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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0章:神血沸腾,天魔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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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顺着剑脊淌进心口,像一道逆流的河。

陆渊没拔剑,也没闭眼。他任那九厄剑插在胸口,任神血漫过经脉,渗入识海深处。时茧的光幕已彻底闭合,外头的九道“自己”尽数被吞入其中,连一丝回响都没留下。法则乱流在四周翻滚,撕扯着他的意识,仿佛有无数只手要将他拆成碎片,塞进不同的命运模子里重铸。

可他笑了。

不是冷笑,也不是讥笑,是那种刚从赌桌上掀了底牌、发现对方手里全是废牌时的笑。

“你们等我九万年?”他低声道,声音被乱流扯得断断续续,“那我可得好好谢你们——养了这么一池子鱼,就为了等我这条漏网之鱼游回来?”

话音未落,心口那柄九厄剑猛地一震。

不是回应他,而是抗拒。

剑身上的铭文开始发烫,像是被什么从内部点燃。青铜外壳发出细微的剥裂声,一道道血纹自剑脊蔓延而出,竟在空中凝成残像——苍穹之上,两道身影对峙,一人白袍染血,左眼裂开银河般的纹路;另一人黑雾缠身,双目赤红,手中握着半截青铜残剑。

陆渊瞳孔一缩。

那不是投影,是记忆。

别人的记忆,却在他血脉里苏醒。

他认得那白袍人——初代阁主,亲手撕开自己胸膛,一分为二,化作秩序与吞噬的源头。可他更在意的是那左眼的纹路。和他的一模一样。

“不是转世,不是容器……”他喃喃,“是血脉复刻?还是说——”

话没说完,乱流骤然凝滞。

前方的光幕裂开一道缝隙,一颗黑色心脏缓缓浮现,悬浮于虚空。它并不大,却沉重得仿佛压着整片天地。表面缠绕着两条锁链,一条银白如霜,一条漆黑如夜,分明是乾元与噬灵尊的残念交织而成。

心脏跳动。

咚。

陆渊的胸口也跟着一震。

咚。

他的心跳,竟与那东西完全同步。

“你终于来了。”心脏发出低笑,声如砂石碾过骨髓,“我等了九万年,等一个敢往自己心口捅剑的人。”

陆渊没动,连眼皮都没眨一下。

“等我?”他嗤笑,“你算哪道轮回里的残渣?第九次?第十九次?还是我死得最惨的那次?”

心脏的跳动微微一顿。

“你不该活着。”它说,“悖道者不该有意识,不该有情感,不该……记得他们。”

“哦?”陆渊歪了歪头,“那你说我该是什么?一具按程序走的傀儡?一个被神血泡发的实验品?”

他抬起手,指尖沾着自己还在流的血,在虚空中画了一道残符。

不是道痕观法,是挑衅。

“可我偏偏记得——夜未央沉睡前那杯毒酒是谁倒的,叶孤鸿化灰前那句‘剑在人在’是谁听见的,姬青鸾最后那曲琴音是谁在听。”

每一个名字落下,九厄剑就震一下。

等到最后一个音节消散,剑身突然爆发出刺目金光。

“所以——”陆渊咧嘴一笑,血顺着嘴角流下,“你算个什么东西,敢跟我说‘宿命不可逆’?”

心脏猛然收缩,锁链轰然绷直,一股无形威压如山崩般压下。

时茧的法则随之共鸣,光幕泛起涟漪,开始排斥陆渊的存在。他的意识被层层剥离,记忆如沙漏般流逝,连握剑的手都在颤抖。

可他还站着。

哪怕膝盖已经弯成一道弧线,哪怕识海像被烈火焚烧,他依然站着。

因为痛。

心口那道伤口还在流血,每一滴都提醒他——他还活着,真真切切地活着。

不是实验品,不是复制品,不是任何人的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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