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家的人惊呆了。

围观吃瓜的人也惊呆了。

看乔相思的眼神像看疯子，看纪徵的眼神像看傻子。

乔相思闻，险些吐了，恶狠狠又是几个鞭子抽下来：

“你胡说什么？你竟想娶我？纪徵，你怎么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就你这癞蛤蟆模样，你怎么有脸说得出娶我的话？你，呵，你只配得上那个低贱的宫女。”

纪徵被抽得奄奄一息，衣服都抽破了，丝丝血迹渗透出来。

他也很恶心，也很想吐。

乔相思既是个烂人，也是......也可能是他血缘上的妹妹。

他气若游丝道：“我就是想娶你，你越打我，我越欢喜你。乔相思，做我的王妃......”

父皇封了他一个郡王，封号是什么来着？呵，从来没人叫过他王爷，他竟也忘了。

“闭嘴，闭嘴，你给我闭嘴！”乔相思跳脚骂道，越抽越狠。

抽得她手腕都酸疼了，这时，她蓦地一僵，保持手臂高高扬起的姿势，眼神先是茫然，接着是惊骇。

纪徵惊讶她为什么停手，疑惑地抬眸，就见乔相思那一瞬间，就如前世一般，面相都变了。

从恶毒、扭曲、丑陋的脸，变做惊讶、温和、美丽的脸。

乔相思看看自己的手，吓得手一松，丢了鞭子，仔细打量他的脸，惊疑不定地问：

“你，你，你是谁？”

纪徵的手抓了一把地上的灰，灰里有一颗石子狠狠刺破了他的掌心。

他感觉到疼，感觉到清醒，更感觉到可笑。

前世，那个与白眼狼纪徵山盟海誓的孤魂野鬼，也重生了。

重生的时间比前世第一次附身乔相思的时间早。

纪徵缓了一口气，竟笑出声，学着前世的语调说：“小乔，我是纪徵，你的四表哥。”

他扶着一个乔家仆从的手，艰难地站起来，让乔相思更能直观地看清他。

看清她前世痴缠的人，今生是什么模样。

乔相思骇了一跳，凑近了仔细看纪徵的脸，不放过任何细节，从他的眼睛、眉毛，再到他的下巴。

她又看了眼他的头顶，不敢置信地又看看自己的身高。

“不，不可能，你怎么可能是纪徵，你怎么可能是我的四表哥！”

乔相思吓住了，下意识地捡起鞭子，啪啪啪抽了纪徵三鞭子，惊恐地叫道，“不可能！我的纪徵英俊高大、器宇轩昂，是人中龙凤，怎么可能是你这个小矮矬子、丑八怪、瘦麻杆！”

“哈哈哈！”纪徵没有躲闪，任由鞭子鞭笞在自己身上，仰头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纪徵啊纪徵，你看看，这就是你宁可背叛寒苏，也要喜欢的女人。

她是多么肤浅！

纪徵笑到呛咳起来。

乔相思肤浅，难道他就不肤浅了吗？

难道前世看到乔相思和寒苏站在一起，两人对比，他就没有难堪过，自己竟喜欢一个“卑贱的宫女”吗？

乔相思紧紧握住鞭子，扬起的鞭子却迟迟抽不下去了。

这笑声为何那么熟悉？

真的很像纪徵的声音。

难道他真的是纪徵？

这是哪里？

她记得，她死了。

现在活过来，是重生了，还是又穿越了？

无数个念头在乔相思脑海里爆炸。

她手足无措地问：“你到底是谁？你怎么敢伪装四皇子？你这是欺君，要诛九族的，你知不知道？”

纪徵笑得不能自抑，他抹了一把眼角的泪水，推开乔家仆从，握住乔相思的肩膀，瘦削到有些变形的脸逼近乔相思的双目：

“我就是纪徵啊，小乔。”

这一声“小乔”，叫得千回百转，含情脉脉。

与前世纪徵叫她的声音、语调，毫无二致。

乔相思惊惧，拼命扭动身体，却挣不脱纪徵的桎梏。

“放......”

“小乔，这是你逼我叫你的称呼，你还记得吗？我叫你乔姑娘，你不乐意，与我闹别扭，哭得楚楚可怜，揪着我的衣角，罚我叫你一百遍小乔，你才肯罢休。”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