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转身一看,别人不认识,许淮宁是认识的。
是王临风老师。
“我可以作证,秦艳艳同学就是故意的,她是举起饭盒,往许淮宁身上泼的。”
因为隔着三排桌子,王临风想提醒都来不及了,许淮宁反应也快,不然一饭盒菜连汤带水的要是泼在脸上或者头上,不毁容就算好的了。
秦艳艳没想到王临风会维护许淮宁,这老师眼睛带拐弯的吗?太偏心了,是不是第一眼就看上许淮宁这个狐狸精了?
“王老师,她是你的学生,我就不是你的学生了吗?一端水端不平,偏心,有什么资格当老师?”
王临风痞痞的笑了两声,“我确实不是端水大师,我只说我看到的,你刚才……幸亏……不然连后面的女同学也要跟着倒霉。”
女大学生赶紧跟许淮宁道谢,人家明明可以躲开,却为了拉她耽误了时间,以致于烫了手。
“不客气,她是冲着我来的,我不想连累无辜。”许淮宁直视着秦艳艳,“我要求严肃处理她,心思恶毒,一点小矛盾就上升到人身伤害。如果纵容迁就,下一个倒霉的又不知道是谁。”
培训班有自己从家里带饭的,吃食堂的有七八个之多,谁也不敢保证以后不得罪秦艳艳,要是也报复他们……想想就可怕。
鲁迅先生说过:今日我若冷眼旁观,他日祸临己身,则无人为我摇旗呐喊。
这句话用在此时此刻此景太贴切了。
“对,我们也要求严肃处理,还要求取消秦艳艳参加培训的资格,要是我不小心得罪了她,我会不会被泼热水?会不会捅刀子?”
一个女学员勇敢发声,既是声援许淮宁,也是为自己发声。
别以为是夸大其词,秦艳艳太狂太不理智,谁也不敢赌。
这句话真真说到了学员的心里去了,她们是来学习手艺的,可不是来和如此情绪不稳定的人为伍的。
“对,要求开除,还我们一个公道。”其他学员互相看了看,陆续有人点头附和。
“就是,今天早上她还因为座位的事骂了许淮宁和周小梅!”
“我的笔记本不小心碰到她水杯了,她就像要杀人一样。”
“我们要求开除,还大家一个安全的学习环境!”
声音越来越多,最后达成一致的呼声:“对,要求开除,还我们一个公道!”
秦艳艳的脸色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青。
“你们也不打听打听,我爸是谁!”她声音里混杂着愤怒和得意,“我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赶走的,你们没那个能耐!”
许淮宁注意到王临风微微皱眉,而培训班负责人张主任此时匆匆赶了过来。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张主任气喘吁吁地问道,目光落在许淮宁身上还算正常,最后停在秦艳艳身上时明显气焰都矮了。
“艳艳,怎么回事啊?”
“张叔叔!”秦艳艳立刻换上一副委屈的表情,“他们合起伙来欺负我!”
许淮宁感到一阵恶心。
她抬起自己红肿的手背,“张主任,秦艳艳故意用热汤泼我,王老师和所有同学都看到了,我要求学校严肃处理。”
张主任的视线在许淮宁的手上停留了一秒,又迅速移开。
“同学们之间有点小摩擦很正常,都是同学要互帮互助,要有容人之量……秦同学可能只是一时失手……”
王临风笑了两声,满是讽刺,“张主任,我亲眼看到她举起饭盒朝许淮宁泼过去的,如果这算失手,那持刀伤人都能说是手滑了,都有找到开脱的法子。”
张主任掏出手帕擦了擦额头,“这个……王老师,事情可能没那么严重……秦同学的父亲是教育局的领导。”
周围响起一片倒抽冷气的声音,许淮宁看到刚才还义愤填膺的几个同学眼神开始游移,第一个发声的女生甚至往后退了半步。
人性本就如此。
秦艳艳得意地扬起下巴,挑衅地看着许淮宁,“现在知道怕了?晚了!我要让我爸查查这个培训班到底有没有资质,某些老师有没有授课的资格。”
许淮宁不害怕,可能是陆沉舟给的底气,许爸爸给的底气,“秦艳艳,你以为有个当官的父亲就能为所欲为?现在是法治社会,你故意伤人证据确凿,就算你爸是市长也得按规矩办事!”
陆问舟也站在了许淮宁身边,“对,你爸爸要是包庇你,那也是个贪赃枉法的官,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
“说得好!”王临风提高声音,“张主任,如果培训班连学生基本安全都无法保障,那确实需要教育局好好查一查,查查为什么有人能仗势欺人,而负责人却视而不见!”
秦艳艳没想到自己为泄私愤居然引起众怒,眼见张主任的脸色变得煞白,她猛地推开挡在前面的同学就往外冲。
“你们给我等着!”她恶狠狠地丢下这句话。
陆问舟想追上去,却被许淮宁轻轻拉住了,“她跑不了,我先先处理烫伤,手起泡了。”
王临风让她们两个人先去医务室,然后转向其他学员,“大家都看到了,这件事不会就这么算了,培训班会给大家一个交代,我保证。”
许淮宁去医务室给手面上了点药,现在是红色,怕的是晚上起水泡。
所幸脸蛋没被波及,胳膊因为穿的厚,只是有一点红,问题不是太大。
处置完毕,许淮宁就催问舟去上课了,她也要上课。
下午,秦艳艳没在,周小梅说她拎着染缸一样的包走了。
周小梅从家里带饭,食堂发生的事,她听同学说了,也替许淮宁后怕。
“真想不通,就一个座位的事,犯得着害人吗?多亏你躲的快,不然我都想挠花她的脸。”
“算了,不说她了,好好上课,王老师说培训班一定会给公道的。”
被烫伤的部位反辣辣的,下午就起了水泡,回到部队,许淮宁先去了卫生室,让医生处理了一下,才回了家。
刘卫红女儿的衣裳昨天已经裁剪好了,陆沉舟说马营长家有缝纫机,她打算去问问。
马营长媳妇三十多岁,听说还是妇女干部,剪着胡兰头,人很干练。
“是弟妹啊,快进来。”
许淮宁说明来意,“嫂子,你家的缝纫机能用吗?想借缝纫机用一下,做件衣裳。”
叶秋兰笑着说:“能用,我收拾一下,你尽管用好了。”
她平日里工作忙,用到缝纫机的时候很少,也就是缝缝补补,上面放着一些箱子等杂物。
有缝纫机的其实不止一家,许淮宁为什么借马营长家的?还是那句话:素质和素质不一样,职位越高,越爱惜羽毛。
许淮宁就回家拿了布料和针线,不能用了人家的缝纫机还要用人家的针线吧。
叶秋兰已经把缝纫机安顿好了。
“嫂子,我拿了两个素馅包子,给孩子尝尝。”
中午没怎么吃饭,问舟给打包回来的。
“弟妹,你真客气。”
人啊,就喜欢讲究人,即便嘴上不说。
许淮宁把线纫上,才找出裁片开始缝。
还好,上辈子的手艺还没丢,熟悉过后,她缝的很快。
叶秋兰饭都不做了,就站在跟前看。
“弟妹,我还以为衣裳挣了线你要用缝纫机,原来你会缝衣服啊?”
“嗯,我从小就爱玩弄这个,我现在也在学。”
做上衣可比你裤子麻烦多了,饶是许淮宁的手脚麻利,快两个小时才缝好。
“嫂子,我要回去了。”
叶秋兰从厨房走出来,“饭做好了,吃完了再走。”
许淮宁开着玩笑,“不了,还有沉舟没吃饭,嫂子不会连我俩的饭都帮着解决吧?”
“也不是不可以,哈哈。”
门推开了,回来的是马营长。
马营长看到许淮宁,说道:“弟妹也在啊,我就说沉舟这狗鼻子,连这个都知道。”
许淮宁有点纳闷,陆沉舟干什么了?
门外是陆沉舟的声音,“淮宁,回家了。”
许淮宁走了出去,果然是陆沉舟。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打听的,你又不是钻地鼠,还能遁地不成?”
许淮宁捶了他一下,连甜蜜语都不会,难怪这么大年纪了才有老婆。
回到家,陆沉舟把许淮宁摁在沙发上,拉着他的手看伤口。
“没事了,我已经让医生看过了,也上了药。”
不用猜,也知道是问舟跟他说的。
“怎么才叫严重?手这样了还去缝衣服,别人的事你这么上心干什么?”
对他都没这么上心。
刚听说许淮宁受伤,陆沉舟是担心;一下班回来,看不到媳妇,又打听到她去做衣服了,他担心里面又有点生气。
“我答应嫂子是一个原因,我不想而无信,还有一个原因,我也想快点看到自己的成果。”
“先吃饭吧。”
陆沉舟捞了米饭,炒的土豆丝,还别说,男人做饭味道挺不错的。
陆沉舟始终沉默吃饭,许淮宁想活跃一下气氛,他都没接话。
因为什么生气?许淮宁无法理解,她在秦艳艳这里吃了亏,委屈的应该是她。
许淮宁也不理他了。
陆沉舟晚饭过后又回了营区,让许淮宁早点休息。
许淮宁看了看时间,不算太晚,她又把刚缝好的上衣,把领口袖口这些方面都改进了一下。
然后用烧水壶把缝隙熨平整。
看起来还不错。
陆沉舟还没回来,许淮宁就上床睡了。
烫伤的部位总归和平时不一样,很难受,迷迷糊糊中许淮宁就醒了。
身边的床位还空着,门虚掩着,透进来一丝丝亮光。
陆沉舟干什么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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