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俊一愣：“腊月就已经不见长孙f的踪影？”

卫鹰回道：“的确如此，说这话的人乃是长孙家的一个大管事，深得长孙无忌信赖，既然他都不知长孙f的踪影，可见必是在长孙无忌的安排下去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房俊沉吟不语。

长孙家虽然威风不如当年，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单只“关陇领袖”这一个身份，便足以碾压绝大多数的世家门阀。况且长孙无忌这人虽然阴险狠辣，却绝对不傻，单凭着手中的权力便足以为家族谋取巨大的利益，又何必去做那些蝇营狗苟见不得人的勾当？

即便是有，也不至于让长孙f亲自去办。

自长孙冲流亡在外，长孙涣自戕身死，长孙无忌余子之中唯一能够上得了台面的，也就只剩下长孙f。

这样一个极有可能会成为未来长孙家家主的儿子，长孙无忌岂能让他沾染那些龌蹉实务，坏了名声？

从腊月至今，已经将近四个月了，跑多远的路办什么重要的事，需要这么长的时间？

猜是猜不出来的，房俊叮嘱道：“派人盯着各处城门，以及长安周边的驿站，一旦发现长孙f之踪迹，立即追查其曾去往何处、见过何人、所为何事，不可懈怠。”

“喏！”

卫鹰急忙领命。

这年代但凡出了一趟远门，都需要文书路引予以通关，尤其是进出关中，来回都要在四关之处报备，只要发现了长孙f的踪迹，然后即刻前往四关守备处调出档案查看，便可知其曾去往何处、几时归来。

就算长孙家能够消除四关守备处的文档记录，也可以根据其回京之时间，查出与其一同入关的商贾、旅客，然后一一查访，查出长孙f曾经到过何处，然后顺藤摸瓜。

*****

令狐家书房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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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底，名利犹若浮云，红尘俗世之中随骨肉而消融，百年之后唯余一y黄土，生前之生命显赫，半点不存。

作为一个文人，有什么办法能让自己名垂千古、流芳百世，即便死后亦会被人们记得，甚至可以余荫子孙后代？

答案唯有一个，那便是著书立说！

人可以死，骨肉可以腐烂，但是写下来的著作并不会随着人死而消失，反而会越来越珍贵。

瞧瞧人家房玄龄，声名煊赫了一辈子，临老了致仕归家，不也编撰了一本《字典》出来，传诸后世、百代扬名？

自己虽然曾经参与了朝廷编纂的各类史书，却从不曾有一部是由自己主导、署名，将来的影响力未免差了一些。

于是，他便向李二陛下恳请，由自己独自编撰《周书》。

贞观三年，李二陛下诏修梁、陈、齐、周、隋五代史，令狐德庇脶谋尽4奕适Ω涸鹱敝苁罚匆蛭种衷颍恢蔽茨艹墒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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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修己用一只手托着一个托盘，另一手先敲了敲门，然后径自推开，走进书房。

这间书房经过扩建，木棱糊纸的窗户早已经换成了明亮宽大的玻璃窗，故而房间中并不阴沉，反而明亮透气，外头的阳光从窗户斜斜的照射进来，可以在光影当中看到浮动的尘埃。

书香墨香，烟尘浮动，颇有一种隔绝尘世、宁静深远之意。

进了书房，令狐修己反手将门掩好，以免风刮进来使得父亲受了凉，上前绕过一大堆书简，来到书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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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白的头发只是简单的用一根簪子固定，身上披着一件葛布袍子，胡须虬结，整个人形容憔悴、很是邋遢。

毕竟才是二月底，气温依旧很低，书房之内又不可生火，很是清冷，一双握着毛笔奋笔疾书的手都冻得发红。

令狐修己很是心疼老父，轻轻上前，低声道：“孩儿给父亲沏了一壶热茶，备了几块点心，父亲喝杯茶暖一暖身子再写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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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修己不敢再说，将托盘放在书案上，拿起托盘上的茶壶斟了一杯热茶放在令狐德笔直撸缓笸炝送煨渥樱阌榘盖岸鸦缟降闹窦蚯謇硪幌隆

“放在那里别动，否则过后吾找不到。”

……

令狐修己尴尬的摸了摸鼻子，站起身，觉得自己很没用。

著书立说这种事乃是每一个读书人都视为至高的荣誉，结果自己学识不足，非但没法帮助父亲，反而显得有些多余……

便顺手抄起一本书简，坐在书案一侧的椅子上，精心品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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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修己惊醒过来，放下书简，道：“儿子再去给父亲重新沏一壶热茶来。”

起身去拿茶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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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拈起一块糕点放进口中咀嚼，又拿起帕子擦了擦手，这才问道：“怎地没去衙门？”

令狐修己坐在一旁，苦笑道：“孩儿如今在吏部颜面尽丧、威信全失，几乎成为整个衙门的笑话。早晨去点了个卯，见到并无太多事务便回来了，如今中枢各部都紧锣密鼓，反倒是吏部无事可做，索性便偷一偷懒。”

被房俊那般折辱，如今他在吏部衙门的时候总是觉得有人在背后对自己指指点点，恣意嘲讽，使他无颜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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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修己苦笑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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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到这里来，该不是向为父哭诉你如何颜面无存没脸见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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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修己哭笑不得，叹气道：“父亲何必这般刺激儿子？您这无异于伤口上撒盐呐……不过儿子或许也能理解父亲刚才话语的意思了，毕竟儿子的辈分在这里，年纪也轻一些，被人打了脸倒也说得过去。就在早些时候，房俊那厮在陛下的御书房中，将赵国公给打了……”

“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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