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舒毓干巴巴说:“你别想。”
“我就想。”温晚才不会乖乖听话。
谢舒毓说“好吧”,“你慢慢想。”
“你要帮我。”温晚抓住她手。
底线点点丢失,谢舒毓僵直不动,配合地绷紧了胯胯骨,“那你自己弄。”
“我不。”温晚变本加厉,“我要你帮我。”她抓着那手,往下边送。
布料轻薄,几乎没有,触感模糊像抓了把奶油,却是热的,非常热。谢舒毓脑浆沸腾,迅速抽回,将她推离至一边,从被里逃出,背身坐在床沿。
温晚还来不及沉溺,下一秒被丢弃,双眼流露出伤心,口中含糊兜着“小筷子”,声调拉得长长。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天气还有点冷,手臂和大腿皮肤起了层薄薄的鸡皮疙瘩,谢舒毓坐在那,感觉她软软的小手搭上来,顺着肩,一路滑至手臂,后背整个覆上,形状格外清晰。
“你过界了。”谢舒毓提醒说。
温晚从后完全把人抱住,“啾啾”吻那雪玉的肩,“我们两个,也要分得那么清楚吗?”
她又去吻那耳垂,“从小一起长大,我们关系多好啊,冰棍,面包,辣条,烤肠,什么都是分着吃,从来不嫌弃谁。”
谢舒毓偏脸躲,耳边她絮絮叨叨,讲述她们的曾经。
“如果你要说接吻不对,可我们偶尔连牙刷都共用,好小的时候就接吻了,对不对,既然接吻可以,那别的也可以。”
“我想跟你。”温晚低声蛊惑,“我的第一次,想和你。”
她不厌其烦暗示,表明她的忠诚,谢舒毓其实并不介意,可心里到底还在顾虑什么,讲不清。
“外面冷。”谢舒毓转身,把人重新塞进被窝。
温晚急迫挽留,手臂缠上她的脖子,腿搭上她的腰,使劲坠着往下陷。
没撑住,谢舒毓倒下,温晚趁机翻转,白色晃荡几下,埋住她。
“呜呜”挣扎,雪堆里探出头,谢舒毓满脸通红,严厉训斥,说“你真不像话”,这次很干脆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心口一点湿意,是谢舒毓嘴唇碰到,温晚平躺,望着天花板,感到深深的挫败。
是她不够漂亮,身材不够好,没有魅力吗?
当然不是!温晚立马否决,眼睛不瞎的都能看出她是个大美女,五官精致,头发柔顺,身材嘛,该收的收,该翘的翘,皮肤也保养得很好。
那小筷子为什么不跟她睡觉呢。
还是作为一个美女来说,她太普通了。老话说得好,美都是相似的,而丑却可以丑得千奇百怪……
欸,什么乱七八糟的。
时间滴答流走,她们很快就要分开,没时间细想,温晚扯来被子盖住身体,大声喊:“谢舒毓!谢舒毓!”
人从客厅回来了,站门口,只穿着内裤和背心,两条腿又长又直,手臂垂放身侧,逆光中,腕部骨骼剪影格外令人垂涎。
想被刺穿。
“你把衣服穿上。”温晚吩咐说:“天气还有点冷,别感冒了。”
不是那种要求,谢舒毓都乖乖听话,外套披上肩,坐在床尾低头套上裤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温晚盯她背影,分明一副事后的样子,却什么也没发生,太令人遗憾。
“把你那个给我,我要用。”温晚再度开口。
“哪个?”谢舒毓站在床下,卫衣拉链一拉到底,有些惘然。
温晚面无表情看着她。
“哦哦!”谢舒毓领悟,赶忙去翻抽屉,盒子里小东西摸出来,“我给你洗洗吧。”
真体贴啊。
温晚没说话,谢舒毓自己拿着东西出去,半分钟后返回,手臂伸直,递来。
那手指冰凉,一如她内心之冷漠!无情!温晚恶狠狠剜她一眼。
谢舒毓正欲转身离去,身后温晚又叫住她。
“你不许走,你得陪着我,这地方我第一次来,我害怕。”
脊背僵硬,谢舒毓垂首站立门边,温晚说:“你坐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舒毓坐在床尾。温晚第一眼就知道,谢舒毓跟她用的同款,左叶分享过的。
“你用得多吗?”温晚好奇。
谢舒毓摇头。她确实不常用,有时一月一次,有时两三个月都想不起。她有在克制,减少对某人不切实际的幻想。
身后有了些细微的响动,谢舒毓耷拉着脑袋坐在那,手心摊在大腿,视线凝固在模糊的掌纹,听她起先只是低而急促的鼻息,渐渐不能满足,启唇,让更多氧气进入身体。
空气莫名沾染些许玫粉颜色的旖旎味道,是从她口腔流出,谢舒毓耳根发烫,忽觉干渴。
桌上放了个陶瓷杯,里面有温晚喝剩的半杯水,谢舒毓想端过来解解渴,温晚声音更大,耳边高高低低,呻唤起来。
她抵达时,谢舒毓手心收拢,指甲从来修剪得干净圆润,不觉得痛,更多是一种无力感。
温晚结束后,还得再哼唧好一会儿,代表她很舒服,很满意,昨晚就是。
今天却没有,她声音冷不丁响起,“你拿去洗吧。”
缓缓吸气,找回一点力气,谢舒毓起身,敛目接过。
有点湿,还带着她的体温,谢舒毓转身离开,走到洗手台,温晚看不见的地方,无意识地,举起闻了一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闻到什么,但她后知后觉,这种举动太奇怪了。
干嘛呢?死变态。
洗手液搓洗,擦干,没再胡思乱想,谢舒毓返回房间,把东西放回去。
一抬头,温晚跪在面前,一手撑在被面,一手拿纸巾,正给自己擦。
姿势太撩人,偏偏温晚表情毫无半分谄媚,她坦坦荡荡,身体线条自然起伏,长发垂摆在身前,虚掩小丘。
“还有这个。”温晚丢过来一块三角形布料,“拿去洗。”
谢舒毓才看清,那玩意薄到几乎透明,她内心真实感到疑惑,“这个不会夹屁股吗?”
“不会。”温晚擦好了,纸巾扔在垃圾桶,重新躺下去。
这种谢舒毓都是晾在房间里,她床边有个小的落地衣架,平时也用来挂包挂帽子什么。
她忙完了,温晚又吩咐,“衣服脱了,上床来陪我躺着,我要抱着你休息。”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谢舒毓还能怎么办,照做呗。
“不爽。”温晚靠在她怀里抱怨,“跟自然抵达的那种感觉不一样,不过瘾。”
科技固然高效,却太过缺乏人情味,虽然她昨晚也是自己在忙,但谢舒毓在旁边陪着,她吻着她,想着她,没花费多大力气,很快就到了。
“还有多久。”温晚说。
谢舒毓拿起手机,“才过去半小时。”
“我走以后,你会想我吗?”温晚不捣乱了,乖乖在她怀里躺着,听她平稳有力的心跳。
“我常常都在想你。”谢舒毓回答。
她没撒谎。
“工作的时候,吃饭的时候,走路的时候,洗完澡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培养睡眠的时候。只是,更多是回忆。”
有时,你甚至会出现在梦里。
温晚扬起脸,“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有想我吗?”谢舒毓反问。
当然,温晚点头。
“你也没有告诉我。”
谢舒毓声音沙沙的,带点委屈,“你不主动找我,我不知道贸然给你发消息,打电话,会不会打扰到你。”
可爱的她,漂亮的她,凶凶的她,哭哭的她,身边也许已经有人陪伴。
温晚一下觉得好难过,“我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给你的印象那么坏,让你连个电话都不敢给我打。”
呼了口气,她嘟嘟嘴巴,“好吧,以前不管,过去的事就过去了,以后,你要每天都想我,你不敢给我打电话,我可以给你打,你要接,没接到事后也要立马给我回过来,记住没?”
点点脑袋,谢舒毓乖巧说“记住了”,想想补充,“我给你打电话的话,你也得这样。”
温晚滑下去,“我肯定。”
有点累了,她迷迷糊糊睡过去,直到距离发车只有一小时,谢舒毓把她推醒。
从床上坐起来,还有点分不清东南西北,温晚抻着手臂撒娇,要人给穿衣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舒毓一件件交待,说担心她饿,包里给装了些小零食和水,到车站不用再买,那里通常比外面贵个三五块,好不划算,她外卖可以用券云云……
“两个多小时,很快的,你无聊就看电影,我给你手机里下了两部。”
温晚的手机密码,谢舒毓一直知道,不是谁的生日,是小时候就用在那种带锁日记本上的六位数字。
这人记性不好,银行卡密码,支付密码,手机密码,全是一样的。
“那你没偷看我消息吧。”温晚坏笑,“我跟人聊骚来着。”
谢舒毓眼皮不带眨一下,“那你冷落人家一个多星期,估计早被删了。”
她们在一起的这些日子,温晚就接了两个工作电话,以及几个短暂的线上会议,其余时间没怎么碰手机,连回家吃饭这种大事,都是谢舒毓在帮忙传达。
温晚笑眯眯,“观察得挺仔细。”
出门的时候,发现地面湿漉漉,下雨了。
春雨濛濛,更添离别愁绪,出租车上,温晚情绪不高,谢舒毓一直牢牢牵住她手。
到车站,地面全下湿,谢舒毓把人送到进站口,温晚要求说:“你亲我一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么多人呢。”谢舒毓小声。
“我不走了。”温晚耍小性子。
谢舒毓一把抱住她,“那太好了!”
“我坐地上哭。”温晚瞪圆眼睛,“我满地打滚。”
这招厉害,她真不要面子的,一咬牙一发狠,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谢舒毓左右看看,飞快亲一下她的脸。
临走前,温晚踮起脚尖,她们碰了碰嘴唇。
分开第一天,谢舒毓接到温晚电话,是晚上八点,她说已经到家,刚洗完澡,又问:“床品你换了吗?”
谢舒毓在电脑面前工作,足尖轻点,靠椅转了个圈。
她面向床,不太明白,“不是刚换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以为你嫌弃我嘛——”
电话里,她的声音酥酥麻麻,格外好听,谢舒毓嘴角翘起,“怎么会。”
“也是。”温晚刚抹完脸,从洗手台走到客厅,“你给我洗那个的时候,我看到你举起来闻了一下。”
翩然转身,裙摆开出朵洁白的花,她语带笑音,“小筷子,我的味道好闻吗?”
第36章不理你了!
悠闲仰靠沙发背,长腿交叠,横搭在茶几,足尖愉悦有节奏轻点,温晚想象,电话另一端,谢舒毓此刻是何种表情。
别看那家伙整天装得冰清玉洁,其实闷骚得很,好容易害羞脸红。
温晚其实什么都没看见,也没想诈她,只是说着好玩。谢舒毓自己心虚,嗯啊一阵,说“没味道啊”。
确实没闻到什么味道,科学角度来讲,卫生和健康的前提,氧化之前,是水一样无色无味。
不是吧!温晚霎时挺身,“你真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舒毓闭眼,手撑额,意识到上当,旋即,耳边传来一阵爆笑,她果断掐灭通话。
温晚怎会轻易放过,开始消息轰炸。
[我跟你开玩笑,你竟然来真的。]
[闻的内裤还是小玩具?]
[真没味道啊?]
[我以为会有什么花香果香味呢……]
大姐,你看多了吧,谢舒毓白眼。
温晚知道她一定看到消息,只是怕丢脸,躲起来。
[好吧,大慈大悲放过你,你可以尽情想念我,想念我的吻,想念我的笑,想念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编辑到这里,发送,下半句,温晚决定语音唱出来。
“想念我蕾丝内裤,上面洗衣皂味道——”
谢舒毓后悔点开。
[不过,我给你留了件东西,你猜猜,我把它放在哪里?]温晚又说。
咬唇思索几秒,谢舒毓傻乎乎问:
[哪里。]
温晚没有立即回答。
[你在房间的哪个位置?]
[电脑面前。]谢舒毓老实巴交。
[面对床,你左手靠窗位置。]温晚道。
正面对床,谢舒毓依言抬头,看到晾衣架上,温晚的内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又被耍。
怒不可遏,却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谢舒毓气得“啊啊”大叫。
[不理你了!]
温晚跑回房间,身体摔向蓬松的被面,给谢舒毓发语音。
“不要不理我嘛,虽然那上面我的味道被洗掉了,但我的床还残留了一些你的香气,我很喜欢。”
她没撒谎,也不是刻意为调情,反复强调说真有,都不敢用力嗅,好怕一下就吸干。
翻身打滚,温晚捧着手机,看谢舒毓丢来一串白眼,自己脑补出她又气又羞的小表情,两条小腿在床面疯狂摔打。
怎么回事,好像才刚认识,第一场约会结束,还没确定关系,彼此都处在互相试探的暧昧期。
想也不想,温晚直接弹了视频过去。
谢舒毓吓一跳,反应几秒,手机架在电脑屏幕,两手飞快整理了下刘海才按下接听。
温晚趴床上,“你在干嘛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处理一些琐碎的工作。”谢舒毓背挺得直直,双手交握在桌面。
被她一本正经的模样逗笑,温晚说:“给你看个东西。”
“嗯?”谢舒毓乖巧朝前探身。
温晚手勾住睡裙领口,猛地往下一拉,“看沟。”
恶趣味!谢舒毓气笑不得,“什么人嘛。”
明眸闪烁,温晚举着手机快乐打滚,怀里空空的,她莫名失落,嘟起嘴巴,“好想你哦。”
“才分开几个小时。”谢舒毓去握鼠标,晃醒电脑屏幕,假装自己很忙。
“我每一分钟都在想你。”温晚抓来床上的小海豚,低头猛亲几口,手指点点,“别生气哦。”
谢舒毓点开软件,却根本无心工作,眼睛一刻也不能离开手机屏幕,软件自带滤镜吗?那张脸蛋简直完美。
“你做什么呢。”指亲小海豚。
摸摸小海豚,温晚说:“你不在的时候,我都是抱着它睡觉,你来,冷落它了,现在没有你,我还是需要它,怕它不开心,哄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咦惹。
谢舒毓皱皱鼻子,“都没哄过我。”
温晚一歪头,手机里的谢舒毓变得有点嗲嗲的。
“那你跟我撒个娇,我哄你。”温晚翻来覆去,坐不踏实,躺不安稳,高兴得简直不知该怎么办好。
“怎么撒娇啊。”谢舒毓挠挠腮帮,“我不会。”
温晚翻身坐起,现场教学,身体左右扭动,捏着嗓,“求求你啦,帮帮人家嘛——”
“除非我死。”谢舒毓瞬间严肃脸。
温晚白眼,“不会,又不学,既要又要,天底下哪有这种好事。”
“我不高兴,你哄我,是你分内的事,怎么还非要人撒娇才能哄。”谢舒毓歪理一套一套的。
“那你为什么不高兴。”温晚似乎忘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舒毓皱鼻子,“非要我说吗?因为你亲了小海豚,没亲我。”
“那在车站的时候,我要你亲,你为什么表现得那么勉强?”温晚大叫起来。
矜持懂不懂。
谢舒毓盯着她,不说话。
温晚扬眉一笑,“好吧,你这个闷骚的家伙,原谅你了。”
她嘴唇贴近屏幕,送出老长的一串啵啵,“小海豚有的,你都有,不要吃醋啦!”
“才没有。”谢舒毓傲娇脸。
这天晚上,她们聊到很晚,温晚一直说想她,却也没要求她周末必须去找她玩。
那人家都没邀请我,谢舒毓心里埋怨。
周一上班,办公室都在讨论上星期谢舒毓和学敏录综艺那事,问好不好玩,明星漂不漂亮,谁谁是不是真的在孤立谁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舒毓哪知道那么多,这些破事压根不关心,食堂供应午饭,她嚷嚷肚子饿,问题都丢给学敏,拿起手机开溜。
打了饭,找个靠窗位置坐,她给温晚去了个电话,询问上午情况。
“次子没找你麻烦吧?”
一个多星期没上班,温晚忙死了,中午都腾不出空,点了外卖坐在办公桌前,一面吃一面还得回复工作消息。
“上午大部门会议,他在,但一切如常,你放心,他不敢拿我怎么样,谁都不能拿我怎么样。”
温晚受到妈妈很多影响,事业出众之人,不分性别,性格多少带点强势。她会撒娇,也足够彪悍,家庭是最为坚固的后盾,因此她无所畏惧,而她越是满不在乎,人家就越是在乎她。
是了,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明明已经足够谨小慎微,却还是处处犯错,就像她跟谢舒毓之间的关系。
职场中,她一路横行,蛮不讲理,却意外讨得大家喜欢,部门里闲言碎语不少,女同事大多站在她这边,她工作能力出众,即便有不同声音,也无法撼动分毫。
挂断电话,继续忙工作,温晚心叹一声,我这么优秀,真要走,公司怕不肯轻易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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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又觉得悲哀,如果今天站在这个位置的人,不是她温晚,而是另一位同样跟她优秀的女性,却没有像她一样的家庭作为支撑,可以做到满不在乎,在面对此类复杂的职场人际矛盾时,该如何自处?
好难,女人好难,这个世界对女人为什么那么苛刻,明明大家都是女人生的,他们却全部忘记自己从何而来。
太可恶了,太可恶了。
温晚点的轻食外卖,跟谢舒毓在一起的那些日子,大吃大喝,她好像圆了些,趁着分开,正好减减肥。
鸡胸肉煎得嫩滑,虾仁也足够紧实,这顿饭还算不错,稍驱散些工作带来的怨气,温晚喝口咖啡,低头正准备继续忙,办公室门被敲响。
温晚抬头,对方不请自来,“哟”一声,“没出去吃啊。”
销售经理,田茂,奔四的年纪,瘦高个,轻微谢顶,市场部门副理的另一位竞争者。
“哟,田经理。”温晚招牌笑容,“有何贵干呐。”
这层楼企划和销售各据一方,平时两个部门虽常有来往,大会小会都在一起,但平日二人并无私交,甚至互相看对方很不顺眼,会上经常吵架。
“看看你。”田茂屁股一抬,坐在她办公桌,抬眼四处打量,“那些花扔了多可惜,办公室瞧着空荡荡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贱男人。
温晚笑眯眯,“早说你喜欢,我上周就让小染送你办公室去。”
田茂摸摸鼻子笑,“其实我都懂。”
“懂什么?”温晚把键盘挪去一边,双手交握在桌面,面无表情看他。
“避嫌嘛。”田茂抓起她桌上的签字笔无聊转着玩,朝她挤挤眼,那种我什么都知道的表情,“只是我个人觉得,你动静闹得有点大,过了。”
哦,这个意思。
温晚身体放松,仰靠在椅,笑起来,“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啧啧,这女的,傍上傅氏的太子爷,有点手段。如此看来,副理位置肯定是她的了,哎呦我心里好不平衡,中午吃饱了撑的,上她办公室拉泡屎,给她找找不痛快,是吧?”
田茂脸色变得很难看。
温晚横臂一指,“扭头看看,门上写的什么?企划部经理办公室,不是卫生间,我没义务帮你冲厕所。”
田茂抬屁股站起来。
“可以离开了吗?”温晚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横什么?”田茂下巴尖朝她一点,脸涨红,被揭穿龌龊后那种无所适从的羞愤之色。
“我为什么不能横啊。”
温晚摊手,“你长那么丑,一把年纪才做到这个位置,都可以那么横,我年轻貌美,家境优渥,怎么就不能横呢?”
她抽了张纸巾,隔纸捡起他捏过的那只笔,直接扔进垃圾桶,“你尽管去背后诋毁我,如果真能对我造成什么实际伤害的话,且看,编排女对手,给她造黄谣这条路能不能帮你升职加薪。”
小染刚吃完饭上楼,甜品店里给温晚买了个大福,看见她办公室有人,本不想打扰,仔细一瞅,是销售部的田茂,知道这两人不对付,怕吵起来,赶紧过来敲门。
“晚姐。”
抬目,示意她进来,温晚换了副腔调,柔声问:“有消毒湿巾吗?”
小染不明所以,点头说有,温晚朝她笑笑,“帮我把桌角那块擦擦,沾着屎了。”
“啊?”小染瞳孔地震,“怎么会!”
田茂气个半死,愤然转身离去。
温晚使劲翻了个白眼,用力到眼眶发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染好像有点明白了,转头出去拿湿巾给她擦桌子,又递来大福,“晚姐消消气。”
温晚甜甜道谢,摁开手机,在群里吐槽。
[死秃顶]
[狗东西]
[王八蛋]
左叶跟着她骂,许徽音问那家伙没动手吧,温晚一一回复,等了会儿,不见谢舒毓,正要发脾气,来电提醒弹出。
“喂——”声调拉得长长,温晚离开座椅,走去窗边。
小染飞快抬头看她一眼,温晚满不在乎,窗边放了盆天堂鸟,她手指抠人家叶片玩,“你还知道给我打电话呀。”
谢舒毓刚吃完饭,不是很困,想回去继续画图来着。
“走半道,才看见消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午休时间,办公室空空荡荡,她坐在自己的位置,为她感到不安,有些手足无措。
“怎么办,现在肯定很多人都误会了。”
“误会就误会呗。”温晚才不在乎,“随便他们私底下怎么说,别让我听见就是,反正我可不是好惹的。”
“再说,我觉得我表现得足够明显了,如果这么简单的是非道理都分不清,只能说明那些人脑子本来就不好使,而他们的愚蠢无知是他们自己的事,与我无关,不必为此烦恼。”
“你放心好啦!”温晚挪去沙发,身体歪倒,“真的担心我,就干点实际的。”
就等她这句,谢舒毓应好,“那我周末去看你,你想想要吃什么,我好提前买菜。”
坏心情一扫而空,温晚在黑色皮沙发上扭成只活蛆,“等我开口,是不是等得心都焦了。”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谢舒毓不敢想象她现在笑得有多痴。
“那你的家庭聚餐怎么办呢?”温晚担心她到时不能赴约。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谢舒毓思索两秒,“我会处理好的。”
电话挂断,办公室陆续有人回来,谢舒毓给李副校长去电,告诉她,今晚想回家吃饭。
“这么早。”李副校长有些受宠若惊,随即狐疑,“那周末不回来了?”
谎话张口就来,谢舒毓说:“周末要加班画图。”
对面张姐探头看她一眼,谢舒毓赶忙摆手,捂住电话做口型,“应付我妈妈!”
“我以为你在暗示我什么呢。”张姐笑呵呵的,“心里纳闷,这孩子怎么想不开,居然要申请周末加班。”
学敏坐在位置上跟着笑,谢舒毓摆摆手,跑出办公室。
李副校长问她想吃什么菜,又抱怨说让你考公你不考,这破杂志社,一年到头画不完的图。
她其实也希望杂志能多卖点,学校每期都订,帮着冲销量,就是嘴硬。
虽说纸媒销量逐年在衰减,但她们杂志不一样,省内外诸多单位和学校都是必定刊物,而且还有很多衍生书籍,短期是倒闭不了。
到点下班,赶在晚高峰正式开启前,谢舒毓下了地铁。
温晚跟她吵架的时候,会拿两人家境说事,说她们家多有文化,瞧不起暴发户云云,谢舒毓其实真没觉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爸画国画,却是野路子出身,不在高校任职,自己在外面开画室,她妈努力大半辈子,临到退休,还是没当上正校长。再说也不是个多厉害的学校,普通中学而已。
以前在县城,两家住得近,还常来往,后来搬到市里,各有各忙,自然就生分了。
房价低迷那几年,温晚妈妈建议说有钱就快买,以后肯定涨得厉害,李副校长没搭理,过了几年,涨疯,一看不得了,急忙忙购入,买完没多久,暴跌。
谢舒毓进小区,想到这些事,有点理解温晚为什么会有“瞧不起暴发户”这种话。
肯定是她妈妈私底下跟她吐槽,李副校长死要面子活受罪云云。
说得不错,李副校长就是这样一个人,自尊心特别强。
小区好多年了,绿化带树木生长得十分高大,春末初夏,一派欣荣之景,风里是植物独有的芬芳气息。
房子虽买得贵了些,地段还不错,容积率也小,每次跟家里吵架跑下楼,四处逛逛,心情会变好些。
前面拐个弯,看见个人,上身穿白色夏季校服,下身束脚裤搭配运动鞋,是街面上很常见的那种男高中生,喜欢垫着脚尖走路,脚后跟装了弹簧似的,身形时高时低,走两步还跳起来做投篮动作。
“谢舒屹?”她喊了一声。
对方转身,双眸蓦地亮起,“姐!”
每次喊出连名带姓喊他,谢舒毓心中都会产生一种莫名的荒诞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凭什么就给她起名叫毓,要记得妈妈生养她有多不易,而他同样是妈妈千辛万苦生下来的,还什么都没做,就是家里顶天立地的小男子汉了。
怎么他不是妈生的,石头里蹦出来的?还是金箍棒转世?
“你能不能正常走路。”谢舒毓看他非常不爽。
更不爽,是无论她如何对待,谢舒屹都是那副好好脾气的样子,立即跑来挽她胳膊。
“姐你终于回家了,我好想你。”
“离我远点。”谢舒毓挣脱手臂,“讨厌男的。”
“可我是你家人。”他说。
谢舒毓嗤笑,“那又怎么样?”
她面上真实的厌恶使人退避三舍,谢舒屹松开手,“你今天不高兴啊。”
“关你屁事。”谢毓毓大步朝前。
“我专程回来陪你吃饭的!”谢舒屹大声说,两三步就追上,“那么久不见,你对我还是那么冷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从书包里翻出个纸盒,“妈给我打电话,说你要回来,我专程去给你买了礼物。”
谢舒毓驻步,低头看他启开盒子,里面是只蜻蜓标本。
倒是投其所好了,谢舒毓接过,他爽朗大笑,“我就知道你会喜欢。”
“谢谢。”她声音柔和了些。
到家,见饭菜都上桌,谢舒屹夸张称赞,手直接伸进菜碗,李副校长笑着拍他后背,“洗手去。”
回头看到谢舒毓,点点头,“回来了,就差个汤,去帮忙盛出来吧。”
谢舒毓换了鞋,去厨房洗手,她爸刚把汤倒在碗里,“端走。”
哼笑一声,谢舒毓什么也没说,照做。
她爸回头,“你笑什么。”
“想笑就笑。”她端起汤,走人。
她爸手艺还行,知道她回家,多做了两个菜,饭桌上,李副校长不停给儿子夹菜,“上学辛苦了,多吃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后才是谢舒毓,“来,你喜欢的糖醋排骨。”
“我姐上班也辛苦了。”谢舒屹把饭碗里的虾夹给她。
谢舒毓笑了。
真的很可笑,没长手怎么着?妈妈就那么爱夹菜,弟弟也是,像是为了弥补、安抚,每次又夹到她碗里。
“吃你自己的吧。”谢舒毓把虾还回去,“别做多余的事情。”
李副校长立马垮脸,“什么叫多余的事,谢舒毓,你在讽刺我吗?”
您知道就好。
谢舒毓本不想多说,对上她眼里灼人的火光,忍不住又补了句。
“我没讽刺谁,我就说他,我自己长手了,喜欢吃什么就夹什么。”
是,难得回家一次,真有什么不高兴,忍忍就过了,可哪条法律规定她一定要做个好姐姐,一定要懂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李副校长搁了筷子,“你一回来就要把整个家搅得天翻地覆是不是。”
谢舒毓不是专程回来吵架的,可她突然就不想忍。
学敏那些话起作用了吗?学敏说,希望她学会拒绝,说不,对讨厌的一切重拳出击。
学敏并不知道她家情况,但好像每个女人遭遇的情况都差不多,一套过来人经验,世界通用。
“我觉得我没说错,正常吃饭就好,我不是三岁小孩,不需要人给我夹菜。”
又不是谈恋爱,为了调情,每次吃饭都夹来夹去。
李副校长正要发火,谢舒屹举手,“我觉得我姐说得对,妈你以后别老给我夹菜了,这样真挺烦的,我自己会夹。”
“好了好了。”
她爸出来打圆场,“小毓难得回家一趟,就不要吵了。还有老婆,你也真是的,你就算夹菜,也应该是由大到小,按照顺序来嘛。”
“那弟弟离我近,我就先夹给弟弟了嘛!”李副校长样子好委屈。
“姐,我们换位置。”谢舒屹起身,“你挨着妈妈。”
谢舒毓看着这一家人,想给他们鼓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好坏,好刻薄,好小气,作为家里的长女,简直不成体统。
谢舒屹还在旁边站着,她爸说:“都让你别做多余的事,你坐下。”
这就是温晚口中的知识分子家庭,一句话好几层意思,每天都在做理解。
谢舒毓筷子戳两下碗里的米饭,那她必须得参与啊。
“哎呀我能理解,家里来个多余的人,做多余的事,都是在所难免嘛。”
第37章痛苦的根源
谢舒毓承认自己有点找事的嫌疑。
一家团聚,其乐融融,多好的氛围,她两三句话,挑起战争。
能忍,忍一时风平浪静,可往后呢,难道余生都要用忍耐换取和平。
如果是谢舒屹在饭桌上像她这么阴阳怪气,李副校长还会拍桌子打板凳让她滚出家门吗?
不会。
李副校长会说,哎呀我的宝贝儿子,是不是最近学习压力太大啦,还是跟同学之间闹矛盾啦,要不妈妈给你买双新球鞋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以上或许都不会发生,在爱与宽容浇灌下成长,阳光开朗的大男孩才不会跟她一样,内心如此阴暗狭隘,人家好大方,不跟你一般计较,虾仁让出去,座位让出去。
本来打算在家过夜的,谢舒毓背了个装洗漱的包,挂在座椅靠背。
她进门换了鞋直奔厨房,屁股连沙发都没沾一下,潜意识尽量让自己与周围减少接触,以便抽离时把创伤面压缩到最小。
竹筷飞起,打到她的眼睛,她本能捂住,双肩防备高耸,躬身面朝墙壁。
“姐——”
谢舒屹高喊一声,手扳她肩膀,忙弯腰查看。
“滚!”她扬臂甩开。
意识到自己失态,李蔚兰迅速起身来到她面前,“小毓,我看看你。”
谢舒毓倔强团缩,拒绝关怀。
“你为什么一定要说这样的话,你难道真觉得拿你当外人?”
李蔚兰强势去抓她手腕,谢舒毓完全背过身,包藏自己,几乎快缩到桌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爸绕桌半圈,冲李蔚兰摇摇头,蹲在她面前,嗓音低柔,说你先把手松开,看看眼睛。
谢舒毓想走了,一手捂眼,另一只手去拿挂在椅背的包,谢舒屹先她一步,抢过抱在怀里,“你才刚回来。”谢舒毓伸手去夺,两人拉扯,场面一度混乱。
最终家长出面,把两人分开,李蔚兰扯了谢舒毓袖子,把她拉到沙发边摁着肩膀坐下,手按在她额头,迫使她仰脸,再野蛮用手指撑开眼皮。
暴力关怀,能感觉到对方在努力压制怨气,对她忍耐已久,却无可奈何。
谢舒毓整颗眼球布满血丝,不知是打的,揉的,还是气的。看过了,又怎么样呢,中年女人垂手不知所措站在她面前。
她爸在冰箱里翻了个冰袋出来,用毛巾包着,旁边伸只手。
李蔚兰接了,给她贴在眼睛上,“敷一会儿。”
“姐,你没事吧。”谢舒屹挨着她坐下。
“你上一边去。”她爸说。
都知道她讨厌他。
自己做的事怎么会不知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冰袋无用,指尖寒意扩散,眼睛并不舒服,但如果她的妥协可以让他们感觉心里好受些。
谢舒毓初衷不是这个,天平短暂的倾向并不能弥补过往种种亏欠,她不是故意挑起矛盾,也不是要家人全部围拢在身边,为她紧张。
到底想要什么,谢舒毓糊涂了。
她高中在市里读,那时候李副校长还不是李副校长,她爸的画室也没开起来,家在县里,她只有寒暑假和五一国庆这种长假才能回去。
那时候已经有弟弟了,弟弟还小,全家人宠着他让着他,应该的,她是姐姐,当然也不例外。
弟弟小小一个,粉白可爱,可爱的东西女孩都喜欢,手伸进摇篮,尝试把孩子抱起,学大人摇啊摇,不经意抬头,对上女人充满防备的一张脸。
谢舒毓那时候就想问问她,妈,你怕什么呢,难不成我会把他摔死。
你又为什么担惊受怕,你心虚什么。
亲昵贴脸,对孩子表现出喜爱,换取一个宽慰的笑意,再低头,对这个小孩好像没多少爱了。
有人比她更先察觉到情绪的细微变化,上前弯腰接过小孩,说“你抱不动,当心摔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从那之后,谢舒毓再也不碰他,她刻意疏远,人家还不满意,连连摇头,说孩子真不能拿给别人养,都不跟家里亲了。
跟爹妈不亲,跟弟弟也不亲,还喜欢争风吃醋,弟弟那么小,你有什么好争,一点当姐姐的自觉也没有。
寄宿在别人家,关系再是亲近,也要注意分寸,到底谁是主人谁是客人,千万不要反客为主了。
这方面谢舒毓倒是相当自觉,适度巴结讨好,生活中处处谨小慎微,不是主人的错,是她作为客人一种天然的自觉。
上大学,搬离温晚家,住到宿舍,终于有了块完全属于她的私人空间,寒暑假提前找好兼职,活儿脏点累点不怕,只要有张睡觉的小床。
家里买了房子,给她划出去个小房间,她东西堆那,人不在,给弟弟树立了刻苦耐劳的好榜样,还不耽误人家三口甜蜜,够自觉。
再后来,杂志社给她分了宿舍,她才终于安定下来。
谢舒毓从不抱怨工作辛苦,工作给了她钱花,给了她房子住,给了她另一种健康的,有尊严的生活,让她腰板挺直,不再唯唯诺诺。
眼睛好些了,谢舒毓把冰袋放在茶几上,清清嗓,“我想回去。”
她爸来劝,“你要回哪里,什么叫回去,这里就是你的家。”
还装什么客气,谢舒毓直说:“这是你们的家,不是我的家。”
一趟趟的,她的东西早搬走了,又不是没看见。
不许走,谢舒屹把她背包藏进房间,李蔚兰说那你回房休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不常回家,房间是最小的一个,里面堆满杂物,属于她的,只有靠墙一张小床和书桌。
谢舒毓坐在床边,眼睛不疼了,就是酸,心里空空荡荡,想抓住点什么,她捞起枕头,抱在怀里。
三件套是她小时候用的,有点旧了,洗到泛黄,但应该是刚换上,有清新皂粉味道。
她讨厌自己的敏锐和感性,还会因为这种小细节眼眶发热。
说坏,没到离家出走,永远也不要联系的地步,说好,喉头一根刺,吐不出来,咽不下去。
过了几分钟,外头有人敲门,谢舒毓不想说话,咳嗽一声。
门开,她爸端个大碗进来,里头小半的饭,大半的菜,还有个吐骨碟。
“饭桌上你没吃几口。”她爸说。
饿,谢舒毓承认自己没骨气,顺从接过碗筷。
“是我们欠你的。”她爸说。
“那你刚才那句,就算夹菜也要从大的到小的,是在讽刺我吗?”谢舒毓咬了口排骨,认真请教。
他爸戴黑框眼镜,文弱中年男子形象,“你怎能如此恶意揣度你的家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心眼小,爱记仇。”谢舒毓坦白讲。
“我知道。”他爸说:“小时候,你抱你弟,你妈怕你摔着,不让抱,那之后你就再也不抱了。”
谢舒毓笑了下,“你是不是还想说,你弟就跟你完全不一样,你看看你怎么对他的,他怎么对你的,他是不是从来没跟你记过仇,红过脸。”
记得有一年,跟温晚爸妈聚餐,温晚她妈跟李蔚兰说,女孩心细,敏锐,有了小的可千万别忽略了大的,男孩马虎点没什么,女孩不行。
听到那几句话,谢舒毓很高兴,以为妈妈以后能对她好些,多关心关心她,后来发现,也就那样吧。
书本上学过“吾日三省吾身”,她常自省,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够好,才不能讨得大人欢心。
她是小孩嘛,她不懂道理,大人都懂,不喜欢她,肯定是她自己的问题。
现在她也成了大人,终于知道,成了大人并没有什么了不起,还是会犯错,捅娄子,会撒谎,骗人,即便有所意识,也坚决不改。
“人不会无缘无故发疯,我别的时候都很好。”
一到家就变坏,到底为什么?这几年大家都在倡导说不要内耗,积极甩锅,把错误留给别人,快乐留给自己,爱谁谁。
谢舒毓稍听进去一些,“肯定是你们对我不好。”
她爸没否认,“早知道,当时就不应该把你送到市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苦恼搓搓额头,“那时候,我们想着,怕你跟弟弟没法相处,县里教育环境也一般,小碗不是还被欺负来着,你跟她关系那么好,她走了,你一个人……”
不想再说,他摇头,“算了,已经这样。”
“是啊,已经这样了,反正大号已经练废,小号还有无限未来。”
谢舒毓饭吃完,自己端出去洗。
她的背包被谢舒屹藏起来,心里别别扭扭,但好歹有个可以不走的正当理由,她爸站在厨房门口,说“我明早送你过去上班”。
“我坐地铁。”
谢舒毓前年买了个洗碗机,说是给家里买,其实是给自己买,这样她偶尔回来吃饭的时候,能轻松点。
但机器洗不了太大的锅,灶台和餐桌还得亲自动手擦。
她做这些事的时候,想起小时候,妈妈逼她站在厨房看爸爸如何洗菜、切菜、备菜,教育说你以后就算不嫁人,这些基本生活常识,也要认真学习,不然没法生活。
其实哪有那么难,温晚说她偶尔也自己下厨,很简单的,网上那么多教程,只要不是智障,跟着教程有什么学不会,主要看有没有那个兴趣和耐心。
谢舒毓的兴趣是做给温晚吃,看她蹲在椅子上,笑眯了眼睛,说“我好爱你哟”。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一种被培训出来的强迫症,谢舒毓喜欢干净整洁,见不得油污,最早放下饭碗,却如坐针毡,一直要等到全家人吃完饭,把碗筷收进洗碗槽。
到处都一尘不染后,水池前反复清洁双手,用洗手液掩盖油腻味道,解下围裙,回到自己的房间,才长舒一口气。
看书也好,画画也好,终于可以做一些我喜欢的事了。
还是要感谢妈妈,把她教育得那么好,她现在可以独立生活,照顾自己,顺带着照顾别人。
收拾好厨房,谢舒毓准备去洗手台再洗两遍手,她弟站在门口,背着书包,说:“姐,我走了,我去上晚自习了,你别走,今天在家过夜吧。”
“你管得着吗?”谢舒毓直接绕过他。
“你弟弟是关心你。”李蔚兰从沙发起身,茶几上拿了个苹果给他塞进书包。
谢舒毓回头,“关心我,那刚才怎么不帮我洗碗。”
“他要去上学的嘛。”李蔚兰说。
“嘿嘿。”谢舒毓感觉自己有点神志不清,“我洗的时候不上学,洗完就去上学了。”
“下次我洗。”她弟说。
谢舒毓扭头准备进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轻声细语,她弟被哄着出了家门,她退后几步,转身进了她弟房间,找自己背包。
蓝色窗帘,白色书桌,舒适的小床,一摞又一摞的书,还有靠墙的一整面鞋盒,粗略一扫,三十多双。
蜈蚣也穿不了那么多。
跟她有什么关系呢,谢舒毓拿了包返回自己房间。
靠墙的整排大衣柜被塞满,还有七八个白色收纳箱,她的东西不是都拿走了?里头放的什么,谢舒毓好奇揭开一个。
哦,她弟冬天的羽绒服。
“你又不常回家。”李蔚兰站在门口,解释说。
“我一句话没讲,就好奇看看。”谢舒毓包扔在一边,还没想好要不要过夜。
床边有张小书桌,门合拢,李蔚兰坐在桌前,跟她说话,却面对墙壁。
“有时候真想不通,我们之间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谢舒毓往床上一趟,不像小时候那么容易紧张害怕了,“变哪样。”
“变得冷漠,疏离。”她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愧是校长,用词精准。
“想这些干嘛。”
谢舒毓反过来安慰她,“反正我以后也是泼出去的水。”
“那都是气话!”她激动起来,蓬松的黑色卷发随身体轻颤。
她人很瘦,长发烫染,穿四五厘米的黑色高跟鞋,衣柜里长裙和丝巾最多,挎着皮包走在路上,遇见学生和家长打招呼,微笑点头致意,温文尔雅的女知识分子。
对这个女儿,她情感复杂,“你总在指责我。”
睫毛低垂,眼下小片阴翳,谢舒毓不讲话。
她说:“你让我觉得,我是一个很失败的妈妈,你让我觉得,我根本不爱你。”
“哼哼——”谢舒毓抑制不住,胸腔溢出低笑。
“如果你愿意听一听我的真实想法。”
“你说。”她拨了拨头发,借机擦去眼角湿意。
她不看她,她也不看她。谢舒毓说:“你让我觉得,我是一个很糟糕的女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够懂事,不够听话,不够体贴,不会逗人笑,永远心事重重,边界感清晰。
李蔚兰想要一个温晚那样的女儿,说话嗲嗲,会哭会闹,幼年阶段,落实在长女身上全部坏的实验,都摈弃,有了丰富的经验,她如愿以偿,得到了一个开朗阳光,对一切都豁达不计较的英俊男孩,偶尔对长女的阴郁反思,却感到无可奈何,只能任其发展。
想弥补,太迟。
鼻腔酸涩,谢舒毓用力眨眨眼睛,从小床起身。
“你别走了嘛——”李蔚兰去抓她的手。
谢舒毓挣了一下,她也没坚持,很快就松开。
“我想下楼散散步。”谢舒毓退而求其次。
“我不相信。”她显然被骗过很多次,“我要跟着你。”
在谢舒屹面前,她从来不会这样,对长女温柔包容的一面,好像有点见不得人,都是趁着儿子不在,偷偷摸摸,类似一种扭曲、畸形的恋爱关系。
谢舒毓弯腰去拿手机,“你让我感觉,我们在偷情。”
脸上轰地一下热了,李蔚兰泪眼朦胧望向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谢舒屹面前,你总是对我格外冷漠,你担心他看到你对我好,生气不跟你亲近,对吧?像我小时候那样。”
谢舒毓捡起背包,“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女儿已经不跟你好了,你不能再失去儿子。你从不挽回我,你牺牲我,没问题,我懒得计较,但还想要我感恩戴德,不可能。”
在温晚离开之前,对与家人之间的关系,谢舒毓还天真抱有幻想,后来发现,越是退让,对方越是得寸进尺。
妥协换来什么,安排她相亲,目的是嫁人,出于一种责任感,还是想趁早把她打发?
“你别走。”李蔚兰揪住她书包带,“不是说,下楼走走?”
“你叫我回来,是有事跟我说吧。”
谢舒毓站在门边,“直说好不好。”
不应,李蔚兰起身去扯她包,“我们下楼走走。”
好吧,就这一趟,把事办妥,话都说清楚。谢舒毓承诺今晚不走,包扔书桌,随她下楼。
天黑尽了,有风,骑自行车、踏板车,踩滑轮的小孩,身边一趟趟过,快乐尖叫。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小时候在县里,家里条件跟现在差得远,她都是蹭温晚的玩,温晚可比李老师好哄多了,不需要非得考第一,或在商店门前学别的小孩撒泼打滚。
她是矜持的女孩,即便向往,也不会过分流露,温晚知道她喜欢玩,比她妈了解她,不会用“懂事”来绑架她,说小毓文静,不爱玩那些。
温晚大方得很,你陪我玩,我就对你好,你想要什么我就给什么,玩具而已,哪有你重要。
早都过去了,本不想说的,转念,思及温晚,学会心机铺垫,谢舒毓轻言细语,娓娓道来,话里藏了棉针,根根往人心里扎。
“还记得我大一那年,在火锅店兼职,赚的第一笔钱,回家悉数上交,结果隔天谢舒屹就多了辆自行车。”
她太天真了,当时完全没往那方面想,谢舒屹说“姐姐我载你啊”,还屁颠屁颠往上凑。
“您在楼下,还记得自己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吗?”
谢舒毓两手插兜,目不斜视,“钱给了您,怎么安排是您的事儿,可为什么不告诉他,也不告诉我,本来挺好挺值得高兴的,您心虚什么呢。瞒着就瞒着吧,又说车小,坐不下两个人,担心他载不动,摔跤。”
本来骑得好好的,谢舒毓当时一听就想下车,谢舒屹还小,掌舵不稳,两人一起摔了,她腿上留疤。
开学,有次穿了裙子出去跟朋友玩,腿上疤露出来,温晚问怎么弄的,听她说完,左叶直接骂了句“傻逼”。
——“人家拿你辛苦打工赚的钱买的自行车,不然你以为哪儿来的自行车,真是个大傻逼,都不想让你骑,还乐呢,没救。”
太难听了,骂得太难听了,当场就把谢舒毓骂哭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跟他一起摔跤,他屁事没有,我膝盖破皮流血,您却只顾着他,丝毫也不理会我,还责备我,说那么小的车,我为什么非得挤上去,明明是他让我坐的,车也是花我钱买的。”
谢舒踢飞路边小石子,声调不自觉拔高,“您觉得呢,这是爱的表现吗?”
很多事都是这样,当时没意识到,过了好久才想起。
孤零零躺在宿舍房间的小床,下雨的晚上,被冷落的许多个瞬间,像阴沟里的细钻螺,密密麻麻爬满心房,啃噬出一个又一个悲伤的小洞。
叹了口气,李蔚兰轻飘飘一句,“你也太记仇了,多少年前的事。”
“我爸十几年前,借了几千块给他朋友做生意,结果人跑了,您现在还时不时骂一句呢。”
谢舒毓说:“我就是记仇,随您。”
“能一样?”李蔚兰想起那事,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那时候家里多困难,你上高中住在小碗家,我每个月都得给她家拿钱。”
不由联想到更多,李蔚兰声音变得哽咽,“你学艺术,多烧钱,就因为你喜欢,天赋也还不错,家里想尽办法供你读,一辆破自行车,你说我不爱你。”
“您心里那几千块钱,跟我心里那辆破自行车,并无高低贵贱之分。”
谢舒毓掰着手指头跟她数,“那是我自己赚的第一笔钱,我每天从早干到晚,不到两个月瘦十二斤。”她本来就很瘦了。
“你可以选择一份轻松的工作。”李蔚兰拿出手帕擦眼泪,“你没苦硬吃,怨谁,花那么多钱供你上学,不是让你去端盘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火锅店提供食宿,我不想跟你们住在一起,再说端盘子怎么了,别瞧不起人。”
谢舒毓想了想,“还是说,您的意思是,我继续住在温晚家。”
“别您您您的了。”李蔚兰受够她。
谢舒毓一屁股坐在路边长椅,中年女人茂密的黑发被风吹乱,薄款针织衫抵挡不住晚春夜间的寒,眉间尽是伤心。
谢舒毓眼睛像妈妈,薄薄一层眼皮,有道细细的褶,天生忧郁,嘴唇又像爸爸,唇线清晰,饱满多情。
两种矛盾的情感交织,成为痛苦的根源,她心中有怨,又不能完全舍弃。
说回正事。
谢舒毓撩了把头发,“你上周给我打电话,肯定不是无缘无故的,有什么事直说吧。”
静立几息,缓了口气,李蔚兰挨去她身边,拉起她手,“叫你回来,确实是有事要跟你说,本来是打算周五晚上说的,既然你提前回来了,那就提前安排。小时候隔壁家那个魏安庆你还记得吧。”
“魏安庆?”谢舒毓皱眉。
没忘,上周跟温晚在一起,不知因得什么聊起,骂了五分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学两人同桌,一次语文考试,其中有个成语,就她俩写出来,卷子发下,老师夸奖,说那成语课本上没有,于是魏安庆一口咬定谢舒毓偷看他卷子,说她不可能学过。
“人死了?”谢舒毓一挑眉,“你看着给呗,要多少回头发我,我替你出一半。”
李蔚兰噎住,盯她几秒,摇头说没有,人好着呢。
“他跟你差不多岁数嘛,前阵子回老家看你奶奶,遇着他妈,听那意思,想见见你。”
“相亲啊。”谢舒毓有气无力笑两声。
她早该想到的。
“老同学嘛,你就当是同学聚会,妈已经答应人家。”
李蔚兰伸手去摸她的脸,心里一片热,好像除此之外,再也找不到跟她亲近的机会了。
第38章起因是一个梦
洗完澡躺床上,谢舒毓在群里把事说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给谁报备呢。]左叶问。
[碗大小姐。]谢舒毓直言。
吃一堑长一智,她肯定得说,否则以后让温晚知道,还不得把天都翻过来,她别想安生了。
选择在群聊说明此事也大有学问,一来保证温晚不会错过消息,二来巧妙避免了私聊可能出现的冷场,朋友们再帮忙插科打诨,耍耍嘴皮子,温晚接受度应该会更高。
满满小心机。
左叶说批准了,还问是否需要陪同,把人堵巷子里揍一顿。
魏安庆这个人,在谢舒毓朋友圈是出了名的。
莫须有罪名就算了,他还在课堂上撒泼打滚,逼着老师给谢舒毓改卷子,把大家弄得很下不来台。
期中考试,谢舒毓本来可以拿满分,因为这个成语,她回家挨了顿说,讲明事情缘由,李蔚兰压根不关心,甚至让她用成语造句,想试试她到底抄没抄人家卷子。
[这种人你妈还让你去跟他见面,怎么想的。]
许徽音不理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面子吧。]
左叶猜想。
谢舒毓刚要打字,说我也想问,温晚电话进来。
不敢耽搁,迅速滑动接听,手机还没来得及举到耳朵边,对面震耳欲聋的咆哮声:“你敢去,我杀了你!”
“最后一次。”谢舒毓回答。
话音刚落,温晚电话挂断。
就知道会这样,谢舒毓切换聊天框,准备跟她好好说道说道,房门忽被敲响。
没来得及应声,李蔚兰不请自来,抱着枕头进房间。
她换了宽松的绵绸睡袍,长发披散在双肩,垂着眼皮不看人,表示自己不接受拒绝。
谢舒毓的别扭大半是遗传母亲,两个别扭的家伙,彼此无话可说,还非要待在一起。
总不能把人赶出去,屁股往里挪挪,谢舒毓给她腾位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拥抱和亲吻,李蔚兰曾经鼓足勇气尝试过几次,是刻意模仿温晚和她妈妈的相处模式,结果可想而知,谢舒毓拔腿就跑。
没有温晚那么好的耐性,也豁不下面子,李蔚兰不再尝试,免得又被人家说。
——“不要做多余的事。”
单纯睡觉,李蔚兰关闭台灯,贴着床沿,尽量不碰到旁边人。
谢舒毓翻身面朝墙壁,也离得远远。
手机屏幽幽亮着,天花板小片白,李蔚兰扭头看一眼,“快睡吧,明天还得上班。”
谢舒毓“哦”了声,没动。
温晚挂断,是生气,还是正好突然有电话进来呢?
她等消息,好巧,另一边也是。
“相亲相亲相亲,又是相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海豚昨天还被亲额头,今天就被按住一通爆锤,温晚发泄完,气喘吁吁横躺在床。
抓起手机,群消息来回看了好几遍,半天等不到回电,温晚抓起小海豚,猛戳人家,“为什么还不给我打过来,你打过来我肯定接啊!”
小海豚被戳到变形。
“呜呜,为什么不来哄我。”
温晚一把抱住它,“你哄哄我呀,哄哄就不气了,真的,你快给我打,快打!”
手机静悄悄,反复抓起放下,温晚撩一把头发,爬起坐直,眯着眼睛想,刚才她是不是太凶了,把人吓着了。
要不再打一个,假装说刚才妈妈给她打电话……
就当一切没发生。
正琢磨要不要回拨,谢舒毓消息进来。
[晚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副校长催了好几次,不想吵架,谢舒毓手机乖乖熄屏,塞到枕头底下。
“安你个大头鬼!”温晚瞬间暴起,抓起小海豚,又是一顿胖揍。
无辜的小海豚半死不活,成为某人平替,承受了许多它不该承受的热情,熄灯后又被主人抱在怀里轻声哄。
温晚根据群消息内容推测,谢舒毓现在应该在家,对老师啊校长啊之类有种天然的敬畏,即便已步而立之年。
她最终没打扰。
翻来覆去睡不着,熬到后半夜,做了好几个怪梦,醒来全记不得,只有镜子里两个大大的黑眼圈更让人火冒三丈。
温晚气得大叫。
谢舒毓早饭后离开家,没要她爸送,自己下楼去搭地铁,途中给温晚去了电话。
眼下遮瑕厚涂,仍难掩疲倦,温晚鼓脸正对着镜子生闷气,电话响,她故意等到第六声接起,没好气问“干嘛”。
“起床没呀。”家离单位远,谢舒毓今天出门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起床也被你吵醒了!”温晚开免提,手机放一边,继续梆梆拍脸。
阳光普照大地,几日晴朗,晚樱全开了,道路笔直向前,眼前一派粉花绿叶,芬芳洇润。
“群消息你都看到了。”
昨晚的话,谢舒毓重复一遍,不自觉,面皮紧绷,神色严肃,即使温晚根本看不到。
“我向你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假装谢舒毓就在面前,温晚对镜横眉竖眼,一不小心,被自己美到。
哎呀,她可真漂亮,生气做怪表情也那么漂亮,奇妙低柔了嗓,温晚向她确认,“最后一次什么?”
消息发送,手机塞到枕头底下,仰面对着天花板,那些话,谢舒毓相信李蔚兰肯定听到了。
——“不管出于什么心理,以后不要再干涉我的生活。想弥补,愧疚也好,责任心也罢,放手吧,放过我,别再折磨我,也放过你自己。”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这是我最后一次听从我妈的安排。”
是安排,不是相亲,“安排”两个字,谢舒毓咬得很重,安排的范围很大很广,不止是相亲。
承认,这次确实有被取悦到,温晚撩了把头发,“然后呢?”
谢舒毓专程报备,她没什么理由再发脾气,可就是不甘心,非得闹腾一阵。
“没有然后了呀。”
谢舒毓大步离开小区,不常回家,有点路痴,她站门口,左右看看确定地铁站方向。
“要不到时候我给你打电话,你全程监督,好不好?”
“你跟野男人幽会,还要我旁听?”温晚佯装恼怒。
其实旁听也不错,她很好奇,谢舒毓在那种场合是不是跟平时一样嘴贱。
“我会提前告诉你,你找个时间听电话。”谢舒毓保证,“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切——”温晚还嘴硬呢,“你别打,我告诉你,打了我也不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准备进地铁站了,我得扫码。”谢舒毓跟她拜拜,随后挂断。
说干就干,谢舒毓拿到魏安庆联系方式,直接问他什么时候见面。
那边发个笑脸,本来还想客套下,叙叙旧啥的,被她整不会,输入框删删减减半天,乖巧敲来个“好”。
下午李蔚兰得知消息,给谢舒毓打电话,听声音挺高兴,“妈妈就知道,你是个恋旧的人,老同学嘛,跟其他人肯定不一样,以前是妈妈搞错方向了。”
谢舒毓心中嗤笑,说您何止是搞错方向,还搞错了性向。
“还在上班呢,挂了。”谢舒毓懒得废话。
那边魏安庆没个消停,不停给她分享短视频,分析国际形势、金融股票、无人驾驶,以及ai取代人类的多种可能性。
谢舒毓把截图丢群里,左叶发了串省略号。
[少见的奇葩,难住姐了,想骂都不知该从哪里起头。]
多说一个字都是浪费生命,谢舒毓把他消息设置免打扰,转头给温晚发语音,“你觉得我会喜欢这种人吗?”
“谁知道呢?”温晚坐在办公室,老板椅连连转圈玩,小嘚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时间、地点,以及餐厅都是谢舒毓定的,在周五下午,离高铁站最近的一家大型商场。
[其实我知道有家很好吃的法餐,有上好的勃艮第红酒炖牛肉,当然中餐也可以。]
魏安庆对她的安排不是很满意。
谢舒毓回复说:[我这个也是西餐。]
那边卡顿很久,最终妥协。
下班直奔目的地,商场一楼大厅,人来人往,那人特地站在醒目位置,谢舒毓远远看见,模模糊糊,五官可以对应她记忆中那张讨厌的脸。
“嗨!”魏安庆看到她,奋力招手,声音淹没在人群。
谢舒毓说的西餐厅门前,周五的下午,餐台前挤满食客,家长怒喝,儿童尖叫,中学生推搡打闹,热闹非凡。
“我手机上点好了,让你占座,你占了没?”
谢舒毓今天穿了条很淑女的细格子连衣裙,外搭短款红色针织,是衣柜里为数不多的一身少女穿搭。
她还特地化了淡妆,散着头发,风格日系,十分靓丽活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格格不入,是她左肩挂的一只大书包,不像约会,倒像要出省打工。
“小毓。”见面,魏安庆眼睛亮了下,再次小幅度招手。
“我问你占座了没?”谢舒毓大声说,全无久别重逢的半分惊喜。
“没……”魏安庆尴尬。
“这么一点小事都干不好。”她毫不掩饰对他的嫌弃,转身,目光厅内梭巡。
魏安庆紧跟她脚步,“要不我们换个地方吧。”
谢舒毓发现目标,在餐厅外头,遮阳伞下。
她回头念了串数字,“你去排队取餐,我占位置。”
“好吧。”魏安庆不情不愿转身。
服务生刚把桌子收拾出来,谢舒毓抢在两名中学生之前落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对面丢来白眼,她回以嘚瑟一笑,屁股坐踏实了,打开手机,群聊最新一条消息来自左叶:[谁家好人在肯德基相亲。]
[疯狂三四五,炸鸡有优惠。]
谢舒毓回。
[重点是这个吗?]左叶服了。
[炸鸡吃不完可以带走,过高铁安检,车上还吃不完,晚上就拿来当宵夜。]
谢舒毓安排妥妥的。
许徽音竖起大拇指。
[细致女人。]
温晚早就到家了,就等电话呢,为了今天可以提早下班,周末也不被工作电话骚扰,她之前每天都忙到凌晨。
左叶艾特,说快来看大戏啦,温晚悄咪咪,不露面,这时终于等到电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床上打个滚,她嘟嘟嘴,“干嘛呀。”
探头看了眼,魏安庆还在排队,谢舒毓抽空跟人调情,“你说干嘛呀。”
“不知道你干嘛。”温晚靠在床头,长发缠绕指节。
“我这次可没骗你。”
她愿意接电话,就说明没生气,谢舒毓说:“到时候你可不准给我甩脸子。”
温晚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就要甩脸子,就要就要!”
“好了,他过来了……”谢舒毓最后一句,手机倒置在桌面,小洁癖,桌上还垫了张纸巾。
她点的外带,魏安庆拿到的时候,有点纳闷,但很快释然,落坐第一句,“你这人还挺贤惠。”
贤惠女人好,勤俭持家。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不过我怎么可能让你a钱,我一个大男人,我们吃点贵的没什么,毕竟第一次约会。”他体贴从纸袋中取出餐品。
谢舒毓拿了包薯条拆开吃,“你人这么好啊,那小学三年的时候,为什么诬陷我,说我抄你卷子?”她来就是想问清楚。
魏安庆抬起头,神色迷茫,显然早就把那事忘了。
点点头,谢舒毓从头到尾跟他讲了一遍。
他失笑,“都多久的事了,你还记着。”
想了想,又不承认,“有吗?我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小学毕业,初中考到一个学校,幸好不在一个班,路上碰见过几次,他主动打招呼,谢舒毓都没理。
“你可以随随便便诬陷别人,逼着老师改我卷子,害我回家挨骂,现在又说不记得。”
谢舒毓真的很奇怪,“你干嘛突然找我,都毕业那么久了。”
成年男女之间,某些东西,不太适合直接讲明,谢舒毓偏要问。
温晚竖高耳朵,背景音很杂,但不妨碍她听清她们的交谈,她眉头皱得很深,终于明白,谢舒毓为什么一定要跟他见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是突然想你了。”魏安庆把番茄酱全挤在垫纸,脸上是那种回忆往昔时专用甜蜜笑容。
谢舒毓嘴角抽搐一下。
“你别说你暗恋我。”
谢舒毓摇头,“即便有,我也不会因此感动,我心里只有厌恶和憎恨。”
她倾身,手掌撑在桌沿,“我非常讨厌你,你知道吗?每次想到你这个人,想到你曾经对我做过的事,我就恨不得把你大卸八块,甚至曾经无数次诅咒你去死。”
多年后大仇得报,谢舒毓属实没想到,是他自己找上门来的。
他是被家长逼得没办法随便找人应付了事也好,真的对她有什么别样感情也好,跟她统统没关系。
谢舒毓从来嘴下不留情,魏安庆前一秒还沉浸在过去,下一秒,被骂醒。
“那你还来见我。”他因屈辱和愤怒而涨红脸,脑海中徘徊不去,是她激烈的控诉。
“一点小事,你记那么久,把我约到这里,就为了骂我一顿,你说你恨我,难道这不是一种另类的爱慕?”
什么?谢舒毓眼睛瞪得大大圆圆,他在说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有病吧,你脑子被驴踢了,你能不能撒泡尿照照自己。”
谢舒毓简直抓狂,被讨厌的人喜欢已经足够令人恶心,这个臭蛆一样的家伙,还将此误以为是什么爱之深恨之切。
吐了,她真要吐了。
手撑额,平复呼吸,谢舒毓闭上眼,心中默默组织语言。速战速决,她时间不多。
“请你不要误会了。”
谢舒毓端正坐姿,郑重其事道:“我来见你,是因为我妈,我跟她说好,这是最后一次,请她往后都不要再干涉我的生活。跟你说这些,只是顺道,不要脑补过多,我敢发誓,倘若我对你存有一丝一毫别样的感情,天上打雷立马把我劈死。”
她起身开始收拾桌,他拿出来的炸鸡和汉堡一样样装回去,“谁要跟你约会,自作多情,我看到你就恶心得想吐,哪里还吃得下饭。”
纸袋抱进怀里,她潇洒摆摆手,“可乐送你了,不用给我a钱,我一个大女人,又不是请不起。”
白天还风和日丽,傍晚时分,开始下毛毛雨,谢舒毓噼里啪啦说了一堆,走出两步,想起什么,回头抓起桌面手机,路边打了个车,扬长而去。
天色昏暗,冷雨湿透餐纸,魏安庆坐在原处,久久不能回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时间快来不及,谢舒毓一直在催促师傅开快点,温晚在电话那头听着,好一会儿,谢舒毓注意到手机通话还在继续,抓起“喂”了声,“你还在吗?”
“在!”温晚立起来,又瞬间倒下,似乎跟她经历了同样一遭,神经紧绷,累极。
“骂得好爽。”
谢舒毓扭头看向车窗外,街景潮湿,行人脚步匆匆,笼罩在沉郁的湿漉里,她忽而眼热,“说不上为什么,感觉好难过。”
温晚神色哀伤,身体陷落蓬松的棉被,“我在你身边的话,就可以抱抱你了。”
“我在来的路上。”谢舒毓手背擦拭眼角泪珠。
“那我到时候一定要好好抱抱你。”温晚承诺。
破涕为笑,谢舒毓“嗯”一声。
“我等你吃饭嗷。”温晚挂断前说。
到站,距离发车只有十分钟,谢舒毓一路狂奔,裙下半截裸露的小腿冰凉,她在进站口的大玻璃门里看见自己,裙子好漂亮,受冻也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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