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名女同性恋,还免去了多数女性婚姻和生育该享受的一系列合法权益,天选打工圣体啊!
想想又觉得悲哀,如果今天站在这个位置的人,不是她温晚,而是另一位同样跟她优秀的女性,却没有像她一样的家庭作为支撑,可以做到满不在乎,在面对此类复杂的职场人际矛盾时,该如何自处?
好难,女人好难,这个世界对女人为什么那么苛刻,明明大家都是女人生的,他们却全部忘记自己从何而来。
太可恶了,太可恶了。
温晚点的轻食外卖,跟谢舒毓在一起的那些日子,大吃大喝,她好像圆了些,趁着分开,正好减减肥。
鸡胸肉煎得嫩滑,虾仁也足够紧实,这顿饭还算不错,稍驱散些工作带来的怨气,温晚喝口咖啡,低头正准备继续忙,办公室门被敲响。
温晚抬头,对方不请自来,“哟”一声,“没出去吃啊。”
销售经理,田茂,奔四的年纪,瘦高个,轻微谢顶,市场部门副理的另一位竞争者。
“哟,田经理。”温晚招牌笑容,“有何贵干呐。”
这层楼企划和销售各据一方,平时两个部门虽常有来往,大会小会都在一起,但平日二人并无私交,甚至互相看对方很不顺眼,会上经常吵架。
“看看你。”田茂屁股一抬,坐在她办公桌,抬眼四处打量,“那些花扔了多可惜,办公室瞧着空荡荡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贱男人。
温晚笑眯眯,“早说你喜欢,我上周就让小染送你办公室去。”
田茂摸摸鼻子笑,“其实我都懂。”
“懂什么?”温晚把键盘挪去一边,双手交握在桌面,面无表情看他。
“避嫌嘛。”田茂抓起她桌上的签字笔无聊转着玩,朝她挤挤眼,那种我什么都知道的表情,“只是我个人觉得,你动静闹得有点大,过了。”
哦,这个意思。
温晚身体放松,仰靠在椅,笑起来,“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啧啧,这女的,傍上傅氏的太子爷,有点手段。如此看来,副理位置肯定是她的了,哎呦我心里好不平衡,中午吃饱了撑的,上她办公室拉泡屎,给她找找不痛快,是吧?”
田茂脸色变得很难看。
温晚横臂一指,“扭头看看,门上写的什么?企划部经理办公室,不是卫生间,我没义务帮你冲厕所。”
田茂抬屁股站起来。
“可以离开了吗?”温晚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横什么?”田茂下巴尖朝她一点,脸涨红,被揭穿龌龊后那种无所适从的羞愤之色。
“我为什么不能横啊。”
温晚摊手,“你长那么丑,一把年纪才做到这个位置,都可以那么横,我年轻貌美,家境优渥,怎么就不能横呢?”
她抽了张纸巾,隔纸捡起他捏过的那只笔,直接扔进垃圾桶,“你尽管去背后诋毁我,如果真能对我造成什么实际伤害的话,且看,编排女对手,给她造黄谣这条路能不能帮你升职加薪。”
小染刚吃完饭上楼,甜品店里给温晚买了个大福,看见她办公室有人,本不想打扰,仔细一瞅,是销售部的田茂,知道这两人不对付,怕吵起来,赶紧过来敲门。
“晚姐。”
抬目,示意她进来,温晚换了副腔调,柔声问:“有消毒湿巾吗?”
小染不明所以,点头说有,温晚朝她笑笑,“帮我把桌角那块擦擦,沾着屎了。”
“啊?”小染瞳孔地震,“怎么会!”
田茂气个半死,愤然转身离去。
温晚使劲翻了个白眼,用力到眼眶发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染好像有点明白了,转头出去拿湿巾给她擦桌子,又递来大福,“晚姐消消气。”
温晚甜甜道谢,摁开手机,在群里吐槽。
[死秃顶]
[狗东西]
[王八蛋]
左叶跟着她骂,许徽音问那家伙没动手吧,温晚一一回复,等了会儿,不见谢舒毓,正要发脾气,来电提醒弹出。
“喂——”声调拉得长长,温晚离开座椅,走去窗边。
小染飞快抬头看她一眼,温晚满不在乎,窗边放了盆天堂鸟,她手指抠人家叶片玩,“你还知道给我打电话呀。”
谢舒毓刚吃完饭,不是很困,想回去继续画图来着。
“走半道,才看见消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午休时间,办公室空空荡荡,她坐在自己的位置,为她感到不安,有些手足无措。
“怎么办,现在肯定很多人都误会了。”
“误会就误会呗。”温晚才不在乎,“随便他们私底下怎么说,别让我听见就是,反正我可不是好惹的。”
“再说,我觉得我表现得足够明显了,如果这么简单的是非道理都分不清,只能说明那些人脑子本来就不好使,而他们的愚蠢无知是他们自己的事,与我无关,不必为此烦恼。”
“你放心好啦!”温晚挪去沙发,身体歪倒,“真的担心我,就干点实际的。”
就等她这句,谢舒毓应好,“那我周末去看你,你想想要吃什么,我好提前买菜。”
坏心情一扫而空,温晚在黑色皮沙发上扭成只活蛆,“等我开口,是不是等得心都焦了。”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谢舒毓不敢想象她现在笑得有多痴。
“那你的家庭聚餐怎么办呢?”温晚担心她到时不能赴约。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谢舒毓思索两秒,“我会处理好的。”
电话挂断,办公室陆续有人回来,谢舒毓给李副校长去电,告诉她,今晚想回家吃饭。
“这么早。”李副校长有些受宠若惊,随即狐疑,“那周末不回来了?”
谎话张口就来,谢舒毓说:“周末要加班画图。”
对面张姐探头看她一眼,谢舒毓赶忙摆手,捂住电话做口型,“应付我妈妈!”
“我以为你在暗示我什么呢。”张姐笑呵呵的,“心里纳闷,这孩子怎么想不开,居然要申请周末加班。”
学敏坐在位置上跟着笑,谢舒毓摆摆手,跑出办公室。
李副校长问她想吃什么菜,又抱怨说让你考公你不考,这破杂志社,一年到头画不完的图。
她其实也希望杂志能多卖点,学校每期都订,帮着冲销量,就是嘴硬。
虽说纸媒销量逐年在衰减,但她们杂志不一样,省内外诸多单位和学校都是必定刊物,而且还有很多衍生书籍,短期是倒闭不了。
到点下班,赶在晚高峰正式开启前,谢舒毓下了地铁。
温晚跟她吵架的时候,会拿两人家境说事,说她们家多有文化,瞧不起暴发户云云,谢舒毓其实真没觉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爸画国画,却是野路子出身,不在高校任职,自己在外面开画室,她妈努力大半辈子,临到退休,还是没当上正校长。再说也不是个多厉害的学校,普通中学而已。
以前在县城,两家住得近,还常来往,后来搬到市里,各有各忙,自然就生分了。
房价低迷那几年,温晚妈妈建议说有钱就快买,以后肯定涨得厉害,李副校长没搭理,过了几年,涨疯,一看不得了,急忙忙购入,买完没多久,暴跌。
谢舒毓进小区,想到这些事,有点理解温晚为什么会有“瞧不起暴发户”这种话。
肯定是她妈妈私底下跟她吐槽,李副校长死要面子活受罪云云。
说得不错,李副校长就是这样一个人,自尊心特别强。
小区好多年了,绿化带树木生长得十分高大,春末初夏,一派欣荣之景,风里是植物独有的芬芳气息。
房子虽买得贵了些,地段还不错,容积率也小,每次跟家里吵架跑下楼,四处逛逛,心情会变好些。
前面拐个弯,看见个人,上身穿白色夏季校服,下身束脚裤搭配运动鞋,是街面上很常见的那种男高中生,喜欢垫着脚尖走路,脚后跟装了弹簧似的,身形时高时低,走两步还跳起来做投篮动作。
“谢舒屹?”她喊了一声。
对方转身,双眸蓦地亮起,“姐!”
每次喊出连名带姓喊他,谢舒毓心中都会产生一种莫名的荒诞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凭什么就给她起名叫毓,要记得妈妈生养她有多不易,而他同样是妈妈千辛万苦生下来的,还什么都没做,就是家里顶天立地的小男子汉了。
怎么他不是妈生的,石头里蹦出来的?还是金箍棒转世?
“你能不能正常走路。”谢舒毓看他非常不爽。
更不爽,是无论她如何对待,谢舒屹都是那副好好脾气的样子,立即跑来挽她胳膊。
“姐你终于回家了,我好想你。”
“离我远点。”谢舒毓挣脱手臂,“讨厌男的。”
“可我是你家人。”他说。
谢舒毓嗤笑,“那又怎么样?”
她面上真实的厌恶使人退避三舍,谢舒屹松开手,“你今天不高兴啊。”
“关你屁事。”谢毓毓大步朝前。
“我专程回来陪你吃饭的!”谢舒屹大声说,两三步就追上,“那么久不见,你对我还是那么冷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从书包里翻出个纸盒,“妈给我打电话,说你要回来,我专程去给你买了礼物。”
谢舒毓驻步,低头看他启开盒子,里面是只蜻蜓标本。
倒是投其所好了,谢舒毓接过,他爽朗大笑,“我就知道你会喜欢。”
“谢谢。”她声音柔和了些。
到家,见饭菜都上桌,谢舒屹夸张称赞,手直接伸进菜碗,李副校长笑着拍他后背,“洗手去。”
回头看到谢舒毓,点点头,“回来了,就差个汤,去帮忙盛出来吧。”
谢舒毓换了鞋,去厨房洗手,她爸刚把汤倒在碗里,“端走。”
哼笑一声,谢舒毓什么也没说,照做。
她爸回头,“你笑什么。”
“想笑就笑。”她端起汤,走人。
她爸手艺还行,知道她回家,多做了两个菜,饭桌上,李副校长不停给儿子夹菜,“上学辛苦了,多吃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后才是谢舒毓,“来,你喜欢的糖醋排骨。”
“我姐上班也辛苦了。”谢舒屹把饭碗里的虾夹给她。
谢舒毓笑了。
真的很可笑,没长手怎么着?妈妈就那么爱夹菜,弟弟也是,像是为了弥补、安抚,每次又夹到她碗里。
“吃你自己的吧。”谢舒毓把虾还回去,“别做多余的事情。”
李副校长立马垮脸,“什么叫多余的事,谢舒毓,你在讽刺我吗?”
您知道就好。
谢舒毓本不想多说,对上她眼里灼人的火光,忍不住又补了句。
“我没讽刺谁,我就说他,我自己长手了,喜欢吃什么就夹什么。”
是,难得回家一次,真有什么不高兴,忍忍就过了,可哪条法律规定她一定要做个好姐姐,一定要懂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李副校长搁了筷子,“你一回来就要把整个家搅得天翻地覆是不是。”
谢舒毓不是专程回来吵架的,可她突然就不想忍。
学敏那些话起作用了吗?学敏说,希望她学会拒绝,说不,对讨厌的一切重拳出击。
学敏并不知道她家情况,但好像每个女人遭遇的情况都差不多,一套过来人经验,世界通用。
“我觉得我没说错,正常吃饭就好,我不是三岁小孩,不需要人给我夹菜。”
又不是谈恋爱,为了调情,每次吃饭都夹来夹去。
李副校长正要发火,谢舒屹举手,“我觉得我姐说得对,妈你以后别老给我夹菜了,这样真挺烦的,我自己会夹。”
“好了好了。”
她爸出来打圆场,“小毓难得回家一趟,就不要吵了。还有老婆,你也真是的,你就算夹菜,也应该是由大到小,按照顺序来嘛。”
“那弟弟离我近,我就先夹给弟弟了嘛!”李副校长样子好委屈。
“姐,我们换位置。”谢舒屹起身,“你挨着妈妈。”
谢舒毓看着这一家人,想给他们鼓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好坏,好刻薄,好小气,作为家里的长女,简直不成体统。
谢舒屹还在旁边站着,她爸说:“都让你别做多余的事,你坐下。”
这就是温晚口中的知识分子家庭,一句话好几层意思,每天都在做理解。
谢舒毓筷子戳两下碗里的米饭,那她必须得参与啊。
“哎呀我能理解,家里来个多余的人,做多余的事,都是在所难免嘛。”
第37章痛苦的根源
谢舒毓承认自己有点找事的嫌疑。
一家团聚,其乐融融,多好的氛围,她两三句话,挑起战争。
能忍,忍一时风平浪静,可往后呢,难道余生都要用忍耐换取和平。
如果是谢舒屹在饭桌上像她这么阴阳怪气,李副校长还会拍桌子打板凳让她滚出家门吗?
不会。
李副校长会说,哎呀我的宝贝儿子,是不是最近学习压力太大啦,还是跟同学之间闹矛盾啦,要不妈妈给你买双新球鞋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以上或许都不会发生,在爱与宽容浇灌下成长,阳光开朗的大男孩才不会跟她一样,内心如此阴暗狭隘,人家好大方,不跟你一般计较,虾仁让出去,座位让出去。
本来打算在家过夜的,谢舒毓背了个装洗漱的包,挂在座椅靠背。
她进门换了鞋直奔厨房,屁股连沙发都没沾一下,潜意识尽量让自己与周围减少接触,以便抽离时把创伤面压缩到最小。
竹筷飞起,打到她的眼睛,她本能捂住,双肩防备高耸,躬身面朝墙壁。
“姐——”
谢舒屹高喊一声,手扳她肩膀,忙弯腰查看。
“滚!”她扬臂甩开。
意识到自己失态,李蔚兰迅速起身来到她面前,“小毓,我看看你。”
谢舒毓倔强团缩,拒绝关怀。
“你为什么一定要说这样的话,你难道真觉得拿你当外人?”
李蔚兰强势去抓她手腕,谢舒毓完全背过身,包藏自己,几乎快缩到桌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爸绕桌半圈,冲李蔚兰摇摇头,蹲在她面前,嗓音低柔,说你先把手松开,看看眼睛。
谢舒毓想走了,一手捂眼,另一只手去拿挂在椅背的包,谢舒屹先她一步,抢过抱在怀里,“你才刚回来。”谢舒毓伸手去夺,两人拉扯,场面一度混乱。
最终家长出面,把两人分开,李蔚兰扯了谢舒毓袖子,把她拉到沙发边摁着肩膀坐下,手按在她额头,迫使她仰脸,再野蛮用手指撑开眼皮。
暴力关怀,能感觉到对方在努力压制怨气,对她忍耐已久,却无可奈何。
谢舒毓整颗眼球布满血丝,不知是打的,揉的,还是气的。看过了,又怎么样呢,中年女人垂手不知所措站在她面前。
她爸在冰箱里翻了个冰袋出来,用毛巾包着,旁边伸只手。
李蔚兰接了,给她贴在眼睛上,“敷一会儿。”
“姐,你没事吧。”谢舒屹挨着她坐下。
“你上一边去。”她爸说。
都知道她讨厌他。
自己做的事怎么会不知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冰袋无用,指尖寒意扩散,眼睛并不舒服,但如果她的妥协可以让他们感觉心里好受些。
谢舒毓初衷不是这个,天平短暂的倾向并不能弥补过往种种亏欠,她不是故意挑起矛盾,也不是要家人全部围拢在身边,为她紧张。
到底想要什么,谢舒毓糊涂了。
她高中在市里读,那时候李副校长还不是李副校长,她爸的画室也没开起来,家在县里,她只有寒暑假和五一国庆这种长假才能回去。
那时候已经有弟弟了,弟弟还小,全家人宠着他让着他,应该的,她是姐姐,当然也不例外。
弟弟小小一个,粉白可爱,可爱的东西女孩都喜欢,手伸进摇篮,尝试把孩子抱起,学大人摇啊摇,不经意抬头,对上女人充满防备的一张脸。
谢舒毓那时候就想问问她,妈,你怕什么呢,难不成我会把他摔死。
你又为什么担惊受怕,你心虚什么。
亲昵贴脸,对孩子表现出喜爱,换取一个宽慰的笑意,再低头,对这个小孩好像没多少爱了。
有人比她更先察觉到情绪的细微变化,上前弯腰接过小孩,说“你抱不动,当心摔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从那之后,谢舒毓再也不碰他,她刻意疏远,人家还不满意,连连摇头,说孩子真不能拿给别人养,都不跟家里亲了。
跟爹妈不亲,跟弟弟也不亲,还喜欢争风吃醋,弟弟那么小,你有什么好争,一点当姐姐的自觉也没有。
寄宿在别人家,关系再是亲近,也要注意分寸,到底谁是主人谁是客人,千万不要反客为主了。
这方面谢舒毓倒是相当自觉,适度巴结讨好,生活中处处谨小慎微,不是主人的错,是她作为客人一种天然的自觉。
上大学,搬离温晚家,住到宿舍,终于有了块完全属于她的私人空间,寒暑假提前找好兼职,活儿脏点累点不怕,只要有张睡觉的小床。
家里买了房子,给她划出去个小房间,她东西堆那,人不在,给弟弟树立了刻苦耐劳的好榜样,还不耽误人家三口甜蜜,够自觉。
再后来,杂志社给她分了宿舍,她才终于安定下来。
谢舒毓从不抱怨工作辛苦,工作给了她钱花,给了她房子住,给了她另一种健康的,有尊严的生活,让她腰板挺直,不再唯唯诺诺。
眼睛好些了,谢舒毓把冰袋放在茶几上,清清嗓,“我想回去。”
她爸来劝,“你要回哪里,什么叫回去,这里就是你的家。”
还装什么客气,谢舒毓直说:“这是你们的家,不是我的家。”
一趟趟的,她的东西早搬走了,又不是没看见。
不许走,谢舒屹把她背包藏进房间,李蔚兰说那你回房休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不常回家,房间是最小的一个,里面堆满杂物,属于她的,只有靠墙一张小床和书桌。
谢舒毓坐在床边,眼睛不疼了,就是酸,心里空空荡荡,想抓住点什么,她捞起枕头,抱在怀里。
三件套是她小时候用的,有点旧了,洗到泛黄,但应该是刚换上,有清新皂粉味道。
她讨厌自己的敏锐和感性,还会因为这种小细节眼眶发热。
说坏,没到离家出走,永远也不要联系的地步,说好,喉头一根刺,吐不出来,咽不下去。
过了几分钟,外头有人敲门,谢舒毓不想说话,咳嗽一声。
门开,她爸端个大碗进来,里头小半的饭,大半的菜,还有个吐骨碟。
“饭桌上你没吃几口。”她爸说。
饿,谢舒毓承认自己没骨气,顺从接过碗筷。
“是我们欠你的。”她爸说。
“那你刚才那句,就算夹菜也要从大的到小的,是在讽刺我吗?”谢舒毓咬了口排骨,认真请教。
他爸戴黑框眼镜,文弱中年男子形象,“你怎能如此恶意揣度你的家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心眼小,爱记仇。”谢舒毓坦白讲。
“我知道。”他爸说:“小时候,你抱你弟,你妈怕你摔着,不让抱,那之后你就再也不抱了。”
谢舒毓笑了下,“你是不是还想说,你弟就跟你完全不一样,你看看你怎么对他的,他怎么对你的,他是不是从来没跟你记过仇,红过脸。”
记得有一年,跟温晚爸妈聚餐,温晚她妈跟李蔚兰说,女孩心细,敏锐,有了小的可千万别忽略了大的,男孩马虎点没什么,女孩不行。
听到那几句话,谢舒毓很高兴,以为妈妈以后能对她好些,多关心关心她,后来发现,也就那样吧。
书本上学过“吾日三省吾身”,她常自省,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够好,才不能讨得大人欢心。
她是小孩嘛,她不懂道理,大人都懂,不喜欢她,肯定是她自己的问题。
现在她也成了大人,终于知道,成了大人并没有什么了不起,还是会犯错,捅娄子,会撒谎,骗人,即便有所意识,也坚决不改。
“人不会无缘无故发疯,我别的时候都很好。”
一到家就变坏,到底为什么?这几年大家都在倡导说不要内耗,积极甩锅,把错误留给别人,快乐留给自己,爱谁谁。
谢舒毓稍听进去一些,“肯定是你们对我不好。”
她爸没否认,“早知道,当时就不应该把你送到市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苦恼搓搓额头,“那时候,我们想着,怕你跟弟弟没法相处,县里教育环境也一般,小碗不是还被欺负来着,你跟她关系那么好,她走了,你一个人……”
不想再说,他摇头,“算了,已经这样。”
“是啊,已经这样了,反正大号已经练废,小号还有无限未来。”
谢舒毓饭吃完,自己端出去洗。
她的背包被谢舒屹藏起来,心里别别扭扭,但好歹有个可以不走的正当理由,她爸站在厨房门口,说“我明早送你过去上班”。
“我坐地铁。”
谢舒毓前年买了个洗碗机,说是给家里买,其实是给自己买,这样她偶尔回来吃饭的时候,能轻松点。
但机器洗不了太大的锅,灶台和餐桌还得亲自动手擦。
她做这些事的时候,想起小时候,妈妈逼她站在厨房看爸爸如何洗菜、切菜、备菜,教育说你以后就算不嫁人,这些基本生活常识,也要认真学习,不然没法生活。
其实哪有那么难,温晚说她偶尔也自己下厨,很简单的,网上那么多教程,只要不是智障,跟着教程有什么学不会,主要看有没有那个兴趣和耐心。
谢舒毓的兴趣是做给温晚吃,看她蹲在椅子上,笑眯了眼睛,说“我好爱你哟”。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一种被培训出来的强迫症,谢舒毓喜欢干净整洁,见不得油污,最早放下饭碗,却如坐针毡,一直要等到全家人吃完饭,把碗筷收进洗碗槽。
到处都一尘不染后,水池前反复清洁双手,用洗手液掩盖油腻味道,解下围裙,回到自己的房间,才长舒一口气。
看书也好,画画也好,终于可以做一些我喜欢的事了。
还是要感谢妈妈,把她教育得那么好,她现在可以独立生活,照顾自己,顺带着照顾别人。
收拾好厨房,谢舒毓准备去洗手台再洗两遍手,她弟站在门口,背着书包,说:“姐,我走了,我去上晚自习了,你别走,今天在家过夜吧。”
“你管得着吗?”谢舒毓直接绕过他。
“你弟弟是关心你。”李蔚兰从沙发起身,茶几上拿了个苹果给他塞进书包。
谢舒毓回头,“关心我,那刚才怎么不帮我洗碗。”
“他要去上学的嘛。”李蔚兰说。
“嘿嘿。”谢舒毓感觉自己有点神志不清,“我洗的时候不上学,洗完就去上学了。”
“下次我洗。”她弟说。
谢舒毓扭头准备进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轻声细语,她弟被哄着出了家门,她退后几步,转身进了她弟房间,找自己背包。
蓝色窗帘,白色书桌,舒适的小床,一摞又一摞的书,还有靠墙的一整面鞋盒,粗略一扫,三十多双。
蜈蚣也穿不了那么多。
跟她有什么关系呢,谢舒毓拿了包返回自己房间。
靠墙的整排大衣柜被塞满,还有七八个白色收纳箱,她的东西不是都拿走了?里头放的什么,谢舒毓好奇揭开一个。
哦,她弟冬天的羽绒服。
“你又不常回家。”李蔚兰站在门口,解释说。
“我一句话没讲,就好奇看看。”谢舒毓包扔在一边,还没想好要不要过夜。
床边有张小书桌,门合拢,李蔚兰坐在桌前,跟她说话,却面对墙壁。
“有时候真想不通,我们之间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谢舒毓往床上一趟,不像小时候那么容易紧张害怕了,“变哪样。”
“变得冷漠,疏离。”她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愧是校长,用词精准。
“想这些干嘛。”
谢舒毓反过来安慰她,“反正我以后也是泼出去的水。”
“那都是气话!”她激动起来,蓬松的黑色卷发随身体轻颤。
她人很瘦,长发烫染,穿四五厘米的黑色高跟鞋,衣柜里长裙和丝巾最多,挎着皮包走在路上,遇见学生和家长打招呼,微笑点头致意,温文尔雅的女知识分子。
对这个女儿,她情感复杂,“你总在指责我。”
睫毛低垂,眼下小片阴翳,谢舒毓不讲话。
她说:“你让我觉得,我是一个很失败的妈妈,你让我觉得,我根本不爱你。”
“哼哼——”谢舒毓抑制不住,胸腔溢出低笑。
“如果你愿意听一听我的真实想法。”
“你说。”她拨了拨头发,借机擦去眼角湿意。
她不看她,她也不看她。谢舒毓说:“你让我觉得,我是一个很糟糕的女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够懂事,不够听话,不够体贴,不会逗人笑,永远心事重重,边界感清晰。
李蔚兰想要一个温晚那样的女儿,说话嗲嗲,会哭会闹,幼年阶段,落实在长女身上全部坏的实验,都摈弃,有了丰富的经验,她如愿以偿,得到了一个开朗阳光,对一切都豁达不计较的英俊男孩,偶尔对长女的阴郁反思,却感到无可奈何,只能任其发展。
想弥补,太迟。
鼻腔酸涩,谢舒毓用力眨眨眼睛,从小床起身。
“你别走了嘛——”李蔚兰去抓她的手。
谢舒毓挣了一下,她也没坚持,很快就松开。
“我想下楼散散步。”谢舒毓退而求其次。
“我不相信。”她显然被骗过很多次,“我要跟着你。”
在谢舒屹面前,她从来不会这样,对长女温柔包容的一面,好像有点见不得人,都是趁着儿子不在,偷偷摸摸,类似一种扭曲、畸形的恋爱关系。
谢舒毓弯腰去拿手机,“你让我感觉,我们在偷情。”
脸上轰地一下热了,李蔚兰泪眼朦胧望向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谢舒屹面前,你总是对我格外冷漠,你担心他看到你对我好,生气不跟你亲近,对吧?像我小时候那样。”
谢舒毓捡起背包,“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女儿已经不跟你好了,你不能再失去儿子。你从不挽回我,你牺牲我,没问题,我懒得计较,但还想要我感恩戴德,不可能。”
在温晚离开之前,对与家人之间的关系,谢舒毓还天真抱有幻想,后来发现,越是退让,对方越是得寸进尺。
妥协换来什么,安排她相亲,目的是嫁人,出于一种责任感,还是想趁早把她打发?
“你别走。”李蔚兰揪住她书包带,“不是说,下楼走走?”
“你叫我回来,是有事跟我说吧。”
谢舒毓站在门边,“直说好不好。”
不应,李蔚兰起身去扯她包,“我们下楼走走。”
好吧,就这一趟,把事办妥,话都说清楚。谢舒毓承诺今晚不走,包扔书桌,随她下楼。
天黑尽了,有风,骑自行车、踏板车,踩滑轮的小孩,身边一趟趟过,快乐尖叫。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小时候在县里,家里条件跟现在差得远,她都是蹭温晚的玩,温晚可比李老师好哄多了,不需要非得考第一,或在商店门前学别的小孩撒泼打滚。
她是矜持的女孩,即便向往,也不会过分流露,温晚知道她喜欢玩,比她妈了解她,不会用“懂事”来绑架她,说小毓文静,不爱玩那些。
温晚大方得很,你陪我玩,我就对你好,你想要什么我就给什么,玩具而已,哪有你重要。
早都过去了,本不想说的,转念,思及温晚,学会心机铺垫,谢舒毓轻言细语,娓娓道来,话里藏了棉针,根根往人心里扎。
“还记得我大一那年,在火锅店兼职,赚的第一笔钱,回家悉数上交,结果隔天谢舒屹就多了辆自行车。”
她太天真了,当时完全没往那方面想,谢舒屹说“姐姐我载你啊”,还屁颠屁颠往上凑。
“您在楼下,还记得自己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吗?”
谢舒毓两手插兜,目不斜视,“钱给了您,怎么安排是您的事儿,可为什么不告诉他,也不告诉我,本来挺好挺值得高兴的,您心虚什么呢。瞒着就瞒着吧,又说车小,坐不下两个人,担心他载不动,摔跤。”
本来骑得好好的,谢舒毓当时一听就想下车,谢舒屹还小,掌舵不稳,两人一起摔了,她腿上留疤。
开学,有次穿了裙子出去跟朋友玩,腿上疤露出来,温晚问怎么弄的,听她说完,左叶直接骂了句“傻逼”。
——“人家拿你辛苦打工赚的钱买的自行车,不然你以为哪儿来的自行车,真是个大傻逼,都不想让你骑,还乐呢,没救。”
太难听了,骂得太难听了,当场就把谢舒毓骂哭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跟他一起摔跤,他屁事没有,我膝盖破皮流血,您却只顾着他,丝毫也不理会我,还责备我,说那么小的车,我为什么非得挤上去,明明是他让我坐的,车也是花我钱买的。”
谢舒踢飞路边小石子,声调不自觉拔高,“您觉得呢,这是爱的表现吗?”
很多事都是这样,当时没意识到,过了好久才想起。
孤零零躺在宿舍房间的小床,下雨的晚上,被冷落的许多个瞬间,像阴沟里的细钻螺,密密麻麻爬满心房,啃噬出一个又一个悲伤的小洞。
叹了口气,李蔚兰轻飘飘一句,“你也太记仇了,多少年前的事。”
“我爸十几年前,借了几千块给他朋友做生意,结果人跑了,您现在还时不时骂一句呢。”
谢舒毓说:“我就是记仇,随您。”
“能一样?”李蔚兰想起那事,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那时候家里多困难,你上高中住在小碗家,我每个月都得给她家拿钱。”
不由联想到更多,李蔚兰声音变得哽咽,“你学艺术,多烧钱,就因为你喜欢,天赋也还不错,家里想尽办法供你读,一辆破自行车,你说我不爱你。”
“您心里那几千块钱,跟我心里那辆破自行车,并无高低贵贱之分。”
谢舒毓掰着手指头跟她数,“那是我自己赚的第一笔钱,我每天从早干到晚,不到两个月瘦十二斤。”她本来就很瘦了。
“你可以选择一份轻松的工作。”李蔚兰拿出手帕擦眼泪,“你没苦硬吃,怨谁,花那么多钱供你上学,不是让你去端盘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火锅店提供食宿,我不想跟你们住在一起,再说端盘子怎么了,别瞧不起人。”
谢舒毓想了想,“还是说,您的意思是,我继续住在温晚家。”
“别您您您的了。”李蔚兰受够她。
谢舒毓一屁股坐在路边长椅,中年女人茂密的黑发被风吹乱,薄款针织衫抵挡不住晚春夜间的寒,眉间尽是伤心。
谢舒毓眼睛像妈妈,薄薄一层眼皮,有道细细的褶,天生忧郁,嘴唇又像爸爸,唇线清晰,饱满多情。
两种矛盾的情感交织,成为痛苦的根源,她心中有怨,又不能完全舍弃。
说回正事。
谢舒毓撩了把头发,“你上周给我打电话,肯定不是无缘无故的,有什么事直说吧。”
静立几息,缓了口气,李蔚兰挨去她身边,拉起她手,“叫你回来,确实是有事要跟你说,本来是打算周五晚上说的,既然你提前回来了,那就提前安排。小时候隔壁家那个魏安庆你还记得吧。”
“魏安庆?”谢舒毓皱眉。
没忘,上周跟温晚在一起,不知因得什么聊起,骂了五分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学两人同桌,一次语文考试,其中有个成语,就她俩写出来,卷子发下,老师夸奖,说那成语课本上没有,于是魏安庆一口咬定谢舒毓偷看他卷子,说她不可能学过。
“人死了?”谢舒毓一挑眉,“你看着给呗,要多少回头发我,我替你出一半。”
李蔚兰噎住,盯她几秒,摇头说没有,人好着呢。
“他跟你差不多岁数嘛,前阵子回老家看你奶奶,遇着他妈,听那意思,想见见你。”
“相亲啊。”谢舒毓有气无力笑两声。
她早该想到的。
“老同学嘛,你就当是同学聚会,妈已经答应人家。”
李蔚兰伸手去摸她的脸,心里一片热,好像除此之外,再也找不到跟她亲近的机会了。
第38章起因是一个梦
洗完澡躺床上,谢舒毓在群里把事说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给谁报备呢。]左叶问。
[碗大小姐。]谢舒毓直言。
吃一堑长一智,她肯定得说,否则以后让温晚知道,还不得把天都翻过来,她别想安生了。
选择在群聊说明此事也大有学问,一来保证温晚不会错过消息,二来巧妙避免了私聊可能出现的冷场,朋友们再帮忙插科打诨,耍耍嘴皮子,温晚接受度应该会更高。
满满小心机。
左叶说批准了,还问是否需要陪同,把人堵巷子里揍一顿。
魏安庆这个人,在谢舒毓朋友圈是出了名的。
莫须有罪名就算了,他还在课堂上撒泼打滚,逼着老师给谢舒毓改卷子,把大家弄得很下不来台。
期中考试,谢舒毓本来可以拿满分,因为这个成语,她回家挨了顿说,讲明事情缘由,李蔚兰压根不关心,甚至让她用成语造句,想试试她到底抄没抄人家卷子。
[这种人你妈还让你去跟他见面,怎么想的。]
许徽音不理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面子吧。]
左叶猜想。
谢舒毓刚要打字,说我也想问,温晚电话进来。
不敢耽搁,迅速滑动接听,手机还没来得及举到耳朵边,对面震耳欲聋的咆哮声:“你敢去,我杀了你!”
“最后一次。”谢舒毓回答。
话音刚落,温晚电话挂断。
就知道会这样,谢舒毓切换聊天框,准备跟她好好说道说道,房门忽被敲响。
没来得及应声,李蔚兰不请自来,抱着枕头进房间。
她换了宽松的绵绸睡袍,长发披散在双肩,垂着眼皮不看人,表示自己不接受拒绝。
谢舒毓的别扭大半是遗传母亲,两个别扭的家伙,彼此无话可说,还非要待在一起。
总不能把人赶出去,屁股往里挪挪,谢舒毓给她腾位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拥抱和亲吻,李蔚兰曾经鼓足勇气尝试过几次,是刻意模仿温晚和她妈妈的相处模式,结果可想而知,谢舒毓拔腿就跑。
没有温晚那么好的耐性,也豁不下面子,李蔚兰不再尝试,免得又被人家说。
——“不要做多余的事。”
单纯睡觉,李蔚兰关闭台灯,贴着床沿,尽量不碰到旁边人。
谢舒毓翻身面朝墙壁,也离得远远。
手机屏幽幽亮着,天花板小片白,李蔚兰扭头看一眼,“快睡吧,明天还得上班。”
谢舒毓“哦”了声,没动。
温晚挂断,是生气,还是正好突然有电话进来呢?
她等消息,好巧,另一边也是。
“相亲相亲相亲,又是相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海豚昨天还被亲额头,今天就被按住一通爆锤,温晚发泄完,气喘吁吁横躺在床。
抓起手机,群消息来回看了好几遍,半天等不到回电,温晚抓起小海豚,猛戳人家,“为什么还不给我打过来,你打过来我肯定接啊!”
小海豚被戳到变形。
“呜呜,为什么不来哄我。”
温晚一把抱住它,“你哄哄我呀,哄哄就不气了,真的,你快给我打,快打!”
手机静悄悄,反复抓起放下,温晚撩一把头发,爬起坐直,眯着眼睛想,刚才她是不是太凶了,把人吓着了。
要不再打一个,假装说刚才妈妈给她打电话……
就当一切没发生。
正琢磨要不要回拨,谢舒毓消息进来。
[晚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副校长催了好几次,不想吵架,谢舒毓手机乖乖熄屏,塞到枕头底下。
“安你个大头鬼!”温晚瞬间暴起,抓起小海豚,又是一顿胖揍。
无辜的小海豚半死不活,成为某人平替,承受了许多它不该承受的热情,熄灯后又被主人抱在怀里轻声哄。
温晚根据群消息内容推测,谢舒毓现在应该在家,对老师啊校长啊之类有种天然的敬畏,即便已步而立之年。
她最终没打扰。
翻来覆去睡不着,熬到后半夜,做了好几个怪梦,醒来全记不得,只有镜子里两个大大的黑眼圈更让人火冒三丈。
温晚气得大叫。
谢舒毓早饭后离开家,没要她爸送,自己下楼去搭地铁,途中给温晚去了电话。
眼下遮瑕厚涂,仍难掩疲倦,温晚鼓脸正对着镜子生闷气,电话响,她故意等到第六声接起,没好气问“干嘛”。
“起床没呀。”家离单位远,谢舒毓今天出门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起床也被你吵醒了!”温晚开免提,手机放一边,继续梆梆拍脸。
阳光普照大地,几日晴朗,晚樱全开了,道路笔直向前,眼前一派粉花绿叶,芬芳洇润。
“群消息你都看到了。”
昨晚的话,谢舒毓重复一遍,不自觉,面皮紧绷,神色严肃,即使温晚根本看不到。
“我向你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假装谢舒毓就在面前,温晚对镜横眉竖眼,一不小心,被自己美到。
哎呀,她可真漂亮,生气做怪表情也那么漂亮,奇妙低柔了嗓,温晚向她确认,“最后一次什么?”
消息发送,手机塞到枕头底下,仰面对着天花板,那些话,谢舒毓相信李蔚兰肯定听到了。
——“不管出于什么心理,以后不要再干涉我的生活。想弥补,愧疚也好,责任心也罢,放手吧,放过我,别再折磨我,也放过你自己。”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这是我最后一次听从我妈的安排。”
是安排,不是相亲,“安排”两个字,谢舒毓咬得很重,安排的范围很大很广,不止是相亲。
承认,这次确实有被取悦到,温晚撩了把头发,“然后呢?”
谢舒毓专程报备,她没什么理由再发脾气,可就是不甘心,非得闹腾一阵。
“没有然后了呀。”
谢舒毓大步离开小区,不常回家,有点路痴,她站门口,左右看看确定地铁站方向。
“要不到时候我给你打电话,你全程监督,好不好?”
“你跟野男人幽会,还要我旁听?”温晚佯装恼怒。
其实旁听也不错,她很好奇,谢舒毓在那种场合是不是跟平时一样嘴贱。
“我会提前告诉你,你找个时间听电话。”谢舒毓保证,“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切——”温晚还嘴硬呢,“你别打,我告诉你,打了我也不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准备进地铁站了,我得扫码。”谢舒毓跟她拜拜,随后挂断。
说干就干,谢舒毓拿到魏安庆联系方式,直接问他什么时候见面。
那边发个笑脸,本来还想客套下,叙叙旧啥的,被她整不会,输入框删删减减半天,乖巧敲来个“好”。
下午李蔚兰得知消息,给谢舒毓打电话,听声音挺高兴,“妈妈就知道,你是个恋旧的人,老同学嘛,跟其他人肯定不一样,以前是妈妈搞错方向了。”
谢舒毓心中嗤笑,说您何止是搞错方向,还搞错了性向。
“还在上班呢,挂了。”谢舒毓懒得废话。
那边魏安庆没个消停,不停给她分享短视频,分析国际形势、金融股票、无人驾驶,以及ai取代人类的多种可能性。
谢舒毓把截图丢群里,左叶发了串省略号。
[少见的奇葩,难住姐了,想骂都不知该从哪里起头。]
多说一个字都是浪费生命,谢舒毓把他消息设置免打扰,转头给温晚发语音,“你觉得我会喜欢这种人吗?”
“谁知道呢?”温晚坐在办公室,老板椅连连转圈玩,小嘚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时间、地点,以及餐厅都是谢舒毓定的,在周五下午,离高铁站最近的一家大型商场。
[其实我知道有家很好吃的法餐,有上好的勃艮第红酒炖牛肉,当然中餐也可以。]
魏安庆对她的安排不是很满意。
谢舒毓回复说:[我这个也是西餐。]
那边卡顿很久,最终妥协。
下班直奔目的地,商场一楼大厅,人来人往,那人特地站在醒目位置,谢舒毓远远看见,模模糊糊,五官可以对应她记忆中那张讨厌的脸。
“嗨!”魏安庆看到她,奋力招手,声音淹没在人群。
谢舒毓说的西餐厅门前,周五的下午,餐台前挤满食客,家长怒喝,儿童尖叫,中学生推搡打闹,热闹非凡。
“我手机上点好了,让你占座,你占了没?”
谢舒毓今天穿了条很淑女的细格子连衣裙,外搭短款红色针织,是衣柜里为数不多的一身少女穿搭。
她还特地化了淡妆,散着头发,风格日系,十分靓丽活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格格不入,是她左肩挂的一只大书包,不像约会,倒像要出省打工。
“小毓。”见面,魏安庆眼睛亮了下,再次小幅度招手。
“我问你占座了没?”谢舒毓大声说,全无久别重逢的半分惊喜。
“没……”魏安庆尴尬。
“这么一点小事都干不好。”她毫不掩饰对他的嫌弃,转身,目光厅内梭巡。
魏安庆紧跟她脚步,“要不我们换个地方吧。”
谢舒毓发现目标,在餐厅外头,遮阳伞下。
她回头念了串数字,“你去排队取餐,我占位置。”
“好吧。”魏安庆不情不愿转身。
服务生刚把桌子收拾出来,谢舒毓抢在两名中学生之前落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对面丢来白眼,她回以嘚瑟一笑,屁股坐踏实了,打开手机,群聊最新一条消息来自左叶:[谁家好人在肯德基相亲。]
[疯狂三四五,炸鸡有优惠。]
谢舒毓回。
[重点是这个吗?]左叶服了。
[炸鸡吃不完可以带走,过高铁安检,车上还吃不完,晚上就拿来当宵夜。]
谢舒毓安排妥妥的。
许徽音竖起大拇指。
[细致女人。]
温晚早就到家了,就等电话呢,为了今天可以提早下班,周末也不被工作电话骚扰,她之前每天都忙到凌晨。
左叶艾特,说快来看大戏啦,温晚悄咪咪,不露面,这时终于等到电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床上打个滚,她嘟嘟嘴,“干嘛呀。”
探头看了眼,魏安庆还在排队,谢舒毓抽空跟人调情,“你说干嘛呀。”
“不知道你干嘛。”温晚靠在床头,长发缠绕指节。
“我这次可没骗你。”
她愿意接电话,就说明没生气,谢舒毓说:“到时候你可不准给我甩脸子。”
温晚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就要甩脸子,就要就要!”
“好了,他过来了……”谢舒毓最后一句,手机倒置在桌面,小洁癖,桌上还垫了张纸巾。
她点的外带,魏安庆拿到的时候,有点纳闷,但很快释然,落坐第一句,“你这人还挺贤惠。”
贤惠女人好,勤俭持家。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不过我怎么可能让你a钱,我一个大男人,我们吃点贵的没什么,毕竟第一次约会。”他体贴从纸袋中取出餐品。
谢舒毓拿了包薯条拆开吃,“你人这么好啊,那小学三年的时候,为什么诬陷我,说我抄你卷子?”她来就是想问清楚。
魏安庆抬起头,神色迷茫,显然早就把那事忘了。
点点头,谢舒毓从头到尾跟他讲了一遍。
他失笑,“都多久的事了,你还记着。”
想了想,又不承认,“有吗?我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小学毕业,初中考到一个学校,幸好不在一个班,路上碰见过几次,他主动打招呼,谢舒毓都没理。
“你可以随随便便诬陷别人,逼着老师改我卷子,害我回家挨骂,现在又说不记得。”
谢舒毓真的很奇怪,“你干嘛突然找我,都毕业那么久了。”
成年男女之间,某些东西,不太适合直接讲明,谢舒毓偏要问。
温晚竖高耳朵,背景音很杂,但不妨碍她听清她们的交谈,她眉头皱得很深,终于明白,谢舒毓为什么一定要跟他见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是突然想你了。”魏安庆把番茄酱全挤在垫纸,脸上是那种回忆往昔时专用甜蜜笑容。
谢舒毓嘴角抽搐一下。
“你别说你暗恋我。”
谢舒毓摇头,“即便有,我也不会因此感动,我心里只有厌恶和憎恨。”
她倾身,手掌撑在桌沿,“我非常讨厌你,你知道吗?每次想到你这个人,想到你曾经对我做过的事,我就恨不得把你大卸八块,甚至曾经无数次诅咒你去死。”
多年后大仇得报,谢舒毓属实没想到,是他自己找上门来的。
他是被家长逼得没办法随便找人应付了事也好,真的对她有什么别样感情也好,跟她统统没关系。
谢舒毓从来嘴下不留情,魏安庆前一秒还沉浸在过去,下一秒,被骂醒。
“那你还来见我。”他因屈辱和愤怒而涨红脸,脑海中徘徊不去,是她激烈的控诉。
“一点小事,你记那么久,把我约到这里,就为了骂我一顿,你说你恨我,难道这不是一种另类的爱慕?”
什么?谢舒毓眼睛瞪得大大圆圆,他在说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有病吧,你脑子被驴踢了,你能不能撒泡尿照照自己。”
谢舒毓简直抓狂,被讨厌的人喜欢已经足够令人恶心,这个臭蛆一样的家伙,还将此误以为是什么爱之深恨之切。
吐了,她真要吐了。
手撑额,平复呼吸,谢舒毓闭上眼,心中默默组织语言。速战速决,她时间不多。
“请你不要误会了。”
谢舒毓端正坐姿,郑重其事道:“我来见你,是因为我妈,我跟她说好,这是最后一次,请她往后都不要再干涉我的生活。跟你说这些,只是顺道,不要脑补过多,我敢发誓,倘若我对你存有一丝一毫别样的感情,天上打雷立马把我劈死。”
她起身开始收拾桌,他拿出来的炸鸡和汉堡一样样装回去,“谁要跟你约会,自作多情,我看到你就恶心得想吐,哪里还吃得下饭。”
纸袋抱进怀里,她潇洒摆摆手,“可乐送你了,不用给我a钱,我一个大女人,又不是请不起。”
白天还风和日丽,傍晚时分,开始下毛毛雨,谢舒毓噼里啪啦说了一堆,走出两步,想起什么,回头抓起桌面手机,路边打了个车,扬长而去。
天色昏暗,冷雨湿透餐纸,魏安庆坐在原处,久久不能回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时间快来不及,谢舒毓一直在催促师傅开快点,温晚在电话那头听着,好一会儿,谢舒毓注意到手机通话还在继续,抓起“喂”了声,“你还在吗?”
“在!”温晚立起来,又瞬间倒下,似乎跟她经历了同样一遭,神经紧绷,累极。
“骂得好爽。”
谢舒毓扭头看向车窗外,街景潮湿,行人脚步匆匆,笼罩在沉郁的湿漉里,她忽而眼热,“说不上为什么,感觉好难过。”
温晚神色哀伤,身体陷落蓬松的棉被,“我在你身边的话,就可以抱抱你了。”
“我在来的路上。”谢舒毓手背擦拭眼角泪珠。
“那我到时候一定要好好抱抱你。”温晚承诺。
破涕为笑,谢舒毓“嗯”一声。
“我等你吃饭嗷。”温晚挂断前说。
到站,距离发车只有十分钟,谢舒毓一路狂奔,裙下半截裸露的小腿冰凉,她在进站口的大玻璃门里看见自己,裙子好漂亮,受冻也值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心思伤感,她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踩点进站,来不及看车厢号,随便找了个门进。
一路心跳剧烈,走了三四节车厢,来到自己的位置,反复确认座位,书包放在行李架,靠边位置坐下,不到十秒钟,车动了。
放低座椅,闭眼平复,许久,一颗慌乱的心才安定下来。
[我们去吃西餐吧,牛排什么的。]
打字的时候,谢舒毓手都在抖。
信号不好,消息一直转圈,她想撤回都没办法。
今天很勇敢,还可以再勇敢一些。心里好着急,谢舒毓弯腰埋在座位,长发垂落,遮住手机,双眼死盯屏幕,信号恢复的时候,“叮咚”一声,她身体随之一颤,温晚回复了。
[好呀。]
[那我看餐厅。]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谢舒毓又开始手抖。
几个app之间来回切换,找推荐,看评论,地图搜索,半小时后,选定温晚家附近一家西餐厅,谢舒毓截图过去。
[可以。]
温晚心跳莫名加快,似乎也预感到什么,放下手机,衣柜里选好要穿的裙子,想化个妆,又怕显得太刻意,干脆进卫生间洗澡洗头。
这世上哪有什么毫不费力的美丽,美是需要精心维护的。
谢舒毓掏出面小镜,看了眼气色,淋过雨,脸好像有点花。
她东西不多,都是基础气垫散粉一类,补个差不多,对镜抿抿嘴唇,没有口红,买的变色唇膏,抹完不太习惯,艳了,用纸巾擦去一半。
早上提前半小时起床,专门洗的头,还不错,雨淋过空调一吹就干了,带的小梳子拿出来,刮两下,弄得很蓬松。
鞋子呢,低头检查,还好够细心,赶车的时候,鞋面溅了些泥水,赶紧用纸巾擦擦。
全身上下都收拾个差不多,去卫生间大镜子前复查一遍,回来手腕喷了点香水。
昨晚她又梦到温晚,之前好多次,都是对方主动,这次换她,惯例一大堆准备工作,临了临了,早晨半梦半醒间,脑子里突然窜出个念头——没刷牙。
太不礼貌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唇瓣即将触碰时,她微微偏过脸,“稍等,我去刷个牙。”
分不清是醒着还是睡着,总之,这次极其严谨的态度清洁了口腔,电动牙刷转满两分钟,她回到床边,骤然清醒。
温晚好像给她下蛊了,分离后,她几乎无时无刻不在思念她,甚至是梦里。
起因是一个梦,但这不是她的第一个梦。
梦中,她们无数次幽会,梦外,她们至死缠绵,却都止步在最后关头。
从快餐店逃跑,途中,电话里,谢舒毓想告诉她,她好喜欢她,感情悄悄变质,不再是朋友那种喜欢了,想和她接吻,拥抱着翻滚,放声吟哦。
爱,甜蜜而忧愁,又一次被介绍相亲,气愤之后,无限伤感,从那时起,就想大声向全世界宣布,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情绪翻滚,灼烧,漫长的等待,直至熬干心血,谢舒毓看了眼手机,还有十分钟到站,她忽然冷静下来。
外面下雨了,车窗玻璃起先只是几颗斜飞的泪珠,渐渐模糊一片,她跟随人流,走出站台,视线飘忽,变成蜗牛,试探的触角几次伸出,又被雨滴惊吓,迅速缩回壳里。
温晚在出站口等,撑一把小花伞,她没想到谢舒毓会打扮,人走到面前,一时没认出。
眨眨眼,定睛瞧,温晚抓住她的手,“你穿裙子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惊小怪什么,谢舒毓抿唇,舔去红润。
“好可爱!”温晚蹦蹦跳跳,“好漂亮!”
“还好吧。”谢舒毓并着腿老老实实站在那,腮边一缕碎发勾去耳后。
她没什么表情,通红的耳廓却暴露心事,温晚伞柄点点往下压,直到把两个人完全包裹在里面,“可以亲亲吗?”
“不要。”谢舒毓拒绝得干脆,担心她偷袭,霎时挺直背。
温晚失落,“怎么这样啊。”
这次,要不换我主动呢?谢舒毓启唇,话到嘴边,反复思量,又觉场合不对。
“走吧。”她牵起她的手,“我们去吃饭。”
“不要。”温晚甩开手,学她。
“为什么不要。”谢舒毓接过伞,她们明明站在根本淋不到雨的地方。
温晚赌气,“因为你说不要,所以我也不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万一有惊喜呢。”谢舒毓还是没忍住剧透,为哄好她。
“惊喜?”温晚讶然抬眸,“什么惊喜。”
“没有了。”谢舒毓傲娇转身,带走花伞,“因为你说不要。”
“那我要,我要!”温晚提裙追赶。
花伞像朵漂亮的小蘑菇,她们躲在鲜艳的蘑菇伞盖下,雨中紧紧依偎。
第39章你也知道,我没别的朋友了
雨越下越大,伞面噼里啪啦,像放炮。
“真有意思!”温晚心情愉悦,雨中惊奇睁大眼睛,“要不我们把伞丢开,淋雨玩吧。”
那怎么行,这个季节淋雨,肯定要感冒,谢舒毓摇头,“先找个地方避避。”
“回家喝姜汤,洗个热水澡,再说感冒就感冒呗,无所谓。”温晚想玩。
谢舒毓死攥住伞柄,哀求的眼神,“还没有吃西餐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嗷嗷,这家伙,是不是有事要跟她说呀!温晚坏笑一下,调头就要往雨里跑,谢舒毓早有预料,手疾眼快,一把将她抱住。
“不许调皮。”
温晚超喜欢她说“不许调皮”,越不许,她越要调皮,扭去扭去,哼哼唧唧,“玩嘛玩嘛,就玩一下。”
“你穿高跟鞋呢,当心摔跤。”
谢舒毓注意到温晚换了条新裙子,裙摆一边长一边短,带荷叶边,正红颜色,更衬得肤白貌美。她甚至都没化妆,素着张脸,长发蓬松柔软,周身香气袭人。
谢舒毓最终说服她,“感冒事小,崴脚事大,伤筋动骨一百天呢。”
“那好吧。”温晚靠在人胸前,本来也没想真淋雨,就乐意听人哄。
驱车前往目的地,路上谢舒毓接到李蔚兰的电话,想了想,按免提。
“小毓,你是不是做得有点过了。”
谢舒毓周一晚在楼下跟她说的那番话,她多少听进去些,这时还算心平气和。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你不想去,就别答应,去了就好好跟人谈呗,那孩子打电话跟我说,你把他约在肯德基门口,骂了他一顿,还诅咒他去死。”
她语气苦恼,“你这孩子……”
“我不去你能答应?”谢舒毓反问。
他还好意思恶人先告状,果真是三岁看老,从小到大都那么爱告状。
温晚在主驾位,身体朝右微倾,清了清嗓。
“干妈,你别这么说小筷子,那男的根本不是什么好鸟,我们不是无缘无故讨厌他,你不知道,他小时候欺负过小筷子。那种喜欢一个女生就可劲儿欺负她的作风,在他们看来,哎呦可浪漫了,可他们有没有想过,被欺负的人心里是什么感受,又不是哥德斯尔摩……”
顿了顿,她扭头问谢舒毓,“是这个说法吧。”
“斯德哥尔摩。”谢舒毓纠正。
温晚“哦”了声,“是斯德哥尔摩,意思说,被害人对加害人产生好感的一种扭曲心理。”
“但我们小筷子健康得很,才不会那样呢,骂他都轻的,照我说,就应该套个麻袋把他揍一顿。”
什么语文考试,成语典故,李蔚兰早忘个干净,谢舒毓不想再重复,温晚几句话替她打发干净。
李蔚兰到底心虚,避重就轻是坏家长的惯用手段,她转移话题,“你们又在一起,怎么天天都在一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有天天,这周只有周末。”温晚语气轻快,“我们关系好啊,她爱我,我爱她。”
表白藏在玩笑里,她们太熟了,李蔚兰听不出什么问题,当着温晚的面,不好再责备,含糊几句,挂断电话。
“这事应该就算过去了。”谢舒毓长舒一口气。
等红灯,温晚竖起小拇指,“那你跟我拉钩,以后再也不去相亲了。”
“我本来就不是去相亲的。”谢舒毓还是顺从勾住她手指。
温晚手臂摇晃,“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大拇指盖章。
“为什么要上吊呢。”谢舒毓一直想不明白,“也太残忍了,不太符合两小无猜的天真语境。”
温晚认为上吊很好,“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行吧,这解释也能说得通。
一切都很好,从见面到现在,她们抵掌而谈,气氛融洽,抬步齐迈进餐厅大门,却莫名开始紧张。
也许是西餐厅灯光太亮,钢琴曲搭配雅致环境,让一路冒雨奔波而来的她们,忽就没了自信,略感到局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服务生邀请入座,轻声点头说谢谢,谢舒毓抬眼偷瞟对面,温晚长发柔顺披散双肩,未施粉黛,嘴唇粉润饱满,安静下来的时候,过分美丽,格外显端庄,几乎让人不敢直视。
谢舒毓低头看自己,裙子是好多年前买的,是不是过时了?灯下细看,毛衣有点起球。真讨厌,到底什么毛衣才不会起球嘛。
近几年,她偏爱宽松舒适的卫衣和运动裤,好久没添置新裙子,一来上了年纪,有些老寒腿,二来确实没什么打扮的心情。
日子囫囵过,上班下班,穿什么不是穿。
不过……
以后要谈恋爱的话,得稍微注意点形象了。
还有她脸花没花呀,人家都没化妆,她的气垫是否出现浮粉,掉屑呢。
踩水过来,鞋子肯定又弄脏了,谁能想到下雨,她走路好爱叼泥的!
计划还是不够完美。
然圣人有言,你永远也无法完全准备充分,还有什么爱情需要冲动……
哪位圣人呢,脑袋里乱糟糟,就姑且认为是鲁迅吧。
“我点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温晚甜蜜声线,打断浮想联翩。
“哦哦!”谢舒毓回神,飞快抓抓后脑勺,“那我跟你一样。”
“不。”温晚否决,“我不要你跟我一样。”
谢舒毓呆傻,她生气了吗?为什么。
“我来点吧。”温晚合掌,“我们点不一样的,就可以换着吃。”
“对对。”谢舒毓赶忙把菜单推过去,发现她面前已经有了,迅速抽回手,端起柠檬水,浅抿一口。
温晚眼珠一转,糟糕,她是不是太霸道了。
收回手,她低头矜持整理裙摆,“还是你自己点吧。”
“啊?”谢舒毓不当心呛了水,掩唇轻咳,忙摆手,“不要,我不会点,你给我点。”
“你没事吧?”温晚关切。
“没事没事,你点。”谢舒毓接过服务生递来的纸巾。
温晚试探着,“那我点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点你点。”
气氛尴尬,明明她们都那么熟了,亲嘴不知道亲过多少回。
等菜期间,温晚几次借机偷看谢舒毓,喜欢她的红毛衣,手感舒适,格外柔软亲肤,还把她衬托得那么鲜亮。
反观自己,连粉底液都没涂,是有多自信啊,还有,她每次穿漂亮裙子都下雨,五根脚指头塞在尖尖的鞋头,又痛又冷。脚不舒服,全身都跟着不舒服。
说说话吧,随便聊些什么。
“那个……”温晚撩头发。
“嗯。”谢舒毓立即抬头,坐姿端正。
“那个魏安庆,后来没有为难你吧。”温晚道。
谢舒毓摇头,“没,我骂完就直接上车走了,他追都追不上。”
这人说要去相亲的时候,温晚本来没什么情绪,听说对象是魏安庆,她一下慌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其实那个魏安庆,他可能真的有点喜欢你。”
上初中的时候,温晚分数差了点,本来不能跟谢舒毓在一个班,是温瑾找到李蔚兰,暗箱操作,才把她们分到一起。
也是巧,谢舒毓她们班有个女孩是外地的,初中回老家,刚好腾出个位置。
谢舒毓成绩好,在一班,魏安庆分到五班,没跟她们一层楼,温晚却经常看到他跑她们这层来上厕所,专门从教室门口过,尤其是谢舒毓坐靠窗位置的时候,来得特别频繁。
温晚起初不是很确定,初二那年,魏安庆憋不住,给谢舒毓写了情书。
但他找错了人,不好意思直接把信交给谢舒毓,女厕所门口堵她,拜托她转交。
谢舒毓那天拉肚子,温晚在外头等,接到信,等人转身上了楼,直接就把信拆开。
他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在信里道歉,说小学时候语文考试那档子事,希望谢舒毓可以原谅他,并隐晦表达了爱慕,期盼两人可以继续做朋友。
“切”一声,温晚当场撕个粉碎。
旁边同班的女生看着,惊呆了,她兜里掏出五块钱,“给我保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女生拿了钱,“嗯嗯”点头,当真一句没往外说。
后来体育课两个班撞在一起,那个魏安庆犹犹豫豫想过来说话,温晚装病,把谢舒毓带走。
谢舒毓这方面特别迟钝,就会死读书,温晚一天天给她操碎心了。
快三十岁,石头蛋终于裂开条缝,听温晚絮絮叨叨说着以前的事,谢舒毓小口吃着土豆泥,拿了个干净勺,舀了一大坨,伸长手臂喂给她。
温晚手捂胸,倾身张嘴含了勺子,还嘚吧个没完。
“再后来,我们上大学,火车上遇见一次,他老看你……”
“亲爱的。”谢舒毓无奈打断,“我们不说这个人了,好不好?”
那么一大勺土豆泥,都堵不住你的嘴。
“你心疼啦?”温晚欠欠的。
谢舒毓看傻子的表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温晚腰一拧,头一歪,手指点点,“你为什么不用你用的那个勺子给我吃,你嫌弃我啊。”
“我怕你嫌弃我。”谢舒毓真心的。
温晚“呵呵”两声,“床上没见你这样。”
“那我嚼碎喂你得了。”谢舒毓没好气。
“行啊。”温晚无畏道。
主菜上来,谢舒毓忙着给她切肉,互怼暂停。
安静下来,温晚反思,她脾气是不是太怪了,小筷子今天看起来像是有事要说呢,可别吓着人家。
“对不起哦。”温晚双手合十,“我想跟你亲近点嘛。”
受宠若惊,谢舒毓抬头看她,眸子亮亮的,“没关系,我没生气。”
“你真好。”温晚笑着看她,喜欢她眼睛完全落在自己身上的感觉,刻意压低嗓,“分开的日子,我每天都很想你,你有想我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差不多了。
谢舒毓放下刀叉,“其实我这次来,是有事要跟你说。”
西餐厅光线过分明亮,灯下温晚像一朵娇艳的玫瑰,又似是摆放在玻璃橱窗里精致的洋娃娃,谢舒毓几次抬目,被她美貌震慑,心虚垂睫,艰难启齿道:“那天我梦见你了……”
没说具体哪天,确实想不起来了,而且她不止一次梦见她。
话没说完,谢舒毓谨慎抬头,看她反应。
温晚轻点头,心有戚戚,面上不露声色,“然后呢。”
“然后。”深呼吸,谢舒毓手放在桌下,揪紧裙摆,“梦见我们接吻,但没有亲到。”
还是含蓄了,何止接吻,简直是天雷勾地火,电卷星驰奔。
温晚心脏顿时咚咚跳个不停,这句应该换她来说吧,难道她们做的同一个梦。
“所以呢?”她迫不及待想听到下一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所以……”谢舒毓话没出口,人已经熟透,从耳根红到锁骨,“上次你跟我说,我们是好朋友嘛,彼此有需求的时候,可以互相慰藉。”
表白的话,还是无法轻易说出口。
“所以你能不能让我亲一下。”她声音开始发抖,手指抠桌布,“你也知道,我没别的朋友了,咱们认识二十多年……”
鼓足勇气抬头,谢舒毓眼底湿润泪光闪烁,“你不会不帮我吧。”
“轰”一下,什么炸了。
强稳心神,温晚明知故问,“可我们之前……”
“那不一样。”谢舒毓打断。
确实不同,这次是她主动,她第一次主动。
梦寐以求,期盼已久,片刻不敢耽搁,犹豫就会败北,温晚用力点头,“可以,当然可以。”
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样会不会显得太轻浮,温晚往回找补,“答应你的事,我会做到。”
她小口喝水,“好朋友嘛。”
敏锐察觉到,谢舒毓飞快皱了下眉,
顾忌温晚感受,她装作满不在乎,“你不用勉强,遵从内心就好。”
“不勉强啊。”温晚叉子舞得飞快,腮帮填满牛肉,生怕自己说错一句。
“真的吗?”谢舒毓目光清澈。
她这样看着她,温晚几乎溺毙,恨不得现在就跟她滚到床上去,还吃什么肉,回家吃真正的肉吧。
“真的。”强敛心神,温晚垂下睫毛,加快进食速度。
咀嚼中途,心中陡然升起个念头,吃太饱,肚子会鼓起来的吧,那就不漂亮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思及此,温晚放下刀叉。
“你饱啦。”谢舒毓小心翼翼问,是她害她没胃口吗?
温晚点头,“你多吃点。”
“再吃点吧。”谢舒毓央求,“好贵的。”
也对哦,温晚歪头琢磨,晚上也许会很激烈。
她美滋滋捏起叉子,“我们把肉吃光,别的就随意。”
饭后离开餐厅,外面雨停,食物提供足够热量,感觉没那么冷了。
温晚立在屋檐下,伸手去接檐角滴落的水珠,谢舒毓从包里翻了件卫衣出来,为她披在肩膀。
熟悉的香气,柔软的布料,温晚没骨头似往人怀里倒。
谢舒毓虚虚环住,“怎么了?”
“痒。”温晚话语直白,一双眼眨也不眨,锁定面前人。
谢舒毓呼吸停滞半秒,扭头打了个喷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不是感冒了。”温晚去摸她手,冰凉的,又弯腰去够她小腿。
谢舒毓“哎呀”一声,跳开半步,“痒的。”
“你也痒啊。”温晚笑容纯真。
什么嘛,大街上呢,谢舒毓轻推她一把。
“回家我给你泡杯感冒冲剂。”
温晚体质比谢舒毓好,暖暖的手心牵牢她,“再洗个热水澡。”
离开餐厅前,她们一起去了趟卫生间,洗手,也漱口。
到小区地下车库,温晚迫不及待,长腿一跨,骑在副驾位。
“我允许。”她往后撩了把头发,上车就把卫衣脱了,项链也没带,早就预备着,倾身把细白的脖颈送上。
这次是谢舒毓主动提出,可要她先手,实在是太难,温晚在那挺半天,颈前凉凉一片,疑惑低头。
谢舒毓目光炯炯,纯洁程度堪比小学生,“还在外面呢。”
“那又怎么样。”温晚再一挺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舒毓抓起旁边卫衣,为她披挂在肩,将她完全包裹其中,副驾车窗旁,走过一对年轻夫妻。
温晚埋倒在谢舒毓肩膀,闷笑。在她毫无防备的时候,却有一只手拨开颈侧长发,细碎的吻落在耳根附近最为细嫩的皮肤。
“嗯”一声,温晚扭动,呼吸变重。
她浑身骨头都酥了,谢舒毓却没再继续,开始为她梳头,一遍又一遍。
“干嘛你。”温晚语带薄责,这人什么怪癖。
“喜欢你的头发。”谢舒毓如实回答,声音很低,胸腔一股闷闷的震动,格外撩人。
被蛊惑,温晚神色迷离,“只是头发吗?”
“别的还不知道。”谢舒毓盯着她脸,声线愈发喑哑。
想接吻,但说好,今天绝不主动,温晚腿根用力一碾,“回家。”
下车,进楼栋,等电梯,两人之间默契保持半米多远的距离,怕一不小心,就像磁铁啪地紧紧贴合,再也分不开。
外面好冷,电梯轿厢却感觉十分闷热,温晚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响亮,激跃,呼吸声也沉甸甸,挂满湿漉的水珠。
这个破门又开始捣乱,温晚连按三次,没能打开,手指再放上去,它疯了似的“滴滴”乱叫,电子音撞击在狭窄的楼道,音量巨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成心跟我作对!”温晚气到踹门,又忘了自己穿的高跟鞋,“嗷”一声惨叫。
谢舒毓及时稳住她身体,哭笑不得,“急什么,我又不会跑。”
脸羞红,温晚气哼哼的,“为什么会这样。”
谢舒毓半抱着她,去摸她手,弯腰的时候,温热溅落她耳边,“你手心全是汗。”
是吗?温晚扬起脸,全身的重量往后倒,牵着人手往那送,“何止手心是汗。”
要疯掉了。还没开始,她已经在抖。
性格使然,谢舒毓从来不会在公共场合做出格的事,即便是温晚家门口。
她被钳制着,内心真实的担忧,“待会儿我手湿,又开不了门。”
朋友,你弄死我吧。温晚昂着脑袋,已经神志不清,这人总有本事,用最正经的口吻,讲最骚的话。
“你手为什么会湿啊。”温晚在她耳边低语。
终于意识到话里的不对劲,谢舒毓再度爆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时间差不多,温晚懒洋洋抬臂,手掌在她衣上用力蹭了两把,再去按指纹,门顺利开启。
来不及开灯,最好也不要开灯,温晚像只八爪鱼,缠上她,却仅仅是缠,双唇闭得紧紧,坚持今日不主动原则。但不意味着她别的地方会留手,隔着薄薄的裙布,她是指引者。
太好了,谢舒毓就在面前,体温、呼吸,身体的重量,手指的力道,全部属于她,所有的所有,是最好的催化剂。不需要插电,不需要努力绷紧脚尖,她从来没这么顺过。
抖若筛糠,温晚起先只是“嗯嗯”低喊,渐渐难以忍受,也不愿压抑,她开始尖叫,非常大声。
楼道隐约传来电梯开关门的声音,邻居回家了,谢舒毓不得不堵住她的嘴。
在西餐厅门前,迎着风,浑身冷得似铁,进门不到十分钟,温晚热化了,抓都抓不住,直往地上躺。
吸了口气,谢舒毓将她捞起,她成个橡皮人,已然灵魂出窍。
谢舒毓把她抱在沙发,打开客厅大灯,她抬臂半遮着眼,还没缓过劲儿来,呼吸很重,一下一下,心口随之起伏。
担心她冷,谢舒毓扯来沙发上的毛毯盖住她,去摸她的脸。
手感光滑紧致,柔软细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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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从俯身,谢舒毓吻她唇,已经有过很多次,技巧丰富。
“你好厉害。”温晚在她耳边低语,“穿乖乖女的裙子,长一张乖乖女的脸,却把我弄成这样。”
温晚说“我要死了”,谢舒毓含住她唇瓣,提醒“不许乱讲话”,她低笑一声,“那我再补充一句。”
“嗯。”谢舒毓躺到她身边,有一下没一下,吻她唇角。
“是爽死的。”温晚说。
就这样会这样,谢舒毓轻捶她,“你好讨厌,你怎么是这种人。”
刚到过,有点累,笑够躺着休息,温晚软乎乎撒娇,“洗完澡我们再来好不好,还是我们一起洗。”
“洗完吧。”谢舒毓抿唇,小矜持。
“你害羞啊。”温晚爬起,一手撑额,想好好看看她,另一手点她嘴唇,十分想亲,在极力忍耐。
谢舒毓点头,温晚也不勉强,与她十指相扣,“反正你跑不掉了。”
其实也没有特别累,只是突然就失了力气,温晚倒下,头挨在谢舒毓肩膀,毫无征兆,眼泪掉下来。
“怎么了。”谢舒毓立即察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好开心。”温晚手攥心口,呼吸急促,眼泪颗颗滚落鬓发,“不知道啊,就是想哭。”
“你别哭。”谢舒毓着急,忙扯袖为她拭泪。
呆子。
温晚手臂勾住她脖颈,“那你亲我一下,我就不哭。”
小问题,谢舒毓“啵”一声,在她嘴唇。
“你好乖哦——”温晚紧紧抱住她。
第40章“妈咪,我要喝奶。”
有一阵,谢舒毓好怕看见宿舍房间里那扇窗。
杂志社没搬之前,她住在钢铁厂旁边的老破小,二楼,楼下高大的法国梧桐,浓荫填充窗景,四时不同变化,由疏至密,再从盛到颓,雨水丰沛的夏,她尤为喜欢。
搬到新区,居住环境大变,从二楼唰就飞到二十二楼。
法国梧桐自然是没有的,雨声也变得稀薄,上班之外的时间,无处可去,躺在宿舍房间的小床上,盯着那扇窗,身体里一半自己分裂出来,晃荡着下床,爬上飘窗台,一抬腿,一纵身,竟毫不犹豫从高空跃下。
有时还会幻想天花板莫名其妙掉下来把她砸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被害妄想症吗?不懂,那个分裂出的另一半自己跳楼的次数多了,她的本体也受到诱惑。
脑袋里有个声音,严厉警告,她置若罔闻,趴在窗边,好几次,试着把腿架上去。
一阵心悸,骤然清醒,退后几步,跌倒在木地板,后知后觉,浑身都起了层薄汗。
也没多久,就在去年冬天,温晚生日前几个月。
意识到自己状况不对,谢舒毓求助左叶,那边一口咬定,新房子风水有问题,建议她搬走,还神叨叨说这片地以前是个古战场……
要攒钱买房,谢舒毓不愿搬离,没有吃药看医生之类无关痛痒的宽慰,左叶抽空去了一趟,包里背着卷尺,大概测量过窗户尺寸,网上买了几根封窗条,又带她去庙里烧香,求了根红绳拴在窗边。
左手科学,右手玄学,物法双修,安排得妥妥。
说来真神了,那之后,谢舒毓果然没再动过歪念头,上次出差,在寺庙就主动捐了香油钱。
怪不得人家说,科学的尽头是玄学,坚定的唯物主义战士一度感动落泪。
看到窗边那根红绳,想到她的朋友们,想到温晚,想到还有那么多钱没花完,到底不甘心。谢舒毓没死成。
终于,腊尽春回,温晚生日后,她们交往变得频繁,两个城市来回奔波,没空再去留意那扇窗,此时此刻,半空看雨,内心安宁。
这感觉颇为奇妙,好像自己也变成其中一份子,不住下坠,无惧粉身碎骨,期待着,以一种全新的形态存在这世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水,最终要流向大海,那是一片更为宽广的天地。
谢舒毓倚在窗边,等温晚洗澡,又想起小时候在县里住的老房子,家家户户窗前都安了遮阳棚,一下雨,噼里啪啦,四处响成一片。
黑暗中,身体裹藏在棉被,似乘船顺水而漂,格外好睡。
高中去了市里温晚家,差不多的低层小区,不过城里人管那叫洋房,也还是能听见下雨。
洋房她肯定买不起,低楼层光线又不好,谢舒毓发愁,到底买个什么样的嘛!
房子是她的执念,大学时,钟爱各种类型的模拟经营游戏,买一块地,盖一间房,选购家具,美美布置小窝。
有了自己的家,那个家她就再也不用回去了,她不会告诉任何人她的地址,当然小碗例外,叶子和阿音也例外……
过往遭受的所有冷待,日积月累,凝聚成刀,可要说坏,又不至于构成法条内容,家长偶尔关切,起死回生,不上不下吊着她,生命的脐带,钝刀难斩。
几分钟前,谢舒毓收到信息,来自备注为“李副校长”的两张图片,是字体娟秀的手写信。
听说家长们年轻时候谈恋爱,都是写信沟通,这个习惯保留到现在,只是李副校长书信来往的对象,从她的丈夫变成了她的女儿。
女儿是她的精神寄托,心中谨慎保留的小片净土,用来倾诉,弥补她在婚姻关系里缺失的关爱体恤,却无法冲破传统枷锁,冲破执念,坚持把对方塑造成另一个自己,对所有不同程度的反抗视若无睹,甚至变本加厉,施以酷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谢舒毓放大图片粗略扫了眼,还是那些话,说送她离开家,是希望她能得到更好的教育,至少在美术那条路上,从未违背过她的意愿。
还有生育的辛苦,养育的花费,从前的一些误解,未来的诸多期许……
写信,是从谢舒毓读研开始,她有意不回家,甚至开始一点点往外搬自己的东西,李副校长着急,写信挽留。
刚开始收到那些信,谢舒毓简直愧疚得想死,立马给她回信道歉,承诺以后都会听妈妈的话。
开始效果显著,后来次数多了,谢舒毓痛苦不堪,向朋友们倾诉,她们非常惊讶,难以理解。
——“玩什么py呢,整得怪羞人。”左叶说的。
——“你妈不会是深柜吧,拿你发泄感情。”许徽音说的。
温晚只有一个不尴不尬的“呃”,两家关系亲近,她确实不太好说什么。
李副校长当真情感丰富,无处宣泄。
回信当然不可能,谢舒毓几年前就不再回信,有一年她心情不好,连过年都没回去,年前在某海滨小城租了房子,整个春节都呆在那里。
海边礁石滩,她最后一次给李副校长回信,没用手写,就在手机上打字,满屏绿,结尾矫情加个“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都说了是最后一次,没完没了。
雨下大,风也斜,出神想事情,水雾扑得满面湿,匆忙关了窗,谢舒毓还靠在那,思索几秒,基本孝道得尽,她回了个“1”,表示收到。
再有下次,就回“666”,再再下次,给她鼓掌。
没留意温晚什么时候出来的,身后涌来一汩潮热的气息,谢舒毓打个颤,低头,腰间一双小手。
“在想什么呢。”温晚头轻靠在谢舒毓肩膀,像条花蛇,手臂持续收紧。
“李副校长又写信来了。”谢舒毓稍侧过身,回抱,学她委屈嘟嘴,“谴责我。”
怀中人香气浓郁,睫毛还挂着水珠,湿发裹在毛巾里,整张脸露出,极为优越的骨相,皮肤晶莹剔透,灯下在发光。
多漂亮的一张脸,真奇妙,一见她烦恼都跑光,谢舒毓忍不住靠近,亲吻。
“等一下。”温晚退后半步,“我想看看你说的什么。”
谢舒毓了然,“就开始查手机了。”
“那你给不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温晚鼓个小脸,“我就是那种事很多的女的,怎么样,你不服气啊。”
那她只能当小妻奴,窝囊废啦。谢舒毓痛快手机解锁。
李副校长的信,温晚之间看过几次,说句难听的,好没新意,翻来覆去都是那几句。
谢舒毓的回复倒是是第一次见。
“就没了?”温晚震惊,小脸藏不住窃喜。
谢舒毓表情淡淡,“还要怎么样。”她是真的受够了。
见这人一脸不耐烦,温晚小脑瓜把她最近行动路线全部串联起来,惊觉,她今晚的反常其实并不反常,是早有预谋。
几次憋笑,没憋住,温晚开心把人抱住,“你对我那么好啊!为了我,跟家里人打仗。”
“还是你厉害,说走就走,只拿个手机就走了。”谢舒毓下巴朝一边歪,往天上翘。
行,真行,温晚瞪着她。
见好就收,谢舒毓扭头,在她脸蛋“啵”了一口,“我去洗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今天挺好的气氛,小筷子又受了那么多委屈,温晚大方不计较了,松开手,床上一躺,“你快点,我要你给我吹头发。”
“你披上点,别感冒了。”谢舒毓去柜里翻件长袖出来。
最初的忐忑和紧张,以及荷尔蒙刺激下一系列生理反应后,内心沉入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
花洒下闭眼淋水,温暖浇灌身体,想到接下来要做的事,谢舒毓心里又没底。这样是对的吗?都没有表白,她们又搅和在一起。
互相慰藉,是温晚先提出,谢舒毓当时不以为意,后面发生好多事,心里难过,想见她,就顺势抓来当借口,却不知她心里到底怎么想。
要不直接开口问吧,都那样了……
又担心人家只是寂寞玩玩,后果难以承受,无法继续欺骗自己,不能继续留在她身边,连她面都见不到。
鼓足勇气,精心筹划许多,临到头,不过两三秒迟疑,又走岔了路。
谢舒毓正烦恼,耳边“咔哒”一声,她惊疑扭头,隔着氤氲水汽,门缝里钻进来颗小脑袋,“你还没洗好呐。”
迅速扭身躲藏,双手环胸,谢舒毓贴在墙角,“我才刚进来。”
“可是我感觉已经过去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温晚捂嘴偷笑,“你有什么好害羞,小时候我们又不是没一起洗过澡,我早把你看光光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歪头一琢磨,“再说,你都没反锁,难道不是在邀请我。”
什么人!
谢舒毓又羞又气,“哪里来的普信女,快退,退退退。”
“谁是普信女啊。”温晚早有所料,专门等这句,“我是来问你要不要帮忙搓背。”
“谢谢,不需要!”谢舒毓背身后退,要关门。
温晚大叫,“你夹住我头了!”
她干发帽还没摘,谢舒毓手按住,给她搡回去,门合拢,迅速反锁。
“有本事你一辈子躲里面,别出来!”温晚隔着门嚷嚷。
哪敢耽搁,谢舒毓加快速度,最后一道程序,全身系统淋水,温晚又来了,外头“梆梆”敲个没完。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谢舒毓,你出来啊,你别躲在里面不出声,我知道你在家!”
包了头发,换上干净睡衣出去,谢舒毓左看右看,不见人。
肯定藏起来了,她没急着找,擦脸,吹头,收拾好才进房间。
被面有个小鼓包,谢舒毓掀开一个角,“咦,你自己吹好头发啦,那么心急。”
人躲里面,紧紧闭着眼睛,装睡,谢舒毓放肆去捏她脸,双手捧起,左团右团,又挠她痒痒。
“哎呀哎呀!”温晚憋不住了,满床打滚,“讨厌你,不按剧本来。”
“睡美人剧本不是早就演过了。”谢舒毓按住她手,不许乱跑,斜撑在旁,有一搭没一搭亲。
香热的气息笼罩,温晚起初还有意识回应这个吻,渐渐失了气力,开始小声哼哼。
她眼皮半睁不睁,看谢舒毓还穿着她准备的卡通睡衣,鲜**黄色,乖得要命,头发不知道什么时候偷她的发绳扎起来,露出完整一张脸,下颌靠近耳朵那里的皮肤,格外细嫩,隐约可见青红血丝。
被人一直盯着,谢舒毓难为情,“我去把灯关了。”
“不嘛——”温晚拧腰,“我想看着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舒毓脸红红,“我不好意思。”
温晚今天没穿睡裙,裙子好看是好看,不好脱,她跟谢舒毓穿同款不同花色的棉质睡衣,扣子全部扣起来。谢舒毓送给她那么多礼物,终于,她找到机会把自己当作一份礼物送出去,耐心等待启封。
“我想让你看着我,你觉得我好不好看。”
“好看。”谢舒毓老实巴交的,“我们是不是要那个了。”
这还用问?不生气,温晚耐心引导,“是的呀,你害怕吗?”
“你害怕吗?”谢舒毓反问。
“有一点。”眼睛眨眨,自觉颇为妩媚,温晚细声,“但更多期待。”
谢舒毓眉头微皱,“我们是不是太客气了。”
是呀是呀,太客气了,谁家好人羞羞前像跟邻居约好出门吃早餐一样,你一言我一语客套着。
“要不你去把灯关了,先培养下气氛。”温晚吩咐。
谢舒毓依言照做,熄灯后,双眼暂时不能适应黑暗,她站那,“开台灯吧,台灯光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温晚说也行,台灯光果然柔和许多,谢舒毓躺去温晚身边,两人肩并肩。
“外面还在下雨。”
谢舒毓轻声说:“你听,又下大了。”
温晚家住十三楼,比二十二楼听得清楚些。
“像回到小时候。”温晚往里挪挪,脸颊贴在谢舒毓肩膀。
个位数年龄,她们就在一张床上睡觉了,那时候的温晚,跟现在这副臭德行没差,动不动就瞪圆眼睛大喊大叫,没人理,又抽抽搭搭往人跟前凑,说“你哄哄我呀,哄哄我呀”。
家里人都嫌她烦,像个小鼻涕虫,整天黏糊嗒嗒,直到谢舒毓出现。
从小缺乏关爱,谢舒毓喜欢被人黏着的感觉,温晚的无理取闹照单全收,还能从中获得满足。
伺候温晚,谢舒毓从不觉累,也不嫌麻烦,被需要,对她来说是一种莫大的幸福。
“其实我没有特别想回到小时候。”
谢舒毓在被子里牵住温晚的手,“如果没有你,我的小时候挺无趣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还不是一样!”温晚不甘示弱,“家里忙着做生意,都没时间管我,还是你给我煮饭吃。”
有一次,谢舒毓把温晚带到家里,那天家里没大人,她掀开床单,从床下拖出来个纸盒,里面满满登登,全是喝完洗干净的牛奶瓶。
她偷些醋啦,油啦,装里面,平日私藏的鸡蛋和土豆也带上,小书包塞得鼓鼓囊囊,牵着温晚去河边野炊。
谢舒毓的叛逆藏得很深,呈现方式也较为特别。
“可是河边的饭,真的很香。”温晚舔唇,饿了。
小时候胆子也太大了,桥下烧火,鸡蛋炸好,还把桥洞里睡觉的流浪汉叫起来,同他一起分享。
运气好,没遇见什么坏人,流浪汉后来捡纸壳和塑料瓶卖钱,知道小孩不会轻易吃陌生人给的东西,在她们常出没的路口等,带她们去小卖铺。
“马兴发。”谢舒毓还记得那人的名字。
他不能说话,用树枝在泥地写下自己的名字。
高中毕业,她们回去看过一次,桥拆了,要盖新的,马兴发也不见了,周围打听一圈,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是死是活。
上大学以后,这种小游戏就不玩了,河水变得又脏又臭,也没法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其实你的煎蛋,特别油,有一次我差点吃吐,又怕你不高兴,强忍着咽下去。”温晚说。
谢舒毓没生气,反笑两声,“我发现了,但我看你吃得挺香,还以为你就喜欢那种。”
顿时着恼,温晚扬拳要打,谢舒毓抓住她手,“现在氛围可以了吗?”
“你迫不及待啦?”温晚坏笑。
松手,谢舒毓“哼”一声,也学坏,“接着叙旧。”
“哎呀不要不要。”温晚黏上她,“快亲我。”
好了,不做游戏了。谢舒毓翻身,掌心落在她腮畔,指骨轻碾耳垂,只一下,温晚就变了模样,嘤地软掉。
开始接吻,因那香气着迷,温晚终于如愿以偿,成为纸箱里一件珍贵的礼物,被小心拆开包装,绸带散得满地。
神秘之所,暴露天光,风拂,雨淋,温晚颤抖,迷离中,窥得面前人眼尾一抹飞红,她周身整洁,衣上卡通图案更添无辜。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等一下。”
谢舒毓忽地抽离,满眼严肃道:“有那个吗?”
上一秒还贴合紧密,下一秒,凉气溅落周身,温晚微微瑟缩,不明白,“什么这个那个的。”
谢舒毓手比划两下,“就那种,包住手指的东西。”
“我怎么可能会有!”温晚几乎是喊出来的。
“你没提前准备吗?”谢舒毓问。
“你不是要死了。”温晚恼怒,扯被盖住自己。
啊?顿时慌张,谢舒毓撑坐起,“我再洗个手。”
她完全没有经验,洗手的时候,发现指甲好像有点长了,又到处翻箱倒柜,找指甲钳。
温晚躺在床上,听着外面的动静,实在很难不生气。她是什么,砧板上的肉吗?等人磨好刀来切。
所以,等到谢舒毓细心把每一颗指甲都打磨得圆润光滑,返回房间时,温晚告诉她,“不做了。”
没穿睡裤,谢舒毓光着两条大白腿,“啊”了声,一条腿抬起,膝盖撑在床沿,“为什么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床上愤怒调头,温晚朝她吼,“晚了,不想了,没兴致了。”
表情挫败,谢舒毓如被抽去脊梁骨,耷拉着脑袋坐在那,“我剪好了呀。”
“那又怎么样!难不成你还强迫我。”温晚翻身,背过去。
“怎么会……”谢舒毓低头,大拇指一颗一颗摸过指甲盖,怕弄疼她,剪得很深,有点渗血。
好不容易鼓足勇气,只是第一次,缺乏经验,准备不够充分嘛,就被人骂,谢舒毓往旁边一躺,“那就不来。”
“不来就不来!”温晚大声。
谢舒毓扭头看她一眼,“你嚷嚷什么,又不是我不来,是你不来。”
“凭什么你说来就来。”温晚生气,她竟然就选择放弃!
“那就不来呗。”有什么了不起,谢舒毓扯被盖。
温晚翻身,全部裹走。
气得咬牙,谢舒毓坐起看她,她还嘚瑟,扭来扭去,“略略略,就不给你盖。”
“就不盖呗,冻死我得了。”谢舒毓重新躺下,也不说穿上裤子,就一动不动蜷在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不冷?”温晚明知故问。
“我不怕冷。”
谢舒毓还是跟她有问有答的,“我从小习惯看人冷脸,遭人冷待,我比一般人都抗冻。”
“哎呀你!”温晚气笑,被子裹住她,“干嘛这样说自己,我不许你乱说。”
“又没说错。”谢舒毓学某档真情电视节目,胸腔发出颤音,“我从小就失去亲人……”
话没说完,自己笑个半死。
“放屁!放屁!”温晚用力打她,“我不是你亲人?我不是你亲人?”
“还被家暴。”谢舒毓补充。
温晚“哎呀哎呀”,不舍得下狠手了,整个人压到她身上,胡乱亲亲抱抱,“不要这样嘛,你还有我呢。”
终于想起正事,谢舒毓扭头,“电话里,你答应要抱我的。”
想起她的遭遇,温晚倏地鼻酸,呜一声抱住,“好,抱你,我肯定要抱你,好好抱抱你,我的小筷子,太可怜了。”
不着急,温晚真不着急,才是周五的晚上,她们还有好多时间呢,又何止是这个周末,还有下个周末,下下个周末,未来数不清的周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雨夜,深拥,彼此心跳重叠,谢舒毓手掌落在温晚后背,习惯性轻轻拍哄。
温晚扭动,说不要,“换我哄你。”
想一出是一出,她把人拉起来,靠在床头坐好,拍拍大腿,“你来坐在这里。”
长手长脚的,谢舒毓手勾住她脖子,屈在她大腿,“然后呢。”
“然后我就拍着你哄呗。”温晚把人搂着,左摇右晃,“给你唱一首摇篮曲,把你哄睡着。”
这人五音不全,唱歌难听无比,谢舒毓马上堵住耳朵,“我不要!”
“那你要什么。”温晚认真,“我都尽量满足。”
话没出口,笑已经藏不住,温晚有不好的预感,果然,谢舒毓揪住她衣领,“妈咪,我要喝奶。”
第41章别弄它了
窗帘闭得紧紧,房间光线晦暝不明,下雨好睡,被窝里热烘烘,舒服得人都要化了。
腿肚子酸,腰也疼,温晚醒了,还疲倦得睁不开眼,思绪尚沉浸在幽深雨夜,半梦半醒间反复品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梦吗?
她最近常常做梦,隐有走火入魔的征兆,现实和梦境难以区分,做出很多不可理喻的事情,例如在谢舒毓宿舍房间的小床上自我安慰……
梦,来自人潜意识的欲望和冲突,梦中她们过分亲密,梦外也糊涂,真真假假,她有些分不清。
被里翻身,温晚摸到自己,由上至下,好软好滑溜,皮肤多么的细腻紧致,那里也是又大又绵,如果她脖子再长出二十厘米,说不定可以低头吃到自己。
哈哈。
欸?等等,腰肢猛一款摆,温晚手肘撑床,抬高上身。
双人枕头,另一半空空荡荡,靠墙的衣桁了无一物,房间四处干净整洁,偶像剧里那种满地都是内衣裤的荒诞场景并不存在。
怎么回事,温晚真糊涂了。
她摸到床头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是中午,她睡姿不太好,无法判断枕边是否有人存在过,急匆匆套上衣物,拖鞋穿反也顾不得,打开卧室门跑出去。
还没走到客厅,听见阳台上洗衣机放水的声音,一颗心安定几分,温晚探头,隔着半开的推拉玻璃门,一抹清瘦的人影撞进眼帘,谢舒毓手里拿个水壶,正浇花。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温晚一拍脑门,对哦,今天是周六,小筷子昨晚就到了。
那她们……
悄无声息退回房间,温晚拍开灯,镜前扒光自己。
衣服脱到一半的时候,她知道不是做梦,又大又绵四周淡粉痕迹点点,弯腰掰开大腿,附近也有。
浑身一热,忆起那人埋首其中大口吞吃,她整个人都不好了,余韵点燃身体,热流瞬间涌出,她呆傻几秒,反应过来,赶忙跑去床头,扯来纸巾弯腰擦拭。
恰在此时,有人推门而入。
像只傻猫闻见臭袜子,眼睛瞪得大大吐半截舌头,温晚惊悚回头,手上动作进行到一半,僵在原处。
“你醒……”谢舒毓话没讲完,也呆住。
纸巾来不及扔,温晚飞快掀开被子躲进去。
站立门边,反应几息,谢舒毓了然,缓缓靠近,弯腰。
手刚洗过,带股冰凉的水汽按在人大腿,音色低沉,含了几分戏谑的笑,“在干嘛呢。”
闭眼装死,温晚一动不动,谢舒毓手指行走,“我帮你拿出来好不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是帮忙取,却闷声不响往里进,温晚“嘤”一声,再也装不下去,回头望,眸子水汪汪,盛着委屈。
“小碗。”着迷亲吻她腮,谢舒毓持续加重力道,诱她开启。
不给,温晚倔强抿唇,头转过去。
一开始,谢舒毓确实有些笨拙,把人惹生气,半天都哄不好,但她自小学习能力出众,没亲过几次就精准掌握要领,那方面同样。再说这本来就不算难。
小块布料悬挂在膝弯,温晚腿肚酸痛,身后人气息浊重,拨开她颈间长发,细碎的吻落在肩头后背。
一改方才散漫,谢舒毓声音温柔得简直能滴出水,手上力道却不能说是客气,她明知故问,“我才一会儿不在,你干嘛呢。”
又气又羞,温晚不想承认,记忆复苏的瞬间,她整个人乱得不成样子,汩汩往外涌。
昨天,不,零点后就是今天,要这么算,已经有三四次了,加上这次,应该是……
就在温晚以为会有第五次的时候,那张碍事的纸巾,跟随身边人一同远去,她浑身空落落。
回头望,温晚目光恋恋不舍,“你去哪儿?”
谢舒毓眼神清澈无邪,“不去哪里啊,还在下雨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我脑补过多?
温晚盯她手指,一点润泽,已经被纸巾擦拭干净。
“怎么不继续了。”温晚小幅度咬唇,诱惑。
“次数太多。”谢舒毓俯身,在她额间安抚一吻,“你会受伤的。”
“那你刚才在干嘛。”
大小姐脾气说来就来,温晚立即变了脸色,“你勾引我,又不管我?”
天真眨眼,谢舒毓说“没啊”,“我看你纸巾没拿出来,顺手帮忙。”
“要你多管闲事!”温晚瞬间暴起,唰唰连抽好几张,猛地给自己掖在那。
真是孩子气得可以,她总能干出些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情,谢舒毓笑着说“你干嘛呀”,手伸进被窝。
“我就喜欢垫着纸,不行啊?”温晚夹得死紧。
谢舒毓跪地,笑倒在床边,“松松吧,别弄它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谁弄它?”温晚大声质问,“刚才谁弄的!”
怎么办,自己惹生气,自己哄。
“好好好,是我不对,我不该逗你。”谢舒毓亲亲她小脸,“可你之前也欺负过我好多次,在我宿舍,你忘啦?人家跟你开开玩笑嘛。”
把人抱在怀里,谢舒毓晃晃她,“肚子饿不饿,我煮了粥,先随便吃点,晚上再给你整大菜,水煮牛肉,油爆虾,再来个排骨冬瓜汤。”
温晚赌气不说话,谢舒毓咬了下她耳垂,“不许不理我。”
“不饿。”温晚鼓着脸,当然说的假话,上一餐已经过去很久,而她昨晚累极。
谢舒毓也没那么好骗,“你肯定早就饿得咕咕叫,起床吧,我也饿了。”
她生物钟规律,八点就睁开眼,不敢在温晚身边一直躺着,怕忍不住打扰她,起床打扫,熬粥,洗衣,家里到处都收拾得干干净净。
结果还是没忍住,幸好及时刹车。
又是亲又是抱又是哄,温晚终于松开,“那你喂我。”
“没问题呀。”谢舒毓隔着被子拍拍她屁股,“你洗漱,我端来喂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是粥。”温晚睁开眼,猛地把人一拽,捏住手指,“要吃这个。”
还不能适应这种程度的调情,谢舒毓霎时脸爆红。
这方面,还是温晚更胜一筹,她粉红饱满的唇瓣张开,眼睛眨也不眨把人盯着,那两根手指缓缓举至唇边,含住,像吃一根巧克力棒,每进一厘,牙关就轻咬一下,直至完全纳入口腔,软滑的小舌,其中搅动。
旋风刮过,谢舒毓瞬间消失不见。
温晚看她落荒而逃的背影,想到几分钟前,这人附耳说什么“我帮你拿出来好不好”,面上浮起一抹讥笑。
纸老虎。
穿衣,大摇大摆走出房间,含住牙刷,在厨房把人逮住,温晚得意叉腰,口中含糊着:“再跟我斗啊!”
斗不过,斗不过,谢舒毓老实给她盛粥。
在家没什么规矩,温晚捧着碗盘腿坐在沙发上,顺手按开电视,惊奇发现,谢舒毓前阵子参加的那期综艺节目竟然播出了。
“真的?”谢舒毓端着碗凑她边上,“快快,我要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会员到期了。”
温晚抓起手机,痛快付了年费,惹得谢舒毓连声的“好家伙”,给她竖起大拇指,“碗姐威武。”
节目是昨晚播出的,但她们那时候在忙,温晚快进,中段找到谢舒毓,发现她脸型上镜竟然一点不显胖,头身比优越,站在光彩夺目的女明星旁边也毫不逊色。
她面对镜头,轻声说话,旁边女明星仰脸看着她,目光炯炯,表现得对她极为欣赏,等待她发言完毕,接过话头,大夸特夸。
“她不会喜欢你吧?”温晚警惕眯眼。
谢舒毓笑得不行,“怎么可能,人家眼神就是很有戏,看猪也是一脸深情。”
“也对。”温晚点头。
“对你个鬼啊!”谢舒毓轻戳她脑门。
录节目花了一下午,剪出来只有五分钟,温晚边吃边看,反反复复,愣是看了半小时,还不过瘾,把弹幕打开,想看看别人怎么说的。
“我就知道。”
齐刷刷,全是夸奖谢舒毓的,说女文青,女艺术家,姐姐好漂亮,看起来好有涵养哦,还以为是模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转念想到什么,温晚手臂一抻,碗递旁边。
“怎么了?”谢舒毓见她绷个小脸,顺从接过碗,放在茶几。
温晚打开手机,谢舒毓在微博上有号,平时用来分享画稿,也在私信里接活儿。
一夜过去,果然有人顺藤摸瓜,通过杂志社的大号找到她个人号,把她翻出来,粉丝暴增好几万。
谢舒毓歪个脑袋凑一边看,这时赶忙掏出手机,果然,后台全是小红点。
像私藏的宝物被人挖掘出,温晚不开心了,手机扔一边,气鼓鼓仰靠沙发背。
“怎么了这是。”谢舒毓顾不得后台密密麻麻的私信表白,赶忙把人抱在怀里,“你不应该替我高兴。”
粉丝变多,知名度提升,意味她将来可以接更多画稿,有更多合作,而她的专业水平是毋庸置疑的,她的付出会得到肯定,她会越来越好。
想到这层,温晚顿时没了脾气,身体软下来,“是的,我应该为你高兴,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欺负你了。”
房子,还有房子里的挂画墙,她专属的工作室,这些很快就能拥有。
于是温晚开始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自觉哭得非常难看,咧个大嘴,眼泪鼻涕糊得满脸,声音也不好听,嗷嗷的,像羊咩咩,牛哞哞,又像一只巨大的母蚊子。
情绪激动,哪儿还顾得,反正又不用上电视,温晚哭得撕心裂肺。
谢舒毓吓坏了,像往常那样拍背哄,发现不管用,干脆捂住她的嘴。
然后就被咬了一口。
谢舒毓疼“嘶”一声,温晚止住半秒,泪眼朦胧问“你没事吧”,得到肯定回答,继续嚎。
表情复杂盯了半晌,谢舒毓起身端起果盘,给她嘴里扔了块苹果。
温晚终于闭嘴,自己扯了纸巾擦脸。
“哭什么呢。”谢舒毓重新抱住她。
吸吸鼻子,温晚摇头,“感动的哭。”
哭她的小筷子出息了,厉害了,这次是真真正正变得勇敢,有了更好的事业,底气满满,不会再被谁欺负。
“还小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有出息,班上你当文艺委员和语文课代表,黑板报你出,作文竞赛你拿第一。后来你考研,我百分百支持,觉得你一定能考上,果然你就是最棒的,你说干就干,干什么成什么,毕业你说想进杂志社,去面试,我看你们组长第一眼,就知道她喜欢你,你指定能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温晚说着说着,又忍不住,眼泪噼里啪啦往下掉,“看到你过得好,一步步走向自己渴望的生活,我比自己发横财还高兴。”
从小家境优渥,备受宠爱,温晚一直知道她过得不错。
学习不算特别优越,但也足够她考上理想的大学,没什么事业心,也不需要特别有,妈妈把公司打理得很好,有喜欢的人,而那个人从未狠心舍弃过她,她们一起长大,此刻就在身边。
唯一的烦恼,来自她所爱之人。
“只是发横财吗?”谢舒毓学温晚嘟嘴,“你都那么有钱了,发横财的机会还是让给我吧。”
“可谁不想钱越来越多。”温晚想了想,点头说好吧好吧让给你,“我想想啊,还有什么心愿。”
她的心愿,是她们在一起。
人长到这个年纪,对很多明知没结果的事,早都看开了,对自己目前的生活和未来发展,也大致能做到心中有数。
“其实我的心愿,上次已经跟佛祖讲明。”温晚想起她捐的那两千块钱,不亏。
如此一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还是我的事情比较重要。”
温晚纸巾扔垃圾桶,“钱嘛,我知道,对你这种大艺术家来说,不过是身外之物。”
“放你的屁。”谢舒毓朝人摊开个巴掌,“把你的钱都给我。”
“可以啊。”温晚立即答应。
她挪了下身子,面对身边人,表情严肃,“我真给你,你真的肯要吗?”
当然不会,开玩笑的。
“那你除了发横财,最渴望的事情是什么?”谢舒毓趁机转移话题。
她其实知道,那点试探藏得很深。
其实已经实现,再多就贪了。温晚露出笑容,胳膊肘捅人,含糊不清说:“看看,数一数,有没有八颗牙,标不标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人家装傻,谢舒毓怎么会看不出,笑两声,“说实话吗?”
“对啊。”温晚还在那八颗牙标准微笑,头左歪一下,右歪一下,发出“嘿嘿”傻笑。
“像个二逼。”谢舒毓毫不留情。
温晚不怒反笑,“我只有一个,我们两个加起来,才是二逼,你骂我也是骂你自己。”
说得好。
谢舒毓起身,把空碗收去厨房。
下午雨停,阳光重撒大地,乌云都散去,天空是真正水洗过的蓝,初夏,风的气味变了,不冷不热,肤感恰到好处的温柔。
“二逼”组合饭后去家附近的公园散步,温晚肩膀小小,还十分偏爱各种款式各种材质的单肩包,走路上,大拇指挂在包带那,像她妈年轻时候,从容不迫,优雅自信。
谢舒毓昨天那套衣服洗了,换回自己最为舒适的一套休闲装,有两个给人满满安全感的大口袋,她那点小自尊小矜持习惯性抓在手心,藏在那。
谁也没牵谁。
明明昨晚,她们那么亲密。
温晚走在湖边,惊讶湖水也有呼吸,浪拍在石坎,一下一下,脑子里,谢舒毓的手,一进一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真是奇怪的联想。
谢舒毓人高腿长,不是个拖沓的性格,没牵手,一不当心就走到前面去,温晚落后几步,看她背影,突然就气不打一处来。
装鸡毛啊。
“你赶着去投胎!”温晚一张嘴就没好话。
站定,谢舒毓回头,对温晚的突然发难很不解,下意识要回击,反应过来两人之间距离,沉了口气,大步回到她身边。
“你真没素质。”
“我就没素质,怎么样?”温晚瞪人。
你有什么资格发脾气,谢舒毓真想问问,昨晚伺候得不够舒服?
还是怕她越界,专门点她呢。
问有什么心愿,在那左一句八颗牙,右一句八颗牙。
行吧,就当工具人呗,谢舒毓已经想开了。人家早就说过的,好朋友,互相慰藉,是她拎不清,想太多。
“你没素质也不是一天两天。”谢舒毓目光放远,落在河岸那头的垂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杨柳科,柳属,喜光,耐水湿,耐寒,落叶乔木……
温晚一手挎包,一手孤零零垂放身侧,要换作从前,不管不顾就挽上去了,现在嘛,谢舒毓都没主动来牵,她倒贴,岂不跌份儿。
她可是碗大小姐!
湖边有小孩拎着折叠水桶捞鱼,谢舒毓不想吵架,跑去指点,说那些小鱼小虾,喜欢吃水里的浮萍,平时也在下面躲太阳,你就连带着浮萍一起捞,打上岸慢慢找吧,不过别忘了把浮萍重新扔回水里。
小孩家长听了,立马下网,果然捞到几尾鱼虾。小孩欢呼,昂着脑袋道谢,眨眨眼,伸手指,“欸?你这个姐姐,我昨天好像在电视里见过。”
此话一出,惹来周围许多侧目,谢舒毓还是第一次在大街上被人当明星认出来,有些无所适从,尬笑两声,说你认错了,牵起温晚拔腿就跑。
“别碰我!”温晚嘴里嚷得可凶,手上半分力气没舍得使出来,跟着她一溜小跑。
来到一片松树林,四下无人,谢舒毓如她所愿,不碰了,松手。
温晚更气,“你破坏环境,你教人捞鱼!鱼虾都被你们捞光了。”
“湖里最多是食蚊鱼,起初为防止疟疾等传染病引入,消灭蚊虫,后来泛滥成灾,是入侵生物,至于那些小螺小虾,繁殖快得很。捞小鱼嘛,也不失为一项自然观察活动。”谢舒毓心平气和。
这副振振有词的样子。
“了不起哦。”温晚双手环胸,小包从肩头滑落,挂在臂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舒毓偏头看她,不知怎么就笑了。
气氛略有缓和,温晚抓紧机会,改双手叉腰,大步跑她面前,“笑什么笑!你不准笑。”
好,谢舒毓绷起脸,那就不笑。
温晚傻眼。
谢舒毓没什么表情的时候,看起来真挺冷漠的,她在家一直都是面无表情,温晚一见就知道她又在家里受气了,多年习惯成自然,心里“咯噔”一下,不管不顾,手捧起她脸,“你笑笑嘛。”
——“你笑笑嘛。”
——“别不开心,我请你吃东西。”
——“你还有我呢。”
很多、很多……
她不经意释放的温暖,悄无声息融化冰层,也因此收获了一颗躲藏在冰后炙热的心。
酒窝深深,眉眼荡开笑意,在静谧的松林,初夏和煦的微风中,谢舒毓拥住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谢你,小碗。”
“啊?为什么。”温晚稀里糊涂,哪晓得人家心里那些曲里拐弯。
时间是对的,人是对的,公园生态维护得很好,初夏时间,蔷薇开了许多,谢舒毓抿唇,睫毛低垂,脑海中酝酿台词。
要不直说好了,她们已经做过那么亲密的事,理所应当要在一起的。
双眼睁大,用力到微微发痛,温晚目光饱含期待,回牵起谢舒毓的手,指骨暗暗发力,给予最大支持,也期待着。
就那么寸。
“是谢舒毓吗?”旁边甜脆女声。
抬目看,对面几个女孩,眼神清澈,满面笑容,看起来还在上大学。
谢舒毓飞快松开手,退后半步,没发觉,温晚瞬间冷脸。
上节目赚到名声的不止杂志,还有谢舒毓,她又被人认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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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可以在没有开场白的前提,跑去教小孩捞鱼,在电梯间自如应对隔壁老太和保洁阿姨的亲切问候。
这种女明星一样的待遇,却令她无所适从。
“你好好看,比电视上更好看。”
“你的画也好看。”
“加油哦!我们好喜欢你!会一直支持你的。”
谢舒毓拉起温晚,再一次落荒而逃。
“现在小孩都那么自来熟吗?”频频回头,警惕观察四周,她像只受惊的鸟。
温晚不言不语,目光探究,某人方才要说的话,还打算继续吗?
“要不回去吧。”谢舒毓提议,“我们去超市买菜,然后回家煮饭。”
果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知该摆出什么样的姿态,来应对满心欢喜的突然落空,而温晚从来不会委屈了自己,任何方面。
“你现在是名人了,以后还会认识更多这种年轻漂亮的小孩,趁早适应吧。”
话里浓浓的嘲讽,谢舒毓怎么会听不出来。
“什么意思?”她真心求教。
“字面意思。”温晚挑衅扬眉,“小女孩,年轻有活力,我也喜欢。”
“比如那什么君?”谢舒毓几乎是一种条件反射。
“对啊。”
小包又一次从温晚肩膀滑落,似是对她言不由衷的无声抗议。
“至少小君从来不会跟我吵架,她可乖了。”
第42章你能忍住不跟我睡觉?
小君,小君,又是那个阴魂不散的小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长得没她好看,个头也没她高,现在又多一项,是个怂包,在温晚面前连个屁都不敢放。
再次申明,并非她恶意诋毁,以上内容,来自左叶和温晚转述。
谢舒毓脑海中浮现出一个长头发,中等个头,圆脸蛋,走路同手同脚的瓜娃子形象。
她无耻地笑了。
“小君那么好,你怎么不跟她继续在一起。”
谢舒毓两手插兜,这次是裤兜,屁股上那两个,拽拽的,欠欠的,“让她给你煮饭洗内裤。”
所以这人一点也不介意,是吗?那就让火烧得更旺些吧。
“我们分手了呀。”温晚声音清朗,语气欢快,“和平分手,前阵子还给我发消息,祝我生日快乐。”
好,很好,非常好。
“那有时间叫出来吃饭。”谢舒毓真想会会这个传说中的小君,到底何方神圣,让温晚念念不忘那么久。
温晚不防,惊悚瞪圆眼睛,“吃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要不现在就叫过来。”谢舒毓垂下手臂,改了主意,“你现在给她发消息,让她来家,说我要请她吃饭。”
这人疯了吧?温晚“嗤”一声,“你以为你是谁啊,人家没有自己的事情吗?你让过来就过来。”
“你不问问怎么知道她没时间谢舒毓让她手机掏出来,立即去问。
睫毛飞快扑簌,温晚心跳全乱,随口胡诌说人不在,“我上午看到她朋友圈,她出去旅游了。”
“是吗?”谢舒毓眯起眼睛。
“当然!”温晚挺背,给自己壮胆。
摊开个巴掌,谢舒毓说:“那让我看看你有没有撒谎。”
“你要看我手机?”温晚飞快捂紧小包,“我们什么关系,你看我手机,你也太没有边界感了。”
谢舒毓正想问,她自己撞上来。
“我也想知道,我们现在算什么关系。”
“还跟从前一样啊,朋友关系。”温晚脱口而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风过,草木摇曳,有白色的水鸟掠过湖面,涟漪层层荡漾开。
心口什么东西瞬间坍塌的声音,谢舒毓微不可察皱了下眉,屏住气息。
憋气,不是闲得没事干锻炼肺活量,她行为不受控,完全忘记呼吸,直到开始胸痛、胸闷,才猛一下醒过神来,胸腔剧烈起伏。
轻微的躯体化障碍,不影响生活。八成是有病,但不用过分紧张,这年头谁脑子没点病。
“你不舒服吗?”温晚察觉到,握住她手。
摇头,谢舒毓挣脱,手心里握到发皱的表白也好,倾诉也罢,汗湿透,硬抛出来也是沉甸甸往地上摔,她重新揣回外套口袋。
“去超市吧,买完菜回去了。”她越过温晚,大步朝前走。
“你生气了?”温晚小跑追上。
不问还好,事情就这么过去,懒得显出来,既然问了,必然要好好发作一通。
两人走热暴力路线,什么“我想静静”,不存在,有话当场说,有仇当场报,再大的仇怨也不让过夜,一天吵不完,睡个觉第二天接着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舒毓气冲冲走在前面,温晚扯她袖子,她猛一扬臂,甩开。
“你真生气啦!”温晚“哎呀哎呀”追,假模假式去翻包,“那我给你看还不行。”
“是手机的事吗?”谢舒毓驻步,回头。
那就是小君。
这个温晚真没辙,“我是跟她谈过,她人确实也挺好的。”
小君是无辜的,她已经很对不起小君了,耽误人家那么多时间,现在不能因为她跟谢舒毓闹矛盾,又把人牵扯进来。
张嘴小君闭嘴小君,谢舒毓点点头,“那你跟她过吧。”
“我不跟她过。”温晚快跑几步,不管不顾,把人胳膊死死抱怀里,“我就要跟你过,我就要缠着你。”
“死一边去。”谢舒毓推她,力气可大,一点也不怜香惜玉。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温晚今天穿的平底鞋,不至于摔跤,就趔趄几步,谁知她真一屁股坐地上,娇滴滴哼,尾音拐出十八道弯。
公园小路,没什么人,谢舒毓回头,心道又开始了,耍无赖。
泥人尚有三分火气,她不打算去搀,就站那看着。
两腿一抻,温晚墩墩实实坐地上,横臂指,“你管不管我!”
给她惯得,脾气大得能上天。就不管,谢舒毓坐路边石栏杆,人高腿长,脚尖晃荡晃荡,一派悠闲。
“行,我就在这坐到天黑。”温晚抱膝,微笑,眼睛大大圆圆,很快乐的样子,“天气晴朗,阳光明媚,啦啦啦啊种太阳,啦啦啦啊种太阳,啦啦啦啦,啦啦啦啦,种太阳——”
谢舒毓拿手机拍了张照片发群里。
[路边有只小狗。]
小狗表演才艺呢,会唱歌。
眼睛一眯,温晚也拿手机给她拍照。
[看吗喽。]
吗喽最喜欢坐石墩子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舒毓笑了下,“你才吗喽。”
“你才是狗!”温晚回呛。
“我夸你呢,小狗可爱。”谢舒毓说。
“我也夸你呢。”温晚晃晃脑袋,“吗喽是国家保护动物。”
许徽音:[你俩又背着我们幽会。]
左叶:[群友也是你们py的一环?]
收起手机,谢舒毓说:“有人来了。”
温晚回头,骗人的。
两人之间隔了四五米,温晚不起,谢舒毓也不走,僵持着。
过了两分钟,谢舒毓又说:“来人了。”
温晚再次回头,小路尽头空空荡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三次,谢舒毓说来人了,温晚翻个白眼,理都不理。
一对情侣安静从她身边走过,猫儿似的,半点声音也没发出,目光惊奇。
走出几步,两人嘀咕,“长得挺漂亮的,不像脑子有问题……”
谢舒毓大笑,温晚爬起,跑到人跟前,飞起一脚。
腰肢柔软避让开,谢舒毓朝前跑去,温晚继续追,谢舒毓躲到拐角处围墙后,待脚步声渐近,猛地探身,对面果然吓一跳,却是路过的无辜行人。
“哈哈!”温晚乐得直拍巴掌。
谢舒毓给人道歉,温晚跑来,手舞足蹈,“不要原谅她!让她给你磕三个响头。”
对面是个同龄女孩,笑着摆摆手说不至于,转身离去。
谢舒毓一把扯住温晚手臂,不许再乱跑。温晚没要人哄,自己好了,一双眼黑黑亮亮,笑容灿烂。谢舒毓忽就没了脾气。
手心里攥的东西,不知什么时候扔的,风吹干了汗,温晚绵软的小手挤进来,“去前面玩,有个百步桥。”
谢舒毓很想知道,她在那个小君面前是不是也这样,大哭大笑,一言不合就往地上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刚不来哄我,我有点生气。”温晚牵着她,故意把脸转向一边。
瞄她一眼,谢舒毓跟着学,扭身朝向树林,“你有什么可气的。”该气的明明是我。
没听清,温晚手臂一紧,把人胳膊揽怀里,耳朵支过去,“再说一遍。”
“是谁先提小君!”谢舒毓挣了下。
“那是谁先小孩小孩叫,都不认识,你叫那么亲昵。”温晚说起又是一肚子气。
这个称呼有什么问题,谢舒毓不理解,“那你说叫什么。”
“女同志。”温晚回答。
“说你自己呢吧。”谢舒毓没好气。
温晚才想起来这个称呼在这个年代的另一重含义。
“那你是吗?”她反问。
“我不是。”谢舒毓答得痛快,“我是直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跟好朋友做到天昏地暗的直女?”温晚扬眉。
“你也说了,是好朋友。”
谢舒毓开始反击,“跟好朋友再亲密也不能算数,互相慰藉罢了。”你给的词儿嘛,现在还给你。
“那你出去打听打听,谁家好朋友玩着玩着,玩到床上去?”温晚真是稀了奇。
“不用上外面打听,我身边就是。”
谢舒毓走在林荫道,笑眯眯的,“不都你安排的,还上哪儿打听。”
好好好,在这儿等着她呢。
“有什么不满,你可以提出来。”温晚站定,还跟她手拉着手。
谢舒毓没什么不满,“特别好,我觉得应该大力提倡,最好登报,再上个微博热搜,全世界的好朋友们都行动起来。”
到百步桥了,温晚没再跟她斗嘴,过桥得小心,这片水域虽然不深,湿了鞋袜也不好受。
过了桥,谢舒毓前后看看,“还有路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地方她不熟,但默认温晚知道。
摇头,温晚说:“找个路人吧。”
“没跟小君来过?”谢舒毓问。
过桥之前,她们把手松开了,不然走不了,桥窄。
此时此刻,谢舒毓话一出,没法再牵,温晚抱胸,“又来。”
谢舒毓承认自己就是犯贱,没事找事,“闲聊呗,你们都分手了,联系方式还留着,关系应该挺好的,不至于说伤到提都不能提吧?”
温晚一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乐了,“你吃醋啊。”
你猜呢?
“就觉得不公平。”谢舒毓沉了口气,“回头我也要找一个,找个小孩吧,就乐意听人叫姐姐。”
“行啊。”温晚口吻轻松。姐妹儿你尽管找,看我收不收拾她就完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不继续往前,再晚些,超市买不到好肉。
跟着指示牌,没走几步出了公园,绕到大路上,温晚说口渴,谢舒毓问过她意见,买了瓶冰水,拧开瓶盖递过去,等人喝饱,接过,剩下小半瓶喝完,扔垃圾桶。
“你这样还挺性感。”温晚似笑非笑看着她。
吞咽时咽喉小幅度起伏,喝完,没什么表情把瓶盖一拧,嘴唇红润润。
踮起脚尖,温晚勾住谢舒毓脖子,凑到她耳边,“你吃我那里的时候,也是这样。”
唇色鲜红,润泽,频频抬眼看,观察她表情,舌头坏心往里探,感觉人快到了,就不再继续,要人求着,哄着。等人真的到了,却还不罢休,有意提速,两眼熬得通红,表情有点恶狠狠那意味。
当然,恶狠狠是温晚自己提出的,她没忘。只是谢舒毓比她想象的要厉害。
“好学生,学什么都快。”温晚夸奖。
大街上,人来人往,谢舒毓最受不了这样,一双耳朵红到发烫。
温晚伸手去捏,她往旁边躲,温晚说别动,她不满“啧”了一声,“你烦不烦。”
“我敢嫌我烦?”温晚嘴硬,却到底是松了手。
散步结束,温晚开车回家,顺道去超市买菜,途中谢舒毓接到个电话,温晚只听到一句“挂门上”,猜想应该是外卖,没往深处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超市,排队等称重的时候,温晚八爪鱼似黏上来,“你干嘛想到吃我那里。”
三根手指竖起,她指天发誓,“我不是成心为难你,突然想到,好奇。”
撒谎,她就是故意的,还专挑人多时候。
谢舒毓不可能回答,板着张脸,白了她一眼。
温晚也不是非要个结果,在那摇头晃脑,不知道美什么。
排队等结账,温晚又又又有来了,之前几次还知道委婉,这次连装都懒得装,问:“好吃吗?什么味道。”
正常音量,前后都听得见,但只有谢舒毓知道她问的到底是什么。
哼笑一声,谢舒毓饶有兴味看她。
“说啊。”温晚胳膊肘撞撞。
谢舒毓想了想,说“忘了”。
下半句应该是什么,“那回去再给你吃”?温晚说不出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继续了?”谢舒毓推着小车往前走几步。
“忘了就忘了呗。”温晚满不在乎耸耸肩。
一上车谢舒毓就开始嚼木糖醇,温晚装作没看见,专心开自己的,大包小包上了楼,见门上挂个塑料袋,她正要伸手去拿,谢舒毓抢先一步夺走。
塑料袋半透明,温晚还是看到了,一个挺露骨的词,又故作矜持加个医用标签。
温晚没研究过品牌,猜想她应该也是买来应急,心说以后还是得多看看,囤些在家里。
“什么呀,藏这么深。”温晚明知故问。
谢舒毓没应,进门换了鞋,把购物袋里的肉和菜一件件码冰箱。温晚靠在门边看了会儿,转身走开。
等谢舒毓收拾完,回头一看,人在沙发上,换了条百褶裙,鲜嫩的粉白格子,短得要命。
笑着走过去,谢舒毓站她面前,伸手去掀。
“干什么?”温晚拍开。
一般裙子穿不出这种效果,谢舒毓说:“这得提到胸口吧。”连屁股都快盖不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被戳破,温晚羞红脸,不服气,自己掀开,“睁大你的狗眼!我只折了两道!”
“多余。”谢舒毓勾住她裙边,往怀里一拉。
速度真快啊,衣裳里头就空了,谢舒毓开始注意力没在那上面,手伸过去才发现。
人就开始哼起来,但窗帘还没拉,谢舒毓抱着她过去,她面露惊恐,“你不会要在阳台吧?”
“你想吗?”谢舒毓故意逗她。
温晚认真思索两秒,“要不晚上。”
说话的功夫,窗帘严丝合缝,屋里全黑了。
温晚叹息一声,倒下去,谢舒毓脱了外套垫在那,撑身过来,她们开始接吻。再是愚笨,这么多次,也该学会了。但不排除故意捣乱的成分,温晚还是咬人。
“不许调皮。”谢舒毓警告,否则要她好看。
娇笑一声,温晚两手搭在谢舒毓肩膀,“每次你说不许调皮,我都特别兴奋。”
就要调皮、就要调皮,温晚勾着她往下拽,咬耳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舒毓伸手去拿茶几上的东西,温晚“嗯”了一声,把她拉回来,唇瓣贴在人耳根。
“我洗干净了,你可以直接生吃。”
之前说过,谢舒毓耳朵最受不了痒,人颤了一下,随即泄愤似的,埋首隔着里面那件打底衫咬了口。
“疼!”温晚打她一拳。
人家都说请吃刺身,谢舒毓没必要再客气。她一开始真没多想,怕自己没经验,把人弄伤,想着嘴唇软一些,谁知道,温晚上瘾了,买的东西第二次才用上。
星火燎原,焚烧殆尽,二十多年,两人时有争吵冷战,却都没想到,这事上她们契合度竟如此完美。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郊外庄园,温晚的生日会,还是后来在寺庙山脚下。
西餐厅那天晚上,也就是昨晚,谢舒毓发誓,她的初衷并不是此刻真在做的事,鼻梁都不小心沾染,亮晶晶。
对门窗隔音效果十分自信,温晚毫无顾忌,嗓子放开了喊,时高时低,时急时缓,旋律动听。
谢舒毓最喜欢她将要抵达时那股子委屈劲儿,被欺负狠了,拧腰连连推拒,却难抵巨浪侵袭,猛一抬身,长颈拉出道雪白的弧线,僵硬几秒,脱力倒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沙发窄,横不下两个人,结束,温晚翻过来,趴在谢舒毓身上,一动不动,像只栖息在荷叶的蜻蜓。
不说话,彼此只能听见对方巨大的心跳声,谢舒毓扯来沙发毯盖住她,摸到她脊椎骨一条浅浅的隆起,细细地划拉着。
温晚抬起头,长发堆在谢舒毓肩窝,两人对视,碰一下嘴唇,温晚重新倒下。谢舒毓抱紧她,唇瓣贴到她的肩,啄吻,闭上眼睛,鼻端充满她的发香。
昨晚,给她擦洗过两人就睡了,第一次在白天,谢舒毓不知道她那么黏人,在厨房洗菜,像树袋熊挂在人身上,两手紧紧环住腰。
“你出去等我嘛。”谢舒毓跟她商量。
“我不。”温晚脸颊贴在谢舒毓后背,沉迷她身上好闻的气味。
洗菜备菜的时候,还能由着她,要开火了,厨房油烟大,谢舒毓微偏过脸,“你要闲得没事干,帮我扒几瓣蒜。”
“我口渴了。”温晚松开手,调头就走。
谢舒毓视线落在她窈窕背影,她像只刚学飞的雏鸟,小翅膀胡乱扑腾,欢快跑远。
这样孩子气的一面,温晚只在家人和她面前。关了厨房门,谢舒毓往锅里倒油,心里饱饱的。
身份有什么重要呢,她们在一起就好了,她在她身边就好了。
结果还没五分钟,人又来了,抽油烟机太吵,被一把抱住,谢舒毓毫无防备,吓得喊了一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身后人笑得花枝乱颤,“你这么胆小啊!”
“很难不被吓好吗!”谢舒毓问她来干嘛的。
“你说我来干嘛的?”温晚手指戳她后背,超大力。
“疼!”谢舒毓扭了下肩。
“好吧。”温晚给她揉揉,“看我对你多好,我弄疼你,就给你揉,你咬我,你都……”
话没说完,谢舒毓回头,一只手腾出来,作爪状,“来,我给你揉。”
“讨厌,流氓。”温晚推开她,自己拿了筷子在锅里捞,“放盐了吗?”
哦,谢舒毓想起来了,碗大小姐是来试菜的。
饭菜上桌,温晚拍照发群里。
左叶一看就知道是谢舒毓的手艺。
[你俩什么情况,总背着我们搞这种,吃得也太好了。]
“说你呢。”温晚膝盖碰碰谢舒毓呢,“我吃得嘛,一般,没你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舒毓假装听不懂,在那报菜名。左叶说我眼睛不瞎,看得见,不必多此一举,又发个踹狗表情。
[回来再审你。]
审吧,反正我什么也不会说的。谢舒毓暗道。
“你怎么办。”温晚趁机打听。
电视节目重启,还是谢舒毓参加的那期,灯火温暖,饭菜热腾腾。
试探吗?不想破坏气氛,谢舒毓先给她盛了碗汤,“叶子不会介意的。”
眼神触礁,温晚眼底热情冷却几分。
三人行必有电灯泡,上学时候,左叶就经常跟温晚抢谢舒毓,现在谈恋爱了,不抢了,嘴皮子没闲着,冷嘲热讽,说她们孤立她,不带她玩。
叶子不会介意的。温晚默默咀嚼,罕见没脾气,笑笑说:“当然了,她谈恋爱的时候,经常丢下我们,去给别的女生买早餐,还辅导功课,她有什么资格说我们。”
小口喝汤,谢舒毓没吭声。总这样试探,心绪起起伏伏,她太累了。
放下饭碗,谢舒毓喊“温晚”,连名道姓,“要不咱们今天说清楚吧,我们这样到底算怎么回事。”
“你不都说叶子不会介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温晚情绪淡淡,“实在不行,你就当作什么也没发生,我不要紧。”
什么也没发生?什么也没发生。
点头,谢舒毓说“好”。
“你明天下午的票吧。”
温晚看了眼时钟,前几次,谢舒毓都是晚饭的点才上车,这次应该也不例外。
“差不多还有二十四小时,在此之前的事,你回去以后,就全当作没发生。”
“在此之前的事,是什么事?”
谢舒毓重新端起碗,“你觉得我还会继续跟你不明不白?”
两人坐在很近,膝盖抵着膝盖,端碗都不太方便。
温晚好笑,这人牛什么啊,“在这二十四小时之内,你能忍住不跟我睡觉?”
“有什么不能。”谢舒毓信誓旦旦。
“那我们拭目以待。”温晚不跟她争,“先吃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43章难道做的时候你没爽
不就是女人,有什么了不起,她还能被鬼迷了心窍?
谢舒毓端起饭碗,她吃饱饱的,有了力气什么都不怕。
腿挨着腿,使筷子都不方便,温晚起身,坐小板凳上去,看人吃饭。
按照现在很流行的归类,谢舒毓是j人,还是那种特别稀有的infj,拥有许多如纯洁、敏锐和完美主义等小众高级标签。
过去,温晚注意力更多放在自己身上,极看重个人体验感,近几年才慢慢学会观察周围,以及她身边重要的一些存在。
比如谢舒毓。
她做事麻利,不爱拖延,习惯把一切都安排妥当,对未来有清晰规划,秩序中寻找安全感,等等。
有时又过分安静,喜欢独来独往,对周围充满警惕。
小时候在家,只有她们两个的时候还好,人一多,谢舒毓就紧张,每次饭桌上都是第一个撂筷子,细声细气说“大家慢用,我吃好了”,随即起身离开座位,把碗筷送去水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她找地方坐着,神经还不敢太放松,频频回头看,等到最后一个人放下饭碗,她立即回到桌边,问“都吃好了吗”,得到肯定答案,才开始前前后后收拾。
洗碗,擦桌,扫地拖地,连表姑姑都抢不过她,一不留神她全干完了。
温晚没有这个习惯,家里的活从来没人催她干,她吃完饭,屁股一抬嘴一抹,要么就躺着看电视,要么就跑出去玩。
每次她说“你别干了”,谢舒毓不讲话,只冲她轻轻摇头笑。
她犟不过,学着帮忙,虽然一开始全是帮倒忙,经常摔坏碗,给人增加工作量。后来独居,少女时代那份柔软的贴心,最终回馈到自己身上,让她不至于把日子过得太糟糕。
表姑姑说,小筷子太懂事了,不知道谁给教育的,懂事得让人心疼。
还能是谁,温瑾说,李老师呗,李老师家教严。那时候还只是老师,不是副校长。
谢舒毓大学毕业以后,其实两家就不怎么来往了,只是她跟谢舒毓关系好,过年过节会去串个门。
严格说,是谢舒毓单方面往她家串。
她们家没什么规矩,大人也不摆架子,毫不夸张说,路边一条狗经过,都想走进去叫两声,打个招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至于谢舒毓家,若非必要,温晚绝不轻易登门,尽管李蔚兰对她很好。
温晚不缺对她好的人,而李蔚兰对她越好,对谢舒毓就显得越差。
她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对一个人好的方式,是从另一个人身上剥取原本就属于她的东西。
“偏爱”这个词,在谢舒毓家,有特别的含义。
反正温晚家不这样,谢舒毓住在她们家,从上到下,吃喝拉撒,温晚她妈每年都给置办新的,不会拿温晚的旧东西给人用,过节换季买衣服,也都是带着她们去商店一件件试。
别客气,家里有的是钱,不要也得要,否则就是不给面子。
高中三年,谢舒毓住在她们家,长了点肉。
不是字面意思那种长肉,相反,那三年谢舒毓个头窜得厉害,人可瘦。
总之,谢舒毓没以前那么胆小了,偶尔还跟家里大人开开玩笑,喜欢温晚的家,比喜欢自己家多得多。
那以后,她们是否会有生活在一起的可能呢。温晚畅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碗里的排骨汤不知是火候没到,还是猪的问题,肉可难啃,谢舒毓一不当心,骨头飞出去,落在温晚怀里。
温晚震惊抬头,谢舒毓大笑,“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几秒对视,温晚把肉骨头揪起扔垃圾桶,纸巾擦拭,安抚说:“没事,洗完澡衣服也得换。”
喝了口汤,谢舒毓意味不明瞟她一眼,“不像你的作风啊。”
“我是什么作风。”温晚好奇。
“你还能有什么作风,对我非打即骂的。”谢舒毓说完,再次小心偷瞟。
温晚下意识要发作,触及对方眼神中细微的一丝畏怯,心口密密麻麻的针刺感,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谢舒毓朝后躲了下,怕人更生气,没敢躲太远。
感觉到她的瑟缩,温晚更心疼,“我以后都会对你好,你不要害怕。”
骨缝里积年累月的那点本能反应溜过去,谢舒毓恢复往常模样,“这猪不行,八成是老母猪,下次买菜还是得赶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放轻松。”温晚尽力表现出自己柔和体贴的一面,“家里就我们两个人,而且你都快三十岁了,不会有人打你的。”
可别提,前几天才被筷子打过呢。
小筷子被筷子打,说出去,那就是同类相残,谢舒毓不说。
“你被打了?”温晚凑近,感觉谢舒毓反应不对。
三十岁正是藏不住事的年纪,谢舒毓想了想说:“也不算吧,筷子飞起来,不小心戳到的。”
筷子很轻,飞起来,戳。温晚认真端详她的脸,“没事吧?”
谢舒毓笑着摇头,“不算事儿。”
两家从前的关系还在,温晚不好说什么难听话。
“你跟家里人吵架,不会是因为我吧。”她想知道。
“跟你?”谢舒毓故作不解,“有什么关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又装傻。
“你这人吧……”
温晚低头,筷子挑着碗里的米饭,小口吃,“其实我一直觉着你挺聪明的,很擅长排兵布阵,想做什么事,又不具备充分理由的时候,会偷摸使些招数,让周围人推着你往前走。你可能不够勇敢,但你有办法逼迫自己,不得不朝前迈步,即便代价惨痛,必须失去些什么。”
饭吃得好好,怎么突然开始说这些,莫名其妙的。
有预感,待会儿又要吵架,谢舒毓搁了碗,抬头,“能不能让我把饭吃完。”
“你喜欢我吗?”
温晚坦然与之对视,并不需要她的回答,自顾自继续,“其实好多次,你都可以拒绝我的,不是耍耍嘴皮子那种态度散漫的拒绝,而是更为严肃,甚至严厉的拒绝。”
没有她的纵容,她们走不到今天这一步。
“你不常回家,但那天突然决定回去,还跟家里人吵架,被筷子打到眼睛。我知道你一向很能忍气吞声,为什么突然不忍了,你敢承认,是因为我吗?选择周一回家,是为周末搭车来见我,选择不再忍耐,是为有更充分的理由接近我。拒绝了你妈介绍的相亲对象,精心打扮,约我到西餐厅,像是有话要对我讲。其实我对你来说,是非常重要的,我没有理解错,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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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趁着今晚,温晚把想对她说的话,全都说出来。
“谢舒毓,你敢承认自己喜欢我吗?”
不是朋友那种喜欢,也不是习惯成自然,是一个人对另一人,来自灵魂深处,情与欲的渴望。
对视,不过须臾,她疏冷的眉眼,又让人望而却步。
像是一种自我保护,温晚摇头,“但我知道,你不会回答。你可能自己都没有发现,你很会装,装作满不在乎,装作云淡风轻,装得睿智豁达,装得天真无辜。其实你心里想得比谁都多,你城府最深,你知道身边所有人的弱点,并熟练运用。当然,我不是责备你的意思,只是有点厌倦这种装傻游戏。”
“另外……”温晚补充,“我也不是在逼迫你,非要承诺些什么。”
空气静默。
听她说了很多,苦笑一下,谢舒毓远离饭桌,靠坐沙发,“所以你噼里啪啦讲了一大堆,向我索取的同时,又希望我闭嘴。”
说得多好,要人朝前走,又句句把人往外推。
“你不觉得自己很矛盾吗?”谢舒毓反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是在给你台阶下。”
饭桌前调转方向,温晚直面她,“你觉得我为什么会这样,是我说了就算吗?我找你要,你就能给吗?”
莫名的火气窜上来,温晚一把摔了筷子,“你永远一副不食人间烟火,高岭之花的样子,我在你面前天天扮丑角,还不是为了配合你,好像都是我在强迫,难道做的时候你没爽?”
面皮辣痛,浑身僵硬,像被人扒光衣服丢在大街上,整个人无所适从。
谢舒毓手脚发麻,立即就有了应激反应,身体里另一个自己挥舞着三叉戟跳到饭桌。
“你在说什么,你觉得自己很了解我吗?”
“是。”温晚有这个自信,“我就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你的人,我比你妈都了解你。”
谢舒毓冷笑,“你以为你是谁。”
“我是温晚。”她目光平静,没有被对方身上乍然竖起的尖刺吓倒。
“不过就在刚刚,我改了主意,我要你现在回答,刚才我向你提出的那个问题。”
怕她耍赖,温晚字正腔圆重复了一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敢承认自己喜欢我吗?”
无法再进行对视,垂睫,谢舒毓脸转到一边,“你想多了。”
“那你告诉我,到底哪些是我多想,哪些是事实。”温晚真心求教。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谢舒毓努力回忆,“是那个吻,你为了摆脱一直在骚扰你的上司,借生日会,在郊外的庄园强吻我,我们之间纯洁了二十多年的关系,才会在一夜之间,发生畸变。”
时间,地点,人物,三要素齐全,逻辑清晰,条理清楚。
“这就是你的答案?说来说去,又成我的不是了。”
温晚感到有些无力,“你为什么总是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你觉得我为什么会吻你?”
“是你在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谢舒毓皱眉,却还是不看她,只盯着面前的菜碗。
不自觉拔高声调,温晚质问:“所以你觉得呢,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我有资格决定?”谢舒毓终于抬起头,眉间浓浓的痛苦和不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向来说一不二,我有选择的权利吗?我都是听从你的安排,即便我百般不情愿,你耍耍脾气,撒撒娇,要么就是蛮不讲理往地上一坐,反正我总会妥协的。”
屈辱,愤怒,温晚脸颊迅速发红,声音变得尖锐,“你这样想我?”
“跟我怎么想没关系,我体验到的就是这样。”谢舒毓回答。
“我在你心里是那么糟糕的一个人?”温晚双手握拳,忍了又忍,才没有掀翻这满桌丰盛的饭菜。
情绪上头,她无法克制自己发出刺耳尖锐的爆鸣声。
“那你可以走啊,谁求着你来了,还不是你自己犯贱,非要来找我,到头跟我说,是我强迫你,让你为难了,给你体验感不好。”
心里有黑色的血流出,愤懑、疼痛,复杂的情感交织,谢舒毓眼眶隐隐发红,“是啊,一直都是我来找你,是我自己犯贱,你什么时候找过我?你说什么排兵布阵,可我还能通过什么方式,来判断人家到底是不是真的在乎我,需要我。”
“所以你就用相亲来试探?”温晚腾地站起,“我现在有家不能回,是谁害的,你敢说自己没责任。”
“我相亲是因为我妈老念叨我。”
谢舒毓反问:“你跟人跑,家都不要,谁逼你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你!”温晚大声。
一时无话,谢舒毓怔怔看着她。
所以她才会一次又一次来找她,给她洗衣做饭,照顾她的生活起居,在她身边没有那个小君之后。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谢舒毓说。
鼻音浓烈,眼泪打了两个转,又憋回去。
“因为你胆小,懦弱,还特别自私。”温晚持续控诉。
“我也不想……”谢舒毓声音很轻。
她没有反驳。
争执对错,早就没有意义。一直以来,她过分趋向于解决问题,反而忽略了一些情感上自己和对方的感受,可事到如今,她连解决问题的能力都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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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菜都凉透,胸腔漫长起伏,谢舒毓吸了口气,“你还吃吗,要吃的话,我用微波炉热热。”
“滚。”温晚眼神怨恨,综艺节目里的欢声笑语,只让她觉得虚伪、无聊。
“那我收了。”急着找些事情做,谢舒毓起身。
辛苦买菜,备菜切菜,端上桌没吃几口就套上保鲜膜,放去冰箱。她从厨房出来,客厅沙发温晚不见了,躲进卧室,门扉紧闭。
这里跟她宿舍的小房间相比,太过空旷,电视节目还在继续,有点声音也好,谢舒毓开始打扫卫生。
吸尘器很吵,此时此地,有些不合时宜,谢舒毓用脚盆接了水,蹲在地上,用毛巾擦地。
这招是跟上门做清洁的家政阿姨学的,扫拖一体,非常高效。
她确实愚笨,除了给人烧饭做菜,打扫卫生,不知道该怎么讨人家欢心。
或者,其实根本不是为讨好谁,只是选择以住家保姆的形态,理直气壮留在她身边。总得有个身份啊。
温晚一直在房间,谢舒毓默默做完手头的事,等手机电量充个差不多,起身来到卧室门前。
手臂抬起,两指弯曲,半空停滞几秒,最终收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关了电视,谢舒毓去门边换鞋,随后离开。
来过好多次,这座城市对她而言仍是陌生的,毫无归属感,天一黑就分不清东南西北。
小时候,她经常离家出走,但说来好笑,不知是她表现太过平静,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从来没人出门找过她。
担心被拐,被大灰狼吃掉,天黑以后她还是会乖乖回到家,所以没人知道她离家出走过。
双脚有自己的意识,醒过神,过了两条街,她来到小广场。
熟悉的场景重现,跟随记忆,她寻到广场东侧外围一处僻静地方,坐在树下长椅。
上次也是来看温晚,不过小君在,她识趣没出现,当晚就打车离开。
幸好没遇见坏人,司机师傅送她到楼下,叮嘱她快些回家,别在外面瞎逛,那时凌晨一点。
我是不是一个很糟糕的人啊。谢舒毓问自己。
所以,家里人始终对她不冷不热,只要期末考试能拿出一个漂亮成绩,平时无所谓她干什么,在谁身边。
终于,弟弟出生,他们迫不及待把她送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后来有了温晚,还是处理不好两人之间的关系,全部弄得一团糟。
胸口剧烈抽痛,想放肆大哭一场,眼眶憋得通红,又无泪。
怎么办,该如何安抚自己,要不还是回去吧,回到她宿舍的小房间,熟悉的小窝,躲进棉被,无所谓世界颠倒,睡一觉起来,烦恼全部忘掉。
这么多年,一点长进也没有,解决问题的方式仍是逃避。
也该回去了,周一还得上班。
离开小广场,路边拦了辆车,谢舒毓弯腰跟车里人商量,问他能不能送她出省。
“啊?”对面挠头,“我马上要收班了,不是很有空……”
谢舒毓理解,路程确实太远,所以才先提前打听清楚。
“没关系,您忙。”她继续下一辆。
路边站了半小时,不排除故意磨蹭,等人打电话来求和的嫌疑,也是真的不顺,谢舒毓一直没找到愿意送她回家的司机。
打算放弃,又接二连三来了车,本来只是随口问问,谁知还真谈妥了,谢舒毓犹豫两秒,上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到中环,司机扭头,再次跟她确定来回的过路费。
“我出。”谢舒毓靠在车窗回答,头颠得很痛,不打算挪。
决定要走,免得人家担心,还是发个消息告知比较好。
她坐直身体,去摸兜,也是这时候,发现她浑身上下什么也没有,身份证没有,手机没有。
温晚接到电话的时候,小区里里外外一圈都找遍了,她哭成个泪人,在物业监控室,差点要打电话报警。
“谢谢,谢谢,人找到了,平安的,只是手机忘在家里。”
温晚连连鞠躬道谢,离开物业办公室,一路飞奔。
谢舒毓整个人非常颓废,发现手机没带,她能想到的唯一办法,就是回到温晚身边。
司机师傅不愿开夜车,倒松了一口气,反过来劝她,“你一个女孩子,大晚上不安全,还是早点回家睡觉比较好。说实话,晚上开高速,我心里也有点怵。”
来回一趟,车费小一百,谢舒毓蹲在路边抠鞋带,司机下车,一旁抽烟等。
熟悉的身影由远至近,谢舒毓起身,“我朋友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泪风干了,温晚气喘吁吁,见人平安,一颗悬着的心落地,站在她面前,没有责怪,也没有立即抱住她。
“是女生啊,我还以为她是跟男朋友吵架嘞。”
司机师傅去车里拿付款码,“其实我也不太愿意出省,到时候说不定跑空车回来,但她说她以前打过一次,又说加钱……”
他叽里呱啦,话不少,把人那点老底全揭干净,最后总结:“搞半天手机都没带。”
又说这年头,没了手机等于没了半条命。
还没缓过劲儿来,温晚手发抖,付款界面,连续输错数字。
第一次付了五块,第二次付了八毛。
“还好你不是多打两个零。”
中年男人大笑,“不然我可就悄悄地走了。”
“对不起,我太紧张了。”温晚说话还带着浓浓的鼻音。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三次扫码,在司机提醒下,减去开始那五块八,她终于输入正确数字。
车开走了,红色车尾灯闪烁,像一双怪物的眼,恶作剧眨动。
夜风吹得有点冷,谢舒毓没能进卧室换衣服,只穿了件灰色短t,灯下人比纸薄。
“抱歉,给你添麻烦了。”外面吹了半天风,她声音也有点哑,“我不是故意的,真忘了带,我放在客厅充电,想多充一会儿的。”
“回去吧。”温晚还低着头,手机屏幕光幽幽发蓝,照亮她的脸,她哭得厉害,眼眶红肿。
群里最新一条消息,左叶说:[不至于想不开,又要跳楼吧。]
什么叫又。
[找到了,没事。]
消息发送,手机熄屏装进衣兜,两个荷包都沉甸甸的,温晚摸出左边那个,递还给她。
谢舒毓接过,屏幕上几十个未接来电,她又说了一遍“对不起”。
几秒的悄无声息,温晚在路灯下抬头,一张脸不知何时再次被泪水浸透。
“那人跟我说,你以前走过一次,也是这个时间,在高速上,是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有。”谢舒毓选择略过,“是我骗他的。”
不理会,眼泪大颗掉,温晚哽咽出声,“所以,你以前来找过我,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你没见到我,或还是见到了,我让你失望,你才会选择离开,直到现在还是埋怨我,又一次不告而别,惩罚我。”
怎么又在哭。
心痛皱眉,谢舒毓牵住她手,将她点点拉向自己,“我没有不告而别,只是手机忘带。”
“所以你想等到上了高速才告诉我吗?”温晚嘶吼出声,“等到我追也追不上的时候。”
有路人经过,谢舒毓毫不犹疑,揽她入怀,让崩溃的情绪和眼泪得以在安全的地方释放,躲藏。
“是我要说对不起。”
温晚不敢想象,如果谢舒毓出事,她余生该如何度过。
她连连摇头,声音含混,“我不该逼迫你,也不该对你说那些话,我的本意不是那样,你原谅我吧。”
“只要你别走,别丢下我,我肯定乖了,我什么都听你的。”
她抬起湿红的一张脸,不顾路人惊诧眼神,咬住谢舒毓有些皲裂的唇。
湿的,热的,这个吻,如此特别,跟以往精心准备的许多个口味不同,这次是咸涩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苦中带甜,满是真心,困境中的她们尝到了爱的另一种味道。
这疼痛也令人着迷。
第44章来收拾我
初夏是栀子先开,几场大雨下过,悄没声儿的,花还没见着,香气就幽幽飘来鼻端。
不经意回眸,枝叶间雪白的几朵,左右张望,见四下无人,偷偷摘一朵带回去,屋里能香上好几天。
她们身后就有一株。
没急着回家,谢舒毓和温晚坐在小区绿带旁边的长椅,头顶庭院灯撒下温暖黄光,披盖在肩膀,像一床暖融融的小被子。
夜已深,外头没几个人溜达,谢舒毓声音很轻,像浮在半空,几年前那个初夏,仍记忆犹新。
“你走夜路,不害怕吗?”温晚靠在谢舒毓肩膀,把人的一双手紧紧裹在手心,好好裹着,裹严实喽,怕不见喽。
谢舒毓说害怕呀,高速上车开得可快了,仪表盘太远看不清,也不知车速多少,窗外头黑乎乎一片,感觉车在飞,人也在飞,后排座攥着安全带,手心里全是汗。
“兴许也没多快,就是走高速的正常速度,是我胆小,心慌,把当时的一切都夸大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包括情绪。
那之后,谢舒毓好长一段时间不敢坐小车,天气好的时候,下班宁愿走回去。
就像冬天老是被静电打,摸门把的时候,会不自觉缩一下手。
“工作太多了,家人太烦了,晚上睡不着emo了,就说死吧,干脆死了得了,死了一了百了。身体真出点什么毛病,经历什么危险的时候,全世界的神仙,家里祖上几代先人全拉出来,求祂们保佑。”
话至此,谢舒毓笑了下,“怕死,想活。”
没活够。
“那你还搭夜车。”温晚无聊捏着谢舒毓手指玩。
她手细,长,右手握笔握久了,中指那有道小小的拐,手指头也是歪的,覆了层薄茧。
怪不得她要买指套。
她的手漂亮是漂亮,从小家务做得多,又画画,肉不如她的软,皮肤也不如她的嫩。
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怎么说呢,糙糙的手,摸在身上有一种别样的感觉。
温晚形容不出来,她自觉是个浅薄的女人,非要她说,就是更痒了。
“你知道的,人总有冲动的时候,冲动是中性词,有正面的,也有负面,生活偶尔需要冲动,带来一些预料之外的惊喜。”谢舒毓回答。
可她今天不是冲动。
这里不是她的家,她只是想打车回家,回到她的小窝。
即便让她滚,领导也得提前一周,甚至提前半个月通知,等她找到新的住处。
而不是在对方下达指令后,立刻、马上就打开门走出去。
这些话没必要讲。
她知道说了以后,温晚一定会非常愧疚,然后呢?她的意图不在让温晚难堪,也不需要以对方的疼痛作为养分来壮大自己。
“所以在家门口看到傅明玮,你反应才那么大。”他送了跟小君一样的黄玫瑰。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温晚小心抬起脸,观察谢舒毓神色,心里盘算着,到底要不要讲。
“我不想听。”未卜先知,谢舒毓提前开口打断。
温晚挫败,“那总不能一直这么误会着,我始终有个把柄攥你手里。”
“对啊。”谢舒毓温和的笑笑,“你的小尾巴被我揪在手里,我拽一下,你就得回次头。”像小猫,不满哼唧两声,亮出爪子挠。
如果你有一只小猫,可以试着轻轻捏一捏它的尾巴,别弄疼它就是,可好玩了。
温晚想了想,说行吧,“反正你之前也去跟人相亲了,一人一根小尾巴,算公平。”
“但我这次不是在排兵布阵。”谢舒毓心里还是有个疙瘩,“我手机真忘带了,我不是在演戏。”
好巧,几分钟前,温晚确实想过这个问题,谢舒毓到底是不是故意让她着急,顺势给她递台阶。
现在单拎出来讲,把疑问打破,隔阂的壁垒反而越砌越高。
“你还在生我的气。”
温晚顿时挫败,“我都道歉好多次了,你刚才也答应,明天再走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没说现在要走,也没生气。”
谢舒毓有时真想不明白,她们怎么老是吵架,这二十多年还愣是吵不散,好几次,都不联系了,过阵子又恢复关系,见了面有说有笑的,还跟从前一样好。
好无奈,谢舒毓声音稍显疲惫,“我就是跟你说一下,我没有在跟你玩什么孙子兵法,欲擒故纵。”
她心里还是介意她对她的看法。
“我知道了。”温晚声音闷闷的,“我不该那么说。”
“没关系的。”还是不舍得,谢舒毓安抚,“我也对你说过很难听的话,这世上,没有谁的人生是真正完美无瑕,经得起显微镜细细探究,不用对自己那么严格。”
她想表达什么呢。
“我们在一起那么久,吵过数不清的架,但最后,我们还在是会牵手坐在路灯下,心平气和说话。”
在小广场的时候,谢舒毓特别想哭,但就是死活哭不出来,现在她们又好了,她不想哭了,眼泪猝不及防划过面颊。
“我就是感觉特别神奇,吵过那么多次,我们……”
我们还是那么好,那么亲密,我难过是以为将会就此分离,我落泪,是庆幸我们又重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有人可以拆散我们,包括我们自己。
绵软的触感贴上脸颊,小心翼翼,吻去湿咸的泪,温晚的唇,难得像她的名字那样轻柔,满是疼惜。
睫毛羞赧眨动,谢舒毓手按在温晚大腿,提醒,“还在外面呢。”
“不要紧的。”温晚安抚,小舌舔过她腮帮的泪珠,又忍不住更近一步,贴在唇角,埋首在她颈窝,一下一下,亲吻她形状好看的锁骨。
“没有人看见……”
空气中漂浮的清冷忧伤味道,经体温发酵得黏腻、暗昧。
她们开始接吻,夏夜独特的微凉气息,还有彼此从衣领里钻出,若有似无的一股暖香。
唇舌勾缠,反复辗转研磨,牙齿轻咬,交汇的呼吸温度叠加,从脖颈处流过的血被烘热,走遍全身,驱散寒冷,额际微微出汗。
听见远处传来模糊的交谈,分离时依依不舍,温晚闭上眼睛,枕在谢舒毓肩头,静静平复,握她的手,握得更紧。
尽管低着头,温晚还是感觉到强烈的视线牢牢黏着在她们身上。
是谁,她默默猜想,老的少的?什么性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猛地抬头,温晚直望向前方,出人意料,竟是两名少女,手牵着手,紧依偎着,这么晚了,不知从哪里鬼混回来。
“是一对吧。”
走远些,她们小声嘀咕。
时代真是变了,以前看到两个女生在一起,人们只会说,她们是好朋友,很好很好那种,现在都能看得出,究竟是朋友还是女朋友。
“她们也是一对吧。”温晚等人走进楼栋,开口说。
她想起她们的少女时代,也是这样,成日里出双入对,睡觉也不分开。
“我们那时候,好像还没有这种意识。”温晚说。
“怎么会没有。”
谢舒毓提醒说:“叶子呢,她都跟人谈上了,你没意识?”
温晚仰脸,“我那时候真不觉得,我以为她是书上学的,玩新潮,就像她学抽烟,并不是真的喜欢抽烟。”
高中学习忙,心性不定,温晚信不过,也能说得通,那大学呢?谢舒毓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温晚努力回忆,“大学,确实有一些人追我,但我都没什么感觉。”
她只觉得烦,各种各种的人,成天往她跟前凑,给她买这买那,她根本不缺好吗,明确拒绝,还是挡不住的狂蜂浪蝶。
男生还好,女生会撒娇,她狠不下心,任由人跟着,周末跟谢舒毓见面,身后总有小尾巴。
“是不是因为我太受欢迎,你才会刻意疏远我?”
疏远,谢舒毓哪儿敢。
“看到你身边有别的人,识趣些让出位置,不想当电灯泡而已。”
但每一次,温晚都倔强把谢舒毓介绍给她的新朋友,人一周一换,或是一月一换,开场白永远不变。
——“介绍你认识,这是我最好的朋友,小筷子,我们从小就认识。”
压马路,逛公园,去学校附近新开的小馆子吃饭,左叶去外地上大学了,但她灵魂永驻,三角关系一直持续到毕业。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温晚身上有一种奇妙的能力,她像一块磁铁,什么也不用做,光站在那里,就能吸引人主动靠近她,向她示好。
而谢舒毓是温晚世界里,另一种更奇妙的存在,温晚身边所有人,都知道有这么一个家伙,第一好友的身份,不可撼动。
她们相处时,温晚接起电话,第一句永远都是“我跟小筷子在一起呢”。
这句的前提,一定是“你在干嘛”。谢舒毓脑海中模拟过很多遍。
那些人打电话约她出去。
下一秒,温晚挂断,两条手臂会死死抱着谢舒毓胳膊,“我不走,我就在你身边。”
所以呢,我要感激涕零,还是宽厚表示说,“你去忙吧”。
都说过,大学四年,这些话谢舒毓都说过。
吵起来,温晚就走了,没吵,稀里糊涂过完一天。
她们的关系,反而不如高中时候纯粹。
大学毕业,谢舒毓继续读研,温晚玩了两年才开始上班,祖国大地,她几乎走遍。期间,她发在各种社交平台的旅行照片,新朋友老朋友,都没有谢舒毓。
学习和打工之余,谢舒毓翻不经意刷到她动态,心里酸酸的。她身边不缺朋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终究,那些人离开,有了各自的工作、家庭,温晚的彩旗飘飘时代结束,也回归家庭,把床底下的糟糠妻翻出来,洗洗晒晒,搂怀里随便说点什么,就哄好了。
我是你的什么?谢舒毓在心里悄悄问。
除开习惯和依赖,还剩下什么。我不来找你,你会去找我吗?
或许,你并没有像你说得那么爱你,只是因为我足够听话,不用喊就自觉站到你面前,对你俯首帖耳。
所以不必向我解释你跟小君的关系,我哪有资格跟她相提并论。
“回去了吗?”温晚说。
摇头,胸腔漫长起伏,压下眼底潮涨,谢舒毓想再坐会儿。
“你是不是还在生气,因为我对你说了难听话,你不想踏进我家门。”温晚话语直白。
摇头,谢舒毓避而不答,“你听,有蛙鸣。”
温晚果然被吸引,侧耳倾听,脑袋动动,“好像就在前面那个水池。”
谢舒毓牵着她去找,池子边果然发现一只,灯下翠绿色,小巧可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是什么蛙!”温晚兴奋,凑近观察,小蛙吓到了,缩在砖石缝里,一动不动。
“雨蛙。”谢舒毓摘了两片树叶,把迷路的小蛙揪起,放回池塘。
池子里的睡莲长得好快,都有花苞了。谢舒毓说:“你家生态还挺好的。”
“这不是我家。”温晚不可能永远留在这里,“只是我租的房子。”
谢舒毓笑笑不说什么。
小区里逛了一圈,回到单元楼下,温晚往树丛里指,想摘花。
左右看看,谢舒毓朝着绿带走过去,挑了朵半开的。
“你呢?”温晚飞快踮一下脚尖,“摘两朵吧,我们一人一朵。”
第二朵就没选了,谢舒毓对自己一向马马虎虎,摘完两朵都递过去。
“还是大花栀子,重瓣的。”
开心了,温晚捂嘴偷笑一下,“这样会不会不太好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摘都摘了才说这些。谢舒毓安慰说没关系,“就当给它修枝,促新芽,再说你不是交了物业费的。”
“有道理。”温晚美滋滋捧着花,蹦蹦跳跳回家。
折腾半宿,晚饭也没吃几口,电梯里温晚就嚷嚷说饿,谢舒毓进门换了鞋,去热菜。
温晚颠颠跑去帮忙,插不进手,左右转圈,像只讨食的小狗。
“你去坐着吧。”谢舒毓嫌她碍事。
温晚不,一把抱住她腰,“就算我什么也不干,我也要待在你身边。”
脸上情绪淡淡的,不见个笑模样,谢舒毓站在料理台前,等微波炉转盘一圈又一圈,好像能把她们之间的关系也热一热。
饭桌上,温晚连连献殷勤,不住给谢舒毓夹菜,说小筷子你吃这个呀,这个好吃,哇哇哇,这个也好吃,你快尝尝。
“都是我做的菜,“我当然知道什么味道。”谢舒毓无奈,“又不是吃酒席,你别忙了。”
而且本来就很好吃,谁敢说不好吃,杀了!
“人家想跟你套近乎嘛。”温晚卖萌嘟嘴,“这你都看不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舒毓默了片刻,“上次在家,我跟家里人吵架,就是因为我妈一直给我弟夹菜,我弟又夹给我,我们才吵起来。”
歪着脑袋听人说完,温晚一样一样夹回去,完了还不够,米饭也扒走,一双大眼睛无辜把人瞅着,“这样总行了吧。”
欠欠的。
谢舒毓看看面前的空碗,又看看她,“你吃不完试试,看我怎么收拾呢。”
“我肯定要吃饱饱呀。”她拍拍肚子,等着你来收拾我。
脸颊微微发烫,谢舒毓不吭气。
哄人是温晚的长项,撒娇是娘胎里带来的天赋,谢舒毓不会,也招架不住,到底是没舍得跟她置气。
至于温晚口中的“收拾”,谢舒毓起初以为,今晚不会发生。事到如今,她对于自己在与温晚的强弱关系里,还是有些拎不清。
她以为,只要她不愿意,温晚就不能强迫她。毕竟她是1的嘛。
饭后收拾碗筷,温晚说下周想买个洗碗机,谢舒毓靠在门边看她收拾,身体明显僵了一瞬,“你要长住?”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不啊。”温晚慢吞吞擦灶台,“买那种小的,以后搬家也可以带走,等你买房就给你用,你不用买了。”
“那你什么时候搬家。”谢舒毓紧接着问。
温晚回头看她一眼,笑。
谢舒毓明白了,点点头,转身走开,说“我去洗澡”。
她没防备,以为温晚还有一会儿才能收拾完,也没往那方面想,门就没锁,中途正闭着眼睛搓头发,耳边乱七八糟一阵动静,什么东西滑溜溜贴来怀里。
谢舒毓吓了一跳,水冲掉眼周泡沫,定睛一看,除了温晚还能是谁,她双眼黝黑明亮,满是恶作剧得逞后的窃喜。
速度可真够快的,温晚就把自己扒光了,水淋湿皮肤,灯下白得发光,嘴角笑藏不住,说“别丢下我呀,我们一起呀”。
谢舒毓真吓坏了,浑身都是泡沫,又不能打开门跑出去,直往墙角缩。温晚贴着她,抓着她手往心尖送,“你别着急,其实我来找你,是有正事要跟你说。”
弯腰蜷在那,谢舒毓磕磕巴巴说什么事,温晚托着她手,捏捏自己,“好奇怪,为什么一碰就立起来了,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呀。”
“啊?”谢舒毓懵了,真以为她有什么事,忙低头去看,皱着眉,挺严肃的。
温晚靠在人怀里,睫毛挂了水珠,扑闪扑闪,表情充满天真,“你试试看嘛,感觉真的很奇怪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正常反应吧。”谢舒毓傻乎乎的,还在那研究,“上面有很多神经元,平滑肌纤维受到外部的刺激,就会发生变化。”
脸蛋红红,像喝醉酒,温晚歪了一下头,“小毓老师懂得真多。”
什么小毓老师,谢舒毓疑惑。
“你微博那些粉丝,都那么叫你,喊你小毓老师。”温晚空闲的时候一直在刷。
还有人给她留言问她是不是直的,说看她面相,好像有点不对劲哦。
温晚评论说直啊,可直了,从来不近女色的。
发完那句,扔下手机,温晚站在洗手间门前脱个清洁溜溜,本来以为还得来回打两圈,没想到,谢舒毓放松警惕,又忘了反锁。
“那尖尖这里没有问题的话,小毓老师给我诊诊,里头有没有囊肿呀,硬块呀什么的。”
温晚挺腰往人跟前送,“最近好不舒服,小毓老师给治治嘛——”
水扑脸,湿发紧贴着腮,谢舒毓眉头深皱,一脸倒霉相。
她终于反应过来,问:“你干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猜。”温晚笑嘻嘻。
水打得眼睛睁不开,泡沫冲个差不多,谢舒毓僵僵立在那,不知该如何是好。
温晚关了水,扭身压了两泵沐浴露,涂在她手心,往身上带,“小毓老师,你行行好嘛……”
那触感令人心惊,谢舒毓开始以为,在倒计时之前,她可以做到心无波澜。
温晚背过身去,两手抬高,撑在瓷砖墙,腰肢塌陷的同时,某处高高拱起,最诱人的角度,任由水拍。
她回头,“你还不来吗?”
沉了口气,谢舒毓走近她,双手有自己的意识,而怀中人,比水更为韧性,更为柔软。
被撑开,温晚长叹一声,仰颈,全身的重量往后倒。
明明昨晚,还是今早,记不清,总之,谢时毓曾攥着被角指天发誓,说保证再也没有下次,她们还是好朋友,就当一切没发生。
她明白,自己已经沦陷,一再受诱,可眼前的一切,又如何让她不被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们吵架了,温晚在讨好她,用自己,饱满粉润的唇,水蛇般腻滑的手臂,柔软的腰,等等,给出强烈反应,全身上下都在诉说对她的迷恋。
洗干净了,谢舒毓用毛茸茸的大浴巾把她包起来,捧起她的脸,再次被那绯色所迷,吻她唇,恨不得将她一口一口吞吃入腹。
“我腿酸。”温晚有些萎靡,半靠着谢舒毓,“想躺着。”
“嗯”一声,谢舒毓给她包好头发,直接把她抱起,放倒在卧室大床,再进行系统擦拭。
温晚懒懒躺在那,看谢舒毓弯腰忙活,头发都没空去擦,发尾晃一晃,掉下颗水珠,冰冰凉溅落在皮肤,就咯咯笑。
“讨厌,故意欺负我。”她嗓子喊得有点哑了,沙沙的,格外性感。
“我先处理。”谢舒毓去柜子里翻干净毛巾,站在床边,把头发先包起来。
“欸——”温晚一面哼哼说累,一面又闲不住,脚尖勾去人膝弯,猛地一收。
没站稳,谢舒毓倒在她身上,手肘撑床,蓬松的被面大块塌陷,她们碰了下唇。
“偷亲我。”温晚笑盈盈,眼波流转,十足魅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忙的时候,谢舒毓不讲话,忙完还是说得少,薄薄的眼皮低垂,睫毛微微发颤,说:“没有啊。”
“你好容易害羞。”
温晚侧身躺,谢舒毓头发全部包起来了,明亮的灯光下,皮肤细腻通透,下颌位置,鬓角处有软嫩的绒毛,她手指一下下划拉着,又坏心去玩人家耳朵,说“好烫哦”。
谢舒毓往后躲了下。
温晚再次去捏,这次很用力,准确来说应该是揪。
“不许调皮。”谢舒毓教导主任的语气。
温晚开心大笑,一把抱住她,“我就喜欢你跟我说‘不许调皮’,超喜欢!”
第45章《下不为例》
十五岁的时候,感觉三十岁好老啊,真的好老啊,完全想象不到自己那时候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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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岁的少女,世界纯粹,只有写不完的卷子,上不完的课和考不完的试,关于爱情,懵懵懂懂,那点旖旎的小心思藏得很深。
二十岁,好像摸着些门道了,以为再长大些就会好,各方面都好,事业好,爱情也好,更大程度的自由在前方等待。
稀里糊涂,到了三十岁,发现也就那样吧,抛开事业和家庭不谈,还是小时候那副臭德行,脾气暴躁,性格恶劣,动不动就情绪失控,崩溃大哭。
开始独居,不能再甩锅给任何人,一团乱麻的生活中,更深的挫败感源于发现自己真的是个大废物。
无可救药的大废物。
网上说,要学会爱自己,跟自己和解,取悦自己,谨防pua,大家都听进去了,所以到处一片骂声。
放过了自己,但没有放过别人。
躺在房间的大床上,听外面下雨,这是个多雨的季节。
谢舒毓其实很少去埋怨别人,情绪失控时确实会讲些难听话,可以称之为一种自我防卫,事情结束,脑海中无声复盘,更多是伤心。
责怪自己没有处理问题的能力,把本就糟糕的一切变得更糟糕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种伤心几乎贯穿她整个人生。
所谓完美,只存在自己眼中的别人,为什么被冷落,被欺负,被抛弃,会下意识自省,一定是我还做得不够好。
可我还要怎么做,我给出的,已经是尽我所能的一切了。
“我回来啦!”身后一声欢呼,随即床垫塌陷,身体弹跳几下,一双柔软的手臂环来腰肢,凉丝丝的潮气透过睡衣贴来皮肤。
谢舒毓摸到她手,提醒:“再补下护手霜吧。”
“你嫌弃我手糙啊。”温晚立即大声说。
“没有啊……”谢舒毓有些无奈,“只是我一来,你就得洗碗。”
她想说,其实她可以包揽一切,她可以表现得更为完美,反正那些事都是从小做惯的,没有哪条法律规定,家务必须平摊。
温晚想了想,翻身爬坐起,“等我。”
她跳下床去挤了护手霜回来,在谢舒毓身后命令说“起来”,把人的一双手抓来,捧起,乳白色膏体涂抹开,又教学说:“你拍拍巴掌,呼呼几下,很快就干掉,吸收掉。”
她说“呼呼”的时候,连续晃荡手臂,严峻地噘着小嘴,可爱到犯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舒毓有模有样学,盯她几秒,忽然笑倒。
“什么呀!”温晚扑来,“你笑话我,是不是笑我蠢!”
她拍脸的时候,谢舒毓也是这种表情看着她笑,还说怪不得你脸蛋总是粉嘟嘟的,原来是打肿了,充血。
“你不许笑,这都是有科学依据的,如果你没有耐心一直抹一直抹,就呼呼几下,加快蒸发嘛!”温晚有理有据。
所以啊,就是这样的温晚,才让她一次又一次,飞蛾扑火。
谢舒毓笑着牵住她手,“是你太可爱了,让我好开心。”
你好任性,好调皮,热衷恶作剧,脑袋里用不完的馊主意,三十岁的人了,还动不动就往地上坐,最会耍赖皮,有时简直让人恨得牙痒痒。
偏偏,你恣意纵情的一面,毫无保留向我袒露,像森林中偶遇的一只魔法小精灵,从花丛中蹦跳着来到我面前,牵我到你树洞里的小房间,把你稀奇古怪的收藏都向我展示。
——“是你太可爱了。”
如此乏味的我,死板的我,无法不被你吸引,又好容易自惭形秽,言不由衷,恶语掩饰爱意,将你推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你太可爱了。
本是扬拳作势要打,冷不丁被夸,温晚讪讪的。
欢喜涌来,她脸颊开出灿烂桃花,挣脱一只手,轻轻捶一下,“什么嘛,讨厌鬼。”
谢舒毓不说话,只是抱住她,深深凝望着她,怪不得,大家都喜欢她。
被看得有点害羞,温晚垂下眼帘,“是不是很想亲我呀。”
“是你想被亲亲吧。”
谢舒毓坏心捏住她嘴,捏得扁扁,欺负她,都是半开玩笑的形式,“你学鸭子叫,学得好,我就亲你。”
温晚听话,跳下床学鸭子走路,身体左右摇晃,发出连串粗噶叫声。
谢舒毓大笑。
“我叫完了。”温晚蹦跶上床,闭眼,等人来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得逞,谢舒毓邪恶弯唇,“想什么呢,我怎么会亲一只鸭子。”
“啊?你敢耍我!”温晚拳头小雨点般落下。
谢舒毓四肢并用抱住她,“使用技能,老树盘根!”
温晚不知联想到什么,打得更凶了。
第二天上午,谢舒毓赶早去了菜市场,买了馄饨皮在家里和馅,又替温晚整理过冰箱,冷冻层满满登登,塞满包好的大馄饨。
名副其实的大馄饨,不是外面卖的那种,开店三年猪只受了点皮外伤。
她坐在客厅茶几前,看搞笑综艺,耳边是温晚接近发狂的爆笑声,外面下雨,家里开灯,四处暖融融,莫名有过年的感觉。
似有所感,温晚“欸”一声,“要不今年,你去我家过年吧。”
“好啊。”过年早着呢,到时还不知道什么情况,谢舒毓先答应了,哄她开心。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温晚挺身坐起,揪颗洗好的葡萄塞进嘴里,也给谢舒毓喂了两颗,“你包那么多,我吃不完。”
“你晚上加班回来,外卖配送费也跟着涨,做得还不一定干净,馄饨干拌加汤都好吃,肉馅手剁的,可劲道。”
谢舒毓给她安排得妥妥的,“我在宿舍,都吃不到呢。”
“你也做呀。”温晚随口接。
谢舒毓摇头,“我可没那么好的兴致。”
温晚不懂,“为什么给别人做就有兴致,给自己做就没有?”
谢舒毓说,有空你给我做顿饭呗,温晚一口答应,说好呀,也让你尝尝我的手艺,于是谢舒毓说,你平时也试着自己做,别老吃外卖。
温晚立即摇头,“不想。”
“那就是了。”手指在小碗里沾点清水,抹在馄饨皮上,指尖轻巧飞舞,不见如何操作,馄饨已经搁进撒了面粉的托盘里。
温晚领会了她的意思,见盆里肉馅还不少,让她别包了,“到时候你还不是得过来给我煮饭吃。”
“我可能……”她声音很轻,被海浪般的欢笑声淹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吃饱就犯困,午饭后温晚在沙发上打盹,谢舒毓去她房间给她收拾衣柜,夏天的裙子啦,短裤啦,包括睡衣,全部挪到顺手的地方,春冬的厚外套和毛衣挂到里面去。
床上用品全部拆换,塞进洗衣机,房间打扫干净,她似乎要把自己留在这里的痕迹全部抹除。
昨晚睡前,谢舒毓买好了今天的车票,下午四点,比往常提早些,想到家忙完卫生后,睡前给自己留出两三个钟头,用来放空。
对于温晚来说,跟朋友在一起,即便是喝酒到凌晨,喝到一摊烂醉,不省人事,也是充电。
对于谢舒毓来说,却是种莫大的消耗。
继续几周,没有自己的时间,画画也好,发呆也好,她快被掏空了。
整理好背包,谢舒毓轻手轻脚走到客厅,发现温晚醒了,正躺在沙发玩手机,咯咯傻笑。
看到谢舒毓,温晚蓦地弹起,“昨天!我在你微博评论人家,说你不近女色,结果那人去翻了我相册,看到我们上大学时候的合照,现在跑来问我是不是你女朋友。”
“你别透露太多,注意保护隐私。”谢舒毓把包放在沙发上。
温晚哼哼倒下,“我说不是,好朋友而已。”
默了几秒,想想气不过,“是那种会打啵,一张床上睡觉,摸遍全身,负距离的朋友而已啦,又没有人规定,朋友必须是什么样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要走了。”谢舒毓站在饮水机边,手攥着包带。
“现在?”温晚坐起,飞快看了眼墙上钟表,“那么早。”
“有稿子要画。”谢舒毓轻声说。
“那你昨晚怎么不告诉我?”温晚立即识破,“你在撒谎,你车票是昨晚买的,即便上午接了稿,你中午之前就该告诉我。”
谢舒毓状态始终瘟瘟的,“就是怕你生气,才不敢跟你讲。”
“你骗我,我才会生气!”
像只炮仗,一点就炸,温晚坐在沙发,用力摔打拳头,“你昨晚就想走了,不是吗?忘带手机而已,不然现在都在家睡大觉了,你想走,提前跟我说一声会怎么样,我还能把你关起来?”
她看到沙发上的旅行包,火气更是压不住,“每次都这样,你经常这样,你还说自己没有逼我,你看你,把我逼成什么样了。”
耳边,温晚质问不休,谢舒毓脑袋“嗡”一声,什么也听不见,世界颠倒,海水淹没,她感觉站立不稳,手撑在沙发靠背,对周围的一切,对自己感到深深的困惑。
她又搞砸了一切,到底什么才是正确的,该如何表达,又如何实施,所谓经验,一定要从一次又一次的失败中提取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温晚后来又说了什么,谢舒毓没听清,只模糊捕捉到“你走吧”,三个爽脆利落的音节,再回过神,已经站到电梯间。
这是第一次,温晚没送她。
其实,她留够了安抚的时间,还脑补了一些分别时恋恋不舍手拉手的温馨画面,期待有离别吻。
只是没想到,温晚反应那么大。
在小区楼下搭地铁,车上,对这座城市还不太熟悉的缘故,谢舒毓努力集中精力,聆听站台播报,还是坐过站。
下车,在对面等,上车后,她收到温晚消息。
[我讨厌你。]
因为这四个字出了会儿神,又坐过站,下车,继续去对面等。
谢舒毓心中暗暗发誓,以后再有人在她面前拿年龄说事,说什么三十而立,她一定会狠狠反驳。
狗屁的三十而立,连搭个地铁都搭不明白,某人兢兢业业半辈子,干到快退休,还不是个副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留出足够多时间的前提,还是踩点进了站台。
温晚那条消息,谢舒毓在输入框删除掉一串的省略号,“哦”,还有呲牙笑表情后,输入“我喜欢你”,四字,以怀柔反击。
[我讨厌你。]
[我喜欢你。]
[我恨你。]
[我爱你。]
表白都藏在玩笑里,面团做的心,随便打,随便捶,稀巴烂一团,自己找个地方揉把揉把,还是爱你的形状。
怎么就长了张钢浇铁铸的小嘴,油泼火烧,处以极刑,坚决不吐露一丝心声。
搞砸所有关系,失去身边所有人,或许也是一种天赋。青山从眼底流过,谢舒毓自嘲笑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上一次,她们一起搭车回家,经过隧道,她“略施小计”,惹温晚泪流不止,最后买了包好丽友。
其实很难吃,早就不是小时候的味道了。
而她们也早就不是小时候的她们。
那句“我爱你”,孤零零躺在对话框,直到夜深人静,也无人理会。
还是自己的小窝睡着最踏实,躺在床上,谢舒毓无聊在后台翻私信,为得到那么多人的喜爱感到受宠若惊,心上难愈的伤,像被覆了层黑褐清苦的草药泥。
流量时代,这热情让人招架不在,她发了条微博感谢,用大堆表情传递内心,另外还给自己和杂志社打了广告。
有人评论,说小毓老师,看看私信呀,谢舒毓点进对方头像,竟是网上很有名的一位作者,想给自己笔下的人物们出本插画集,已经联系了出版社,正在寻觅合适的画手。
没心思再伤春悲秋,谢舒毓立即爬坐起。
互换联系方式,对方询问她是否愿意,还有点小心翼翼的,谢舒毓欣喜若狂,恨不得以头抢地,想了想,保守起见,说周一上班问问领导。
[非常喜欢小毓老师的画风,期待您的加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等不及,谢舒毓先问过学敏,心里有个底,谁成想那边直接打电话过来。
“还没休息呢,学敏姐。”谢舒毓接起,紧张死了,像朵小蘑菇,蹲坐在床头。
“辅导小孩写作业呢,欸我真服了,真不知道这书是她念的还是我念的。”
学敏发愁啊,说等到了初中怎么办,数理化她一窍不通的。
“正好到阳台上透透气。”
怎么办呢,谢舒毓傻在那,她不太会跟人聊天,光想怎么解决问题,数理化她也比较一般呐。
幸好,学敏只是随便跟她抱怨两句,很多话,从嘴里说出来,真没那么多特别的含义,说说而已,发泄情绪。
学敏那意思,是悄悄的,谁也别告诉。
“你在外面接私活,没问题,网络上帮忙宣发,也没问题,劳动合同里没有规定说不让,但你不能在办公室里说,让领导听见,懂吗?不然领导也难办,你让别的同事怎么想呢。”
学敏说幸好你提前问我了,只要价钱合适,你自己看着办,但有句老话,叫树大招风,该低调咱还是得低调,你不说,大家都装不知道,对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舒毓千恩万谢,问燕燕生日是什么时候,给她买礼物。
“不用,你愿意来找我,说明信得过我,以后有什么不明白的,尽管来问姐,姐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学敏说小孩作业还没写完呢,有事明天上班说,爽快挂了电话。
谢舒毓捧着手机蹲在那,久久不能回神。
怕她拒绝,其实对方已经给她报过价了,什么版税啦,分成比例啦,还有插画集的定价啦,在这个行业里,这些东西她大概了解一些,计算器大致一算,数字弹跳出来的瞬间,她吓一跳。
对她来说,那简直是天文数字。
学敏说干啊,肯定干,你现在出名了,人家看中你专业水平,更是看中你的热度,以后签售说不定还带你去呢,你长得好看嘛,现在网络环境对你们这种女孩子很友好的。
听起来没少在外面接私活,相当有经验。
才跟学敏当了几年同事,学敏像妈妈一样疼爱着她,家里做点什么小零食都给她带一份,她心里有事了,嘴不说,脸上显出来,学敏会主动来问。
学敏刚才还说,别觉着麻烦我,如果实在过意不去,想买什么你就买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双肩微耸,谢舒毓蹲在床头,“呜呜”哭起来。
喜欢学敏姐,想成为她那样的人,更羡慕燕燕,有个那么好的妈妈。
工作是解忧良药,那句被晾在聊天界面的“我爱你”,似乎也没那么重要了。
温晚在二十分钟内连续拨打了十几个电话,都提醒在通话中,她不打了,猜想谢舒毓可能把她拉黑,也不想在浏览器傻乎乎打字搜索。
太幼稚了,十几岁小姑娘才干的事情。
两分钟后,她输入“提醒通话中是真的通话中还是被拉黑”。
网上说什么的都有,最好的办法是找人帮忙,再打个试试。
家里没有备用机,叶子和阿音?不可能,会被笑死的,而且她们绝对不会帮她保密。
妈妈和表姑姑?也不行,深更半夜,就别让大人替她们操心了。
“行,你够拽。”温晚手机扔床上,指着骂,“有本事你这辈子都别挂电话,我就永远也打不进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二十分钟后,她洗完澡出来,没忍住,又给谢舒毓打了一个。
手机听筒开始“嘟嘟嘟”,温晚瞬间挂断,心跳骤然加快。
不是拉黑!那谢舒毓刚才在跟谁打电话,她是不是出轨了?身边有别的女人了?大晚上跟人聊骚?
转念一想,不对啊,她们都没在一起,谢舒毓就算真有女人,也无法构成出轨事实。
她们好朋友来的,再往深了说,也不过是炮友。
有过炮友的都知道,这里面门道有多深,不干涉人家私生活是基本道德标准。
思及此,温晚笑起来,都炮友了,还讲什么文明,谈什么道德。真幽默。
“你有什么了不起,不接拉倒!谁也别理谁!”温晚一气之下,把谢舒毓微信拉黑。
十分钟后,她把冰箱里上午剩的几颗葡萄吃完,抓起手机,又颠颠把人拉出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不管怎么说,她们是朋友,谢舒毓一个人住,万一磕哪儿碰哪儿了,打电话发消息找不到人帮忙怎么办?尽管她什么忙也帮不上。
所以这期间,谢舒毓有给她发过消息吗?有发现自己被拉黑吗?
这个问题,一直持续到第二天上午,大部门会议。
置顶的聊天框静悄悄,温晚咬着笔杆子,愁啊,愁啊,到底咋回事嘛!
“温经理。”不知道谁喊她。
温晚抬起头,见是傅明玮,送他个大白眼。
午休时间,她腾出空,到底还是把电话打过去。
“喂?”谢舒毓接起,正在人行道上走。
学敏昨天辅导小孩功课,气着了,午饭放在冰箱里,忘了拿,谢舒毓说正好,请她外面吃。
学敏也不客气,平时喜欢刷些探店视频,收藏夹里攒着,这时正好派上用场,两人打算去吃干锅,往公交站台去。
温晚听见她声音,心里顿时就好受不少,闲着的那只手揣在西装口袋里,一下下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在干嘛呀。”
“走路。”谢舒毓言简意赅。
温晚“哦”一声,“走路去哪里。”
“吃饭。”谢舒毓回答。
温晚:“吃什么呀。”
谢舒毓:“干锅。”
温晚:“什么干锅呀。”
谢舒毓:“到时候看。”
温晚:“我还没吃饭呢。”
谢舒毓:“那你吃。”
温晚:“我吃什么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舒毓:“我不知道。”
沉默,是此刻的学敏。
默了阵,怀疑对方挂断,谢舒毓飞快看了眼手机,通话还在继续,她贴回耳朵,却不打算先开口。
实在忍无可忍,温晚丢下一句“你吃屎吧”,用力戳了下手机屏幕,挂断。
“是小碗吧。”学敏猜到了,“小两口吵架了?”
“什么呀——”
谢舒毓笑着摇头,“朋友而已。”
“朋友吵架这样?”学敏板着脸训她,“小毓,你不能觉着我年纪大,就这么糊弄我,我经历可你丰富得多,你跟那个鳖鳖侠小碗,连燕燕都知道。”
谢舒毓再次强调,真的只是普通朋友,是她们感情太深,羁绊割舍不断,彼此有恃无恐,才太过任性妄为。
“看起来,就比一般的朋友关系更亲密些。”
“行行行。”学敏不跟她争,“年轻人,玩情趣,我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懂啥呀……”谢舒毓无力。
本来那天晚上她们就说好的,当一切没发生,下不为例。
第46章荤素不忌
怎么会变成这样,追溯无用,一切已经发生。
那就及时打住,返躬内省。
饭桌上,正事说得差不多,学敏满脸兴奋藏不住,又在那打听,“因为什么吵架呀,给姐说说呗,姐经验丰富,给你出谋划策,各方面的!”
谢舒毓幽幽看她一眼,心道声对不起,慢吞吞呷了口茶,“所以现在是看破红尘了,才选择孤身一人。”
学敏愣了下,朝她后背猛地拍了一巴掌,没省着力气,“你这死孩子!拐着弯骂我。”
痛到面目扭曲,谢舒毓咬着牙,硬是一声不出。
“好了好了。”学敏伸手给她呼啦呼啦,“不打听了,把你那个报价发我看看,我给你分析分析……”
学敏姐热心善良,谢舒毓身边也没有别的人可以帮忙出谋划策,对她毫无隐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挺好的,给的价不错,中高档位,虽然你现在还没什么名气,但咱们杂志口碑在那摆在,她们不敢轻视你。”学敏说。
“好。”谢舒毓当即给了那边回复,那边也痛快,说马上去出合同,到时候先发电子版给她审审。
事情定下,谢舒毓神还没定下,心不在焉,饭都没吃几口。
菜剩得不少,学敏要了两个打包盒,让她提回去,晚上微波炉热热,又是一餐。
回去的路上,学敏问她,五一假期什么安排,要不要出去玩。
谢舒毓苦笑,如果没跟温晚闹掰,整个假期,她们会是一对连体婴,没日没夜鬼混。
“来活就干活吧,人这一生,挣钱的机会是有限的,我要好好为自己打算打算。”
学敏捏捏她肩膀,说没事。
没事。
本来就没事。
人生的容错率是很高的,这么一点点小差池,她们都是单身,没有触犯法律,道德上也不至于太丑陋,何必老揪着不放,折磨自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路走岔了,有什么关系呢,继续朝前,总能拐回正道的。
但什么是正道。
反正不可能是听从家里安排,老老实实结婚生子。
谢舒毓觉得,她大概是要孤老至死。
于是很自然,联想到患病后被留在老家的奶奶。
谢舒毓跟外公外婆见面次数拢共不超过一只手,李副校长也不是两位老人唯一的孩子,远嫁后,两边就不怎么来往了,所以“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句话,是李家祖训来的。
她爸这边,爷爷走得早,不了解,奶奶倒是对她很好。
家里人都说她长得像奶奶,性子也像,不需得费力回想,老人家对她偏爱的证据,像退潮后沙滩上亮晶晶的小贝壳,记忆里泛着光,璀璨鲜明。
进大楼前,谢舒毓想到了假期安排。
“回老家吧,我老家房子还在,把我奶奶从养老院接出来,陪她几天,本子什么的都带过去,有空画画图。”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你那个得老年痴呆的奶奶?”学敏大概知道一些。
谢舒毓点点头,“她原本跟我们在市里住过一段时间,结果有一次离家出走,愣是自己搭车跑回老家去,可把我们急坏了,都报警了。她不愿意在这儿待,家里没人照顾,就干脆在那边找个养老院。”
那地方,谢舒毓读研期间还去当过一阵义工,为了学习更多知识,更好照顾奶奶。
后来嘛,她一直忙工作,之前开店铺,假期也在接单,很久没回去了。
“想我奶奶了。”
电梯间没有别人,谢舒毓叹了口气,“人家说,性格比较沉闷,生活乏味,无聊的人,老了以后患病风险会比一般人高出许多,我觉得我跟我妈都是,很无聊。”
所以公园里那些老头老太太,唱歌跳舞的,转圈撞树的,别嫌吵,是很健康很科学的生活方式呢,年轻时候都是快乐小狗。
“你跟小碗一块生活,就不无聊了。”学敏说。
又来。
谢舒毓无言笑。
学敏说真的真的,“我觉着这种生活方式挺好的,两个女孩子,共情共性,携手余生,多美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我们在一起总是吵架。”谢舒毓还是没忍住接了句。
“谁家两口子不吵架,不吵架,说明感情还不到位,你懂什么,你会随便跑大街上拉个人吵架?”
学敏撩了把头发,“你知道我为什么跟我前夫离婚,实话跟你说,我们俩是相亲认识的,没什么感情基础,在家他就从不跟我吵架,我这脾气你也知道,我指着他鼻子骂,他眼睛都不带眨的,那种看陌生人的眼神,你能明白吗?”
“冷暴力。”谢舒毓说。
“对对,就是冷暴力。”学敏说,没有爱,只是为了完成任务,后来他果然跟人跑了,上大学时候的相好,那女的本来嫁外地去,离婚回来,他们破镜重圆了。
“这叫什么……”
学敏琢磨了会儿,电梯到楼层,想起来,“白月光。”
她说张信哲有首歌就叫这个名,以前她可喜欢听了,哎呦那歌,唱得多深情,简直闻者伤心,没想到现实里还真碰上了,哈哈。
那首歌谢舒毓也知道,歌词写得蛮好,句句都是爱而不得。
学敏说,她只想把那对狗男女拍死在墙上,抠都抠不下来。
“那学敏姐有自己的白月光吗?”谢舒毓在后面小声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啊,当然有,等他离婚,我们也破镜重圆。”学敏哈哈大笑。
白月光。谢舒毓把饭盒放冰箱里,回到座位喝了口水,联想到家乡的月亮。
那么大,那么圆,那么亮。最朴素的词汇,最直接的表达。
以及月下的她们,牵手走在路上。风吹树摇,虫曲蛙鸣,小河水潺潺,感觉人生无限,生命可爱。
掰着手指头算算日子,快了。
忙完下午的工作,等打卡时间,谢舒毓收到左叶消息,说路过,想跟她在附近走走。
恋爱中的朋友,从来无事不登三宝殿,突然诈尸,谢舒毓猜想,应该是遇着事了。
反正不是女人就是钱,以她们的关系,钱嘛可以借,女人没有。
谢舒毓下楼,看见人蹲在路边花坛等,手里点根烟。
“有情况啊这是。”她走到人跟前,“坏习惯又捡起来了。”
左叶站起来,跺跺脚,抖抖裤腿,看谢舒毓手里提两个打包盒,摇头,“我不用,我不想吃饭,不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谁说是给你的,自作多情,这是我的饭,中午剩的。”
谢舒毓手臂晃晃,指了个方向,“走吧,我知道那边有个公园。”
那么多年的关系了,无需多余的客气寒暄,左叶直接说事,说跟许徽音吵架了,在冷战。
心道声好巧,谢舒毓笑着,“因为她不让你喝饮料吗?”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
左叶把烟掐了,扔去垃圾桶,谢舒毓站在原地等。
远远的,左叶一面往回走,一面说:“是这个事,但也不完全是,反正鸡毛蒜皮的加起来,她说她忍不了了,我也忍不了了。”
两个人同居的,左叶出柜以后,跟家里就不来往了,还跟她爸写了个什么,断绝父女关系的协议书。
谢舒毓当时给她找律师咨询过,协议书并不具备法律效应,以后该赡养还是得赡养,于是她爸指天发誓,要她一分钱赡养费,出门被车撞死。
她们境遇相似,左叶家里也有个弟弟,他爸把她撵出家门的时候,说女儿不要了,就当小时候被人贩子拐了,狗叼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过幸好,左叶家里不缺钱,老两个都有退休金,将来钱方面不至于扯皮。
她跟她弟也说好,老两个遗产她半毛不要,葬礼的时候通知她一声就行。
“那你现在怎么办,住哪里。”谢舒毓关心。
“她回家了。”左叶说。
许徽音是本地人,家人开明,对她的性取向,起先确实诧异,后来也坦然接受了。她跟家人关系很好。
“那还行,只要别露宿街头。”
谢舒毓抿唇想了想,“如果你不想待在那,跟我走吧,床够睡两个人,宿舍也没有别的人在。”
“这可是你说的。”左叶呲牙笑,好像就等她这句,“我是真不想一个人待着。”
“你心里想什么,我还不知道。”谢舒毓扬了扬手里的饭盒,“正好,有中午剩的菜,你不嫌弃我们一起吃,没糟蹋,挺干净的,跟我们办公室的姐姐一起吃的,都是讲究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有什么好嫌弃。”
左叶是大一那年出柜的,家里断了她经济,为了逼迫她回头,连学费也不给。
她本来要办贷款,温晚听说,直接给她转了过去。
那天她们打了视频电话,见雌鹰落泪,天地同悲。
温晚霸气,胳膊一摔,“钱的事你不用担心,我供得起,好好念书,以后出来上班还我,没有利息。”
那几年,左叶很苦,一个人在外地上大学,家回不了,朋友也见不着,所有的空余时间都用来打工。
幸好,已经过去了,温晚的钱早就还清,她去年还计划要买房。
她们几个,就谢舒毓考研了,温晚不喜欢念书,财经本来就不是她的兴趣,只是家里需要。
左叶呢,自然不用多说。
谢舒毓有时候真觉着自己挺幸运的,身边有从小玩到大的朋友,空闲可以见面,聊聊心事,兴趣也发展成了职业,大家都在抱怨工作,咒骂老板,她心中仍有热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个人并肩在路上走,是真正的、纯粹的朋友关系,没牵手,也没有对视傻笑,说到晚上要在一起睡,只是期待畅聊,心跳正常,毫无旖念。
“对了。”左叶突然想到什么,扭头问:“你跟小碗最近是不是又死灰复燃了。”
“什么呀。”谢舒毓不自在摸摸鼻子,还想装傻,左叶打断,“你骗骗自己得了,你还能骗得了我,我早看出来了,懒得揭穿你们而已。”
表姑姑看出来了,学敏和燕燕看出来了,左叶也看出来了。
就她们自己看不出来。
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不想承认。
“有你这样一个惨烈的前车之鉴,想想以后要走的路,觉得好累,又担心闹掰,连朋友都没得做。”
谢舒毓最怕,是后者,才起个头,就心痛到不能自已。
多云天气,落日被浓云遮盖,或许曾尝试着努力挣脱,无果,天际呐喊,忧伤的一片昏黄。
叹气,左叶又在叹气,从见面到现在,没个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说:“要换作从前,我肯定骂你,嫌你磨磨蹭蹭,犹犹豫豫,但现在我好像能理解一些了,随着年龄的增长,我们越来越害怕失去。”
她说上周老头住院了,家里给她打电话,让她回去,看着老头戴着氧气罩,一张脸皱巴巴,苦哈哈,心里还是难受。
谢舒毓明白了,“所以你跟阿音吵架,归根结底是因为这个。”
左叶摇头,“不止。”
在许徽音看来,这是个跟家人和解的绝好机会,按照她自己的经验来说,是可行的。
没提前打招呼,她带了鲜花和水果前去看望,结果可想而知。
“你也知道,我爸这人多固执,才从重症监护室出来,闹腾一通,又气得不行。”
左叶苦恼敲敲额头,“我爸上了呼吸机,我妈一直在哭,我让她先走,结果等我回到家里……”
她苦笑,“人走屋空。”
后来打电话大吵一架,都骂得挺难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舒毓完全可以想象当时现场有多热闹。
“这几天愁死我了。”左叶想去摸烟,看了眼谢舒毓,还是忍住。
谢舒毓:“那现在怎么办。”
左叶:“不知道。”
谢舒毓:“难搞。”
左叶:“难搞。”
“说点开心的!”谢舒毓讲了要跟人家合伙出书的事。
“那你岂不是很快就可以买房了!”
左叶也替她高兴,“行,就当是拿我运气换的,我松快了。”
“关你屁事。”谢舒毓推她一把,“明明是我自己优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公园里逛了大半圈,都饿了,谢舒毓带左叶绕路回住处,楼下便利店给她买牙刷和毛巾,还称了点水果。
谢舒毓在厨房用微波炉叮饭,左叶去阳台抽烟,谢舒毓赶紧把晾的衣服取了。
左叶上高中时候学人抽烟,买的都是那种最便宜的粗烟,味道大得很,后来隔三岔五的,还真抽出烟瘾来。
“嫌弃我。”她把烟藏在身后。
谢舒毓抱着衣服闻了闻,确定没染上味道,回房间收进柜子里,压了两下香水,她出来交待,“洗完澡换了衣服进房间就不许抽了。”
“好的。”左叶坐在阳台上的塑料凳。
默默忍受着,谢舒毓倚在玻璃门边看了半分钟,“你知道吗,你身上有味儿了,包括你说话的时候,嘴里。”
“什么?”左叶欠身把烟灰掸在洗衣机下水口那。
“男人味儿。”谢舒毓说。
惊讶瞠目,左叶站起来,“你骂这么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舒毓问她复吸多久了,左叶说许徽音走了两天。
“那你也太不自律了,老婆不在身边就可以胡搞乱搞吗?”谢舒毓伸手去摸她兜,“拿来,不许抽了。”
摸到烟盒,她定睛一看,“你行啊,抽软中!”
“扔了是不是怪可惜的,我就是故意买好烟,能少抽就少抽。”
左叶坏笑,瞄她一眼,“你要不要试试,还有四根,我们一人两根,把它抽完,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抽。”
谢舒毓想了想,抬头,“你说真的?”
左叶指天发誓。
谢舒毓直接拿打火机把烟点了。
电视机里的小白花女主,第一次抽烟都会被呛到咳嗽,谢舒毓试了试,其实根本不会,她屏住呼吸,烟吸到嘴里马上就吐出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辛辣,还很臭,跟白酒一样难喝,不懂你们到底在迷恋什么。”
谢舒毓每次都吸一大口,吐出去,单纯完成任务。
“啤酒还行。”左叶说。
“也难喝,那种甜甜的果酒差不多,米酒我可以。”
这些东西,年少轻狂,谢舒毓也尝试过,但实在品不出什么滋味。
阳台没开灯,天暗了,一点猩红明明灭灭,左叶眯眼叼着烟,拿手机给谢舒毓拍了张照片。
她蹲在那,一手闲散搭在膝头,一手夹着烟,隔着阳台的半扇玻璃围栏往外看,侧脸清隽,像角落里忧郁的一盏路灯,坏掉的路灯。
谢舒毓抽第二根的时候,竟然学会从鼻孔出烟,左叶赶紧走过去制止,“我可不能把你带坏了。”
手臂抬起,谢舒毓躲开,“我有分寸,让我抽完。”
她说她好像有点明白了,为什么会有人喜欢抽烟。
“烟难闻是真的,但人就是喜欢遭罪,喜欢沉浸在痛苦中,以折磨自己为乐,以为可以博取到周围人的关注,其实根本没人在乎,最后全部变成自艾自怜。”
最后一口,晚风把青烟都吹散,谢舒毓回过头,暮色中,双眼晶亮,泛起水润的泪光,“你答应我的,以后不许再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舍己救人啊你这是。”
左叶拍拍她后背,“说不抽就不抽,你还信不过我。”
饭后,两人早早就洗完澡爬上床躺着,组队打了两局游戏,放下手机,开始聊天。
说来说去,都是生活中的那些糟心事,是诉苦,也是在寻找解决的办法。
左叶罕见落泪,说我该怎么办呢,往常那么高大,健硕的一个人,因为生病,瘦成把骨头架子躺在病床上,你再是狠心,也无法置之不理。
谢舒毓大概知道那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严肃,刻板,家里说一不二。
跟她们家不一样,左叶她爸最是强调公平,对待左叶和她弟同样严格,只是左叶越是打压,越是叛逆,她弟被打怕了,还算老实。
总之,在左叶宣布出柜之前,父女关系相对融洽。
“我有句话,特别难听,你想听吗?”谢舒毓给她递了纸巾。
用力擤了下鼻涕,左叶含糊着:“你说过的难听话还少?别磨叽。”
抿唇,谢舒毓微微皱着眉,脑海中组织语言,琢磨着怎么让话更委婉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等了半天,没听见声儿,左叶胳膊肘撞撞她,“说呀你!要急死我。”
“就是说……”
谢舒毓破罐破摔了,“你爸这个身体,估计也坚持不了多久,你妈这人,其实挺好说话。”
她手掩唇,声音压得很低,“等你爸走了,你还是能回家的。”
“我知道啊!”左叶泪眼朦胧抬起头,“他死了我们就清净了嘛,你以为我没想过,我没跟她说过吗?这么多年该经历的都经历了,但我们想要的,是得到认可,是一家人坐在一起,热热闹闹的吃顿饭,不然你觉得她为什么会带着花和水果去医院。”
左叶说,她很好,我也没错,我们为什么就是不能呢?
为什么,谢舒毓无法回答。
她不了解她们的困境,不能妄加评判。
“但我不能没有她。”
长舒一口气,纸巾擦干眼泪,左叶不需要人哄,自己好了,事情也想通了,“明天下午,我去找她,把她接回家。”
不愧是左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舒毓羡慕她的果决和行动力。
“你跟小碗呢,到什么程度了。”
左叶探身把鼻涕纸扔垃圾桶,“连续好几个星期,我逮住你们在一起鬼混,到底什么时候能讲清楚。”
谢舒毓又恢复往常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我不知道。”
“你就说睡了没。”左叶抱胸靠在床头,直接问。
抓抓脸蛋,谢舒毓含糊“嗯”了一声,左叶又问睡了几次。
“没数过。”谢舒毓手指按在眉心,顺着鼻梁骨,来来回回。
心虚,小动作没完没了。
虽早有所料,左叶还是气够呛,“瞒着我们睡了那么多次,还装纯情好朋友,真不要脸,你们真不要脸!”
她说为了公平起见,去接许徽音的时候,一定要把这事说给她听,到时候,两人凑一块把碗筷组合那么一通蛐蛐,感情还不嘎嘎升温。
免得被拷问更多,谢舒毓下床说“我去给你切点水果吧”,也不等人答应,转身就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左叶靠在那玩手机,听见床头有震动,探身一看,谢舒毓电话响,备注简单明了,却十分肉麻——碗格格。
好家伙,大清都亡了多少年了。
左叶没接,也没喊人来接,过了半分钟,手机安静下来。
她飞快爬坐起,手机对准床头,咔咔拍了几张照片,然后迅速躺好,开始编辑朋友圈。
“今天跟我二老婆一起睡,呜呜乖宝宝学坏了[敲打][敲打]。”
两张照片,一张是谢舒毓的床,台灯幽暗,气氛暧昧,一张是她蹲在阳台抽烟的照片,清清冷冷,悒悒不欢。
“二老婆?”温晚一个鲤鱼打挺,“二老婆!什么二老婆!”
这人吃窝边草还吃上瘾了?荤素不忌啊!
第47章“你等着,我就来!”
左叶来找,谢舒毓挺高兴的,一高兴就忍不住讨好,给人从上到下安排得妥妥当当,陪聊陪玩陪吃,晚上还陪着睡。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在谢舒毓身边的人,都能够感觉到她的细致体贴。
被伺候着,开始还不适应,小拘谨,日久天长,习惯成自然,她的牺牲似乎就成了理所当然。
可一旦产生距离,手机里话说不上几句,强烈的落差感会把人摧毁。
奉献和索取的关系,乍一看,前者受尽委屈,然而后者温水煮青蛙,在适应被给予的巨大舒适感猛烈抽离后,很难不歇斯底里。
醋意,强烈的不安感,像海啸,掀起百尺高的巨浪,兜头而来,温晚有半分钟的失神,大脑一片空白。
尽管她知道左叶有女朋友,而且她们感情很好,跟谢舒毓是再正常不过的交往尺度,就算睡在一张床上也不可能发生什么。
可就是不高兴!
她还在为她们的关系发愁,不知是进是退,为分别那天的失言愧疚,为如何挽回而伤神……
谢舒毓怎么就、怎么就跟别的朋友有说有笑了呢。
还学坏抽烟。
这是在干什么,为什么抽烟,是被她气着了?
心如芒刺,五内俱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急需要做点什么,缓解焦虑情绪,可她刚才打电话谢舒毓就没接,人家肯定讨厌她了。
此前种种被无限放大,谢舒毓半夜离开家,打车想走,第二天一大早就去菜市场剁馅买皮,塞得冰箱满满,车票时间提前不告诉她……
对了,临走前还给她收拾了衣柜。
温晚后知后觉,谢舒毓可能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想见她了。
为什么啊,我要怎么办。
所以在接到谢舒毓电话时,她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你不是已经有左叶了,还给我打电话干什么,你们在一起玩呗,玩开心,不用管我。”
“我自己也可以很好,我会缺朋友吗?你觉得我什么时候缺过朋友,那些人只是我不想跟她们玩,否则我一个电话,客厅都塞爆!”
“少自作多情,睡了你又怎么样,寂寞而已,别太把自己当回事。”
“我告诉你,我一点也不喜欢你!你别痴心妄想了!”
死一般的寂静。
温晚跳起来,“你说话呀!说话呀!装什么哑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悄无声息。
她手机举到面前一看,锁屏界面,电话早就挂断。
飓风海啸,火山喷发,大地震颤,小行星撞地球,温晚宕机。
谢舒毓单手叉腰站在阳台,低头看了眼手机,返回房间,坐在床头弯腰把掉地的充电线捡起来。
左叶坐在书桌边,边吃苹果边无聊刷短视频,回头看一眼,手臂交叠搭在椅背,“给小碗打电话呢?这么快哄好了。”
“没。”谢舒毓把手机放在床头柜,眼睛还盯着,“那边刚接起,我手机就没电关机了。”
她今天上班忘带充电器,回来忙着招呼左叶,也没注意电量。
“那她不得急死。”左叶想起那条朋友圈,歪着脑袋想,不晓得她家阿音现在是什么感受。
好吧,其实阿音还好,左叶更想知道温晚什么感受,电话刚接通就挂断,回拨发现关机,嘿嘿,那边还不得疯!
温晚确实疯了。
真正的疯癫是悄无声息的,她瘫倒在床,状如死狗,后悔情绪激动时的口不择言,不知那些话谢舒毓听见多少,还是一字不落全都听见,然后忍无可忍挂断。
异地恋一点也不好玩,猜来猜去,吵架都吵不痛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更可笑,她们还不是恋人。
左叶没猜错,温晚想道歉来着,回拨,然后发现对面关机。
完了,天塌了,这次是真的被拉黑。
温晚开始哭,张嘴就是嚎啕大哭,却愣是挤不出一滴眼泪。
“怎么办啊,怎么办,我真该死啊啊啊,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啊啊,不活啦,我不活啦,妈妈,爸爸,表姑姑,外公,我对不起你们——”
正颠锅,手机响,温晚停止嚎叫,翻身爬起,谢舒毓给她回电了。
没拉黑?还是想想气不过,打电话来骂。
她攥着手机,内心惊疑不定,犹豫半天,手刚伸出去,对面挂了。
“啊?”温晚又是咯噔一下。
没想到,谢舒毓锲而不舍,第二个电话打来。
脚一跺心一横,要杀要剐,随便吧。温晚接起,不敢把手机贴去耳朵,按了免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喂,小碗,对不起,刚才我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刚充上。”
谢舒毓哪知道,人家在几百公里外把她骂得狗血喷头,她喷嚏都没打一个,内心非常抱歉,温声细语,讲明缘由。
“那、那……”
温晚傻了,抓抓后脑勺,“那我刚才说的话,你是一句没听见?”
谢舒毓“嗯”一声,“你有事跟我说吗?你现在说吧,我充上电了。”
“我——”温晚哪儿还敢啊,她“嘿嘿”笑两声,秒变夹子音,“我没事呀,就关心关心你,问你吃饭没。”
谢舒毓本来心里是有点小疙瘩的,听人这么一说,顿时心软软。
“你不生我的气啦。”她嗓音更为低柔,“对不起嘛,我不应该跟你撒谎的,也应该再多陪陪你的,但我有件事必须要告诉你,我要发财啦……”
不好把左叶赶出房间,谢舒毓拿了充电器去客厅打的这通电话,她们之间没有第三个人,可以尽情肉麻。
温晚坐在床边,听谢舒毓慢条斯理说着自己的事,眼睛睁得大大,脚趾却在拖鞋里缩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那太好了,等到她们给你发合同,你一定要发给我,我发给我妈,让她找法务好好给你审审,可不能被骗了。”
眉眼荡漾出喜悦的涟漪,甜蜜酒窝绽开,谢舒毓心中满是感怀。
看,好好说话其实也没有那么难嘛。
“昨天晚上,我回来一直忙着跟学敏姐咨询那事,白天工作忙,下班时候叶子又来找我……”
咬唇,谢舒毓声音微微发颤,“你都没有生我的气,还主动给我打电话,谢谢你对我的包容。”
说着说着,眼眶泪花花闪。
腿麻了,温晚躺到床上去,心虚抓抓脸蛋,攥着被角,“没关系的呀,也没什么好感动的啦,我们是好朋友嘛。”
“谢谢你,小碗。”谢舒毓真诚道。
“不用谢。”温晚难得乖巧。想了想,补充,“是我要谢谢你。”
还要谢谢你的手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叶子去找你,为什么啊?”温晚很介意这个,一定要弄清楚,她占有欲过分强烈,即便是她们的共同好友。
幸好谢舒毓本来就不怎么爱交朋友,不然她早就被醋淹死了。
“叶子最近心情不好,我还劝她戒烟来着,她抽烟都把自己抽臭了……”
反正门关着,里头人听不见,谢舒毓尽情说人坏话。
温晚最后总结:“其实她俩也不容易,这么多年,磕磕绊绊。”
没有家人的支持,现实也毫无保障,全凭一腔爱意。
这条路,太难走了。
温晚释然,“小筷子,我不应该那样对你的,虽然之前类似的话,我已经讲过很多遍,但我还是要说,我应该多给你一点时间。”
她说:“我们认识那么多年,吵吵闹闹,看起来床头打架床位和的,但我始终没有过多了解你的内心,还动不动就对你大吼大叫。我反思了下,真的挺过分的,你可以答应我,不要再生我的气,也不要再对我撒谎,好吗?”
心里软得一塌糊涂,谢舒毓发出无意识的一声“呜”,“我答应你,以后再也不对你撒谎,心里有什么事,保证不藏着掖着,都跟你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她话锋一转,“你不要太过内疚,我也对你说过些很恶毒的话,做过些很过分的事,伤你的心,其实我们扯平了对吧。学敏姐跟我说,两个人在一起吵吵闹闹是常态,只要没有停止表达,停止沟通,我觉得她说得很有道理,人跟人之间,本来就是有不同相处方式,至少我跟别人不会这样。”
温晚有点心虚。你骂得再狠,能有我刚才狠?万幸啊,真是万幸。
“其实三十而立这个词,还是有点根据的。”
温晚说,至少她从前不会把问题想得那么深,也很少站在别人角度思考。
“我长大了。”她由衷感慨。
“没关系呀。”谢舒毓都数不请今晚说了多少句没关系。
“就像我写给你的生日祝福,我们无需被年龄拘束,无需过分勉强自己,即使成长得慢一些,那又怎么样呢。”
“小筷子,你好好。”温晚落泪,再次向她致歉。
刚才实在是骂得太难听了!
“你也很好,我也要谢谢你!小碗。”谢舒毓扯开充电线,走到阳台上,“你的城市天气怎么样,夏天真的要来了,风暖暖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通电话打了很久,快一个半小时,面对面,无法宣之于口的歉意,温情,爱与释然,通过电磁波传递。
手机听筒贴在耳朵,那么近又那么远。
有时,感觉成长不过一瞬间,有时,却需要花费大量时间往下挖掘,剔除腐坏的根系,忍痛斩断,洗净污泥,再扎根新的土壤,等待一场绵柔的春雨,干枯的枝桠重新焕发活力,风中抖擞新叶。
挂断电话,谢舒毓回房,左叶已经睡着了。
她睡眠一向很好,沾枕头就着,夜里也不容易醒,依靠这种强大的自我修复力,度过最糟糕的那几年。这真是一种天赋。
相反,谢舒毓入睡十分困难,易醒,跟人同床异枕,担心冒犯,手脚也施展不开,贴在床边,躺得板板正正,很难受。
她闭着眼睛,心里还在回味跟温晚那通电话。
或许,是因为她们认识太久,彼此才有恃无恐,常常恶语伤人。
幸而老天眷顾。
大脑活跃,谢舒毓乱七八糟想了很多,直到凌晨两点才沉沉睡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跟温晚分开的第一天,毫不意外,又梦见她了,但这次终于不是春梦。
梦里是小时候,她们第一次见面,也是她的第一次离家出走。
应该是数学考试没考好,妈妈说了她几句,她饭碗一撂,从板凳上滑下来,脚底“咚”一声踩实了,打开家门直接跑出去。
跑出十来步,躲在邻居家门口放的几个大花盆后面偷看,楼栋口没人出来追。
奶奶没跟她们住一起,奶奶在她就不会跑出来了,奶奶会帮她说话的。
想去找奶奶,跑到小区门口,犹豫了,怕路上被人贩子拐。她从小就心思重。
梦里清醒着,知道是做梦,事情过去那么多年,心还是揪着揪着疼。原来她从小就不受重视。
于是坐在小区大铁门前的老樟树下哭。
也是那时候,温晚出现,走过来给了她一颗糖,咬了口她的脸,皱眉盯她半晌,说你有完没完呐,你再哭,我也哭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这人相当干脆,说哭就哭,哭声又亮又脆,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路人经过,还以为她欺负了她。
说到欺负,梦境飞速变化,世界崩塌后重组,来到谢舒毓大学毕业那年。
暑假的某天,记不清是因为什么,总之她那天在家。
谢舒屹同小区一个很好的玩伴,因为父母工作原因,要跟随一起离开,他们楼下道别后,谢舒屹回到家里,坐在沙发上哭。
她询问过原因,安慰了几分钟,不见效果,嫌吵就躲进房间。
没多久,李蔚兰外出归来,见到沙发上的小男子汉,不分青红皂白,推开房门,抬手就给了她一巴掌。
中年女人高声质问:“你惹他做什么!他还那么小!”
她当时躲了下,那巴掌没打到脸,落在耳边,当时就听不见了。
无声的世界里,女人唾沫横飞,像她书柜顶层克苏鲁图册里其中的某只。
邪恶阴森,恐怖狰狞。
梦里,那张喋喋不休的嘴,长出两排尖利的牙齿,巨口大张,黏液滴答,要将她吞吃入腹。
恰在此时,有人一脚踹开房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舒毓抬起头,看见手持圣剑,踏光而来的魔仙战士,五颜六色的头发,七彩斑斓的裙子,大声念出咒语“阿瓦达啃大瓜”,随后长剑竖劈,一阵白光闪过,邪恶巨兽消失无影。
“小筷子!我来救你了!”温晚朝她扑来。
睁眼,感觉到遮光帘外的天,一派晴朗。谢舒毓扭头,枕边空空。
“醒了。”声音从床尾传来,左叶走近,已经洗漱后穿戴整齐,“我下楼去给你买了早餐,在外面桌上,你起床记得吃,我得去上班了。”
“你都出去一趟回来了?”谢舒毓诧异,“那你怎么进来的。”
“我给你搬过家,你忘了,门锁密码我一直知道。”左叶说。
“对哦。”揉揉眼睛,谢舒毓坐起。
左叶摆摆手,“不跟你多说了,我得去上班了,路上肯定堵车。”
缓了几分钟,谢舒毓起床洗漱。
梦见两件小时候的糟心事,幸而,梦境结尾,她获救,救她的人是温晚。
“不愧是我!那必须得是我呀!”温晚含着牙刷,对镜自言自语。
说起来,很久不做春梦了呢,她歪头笑一下,吃饱,当然就不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通电话结束,她们关系有所缓和,心里悬的那块大石头踏实落了地,接下来几天,安心投身工作,各有各忙,没怎么联络,也没怎么多想。
假期前一天晚上,工作到十点,温晚在离开公司前,给谢舒毓打了电话。
喜欢待在入夜后的办公室,屋里亮一盏小灯,外面大厅黑黑的,每一次不经意抬头,落地玻璃里看到自己的样子,心中不由感慨——啊,姐真美。
当初走的时候,说想证明自己,并不是一句空话,真的干出成绩了,心里几分小得意,预感到快要离开,还有点舍不得。
尽管这栋写字楼里,她树敌不少。
公司次子,销售部经理田老狗,两个经常在背地说她坏话、造她黄谣的女下属,还有楼下咖啡店里一个面相超级讨人厌的男服务生……
这些蠢货、丑八怪,社会的毒瘤,曾经结结实实气到过她,但也算给她乏味的生活增添了一丝乐趣。
谢舒毓几次试探,问她还要在这里待多久,她没有正面回应过。
身处近百米高空,对脚下的这座城市,温晚感情复杂。
电话接通,思绪中断,温晚起身走到落地窗边,“睡了吗?”
“还没,在画图。”谢舒毓如实回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温晚知道,谢舒毓不会来找她了,要来今晚下班就买车票过来了。
但还是多嘴问一句,“真的不来了吗?”
“我假期有别的安排。”谢舒毓回答。
说好不撒谎,也不隐瞒,谢舒毓想问,你要不要来找我呢?我带你玩。
话来不及出口,对面打断。
“没关系,我只是怕你突然想来找我,白跑一趟,提前告诉你,我明天要跟同事去露营……”温晚越说声音越小。
狗屁同事,谁吃饱撑的,放长假还跟同事出去玩。
谢舒毓信了。
“也好,换换心情,希望你能玩得开心。”她故作轻松。
电话挂断,心中难免怅然。
工作日的缝隙,争分夺秒,迫不及待,现在眼前大把的时间,反而没那么理直气壮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段时间,她们总在吵架,虽然那天已经讲明,但就目前状况分析,说是回光返照也不为过。
她是不是厌烦我了,话都不愿意听我讲完。
谢舒毓没心思画图,开始收拾行李。
翌日,早七点,她背起书包出门,楼下搭地铁。
市中心有直达县城的大巴,两个多小时车程,从家门口过,招呼一声就能下,上坡走几步就到。
上次跟家里吵架,离开后没再联系过,假期前两天,李蔚兰给她打电话,问她要不要一起去海边玩。
“现在还能买到票吗?”谢舒毓问。
当然买不到,长假起码提前半个月买票,都未必能买到,更别说是热门的海滨城市。
对面果然卡壳,谢舒毓冷笑,“就算买得到,我也不会去的。”
她话说得很难听,“别在这儿装模作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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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孝”两个字,咬得很重。
她有老家房子的钥匙,不需要回去拿,想到这点,谢舒毓又一次感谢自己的先见之明。
出发前,她发了条朋友圈,照片拍摄时间是大学,在养老院当义工那段日子。
那次挺多人的,分别时拍了大合照,这些年,手机换了好几个,照片还留着。
朋友圈文案内容:[又要见面啦!]
说一点歪心思也没有,假的,只是不敢往深了想,怕希望落空。
谁知道温晚去哪里露营,说不定是养老院旁边那片树林……
大巴车前半段走的高速,后半段不知怎么回事,拐到乡道,路边停下载人。
反正最终目的地是家就好,细枝末节懒得计较,她眉眼舒朗,心情很好,乡道上风景大不同,山里的夏来得更早,竹林飒飒,大片的鸢尾开在山坡上,还有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石楠,如沐雪,那圣洁的白,常常使人眼前一亮。
车在路边停,周围熟悉的一切映入眼帘,奇妙的时光穿梭感。
谢舒毓到家,很多年不用钥匙,有点不习惯,锁眼怼了半天才怼进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计划是先叫个保洁,把家里好好打扫一下,趁着空档去把奶奶接回来。
门开的瞬间,闻见地板清洁剂的芳香,她顺手在旁边电视柜上摸了把,一尘不染。
“小筷子回来啦?”对门有了动静。
谢舒毓走出去跟人打招呼,“王奶奶。”
王奶奶姑娘做家政的,李蔚兰把钥匙给她,就是为了方便回来时提前叫人打扫卫生。
“你妈昨天中午给我打电话,说你要回来,我就让小南进去打扫了。”
王奶奶笑着来牵她手,“好几年不见,真是长大不少,毕业了没呀?”
“早都毕业了。”谢舒毓脸上都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
李副校长啊李副校长,这是在干嘛呢。
“那结婚了吧?”王奶奶又问。
“哈哈——”谢舒毓当然不可能回答,不然今天别想消停,“多少钱,我扫您。”
王奶奶摇头说不用,“你妈在微信上给过了,我就来问问,有哪里不满意的,你跟我说,我再让小南收拾一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没,很干净了。”
谢舒毓把包放在门边板凳上,“先不说了,我还得去接我奶奶,赶在中午前,能蹭顿饭……”
她砰地砸上大门,“蹬蹬”往楼下跑,“王奶奶再见!”
没出小区,谢舒毓又接到个电话,瞄了眼备注,毫不犹豫按下接通,慌乱中还没回过神,心脏又漏跳一拍。
“谢舒毓,快来救我!”
电话里,温晚带着哭腔,吼得撕心裂肺。
啊?手机紧紧贴在耳朵,谢舒毓站在太阳底下,被晒得有点发昏。
“你说什么?你在哪里!我怎么救你!”她语速极快,眉头深皱,全部身心灌注在手机,生怕错漏一个音节。
“我在墙上,养老院旁边一个公园,我讲不清,反正就是、就是,我走岔道了,我在墙上!你快来!”
温晚开始哭,“救命啊救命,你快来。”
“到底什么情况。”谢舒毓想象力再是丰富,也实在想象不出,怎样一番神奇操作,温晚才能把自己怼到养老院旁边公园岔道里的墙上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沉默了,甚至开始想,这是不是温晚跟她开的玩笑,或是一种暗示,比如“不撞南墙不回头”什么的。
“下面全是狗!全是狗!”温晚声嘶力竭,“它们要吃了我。”
谢舒毓好像有点明白了。
“你等着,我就来!”
第48章同事,同一张床上做事
写字楼很少会使用暖色调灯光,冷色白灯明亮、清晰,更显专业,更能让人集中精力投入工作,资本家们处处无所不用其极。
电话里,谢舒毓说她在画图,温晚脑海中自然浮现出那人伏案桌前,笔刷浅浅游动的静谧柔软画面。
谢舒毓深夜加班是兴趣,多劳多得,她加班呢,是为了傅氏早日迈进世界500强吗?
再抬头,看向整块大玻璃窗里倒映出的自己,四肢僵硬,脸色苍白,神情混沌……
美是事实,她当然很美,不管什么时候,她都是最美的!
但美得毫无生机,像一尊蜡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午休开始前,部门四五个下属找她批假,又是挠头又是抓屁股,嘻嘻哈哈说要出去玩,她没拦着,痛快签了字,结果自己脑抽,办公室坐到晚上十点。
算了,有什么意思。
电话挂断,收拾起满桌零碎,温晚提着包,颠颠倒倒、脚步虚浮迈进银色的电梯轿厢。
走到一楼大厅,晚风迎面吹来,稍清醒几分,才想起走错了道,应该去地下取车的。
此时骤然发觉,她好久没在地面行走过了。
要么天上飘着,地下钻来钻去,要么就坐在她的铠甲小宝里,钢铁森林中沿既定路线,四处穿梭。
楼前空地吹了会儿风,温晚最终回到地下。
车里坐了两分钟,想到上次跟谢舒毓吵架,她打车想跑,却因为忘带手机,最终灰溜溜回到小区楼下。
更早,饭桌上她们争执不休,谢舒毓质问:你什么时候来找过我?
温晚惊觉,她好像真的从来没主动找过谢舒毓。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都是安安稳稳坐在家里,等人自觉上门来给她请安,或是电话召唤。
十几分钟前,谢舒毓说假期有自己的安排,她连听都懒得听,因被拒绝而不爽,立马打断。
那天才说好,不撒谎,不隐瞒。
我是不是太不讲道理,太自私了。
车停在小区楼下,温晚陷入挣扎,要去找她吗?
还不够理直气壮,让她在结束一天忙碌的工作后,深夜开车上高速。
等等,她们在小区楼下,谢舒毓是不是说过,打车上过一次高速!
几年前的事情,那时候她刚从酒店搬到小区,把地址透露给左叶,说我含辛茹苦供你上大学,现在到你尽孝的时候了,该怎么做自己看着办。
后来左叶说,谢舒毓确实找她打听过地址,但人到底有没有去找,不知道。
温晚一直以为谢舒毓没来。不是那次吵架,她主动问起,谢舒毓或许永远也不会讲。
熄火,下车,温晚回家收拾了行李,顺手抓袋咖啡液塞包里,趁着胸口那团火还没灭,一鼓作气,扎入光河。
温晚很少上高速,尤其是夜里,谢舒毓说车速很快,全程紧张手抖,或许是源于对司机的不信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感觉还好,也不怎么累,带的咖啡液没用上。
刚拿到驾照那年,谢舒毓隔三岔五给她发事故视频,提醒说远离这个远离那个,别着急,别抢道,别跟人赌气,酒驾更是要不得……
她听得烦死,反问“你咒我呢”。
几年下来,也是老司机了,当时那些话,现在才品咂出滋味。
是爱,是害怕失去。
下高速,进城,车速持续放缓,路途中,双眼好奇睁大,对路两边的行道树都感觉十分新奇,像多年未见的老友,默默无语凝噎。
明明才跟谢舒毓回来没多久。
“这次是我自己,肯定不一样的嘛。”温晚嘀咕。
她从小就喜欢自言自语,常常莫名一笑,或是怒而拍桌,要么就眼泪汪汪,发出些无意义怪声。
后来大家聚在一起,她咨询过谢舒毓,对方回答说正常,还很支持,说可以适当缓解焦虑。
——“不用过分担忧,我们小碗是快乐小精灵来的,自己跟自己也可以玩得很开心!”
左叶有不同看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偶像剧看多了吧,剧里那些女主角,就经常自言自语扮可爱,还喜欢噘嘴,超多小动作。”
“我不是扮可爱,我本来就可爱。”
她跟过去的左叶对话,依稀记得,当时也是说的这句。
车开进小区,时间是凌晨一点,温晚蹑手蹑脚进了门,想着先偷偷溜上楼睡觉,明天一大早,再若无其事打着哈欠下楼,直接坐到餐桌边,向家人们送出甜蜜的早安微笑……
进门,走出几步,她皱眉,怎么楼梯处感应灯没亮。
摸黑进房间,手摁到墙上开关,来回几次,没反应,想起来的路上,看到有人家还亮着灯,应该不是停电。
不会吧不会吧……
温晚下楼去开了电闸,所有房间全部搜索过,家里一个人也没有。
坐在客厅沙发,假期前一天堆积如山的朋友圈动态里,她找到昨天下午她爸在高铁上拍的视频,最终确定,全家外出旅游去了。
没提前跟她讲,也没喊她,她爸甚至还在视频里嘲讽,说可惜小碗不在。
妈妈在旁阴阳怪气,“女大不中留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虽说喊了她也不会去,但喊跟不喊是两回事。
奇耻大辱!
关灯,温晚气呼呼上楼洗澡睡觉。
她不在家,但她的房间永远是可以随时入住的整洁程度。
许是心有所感,但更为准确来说,是饿,早上七八点,温晚睁开眼,朋友圈第一条,是谢舒毓。
温晚第一次直观感受到追妻的辛苦,飞快起床洗漱,甚至来不及在家里翻口吃的,车子开出小区,又上了高速。
到养老院附近,导航出问题,把她带到附近一处公园,她心说也行,给这对祖孙来个惊喜。
车上化了全妆,行李箱打开,换条鲜艳的大花长裙。
小县城的好体现在小,谢舒毓根据温晚定位到达公园门口,距离她们上一通电话才过去十五分钟。
空地上,谢舒毓果然看到温晚的车。
两人开了共享位置,地图上有代表温晚的一个蓝色小图标,距离不超过五百米,谢舒毓却完全找不到路,只能凭感觉,走直线,翻山越岭,披荆斩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五百米谢舒毓又走了二十分钟,下山她拐到一条水泥路上,往前又走了十几米,终于见到温晚。
在墙头上站着,穿一条超大摆玫瑰红裙,竟然还踩了双高跟鞋!
围墙目测两米多高,墙下有个沙堆,上面摞了几块砖头,应该是别人留下的,所以她才能穿着高跟鞋爬那么高。
墙下,一二三四……
六条狗,或坐或趴,时而悠闲晃晃尾巴,时而冲她激情狂吠。
走到一半,温晚目之所及的地方,谢舒毓走不动了。
她跪坐在地,双肩持续抖动,早上没吃饭,笑到胃痉挛。
“谢舒毓!”温晚看见人了,站墙头上喊。
没急着过去,谢舒毓掏出手机,给温晚拍了张照片。
“你个王八蛋!鳖女人,你还拍照,你不来救我。”温晚真是要被气死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笑到气都喘不上来,谢舒毓坐在地上,就差打滚。
“你死定了我跟你说。”温晚威胁。
揉揉笑酸的脸蛋,谢舒毓缓缓,“那你还要不要我救。”
“要,我要!求求你了,呜——”
温晚又哭又笑,“救我,小毓姐姐!你个杀千刀的,你给我等着。”
谢舒毓爬起,路边野地里捡了根烂拖把棍,提着棍子走过去。
狗全站起来了。
说实话,她心里真没底,六只狗,倘若同时围攻,后果不堪设想。
好在都是些乡下常见的田园犬,不见那种攻击性极强的品种狗,棍子连续敲击地面,谢舒毓大声呵斥,举棍左右挥舞。
其中有只站得最远,几次犹犹豫豫想走,看看同伴,又回头。
谢舒毓瞅准,朝它大喝一声,同时猛地一跺脚,虚空挥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狗群立即散开。
纸老虎遇见纸老虎,比谁声音大,小狗全夹着尾巴跑了。
“滚滚滚!”谢舒毓朝前跑了几步,确定它们不会去而复返,才回到墙根底下。
她又开始笑,爬上沙堆,一只手录视频,一只手伸去接。
温晚气死啦,还下不去,站那哼哼。
“你先蹲下。”谢舒毓边拍边指挥。
她是真好奇,“你站那么直,你不恐高啊。”
“那人家穿裙子的嘛,再说蹲也不好看。”温晚还不动,钉在那了。
“真有你的,这种时候还不忘讲究漂亮。”
说完,谢舒毓想到个事,“你穿高跟鞋开车啊?还开高速,我以前怎么跟你说的。”
“我下车换的!”温晚大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舒毓“哦”一声,似乎更好笑了。
“你能不能把你那个破手机收起来!”温晚说她真生气了。
行,碗大小姐丢人现眼的证据整个差不多,谢舒毓手机揣兜,指挥她蹲下,把她高跟鞋脱下来扔一边。
“很贵的!”温晚嚷嚷。
“有你的命贵吗?”谢舒毓扔了另一只。
墙头没有碎酒瓶玻璃,是水泥抹的一个平面,脱鞋,脚底踩实,温晚顿时好受多了。
谢舒毓把手横撑在墙头,给她圈出一个圆,“你搂着我脖子,坐我胳膊上,我抱你下去。”
狗散了,这会儿不着急,温晚一点点挪,“那万一把你手坐断怎么办,你就不能画画了。”
“真不容易,会体贴人了。”谢舒毓拍拍左边肩膀,“换这边。”
温晚到底没舍得,裙子拢拢坐墙头,弯腰两只手搂住人脖子,顺利落了地。
她一双脚踩在沙堆上,白生生的,谢舒毓把她安全送到,才从砖堆下来,“你也挺厉害的,这么高都爬得上去,还穿着高跟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温晚站在墙根儿底下回头望,确实高,“都怪那些死狗,臭狗!我差点吓死。”
她跟着导航走,见里面有条小路,还有扇铁门,看地图应该能直通养老院,结果半道上突然从山上冲下来一只狗。
“我以为就一只,想着家里也养过,不怕,去拉铁门,发现锁着,结果山上紧跟着又下来两只!”
温晚光脚站在水泥地,手臂夸张挥舞,“一只狗叫,一群都跟着叫,汪汪汪,山下冲下来四五只!”
“哎呦我的妈呀。”她拍拍自己的小心脏,“魂都给我吓飞,后来不知怎么就上了墙,马上给你打电话,期间手机还差点掉下去。”
谢舒毓去把她高跟鞋捡回来,牵她到旁边石墩子上坐,单膝跪地,把她一只脚捧起,拍拍脚底的沙,又问她疼不疼,受伤没。
温晚忽然不讲话。
扯了卫衣袖子包住手,谢舒毓仔细给她擦了擦脚底的灰,重新套上鞋。
“你还是把鞋换……”
话未完,谢舒毓抬头,二人视线相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几秒凝睇,各自垂睫,左右躲开。
谢舒毓继续未完的话,“还是换双鞋,外面有段石子路,不好走,当心崴脚。”
轻轻“嗯”了声,腮边一缕长发勾去耳后,温晚拽拽她衣袖,“那你陪我去车上。”
“当然。”谢舒毓回答。
这是当然。
鞋放在后排座位,谢舒毓开门去取,弄脏的衣袖卷到肘,她翻了包湿巾擦手。
温晚随后坐上来,谢舒毓往旁边让了让。先不忙换鞋,屁股挪挪,温晚又挨过去。
旁边堆得许多杂物,谢舒毓腾不出地儿了,卡在那。
低垂着眼,什么也不看,温晚手撑在谢舒毓大腿,直接吻上去。
很久没亲了,吵架也吵得有点生分,这个吻恢复了初始的生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舒毓时常感到困惑,温晚到底是装的还是真笨,亲了那么多次,还是学不会,总咬人。
痛哼一声,谢舒毓本能往后撤了撤。
温晚抬眼,睫毛扫过她鼻梁,抱歉笑笑,退后些,受伤的眼神,把人看着。
这瞬间,谢舒毓奇妙领悟到什么。
总扮得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惹人恼火,就想把她按在那狠狠欺负,听她求饶,喉咙溢出低泣。
那双泪汪汪的眼,底下藏了更深的引诱,每每略施小计,皆能满载而归。
君子成人之美。
倾身将她推倒在座位,谢舒毓继续未完的吻,并持续加深。
狐狸精果然露出尾巴,连连娇笑,两条腿盘上谢舒毓的腰,“想我了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还有空说话,谢舒毓将她双手高举在头顶,缴舌,持续攻占。
吻到全身发热,再这样下去可大大不妙,唇瓣分离,谢舒毓指背轻蹭她嫩滑的腮。
神情依恋,温晚启唇,试图含住她手指,谢舒毓躲开,“脏。”
“我不嫌脏。”
鞋掉了,温晚小腿挂在那,脚尖高高翘起,“不是已经擦干净了。”
“那也不行。”
谢舒毓正要将她拉起,车窗外有人走过,又把她按下。
应该是从前面挡风玻璃那看到了,隐隐约约,两个露骨的字眼传来。
谢舒毓从后车窗望,是一对中年夫妻。
真是为老不尊。
“以为我们干什么呢。”
温晚两手搭在谢舒毓肩膀,勾着她脖子,歪头笑一下,“既然已经被误会了,不如干脆来真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青天白日。”谢舒毓摸到腰上那条腿,本欲按下,手不听使唤,顺着膝盖,一路滑向大腿。
无比顺畅。
温晚笑出声,“小毓老师嘴里说着青天白日,背地里却专干些龌龊勾当,什么老师,根本无耻之徒。”
脸红,谢舒毓迅速抽回手,临走,不忘惩罚性在她腿内侧那块嫩肉捏了一把。
“又不是我自封的老师,她们乱喊,少给人戴帽子。”
“疼——”温晚娇斥,捶她肩膀,“讨厌。”
并排坐,都还不想下车,温晚屈膝,两条小腿也爬上座位,只露个脚底板在外头。
她揽住谢舒毓胳膊,倾身有一搭没一搭啄人耳垂,“可我喜欢叫你小毓老师,很有禁忌感。”
谢舒毓把湿纸巾拿过来,抽出几张。
温晚瞬间领会,往门边坐坐,脚腕搭在谢舒毓膝头。
两只脚来来回回擦了好几遍,很干净了,一点泥沙没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温晚绷直脚尖欣赏,“姐连脚都长那么好看,完美女人。”
她的脚确实很好看,小小的,骨肉均匀,指甲健康红润,修剪得当,皮肤雪白,其下血管纹路清晰。
谢舒毓视线随之轻移,忽地一把握住她脚掌,拇指按压在她大脚趾关节处。
惊疑睁大眼睛,继而妩媚一笑,温晚两肘撑身,“你想亲亲我的脚吗?”
谢舒毓转过脸,神色平静陈述,“高跟鞋穿多了,有点拇外翻,现在纠正还来得及。”
“啊?”温晚眨眨眼睛。
谢舒毓扭头看向车窗外,偷笑。
温晚爬起,小腿还是搭在谢舒毓大腿,“真的假的。”
她穿着高跟鞋在墙头上站了四五十分钟,关节处现在还红红的,自己揉揉,小脸满是肃然,“怪不得我最近走路,老觉着这个小拐拐疼。”
“以后都穿平底鞋吧。”
谢舒毓说真的,你得重视起来,“现在矫正还来得及,中度以上就得做手术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说手术,温晚怕了,“那我那些漂亮裙子那么办,都是搭配好的。”
“平底鞋也能搭配。”谢舒毓不懂她的时尚,只知道怎样才是健康。
“本来就是美丽刑具,还有什么束腰。”
“我的腰不需要束,本来就细。”
温晚笑盈盈牵起她手,落在腰侧位置,倾身,红唇吐露芬芳,“你试试。”
“我知道。”谢舒毓轻轻挣了一下,没挣开,抿唇看着面前人。
这人越是害羞,温晚就越是兴奋,勾住她脖子,屁股一抬,脚腕一勾,坐到人大腿,“该起的起,该落的落,超级完美。”
哪有这种人,谢舒毓偏过脸忍笑,瞄到前座扶手箱,那放了一袋咖啡液。
“你昨晚开夜车了。”她现在更加确信。
没有立即回答,温晚歪着身子坐人怀里,仍在笑。
“说话。”谢舒毓大腿颠几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想趁机卖乖,讨人心疼,可心里还有别的,是她真正想表达的。
并不习惯吐露真心,温晚咬唇,犹豫了。
谢舒毓没催,安静等待。
大概过了半分钟,温晚骄傲挺直背,“你不是说害怕,我就想看看,有多吓人。”
她撩一把头发,模样娇哼哼,“我试过了,还好,但如果你怕黑,以后还是不要那样了,免得把自己吓死。”
谢舒毓失笑,没揭穿,乖巧应答:“记住了,以后不那样。”
顿了顿,补充,“你也是。”
温晚得意,“你发那条朋友圈,是暗示我,对不对,希望我来找你。”
她好开心,搂着人脖子晃,“我来了,你开心吗?”
“你不是要去露营。”谢舒毓含笑,反问。
“跟你的同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也是我的同事呀!”温晚快乐展开双臂,“我们在车里,就等于是在帐篷里。”
哪门子的同事?
“同一张床上做事。”
温晚乐不可支,“怎么不算是同事呢?”
谢舒毓无言。
玩够,心情很好,温晚还是决定换件衣服,裙子确实也在墙头上蹭脏了。
她背过身,不需得吩咐,谢舒毓自觉给她拉下拉链。床上没少吃,这时面皮倒绷得紧紧,还把人家换下来的裙子,举高高,挡住前座两只椅背之间的空隙。
忍不住,偷瞄。
她长发披散着,后背雪般的颜色,侧面半朵,花型饱满流畅,腰不过一掌。
匆匆一眼,收回,谢舒毓吸了口气,举酸的手臂,撑在两边座椅靠背。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还没好吗?”
身边人没个动静。
不经意抬头,前方,车内后视镜,两人目光相撞。
“好看吗?”温晚在镜里盯她,眼笑眉舒,好整以暇。
“一般吧。”谢舒毓挺身,装得人模狗样的,“谁没有。”
话音刚落,身边人靠来,手臂缠上她的身体,像条水蛇,那般柔软,又狡猾,冰凉细腻的触感持续收紧。
谢舒毓下意识想推开,温晚警告说别动,手指点在她唇,“好好遮着,我还没穿衣服呢。”
感觉到了,也看到了,谢舒毓浑身僵硬如石,任凭温晚跨坐大腿,从她横举的两条手臂间穿进来。
连帽卫衣的拉链被拉开,温晚把自己填进去,香气似有毒,谢舒毓有些神志不清。
“呼——”温晚朝她耳朵轻轻吹了一口气。
脸霎时爆红,中毒的迹象持续加深,谢舒毓仍固执将裙布高举,宁死不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手酸吗?”温晚体贴问。
左右两边车窗从外面是看不见的,前方大片光亮被遮挡,狭窄的空间,温度持续攀升,谢舒毓后背微微出汗。
“还好。”
“不愧是你,小毓老师。”
温晚不走了,就赖在那,心说看你能坚持多久。
谢舒毓心中暗暗发誓,她一定要把温晚穿高跟鞋站墙头的照片发群里。
不仅发到群里,还要发到网上。
发到她个人号,借用粉丝力量扩大,持续扩大!
第49章“我们在一起吧。”
阳光穿透头顶绿荫,撒下许多不规则小块光斑,叮叮咚咚,掉进石子路缝隙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温晚换了条格子裙,上身搭配薄款的红毛衣,规规矩矩套上袜子,脚踩平底鞋,蹦蹦跳跳走在前面。
这身衣服,是上次谢舒毓结束相亲,或者说对小学同学一场单方面的辱骂,更准确来说应该是复仇……
总之,那天谢舒毓决定跟温晚发生点什么,特意打扮过,就穿了这身衣服去见她。
后来她们如愿以偿发生了,且不止一次,衣服洗完晾在阳台,忘了拿。
不稀奇,温晚那条薄到几乎没有,在谢舒毓看来不可能不夹屁股,但温晚说确实不夹的内裤,也在谢舒毓宿舍房间的内衣收纳盒里放着。
格子裙,红毛衣,在温晚看来有特别意义,不打算还,临走前塞进行李箱,要专门穿给谢舒毓看。
“我美吗?”她双手捧脸,笑得像朵蔷薇花。
“美。”谢舒毓想到在车里被人欺负成那样,又补了句,“不过是我衣服衬托得美,你挺一般的。”
温晚笑得前仰后合,“小筷子啊小筷子,你听听你在说什么。”
她多自信,“你说不美就不美了?我才不会听你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你还问我。”谢舒毓嘟囔。
“我问你,是想寻求认同,但如果你不认同,我只会觉得你眼瞎,或口是心非。”
她美美转了个圈,“我才不会被打倒。”
真好。谢舒毓羡慕。
要是有人说她不好,眼瞎也好,口是心非也罢,她都会当真,并为此伤神,久久伤神。
即使事情过去很久,某天夜里,躺床上睡不着觉,突然想起,还是会偷偷鼻酸泪涌。
“好像有点起球。”谢舒毓小声。
温晚低头看了眼,说没呀。
“袖子下面那块。”谢舒毓提醒。
温晚连看都懒得看了,“那又怎么样,姐的美貌,光芒四射,足以掩盖所有瑕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跑回谢舒毓身边,双手握住人肩膀,使劲摇晃,“小筷子,你要勇敢一些呀!狗你都不怕,怕什么毛衣起球,狗那么凶,咬你身上,一排大血窟窿,你不害怕呀?”
谢舒毓摇头说不怕,“真被咬,你会心疼我,我会很高兴。”
她说小时候,做过一个梦,梦见一家人去爬山,走在路上,旁边树林里突然冲出一队悍匪,拿枪指着她们,要她们把身上手机和现金全部交出来。
“那时候县里治安还不太好,对吧,听说有抢老太太金耳环的,跑人后面,两手攥着,猛地一拽,抢了就跑。”
听邻居老太绘声绘色描述,晚上回去就做梦。
“在梦里,我很勇敢,打倒了悍匪,但手臂意外中弹,全家都围在我身边,嘘寒问暖……”
这个梦,谢舒毓从小学记到现在,她一直以为是美梦来的。
不管开局多么炸裂,过程多么坎坷,只要结局是全家都围在她身边嘘寒问暖。就是美梦。
后来,她醒了,不止是梦里。
温晚看着她,看着那双充满忧伤的眼睛,摇头,牵起她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筷子,你受伤,我当然会心疼,但你不应该这么想,不应该用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谁欺负你,你就让他滚粗,好吗?”
谢舒毓点点头,活学活用,“你刚才在车里就欺负我,你滚粗。”
光溜溜做人怀里蹭,这也不许,那也不许,玩够,拍拍屁股就走。
温晚大笑,跑去前方,“好嘛,我滚粗!”
衣服穿在她身上,尺码将就,只是跟谢舒毓规范的女文青气质不同,更显俏皮活泼。
人也闲不住,捡根树枝攥手里,路边大片的飞蓬草,全部被砍头。
“死亡如风,常伴吾身。”
“哈塞给!”
谢舒毓两手揣兜跟在后头,两人还是走的公园那条小路,温晚说她不信邪了,今天一定要把路走通,再遇见狗也不怕,反正有谢舒毓在。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有保镖,有棍子,这次我信心满满。”温晚话说得漂亮,躲在谢舒毓身后,只在人肩膀那露出一双眼睛。
“你就不怕我被狗咬?”谢舒毓服了她的没心肝。
温晚笑嘻嘻,“那你就如愿了,我会心疼你。”
专程来找茬,墙下站了两三分钟,却不见狗来,温晚失望,不能报仇了。
谢舒毓去研究铁门,温晚站那嚷嚷,说“锁着呢锁着呢”,谢舒毓轻轻一推,门开了。
原来大门里头还有扇小门,大的锁着,是给车过的,小的开着,是给人过的。
温晚气得直跺脚,“坏坏坏!”
谢舒毓两手攀着,站到铁门上来回晃荡,“蠢蠢蠢!”
过了铁门,沿着水泥路一直走,大概两三百米,果然看到山脚下养老院那一排红房子。
规模挺大的,左边前后两排是老人家们的宿舍,楼下食堂,室内还有k歌房,羽毛球场和乒乓球场。
户外设施也齐全,有小广场,有鱼塘,还有花园,右边几间小房子,是医疗站,头痛脑热的小病能对付,大病还是得上医院,不过这地方离主城不远,十几分钟车程。
“其实养老院挺好的,等我们老了以后,也住进来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温晚畅想,“不知道那时候给不给配电竞房,支持我们五黑打游戏。”
“然后因为队友太菜,暴怒后心梗猝死。”谢舒毓说。
扔了棍子,拍拍手,温晚揽着谢舒毓胳膊,“我说真的。”
养老院她以前来过几次,那时候觉得自己还年轻,感触没那么深,现在完全不一样了。
“我也说真的。”谢舒毓说她不要玩电竞,要玩ar,可以身临其境,体验另一种人生。
温晚歪头琢磨,“有道理,ar那时候应该会更加逼真。”
“所以你答应跟我住一个养老院喽!你不会跑去跟男人结婚喽?”
“不结。”谢舒毓第一次给出肯定答案。
温晚欢呼,跳起来在她脸上“啵”了一口,“要记得答应我的事哦,不然我会让表姑姑把你老公处理掉的。”
谢舒毓来养老院做过义工,加上奶奶也住在这儿,跟院里的护士长挺熟,大老远就喊“梅香姐”。
午饭后,老人们大多回屋睡觉了,就树荫里几个下棋的,梅香姐坐在医疗站屋外的长椅上玩手机,听见喊,抬头看一眼,“你才来,你奶奶都睡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就让她睡吧。”谢舒毓牵着温晚走近,向她介绍,“我朋友小碗,还记得吗?”
梅香姐眯眼回忆几秒,随后展颜一笑,很明显,没想起来,“记得记得,小碗嘛,以前你们一块做义工的。”
温晚笑笑,没揭穿,跟着喊姐。谢舒毓说饿了,上一顿还是昨天下午。
“那你们不早点来。”梅香姐站起来,拍拍她的白大褂,“我让食堂给你们煮面吧。”
有熟人好办事,两碗面很快端上桌,温晚挑了一筷子尝,“好软。”
“这边伙食都这样,老人家牙口不好嘛。”谢舒毓答应温晚,明天给她做好吃的。
“我没说不好,我喜欢软的。”温晚解释,不知联想到什么,桌下撞了撞谢舒毓大腿。
“那我也一样,喜欢吃软饭。”谢舒毓接。
温晚乐了,“我包养你,多少钱能包。”
“你看着给,万八千不嫌多,十块五块也不嫌少。”谢舒毓端起碗喝了口汤,“大骨头熬的,鲜。”
“既然如此,我肉偿。”温晚也不管旁边人怎么看,一双眼睛笑眯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梅香姐坐旁边陪着,心说不愧是大城市来的女孩。
按照过去经验,老人家饭后休息一个小时才能回去睡觉,这一觉得睡到三点多。
梅香姐说:“那你们干脆吃了晚饭再走,省得回去做,这个点菜市场也买不到什么好菜。”
安排合理,谢舒毓看向温晚,询问她意见。
“没问题。”温晚爽快答应。
“那时间还早,你们自己在附近转转,公园外面有条河,可以沿河散散步什么的。”
梅香姐想想又回头补充,“但注意别往水泥路大铁门那边走,看到铁门就调头吧,那附近有个流浪汉,养了好几只狗,当心狗追你们。”
“已经被追过了。”温晚平静道。
谢舒毓包里翻纸巾,给温晚递去一张,“她被追,我去救她,不然也不会赶不上午饭。”
梅香姐一愣,“没被咬吧?”
“幸好没有。”谢舒毓回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温晚一颗心瞬间提起,就怕谢舒毓跟人说她穿着高跟鞋站在墙头上。
也幸好没有。
梅香姐走远,谢舒毓瞄了眼旁边人,摸摸鼻子,没说话,等她吃完最后一口,把碗还回去。
“不用洗,拿过来就是,我们这边有洗碗机。”里头大师傅招呼。
奶奶的病发现早,干预也早,病程进展相对缓慢,还是轻症。
谢舒毓没出去玩,牵着温晚,找护士打听奶奶最近情况。
护士去翻小本,这些都有详细记录的,“早上七点醒,会发作几个小时,具体几个小时,不定,一般下午和晚上偶尔会恢复正常。”
谢舒毓简单讲明来意,说想把人接回家住几天,护士却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李蔚兰女士上午来过电话,说不让你接走。”
“为什么?”温晚立即问。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推推眼镜,护士站在工作台后面,“其实我们这边也不太支持你们那么做,做义工和照顾痴呆老人完全是两码事,二十四小时看护,安抚情绪,这不是一般非专业人士可以做到的,尤其是第三代。而且老人现在生活规律,不建议轻易改变环境。”
更重要的是,李蔚兰不同意。
谢舒毓没坚持,下楼去打电话,那边接起,直接告诉她,不会改变主意。
“我不明白。”谢舒毓坐在树荫下。
午后,这个天气,已经让人感觉到热,她内心焦灼,许多困惑。
“你只是心血来潮,你没有能力照顾奶奶,你知道有多辛苦吗?她像个巨婴,吃饭睡觉都要喂,但并不像婴儿那么好控制,她会发狂,大骂,破坏力极强,情绪特别暴躁,严重甚至还会把自己的排泄物弄得到处都是!”
谢舒毓听见李蔚兰电话那头很吵,应该在景区,因此,她音量巨大。
温晚皱眉站在一边,不需要开免提也听得一清二楚。
李蔚兰说,你把事情想简单了,你绝对没有那个能力,我也不允许你那么做,如果你想尽孝,可以每天都花上一两个小时去看望,但不要做蠢事。
“我知道照顾痴呆老人很不容易,我有准备的……”
谢舒毓话没说完,李蔚兰直接打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没有准备,你只是觉得好玩,但我照顾过,我知道有多辛苦。好了,别啰嗦了,做你自己的事情去吧。”
电话挂断。
额间有汗,刺得皮肤微微痒痛,谢舒毓攥着手机坐在花坛边,耷拉着脑袋,久久不语。
温晚站在她面前,挡住偏西的太阳,手按在她滚烫的发顶,“要不我们直接抢!”
摇头,漫长一阵吐息,谢舒毓抱住温晚,脸颊贴在她小腹,“我妈说得对,我根本没有能力,只是心血来潮,也并不尊重奶奶的意见,一切想当然。”
她有时觉得李蔚兰这人特虚伪,特假,没发觉,她也一样。她们是母女,她身上留着跟她一样的血。
“我只是为了逃避问题,并不是真正想照顾奶奶,我听到我妈说的那些,我怕了,怕自己做不好,没经验没耐心,怕闯祸,后果我承担不起,奶奶要是真跑丢了……”
她自己的人生都一团稀烂,该解决的问题,无限期搁置,又急急忙忙寻找新的问题,她凭什么对别人的人生负责。
更可笑,李蔚兰明明很清楚这一点,知道她的能力,还动不动就给她安排相亲对象,催她结婚生子。
当时那个被催促着完成抚育任务的女人,现在被安置在养老院,连被自己孙女接回家照顾的资格都没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下午三点半,护士到楼下叫她们,说奶奶醒了。
奶奶住在走廊尽头朝南的房间,下午的阳光隔着半透纱帘铺散得满地,谢舒毓站在门口,看见奶奶穿一套养老院配发的蓝色波点睡衣坐在床边,正拿个木梳子给自己梳头。
护士说她习惯很好,爱干净,很少打砸行为,只是有点强迫症,人也时而清醒时而糊涂的。
谢舒毓牵着温晚慢慢往里走,两人心里都有点忐忑。
奶奶人瘦,头发花白,捏着木梳坐在那,很端庄的样子,把人看着。
“放学啦。”奶奶竟然先开口跟她们说话。
对视一眼,两人点头“嗯嗯”。
“作业都写完了吗?”奶奶又问。
“写完了。”她们齐声。
“那去玩吧。”奶奶挥挥手,对着窗外继续梳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见到奶奶,谢舒毓心头最后一点希望破灭。
她又变老了,白头发也更多了,记忆在逐渐消退,上次回来,还问有没有在大学里谈对象。
似乎有人抽走了她的灵魂。
“数学,是比较难的,我们全家,数学都不好。画画呢,也搞不到钱,你爸搞不到钱,以后你不要学,没什么用。”
奶奶把梳放下,起身,温晚立即去搀,“你要去哪里玩呀。”
“同志。”奶奶握住温晚的手,一双眼亮晶晶看着她,“文工团在选人,你可以去报名试试,你长那么漂亮。”
“我不会唱歌,也不会跳舞,人家能要我?”温晚顺着她话往下说。
奶奶认真端详她片刻,“那你去拍电影。”
“其实我就是,我演了可多,你看过没?”温晚摸摸头发,小劲儿上来,“说对一部,我就给你签个名。”
奶奶也会装傻逃避,大力挣脱,“我要上班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去哪里呀!”护士站在门口,拦住她去路。
奶奶一把揽了人胳膊,“要盖学校了,跟我搬砖去!挣工分。”
“后面有两个年轻的,力气大,让她们跟你去。”护士努努嘴。
她们牵着奶奶在院区散步,老人一张脸皱皱巴巴,很难通过她面部表情猜到她脑袋里在想什么。
她经历丰富,常常语出惊人,逗得大家哈哈大笑,笑过之后,再转头看向她,她根本不记得自己上一句说了什么,神色惘然。
笑着笑着,就笑不出来了。
她短暂清醒,可以准确喊出身边人的名字,但是下一秒,又把她们当作陌生人,甚至会尖叫着将她们推离,大喊“救命”。
晚饭时间,奶奶被带走,护士长说,当义工跟照顾自己亲人的感觉,确实是不一样的。
“你会下意识回应她,是吧,思她所思,想她所想,但做义工,对别的老人你其实不会那么有耐心,自然也就减轻了许多心理负担。管她想什么,做什么,活着就行,喂饱就行,像养只宠物。”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她们没在养老院吃饭,饭堂坐满人,不知是谁的母亲,谁的父亲,清醒着,糊涂着,苍老的面颊,无法通过微表情分辨喜怒。
“我们走吧。”谢舒毓说。
没急着开车回去,两人情绪都有些低落,饥肠辘辘,沿河边散步。
温晚发现自己挺扛饿的,谢舒毓也是,她们早上都没吃饭,下午那顿,食堂按照老人的餐标,分量不多。
她们家在县里的房子早就卖了,她对这地方,除了谢舒毓,实在没什么值得留恋的。只是谢舒毓经常回家,跟她说,哪哪儿有好吃的,下次带她去。
不去想那些糟心事,比如自己老了以后也变痴呆怎么办,孤零零一个人怎么办,温晚尽量去想些开心的事,比如晚上谢舒晚上会带她去吃什么。
“你饿了。”冷不丁,谢舒毓问道。
“还好。”温晚笑笑,“你想走,我们就再走走呗,我知道你心情不好,你今天不用管我。”
“我看到你对着河里的鱼咽口水。”谢舒毓直说。
温晚“啊”一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口水流出来了。”谢舒毓抬手示意,面无表情,继续瞎编。
温晚吓坏了,赶忙扯袖去揩,不会吧不会吧,那也太丢人了。
“哈哈哈——”谢舒毓笑出声,“逗你玩的。”
温晚去摸袖子,果然是干爽的,顿时暴起,一通乱拳。
“开个玩笑,活跃下气氛嘛!”谢舒毓抱头鼠窜。
开车回主城区,晚上,谢舒毓带她去吃烤鱼,远近闻名的一家,在夜市摆摊,白天还吃不着。
等鱼期间,温晚占着桌子,谢舒毓去买水,回来把瓶盖拧了递过去。
温晚正低头玩手机,刷到条搞笑视频,正要把手机举过去分享,谢舒毓没由来的一句。
“温晚,我们在一起吧。”
她们之间,很少会连名带姓称呼对方,只有两种情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正事,还有吵架。
温晚听到自己名字的时候,心里“咯噔”一声,有不好的预感。
谢舒毓后半句紧跟着出来,她没反应过来,还在想,今天不挺好的,她出糗,谢舒毓看乐子,车上说是欺负,其实是调情。
唯一不好,没接到奶奶,可出养老院大门的时候,谢舒毓不是说她已经想通了。
身边人半天没个响动,谢舒毓扭头,看她一脸懵,“我刚才说什么,你听清没。”
温晚点头,又摇头,“不确定,太吵了。”
夜市,很难不吵,小孩尖叫,女人大笑,男人喝酒划拳,车辆鸣笛,铁锅爆炒,小县城风风火火。
大红色遮雨棚下,油腻的不锈钢方桌边,谢舒毓坐在白色的塑料扶手椅。
旁边卖水果的卖了句脏话,说你个龟孙子,尝了不买,你满街乞讨,不要脸。
如此混乱的环境,温晚听见她说,“我们在一起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人这一生,能清醒着按照自己意愿做决定的时刻,其实少之又少。
“我们在一起吧?”谢舒毓在桌下牵起她手,握紧。
温晚眨眨眼睛,满脑袋都是水果摊老板那句“你满街乞讨”。
好好笑。
她咧嘴,一整天忙忙叨叨,头发乱了没空梳,妆花了没空补,刚才喝饮料,不小心洒出来些,手弄得黏黏,像只小脏狗,被人家紧紧握着爪子。
“傻笑什么,说话!”谢舒毓捏着她手,捶她大腿。
温晚懵懵的,感觉像做梦。
上一次,在环境雅致的西餐厅,伴随悠扬钢琴曲,菜品精致,摆盘漂亮,服务生温和周到。
这次,在路边大排档,满身心都是辛辣爆炒的浓郁香气,旁边天桥不断有行人经过,桥下水果摊老板又开始招呼下一位,“来尝尝,尝尝,不好吃不要钱”。
“我们在一起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烤鱼端上来,温晚雀跃,在热腾腾的碳火香气中问道。
莞尔,谢舒毓“嗯”了声,“我们在一起了。”
第50章“回家洞房喽。”
没有鲜花和蛋糕,没有蜡烛和钻戒,小县城夜市里的烤鱼摊,环境乱糟糟。
偏偏,温晚拒绝不了。
她们之间太熟了,二十多年相处,说句难听的,谢舒毓屁股一撅,温晚就知道她要放个什么味儿的屁。
任何早有预谋的“浪漫惊喜”都不可能实现。
捂嘴,把一双眼用力睁大,对着满地满桌所谓浪漫载体表演感动,也不是温晚想要的。
毫无防备,脑袋像被扳手咚地敲了下。
懵了,又没彻底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向谢舒毓再次确定,“我们在一起啦?”
“我们在一起了。”
谢舒毓不厌其烦陈述,摸到她手好黏,兜里把湿纸巾翻出来给她擦。
这手真软,一摸就知道是双很少做家务的手。
谢舒毓心里暗暗同她讲,我会对你好。从前的好,继续保留,从前不好的,努力改正,有事说事,不骗人,不撒谎。
从来做得多,说得少,谢舒毓知道自己是个什么臭德行,说话不好听嘛就少说点。所以这些话也不用讲出来。
她给温晚擦手,感觉到被身边很温柔的视线包裹着,愈发细致,认认真真擦了两遍。
“再跟我说一遍吧。”
温晚声音很轻,像片羽毛,从遥远的天边飞来,悠悠晃晃。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一抬头,谢舒毓伸手接住了。
眼神交汇,万千柔情。
“我们在一起吧。”
不是表白,也不是请求,就是简简单单宣布个事情,类似“我买了两包辣条,分你一包”。
谢舒毓看着她笑。
——“我们在一起吧?”
——“我们在一起啦?”
——“我们在一起了。”
句号,结束。
“有镜子吗?”温晚说。她想象不到自己现在有多傻。
谢舒毓想想说“没有”,但她把手机打开了,切换前置摄像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温晚接过,面对镜头,身体自然反应,那瞬间立马坐直了,脖颈拔高的同时,下巴微微往回收,眼睛睁大,唇半启,表情相当做作。
呆萌只在镜头前维持半秒。
旁边谢舒毓凑近,她们额头抵着额头,温晚调整了下拍摄角度,按下快门。
手机拿到面前,凑近看,红色遮雨棚搭配大功率led灯,意外把她们拍得很好看,画面暖融融。
谢舒毓曾经无数次吐槽,温晚拍照万年一个表情,美则美,却毫无新意。
这次终于有了变化。
画面里的温晚,或许不够精致,不够完美,却格外生动可爱,眼角眉梢,窥见纯真。
“表演痕迹是不是有点重。”温晚想重拍。
“不,就这样,非常好。”
谢舒毓低头审视,“你自己可能看不出来,但我能看得出,别人也能看得出,是有差别的。”
“可你看起来很蠢欸。”温晚瞅瞅照片,又瞅瞅谢舒毓,“好吧,可能不是手机的问题,是你本来就长这个样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舒毓扭头,“所以我是什么样子。”
温晚想了想,很委婉,“真诚。”
真诚小谢抬手抽出两双一次性筷子,拔了外面的塑料衣递过去,言简意赅,“吃。”
“我说真诚不是骂你长得笨。”
温晚抱住谢舒毓手臂,满脸幸福贴了下她肩膀,“就是字面意思,真诚。”
“你就多余解释。”谢舒毓没好气。
人家根本没往别处想。
不管,温晚晕乎乎的,“你要喂我吃。”她后悔答应太快,“搞得我好随便,不行,我要好好刁难刁难你。”
江团刺少,谢舒毓挑了大块的鱼肉,裹上盘底汤汁,吹吹凉,另一手接着,喂去她嘴边。
“嗯——”温晚连串怪音,“好好吃。”
“这算什么刁难。”谢舒毓连续投喂,“我喂饭还喂得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尤其上学时候,温晚买一堆零食塞在她书包里,路上不吃,下课也不吃,偏要课堂上吃,自己还懒得伸手,要人家喂。
被逮,温晚两手干干净净,交叠平置在课桌,满脸无辜,谢舒毓浑身辣条味儿,想不被发现都难,为此没少挨骂。
初二有一年,更过分。
有学生家长给李蔚兰送了一麻袋生核桃,温晚说快期末考试,要好好补补脑,让谢舒毓把核桃带来,敲给她吃。
连着好几天,谢舒毓书包里背把榔头,老师离开教室,她就把榔头拿出来给“铛铛铛”给温晚敲核桃。
怕人告状,前后桌都贿赂了,每天敲到她手酸。
“连我妈都没想到,那一麻袋核桃是我偷走的。”
核桃一直搁在后阳台,某天李蔚兰突然想起,却连个麻袋都没找见。
后阳台连通谢舒毓的小房间,谢舒毓坐在窗边写卷子,李蔚兰跑去问,她假装思索几秒,摇头,“你不是拒绝了。”
现在想起,还是很好笑。
“后来有一天,我跟我妈走在街上,遇着送核桃那人,对方果然问起,我妈彻底糊涂,当着人面,不好说弄丢,就撒谎说吃完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是谢舒毓噩梦的开始。
“然后那人又送你妈一袋核桃。”
温晚捂着嘴,发出连串嚯嚯声。
前一袋核桃的下落不重要了,第二袋核桃,温晚去谢舒毓家玩的时候,习惯成自然,谢舒毓拿了榔头直接开始敲。
见温晚喜欢,李蔚兰一整袋送出去。
长痛不如短痛,找了个周末,谢舒毓全部敲完,装了满满一大玻璃罐,手都震到没知觉。
当时不觉得,此时回想,谢舒毓不由感慨,“我的命可真苦。”
“哎呀不嘛!”旁若无人,温晚一把抱住她,“你问我了,我也答应了,不许你反悔。”
“没有反悔。”谢舒毓说,给你敲核桃,也是我自愿的。
“只是你吃了那么多核桃,还是没有考过我……”
温晚立即垮脸,“你很牛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行。”谢舒毓继续给她挑鱼肉,“来吧,多吃点,这个也补脑。”
“我才不信。”
温晚有理有据的,“鱼的记忆只有七秒,你骗我吃鱼,想把我变笨,我才不上当。”
谢舒毓大笑,“完了,中午爬墙,脑袋指定磕哪儿了。”
温晚撂下筷子,真不吃了,人喂也不张嘴。
谢舒毓哄半天,她就是想耍赖皮,“那吃完饭,你要背我回去。”
“我都惹你生气了,你为什么还要奖励我。”谢舒毓真诚发问。
“你这个死变态!”温晚捶她。
一直忙着说话,吵吵闹闹,烤盘底下燃着碳火,大半鱼肉都焦了。
温晚还是很开心。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这个小县城,偶尔,想到曾经遇见的一些糟心事,温晚胃里就直犯恶心,好长一段时间,都不愿踏入这片土地。
但谢舒毓在身边时,她心里能好受些。
小区的大铁门,里外是两个世界,门岗大爷把坏人都挡在外面。
她也长大了。
这几年,她变得越来越勇敢,再有欺负她的人,她都会狠狠反击,毫不留情,绝不给对方可以伤害她的一丝机会。
现在,她的小筷子受到她的影响,也发生了一些变化。
成长,原来需要花费那么多时间,十八岁生日的第二天,她们并没有自动变强。
温晚好多年不回来,昂着脑袋四处看,发现小县城变化真是大,好多地方拆掉盖了新楼房,堵塞的河道也重新疏通,河水治理得清澈,两岸装了灯带,四处崭新明亮。
谢舒毓一路介绍,这里原本是什么地方,那里原本又是什么地方,温晚常常定住不动,试图找回一些过去的痕迹。
车停在小区外面的马路边,她们走着去的,又走着回来,路过超市,谢舒毓买了大桶的矿泉水和抽纸。
结果,到家又发现新问题,家里热水器还是那种老式带个大水箱的,她回来就放个包,电闸忘了开,也没想到会折腾到那么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破热水器,想洗澡得等,起码半小时以上,一个洗完,另一个还得等半小时。
温晚好多年没来过谢舒毓老家房子,反正家里没别人,她像只误入人类居所的小麻雀,扑扇着翅膀,呼啦这里一头,呼啦那样一头。
小时候,她总对大人的房间充满好奇,干净,整洁,床铺柔软,气味芬芳,每一个抽屉,每一扇柜门,都散发出一种神秘的诱惑气息,驱使她伸出邪恶的小手。
现在也是一样。
她看完客厅,直接跑去李蔚兰和她老公房间门口。
手压在门把手,门都开了条缝,才回头征求意见,“可以看吗?”
“可以啊。”谢舒毓叉腰站在客厅,还在发愁热水器。
温晚打开灯看了一眼,床上铺着防尘罩,柜子没有,但柜面都是干净的,听说白天来人打扫过。
床对面有个大书柜,好东西都藏在柜子里,比如书信、照片,温晚蠢蠢欲动,想触碰,又收回。
“还是明天再看。”
她跑回谢舒毓身边,一把抱住她,坏笑着,“今天,是我们在一起的第一天,要好好庆祝一下,快洗澡吧,我们到床上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再看看热水器。”
谢舒毓愁眉不展,“刚刚在网上搜了半天,没搜到。”
以前的房子,格局都方方正正,朝向也好,集体向南,前后左右俱无遮挡,只是房间不大,卫生间和厨房更是小得可怜。
谢舒毓检查热水器,温晚也跟着挤进去,两手抱住她腰,在她怀里举个脑袋。
“我试试热了没。”谢舒毓把花洒拿下来,对着墙放水。
等了半分钟,摇头,“有点,但温度不够,洗不了多久就没了。”
现在这个天气,还洗不了冷水澡,好不容易放假,可以好好休息,别冻感冒了。
“那怎么办?”温晚让她想想办法,“我不要住酒店,就要住家里。”
谢舒毓关了水揽着人出去,站厨房门口想了想,“你等等,我去隔壁王奶奶家问问。”
王奶奶老伴前几年走了,现在家里就她跟她大姑娘,隔壁邻居的,借卫生间洗个澡,不成问题。
温晚坐家里等,过了半分钟,谢舒毓回来,去包里把洗漱和睡衣都拿出来,招呼上人,“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王奶奶同意啦?”
温晚内八脚站在那,左扭扭,右扭扭,犹犹豫豫下不了决心。
有点难为情。
“你跟王奶奶熟,我又不熟,她可能对我有些印象,但我都多少年没回来了,肯定缠着我问东问西。”
一个洗,另外一个就得在外面等,总不能当着老太太的面同时洗。
不管谁前谁后,都免不了被盘问,总不能洗完拍拍屁股就走了,那多不礼貌。
温晚想想就发愁。
“而且她还有个女儿,两个人一起盘问,天呐——”
温晚咕咕叨叨的时候,谢舒毓找了个干净纸袋装衣服,又去后阳台翻出个曾经放鸡蛋的篮子,洗干净用来提沐浴露这些。
“没事,跟我走吧。”
温晚长长叹气,不情不愿出了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关门之间,谢舒毓摸兜,检查钥匙,温晚回头,见隔壁王奶奶家门紧闭着,让到旁边,等谢舒毓去敲。
谢舒毓锁了门,却牵着她直接往楼下走。
“去哪里?”不住回头望,温晚挤眉弄眼,压低嗓,“难道老太婆没同意。”
跺脚喊醒声控灯,谢舒毓笑着扯了下她,“别胡说,你跟我来就是。”
这人神神秘秘的,问什么都不说,温晚充分发挥想象,“不会去河里洗吧?”
“河里谁给你烧热水,又不是停水。”谢舒毓直说:“你蠢啊。”
“去哪里嘛……”温晚绞尽脑汁,都忘了骂回去。
这是个老小区,比谢舒毓还大上几岁,风霜雨雪三十多年,小区里的树都长得格外高大茂盛。
路灯坏了许多,全靠从一楼人家户里透出的灯光照明,锈迹斑斑的防盗窗又把光切成小块,白色,黄色,还有蓝色。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温晚踮起脚尖,透过窗户,可以直接看到人家客厅。
她喜欢这种偷窥的感觉,心中有隐秘快意,因窥见而满足,小时候没这种意识,只是喜欢跑人家里翻东西,不拿什么,就纯翻,翻完好好放回去。
长大以后,收敛许多,主要是没什么机会了,都上大学还去同学家翻这翻那,挺奇怪的,怕人说她心理变态,现在的人确实也不如以前好相处。
“你还记得小时候,我们同班……”
温晚皱眉想了半天,没想起名字,大概描述了下长相。
“叫张燕。”谢舒毓说。
温晚“嗯嗯”点头,“就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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