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最后一句话时，他故意睥睨着脚下的纪衔。

纪衔吓得脸色惨白，冷汗滚滚，眼泪飙出来：“太子兄长，五哥，你们别杀我，我什么都告诉你们。”

“哼，你一点不老实，谎话连篇，问你个秘密，你编瞎话来骗我们。”纪衢冷笑，“还是乔鹤臻告诉我们真相，我们才知，你不是父皇的儿子，而是乔家的儿子。我告诉你，这件事我们一定会告诉父皇的，到时乔家和你，都逃不掉一个死！”

“乔鹤臻，这个白眼狼，狼心狗肺的狗东西，孬种，怂货！他怎么可以什么话都往外说！”

纪衔恨不得揪头发，然而双手被埋在土里，根本抬不起来，忽地脑袋灵光一闪，惊疑不定地问，“可是，他告诉你们真相，你们为什么要杀他？你们......你们又诈我？”

“诈你干什么？他不愿意当证人，我只好弄死他了，乔家大公子失踪，乔家必定大乱。正是抓住乔家把柄的好时机，”纪衢不怀好意地说，“下一个轮到你了。”

“为什么？”纪衔惊惧，“我死了，死无对证，对你们有什么好处？”

“因为我们没证据啊，与其费心找证据，不如直接弄死你，弄死乔家，多好，等你死了，再找人悄悄告诉父皇，你不是他的种，也让我们老纪家少一桩丑闻。”

纪衔头都快炸了，哭得眼泪糊了一脸：

“你不能，不能杀我！我给你们作证！五哥，我们做了十几年的兄弟，你别这么无情！

“太子兄长，我一个废妃的儿子，我威胁不到你东宫的地位，求你看在我们兄弟多年的份上，饶了我！当年我刚出生，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也是受害者啊，我也是受母妃和乔家的摆弄！”

太子沉默。

纪衢看了哭得惨兮兮的纪衔一会儿，心里笑翻了，嘴上迟疑地问：“哥，他说的，也不无道理。”

太子沉冷的视线看向纪衔。

纪衔小鸡啄米点头，忙不迭赌咒发誓，说自己绝不会食。

太子颔首：“罢了，看在阿衢的份上，孤便不为难你，若父皇肯饶了你，孤也不会追究你从前做过的事。不过，孤有个要求。”

“什么要求？别说一个，便是一百个一千个，我赴汤蹈火也要为太子兄长做到。”纪衔已吓得六魂无主。

身世的秘密，是他最大的秘密，也是他最大的把柄。

不要什么证据，只要父皇起疑，去查，父皇定会杀了他。

他其实知晓，自己活下来的希望不大，只不过拖得一日算一日，万一就有活命的法子呢？

此时此刻，他深恨乔鹤臻。

当年为何要当众口无遮拦说什么秘密？

导致他倒霉，乔家也要倒大霉。

太子字字清晰道：“孤要你把这件事，你是怎么知道的，掌握了什么证据，一一写下来，签字画押。”

纪衔脸又白了，咬咬牙说：“好！”

侍卫们把他挖出来。

乌宝端来笔墨纸砚。

纪衔一五一十把自己怎么知道身世，又藏起了一个知晓真相的乔意婉的贴身宫女，一一写清楚，签上名字，按下大拇指指纹。

太子和纪衢下山时叫人抬着他，到了半山腰，却把伤了腿的他扔在半路，兄弟俩拍拍屁股，径直跑了。.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