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照月瘫软在门口,一路走到此地,他已经实在没有力气了,但还差一点
满城的火光也照不亮登高楼,在空旷的大殿中央,有道颓靡的人影正掐住地上一具身体的脖子,密密麻麻的血色符文从他们周身扩散,狂乱可怖。
人影状若癫狂喃喃自语:大阵已经启动了,祟气为什么还不停,为什么
顾江雪三人闯入,见到笛照月,顾江雪连忙上前扶起他。
笛照月艰难地攀住顾江雪的手:带我过去,求你。
顾江雪扶着笛照月靠近,离中央约莫还有两三丈的距离时,顾江雪停下了脚步。
笛照月想扑上前,但顾江雪轻巧又坚定地拉住了他。
笛照月泪眼婆娑,冲着那道声影,唤他名字:庭槐
正在拼命掐人脖颈的影子一顿。
他像是想扭头,但半路又生生顿住,脖颈僵成一个扭曲的弧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曲城主,顾江雪一手扶着笛照月,一手背到身后迅速掐诀,语调温柔如春风,你看看谁来了?
人影披头散发,脖颈发出刺耳的咔咔声响,剧烈颤抖起来。
别,不,不不
他松开掐人脖颈的手,用破碎的袖袍和凌乱的头发,想要遮住自己的脸,若是他的腿能挪动,一定早就跑了。
他用尽手段在诠释两个字:别看。
顾江雪掐诀的手一顿。
这一瞬间,他仿佛看见了噩梦里的自己。
梦里不人不鬼的他以为楼映台来了,同样拼命想要挡住自己,是否也是这般癫狂的姿态?
不想让这样的自己被人瞧见,尤其是被最在乎的人
笛照月哽声:别怕,让我看看你好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好久没有见过你了啊
他像是怕惊吓了孤魂,声音放得很轻,可根本抑不住喉头满溢的苦。
十年生死两茫茫,咫尺天涯不得见。
顾江雪被这一声搅得神魂皆颤。
他艰涩地咽了咽嗓子。
他们不想被某人看见,可某人不畏险阻荆棘,哪怕深入险地遍体鳞伤,就想再看他一眼。
什么样子都好,什么样子都没关系。
笛照月想看看曲庭槐。
楼映台也想看看他。
顾江雪死死掐着手指,努力克制视线不往楼映台那边看,缓过了这股劲儿,他继续施法,玉指留下残影,行云流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笛照月出声后,那道人影浑身的骨头都嘎吱作响,他肩膀颓靡下去,像是不堪重负,终于小心翼翼地,转过了脸。
散乱的长发底下,依稀可见曲庭槐的眼。
曲庭槐想看,又不敢多看,他哑着嗓音,很轻,像怕碰碎一场梦:你怎么来了?
我来赴约,笛照月过不去,我们约好过飞花节,你忘了吗?
没有,没有曲庭槐喃喃,我等你许久也没等到,而后一只凶祟突然破土而出,我就想,你没来也好,说好让你看看飞花城的热闹,结果
他声音一哽,突然又变得焦急疯魔:我下了阵,要镇压他,可怎么不行,外面惨叫声没停,为什么还在死人?
他不知顾江雪楼映台是谁,匆忙指着躺在地上的身体:他还在作祟,你们谁来瞧瞧,瞧瞧!
我失败了吗?我
城主,你成功了。连雾拿脏兮兮的袖子用力擦了把眼角,高声道,飞花城过半的人活下来,逃了出去,你成功了啊!
曲庭槐张皇的手脚在他的声音里停了,缓缓放下,不太敢相信,疑惑,又希冀地确认:我成功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笛照月含泪拼命点头。
曲庭槐混浊的眼睛再度亮起:我成功了啊
那外面,为什么还没停?
因为你还在一场噩梦里。顾江雪温柔地说。
伴随他话音落下,顾江雪掐完最后一个手诀,曲庭槐周身忽然绽开朵朵金莲,光芒大盛,如旭日烈阳,要破开这一方无边死地。
顾江雪:楼映台!
楼映台飞身而起,以剑划出符文,一剑刺向曲庭槐额头,将符咒钉入他脑海。
道冲玄清,楼映台低喝,醒!
剑光刺入曲庭槐神识,无数光影从脑中浮现,记忆一片又一片,他终于看清了方才被他死死掐住的那张脸。
那不是什么屠戮飞花城的凶祟,那是他自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确确实实成功了,所以,他已经死了。
十年于许多修士而言不过弹指一瞬,于他却是沧海桑田。
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变成了邪祟,但是方才那人说,飞花城有一半的人活了下来,真好。
十年前凶祟大肆杀戮,援兵还没到,他这样修为不高的无名之辈,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方法能拖延时间。
一条命能护住他的飞花城,值了。
此身飞花非浮萍,零落成泥归故乡。
而且,还能见到笛照月,已然无憾了
就是,照月怎么哭了呢?
天穹中传来碎裂声响,如琉璃碎瓦,蛛网迅速蔓延,在脆响声中,劫境逐渐崩塌。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守在外面的顾家人若有所觉,纷纷抬头。
二重劫境,大火里的飞花城碎了;
一重劫境,安宁的飞花城也碎了。
虚假的幻象破开,天光乍现,黄昏的云彩投下火红霞光,轻柔地抚过所有人眉眼。
无论是那夜的惨状,还是昔年浩瀚的天灯,都不在了。
唯有十年后古朴庄肃的飞花城,静静坐落在人间。
顾江雪松开手。
笛照月奔去了故人身边,楼映台落在了顾江雪身侧。
他的龙瞳和龙鳞已经收敛,两人花了不少力气,这会儿在夕阳斜晖里,都透着股劫后的疏懒。
顾江雪瞧着笛照月和曲庭槐靠近的影子:你刚才剑诀也早在准备了,是吧。
楼映台颔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顾江雪掐诀时,他也在准备,即便没有顾江雪那嗓子,他们也能配合得严丝合缝。
心有灵犀啊。
第17章楼映台轻碰过他耳垂:热?
笛照月还记得自己遇到曲庭槐那天。
青山泼墨,竹林飒飒,他听人饮酒高歌,好奇拨开竹叶。
乱林飞叶,他看见一狂士,左手执剑,右手抬酒,纵情潇洒足风流。
那人瞧见他,对他不羁一笑:相逢即是缘,道友,来一杯?
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
十年后,笛照月在飞花城的废墟,对着成了邪祟的曲庭槐,泪湿青衫。
已经完全清醒的曲庭槐收拢祟气,张了张嘴,最后长叹一口气,干脆拂开衣袍席地而坐,大剌剌道:有酒吗?
今日来迎英魂,本就备了酒,连雾刚想上前,就被顾江雪拽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笛照月泪还没停,他抹了抹眼:有。
他从储物器里摸出酒,在曲庭槐对面坐下,放下两个杯盏,给曲庭槐和自己都倒了一杯。
曲庭槐一饮而尽,笑道:竹叶青,好酒!
笛照月垂着头,眼泪无声落在杯子里,砸起层层涟漪。
曲庭槐伸手过来,跟他碰了个杯。
于是笛照月将混着泪的酒一饮而尽,酒过喉头,尽是苦涩与辛辣。
我失约了。笛照月说着,又给两人倒了一杯。
虽然不知道你路上为什么耽搁了,但我很庆幸。曲庭槐笑,真的。
笛照月举着酒壶的手不住颤抖,佳酿从杯中溅出,曲庭槐抬手,按住了笛照月的手背。
抱歉,没能让你看到天灯浩瀚的飞花城,还让你这么伤心。
笛照月终于撑不住,酒壶从颤抖的指尖摔落:你不要朝我道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曲庭槐伸手捞住酒壶,举到眼前晃了晃:能结识你,是我平生之幸,我想纵览五湖四海,到底没能成,以后你替我去多看看,好不好?
笛照月发着抖,想答应,却说不出话,他眼前模糊一片,已经什么都看不清。
可他不想再错过曲庭槐任何时间,随意抹了眼,努力睁着去看。
曲庭槐见他看过来,笑笑,起身问周围:哪位道友借我一把剑?
顾江雪抬手将腰间的剑抛了过去:城主请!
曲庭槐接了剑,手里有酒,亦有剑,他拔剑而出,利刃铿锵。
一酒一剑平生意,负尽狂名数十载。
今日没有竹林,但他的剑仍如当年两人初见,潇洒娟狂,笛照月移不开眼,任由鬓发被剑风高高扬起,再轻柔落下。
曲庭槐以剑抛起酒壶,豪饮大白: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他这辈子,籍籍无名,但不负好友,不负子民,对得起自己,对得起天下,我行我道,虽死不悔。
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剑风烈烈,酒意潇潇,曲庭槐大笑挥出最后一剑: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
一壶酒很快见底,路总有走完的时候。
曲庭槐收剑。
替我去看看吧,照月。
他没什么能留给笛照月的东西,唯有一句话,一个活着的念想。
笛照月不愿遮住眼,只能让自己狼狈的模样被他人尽数看见,晓风干,泪痕残。
他终于点了头。
曲庭槐放心了。
他喝完最后一口酒,把剑还给顾江雪:小友,你来帮我?
顾江雪应了。
又是镇压暴动的祟气,又是拽回凶祟神智,耗费的力气可不小,但好在曲庭槐如今清醒,又自愿离开,送他一程不难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顾江雪抬手到跟前,慢慢掐诀。
这是度化邪祟的诀,他手势不快,像是有意延长时间。
在这短暂又漫长的时间里,曲庭槐和笛照月相顾无言,谁都没移开眼,谁也没再说半个字。
碧落黄泉,轮回路开。清光落到曲庭槐身上,顾江雪行礼,送他最后一程,曲城主,好走。
楼映台站在他身边,也揖手着礼,肃穆恭敬。
除了笛照月,其余人也纷纷躬身埋首,送别这位英烈。
生前无名,死后长青。
曲庭槐的身影淡化在清光里,化作颗颗尘埃,像萤火,像星子,像他曾经爱看的天灯,随风而去,散入天地。
笛照月就这么看着,在原地站了许久,无人上前打扰。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顾江雪抬眸时,踉跄了下,被楼映台单手扶住。
他外伤刚好全,精力不是鼎盛期,跟楼映台出来这趟,本以为是透口气,没想到又做了苦力。
没事,顾江雪道,抬头时急了点,恍了下神,问题不大。
楼映台撑着他的手臂:继续嘴硬,我在听。
顾江雪多要面子啊,正准备松开楼映台的手臂,却在转眼间看到了笛照月。
笛照月俯身,拾起了空荡荡的酒壶与两个杯盏。
顾江雪忘不了劫境登高楼里,笛照月对曲庭槐那声让我看看你。
并不撕心裂肺,但足够痛彻心扉。
顾江雪又想起了重生前,自己落下鬼哭崖时,依稀间听到的、或许属于楼映台的声音。
他按在楼映台胳膊上的手突然就推不开了。
楼映台已经做好顾江雪死鸭子嘴硬,会跟自己来回拉扯的准备了,却感觉手臂上一松一沉,顾江雪居然主动靠了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把大半身子都交给他撑着。
楼映台愣了愣,像是没反应过来,眸中带着讶异,慢慢转过视线。
顾江雪却没看他,就这么靠着,装作若无其事地说:你非要扶我,也不是不行,反正是我占便宜了。
就是耳根有点红,十分欲盖弥彰。
楼映台:
他有点惊奇,也有点不可置信。
楼映台试探着伸出另一只手,碰了碰他耳垂,玉白柔软,而且滚烫。
顾江雪被惊得一缩,抬手捂住耳朵,瞪圆了一双眼。
又被惊成炸毛的猫球了。
这人居然能羞红了耳朵,楼映台先确认了下:嗯,夕阳是朝西边落的,没有跑到东边。
楼映台: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明知故问。
顾江雪也知道自己耳朵在发烫,这下可真是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
最终,顾公子还是选择了死撑到底:嗯,有点儿。
楼映台捻了捻指尖上拿点余温,没有再作声。
他俩一静下来,整座飞花城废墟都静了,云天碧水川一行人从方才起就没说过话。
说什么呢,除祟的事他们没派上用场,而连雾剖白真相时他们又不在,一头雾水从劫境出来,就遇上生离死别的场景。
根本没有插嘴的机会。
容谨不住打量顾江雪,见他应当没受伤,刚想放心,就见他往楼映台身上靠,好像气力不继,没搁稳的心又悬了起来。
他关切的眼神没有掩饰,但顾迟居然没跟往常一样冷嘲热讽。
顾迟沉着脸,不知道在想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笛照月收了酒杯,他眼中血丝未散,周身都笼着倦怠和疲惫,但浓烈的情绪似乎都随着曲庭槐的消散淡了,他又恢复了儒雅书生的模样。
他朝顾江雪和楼映台行礼,谢过他们唤醒曲庭槐。
曲庭槐想让他看看热闹的飞花节,这几日在劫境里,他看过了。
他陪着曲庭槐看过天灯饮过酒,赴了这场迟来的约。
下一场约定,他要独自上路了去替曲庭槐多看看人间。
飞花城的大门再度打开。
曲庭槐的尸身做了十年阵眼,轻轻一碰就化了灰,笛照月将其收拢在坛,捧在手里。
顾江雪缓了会儿,眼下已经松开楼映台,自己走路了。
连雾拿绳索去拖了四个连家人,顾家一些弟子不知发生何事,给他搭了把手。
走出迷阵时,众人愣了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迷阵外不知何时已经聚集了几十人,除了留在外面的顾家弟子和姓连的,剩下的都是凡人。
顾家的弟子靠过来,对顾迟和容谨道:方才城内动静不小,但隔着迷阵探知不清,没路引,我们没敢贸然闯,发生了何事?
笛照月是个活人,连雾反应又不对,里面肯定有蹊跷,容谨自己也还没弄明白:稍后再提。
城内动静不仅惊了守在外面的修士,也惊了在连家等着的凡人,他们陆陆续续跑了出来,在迷阵外焦急张望。
如今瞧着几人出来,都不约而同看向了笛照月手里捧着的坛盒。
一位少女红了眼,小心问:是城主吗?
顾江雪视线略过她鬓边簪的白花,注意到这位女子的眉眼竟和劫境里他们遇上的那位卖花女童有几分相似。
像是幼小的花苗长开了,豆蔻芳华,年龄也对得上。
笛照月捧着骨灰坛,轻轻颔首。
人群一时激动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少女擦了擦眼角:我一家承蒙城主相救,奶奶前些年走了,临终前嘱咐我,一定记得在城门重开的那天,来迎接城主。
她深深拜了下去:多谢曲城主救命之恩。
其余飞花城的故人也跟着拜下:多谢城主救命之恩!
笛照月在他们齐齐的声音里险些又模糊了眼。
曲庭槐,笛照月轻声道,他们都记着你呢。
曲庭槐被埋在了飞花城门口一株古木下,他在这里,可以枕着明月清风,望着他的城好眠,笛照月只留下了曲庭槐用过的杯盏。
他会带着曲庭槐爱的酒,走过山川四海。
飞花城的故人们等了十年,只为来此恭送城主,送过了,他们也得走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曲城主救下的性命,他们会朝前走,好好活,飞花城永远是他们的故乡。
早已长大的卖花女童把鬓边的白花留在了曲庭槐墓边。
风微微拂过花瓣,带起清香,是一场温柔又无声的注视。
待到这些凡人散了,只余他们这些修士的时候,风里气氛悄无声息变了。
笛照月还没有离开,他静静看向在场的连家人。
连家那四人先被送回去疗伤,留了几个跟着连雾在这儿看着曲庭槐下葬,神情都十分紧张。
他们都知道连家做了什么,盼着这次城里的异动不是大乱子,能小事化了,但连雾从城中出来,什么也没说。
他们不知情形,忐忑不安。
但当着外人的面,又没敢开口问连雾。
顾迟目光梭巡过顾江雪和楼映台,上前一步:喂
锵地一声,顾江雪推开剑刃,寒芒出鞘。
顾迟给吓了一跳,险些以为顾江雪要动手,但发现顾江雪看的不是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连家监守自盗,扰逝者安息,致亡魂堕为邪祟。顾江雪走到笛照月前方,剑尖斜指大地,面上一应表情收拢,只余下漠然冰冷。
他替笛照月把话说了:我等即刻传讯,请神君座下奉神司前来裁决,在此之前,连家人不得妄动。
连家诸人登时魂飞胆丧,惊惶看向连雾。
连雾顶着他们的视线,却上前一步,抱拳躬身:连家知错,家主连雾领连家三十五人,听候发落。
笛照月看着立在自己面前少年颀长身影,觉得传闻果真不可尽信。
顾江雪如今在外名声很不好,传言面目全非,有说他就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用邪术迷惑了奉神司;还有人说他白眼狼,对顾家做过许多不耻之事。
可他碰上的顾江雪,玉魂雪魄,有君子之风。
根本不是传闻中的邪魔外道。
难怪楼映台愿意站在他身边。
楼映台此刻就与顾江雪并肩,龙瞳重新亮了起来,无声盯住了神色各异的连家人,若有人敢拔剑,先对上的会是楼映台。
龙有逆鳞,谁也不能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8章祝你们琴瑟和鸣,白头到老
顾江雪和楼映台曾在奉神司求学问道,也会帮忙处理些事,所以对奉神司的流程很熟。
其实按理,年纪尚小的外家学子不该接触或繁杂或带危险的内务,但他们不同。
因为厉害。
两个人再加上薛风竹,都是有先天灵宝的奇才,这三个人,比奉神司寻常弟子好使。
漱玉道尊给他们临时腰牌的时候,是有人反对过的。
毕竟三个人都是仙门大家的少主,万一磕了碰了,他们不好交代。
哪怕他们自愿写下契约书,也叫人放心不下。
漱玉道尊:少年人总是要历练,他们护身手段也很多,不妨事。
奉神司的人:可
漱玉道尊柔声:实在不放心,你去跟他们打一场,赢了顺你的意,输了让你的位。他一副非常温和好说话的模样,如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底下的人闭嘴了。
降春神君没沉睡时,奉神司以祂为首,后来神君闭关,长老们虽隐有派系,但漱玉道尊这个神君亲手制作的傀儡,说话还是极具分量。
毕竟他是神君的象征之一。
为什么是之一呢,因为跟在神君身边最久的另有其人。
顾江雪一行人在连雾的自愿配合下暂时封锁连家宅邸,给奉神司传了讯,约莫两个时辰后,奉神司的人赶到了。
来的正是陪伴降春神君五百年之久的,持渊君莫执。
来的这么快,而且来的怎么是他?
这位道君分量可太重了。
顾江雪和楼映台行礼时,心中同时想着。
莫执似乎知道他们在想什么,抬手冲他俩打招呼:我刚好在附近,就顺道过来了。
莫执长得俊美,穿着身雾紫衣裳,从头到脚戴了不少银饰,腰佩弯刀,还挂着一枚银铃,是他惯用的法器,走起路来叮当乱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平时听着好听,但若莫执步履缓慢,一步一响,铃声就重了起来,听久了跟招魂似的。
据说莫执曾经也兢兢业业,但神君沉睡后,他就给自己请了闲,常规事务全部推了出去,偶尔随心帮帮忙,十分自在。
莫执并非人类,本体是天地一灵物,具体是什么无人知晓,顾江雪好奇问过,他就神秘一笑:我本体吓人,可不能随便给你们看。
大约是种很厉害的灵物。
莫执毫无前辈架子,伸手要来搭楼映台的肩膀,跟几个小孩儿哥俩好似的,但楼映台往后退半步,居然就这么躲开了。
嘿,你!莫执指指点点,洁癖不会更严重了吧,我身上又不脏,你躲什么!
楼映台不言,看着是恭敬有加的后辈,但,不给靠就是不给靠。
莫执无语,胳膊一伸把顾江雪揽了过来:还是小江雪有意思,是吧?
在奉神司的时候,如果说漱玉道尊对他们是纵容,那么莫执就是能跟小辈打成一片,一起厮混的。
顾江雪对他的随性见怪不怪,刚要开口,莫执的手突然往下滑,一把搭住了他手腕。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命门被制,顾江雪瞳孔骤然缩紧。
但他没轻举妄动。
稀奇。莫执搭着他的脉搏,真是半个魔,漱玉留给你的印能帮你压压魔气,是好东西。
莫执笑眯眯松开手:虽然如果你完全堕魔,他会顺着来杀你就是了。
顾江雪收回手腕,也盈盈笑:那我不能辜负漱玉道尊好意,得想法子除了这魔气。
他俩对着笑,场面和煦又古怪,楼映台面无表情:都是千年的狐狸,对着玩聊斋也玩不腻。
连家事情始末我已知晓,莫执朝身后弟子招手,他们怎么说?
弟子已经初步查过,回禀:连家上交了路引,我们入城后发现了度祟痕迹,从连府上搜出祟气还未化干净的器物,连雾供认不讳,自愿赴奉神司受罚。
有人试图逃跑,一弟子道,已被镇压。
莫执摸摸下巴:连家人都得带走,一大家子,肯定有不愿受罚的,也有想帮着顶罚的,怎么量刑,还得回去再细审。
他又点了点顾江雪:你小子怎么还跟以前一样,走哪儿哪儿出麻烦。
这话不对啊持渊君,顾江雪不以为忤,反给自己贴金,分明是哪儿有麻烦我去哪儿。
话一颠倒,意思就完全变了,莫执乐不可支:唉,我真是喜欢你这张嘴,你们学完离开,我怪无聊的,要没地方去,不如来我们奉神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发间银饰晃动,微微一笑:做我麾下弟子,如何?
瞧瞧人家的路数,鬼哭崖下奉神司弟子只知道强横要把顾江雪缉拿归案,持渊君一出手,就是和风细雨,可不仅能名正言顺看管顾江雪,还能让奉神司多个免费干活的。
姜还是老的辣,多学多看。
顾江雪还没回话,沉默许久的楼映台终于开了金口:他有去处。
噢,楼外楼?莫执有所耳闻,你们生了个蛋,闹得沸沸扬扬。他很感兴趣,蛋呢,我瞧瞧。
楼映台:
果然,不管听多少次,生了个蛋这句话还是让顾江雪眼角一抽,他可不想小倒霉蛋被人围观,张口就编:睡觉呢,它不爱被打扰。
莫执也不是非得看,他目光饶有兴致从楼映台和顾江雪身上转过:行吧,看来你舍不得离开楼家,什么时候请喜酒,记得给我递帖子。
顾江雪:
楼映台嘴唇翕动,他慢了半步,顾江雪已经抢过了话头:以我们的年龄,还不急。
莫执摊手:孩子都有了却不合籍,看来是我不懂最近的小年轻。
楼映台抿紧唇线,把没能出口的话散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头奉神司弟子带着连家人过来,都缚了手,身上贴了压制修为的符咒,莫执偏头:你们带着人启程,我还有事,暂时不回去。
他好像真只是因为离得近,顺便过来看一眼,不等全部连家人被送上云舟,挥挥手就自个儿走了。
来去随意,奉神司内怕是找不出第二个比他更清闲的人了。
连家人陆续被押上云舟,连雾处在最末端,连家人有些垂头丧气,有些挣扎不甘,还时不时回过头来骂连雾,骂得相当难听。
随他们怎么骂,连雾没什么表情,他也被缚了双手,但眉眼是这些年来难得的坦然,压在他身上那座无形的山终于被挪开了。
至少再也不用日夜良心不安,辗转反侧。
连雾正把咒骂当消遣,兀自出神,却发现顾江雪不知何时站到了他身边。
他以为顾江雪还有什么说教,正准备洗耳恭听,却发现顾江雪对自己传音入密。
并且还在两人身边加了个小结界,双重保障以防偷听。
连雾愣了愣:什么话需要这么小心?
奉神司的弟子看了他们一眼,有人记着顾江雪身上说不清的官司,想上前,有弟子道:连家犯的事证据确凿又都承认了,说什么悄悄话连雾也逃不开,随他们去。
奉神司弟子便没靠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顾江雪这才传音给连雾:我用法眼看过你们家众人的业障,我总觉得很微妙。
连雾眼神顿时一凛:怎么说?
顾江雪想了想,斟酌用词:碰了飞花城东西,你们染上业障不奇怪,但我总觉得,或许不该这么重。
可曲城主有功德,害他成为邪祟,业障重一点又似乎说得过去,这个度处在一个非常微妙的位置,顾江雪也无法确定。
我已把这事传音给了漱玉道尊,他届时会帮你们再度辨认。顾江雪道,除道尊以外,你不要朝其他任何奉神司弟子提起此事。
顾江雪特意地叮嘱让连雾微微睁大眼,他隐约察觉了顾江雪更深层的意思,愕然:你是说
顾江雪却竖起一根手指,在唇边比了个噤声手势。
于是连雾把后面准备传音的话掐断了,脊背沁出一层冷汗,不敢再提。
他听懂了,顾江雪竟然是在堤防奉神司。
顾江雪自然要防。
柳家血案后,奉神司对他的围堵太快了,虽说奉神司在许多地方都有驿点,但他从柳家刚离开不久,周围的奉神司弟子就越聚越多。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好像他们恰巧都在附近,闻讯就飞速集结。
若只有几个、甚至十几个在附近,顾江雪都能认,但不到一个时辰奔来几十号人,这就过分了。
奉神司执法弟子修为都不差,出门办事即便结队,人数也有限,超过五人都是应对大事了。
奉神司上下那么多人,不是没有出问题的可能,不过起码漱玉还是可信的,他秉承神君斩邪除恶维系苍生的理念,除此之外无欲无求,算是这世上难得公道的存在。
顾江雪该说的说完,连雾很快也上了云舟,连家人收押完毕,笛照月要跟上,他想去守着连家判罚。
临行前,他再度朝顾江雪和楼映台道别。
笛照月已经将衣衫收拾整齐,彬彬有礼:我感念二位相助,却没什么东西能回报,便祝两位道途顺遂。
顾江雪刚想回借你吉言,就听笛照月可能觉得一句话不够,又加了句:更愿你们琴瑟和鸣,携手此生。
顾江雪猝不及防被呛住:噗、咳咳!
不是,从莫执到笛照月,怎么今日尽拿他们关系说事儿?
楼映台给他拍背顺气,坦然受了笛照月好意:多谢。
顾江雪登时咳得更厉害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笛照月忧心:怎么咳成这样,难不成受了内伤?
楼映台面色不变:他害羞,不必介怀。
笛照月是老实人,真信了,再拜,就此离开。
顾江雪咳得眼角泛红,拿眼神狠狠剜向楼映台:我害羞!?
可惜他咳得眼角泛红,这一眼不但没有任何威慑力,还波光潋滟,桃花春风。
楼映台手覆在他背上,感受着顾江雪咳得发颤,单薄的蝴蝶骨贴在他手心,楼映台不紧不慢道:世人眼中,你我就是如此关联,你惊什么?
顾江雪: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是了,鬼哭崖下,从他把小倒霉蛋摸出来开始,外人眼里,他跟楼映台就是有一腿。
那时候顾江雪受了伤,精力不算好,只想着速战速决,早知道宁愿拿自己半魔半道跟他们扯上个七天八夜,也别把楼映台
顾江雪想到这里,顿了顿。
随即他不得不承认,哪怕他不把楼映台拉上贼船,楼映台自己想尽办法也会主动挤进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楼映台就是这么执着的人。
顾江雪咳嗽声停了,他冷静下来,如莫执这般的仙门名士,对楼映台和自己的关系还是旁观居多,楼映台目前声誉仍在,没让自己给坏了。
他会尽快把这些问题都解决,最初就是这么想的。
的确不用听到外人以为他们是一对就大惊小怪,他是该习惯习惯。
顾江雪淡定了,不咳不喘,又能行了。
曲城主已葬,连家人被奉神司带走,飞花城之事告一段落,顾江雪和楼映台也该离开。
那头顾家的人终于知道来龙去脉,很是惊讶,同时还在认真揣摩,先前劫境里袭击三个弟子的鬼面人究竟是谁。
随便猜,反正跟我无关,顾江雪正想着,却看楼映台没有召出云舟,而是直直朝云天碧水川的人走去。
更准确来说,是朝顾迟走去。
顾江雪一愣,连忙抬步跟上:楼映台要做什么?
顾迟看到在自己面前站定的楼映台,也很意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楼映台大多时候清清冷冷,除非情绪波动,否则看外人都一个样,而顾迟就不喜欢这种眼神。
仿佛有锋芒掩在暗潮下钉住自己,让他总是想起曾经被幽鬼锁在屋子里,不知危险会从何处来,提心吊胆。
顾迟被楼映台眼神看得烦,抬眼挺胸给自己壮声势,没好气道:做什么?
顾江雪刚疾步赶来,就听楼映台冷冰冰问:顾江雪的剑呢?
第19章小倒霉蛋:我裂开了
顾江雪曾有一把剑,六岁起就不离身,是他最顺手,也最宝贝的剑,别的剑再好也比不了。
顾江雪做少主时,顾家不吝给他天材地宝,等顾迟归家,他便把攒下的东西都给了顾家。
是还,也是赔偿。
唯有那把剑,顾江雪本想留着,却也让顾迟一股脑收走了。
顾迟知道楼映台是来干嘛的了,抱臂冷笑:是在我这儿,那又怎样?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3污书库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