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雍朝的人，人人闻“天花”而色变。

想到董寒苏与天花牵扯一起，他就心惊胆战的。

“此事隐秘，我不能透露更多，你也不要在太子面前露出异样，就当做不知道。”董寒苏后悔多说了那一句，引得曹晃担心，“现在有了牛痘接种，天花就有了应对之法。”

曹晃也是心思敏捷之人，立即问：“你要做什么？太子还在试验牛痘接种，并未说它百分百安全。你可不要冲动！”

“世上哪有百分百安全的防治疫病的法子？牛痘接种法，也有一定的死亡率。”董寒苏笑道，“我如今身体正健康，接种肯定更安全。”

董寒苏怕死。

她好容易重生一回，惜命得紧。

纪衢身边随时会爆发危险，她得以防万一。

前世，她身子骨极差，根本承受不起接种的风险，她是没有接种的。

纪徵接种了，不管他心里怎么想，反正他嘴上说，为了降低她感染天花的风险，他自己、他身边的太监宫女，全都接种了。

四皇子千金之躯，竟为了一个宫女，愿意以身犯险接种牛痘！她当时傻乎乎的，感动得一塌糊涂，还掉了几滴眼泪。

如今想来，他哪里是为了她，分明是为了给乔相思造势。

在他接种之后，满朝文武大臣，除去那些老迈病弱的，纷纷接种，然后顺利推广向民间。

乔相思的大名也传了出去。

世人称呼她为“小乔菩萨”——乔相思是老侯爷的嫡长孙女，疑似重生后的她，不喜欢别人称呼她为“相思”，也不喜欢“大乔”这个名称，逼着大家都称呼她为小乔。

往事不堪回首，每回首一次，董寒苏就恨不得扇自己一个耳光。

曹晃想了想，叹了口气：“我还以为你在宫里，有皇后、五皇子的庇护，日子好过，没想到竟是危机重重。

“罢了，你想做的事，我拦不住，只问你一句，需要我向太子请求，让你先接种吗？”

牛痘接种现在还没传开，没法子把牛痘带入宫，董寒苏只能到宫外接种。

而宫外，接应她的，唯有太子。

曹晃倒想帮忙，可董寒苏还有乔家这个大敌，他根本护不住她。

他感到深深地无力。

暗暗下定决心，要早些会试，早些封官入朝堂。

董寒苏笑道：“这倒不用，我在太子面前，尚有几分体面。只要你告诉我，牛痘接种成功的消息，我自己就可以向太子提出请求。我提出来，更好。毕竟，你可不知道什么天花案子。”

“好。”曹晃没再多想，话锋一转，又说，“我这几日，一直在琢磨一件事。”

“曹晃哥哥请说。”见他郑重其事，董寒苏好奇究竟是什么事。

“就是，牛痘这法子本就是你提出来的，你不好出面，我也无须这一桩天大的功劳，可有人急需！”

董寒苏心里一动。

曹晃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道：“你爹！”

董寒苏摇头，鼓了鼓脸颊，泄气道：

“不成，我早想过了，我爹若有这法子，早就提出来了，怎会等到今日才提......”.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