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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的你,又是怎样一个人,独自走过这段暗无天日的时光呢?

任悦不敢再深想下去。

罗翊琛听到“医院”二字,所有强撑的平静瞬间碎裂。他当然知道那里正在发生什么。他嘴唇动了动,那句“情况如何?”在舌尖滚了滚,又被他死死咽了回去。

他发现自己根本没有资格问出这句话——那个正躺在病床上生命垂危的女人,是他的岳母,也是他亲手送进监狱的、间接导致她病情急剧恶化的推手之一。

他所有准备好的、苍白的话语,在此刻都变成了最尖锐的讽刺。他只能怔怔地看着任悦,看着她眉眼间浓得化不开的疲惫和一种近乎冰冷的平静,那是一种被巨大苦难反复碾压过后才会有的神态。

这种感觉,他怎么会不懂?他们之间隔开的,已经远不止一纸离婚协议了。而是生与死,罪与罚,以及永远无法弥合的、沉重的现实。

任悦已无心细察罗翊琛那一瞬间的错愕,只是下意识地明白——此地不宜久留。和当初在法院门口时一样,她只想尽快脱身。只是这一次,让她庆幸的是,没有瓢泼大雨,而她也自己开了车来。

“我先走了,一个月后见。”若在平日,任悦或许还会惯常地问一句他外派出国的流程,或者确认具体日期。但此刻,她连这种客套都懒得维持,只留下一个冷静得近乎冰冷的提醒:一个月后来领取离婚证。

话音落下,她转身离去。

罗翊琛目送她头也不回的背影,心口像被什么空落落地抽走。那一刻,他忽然觉得,几个月前法院外那场滂沱大雨,从未真正停歇过——将他独自困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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