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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0章:初代阁主的遗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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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的温热断了。

陆渊没动,也没睁眼。他知道夜未央走了,不是消散,不是被困,而是真正地——走了。那股缠绕在脊椎上的七情共鸣,像潮水退去,只留下干涸的河床。他体内空荡得能听见法则碎裂的回响。

可就在这死寂里,肋骨处传来锯齿般的钝痛。不是伤,是某种更深处的东西醒了。

脊椎银线开始发烫,一节节向上蔓延,像是有火在骨髓里烧。他咬牙,任那痛楚炸开神识,反而顺着痛感沉入识海。九厄剑静卧其中,青铜残刃上血纹微闪,仿佛在回应什么。

“还在?”

他低笑一声,声音干涩得像砂纸磨过铁皮。

下一瞬,一道虚影浮现在他意识深处——白袍广袖,眉心一点赤痕,形貌与乾元有七分相似,却又截然不同。那人负手而立,目光如古井无波。

“你封了天道,却不知自己封了什么。”虚影开口,语气温和,带着几分悲悯,“我曾也如你一般,以为斩断轮回便是终结。可执念不灭,劫便不休。”

陆渊冷笑:“你是他派来的?乾元的残渣?还是天道又编了个故事,想让我接下这盘烂棋?”

“我是初代天机阁主。”虚影抬手,掌心浮现出一枚裂开的玉简,“也是第一个,被‘永生’二字钉死在时间尽头的人。”

陆渊没动,只将左手缓缓按在心口。那里,夜未央最后触碰的地方,还残留着一丝温意。

“你说你是他,那你说说——”他缓缓抬头,左眼银河纹骤然炸裂,化作漫天星屑,“你可曾在雪夜里,听见一个女人哼过摇篮曲?可曾有个孩子,跪在灵根被抽的尸首前,发誓要掀了这天?”

虚影微微一震。

“你……不是我。”

陆渊咧嘴,血从嘴角溢出:“当然不是。你只是他想让我变成的模样——孤独、清醒、永恒地活着,看所有人死去。”

他猛地撕开左眼,银河纹如蛛网崩裂,寿元化作火光倒灌入九厄剑。剑身嗡鸣,终于,一道微弱却清晰的残念浮现——那才是真正的初代阁主,衣衫褴褛,盘坐于剑中十万年,双目空洞,却带着一丝讥笑。

“还记得为何握剑吗?”残念开口,声音沙哑如锈铁刮地。

“记得。”陆渊低笑,“为了不让人再抽走别人的灵根。”

残念点头,随即抬手,指向陆渊脊椎:“剑不在手,在脊。”

话音未落,整条银线轰然炸裂,无数记忆碎片逆流而上——母亲的药碗、姬青鸾化星时的琴音、叶孤鸿自爆前那句“剑在人在”、夜未央在时茧中轻抚他肩甲的指尖……

每一段,都带着痛。

每一段,都被他亲手封存。

“你一直以为,你在对抗天道。”残念低语,“可真正的劫,是‘不愿死去’。是我,是乾元,是我们所有走到尽头的人,贪恋那一口气,才让轮回不停转动。”

陆渊沉默。

他低头,看着右肩那块染血的布条。布条早已残破,却始终未落。他轻轻解下,指尖摩挲着那道熟悉的裂痕。

“你说得对。”他忽然笑了,“我不怕死。我怕的是——忘了她们。”

布条被他缓缓投入脊椎裂口,像一纸祭文落入火炉。火焰腾起,不是金红,而是七彩流转,情劫本源彻底熔炼,化作一道永不熄灭的法则之线,缠绕在星河锁链内环。

夜未央的身影没有出现,也没有说话。可陆渊知道,她已不在虚实之间,而在法则之中——每一次心跳,每一次呼吸,都是她的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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