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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八章 定鼎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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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江北岸,朔风猎猎。

三日之期已至,数十万燕军枕戈待旦。

黑色的铁甲汇成一片沉默的海洋,压抑的杀气直冲云霄。

高台之上,朱棣一身玄甲,按剑而立。

鹰隼般的目光扫过江对岸那座巍峨的帝都轮廓。

万军之前,一片死寂。

只等他一声令下。

江澈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后,递上一卷薄薄的绢布。

“王爷,金川门的消息,确认了。”

朱棣豁然转身,一把抓过绢布,迅速展开。

上面只有寥寥数语,和一个独特的印记,那是暗卫司最高级别的密信。

曹国公李景隆,谷王朱橞,已为内应。

只待王师兵临城下,便开金川门,献出京师!

“好!”

朱棣将绢布捏成一团,掌中发出一声闷响。

他转过身,重重拍在江澈的肩上,力道之大,让甲叶碰撞铿锵作响。

“江澈!定鼎天下,你为第一功!”

他的声音没有丝毫压抑,传遍了整个高台。

周围的将领们纷纷侧目,看向江澈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敬畏与惊异。

江澈神色平静,只是微微躬身。

“为王爷分忧,分内之事。”

朱棣放声大笑,笑声豪迈,充满了即将掌握天下的快意。

他抽出腰间佩剑,剑尖直指江南。

“将士们!”

洪亮的声音如惊雷滚过大地。

“渡江!”

“破城!”

“清君侧,靖国难!”

“万胜!万胜!万胜!”

山崩海啸般的怒吼回应着他。

战鼓擂动,号角长鸣,无数战船如同离弦之箭,冲开江雾,向着对岸席卷而去。

……

长江天堑,此刻却温顺得像一条内河。

燕军的庞大船队遮蔽了江面,船帆如林,旌旗蔽日。

南岸的守军水寨,本该是铜墙铁壁,此刻却一片死寂。

偶有几艘巡逻的福船撞上燕军主力,还没来得及发出警报。

就被数倍于己的战船包围。

船上的士兵甚至来不及做出像样的抵抗,便看见对方船上亮出了特殊的旗语。

那是南军水师内部高级将领的联络暗号。

指挥体系早已被江澈的人渗透得千疮百孔。

将找不到兵,兵找不到官。

命令自相矛盾,调动处处受阻。

一场本该血流成河的渡江之战,变成了一场武装游行。

当燕军的先锋部队踏上南岸的土地时,甚至没有遇到一兵一卒的抵抗。

应天府,巍峨的城墙已然在望。

……

奉天殿内,一片混乱。

“陛下!燕军已过江!必须立刻调集城外卫所兵马,固守九门啊!”

翰林学士方孝孺面色惨白,兀自强辩。

“不可!城外兵马若是入城,人心惶惶,必生大乱!当务之急,是彰显天朝气度,晓谕燕王,令其退兵!”

“退兵?方大人你睡醒了吗?人家都打到家门口了!”

“粗鄙武夫!安知圣人教化之力!”

年轻的建文皇帝朱允炆坐在龙椅上,面无人色,听着下方的争吵,只觉得头脑嗡嗡作响。

他一会儿觉得铁铉说得对,一会儿又觉得方孝孺之有理。

“都……都别吵了……”

他的声音微弱,被淹没在更大的争执声里。

他根本不知道,这场争论已经毫无意义。

应天城外。

朱棣立马于阵前,身后是如钢铁洪流般的玄甲铁骑。

他安静地看着那扇紧闭的金川门。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突然,沉重的“嘎吱”声响起。

巨大的城门,在无数燕军士卒的注视下,缓缓向内打开。

阳光照进幽深的门洞,照亮了两张截然不同的脸。

曹国公李景隆,满脸谄媚的笑。

谷王朱橞,神情复杂,带着一丝解脱,一丝恐惧。

他们身后,是跪倒一片,早已放下武器的守城士卒。

“恭迎燕王殿下,入主京师!”

李景隆的声音尖锐而响亮,划破了战场的寂静。

朱棣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一抹冷酷的笑容。

他高高举起手中的长剑。

“全军,进城!”

没有丝毫犹豫,他双腿一夹马腹,一马当先,如一道黑色的闪电,冲入了应天府。

靖难之役,至此,胜负已分。

……

城内的抵抗零星而微弱。

大部分南军在看到燕王铁骑入城的那一刻,便彻底失去了斗志。

朱棣亲率大军,直扑皇城。

而江澈,则在入城之后,便与大部队分离开来。

他身边的暗卫司缇骑,如同一道道黑色的影子,迅速消失在应天府纵横交错的街巷之中。

“一队,控制各处城门,许进不许出!”

“二队,接管武库、粮仓!”

“三队,包围六部衙门,所有官员府邸,就地软禁!”

江澈骑在马上,冷静地发布着一条条指令。

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一个属下的耳中。

混乱的城市,正在他的调度下。

被一张无形的大网迅速笼罩,恢复一种诡异的秩序。

一名亲信策马靠近。

“司主,皇宫那边已经派人去了,徐指挥使亲自带队。”

江澈点头。

他勒住马,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那座安静的院落。

那里,关着曾经的大明第一暗探,林青雨。

他对自己许下的承诺,从不食。

“派一队人过去,守住院子。”

“别让人打扰她,也别让她做傻事。”

“等王爷那边事了,我会亲自带她去皇宫,看一场好戏。”

亲信领命而去。

江澈调转马头,目光投向烟尘滚滚的皇城方向。

那里,一个旧时代的终章,正在以最惨烈的方式上演。

而他,将是这场大戏的见证者,亦是导演之一。

他想起了林青雨那张倔强而不甘的脸。

不过,不彻底打碎,又如何重建呢。

他催动战马,身影很快融入了铁与血的洪流之中。

奉天门前,血流成河。

朱棣的玄甲铁骑如同一柄烧红的铁锥,狠狠凿向宫城最后的防线。

“挡住他们!为了陛下,死战不退!”

魏国公徐辉祖须发皆张,双目赤红。

他手中的长刀已经卷刃,身上甲胄布满深浅不一的划痕。

作为大明开国第一名将徐达的长子,他没有选择,也从不屑于选择。

忠诚,已经刻入他的骨血。

他身后,是最后的三千禁军。

他们背靠着朱红色的宫墙,用血肉之躯,构筑起一道摇摇欲坠的堤坝。

然而,他们面对的,是百战余生的燕山精锐,是席卷天下的滔天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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