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去追，只是冷笑：“原来我早就不止活了一世。”

渡劫盘忽然轻震。

一道声音传出，清冷如月，却又带着十万次轮回的疲惫。

“来地心灵母宫。”

是姬青鸾的声音。

陆渊眉头一跳。他刚斩断执念，归鞘成道，此刻却听见来自“监察者”的召唤。那声音不带情感，却偏偏让他脊椎发凉。

他闭目，以道痕观法追溯声源。

声波中夹杂着无数残响——某次轮回里她为他挡下天劫，某次她化作星辰消散，还有一次，她在第九世凡间握住他的手，笑着说“这一世，我想嫁给你”。

全是真实的。

可也全被记录在案。

“你是程序，还是她？”他问。

无人回答。

渡劫盘背面忽然浮现一行新刻古篆，字迹未干，似刚从血里捞出来——

见真，即破妄。

陆渊盯着那行字，良久，嘴角扬起。

“好啊，那我就去看看，到底是谁在写这剧本。”

他抬手，将渡劫盘翻转，剑尖朝前，指向天机阁深处。黑白二气环绕剑身，如龙盘柱，隐隐有撕裂天地之势。

就在此时，盘面裂纹中渗出一滴血。

不是他的。

血珠浮空，缓缓展开，化作一道虚影——金色锁链缠绕，形如天道碎片，却又带着一丝……人性的温度。

陆渊盯着那血，忽然道：“你藏得够深。”

血珠微微颤动，像在回应。

他不再多言，一步踏出。

脚下大地崩裂，灵脉复苏的光芒如蛛网蔓延。身后，十七具古尸缓缓站起，三百六十具干尸睁开眼，天地间无数残魂被牵引，朝着同一个方向汇聚。

他们不知为何醒来，只知有一道剑光，让他们想起了“活着”是什么感觉。

陆渊走得很稳。

每一步，都像在踩碎某种规则。

当他走出十里，身后已形成一道由复活者组成的洪流。有人拄拐，有人断臂，有人连皮肉都没长全，却全都抬头望着那道背影，眼中燃着火。

剑光所指，万灵逆行。

而天机阁的静默屏障，正在寸寸剥落。

那第十具实验舱的红字，突然跳动了一下。

十号待激活→检测到悖道值突破阈值9.0，启动预热程序。

血珠仍在空中漂浮，金色锁链虚影微微扭动，像是在挣扎，又像是在……指引。

陆渊抬起左手，指尖轻触血珠。

冰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