵引,悠悠然飞起,不偏不倚,正落在他摊开的掌心。

角落里,姜锐听得昏昏沉沉,脑袋一点一点。

姜明却不言不斥,连眉头都懒得皱一下。

只是指尖微微一弹,袖口风都没荡起,一粒石子悄无声息地跃起,越过几人头顶。

兜了个不疾不徐的小弧线,「啪」地一声,正中姜锐眉心。

那小子「哎哟」一声惊醒,仿佛梦里坠崖,身子一挺,睡意尽散,满面茫然地四下张望,

神情委实惹人发笑,却哪知这「暗器」从何而来。

如此手段,既无喝声提气,又不见形迹起伏,旁边的姜曦看得眼都直了,忍不住「嘶」了口气。

姜明却只是淡淡一笑,神色间不见半分得意。

自顾自翻开书卷,语调温温吞吞,宛若昨日春风:

「此等小道,聊以遣兴。若能静心向学,把书中道理吃透了,别说御物行气,便是拳指雷霆丶脚踏风火,也未必不能。」

此言一出,姜曦眼睛里便亮起些光来,像是看见了书页里真有仙龙飞舞。

柳秀莲也敛了心浮气躁,竟比往日认真几分。

半个时辰后,书卷轻阖,声落如止水,无波无澜。

姜明不多话,袍袖一展,整个人像被风送出门去,直往后山那头踱去了。

姜义与柳秀莲回了院里,各自抱了个娃儿,一人一柄小勺,耐着性子喂那温吞吞的米糊。

日头已升,暖光懒懒地洒了满地,落在斑驳的墙上,悠悠地晃着,倒有几分画意。

这等清净日常,没过多久,便被一阵急促脚步踏碎。

人影未见,姜曦的声音却先一步撞了进来,清脆得像撞了口铜铃:「爹!娘!」

话音未落,她人已似阵旋风卷进院中,手里扬着封信,眉眼间的欢喜几乎溢了出来。

信到了姜义手上。

他指尖一捻,那纸张的厚薄纹理熟得很,不用看落款,已知是凉州那头来的。

信封一拆,一包油纸包得四四方方的物什先滑了出来,落入掌中,微微一沉。

拆开来看,是个不起眼的木盒,木纹陈旧。

盒盖一掀,两颗乌沉沉的丹丸静静躺在里头,龙眼大小,皮色粗粝,卖相着实不怎麽讨喜。

药香扑鼻,却带着股苦味,似是黄柏又掺了点乾姜,草木之气混得不清不楚。

姜义一挑眉,信也随手展开。

上头字迹龙飞凤舞,横竖七倒八歪,一看便是姜亮那小子亲笔。

说是锋儿近日在鹤鸣山头回开炉,照着古方,鼓捣了一炉「驻颜丹」。

药成两枚,不敢私藏,且寄回家来让二老尝个新鲜。

姜义看罢,将信念给柳秀莲听,两人对视一眼,眼角都带出些笑意来。

话也不说,便各自伸手取了一枚。

姜义抢了头阵,就着半碗温水仰头吞下,模样自然得跟吃颗山楂丸子似的。

柳秀莲也不扭捏,学着他那般动作,乾脆利落地吞了下去。

药气未散,倒先笑出了声。

姜义坐回廊下,背靠门框,捻着那封纸角略卷的信,就着一地清晨暖阳,慢慢往下读去。

字是熟字,语是常语,说的也无非还是那点家常旧事。

姜亮那小子,近来又跟着护羌校尉东奔西走,混得风生水起,眼界越发野了。

倒是那位「李大夫」,近来名头渐响。

今日给张家夫人顺了气,明日为王家小姐安了神,风头竟隐隐盖过了城中几位老先生。

姜义看得嘴角微翘,摇头失笑。

一旁柳秀莲怀里抱着娃儿,轻轻晃着小身子,只在鼻尖「嗯」一声,也不知是答他,还是听那信中事趣得出了神。

信眼瞧着快到底了,前头还说得热热闹闹,忽地笔锋一拐,字迹也沉了几分。

只寥寥数句,道是洛阳李氏宗家忽有要事,来人着急,文雅已被接走。

其下空白数行,仿佛言犹未尽,却也不再续写。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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