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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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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樟树和广玉兰四季常青,春天新叶子长出来,老叶子才掉。梧桐秋末落叶,长得都比较粗壮,高大,遮荫效果极好。

这几年,市里还种了许多栾树,也是高大的树木,秋天会开花,花像一个个小灯笼,串串挂在树梢,十分喜人。

对了,还有银杏。只是银杏生长缓慢,相对的,树苗也昂贵许多。

银杏美丽,却有个致命缺点,秋天成熟的果子掉在地上,外面软的一层果肉酸臭,十分销魂。

小时候,奶奶带着谢舒毓去捡,内头种子外壳坚硬,白色,可以用来炖鸡,但微毒,不能多吃。

前几年,她曾独自去海边玩耍,租一台电车在路上骑,发现沿海城市最多是榕树,树冠极大,覆盖整条街道,许多气生根垂下,非常壮观。

树,让谢舒毓心情好转许多。

很幸运,一片狼藉的世界里,还有那么多东西可以留住她。

蓝的天,绿的树,各色的花,牵在手心的人。

小区里转了大半圈,十三栋旁边一片斜坡上,谢舒毓找到一棵广玉兰,踢了拖鞋,赤脚上阵。

温晚站在下头,昂着脑袋看,叮嘱她小心。

“我想要两朵,你一朵我一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舒毓站在树干上,数不清这是第多少次,温晚怂恿她摘花爬树。

更厉害的地方,是她们竟然一次都没被逮到过。

选了两朵半开的,谢舒毓摘下,伸手递给温晚,刚要提醒,她已经举了花凑到鼻尖去闻。

“好香!”温晚深嗅,犹如急色鬼。

下一秒,她感觉鼻子有点痒痒的,伸手抓两下,再低头一看,花骨朵里爬满黑色小虫!

“啊啊啊啊啊——”

温晚原地消失不见,只有两朵半开的广玉兰被丢弃在地。

“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温晚大叫,连蹦带跳,跑来跑去,像只弹力球。

谢舒毓跳下树,捡起,“刚要提醒你,有蓟马,但没关系,水冲掉就好。”

“什么马?”温晚疯狂拍脸。

“蓟马,害虫,微小细长,有锉吸式口器。”谢舒毓相当官方。

温晚听不懂,除了那句害虫,“吃花,小害,吓人,大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舒毓举着花朝她跑过去,“啊啊啊!大坏虫吃你来啦!”

温晚尖叫狂奔。

从魏安庆家门口过,刚巧看见两个老师傅扛了扇防盗门进去,被砍坏的那扇靠在窗根底下,上面还别了把烂菜刀。

魏安庆他妈站在楼栋口,跟对门奶奶说:“正好也旧了。”

对门奶奶使了个眼色,魏安庆他妈看见两人朝着这边走过来,赶忙小跑迎上去,喊“小毓”。

温晚本来笑嘻嘻,这时瞬间变脸,她张嘴要说话,想起人家没喊她名字,扭头冲着谢舒毓大声吼,“我不许你跟这个人讲话!一个字都不许!”

“嗯”一声,谢舒毓换了只手拿花,牵起温晚,径直走过。

魏安庆家换窗换防盗门,有好事的邻居还站在树荫下抱着胳膊看,谢舒毓随便,反正丢人的不是她们。

回家,水龙头开细细一汩,谢舒毓小心清洗躲藏在花蕊深处的黑色小虫,广玉兰花瓣厚实,不怕水,她洗完放在窗口晾着,到处找玻璃瓶插。

灌下大半杯茶水,温晚跑去后阳台,看魏安庆没事人一样坐在院子里打游戏,恨得牙痒痒,心想昨天晚上谢舒毓要是真拿盆给她接了,她现在就能直接泼到他头上。

拉倒。

这种人渣败类,多看一秒都折寿,温晚甩头,哼地走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房间床尾的位置,可以直接穿过客厅,看到前面阳台,温晚本来已经走出房间,忽然想到什么,倒退几步,到床尾位置躺下。

两扇门框正中,谢舒毓背对着她,不知道又在洗什么,从进门水龙头就没休息过。

不生气了,这样远远看着谢舒毓,想到她们已经开始谈恋爱,温晚没办法生气。

她们认识二十多年,竟然到三十岁才开始谈恋爱。

遗憾嘛,当然是有的,可温晚转念一想,未来很长呢。

她们还有下一个二十年,再下一个二十年,再再下一个二十年,再再再……

嗯,说不好了,哈哈。

总之,她们还在会在一起,佝偻、苍老,却神采奕奕。

她们的房子跟着变老,可能会长出灰尘精灵,有轻微的渗水掉皮,但仍然坚固,年年岁岁,为她们遮风挡雨。

她是个时而精致,时而粗犷的百变老太,而她的老婆,是一个闲不下来的洁癖老太,从早到晚,洗洗涮涮。

“哈哈——”温晚快乐打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舒毓把花放在客厅茶几,见温晚不在,走到房间里。

“本来今天想做饭给你吃的,但今天好多事,现在去买菜,肯定都没好肉了。”

“菜刀都没有了,还惦记做菜呢。”温晚说她真是个老妈子命。

“对哦。”谢舒毓挠头。

温晚展开双臂,要抱。

顺从靠近,谢舒毓深深拥住她。

家里所有的窗户都开着,穿堂风从南阳台到北阳台,蓝色风铃叮叮当当,声音模糊而幽远,跋山涉水,从遥远的过去赶来。

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几秒后,她们开始接吻。

温晚第一反应,谢舒毓偷偷吃薄荷糖了。

这个家伙,很有心机嘛。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这个吻持续扩大,温晚手虚抱着谢舒毓的头,感受她毛茸茸的发顶拱在心口,学她,十指穿透黑发,感受那柔软的发丝,以及微微汗热的皮肤。

她们穿同款的背心和短裤,但气质迥异,并肩走在路上,可能要多看好几眼才能发现,穿一模一样的衣服。

这是昨天晚上,温晚从衣柜最下面最深处翻出来的。

其实是三套,还有一套在左叶那。

高中毕业那天的暑假,谢舒毓去了一家服装店打工,店里搞大促,她拿了三套回来。

温晚不知道左叶也有,当时就扒光了换上,刚提起裤子,眼睁睁看着谢舒毓又从口袋里拿出一套。

碗大小姐这暴脾气,怎么能忍得了,以为是情侣装,结果人家搞批发。

小背心还没捂热,温晚脱下来摔地上,走了。

谢舒毓捡起,洗干净,藏到柜子最里层。

花短裤是灿烂的向日葵图案,花朵揉皱了,挂在膝弯,有凉风吹过,温晚瑟缩一下。

中途,谢舒毓起身,去床头柜那拿了个东西,回头低头摆弄半天,才重新俯下身。

温晚“嗯”一声,眉头皱起,呼吸渐渐乱了,整张脸红起来。谢舒毓在亲她的嘴角,清清浅浅,温柔至极,下手却特别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脚背绷直了,快好的时候,谢舒毓跟她额头抵着额头,不说话,也不再亲她,只有很重很烫的呼吸声落在耳朵里,酥麻麻灌进全身。

本能要喊,温晚每次都会控制不住大喊,但昨天,她们在小浴室,洗第二遍澡的时候,谢舒毓警告过,说声音会顺着老旧的下水管道,传遍整个栋楼。

温晚相信是真的,咬紧嘴唇,几乎要咬出血。

后背抵靠在冷冰冰的瓷砖墙,她被折磨得几乎死去,谢舒毓用手指撬开她的嘴,提醒:“你可以喘。”

是啊,是啊,她好笨。

这时,温晚又忘记了。

她深深皱眉,表情痛苦,谢舒毓撤回一点,让她放松。

温晚睁开眼,睫毛挂着泪,颧骨坨红,神色迷离,轻咬唇,要人快些。

手指按在她牙关,谢舒毓还是昨天那句话,然后问她:“记住了吗?”

“记住了。”温晚含糊。

“没听清。”谢舒毓有意折磨,啄吻她腮,“再说一遍。”

“我可以……”她引颈,最后那个字吞了,化作一股热流,红唇间弹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太阳偏西了,温度降下,风里几许凉。

无所事事的初夏,懒洋洋赖在床,听楼上楼下,小孩哭闹,两口子吵架,老年人电视放超大声,有爆香的香气飘进房间。

傍晚,是一天中最为奇妙的一个阶段。

很多时候,傍晚,并不代表结束,而是意味着这一天真正的开始。

结束了整天紧张的工作和学习,脱掉鞋子,放下背包,看天色点点暗下,属于自己的时间终于到来。

温晚的晚,正是傍晚的晚。

她恰在傍晚出生,早春一个明媚的好天,轩然霞举,辉光万道。

昨晚把烧烤弄丢,天刚擦黑,两个人就穿着拖鞋“吧嗒吧嗒”去摊前等。

“还在烧炭。”老板抱歉笑笑。

“没事。”温晚摆摆手,小桌边落座。

谢舒毓买饮料去了,今天她们专程下来吃,吃新鲜的热乎的。

这里的环境比那天的烤鱼摊子清静不少,平日多是附近住户光顾,节奏相对要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温晚托腮看行道上人流熙攘,心中久违的平静。

她们完全忘记了晾在外面的被子枕头,是王奶奶帮她们收上去。

王奶奶还说,魏安庆下午跟他妈吵了一架,直接提着行李箱走了。王奶奶让她们别担心,这几天就痛快放心在家玩。

温晚才不怕,但人走了也好。

谢舒毓带回两瓶冰镇饮料,不同口味,这样她们都可以尝到对方的。

“你怎么不让我控糖呢。”温晚想起许徽音,那是另外一个老妈子,比谢舒毓恐怖十倍,不,百倍!

“还控糖,我们每天活得那么累,喝点饮料怎么了。”

谢舒毓理直气壮的,“喝多饮料会短命,不喝饮料,不开心也会短命,那不如喝个饱。”

“再说,又没有常常在喝。”她叽叽咕咕安慰自己,“好少的。”

温晚看着她笑。

不久,烧烤摊又来一位客人,是开澡堂的大姨。

“呦,都在呢。”大姨主动跟她们打招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舒毓默默吃串,低头不语,温晚“咯咯咯”笑成一只珍珠鸡。

本来,谢舒毓以为,这顿饭结束,她们不会再见,但有时,命运就是那般的歹毒,缘分,就是如此的奇妙。

两人吃饱回家,准备洗澡看部电影睡觉,都脱光了站到浴室里,发现热水器坏了。

明明昨晚还好好的,水虽是小了点,能放出来,水温也勉强合适。

谁知,竟是回光返照,今天彻底不行了,谢舒毓调试几次,无果,只能带着温晚,再一次前往“美美洗浴”。

“又见面了。”

大姨在啃烤鸡爪,小拇指戳一下平板,电视剧按暂停,“就办个会员呗,预存五十,下次放假回来还能用。”

谢舒毓扫了二十过去,“不了,我明天就找人来修热水器。”

下次,下次是什么时候,鬼知道。

大姨神秘一笑,“打个赌,明天你们肯定还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温晚凑近,“什么说法?”

小拇指再戳一下平板,大姨继续看剧,“不告诉你。”

“切!”温晚超大声。

当时,她们都不以为意,殊不知,命运的齿轮已经悄悄开始转动。

第54章《那祝福你们》

蓝色风铃挂回小房间窗边,她们离开之前,会一直陪在这里。

她们离开之后,也不会被抛弃。

早上七点,两人睡眼惺忪爬起,胡乱洗漱过出门,连头发都没怎么梳,就为去小学校门口吃早餐。

听说现在还有一块钱一根的烤肠,两块钱一碗的泡面,更有小作坊出品,地沟油和废纸壳制成的五毛钱一包辣条无数。

关于辣条身世,来自当年的李老师。真实性有待考证。

一路紧赶慢赶,生怕好吃的全被小学生抢光,到地方一看,附近几家店铺,卷帘门大关,唯有门前积年累月清洗不去的斑驳油渍,证明它们存在过。

只有文具店还开着,温晚上前询问,对方一脸好笑,“为啥子,还能为啥子,放假了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放假……”

她们恍然大悟。

回头看紧闭的学校大门,四处空空荡荡,连片垃圾也没有。

门头上高悬“实验一小”四字,左右花坛,大片的太阳花还开着,五彩颜色,风中骄傲。

从学校右手边的斜坡下去,见有家包子铺开着,一人一个肉包一杯豆浆,填饱肚子。

就站在店门前吃,温晚说:“这地方原来卖奶茶的,你还记得不。”

“奶茶在一中。”谢舒毓道。

温晚狐疑扭头,附近几栋旧楼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眉间充满困惑。

“我们家包子铺开了二十年。”铺子里戴白帽的老头说。

“可以去看看。”谢舒毓吃得快,豆浆几口喝完,回文具店门口买纸。

温晚紧跟着,“那我们先在小学校里看看,咋样?”

谢舒毓回头笑了下,两人心照不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文具店有很多好看的小本子、水性笔,奇形怪状的橡皮,以及各种充满趣味,却明显粗制滥造的小玩具。长大后,她们变得恶毒挑剔。

“开了二十年还没倒闭,老头怎么做到的。”

温晚说刚才的包子,“好难吃。”

“豆浆还行,不是豆浆粉冲的,已经很良心了,也不是很甜。”

谢舒毓想想补充,“估计舍不得放糖。”

她们在文具店大声说包子铺的坏话,温晚一拍大腿,说难怪,“难怪我对这家包子没印象,肯定是因为难吃,上过一次当就不买了。”

“结果二十多年后,又上一次当。”谢舒毓选了几只好看的笔,回头问她要不要。

温晚点头,她蹲在店门口,篮子里很多明星、二次元和乙游周边,跟她们那时候一样,不同是换了人。各种意义上的。

门口结账,文具店老板给她们指了条明路,“拐角过去,那家烤饼好吃。”

“幸好还留着肚子。”温晚揽住谢舒毓走出门,欠身,“包子你刚才没吃两口吧,转身就拿去丢了。”

谢舒毓掩唇笑,温晚好气,“就我站他店门前傻乎乎吃完了。”

第一口她意识到不对劲,皮特别干,第三口还没咬到馅,她抬起脸,见铺子里老头一脸慈祥,没好意思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烤饼也是两块一个,外皮酥酥脆脆,里头又被汤汁浸泡得香软,肉馅更为丰厚。

温晚这次学乖,先买一个尝尝,好吃再买第二个。

两片小嘴油油亮亮,她呲牙笑,说“好吃”,把剩的皮递给谢舒毓,“还要。”

谢舒毓边吃边骂,“我是你的潲水桶怎么的。”

吃完一路上坡,往人家小区走,谢舒毓记得,小区里有片矮墙翻过去,可以绕路到学校。

谢舒毓逃课,是从五年级开始,那时候胆子还小,都是装病,不是肚子痛就是头疼,两个人打配合换着来,因为学习还不错,老师从来没怀疑过。

上学的时候不愿意在学校里待着,周六周天,却常常跳墙进来玩。

温晚喜欢翻东西,谢舒毓陪她,她们一个班一个班搜,走廊上窗户忘关的,可以直接推开爬进去,落地先去讲台,看里头有没有被老师没收的玩具,手里摆弄一阵,放回去,再往教室最后排走,这样一眼就能看出哪张桌子里有东西。

天气晴朗的日子,她们并排坐在人家课桌上看漫画,看,累了就躺平闭着眼休息。

走的时候,东西放回去,谢舒毓还会拿纸巾把踩脏的板凳桌子都擦干净。

一直到小学毕业,没被发现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确实挺好玩的,像探险,而且谢舒毓发现,别班,甚至全校,包括高年级以及广场上的黑板报,都没她出得好。

见到好的创意,她会暗暗记下,争取超越,成为自己心目中的第一。

温晚是个充满好奇心和探索欲的小孩。

——“这个班饮水机是放在窗边的。”

——“这个班垃圾好多,她们值日生不会掏桌洞吗?”

——“这个班好臭,不看了。”

——“我知道六年级二班的班花喜欢谁。”

温晚还去过男厕所。

男厕所到底是什么样的,这个问题,从小学一年级就困扰着温晚,她一开始翻墙进学校,就是为了看男厕所。

谢舒毓捏着鼻子,发誓说打死她也不干,温晚威逼利诱,最后答应连着买半年的《故事会》,才把人哄进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看完出来,温晚感觉亏了,“男厕所也没什么稀奇的嘛。”

她商量着,“两个月行不行?”

谢舒毓扭屁股就走。

“我买!我买!”温晚急忙去追。

如今故地重游,半坡上就发现小学校大变样,盖了新的教学楼,操场扩宽数倍,鲜花绿树,四处粲然可观。

“还有塑胶跑道,现在小孩真幸福,我们那时候只有一个光光的水泥坝。”温晚感慨。

变了,都变了,那堵矮墙也找不到,而且现在到处有监控,即便真翻墙进去,也很快会被学校保安逮住。她们才从派出所出来。

“小区里也很好玩嘛!”温晚很快找到新乐子。

她兴致勃勃,看人家晒在家门口的棉褥子,上面有小孩大片干掉的尿渍。

土花盆里的植物,谢舒毓跟她说得多了,她都记住了,月季没打顶,长得一人多高,花朵硕大却稀疏。

天竺葵凑近了闻,臭臭的,却是非常优秀的园艺花卉,因为叶片散发出的特殊味道,避免许多虫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朱顶红杆子长长,花像一个个大喇叭,各自朝不同方向,花大红颜色,花瓣中间有白色条纹,艳而不俗。

小区里还有很多流浪猫,聚集在空地,对人毫无防备,若无其事摊开肚皮睡觉。

谢舒毓身上有一种天然的亲和力,她站在那,没怎么动,就有猫朝她走过去,摔在她腿边。

而她可以完全忍住不摸,酷酷的,就干站着。

“咪咪,咪咪——”

温晚夹着嗓,就差跪在地上给它们磕头,还是没有一只愿意靠近。

改变策略,温晚蹑手蹑脚,走到谢舒毓身边,“喵喵,喵喵——”

谢舒毓脚下那只狸花一咕噜翻身爬起,快步走开。

温晚气死了,像只愤怒的猩猩,朝着猫群呼喊着跑去,猫群惊吓四散。

“人品问题。”谢舒毓表情淡淡,“小猫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人。”

“你装起来没完了是吧!”温晚假装撸袖,扬拳就要给她一顿暴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舒毓拔腿就跑。

本来还想去一中看看,走到学校外面一排长楼梯那,看旁边假台湾人卖的大口九奶茶已经变成打印店,温晚摇摇头,“我不想去了。”

“那就不去。”谢舒毓说。

温晚点头,揽着人胳膊,心情变得低落,“上个星期,周亦发朋友圈,说宋婷要结婚了,转发的那种电子结婚请柬,日期是今天。”

两人好一阵子没说话。

七拐八拐绕出去,走进一条老步行街,这里还是二十年如一日的喧嚣吵闹,各家店铺使劲浑身解数招揽客人,音箱声开到最大,导购站在门前,塑料巴掌挥出彩虹颜色。

谢舒毓问:“你怎么还有她联系方式?”

温晚皱眉,“什么?”

谢舒毓大声重复一遍,温晚回以同等音量,“不是她,是周亦,我跟你说过的,周亦是我大学同学,也是她邻居。”

这次,故事的主角,是宋婷,一个挺漂亮的女孩子。

温晚在电子请柬里看到她穿白色拖地婚纱,笑容浅浅,跟记忆中那张过分明艳嚣张的脸,怎么也对不上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温晚好看,宋婷也好看,以前班里经常为她俩谁是班花而引发热烈讨论。

大体来讲,温晚是个乖孩子,初中三年,除了逃课逛街没干过什么太出格的事。

宋婷喜欢跟男生玩,会抽烟,打台球,骑车,黑网吧常客,课后生活相当丰富。

温晚因为换座位的事,跟谢舒毓吵架,两人有一个多月不来往。

有钱,出手大方,那段时间,温晚挤下宋婷,成为她们那个小团体的中心人物。

如果没有后来的事,温晚觉得挺快乐的。

宋婷带她去网吧,把她介绍给自己的一众哥哥,带她回家吃饭,温晚已经跟谢舒毓分手,还拿她当借口应付爸妈,在宋婷家过夜,躺在房间的小床上,无意知晓了许多酸涩的少女心事。

“他不喜欢我,觉着我小,还觉着我长得黑。”宋婷说。

温晚爬起,捧起她的脸,安慰说:“可是你的眼睛很大,睫毛很长,你长得很漂亮,白皮肤也并不是美唯一的标准,欧美人还美黑呢。”

“那有什么用。”宋婷嘟囔着翻身,“他就是不喜欢我。”

温晚触到湿湿的眼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后知后觉,捧脸安慰这种行为,是从谢舒毓身上学来的。谢舒毓常常对她那么做,夸奖,安抚。

小区里再碰见谢舒毓,看她背着书包一个安安静静走在路上,温晚直接跑过去,站她面前,“我现在有新朋友了,没你我照样过得好,你以为你有什么了不起的。”

谢舒毓抬头看她几秒,一句话不讲,低头走开。

温晚不依不饶追上去,“你拽什么拽,你以为你很清高吗?她们都说你装!”

谢舒毓终于忍无可忍回头,“装你还跟我玩。”

她指着小区门口那棵老樟树,眼眶红了,“是你先来找我的,是你先咬我的脸。”

“我现在不跟你玩了,我看清你了。”温晚眼睛睁得大大,努力不让泪落,却哭得比谁都惨。

“我有宋婷了,她什么都跟我说,她还教我打台球,你无聊死了,只会看书。”

“那祝福你们。”谢舒毓紧了紧书包带,转身走开。

温晚最恨就是她那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忍不住推了她一把,把她推到地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那天谢舒毓迟了一个小时回家,她从地上爬起来,找了个没人角落,脸圈在胳膊里,哭到几乎窒息。

第二天到学校,看温晚和宋婷出双入对,看一大群人哄着从温晚兜里掏钱,众星拱月的,谢舒毓想明白一件事,她们不是一路人。

之后温晚再跑来找,谢舒毓可以做到完全的波澜不惊,无论温晚用从宋婷那里学到的新词如何羞辱,都不为所动。

骂到最后,温晚哭着跑开。谢舒毓不理解她在哭什么。

温晚也说不清楚,问宋婷,宋婷很不高兴,“你还想着那贱人?”

“别这样说她。”温晚拉拉她袖子。

“好嘛,你们毕竟在一起过。”宋婷很懂的样子。

女生之间的友谊特别奇怪,温晚以为,她可以跟宋婷一直那么好下去,就像曾经跟谢舒毓那样。

直到宋婷那个开黑网吧的哥,给她送了一束花。

那是温晚第一次收到花,她不懂什么意思,只觉得花很漂亮,懵懵懂懂,看着宋婷笑。

宋婷她哥也在笑,周围一帮人都在笑,还起哄,只有宋婷没笑。

之后宋婷就不带温晚玩了,隔了一个多星期,把她骗到巷子里打,还叫来一个社会上黄头发的姐,脱了她裤子拍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是说,如果没有后来那档子事,看到宋婷结婚,温晚心里应该挺搞笑的,会笑着祝福她。

温晚第一次进派出所,就是因为那事,巷子里楼上住的人报了警,那帮人一个没跑掉。

谢舒毓第一次进派出所,也是因为那事,她用校服外套把温晚包着,紧紧抱在怀里。

从宋婷宣布,要找社会上的姐教训教训温晚,到真的把她教训一顿,中间那一个星期,温晚生不如死。

她几次想找谢舒毓,但谢舒毓怕了她,远远看见,绕道走开。

谢舒毓不要她了,宋婷还要找人打她,温晚每天都做噩梦,又不敢让妈妈知道。

那天下午,谢舒毓代表班级参加语文竞赛去了,班主任也不在,最后一节体育课,宋婷让人给温晚带话,说放学好好谈谈。

温晚知道要被打了,心里反倒松口气,还想着,真被打的话,谢舒毓一定会心疼她,跟她和好。

也是真的熬不住了,早打早收工。

事情结尾,温瑾得知后大发雷霆,几个主谋被退学,那个黄头发的姐也进去了。

所以之后温晚才转到市里上学,谢舒毓成绩好,李老师那边找同学疏通疏通,也送过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关于小县城,追忆到此结束。

脚下这条街人来人往那么多年,石板磨得锃亮,日光下如同波光粼粼的河面。

以前总觉得长,现在没两步就到头,耳边聒噪的dj热曲远去,一家买花圈的小店门前,谢舒毓停在那。

每次说起这事,谢舒毓都很难做到不生气。温晚曾经那样对她。

可她一句都不能说,因为某人下场更为凄惨。

“你生气了。”温晚小心翼翼去牵她手。

还是忍不住,情绪外泄,谢舒毓挣了一下,把手藏在背后。

温晚歪了身子,去找,重新牵住。

再次挣脱,谢舒毓把手揣兜,但她忘了今天穿的裙子,是温晚昨天从柜里翻出来,命令她今天必须穿,一条高中时候买的粉格子百褶裙。

上身搭配超大荷叶领白色娃娃衬衫……

这套温晚有一模一样的,温瑾给她们买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舒毓浑身粉粉嫩嫩,却板着脸到处找兜,温晚牵不到她手,心里着急,脸上笑使劲往下压,却怎么压不住,整个人非常矛盾。

前面没兜,后面也没兜,两只手没处藏,谢舒毓干脆举着,举高高的。

她人又高又直,举起手来,像根电线杆子,温晚跳起来够,摸不到,干脆耍赖挂在她脖子上。

“对不起嘛!”温晚仰脸看着她,眼眶有点发红,“我不该那样对你,对不起嘛。”

偏过脸,谢舒毓不看。

很奇怪的一个组合,步行街尽头,一家丧葬用品小店门前站着。

年轻的,老的,半年轻不老的,路过都把她们看着,走出老远还不住回头,不晓得这什么行为艺术。

丧葬店门口坐个老头抽旱烟,也没撵,一脸看透世界的平静。

某个瞬间,谢舒毓觉得旱烟的味道比纸烟好闻多了。

她同时产生一些奇怪的联想,她很喜欢冬天熏腊肉烧柴的味道,医院消毒水的味道,还有新书的油墨味,以及落雨时厚重的泥土味。

温晚也有,谢舒毓记得她说过,挺难以启齿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喜欢穿一天脱下来的bra味,不仅闻自己的,还要闻别人的,说每个人味道都不一样。

但无一例外,都可以称之为奶香味儿。

左叶也被闻过,当时大骂她变态。

脑袋里乱七八糟闪过这些,谢舒毓心情好多了,把手放下来。

“你原谅我了!”温晚立即紧紧抓住。

谢舒毓脸上还是没个笑模样,“只是举累了。”

“那是以前不懂事嘛。”温晚可怜巴巴的,“现在不一样了,现在我是你的女朋友,你就不要跟我生气了,好不好?”

好,那就不生气了。

继续走,沿街一直走,反正县城就那么大,她们终究会回到起点。

走到她们曾经淌过水的一条小河边,对面人家围墙上垂下大片凌霄花藤,花开得极盛,焦焦灿灿。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你打算怎么办。”谢舒毓问,说宋婷结婚那事。

在此之前,她打听过准确的时间地点,县里前几年开的一家四星酒店,下午五点半,婚宴准时开始。

她们越走,离酒店越远。

“都过去了。”走在窄窄的河坎边,温晚声音被吹乱。

“你拿菜刀砍门的时候不是挺厉害的。”谢舒毓走在后面,发誓以后再也不穿这种没兜的衣服,而且这根本不是她的风格!

她双手交叉,环抱胸前,试图减弱部分少女风。

温晚回头,谢舒毓冷冰冰的样子刺了她一下。

“那我能怎么办,跑去婚礼上拿刀乱砍吗?现场那么多人,我肯定打不过。”

顿了顿补充,“我们两个加起来也打不过。”

“并不是所有事情都只能通过暴力解决。”谢舒毓说。

“你别管了。”温晚低头抠手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不想去,也不希望谢舒毓去,说她胆小也好,圣母也好,随便,她认了。

顺着那条不到半米宽的河坎,她们竟然一路走到了养老院。

“太好了!我们去看奶奶。”温晚挥舞着双臂跑走。

她们下午哪儿也没去,就在养老院陪奶奶。

温晚牵着,院里一圈圈走,老太太被折腾够呛。

谢舒毓坐在树下长椅看老头下象棋,不时接打电话。

温晚搀着奶奶,嘴里有一搭没一搭应着她的胡话,走半圈,回头看一眼谢舒毓,确定她手边没有菜刀,也没有乱跑。

晚饭她们是在养老院吃的,同一时间,一个叼旱烟的老头,骑辆红色电三轮拖了四个白色花圈送到县里唯一的五星级酒店门口。

酒店门前,有一对等身新人立牌,旁边写了名字。花圈上也是。

老头熄了他的旱烟,脚底板打打灰,下车把花圈送进去,搁在立牌边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酒店的人不知道这是闹哪出,老头一把年纪,碰一下就是一套房子首付,他们也不敢上去。

宴会厅里,一对新人听说消息,誓言说到一半,冲到酒店大堂。

老头一问三不算,这些年什么风浪没见过,敢碰我一下试试,躺地上讹不死你们。

温晚收到消息,是下午六点,周亦发了酒店大堂的照片,问:[是你吗?]

什么鬼,温晚回了她三个问号。

周亦说:[即便是,我也不会告诉她的。]

谢舒毓一直在旁看着,这时抢过手机。

[关我屁事。]

确实不关温晚的事。

她有胆拿菜刀砍门,捡砖头砸窗户,替谢舒毓出头,耀武扬威。轮到自己,却蔫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亦下一张截图紧跟着过来,是宋婷朋友圈最新一条内容。

她应该是不知道怎么发纯文字,也不好把婚礼现场的花圈拍出来,配了张无关紧要的宠物狗图片。

[让我知道是谁干的,看我弄不弄你就完了!]

[发怒发怒发怒]

谢舒毓笑,“你俩真不愧是曾经的一对挚友,连放狠话都一模一样。”

第55章诡谲的命运

挚友,曾经。

“怎么人家结婚你都不去。”

手机递还给温晚,谢舒毓习惯性插兜,耍酷没成功,左右两个拳头一下怼到大腿窝。

没关系,再来。她若无其事,改为双手环胸,往椅背悠闲一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曾经那么要好,每天放学专程在小区门口等,就为骂我。”

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谢舒毓镇定自若,温晚想笑又不敢,“我哪有,我们住一个小区的嘛,你放学都不等我,自己闷头往前走。”

“我等你,等着你叫人来打我?”谢舒毓反问。

温晚曾试图跟谢舒毓和好,来个左右拥抱,但谢舒毓就像宋婷说的那样,很“装”,对宋婷那帮人,连个正眼都不给。

在宋婷的干哥哥还没给温晚送花之前,宋婷还是很宠她的,亲自出面撮合,课间,来到谢舒毓桌前,屁股一抬一坐,“给我个面子。”

谢舒毓用鼻孔看她,把保温杯里的水倒在桌上。

牛仔裤湿了一大片,宋婷尖叫跳开,质问你干嘛,谢舒毓默默拿出纸巾擦桌子。

这一幕,温晚印象深刻,她好羡慕谢舒毓不动声色就可以把人气个半死。

后来,市场部田老狗也这样坐到她办公桌,她立即想起谢舒毓当时的做法,很惊喜这辈子还有让她装到的机会。

她也想过,如果当时坐在谢舒毓课桌的不是宋婷,而是她自己,谢舒毓应该不会那么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们很快就会和好,她也不会被拖进巷子里。

总之,谢舒毓实在太狂了,宋婷当天下午宣布,要叫几个高中部的姐过来教训教训她。

温晚一直求情,宋婷拍着她肩膀问,我是为了谁才被那贱人羞辱?

没有放弃周旋,温晚答应给她们钱,试图化解,她们倒知道怎么拿捏她了,贪得无厌。

谢舒毓最后没被打,却不是温晚的钱起了作用,是她自己,主动上门问,她们什么时候来打她,她等不及了。

太狂了,简直狂得没边!

宋婷摔了书,跳起来就要扇,谢舒毓贴着她脸说:“我妈是二中的老师,我们学校的校长和教导主任是她同学,你动我一根汗毛试试。”

对面安静了。

她们一直说她装,这次是真的让她装到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谢舒毓看垃圾一样的眼神扫过众人,潇洒转身离去。

温晚记忆中,谢舒毓看到她的时候,眼神微微出现了一些变化。

直到谢舒毓重新回到她身边,用校服外套把她包住,抱在怀里,她重新闻到那股熟悉的淡香,才终于参悟。

是失望。

难以形容当时心中的惶恐。

幸好,兜兜转转,她们还在一起,

许多年以后,她们长大,从朋友变成恋人,宋婷结婚,谢舒毓也体贴送上祝福。

不留神,思绪飘远,温晚转过脸,谢舒毓还在自顾自继续,“结果嘞?结果嘞?”

结果嘞,大家心知肚明。

温晚脑补出她语气表情。

——“结果还不是要我抱着哄,连去卫生间也跟着,恨不得站在马桶水箱上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舒毓曾经原话。

温晚现在不敢忤逆她,人家刚干了一件大事!

“嘿嘿”两声,谄媚挨去谢舒毓身边,温晚嗲个小嗓,“你是什么时候订的花圈呀,隐藏好深,我一点没发现。”

“你防我防得多紧,特意把我往养老院这边带,怎么会没注意呢,生怕我去人婚礼上闹事吧?”

阴阳怪气,谢舒毓最擅长的。

“我是担心你冲动犯错,为了你的安危着想。”

小脸贴到谢舒毓肩膀,温晚说她是真心的,“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但我不希望你为我冒险,受伤。”

“我也可以为你做任何事。”谢舒毓口气淡淡。

最深刻的表白,常常出现在最不经意的时刻,毫无预谋,不是为感动谁,连当事人自己都没发觉,类似随口一句“中午吃什么”。

太阳快落山了,在她们身后,把双影拉得斜长,温晚静静看着地面出神,好像有点懂了。

我不在乎我,是痛疼,哀伤,流血,眼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我无法对你的一切置之不理。

手机响,谢舒毓拿起看了眼,卖花圈的老头给她发消息,说顺利完成任务。

谢舒毓打字回复,问没伤着吧,老头玩手机玩得挺溜,给她一个周润发点烟表情。

好好好。

步行街尽头,小店门前,谢舒毓当时心里就有了主意,拿手机拍了门头上的电话号码。

到养老院,温晚陪奶奶散步,谢舒毓给老头打电话,老头让她加微信,细说。

谢舒毓让送花圈去酒店,本来以为还得磨磨嘴皮子,老头问都没问,特官方来一句:[需另支付二十元劳务费。]

谢舒毓转了二百过去,老头也没不要,点接收,说:[谢谢老板。]

本来谢舒毓想送六个花圈,老头说四个寓意更好,关键他店里只有四个,还都是旧的样品。

一般这种都得预定,没有说人一死立马买了烧过去,没这规矩,所以现货很少。

行,四个就四个,四面楚歌,四脚朝天,都是好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出于谨慎,谢舒毓问道:[假如被捕,对方出双倍价钱,你会被策反,出卖我吗?]

可以说是怂,也可以说是谨慎。

[你这是对我的污蔑。]

[年轻人,放心好了。]

[再送你副挽联。]

几分钟,老头发了条视频过来。

他找人给他举着手机,他站在桌前,白联上写字。

恩爱夫妻情再续,

泪洒黄泉深不移。

工整规范的正楷字,庄严,肃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舒毓把聊天记录翻出来看,温晚在旁边歪个脑袋,冷不丁“嗷”一嗓子,指着老头微信头像,“你不觉得很眼熟吗?”

谢舒毓点开大图,那是幅工笔画,画的荷花,色系清冷,笔触细腻,极为生动立体。

手机像素一般,画面野较为朦胧,但谢舒毓还是一眼认出,这幅画是她家的。

谢舒毓的画是跟他爸学的,他爸是跟奶奶学的,老头微信这幅画叫《出水芙蕖》,以前挂在奶奶住的那间老房子里,后来房子拆了,画就收起来,装进老樟木箱子。

“画还在。”谢舒毓说。

温晚又是一阵嗷嗷,“那我们回去找找吧,把画取了拿去送给他,他肯定很高兴,就当报答他了。”

就说嘛,萍水相逢,要真是一般老头,给再多钱也不一定干。

原来是奶奶的旧相识。

奶奶生病去了养老院,从此跟世界断联,一种奇妙的缘分,又让她们续上了。

真是巧,偏偏就站到他店门口,灵感微妙,偏偏就想到送花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到家时天黑尽了,奶奶的东西都在后阳台,谢舒毓爬到最里面去,找到那口掉漆的老樟木箱子。

揭开箱盖,里头全是奶奶年轻时候的作品,工笔画数量最多,其次是水墨和重彩,还有大大小小各种字,誊抄的经文等等。

两人合力把画卷抱到客厅,一张张小心翼翼展开看,却始终没找到那幅《出水芙蕖》。

温晚把纸重新卷起,收好,谢舒毓再去找,终于从角落翻出一卷挂轴。

奶奶的画是极好的,种种原因,数十年时间,始终难以面世,现在她生了病,有时连自己都忘记,更别说画。

没被拿去当废品卖掉,谢舒毓已经非常感激。

拿干毛巾掸掉外面浮灰,谢舒毓展开挂轴,果然是她们要找的那幅。

纸千年,绢八百,画上芙蕖,栩栩如生。

温晚不懂画,但基本的美丑她能看得出来,照片上已经很好看了,实物更为惊艳。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画上有字——赠湘明。

两人嗅到八卦的味道。

“湘明会不会就是做花圈的那个老头?”温晚手指点唇。

“先问问,别是他自作多情。”谢舒毓说着,拿手机给老头发微信。

[湘明,睡了吗?]

谢舒毓五个字丢过去。

“过于暧昧了吧。”温晚在旁笑抽。

对面显示正在输入,兴许是激动手抖,半天才回消息。

[你们找到那幅画了?]

咦,有戏。

谢舒毓问:[你真的是湘明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头说是,谢舒毓说她不信。

[身份证拍我看看。]

聊天框没动静,八成真去找,谢舒毓其实已经确定是他,只是不懂为什么当年送给他的画,最后又回到了奶奶的红漆樟木箱。

两人记忆中,奶奶住的那间老房子里,《出水芙蕖》确实消失过一段时间。

拿上画出门,在老家似乎没有开车的习惯,去哪儿都是两条腿,非常自然,从车边走过。

老头发了张图片过来,谢舒毓点开。

老头是真的老,八十多了,大名却跟“湘明”连个偏旁部首都不挨着。

叫谭正德。

止步,谢舒毓站在街边打字:

[你是个鬼的湘明,骗子!]

对面发来一串省略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字湘明。]

他拍了个自己的章,那上面确实写的“湘明”。

哦!忘了这茬,还有字呢,怪讲究的。

[那你直接发章不就行了。]

谢舒毓说。

[你让我发的身份证。]

正德老头说。

“还挺老实的。”谢舒毓嘟囔一句。

“到底咋回事。”温晚一路都在猜,“怎么就分手呢,感觉老头人很好啊。”

谢舒毓说年龄差了十多岁呢,她奶奶七十,老头都八十多了。

“不过话说回来,还是得活得久,我爷跟我奶倒是差不多岁数,谁知道他年纪轻轻就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温晚不知道在那脑补了些什么,一阵接一阵叹气,“奶奶当年要是跟正德老头在一起,说不定能好好的,毕竟志趣相投,一个会写,一个会画。”

谢舒毓她爷是机械厂工人,那个年代,结结实实的铁饭碗。

写字再好,也是写在花圈上,赚不到工分和粮票。

“正德比奶奶大了十多岁呢,又没钱,鬼才跟他结婚。再说,真跟他结婚了,就没有我了。”谢舒毓说。

温晚仔细一想,有道理。

“话说回来。”

谢舒毓压了压嗓,“我爷死了那么多年,你怎么知道她跟正德就没个一腿半腿的?”

温晚“啊”一声,“什么呀!你怎么可以乱说。”

“不是乱说。”谢舒毓又开始明嘲暗讽,“你才活了三十多年,都交了好几个,又是小婷又是小君的,奶奶七十多,人生经历相当丰富的好吧。”

小君温晚认了,那是她一辈子无法抹去的一个污点,污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小婷是怎么回事?你不要乱讲!”

“怎么回事还用我说,你跟她睡一张床,说悄悄话,跟她一起骂我。”

不提还好,越说越气,谢舒毓甩开她手,一个人气冲冲走在前面。

“欸?”温晚莫名其妙。

“又翻旧账,你有毛病吧!”她快跑几步追上,“那我还没说,你跑去跟人相亲,结果人家两母子坐在院里把你骂成狗!”

好好好,谢舒毓停步,原地等,连连点头,说“你行”。

“不如你。”温晚牵住她手,继续往前走。

谁跟谁才是挚友,显而易见。

回到老步行街,花圈店早打烊了,谢舒毓站门口,正要给老头发信息,温晚手舞足蹈,“我来我来!”

谢舒毓把手机递过去,倒要看她说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出来喝酒。]温晚更夸张。

“还喝!一把年纪别中风了。”

谢舒毓把手机接过去:[小广场跳舞。]

温晚又蹦又跳,嘎嘎直乐,“我还要来,还要来。”

[你开下窗。]

谢舒毓一看就知道她自己脑补的偶像剧情节,也不管老头是不是看得懂。

[我在你家楼下。]谢舒毓拿过去补了一句。

温晚回头看一眼,“就一层,哪里来的楼下。”

话音刚落,她呆在那。

昏黑的老街,一闪发光的小门,佝偻老者逆光站在门前,苍老的皮肤在夜晚是厚重的古铜颜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像一尊孤独的雕像,偏偏眼底有泪花在闪。

谢舒毓把画递过去,看到晶亮的水滴掉落在青石板。

正德老头把她们请到屋里喝茶,门面很小,四处堆满香烛纸钱,柜台就是他的书桌,上面有他的笔架、砚台、镇纸、茶杯,还有收款码。

谢舒毓和温晚手牵手坐在一对还没来得及画脸的纸扎人前面,并不觉恐怖,房间里的香烛和纸钱味道,倒是意外很好闻。

正德老头给她们端来泡好的茶水,说画是十年前画的,那时候人还是清醒的。

画被要走,是人进养老院之前的事情。

“不记得我了,有天突然跑到店里闹,骂人,打人,说我偷了她的东西。”

正德老头不知道该怎么办,那个病发作起来,把人变得不像人。

“画取下来,她拿走,之后再也没来过,不跟我出去散步了,更别提写字画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城镇里一半的死老太死老头,曾经都是奶奶和正德合力扎的花圈,写的挽联。

“我倒希望她走在我前面。”

正德老头说,希望能为她做点什么,不想看着她一直活受罪。

“你们奶奶,从来是个体面人,大家闺秀,只是那个年代,对她并不友好,她没有机会展示自己。”

下午在养老院吃饭,温晚听护士提起,说是有个老头常去看望奶奶,找张桌子,笔墨纸砚拿出来,若无旁人开始写大字。

他不跟奶奶说话,但奶奶看到他写字,会自动走到他身边,拿起笔,也在旁写写画画。

必然就是正德老头。

周亦的朋友圈里,酒店门前,正德老头精神抖擞,拥有一种赴死般的坚毅无畏,这时灯下捧着奶奶曾经送他的画,眼泪顺着满脸沟壑乱七八糟淌。

泡的茶晾得差不多,喝完,她们起身离开小店。

县城人口少,歇得早,出了步行街,外面马路上看不到几个人了,只有路口几个推着板车卖水果的,灯下无聊刷着短视频。

温晚很为谢舒毓感到忧愁,“听说老年痴呆是会遗传的,你老了也变傻不认得我怎么办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真是想想就难受,“你肯定也很难受,但是你自己都不知道。”

默默牵紧她手,谢舒毓想起,“学敏姐说过类似的话。”

温晚:“什么?”

“学敏姐说,跟你在一起,我不会得老年痴呆。”

谢舒毓苦笑一下,“就像你说的那样,正德老头和奶奶志同道合,她人都糊涂了,看到正德老头,还是会自动走到他身边,跟他一起写写画画。如果换作现在,奶奶不需要考虑经济和年龄差,也许会生活得很幸福。”

但那个时代太多阻碍。

“所以现在那么好的环境,我们不可以再畏畏缩缩!”

谢舒毓蓦地握拳,“没有什么可以阻拦我们,也没有人可以拆散我们。”

温晚扬起脸,灯下,她整个人暖融融的,连头发丝都在发光。

“那你会把我们的事告诉你妈吗?”温晚试探着。

“当然。”谢舒毓毫不犹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也不用着急。”

温晚不想让她为难,“我们慢慢来,反正日子还长。”

谢舒毓点点头,水果摊前停下来,买了一串葡萄,几个苹果。

这天晚上,她们牵手从美美洗浴旁边经过,远远看见大姨坐在屋里磕瓜子刷剧,谢舒毓当时还十分不屑一顾,没想到十分钟后,她一手牵着温晚,一手又提着洗浴篮子出现在美美浴室门前。

“让你说中。”谢舒毓垂头丧气的,“我们又来了。”

大姨小拇指戳一下平板,暂停,还是那句话,“办个会员呗,预存五十。”

今天已经花了很多钱,谢舒毓摇头,“明天就来水了,我也会找人来修热水器。”

“你都花了好几十,早听我的,五十块够你们连着洗半个月!我还能免费让你们接水回去用。”

大姨忍不住嚷嚷起来。

谢舒毓仍是说不,“假期快要结束,我们就要走了。”

“随你的便。”大姨继续看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进浴室之前,谢舒毓还是忍不住问:“为什么整个小区都停水了,你的浴室还有水呢?”

今天好多人过来洗澡,门前听见里面哗啦哗啦。

谢舒毓怀疑,“姨你不会是什么隐藏的大佬吧?还是你故意破坏了管道。”

前半句大姨没听懂,后半句听懂了,而已反应很大。

“谁破坏管道,谁破坏管道!你说清楚!”

“那怎么就你的浴室有水。”谢舒毓费解。

“她这边是农村用水,我们那边是城市用水,不是一个管道。”

门口又进来个姨,显然是充了会员的,直接报手机尾号和姓氏。

谢舒毓拉着温晚灰溜溜进去。

“还没扫码呢!”

大姨尖叫,用力拍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舒毓问出来给行不行,她想快点跑。

“不行!”大姨被惹毛了。

“欸——”谢舒毓硬着头皮回去。

温晚帮着说话,“我们是消费者,是上帝,你不可以这样凶我们。”

“不洗就滚。”大姨说。

“滚就……”温晚张嘴就来。

小音箱播报,到账二十,谢舒毓赶紧拉着温晚往里走。

谢舒毓来之前想得好好的,看书画画,陪奶奶散步,给奶奶做饭,结果刚到地方就碰了一鼻子灰。

接下来几天,没一天是消停的,破热水器更把她弄得精疲力尽,抠抠搜搜花了很多钱。

第二天一大早,谢舒毓找王奶奶联系了人过来修,结果对方告知,里面热水管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以为换个阀门就能解决的事,师傅说这破玩意连修都没必要修,型号太老,出水太小,不如添个几百直接换新。

“现在热水器很便宜的,小的那种。”师傅比划说。

“几百?!”谢舒毓不自觉拔高音量。

师傅以为她问价钱,“连机器带安装,七八百。”

谢舒毓疯了才会去换,她表情管理全线崩溃,行为都不受控。

“请您离开。”

“嗷,我白跑一趟。”师傅两手一摊,站那说。

“你打车来的吗?”温晚意思是给他报销费用。

人扭头就走,“砰”一声把门砸得震天响,楼下摩托车嗡嗡嗡,渐渐远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谢舒毓穿条大裤衩站在那,脑子也嗡嗡嗡的,只觉人生艰难。

温晚拍拍她肩膀,安慰说:“没关系,他自己走了,我们节约了十块钱。”

谢舒毓双手抱头,蹲到地上,“也就是说,我们晚上还得去美美浴室。”

命运啊,命运,诡谲的命运。

现在不仅仅是花钱的事了。

丢人,好丢人!

温晚说不怕,“到时候我去对付她!”

这天是她们假期倒数第二天,整天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温晚对镜模拟过很多遍,大姨要再为难她们,她会好好跟她讲一讲人生的大道理。

出来混,总要交学费的嘛!你敢保证自己一辈子没犯过傻?

到了晚上,她们提着小篮子去美美浴室,柜台里坐的却不是大姨。

“我妈打麻将去了。”里头小姑娘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温晚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谢舒毓又扫了二十过去。

第56章我心里有喜欢的人了

“早知道充会员了。”谢舒毓不知第多少遍念叨。

人有时候真的很奇怪,正德老头只要二十块劳务费,她硬给人二百,美美浴室五十块钱会员舍不得充,两人四天,多花三十块。

温晚掰着手指头帮她算,“维修师傅的交通费没给,赚了十块。”

谢舒毓略感欣慰,总结:“所以说人不能太倔强,维修师傅那趟本来可以拿到个盒饭钱的,暴脾气,到嘴的鸭子飞了。”

温晚重复:“是啊,人不能太倔强。”

也不知道这话说给谁听。

下午要开车回去了,谢舒毓前前后后收拾东西,温晚坐在沙发上玩手机,半晌见她恢复得差不多,突然“欸”一嗓。

“怎么了?”谢舒毓急匆匆从卧室跑出来,“是不是撞到哪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温晚气定神闲仰靠在沙发背,“只是想起丢在楼道里的那份烧烤,有点可惜。”

谢舒毓捶胸顿足,“你不说我都忘了,亏啊,我们亏大了。”

温晚四脚朝天在那乐。

半分钟后,她笑容消失,看见谢舒毓把她穿大花裙子和高跟鞋站墙头的照片发微博了。

最近谢舒毓粉丝暴增,有专业人士分析面相,说她长得不太正直,谢舒毓闷不吭声,温晚照片直接丢出去,连个文案都没有。

保险起见,给温晚打了码,但有在公园偶遇过她们的女孩评论说见过,说小毓老师的女朋友长得非常漂亮,下面还跟了照片。

温晚点开大图,看到自己撇着腿坐在路中央……

幸好只是张背影。

评论区问,为什么她每次不是在墙上就是在地上,是不是美女都那么不在乎形象。

温晚绝望得想死。

又有人说,脸都看不到,怎么判断美丑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温晚切小号:[美是一种感觉。]

昨天在浴室,好几个大姨夸她身材好,前凸后翘的。

丢脸确实丢脸,但不管是站在墙头上,还是坐在鹅卵石小路上,她都是美美的!那就够了。

哼——

官宣嘛,小筷子出发点是好的,温晚大方摆摆手,不计较。

谢舒毓找了几张旧报纸把风铃包起来,装在书包里,温晚说,还想带几张奶奶的画,拿去挂在她家大别墅里。

她外公以前就很喜欢奶奶的画,只是奶奶性格孤僻,不爱交友,外公一直没找到机会。

好些画都没裱,时间太久,发软发潮,像晚年的奶奶,都禁不起太大折腾。

谢舒毓找了根擀面杖,用报纸一层夹一层卷起来。

温晚蹲在旁边看,觉得她好聪明,怎么那么聪明呢。

“很简单呀。”谢舒毓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温晚歪一下头,“我想不到。”

“你除了吃就是睡,你能想到啥。”谢舒毓随口一句。

温晚真服了,“你现在说话跟表姑姑一模一样,人家好好在夸你,你就会恩将仇报。”

“为什么呢?”谢舒毓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常常言不由衷,似是在逃避什么。

“也许是因为害羞,无法坦然面对夸奖,明明是好事,却感觉羞愧难当,为了转移话题,开始胡言乱语。”

随着年龄的增长,一天一天,她在慢慢挖掘自己。

“我会纠正的,争取变得更勇敢一些。”

谢舒毓低着头,用旧报纸把擀面杖完全包严实了,胶带粘起来。

温晚蹲在一边,看她慢条斯理做事,过长的刘海用抽屉里翻出来的蝴蝶结发卡别起,有调皮的几缕垂下,随行动左右摇晃。

她妈说不生小孩就可以永远保持年轻,是真的,现在的谢舒毓还是跟上高中上大学时候一样,纯质天真荡漾在甜蜜笑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温晚看她看得着了迷。

谢舒毓犹犹豫豫、摇摆不定的时候,是真气人,但她一旦坚决起来,就很难被说服。

她想好了,就表白,说“我们在一起吧”,网友开玩笑问她是不是一个正直的人,她直接发女朋友照片。

“我好喜欢你。”温晚不管不顾扑上去,抱住她。

“哎呦——”

谢舒毓一屁股坐到地上,笑意飞扬在脸颊,嗅闻熟悉的发香,“怎么了呀。”

“没怎么呀。”温晚左右扭扭,“就想抱抱你。”

“你那么喜欢我呀——”

谢舒毓拉长音调,学人撒娇。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温晚跟她额头对着额头,鼻尖对着鼻尖,噘起嘴巴“啵”一下,“我明天不想上班,我想请假。”

想回家看看,想跟谢舒毓待在一起。

“但不想自己一个人开高速了,到时候让我爸开,送我回去。”

“那你当时怎么想到半夜开车来找我。”谢舒毓继续亲她,问题心中早有答案,还是想听她亲口说出。

温晚半闭着眼睛,被亲得有点热,“答案就在问题里呀。”

“那问题是什么嘛。”谢舒毓后背抵在沙发,手环住她腰,吻她形状清晰的锁骨。

有点喘,温晚哼哼说“想你”,抓着人手往那送。

隔着睡裤,谢舒毓顺从轻揉,温晚呼吸不畅,忍不住低低喊了几声,谢舒毓托起她臀,把她抱到沙发。

半只拖鞋还挂在脚背,脚尖翘得高高,温晚仰面看着天花板,小腿肚搭在谢舒毓肩膀。

她以前真的不知道,跟喜欢的人做这种事情,原来那么快乐。

曾努力想象过,接吻到底是什么感觉,中描写的“过电”和“白光”又到底什么滋味,她总不能真去摸电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现在她知道了。

一天天热起来,才折腾没多久,温晚满背满头的汗。

她全身皮肤发红,谢舒毓拿湿毛巾给她擦,说像只小粉猪,她气得踹了一脚,软绵绵没什么力气,被人轻而易举握住脚踝。

汗涔涔的夏,没空调的老房子,墙角几串灰尘精灵偷偷躲在那看。谢舒毓亲了一下温晚脚背。

浑身一酥,温晚结结实实打了个颤。谢舒毓顺着她小腿往上,持续的吻落在她腿肚,膝盖,大腿及内侧。

谢舒毓起身离开,继续收拾东西,温晚躺在沙发,意犹未尽舔唇。

好喜欢哦。

这么会钓,不要命啦!

临走,她们专程跟王奶奶和她大闺女道别,感谢奶奶这几天的照顾,答应下次来给她买礼物。

王奶奶送她们到小区门口,说自己什么也不要,能常回来看看就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见到你们,奶奶就高兴。”

她抹眼泪,说她的几个孙子外孙都在大城市,过年也不回来。

“那就随便她们。”

谢舒毓看一眼王奶奶身后她大闺女,“珍惜眼前人,珍惜陪伴在自己身边的人,无论是谁。”

王奶奶明显愣了下。

“奶奶再见,姑姑再见。”

出小区,上车,谢舒毓低头系好安全带,“所以人根本不需要有后代,老了不是进养老院,也是自己在家待着。”

话音刚落,李蔚兰电话进来,问她今晚要不要回家吃饭。

谢舒毓拒绝得干脆,连借口都懒得找,直接说“不”。

“给你买了些礼物。”李蔚兰在电话那头小心翼翼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舒毓问是什么,李蔚兰以为还有转机,语气变得轻快,“买的土特产,还有纪念品。”

“没什么用啊。”谢舒毓下一句紧跟。

“一点心意。”李蔚兰说。

“我不要。”谢舒毓直接把电话挂了。

温晚在旁,双手握着方向盘,眼睛睁得大大圆圆,身体朝右微偏,是个偷听的姿态。

“今晚去你家。”谢舒毓直接说。

“好嘞!”温晚启动车子。

离开小县城之前,她们绕道去了趟养老院,跟奶奶道别。

温晚来的时候被狗追,走的时候还惦记着要报仇,车停在公园外,执意要走小路。

不放心,谢舒毓半路捡了根棍子攥手里,到铁门边,没见着狗,温晚又蹦又跳,“来啊,你们出来呀,有本事来咬死我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旁边山坡上本是静悄悄,人声刚落,顿时犬吠四起,山上四五只狗嗷嗷冲下山。

温晚尖声大叫,谢舒毓拉着她往铁门方向跑。

上次来,大铁门里面那扇小铁门是开着的,这次竟然被人锁上了!谢舒毓猛拽了几下,没拽开,心里“咯噔”一下,完了。

温晚本能往来时方向跑,这次穿的平底鞋,速度那叫一个快,眨眼就没了影。

什么叫大难临头各自飞,谢舒毓真真体会到了。

四五只狗在后面追,她心脏咚咚狂跳,跑几步意识到不行,转身,举棍面对狗群,站定不动。

她停,狗也停,两方默默对峙,谢舒毓缓缓倒退,直至拐角处。

狗群停止追逐。

温晚已经跑回车里躲起来,降半扇车窗,两颗黑眼珠滴溜溜。

“我真服了!”谢舒毓一面大声说着,一面朝她走去,木棍连续敲击地面,“我服了,铁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温晚迅速拉开车门跑下去,“你没事吧?”

这是个啥样的女人啊,谢舒毓举起棍子,“我要休妻!”

“那人家害怕嘛——”

温晚狂拍马屁,“你总有办法,你把那些狗全吓跑了,你是女中豪杰,真正的英雌!”

“闭嘴!”谢舒毓扔了棍子,让她老实站着别动,“我踹一脚,就消气。”

“好呀好呀。”温晚朝前小蹦半步,两手顺着左右腰线往下那么一抚,臀高高翘起,“只要你能消气,别说踢我屁股,啃我屁股也百分百没问题呀!”

谢舒毓气笑不得,到底没舍得踹,见四下无人,走近拍两巴掌,还狠狠掐了把。

“过瘾吧。”温晚揽着她胳膊问。

谢舒毓笑。小腚浑圆,又紧又翘,险些掐不起。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温晚手环住她腰,顺着往下捏了把,“你也不赖。”

午饭她们在外面吃的,这个点按理说奶奶该睡下了,她们本来计划隔窗看一眼就走,到楼下大厅,正德老头竟也来了,吃饭的长桌边写大字。

奶奶也在,穿一件盘扣小立领中式上衣,棉麻材质,温暖的米白颜色,衣摆位置还绣了朵素色牡丹。

梅香姐说,正德老头每周雷打不动来两次,每次奶奶都盛装打扮,早饭后眼巴巴盼着人来,上午写字,下午画画,傍晚牵手在院里散步,七八点天黑尽才走。

她们远远看着,老头不知在奶奶耳边说句什么,把人逗得哈哈笑,哎呦喂,可把别的老太太羡慕坏了。

“挺好的。”

“挺好的。”

没打扰,她们开车走了。

谢舒毓终于明白,奶奶之前跟她们住在市里,为什么会离家出走,原来还有老情人在这儿。

爱情的力量是伟大的,梅香姐还说,正德老头在的时候,奶奶不怎么犯糊涂,即便有,老头很快也能把她安抚好。

“怪不得我妈不让把人接走。”谢舒毓敲了敲额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容易心软,觉得那时候的自己说话语气重了,刚才妈妈电话进来,态度也不够友好,想想还是回拨过去。

李蔚兰接到电话,颇感意外,谢舒毓摸摸耳朵,想想说:“刚见到正德老头了,在养老院,带着奶奶写字画画。”

李蔚兰“哦哦”两声,“他人还是不错的,跟你奶奶是几十年的好朋友。”

果然,李蔚兰知道。

“之前是我态度不好。”谢舒毓飞快说了一句。

她有时候对自己感到特别无语,总在道歉,也太没出息了。

可她就是没办法狠心,对李蔚兰,对温晚。

“那……”

李蔚兰吞吞吐吐,应该还是想叫她回家吃饭,谢舒毓及时打断,“我这几天都跟小碗在一起,今天答应要去她家。”

“我就想见见你。”那边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见吧,就在外面见一面。

下午三点,温晚车进市区,停在谢舒毓家小区地下停车场。

李蔚兰站在楼栋门前等,两人坐电梯上来,见面温晚先打招呼,李蔚兰今天穿一条藏蓝色短绒面料的连衣长裙,低跟皮鞋,蓬卷发,看到温晚,眼睛明显亮了下,轻声问:“你妈妈最近怎么样?”

温晚说挺好,都挺好,李蔚兰提起温瑾,表情有点伤心,“感觉很久没见过她了。”

“那干妈今晚跟我们一起去我家吃饭呗。”温晚直接说。

她身体僵了一瞬,摇头,“还是不了。”

谢舒毓站那半天没说一句话,出楼栋的时候,李蔚兰只看了她一眼,目光就不由自主往温晚身上飘,到现在还是一瞬不瞬把人盯着,好像温晚才是她生的。

每当这种时候,谢舒毓都觉得自己实在蠢得可以。

记吃不记打。

温晚也好,谢舒屹也好,都是被独宠长大的小孩,永远热情大方,而从来不被重视的某人,难免心理扭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说要见面,原来是为了见温晚。”谢舒毓尽量玩笑的语气,不想迁怒温晚。

骤然回神,李蔚兰面色通红。

“给你买的东西。”她把手里提的塑料袋递过去。

“说了不要。”谢舒毓连接都不接。

她不接,温晚也不接,李蔚兰手臂孤零零横在那,也意识到气氛有点尴尬。

“其实妈就是想跟你道个歉。”李蔚兰垂下手臂,视线落在自己脚尖。

她要一见面就说这句,谢舒毓必然会感动,但太迟了。

“道歉干嘛,你生我养我,无论对我做什么都是理所应当的。”谢舒毓话有点冲,口气却淡淡。

察觉到谢舒毓情绪不对,温晚倏地仰脸。

几人之间,气氛降至冰点,李蔚兰不置可否,只道:“你魏同学那件事,是妈妈对不起你,我也真不知道他现在竟然变成这种人,上次我回去看你奶奶,他妈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以前也不是什么好人。”谢舒毓打断。

默了几秒,李蔚兰谨慎抬头,看向温晚,才淡淡扫过温晚身边的谢舒毓。

这种不经意流露的本能,实在太让人伤心。

所以有时候,谢舒毓觉得,她根本也怨不到弟弟身上。

因为李蔚兰对温晚也是这样,如果温晚出生在她们家,得到的待遇跟谢舒屹肯定是一样的。

怪不了爹妈,怪不了谢舒屹,也怪不得温晚。

只能怪她自己,太普通,太寻常,毫无魅力。

强忍泪意,谢舒毓莫名其妙笑了两声,似要掩盖什么。

她语调故作轻快,“其实我答应见面,也有话要跟你说。”

温晚心脏激跃一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蔚兰抬起头,终于直视她。

“我心里有喜欢的人了,我们也已经确定恋爱关系,所以麻烦你……”

抿唇,谢舒毓缓了几秒,“郑重告知一下,妈妈以后不要再给我介绍相亲对象了,我不可能跟一个我不爱的人结婚。”

就这么轻而易举说出来了!

半启唇,温晚表情呆滞,耳边是遥远的海上汽笛声。

悠长,恒久。

“什、什么时候的事。”

李蔚兰也傻了,她从来没听说过消息。

在她印象里,谢舒毓从小到大就像尼姑庵里的比丘尼,清清冷冷,目空一切,永远无欲无求。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高中阶段,谢舒毓借住到温瑾家,她隔三岔五找人打听,孩子有没有早恋,得到的答案是否。

——“小筷子天天跟小碗在一起,两人形影不离,真早恋,小碗肯定要闹的。”

那边原话。

谢舒毓上大学,身边还是没动静,李蔚兰起初不以为意,觉着她还小,也没像别家大人那样,非逼着小孩找对象,她自觉不是那种封建老古板。

谢舒毓硕士毕业,开始上班,李蔚兰旁敲侧击,她好像还是孤零零一个。

倒也不完全是孤零零,她有几个来往很深的朋友,但都是女孩子。

开始着急,觉得不能再拖下去,李蔚兰才开始给她介绍相亲对象的。

怎么突然就有新情况了。

“那上次,我让你去,你怎么就,就轻而易举答应了呢。”李蔚兰想不通。

“因为我就不是去跟他相亲。”

谢舒毓干脆直说了,说小时候两人结过梁子,她奔着报仇去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那天骂了他,骂得很难听,他恨我,后来跟他妈一起骂我,只是不小心让温晚听到,录下来。”

说这些干嘛,很烦,且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废话,谢舒毓搓搓额头,有点不耐烦。

“总之,我有喜欢的人了,我们感情很好,我喜欢她,她也喜欢我,我们在一起有几天了,这次见面就是跟您说清楚,既然我跟人谈了,就要好好对人家,希望妈妈可以尊重我,尊重我的一切决定,以及尊重她。”

发言完毕。

李蔚兰还是有点没回过神来,她手撑额,“等等,你说‘在一起有几天了’,意思你们这些天都住在一起?在老家,老房子里?”

她看向温晚,“这人你知道吗?”

“额——”温晚抓抓后脑勺。

她岂止是知道。

“有两个房间嘛。”温晚只能跟着扯谎。

李蔚兰脑袋“嗡”一下炸了,“三个人,住在老房子里?”

“嗯、呢。”温晚点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舒毓忽然有点想笑。

“这方便吗?”李蔚兰知道现在年轻人都很开放,她是副校长,正校长不管的一切鸡零狗碎都是她在管,比如早恋。

她知道现在年轻人放得开,可也没到这种程度吧?

“那他没跟你们一起?”

李蔚兰扭头四处看,以为人不好意思来见她,躲在哪儿呢。

小路尽头,拐进一名黑衣青年男性,李蔚兰神经兮兮,把对面都看毛了,人不由加快速度,跑进楼栋。

温晚抓抓脸蛋,手虚掩唇,笑。

谢舒毓让李蔚兰别看了,说谎她最擅长,“目前异地,是小碗在那边的邻居,明天还得上班,已经坐车回去了。”

“跟小碗一个小区……”

李蔚兰反应几息,“那你以后岂不是要嫁外地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舒毓说不用,“她就是我们本地的,只是暂时外派到那边,工作结束会回来的。”

李蔚兰“哦哦”两声,人还是懵的,紧接着打听,“是什么家庭的孩子啊,人怎么样,有没有照片,能看看吗?”

“家里有钱,开公司,住别墅,父母感情很好。爷爷奶奶没了,外婆走得早,但有个对她很好的姑姑,还有外公。照片没有,她比较腼腆,我们在一起也没多久,没拍合照,但人挺不错的,至于长相……”

谢舒毓一口气断在那,看向温晚。

“简直完美,明星,漂亮得无与伦比。”

温晚手舞足蹈,表情夸张,“我见了都想抢过来!”

李蔚兰目瞪口呆。

“那是独生子女了。”她嘟嘟囔囔,“听起来,条件很不错。”

比那个魏安庆确实强不少。

“认识多久谈的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二十多年,老同学。”

谢舒毓生怕人猜不出来,“从小到大特别要好,我也是最近才知道她那么喜欢我,哈哈。”

李蔚兰听得稀里糊涂,有这号人物吗?她怎么一点没听说。

“那小碗也认识。”

“认识,特别认识。”温晚点头如捣蒜。

本人,在此。

第57章说不定哪天就分了

已经暗示得很明显,李蔚兰还是一点没往温晚身上代,追着她问:是真的吗?是真的吗?

真哒呀!真哒呀!温晚乐得直拍巴掌,“两人感情特别好,性生活也极为和谐,每天晚上鬼喊鬼叫的,哎呦吵死人了。”

谢舒毓绝望闭上眼睛,脸转到一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副校长老脸通红,“你这孩子,怎么什么事情都往外说……”

“我们关系好嘛。”温晚发出连串的“嘿嘿”声,像村口二傻子。

不过这招确实好使,李蔚兰不敢再往深了打听,生怕知道更多细节,塑料袋强塞给谢舒毓,说拿回去吃,赶紧溜了溜了。

谢舒毓打开袋子看了眼,当地一些土特产,还有明信片和冰箱贴之类的文创用品。

她还没有自己的冰箱,书桌靠墙竖的那面洞洞板倒是能贴,但这些树脂、金属或木质的陌生城市地标,她并不向往。

还是分人。

回到车上,谢舒毓收到李蔚兰三百字小作文,内容围绕“妈妈只是希望你幸福”主题展开发言。

从前,谢舒毓觉得收到妈妈的信是件很幸福的事,谁家母女这么掏心窝子,一天一篇小作文。

现在她只希望大家保持距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另有一点,谢舒毓困惑,为什么妈妈眼神从不在她身上过多停留,却总给她写信,说有多爱多爱。

停车场有股闷闷的塑胶味,车载香薰也无法掩盖,谢舒毓头微微偏向窗外,看到车后视镜里的自己,像一条绝望的鱼,被困在狭小昏暗的地下世界,已经很久没看到过太阳。

她给李蔚兰回复信息:[不要再自我感动了。]

真的爱我,为什么说话的时候从来不看我,为什么那专注的神情、目光永远不是瞄向我。

[你让我感觉,我是一个很糟糕的人,你的爱是虚假的,只是出于责任。啊,这个从我肚子里生出来的小家伙,并不是我喜欢的模样,但既然生下来了,就不能不管,快些给她安排个对象结婚吧,等她组建了自己的家庭,我就算完成任务。]

不要否认,谢舒毓告诉她,也不要狡辩,我相信自己的眼睛,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不要妄图欺骗我。

[现在,我有了自己的恋人,我们很相爱,妈妈可以为我放心了。]

谢舒毓曾经设身处地站在妈妈的角度思考问题,她远嫁他乡,父母缘淡薄,所以理所当然觉得女儿不值得被过分倾注感情……

可是,为什么她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温晚,而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

我到底怎么了。

[以后不要给我发长信息,超过五十个字,我拉黑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咻”一声,消息发送。

谢舒毓耷拉着脑袋,过长的刘海遮盖了眼睛,手机屏昏暗的环境中幽幽亮着光,规范黑体字被大颗眼泪晕染开,扭曲、融化。

一双手从旁边伸过来,将她湿乱的发拢至耳后,随即温热触感覆盖脸颊,点点吻去咸涩。

泪眼朦胧抬起头,谢舒毓哽咽问道:“我真的是一个很糟糕的人吗?我不值得被爱吗?”

为什么妈妈不喜欢我。

她想,答案是的。

有些人,天生就招人喜欢,一张脸灵动有神,卖萌撒娇手到擒来,就像那些大导演常说的观众缘。

有些人,死气沉沉,像墓碑,像枯树,是凝固的水域,湖底的淤泥。

原本,谢舒毓根本不在乎自己是不是被人喜欢。

身边出现对照,难免有落差。

暗搓搓跟人比较,那个人还是自己女朋友。她甚至没办法说出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记得今天上午,我们离开小区的时候,你跟王奶奶说的那句话吗?”

温晚亲了亲谢舒毓的睫毛,捧起她脸,认真看着她。

“什么?”谢舒毓有点不记得了。

“你说,要珍惜陪伴在身边的人,无论是谁。”

温晚继续亲她,鼻梁,嘴唇,“有很多人喜欢你的呀,你的微博粉丝,她们都叫你小毓老师,只在电视上看了你一眼,全部镜头加起来可能不超过五分钟,就千方百计找到你,私信跟你表白,毫不吝啬对你的欣赏和赞美。”

还有我啊,温晚说,我很爱很爱你,我敢对天发誓,我是这个世界上最爱的人。

喜欢你的人也不少,奶奶,王奶奶和她大闺女,叶子和阿音,学敏姐,梅香姐,楼下李大爷,正德老头……

“是妈妈又怎么样?”温晚愤慨道:“不尊重小孩的,不爱护小孩的,都不是好妈妈。”

“可妈妈只是不爱我。”

如果她谁也不爱,只爱自己,谢舒毓举双手双脚赞美。

可妈妈只是不爱我,所以才那么伤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偏偏,她每次提前知道我要回家,都会为我打扫房间,准备我爱吃的菜,会约我到楼下散步,给我写信……

在我面前,她流泪哭泣,毫无防备展示自己柔软的一面,还会像大多数家长那样,用自以为对我好的方式,强迫我做一些不喜欢的事。

谢舒毓想不通,真想不通。

“或许,她只是向往你身上柔软体贴的女性特质,因为在家庭中,她难以寻求到共鸣,从她的丈夫和儿子身上。”

温晚抓抓脑门,“哎呀我去,不会真让叶子说中了吧。”

谢舒毓摇头,“随便她是什么样的人,无所谓她过去我不知道的种种神奇遭遇,总之我不会再回应她的需求。”

有一种恨叫当时不懂。

当时不懂,自己是不被偏心的孩子,当时不懂,她原来承受了那么多冷待。

数年后,猛然回首,忽然懂得,却再也没有弥补的机会。

长大,自由的反面,是懂事后过分清醒带来的绵绵针痛。

但我们最终都要脱离家庭,找到一个全新的自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哭好了,谢舒毓扯袖擦擦眼睛,“其实我当时应该直接说出来,告诉她,我们在一起了,我喜欢的人是女生,是你。”

“你不是直女来的。”温晚冷不丁一句。

谢舒毓抬起头,静静看着她。

半晌,两人笑开。

“差点忘了,我是直女。”

吸吸鼻子,谢舒毓轻推开温晚,“请女同性恋保持距离,不要因为我过分美丽而爱上我。”

“可是,爱上直女是我的宿命。”

温晚重新贴过去,亲亲她睫毛,“该死的直女香,真是令人着迷。”

破涕为笑,谢舒毓心情好转,低头牵起她手,牢牢牵住。

离开幽暗沉闷的地下车库,车开到大路上,还不到四点,外面的世界一派崭新明亮,远方的云,近处的树,样样充满希望。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感觉没那么糟糕了,对吧!”温晚轻快道。

谢舒毓点头,继而想到温晚在开车,看不到,她用力“嗯”一声。

“不过,公开的事你先别着急。”温晚还没想好怎么跟家里交待。

“我要说我喜欢你,我们在一起了,我妈肯定觉着我有病。喜欢还跑那么远,不回家,玩异地恋,脑子有坑。”

“确实。”谢舒毓说。

“确实什么?”温晚不高兴了。

“那你什么时候回家。”谢舒毓直接问。

“那刚才在你家楼下,你干嘛不跟干妈坦白?”温晚反问。

思索几秒,谢舒毓回答:“感情还不是很稳定。”

温晚笑着点头,“我也一样,说不定哪天就分了。”

对啊!说不定哪天就分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认识二十多年,感情还不是很稳定的她们一起回家,还没进门,表姑姑就左右手拉着叮嘱,“不许再当着大人面乱摸乱亲。”

“好的。”两人齐声答。

温瑾对女儿依旧不咸不淡,但架不住温晚脸皮厚,爬到人后背,要亲要抱。

“重死了,滚开!”温瑾将她推到一边。

“好啊,你不要我,有人要我。”

温晚从沙发这头挪到沙发那头,爬到谢舒毓身上,跟她“啵”了下嘴。

表姑姑“哎呀”一声,吓得跳起。

温瑾瞄她一眼,“你发什么神经。”

谢舒毓捂嘴偷笑,温晚恶作剧吐舌,表姑姑翻白眼,满脸恨,温瑾腾地站起,“你再瞪!”

“谁瞪你了,谁瞪你了。”表姑姑气咻咻走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真讨厌啊这一家人。

饭桌上还不消停,两人互相帮对方夹菜,谢舒毓本是最讨厌人家给她夹菜,但跟温晚在一起,什么都变得好好玩。

“亲爱的,张嘴。”温晚剥了只虾送过去。

谢舒毓欠身叼走,眯眼幸福咀嚼,“达令你对我真好,我好爱你。”

温晚她爸笑呵呵的,“这么多年了,感情还是那么好,真是令人羡慕的友谊。”

“除了小筷子,谁还能忍得了她的狗脾气。”温瑾摇晃酒杯,浅抿一口。

外公话少,饭桌上更是,但不会过分要求小辈,专心吃自己的。

只有表姑姑,一阵挤眉弄眼,相当辛苦。

“你今天有点奇怪。”温瑾侧身,皱眉,盯。

表姑姑立即正襟危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温瑾来了兴趣,“你老看她们做什么。”

“我没看啊。”表姑姑梗着脖子。

温瑾小口喝酒,“羡慕啊。”

羡慕什么?表姑姑说她听不懂。

缓缓放下酒杯,温瑾持箸,夹了片肥瘦相间的猪五花,送到她嘴边。

“啊——”

像哄小孩。

鬼使神差,表姑姑张了嘴。

“宝宝,你最爱吃的回锅肉,好吃吗?”温瑾笑眯眯。

表姑姑脸唰地红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舒毓默默观察这一家人的表情,外公照例对这个世界漠不关心,小口吃饭,默默咀嚼;温晚欢呼雀跃,极其兴奋;温瑾好整以暇,似乎有些乐在其中;温晚她爸傻呵呵笑,说咱们这一家人感情真好。

表姑姑蚊子嗡嗡的声音说“我先离开一下”。

温瑾探身,“你害羞啦?”

到底谁才是深柜,真说不好。

饭后出门散步,谢舒毓始终郁郁,温晚为逗她开心,带她去了上次的儿童游乐场。

工作日的前一天,游乐场像雨后的松树林,呼噜噜冒出好多小小的蘑菇头,空地上跑来跑去,呼喊尖叫声像孢子扩散到空气中,轻微致幻,谢舒毓心情一下变得开朗许多。

“孩子们好快乐。”

小小的游乐设施塞不下大大的她们,就坐着一边干爽的草地上,手托腮静静看。

“谢谢你,小碗。”谢舒毓对着远方说。

温晚靠在她肩膀,“你是我的女朋友嘛,这些都是小事情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从面前跑过的好多好多小朋友身上,谢舒毓找到她们过去的影子。

不知明天陪伴在身边的人,是否还是昨天那一个。

还有后天,大后天,万天,万万天,三年,五年,十年……

长舒了口气,谢舒毓轻声叹,“其实我已经很幸运了。”

“我也是。”温晚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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