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的请柬忽然发烫,像一块刚从炉火里扒出来的烙铁。
陆渊脚步一顿,左手本能地按在姬青鸾后颈,指尖压住她衣领下那道若隐若现的莲花纹。她没醒,呼吸微弱,但脉搏在他指腹下轻轻一跳——不是惊动,而是某种神魂深处的共鸣被悄然触发。他立刻收力,右手探入怀中,将那封“瑶池圣会”的请柬抽出半寸。
掌心立刻传来刺痛。
血丝从纹路里渗出,顺着请柬边缘蜿蜒而下,滴在荒原干裂的土上,瞬间被吸得无影无踪。请柬背面的血字“南荒之劫,始于情动”微微扭曲,像是被风吹皱的水面,而“情”字那一撇末端,竟泛起一丝极淡的赤芒,转瞬即逝。
陆渊眯起眼,左眼银河纹路无声流转。他没用神识探查,而是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请柬封面上。血雾散开的刹那,道痕观法逆向追溯——这不是窥探现在,而是回溯“书写之时”的气息残留。
画面一闪而过:一间幽暗的殿宇,香炉青烟袅袅,一名女子执笔写下“特邀九厄剑主”,笔锋温婉,落款却无名。可就在她收笔瞬间,一道黑影掠过纸面,墨迹未干,“赠九厄剑主”五字凭空浮现,猩红如血。
陆渊冷笑:“请是假,杀是真。还非得装得情深意重。”
他把请柬塞回怀里,顺手将姬青鸾往肩上扶了扶。她太轻了,像是风一吹就会散,可指尖仍勾着他衣角,死死不放。他没甩开,只是低声道:“你要再抓这么紧,我可真成你的贴身护卫了。”
风卷沙尘,扑在脸上,他眯着眼望向远处——瑶池山门已在视线尽头,白玉台阶蜿蜒而上,云雾缭绕,仙乐隐隐。可那乐声里,藏着一丝极细微的频率震荡,和南荒祭坛碎晶中的黑气波动,同出一源。
他咧嘴一笑:“好家伙,连背景音乐都带毒。”
瑶池圣会,散修亦可旁听。
陆渊换了一身粗布麻衣,脸上抹了层灰土,灵脉枯竭的气息被南荒黑气遮掩得严严实实。他混在一群外门弟子中,低头穿过山门,守卫的灵识扫过,只觉此人灵根尽废,连站都站不稳,挥手便放行。
典籍阁在东峰,七层玉楼,禁制森严。他没走正门,而是绕到后侧通风口,指尖一挑,将一缕黑气注入阵眼。阵法微颤,裂开一道缝隙,他如烟滑入。
阁内静得能听见书页呼吸。他直奔地脉类典籍,翻出《上古地脉通解》。书页泛黄,字迹古拙,正讲到“锁脉九阵”——以九处灵眼为基,抽取地核精华,供阵法运转。他刚看到“阵眼须以残兵为引”,袖中请柬突然自行展开,墨迹蠕动,浮现“赠九厄剑主”五字,与书中插图旁的注解笔迹,如出一辙。
他指尖一紧,书页边缘被捏出裂痕。
再细看那插图——锁脉阵的核心阵眼,赫然是半截残剑的轮廓,剑脊纹路与九厄剑骨完全一致。更诡异的是,阵图角落有一行小字:“九厄非剑,乃钥。”
陆渊盯着那行字,识海中青铜残剑轻轻一震。他没动声色,继续翻页,却在夹层发现一张泛黄的纸片,上书三字:“慎情劫。”
他冷笑:“情劫?你们怕的不是情,是它能破局。”
正欲收手,头顶心魔镜阵忽有异动。镜面泛起涟漪,映出他身后虚影——一道锁链缠绕的剑形,正缓缓浮现。他立刻收敛气息,将南荒黑气注入经脉,身形一矮,伪装成灵力溃散的散修,踉跄退出阁外。
一步踏出,冷汗已浸透后背。
夜宴设在瑶池湖畔。
长桌沿水而列,灵果琼浆,仙乐飘飘。陆渊坐在末席,低头饮酒,借杯中倒影观察诸位长老。他们谈笑风生,可袖口符文流转的节奏,却与南荒碎晶黑气的波动完全同步。
他不动声色,指尖在杯沿轻敲三下。
这是暗号。
片刻后,琴音响起。
姬青鸾坐在湖心亭,一袭白衣,十指拂弦。琴声清越,如月照寒潭,可音波扩散时,却带着一丝极细微的震荡——她在用七情劫的频率干扰神识网,掩护他查探。
陆渊借着琴音掩护,悄然放出一缕道痕,探向长老们的神识交流。可刚触及边缘,所有对话戛然而止。一名长老轻咳一声,灵力如幕,封锁了方圆十丈的神识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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