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快,不等江雪哥好转?
楼映台:带他一起进。
顾江雪的寒症每次发作,都得三五天,本来,楼映台不可能带着这样的顾江雪去劫境。
但鬼主刚发过天道誓,若那里真是小医仙的劫境
楼映台轻轻摩挲顾江雪手腕上的细链,沉吟不语。
楼依依叹了口气。
她将枪横在腿上,也沉默了片刻,才凝重地开口:我们昨晚才决定去鬼市,今天就遭了生死擂埋伏,兄长,家里是不是出问题了?
这一点,不仅是顾江雪想到了,生死擂一出,楼映台和楼依依的反应也极快。
你传音,让爷爷留心。楼映台眼中划过寒芒,纸终究包不住火。
不管是冲顾江雪来的,还是冲他来的,一计不成必定还有后招,总会露出狐狸尾巴。
楼依依点头,乖乖给爷爷传音,顺便告诉家里他们之后要进劫境,可能暂时联系不上,有什么事出来再说。
云舟很快动了起来,朝着小医仙的药庐飞驰而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尽管云舟速度很快,他们也花了一天的时间才到,而顾江雪也睡了一天,完全没有要醒的意思。
楼映台又给他喂入一颗丹药,柔软冰凉的唇瓣点过他的指尖,楼映台却只忧心。
以往顾江雪寒症发作的时日,还从没有一觉睡过这么久。
他抱着顾江雪从云舟上下来,果不其然,药庐周围的祟气根本没有掩盖。
明晃晃地告诉别人此处有异。
如果说祟是想引人注意,可进去的人都被丢了出来;若是不想被人打扰,又何必这么大张旗鼓。
鬼主把乌鸦留在外面,也给自己留了道保险。
他以前祭拜元澈时,在药庐内外设了避尘诀,从外面看,药庐两三个小屋干干净净,纤尘不染,好像主人只是出了趟门,随时都能回来。
可元澈入了坟冢,他的师父也没有再回来。
楼映台只来过这里两次,一次是随人把元澈的尸身送归药庐,一次是来拿药。
他的话不多,元澈又是礼貌有余热情不足的人,两人对坐喝茶时,空气都透着一股不尴不尬的气息。
如今是他第三次来这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楼映台抱着顾江雪,没有再敲门,不请而入。
在穿过药庐院门的刹那,他们眼前骤然换了一副天地。
三人站在郁郁葱葱的林间,远处有影影绰绰的屋舍,楼映台最先认出这是什么地方。
他有点意外。
鬼主眯着眼瞧:嘶,我怎么觉得这屋舍形制很像
这里是奉神司。楼映台肯定道。
元澈在奉神司内求学时只是老老实实,循规蹈矩,完全看不出他对此地有多么喜欢,楼映台没想到奉神司竟会出现在他的劫境里。
那么此时就对应着元澈求学的十五岁。
意思是,这里还有还有十三岁的顾江雪和楼映台。
楼依依没来奉神司求过学,闻言一眺望,觉得也没什么稀奇。
兄长,你熟悉这里,我们先去哪儿?
楼映台低头看向顾江雪,谁也不知道他想了什么,却看到他拿出两个面具,给顾江雪和自己戴上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个掐丝银花面具,盖住了大半张脸。
楼依依虽然不明所以,但也摸出个面具戴好。
鬼主见状,那不能显得他格格不入啊,遂也掏出面具。
楼映台道:跟我来。
他们跟着楼映台,路上避开了劫境中创造出来的奉神司弟子,落入一个小院里。
院里有一方池塘,上面飘着金色的睡莲,虽然远远比不上顾江雪的九瓣金莲,但也意趣十足。
院落此时静悄悄的,没人,楼映台脚步不停,轻车熟路就掐诀开了一间屋子的锁,荡开房门,径直走到里面。
他将顾江雪放上床榻,上半身依然抱在自己怀里,向来洁癖的楼映台竟然抖开被褥就给顾江雪盖上,好像半点不嫌弃这不知谁用过的被褥。
楼依依察觉事情不简单。
她环视一圈,若有所感:这里难不成是
果然,就听楼映台道:顾江雪的房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所以楼映台当然熟,求学期间他和顾江雪不知去过彼此的房间多少次,大部分时间是谈事,小部分时间是闲来观花品茗,或练剑斗法。
更小的一部分时间里,他们同榻而眠。
两个枕头两床被褥,盖棉被纯聊天,非常单纯,甚至偶尔,床上还会多个薛风竹。
严格来说薛风竹就躺过两回,后面哪怕醉酒醉得要死,也要坚决爬回自己屋里。
用他的话来说:虽然我只看到一下,但你俩越过我看向彼此那一眼我当场觉得我真是太多余了!
顾江雪和楼映台不解,这么夸张?
那时还有太多东西,都是他们不懂也不曾体会过的。
命运真是难言,谁能想到十八岁的顾江雪居然还有机会躺在十三岁自己的床榻上。
楼映台替顾江雪掖好被角。
懂了,我们要在这儿等十三岁的江雪哥过来,通过他找小医仙。楼依依摸了摸面具,原来戴面具是为这个,可他如果此时不在怎么办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楼映台:那就
他话没说完,隔着门板,外面忽的扬起一道清越的少年音。
尚且稚嫩,也更加朝气。
里面的几位朋友,十三岁的少年人朗声道,毫不掩饰自己的气息,不请自来,有何贵干啊?
第25章这甚至很难说算个吻
说曹操曹操就到。
时隔多年,楼映台依然一下就能听出,这就是十三岁时顾江雪的嗓音。
楼映台和楼依依已经把自己的武器隐了起来,隔着岁月与门扉,楼映台静默片刻,才对十三岁的虚影道:请进来一叙。
门外的声音沉静下去,不多时,门板被人直接拍开,少年长身玉立,大步流星走了进来。
他今日穿着云天碧水川的碧色衣衫,小顾少爷意气风发,临危不惧,桃花眼中还噙着淡淡的笑,面对不速之客,也敢孤身踏入。
他停在门口,目光扫过屋中几人,视线在楼映台和楼依依衣服的龙纹上顿了顿,挑眉:楼家人?
楼映台握着顾江雪的手腕,目光轻轻在小顾少爷面颊上划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怀念,像风,又重又轻。
他没想过还有机会看到昔日的顾江雪,虽然相逢不识,小顾少爷用全然陌生的视线对着他。
审视、堤防,唯独没有楼映台熟悉的亲近和信赖。
原来被顾江雪当作敌人是这样的感受。
有了对比,楼映台无比清晰的意识到,原来顾江雪看向他时,眼神的的确确是不一样的。
楼映台不由将顾江雪又往自己怀里带了带。
顾少爷手指看似随意搭在剑上,但始终不曾移开,他道:可惜小仙今天不在,否则还能让他与各位见个面。
楼映台收回目光:少主或许不想你这么称呼他。
哈哈,知道我口中的小仙是谁,看来你们的确是楼家人。原来刚才顾少爷看似随意一句话,不过是在试探。
楼依依点了点龙纹:我们衣上的龙纹中都绣有符文,这个做不了假。
小顾应当是信了,虽说手还搁在剑柄上,但眼神中戒备散去一点,歪歪头:可几位突然来访是为何事,那位他朝顾江雪抬抬下巴,受伤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身负任务,路过附近,他旧疾发作。楼映台道,我们不欲惊动奉神司。
他看着小顾少爷一双眼,轻声说:可否劳烦顾少主,请来小医仙?
小顾少爷视线从顾江雪身上慢慢挪回,落在楼映台戴着面具的脸上。
他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就这么静静瞧着。
而楼映台不催促,就任他看。
须臾,小顾少爷莞尔:奇了,我听你说话,总让我想到小仙,你们楼家人都一个模子的?
楼映台不言。
顾少爷煞有介事点头:行吧,想来是秘密任务,不方便透露,稍等,我去找元澈。
楼映台:多谢。
你谢我,我总觉得哪儿不对。小顾少爷一摆手,等着。
他当真出门跑开了,楼依依有点不可思议:他这么轻易就信我们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十三岁的江雪哥心眼就算没有一千也该有了八百,这么好糊弄的?
楼映台只说:他是劫境的虚影。
劫境中的虚影,都是根据祟的认知幻化的,认知越深,虚影就会越生动鲜活,接近本人,反之,就不过是个徒有其表来凑数的影子。
元澈了解的顾江雪仅限于奉神司的少年,这一道顾江雪的虚影,已经算不错了。
鬼主立在旁边半天没吭声,他上下理了理自己的衣摆,确保衣衫整洁,甚至掏出面镜子,看了看自己头发是否妥帖。
楼依依:你这是做什么。
鬼主:要见恩人了,有点小紧张。
楼依依:彳亍。
顾少爷动作很快,没一会儿就带着元澈来了。
鬼主当即站得板板正正,一副想上前又完全不敢的模样。
十五岁的元澈生得白白净净,他有双不染纤尘的眼,进屋后局促地朝众人腼腆笑了笑,也不问什么他们来历,提着自己的药箱,只看向躺着的顾江雪,轻声细语问:是这位需要看诊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楼映台:是,有劳。
元澈身上带着浓重的祟气,的确是邪祟无疑。
按鬼主的说法,先前他把进来的人直接丢了出去,也就是说,他神智应当是清醒的,并没有沉迷于幻境。
可此时见着他们一大群外来人,怎么毫无反应,表现得跟自己完全没苏醒一样呢?
楼映台把这些都看在眼底。
元澈便埋头过来,他不适应生人这么多,但只要一瞧见病人,别的什么就都忘了。
楼映台将顾江雪的手腕带出被子,没让元澈直接碰,免得他冻着:还请悬丝诊治。
元澈便从药箱里拿出一根天蚕丝,绕住了顾江雪手腕。
他细细查探,随着时间流逝,元澈的表情从凝重逐渐变为吃惊。
他忍不住看了看顾江雪,又扭头看了看小顾少爷,瞪圆了一双眼,再不可思议把头扭回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小顾少爷一直守在他身后,见到元澈的动作神情,警觉:怎么?
元澈收回天蚕丝,嗫嚅了下嘴,不知怎么说,最终搅了搅手指:我,我就是觉得意外,还有人跟你是同一种寒症。
小顾少爷也讶异:嗯?
不过稍微有那么点不一样。元澈沉吟,唔,我想想怎么用药。
不一样?
楼映台本想问问哪里不一样,可话还没出口,那头小顾少爷就说:那这位前辈算是找对人了,我寒症都被你治好了,他肯定也没问题。
这下,惊讶的变成了楼映台。
治好了?
可现实中顾江雪被寒症磋磨好几年,根本没有治好。
这究竟是邪祟元澈的臆想,还是说
楼映台收紧了抱着顾江雪的手,他心头本不该抱有希冀,但出口的嗓音抑制不住干涩:能治好?
能的能的。沉浸在医术上,元澈不再露怯,想到了,用我新创的灵行针法,行两次针,再服上一年的药,就能根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灵行针法,小医仙还活着时,并不会这一套针法。
只能是他成了邪祟后自创的针术。
按理说元澈应当已经发现了顾江雪体内的魔气,但他并没有提起。
说干就干,元澈从药箱里拿出针袋摆开:现在就可以行第一次针,得褪掉他上衣。
这套针是他最宝贝的法器,死后鬼主在药庐里见过,帮他妥帖收好,楼映台一眼看出法器是真的,看来元澈把法器从药庐带了出来。
楼依依立马拽住眼珠子还落在元澈身上的鬼主:我们出去等。
鬼主终于回过神,艰难拽回自己领子:诶诶楼道友,我自己也能走!
但小顾少爷脚步不动:我得留下。
是他把元澈带来的,他得守着,确保元澈安危。
楼映台并不赶他。
楼映台将顾江雪放倒,拉下被子解开氅衣,然后抬手,松开了顾江雪的腰带。
顾江雪如今的衣衫都是他给备的,锦衣华服,一层又一层,顾江雪套上,又被楼映台一点点褪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像剥着一颗荔枝,瓷白的雪肤就这么从层层叠叠的锦绣中给剥了出来,顾江雪没有意识,依然睡着,任人摆布的姿态格外脆弱。
乌黑的发散映着明亮的雪,黑白分明,美人如画。
哪怕被面具遮着半张脸,也掩不住他的风华。
连小顾少爷都愣了愣,非礼勿视,他尽量把视线在楼映台和元澈脸上打转。
元澈看谁都一个样,再美的人对他来说也是病人,毫无波澜。
楼映台戴着面具,小顾少爷看不见他的神情,可他莫名就觉得,楼映台眼神应当是专注沉静,且在清潭中透着一丝温柔的。
因为楼映台手上的动作像是在对待什么珍宝。
小顾少爷搭在剑上的手没忍住蜷了蜷。
元澈选好针:待会儿我下针,同时还需要用灵力梳理他对应的经脉,我灵力浅薄,效果不好,最好让他人来。
小顾少爷回神,刚想自告奋勇,楼映台就道:我来。
元澈没有灵力能用,只有祟气,楼映台一时不知元澈是不是故意这样讲。
顾少爷闭了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吧,人家才是同路的,犯不着他操心。
元澈点头:我念经脉穴位名,你届时就顺着按,开始
灵针落下。
第一根针落下时,昏睡的顾江雪就整个一颤,抖得厉害,楼映台一边按照元澈指的位置游走灵力,一边按住了顾江雪。
统共要行三十针,梳理脉络三十二回。
第五针时,顾江雪就忍不住发出了闷哼,冰冷的身躯竟然自行浮现了一丝丝热意,他的额头也渗出了薄汗。
楼映台替他梳理经脉,能清晰察觉顾江雪身体的变化,明白元澈的针法当真有效,虽然看得出顾江雪难受,但也不可能停下。
楼映台的唇线绷紧了。
他抬手,没有洁癖不嫌脏,直接用袖子给顾江雪擦去额上的汗。
顾少爷在旁边瞧着,心头一跳,莫名觉得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他按着剑柄的手忍不住快速敲了敲,在屋子里踱了两圈。
明明是他的房间,怎么他反倒成了外客似的?
好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确定,再看看。
顾少爷强迫自己在桌边做好,倒了杯凉茶。
下到第十五针时,顾江雪胸口剧烈起伏,惊悸地一抽气,模模糊糊开始醒来。
他意识还很朦胧,只觉得半身冷半身热,身上哪儿哪儿都疼,不知什么时间,也不知自己在何方,难受得要命。
他抬手往旁边一抓,下意识迷蒙地唤道:楼
楼映台一手防止顾江雪挣扎,一手在给他梳理脉络,眼看实在腾不出手去阻止顾江雪叫自己的名字。
如今尚不知元澈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万一他和顾江雪的身份被识破,刺激得元澈也疯魔,那就糟了。
情急之下楼映台低头凑近。
他把自己的名字截断在了顾江雪口中。
这甚至很难说算个吻,是迫不得已又迅疾的触碰,而顾江雪在唇上柔软又滚烫的温度里,慢慢睁开了眼。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啪地一声,小顾少爷目瞪口呆,手里杯子砸在了地上。
这杯子是银杯,因此没碎,房间里一时间除了杯子骨碌碌的滚地声,落针可闻。
元澈专心致志,毫不受影响。
顾江雪被杯盏落地的声音一激,彻底清醒了。
他愣愣看着近在咫尺的楼映台,即便面具遮掩了楼映台眉眼,他也还没看到楼映台的衣衫,但按在他身上指节的温度,他不会认错。
他第一次知道,原来楼映台的唇比指尖更暖。
楼映台绷紧唇线的时候,总让人想到冷硬冰霜,可分明不是的。
楼映台垂眸,缓缓抬起脸。
小顾少爷被吓得不轻,魂不守舍去捡杯子,抓了几次差点被一个杯子溜走,好不容易抓回来,终于忍不住出声,干巴巴道:你、你们俩是
他是我日后的道侣。楼映台垂眸看着顾江雪,缓慢而坚定地说。
第26章放心,我不抢你道侣
小顾少爷把银杯搁回案上,心想,那不是跟我和楼映台一样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他和楼映台之间也没有这么黏糊?
小顾少爷耳根一红,指尖扣着杯子猫猫挠挠,心不静。
而顾江雪的意识彻底回笼。
无论是正在给他施针的元澈,还是更加青涩的自己,带来的震撼都把方才唇上那点朦胧的触感盖了过去。
他心头一惊,但不动声色,没有再冒然开口。
他昏睡时会因为施针引起的疼痛闷哼出声,但醒来不肯再示弱,将牙关咬得死紧,注视着正专心致志给自己治病的元澈。
浑身祟气,毫无遮掩,不是虚影,就是邪祟本身无疑。
可即便他成了邪祟,眼睛还是那么干净,任谁也看不出他已经死了,还死得冤屈。
又一针下来,顾江雪把痛哼咬断在喉头,强忍的后果就是浑身都绷紧了。
身上绷紧,就不好下针,元澈知道他醒了,手顿在半空,有点为难:呃,你别紧张,放松。
顾江雪没说话,因为他一张口,就怕忍不住。
楼映台不用再按着他以防人挣扎,于是腾出一只手来,他拇指在顾江雪唇瓣上轻轻一擦:痛就出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温热的手指擦过唇侧,明明很轻,却顷刻间野火燎原,一路烫到顾江雪心里。
他好不容易转移注意力,暂时不去想方才的吻,这下可好,轻轻一擦就把余韵全勾了回来。
顾江雪想偏头躲开,可他没什么力气,虚弱又细微的动作间,反而再度摩挲过楼映台的手指。
顾江雪浑身一僵,这下是动也不敢动了。
元澈的针落不下去:你太僵硬了,是不是很疼,快了,就差几针。
楼映台晦涩的目光扫过顾江雪的唇,又看到他因为强撑而抻直的脖颈。
为了配合梳理,楼映台的手指还停在顾江雪脉络处,因着元澈的治疗,顾江雪原本苍白的皮肤已经重新带上了一点血色。
也不再那么冰凉,触手温润细腻。
楼映台手指一滑
顾江雪整个人一抖,瞳孔震颤!
干,干什么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也没有灵力淌过,别说这是在给他梳理经脉!
他用震惊的眼神试图阻止楼映台,然而楼映台视而不见,手指再一动。
顾江雪又颤抖起来。
但这回不是疼的,他白皙的耳根腾的泛红,要熟了。
他能忍疼,但受不住酥酥麻麻的劲儿,等楼映台再动,牙关终于在颤抖中松开,他张了口还没能发出任何声音,口中就被强硬的塞入一节皓白手腕。
楼映台道:不想出声,那就咬我。
他方才手指上的动作,只是想让顾江雪放松,不然治疗进行不下去。
元澈抓紧机会,一针落下。
顾江雪:唔!
他瞪圆了眼,不愿咬楼映台,只能尽力张口,在楼映台的手腕底下含含糊糊痛出声,这下强撑的面子没了,但人也少受点罪。
果然还是楼映台有办法治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顾江雪被堵着嘴,桃花眼里不受控制泛起了水雾,等行针完毕,楼映台收回手,他都没能立刻合上嘴,浑身都脱了力,泪眼蒙眬地软在被褥间。
看着真是被欺负得好不可怜。
幸好半截面具遮住了他的眉眼,才没让画卷过分旖旎不可视。
元澈擦了擦自己的汗,长舒一口气:我立刻去写药方,明天再行一次针,之后喝上一年药,每日两碗,一定要记得,保准药到病除!
每次治好什么疑难杂症,他都很开心,小顾少爷送他出去,楼依依在门外探头:兄长,我们能进去了吗?
楼映台正在给顾江雪擦汗,整理衣服:稍等。
他手腕上到底留了一层浅浅的牙印,尽管顾江雪舍不得咬,但痛狠了的时候,会下意识闭合,他即便立刻反应过来快速松开,也确实咬到了楼映台手腕。
而楼映台只是把腕间的湿意擦掉,没有拿灵力把齿痕抹去。
顾江雪:
他没什么力气,悲愤地想抬手拍楼映台一巴掌,抖了半天没抬起来,反被楼映台捉住手塞进了被子里。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顾江雪翻身背对他,缩进被中,有气无力:就该咬死你算了
楼映台用袖子盖住自己腕间的痕迹,现在他一手戴着佛珠和缚龙锁,一手是顾江雪给他的痕迹,淡淡道:给你咬,你又不肯。
顾江雪闷头往被子里缩得更狠了,严严实实裹成一团。
楼映台这才让楼依依和鬼主进来,鬼主方才就想跟着小顾少爷一起去送元澈,好在理智还没丢,让他忍住了。
顾江雪此时身体暖洋洋的,人也犯懒,昏昏欲睡,躺在床榻上听了一耳朵,明白了事情所有的经过。
他们入了元澈的劫境,鬼主希望他们帮的忙就是度化元澈。
这可真是出乎预料。
顾江雪从没想过自己还有机会碰上元澈,可以的话他其实不愿意见元澈,哪怕他的病能好,他也不想。
因为有些话,他怕元澈问了,自己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楼依依的声音还在继续:元澈的状态好奇怪,跟周围虚影完全不同的祟气,藏都不藏,但认真扮演着劫境里的人真不知道他到底醒没醒。
祟长留于世间是要影响轮回和来生的。鬼主虽然对于能见到恩人十分激动,但也是真心为他好,他的执念就是停在少年时在奉神司求学的这段日子?
要温和地度化一个祟,就得找准他的执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对于没害过人的祟,强行度化是下下策。
楼依依跟鬼主齐刷刷把视线落了过去,毕竟他俩跟元澈没多深的交情,只能指望顾江雪和楼映台。
楼映台沉吟,却说:未必。
顾江雪埋在被子里,背对众人,哑着嗓音道:老实说,他的劫境里会出现奉神司我都觉得意外。
鬼主竖起耳朵:这么说,顾公子可能知道他最在乎什么?
但顾江雪却好像累了,又沉默下去,不再开口。
鬼主想催又不敢催,但好在楼映台能接上顾江雪的话:他师父。
鬼主啊了一声。
随即,他不好意思拨了拨手里算盘:呃抱歉啊,他师父的名号我记得是,是
无号,只有名字,叫延宸。
鬼主一拍手掌:对对对,就是这个!
他被小医仙救的时候,没见过他师父,而且这位师父并不出名,是个散修,听说是他领小医仙入门行医,但很快,小医仙声名鹊起,他却还是碌碌无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别人提到他,总会用小医仙的师父来代替。
久而久之,除非是关系较近的人,竟没多少人知道小医仙的师父叫延宸。
顾江雪在被褥底下的手缓缓收紧,他身体又颤了颤,露在外面的后脑勺一抖,心神一直牵在他身上的楼映台立刻侧头:又冷了?
顾江雪按着指尖,勉力道:嗯,寒气窜了一下,又下去了,元澈的针法有用,我好多了。
楼映台把手探进被子,要摸摸顾江雪的手确认温度,顾江雪立刻松开指尖,心说好险,还好没有掐出血痕来。
楼映台碰了碰他的手,微暖,没什么问题,这才把手收回,给他掖好被子。
鬼主一边默默赞叹楼少主果然熨帖,一边道:如果他的最在乎的是自己师父,怎么劫境是奉神司,他师父也在这儿吗?
不在。楼映台也只是偶然碰见过延宸一两回,后来才知道,每半个月,他会来看望元澈。
延宸的修为,说普通都是委婉,实话实说,应该是很差,丢进人堆里都垫底的那种,他穿着一身灰衫,拿木簪简单绾了发,楼映台在奉神司大门外碰上他和元澈,走过去时,能嗅到一股浸透衣衫的药香。
他面目和善,看向元澈时,眼神欣慰又温柔。
想来是个脾性极好的人,否则也养不出这么心善的元澈。
楼依依思忖着:所以我们要等等看,在他师父出现后,再判断他的执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劫境时间与外界不同,半个月或许就是外面一两天,他们等得起,何况眼下元澈所处的时间段不确定,没准劫境里再过一两天,他师父就来了呢。
那厢,小顾少爷送完了元澈,转头回到屋里,他想了想:还要行一次针,我院子借给你们住吧,别碰坏我东西就成。
楼映台问:那你呢?
小顾少爷大手一挥:去隔壁楼映台院子啊,反正这几天他不在,我随便住。
顾江雪裹着被子,终于忍不住翻了个身,打量着这个更加稚气的自己:这么信我们?
顾少爷冲着楼映台扬扬下巴:我信的是他。
顾江雪神情顿时古怪,片刻后才慢吞吞问:为什么?
直觉。小顾少爷哪有那么多为什么,虽然他戴着面具,我还是觉得一见如故,信就信了,这里是奉神司,漱玉道尊坐镇,你们真是什么歹徒,也翻不出花来。
他说完,念及这两人的亲密与关系,这病人问这么多,难道是病中忧思警惕,于是半是调侃道:放心,不抢你未婚夫,我自己有。
此话一出,众人面色顿时精彩纷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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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一说完,小顾少爷自己也反应过来,他们是楼家人,当然知道他和楼映台是未婚道侣,自己非得补话,简直画蛇添足。
小顾少爷心里也尴尬了一瞬,但他面上绝对稳得住,半点没有不好意思,佯装镇定,非常有气度:总之你们待着吧。
少爷说罢,转身就走。
楼映台:他尴尬了。
顾江雪嘴硬:没有。
楼依依捂着嘴笑够了,放下手,正了正神色,表示自己在想正事:元澈身边最好有人盯着,兄长你跟江雪哥留在这儿,我们去。
顾江雪把被子往下扒了扒:我也去。
元澈一套针法行过,他现在不抖也不冷了,虽然还没什么劲,但好歹从完全瘫痪变成了半身不遂。
楼映台听着他嗓音里的疲惫:不再睡会儿?
顾江雪恹恹:躺得要废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也是,来的路上都睡一天了。
楼映台:好,我带着你。
顾江雪为了避免再被抱着丢人,立刻道:你背我。
楼映台视线轻轻扫过他。
顾江雪在他的注视中伸手拽住他衣袖,坚持强调:背。
最终,顾江雪终于扳回一城,如愿以偿被楼映台背着出了门。
第27章只要有楼映台在,他就有吃
四个人就这么跟上了似乎毫无察觉的元澈。
劫境流速与外界确实不同,在这个劫境里感觉更加明显,眼看着元澈跟随弟子们进了学堂,门一闭再一开,不过眨眼,天色忽然就变成了黄昏,刚进去的学子们就完成课业出来了。
先生拜托元澈送几封卷轴去藏经楼,元澈乖乖应了,捧着书卷就走。
别的弟子三五成群,只有他是独身一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路过的人碰到他,都会礼貌地跟他打声招呼,但也就只限于此了,哪怕对他微笑的人再多,热闹也与他无关。
元澈自己也没有主动融进去的意思。
这么瞧着,此处好像确实没有值得他怀念的地方,更别提称得上执念。
顾江雪就趴在楼映台背上,半点力气不用费,瞧着元澈拐过几道回廊,这路他可太熟了,再往前不远,就是漱玉道尊伏案的地方,然后
元澈:啊!
两道少年的影子忽然越过栏杆直接翻入,他俩也没想到居然吓到了人,忙惊慌比划:嘘!
不是别人,正是小顾少爷和昔年的薛风竹。
看到这一幕,顾江雪也轻轻啊了一声:我想起来眼下是什么时候了。
他们屏蔽气息,其余人看不见也听不见,顾江雪道:再过三天,他他就能等到来探望他的人。
顾江雪不说他师父,也不念延宸的名字,明明简简单单的称呼,好像说出来能要他的命。
楼依依:好,看来不用等太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个时间段里,楼映台不在奉神司,他看着那头的小顾少爷和薛风竹对被吓到的元澈轻声说了抱歉,元澈摇摇头,示意没关系。
他也被带得不由压低声音:你们在这儿做什么啊?
漱玉道尊今日伏案,我们方才见持渊君也往这边来了。
元澈一头雾水:所以?
我们想看看他俩私下是怎么相处的,小顾少爷道,我跟薛风竹打了个赌,我赌漱玉道尊对持渊君别无二心,他赌两位之间有点不清不楚。
这下不仅元澈张大了嘴,隐在旁边的人也纷纷对顾江雪侧目。
楼依依佩服:你们玩得好大。
连漱玉道尊的玩笑都敢开。
鬼主五体投地:听闻漱玉道尊铁面无私,温和但杀人不眨眼,你们敢拿他打赌,佩服佩服。
楼映台:你还打过这种赌。
顾江雪趴在他背上,十分厚颜:玩玩嘛,无伤大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十五岁的元澈听了两位少爷的惊天赌局,差点吓得卷轴噼啪掉:这怎么行!他意识到惊吓之下自己声音大了点,又连忙压低嗓音,那可是漱玉道尊和持渊君!
小顾少爷:别怕,他们不吃人。
薛风竹摇了摇扇子:你看,我们最新想到的偷听方法,不过还请你别急着过去,否则可能会坏了这阵风。
他们想到的鬼主意,是薛风竹先天灵宝玉骨扇和顾少爷的自创符文相结合,借风偷听,把不远处的声音送过来。
元澈瞧了瞧小顾少爷画的符,完全没看懂:你真厉害,我符道一窍不通,完全看不懂。
薛风竹:你就算精通也看不懂。
元澈觉得今天遇到的尽是疑问:啊?
薛风竹笑眯眯:你没听说吗,咱们顾少主画的符,鬼看了都摇头,人送美称鬼画符!
顾江雪在奉神司里,门门优异,样样精通,唯有在符箓上,先生们看了都纷纷退避三舍,表示教不了,真的教不了。
符箓之术,讲究沟通天地清气,为了达到相应效果,按理来说一笔一划都不能错,可顾江雪初修符道时,照着符文画,怎么画也画不出一样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不仅不一样,每一笔都在意料之外,能歪出十万八千里,如此精妙的画技,简直让人叹为观止。
真的,一般人绝对画不出这么难看的东西。
但顾少爷不是一般人,而且他不服输,符道是以文沟通天地,他画画不行,那就专心体会每一笔是如何引起清气波动的。
于是他开始自个儿琢磨,还别说,居然真给他琢磨出了门道来。
他不仅成功用自己的鬼画符实现了已有符箓的效果,竟然还做出了新的符箓,这完全是在创造符文!
众人大为震撼,从不屑一顾到争相模仿,可模仿他鬼画符的没一个成功,首先,实在是太难了,七拐八绕的笔画没规律可寻,难看得可怕;
其次,哪怕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全样画下来,也使不出那么大的威力。
所以顾少爷在符道上是得天独厚的鬼才,别人真教不了他,他画的符只有他自己懂。
元澈跟他们不在一块儿听讲,顾少爷的鬼画符在学子们之中盛行时,也没人带他,自然不知道,今日头一次听说。
元澈听完,津津有味,真心实意感慨:那你还是厉害。
小顾少爷:嘘,你们听,声音送过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持渊君莫执今日当真来了漱玉道尊案前,他吊儿郎当坐在窗边,看漱玉埋头处理公务,叹了口气。
你是降春的傀儡,脸跟他却只有五分像,我看了总忍不住睹物思人,但念到一半又不对味,你说磨人不磨人?他半是抱怨,降春干嘛故意把你捏成这样。
漱玉道尊神色不变,头也不抬,嗓音一如既往温和:皮囊皆表象。
莫执:得,性子倒是十成十。
他又瞧了漱玉一会儿,眼神似乎飘远了,看着他,又不是再看他:其实我对你
不远处的小顾少爷和薛风竹预感将有重要信息,纷纷竖起耳朵,就连乖乖学生元澈也被他们的气氛带动,忍不住屏息凝神。
然后就听到莫执突然抬高嗓音,带着灵力,震耳欲聋:哈哈哈是不是擎等着我接下来说点震撼的?你们几个臭小子,敢偷听我说话,胆子不小嘛!
合着早被发现了啊!
小顾少爷和薛风竹懊恼,立刻开溜,他俩很义气,没忘记带上元澈一起,拉了就跑,但晚了,后面漱玉道尊的声音已经悠悠飘来:顾江雪,薛风竹,明日去后山浇种灵植。
这下好了,不用跑了,小顾少爷和薛风竹哀叹一声,停下脚步,先老规矩互相甩了一波锅,然后才来计较:这场赌局算谁赢了?
虽然早被发现了,但我觉得持渊君说的话不全是演的,是我赢了。薛风竹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顾少爷却伸出一根指头摇了摇:非也,持渊君明显更怀念降春神君,还有,漱玉道尊绝对没有那方面的意思,所以是我赢了。
那个被拉着跑出好一段的元澈忍不住弱弱道,我还得去送卷轴。
啊不好意思!
顾少爷和薛风竹同时松手,小少爷把元澈的卷轴抱了些到手里:为表歉意,我跟你一起送,走,咱们不带薛风竹玩。
薛风竹哼哼:我知道你是因为输了不好意思,没关系,哥哥大度,我先去后山看看这几天灵植园是谁当值,明儿见。
薛风竹摇着扇子走了,小顾少爷帮元澈抱着卷轴一起朝藏经阁去,顾江雪一行人又继续跟上他们。
微风习习,黄昏时藏经阁附近没有多少人,绿荫葱葱,安详静谧,少年人的影子长长铺在地上,即便是黄昏,也被他们染得朝气。
元澈啊,小顾少爷在夕阳里开了口,听说你朝先生们请求免去你一些课,可各个道法的基础修行还是有必要听听的,即便学不精,多练练总没坏处。
元澈不好意思笑笑:我想着我笨,反正总也学不会,不如多花点时间在医道上。
术业有专攻,学不上的一些东西便取舍,也没错,不过吧,小顾少爷年纪虽小,但讲话已经很有模样:你常接触的都是修士,防身法还是要学一点,你如今名望在外,慕名想寻你的太多了,可世上多的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的,你也多注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元澈知道他是为自己好,抱紧卷轴点点头。
但他想得简单,自己和师父这些年都是如此过来的,他毕生所求不过是行医救人,再与师父平平常常生活,一招就能翻云覆雨的大能对他来说太遥远了。
所以顾江雪的话他听了,很感动,但是没能真正听进去。
鬼主在旁叹了口气,若是元澈能学个几招,或许就不会死在那样的争斗里。
但错的不是元澈,是害了他的人,这一点绝对不会变。
顾江雪趴在楼映台背上:之后我与他再提过一回,灌了他两杯酒,得到点实话,他说他师、咳咳,也一样咳!
他师父也一样,还是这么过来了呀,平平淡淡挺好的,元澈说。
就这么简单几个字,卡在顾江雪喉咙里,却怎样也出不来,不是身体原因,而是心里过不去那道坎,竟让他嗓子噎得生疼,不由咳嗽,越咳越哑。
楼映台立刻想将他放下来,好探探他脉搏,看是不是寒症又反复了,但顾江雪察觉到他动作,立刻搭住他肩膀往下一按:不用,咳!我缓一下,马上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楼映台皱眉,顾江雪深吸一口气,终于哑着嗓子勉强把话里的意思表达完了。
顾江雪趴在楼映台背上,先前攒的一点劲儿好像用完了,蔫蔫的,连头也抬不起来,他埋在楼映台肩上,似乎难受得紧。
楼映台当然不会放着他逞强:你还得休息。
楼依依也点头:元澈我们来跟,兄长你们回小院去吧。
这回顾江雪没再说什么,于是楼映台带着他折返。
将人放回熟悉的屋子里,楼映台给他探了探脉搏,发现寒症没有反复,顾江雪的身体按理说暂时没问题。
那方才怎么咳得那样厉害?
不过顾江雪也不愿躺着,他靠坐在床头,吃了颗补气丹,人看着又没事了。
顾江雪瞧楼映台凝重的神情,笑了笑:我没事,刚才就是被风呛了嗓子。
楼映台在想,这种时候是该用示弱的时机吗?看着顾江雪倦怠的眉眼,楼映台想,应该不是。
这种时候,不应当是顾江雪来哄他,而是他该陪着顾江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楼映台垂眸:伸手。
顾江雪虽不明所以,但还是摊开了手掌。
很快,他掌心多了一颗蜜饯。
顾江雪哑然。
你还有蜜饯呢?
楼映台:嗯。
顾江雪放进嘴里,他愣了愣,这个跟桂花糖水竟然是一个味道。
桂花的清甜立刻滋润了他生疼的嗓子,真好啊,顾江雪鼻尖微微泛酸。
果然只要有楼映台在,他就有吃不完的糖。
第28章我碰你,是什么感觉?
沁人心脾的甜味在嘴里蔓开,顾江雪心里舒坦不少,外面天色已经黑了下来,月明星稀,月亮移动得挺快,或许再一眨眼,就要天亮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元澈这个劫境,里面人倒是挺鲜活,可其余方面实在不算走心。
顾江雪看着窗外那快速奔跑的月亮,含着糖抵了抵舌尖:你说他到底醒没醒?
楼映台:我觉得他也在等。
顾江雪:嗯?
明天或许就知道了。
顾江雪嘴里吃完了蜜饯,眯了眯眼,明日并不是元澈心心念念的那谁要来的日子:你发现了什么?
楼映台嗯了一声,又道:不确定。
顾江雪等着他的下文。
谁料楼映台的行为忽然顾里顾气起来,学着顾江雪,也做了回谜语人:因为不确定,所以先不说。
顾江雪: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都做好洗耳恭听的准备了,就说这个?
他们的默契呢!
顾江雪懵圈后表情意外又闷闷,楼映台见他又鲜活起来,眼底划过一丝欣慰,虽然顾江雪给点阳光就容易灿烂,但是他这样很好。
生动鲜活,总比沉郁凝重要好。
入了夜,温度也跟着凉了点,着劫境里被子的感觉还挺真实,楼映台轻车熟路走到橱柜边,准备再拿床被子给顾江雪加上。
然而就在他碰到被子时,一册画卷骨碌碌从橱柜底下滚了出来。
楼映台:?
他手指一抬,也不弯腰,用灵力把画卷托起,顾江雪本来在扼腕楼映台又跟他学坏毛病,目光触及那画册,电光石火间,想起了什么:
他跟薛风竹拿漱玉道尊和持渊君打赌,楼映台又恰好出门不在奉神司的这几天,他柜子里最下面藏的不就是
顾江雪瞬间一惊:等等,别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他说晚了,那摔在地上被摊开的画册,已经到了楼映台眼前,而楼映台已经看清了上面的东西。
这是一卷春风秘戏图,画中的主角还是两位男性。
是的,是薛风竹借给他的秘戏图。
房间内一时诡异的沉静下去,顾江雪伸出的手僵在半空,而后缓缓收回。
然后然后他干脆就地一躺,拿被子把自己裹成蚕蛹,躺平装死。
他当初去薛风竹那儿拿图的时候,元澈在帮薛风竹探脉,刚好撞见了他俩交图场景,说真的,元澈倒也不必连这个也还原出来!
楼映台扫过两眼,没有把整个画册展开继续看,他把画册收起卷好,把被子抱出来,给蚕蛹顾江雪又盖了一层,让他温暖如春。
然后,隔着两床被褥,楼映台用画册戳在他背上。
不重,但仍然戳得顾江雪浑身一颤。
那触感太明显了,顾江雪藏起来的耳根本来就烫红了,心口正扑通扑通直跳,隔着两床被子,他依然觉得自己脊骨被楼映台戳得发软,根本招架不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看吗?楼映台问。
顾大少爷埋在被子里,耳根红透了也不耽误他嘴硬:还行,画得挺美的。
哦,楼映台淡淡道,过了这么多年,你还记得画的内容。
顾江雪:
他懊恼:我记性好,不行吗!
楼映台:行。
顾江雪轻轻哼了一声,但居然还没完,楼映台下一句就是:记性好,那今天我碰你,是什么感觉?
顾江雪:
他知道楼映台在说什么,说那个蜻蜓点水的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老实说,当时太过震惊,加上脑子不够清醒,意识习惯性逃避后,就飞速把那事翻了篇。
他以为这事儿就算暂时过了,没想到楼映台会在这种时候再提起,思绪立刻顺着他的话回忆
什么感觉,柔软,温热,心脏感觉被人捏了下。
不是疼,就是又酥又麻,仿佛不是他自己的了。
顾江雪现在完全不敢吭声,他生怕自己说错一个字,事情就会向难以控制的方向一路狂奔。
楼映台那画册还抵在他腰间:你没睡。
顾江雪:马上睡!
他立刻闭上眼一动不动,黑暗里,也能察觉楼映台没动,但是耳边心跳声如擂鼓,一下下敲在脑子里。
反而更难捱了。
片刻后,顾江雪才感到画册从被子上移开了。
他长舒一口气,将被子往下扒了扒,刚露出眼珠子看了看,就发现窗外月亮已经飞速跑远,夜晚竟然就这么一眨眼而过,天亮了。
然而就在他露出脸蛋的一瞬间,面上投下一片阴影,楼映台竟就这么俯身凑近,直直凝视着顾江雪,像要把他整个人都装入眼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人的呼吸就在彼此触手可及的距离。
那瞬间,顾江雪感觉自己心跳漏了半拍。
太近了,近得他能看清楼映台乌黑睫羽一丝一毫的颤动,近得他能看清楼映台眼中,藏在清霜下的灼灼念想。
楼映台还什么都没做,但这个眼神快把他烧化了。
顾江雪心脏轻轻颤栗起来。
在楼映台慢慢凑近的时候,他一时间忘了动弹,甚至有些恍惚地想伸手去碰碰楼映台的脸。
然后门板被敲响了。
元澈:我来行针了,你们起了吗?
顾江雪如梦初醒,立刻按住楼映台肩膀,楼映台眼神一暗,没动,就在这咫尺之间与顾江雪僵住了。
顾江雪:起了起了,请进!
楼映台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顾江雪装作无事发生,还不知死活对他笑了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楼映台:
为着这个笑,在门板开启的瞬间,顾江雪的唇被人蜻蜓点水飞速点了一下。
以为逃过一劫的顾江雪倏地睁大了眼。
于是元澈走入屋内,就看到戴面具的病人坐在床榻上,捂着嘴,耳根爆红,他不解地咦了一声:虽然暂时压制了你的寒症,但不至于让你发烧啊,是不是出了什么岔子,我看看。
另一位玄衣龙纹的面具人却半点没有担忧病患发烧的意思,略一点头:是挺烫的。
我、你顾江雪隔着面具愤恨瞪了他一眼,巧舌都打了结,深呼吸,劝自己,算了,算了。
反正触碰不是一个人能办成的事,他也算吃了楼映台的豆腐,扯平好像不能这么算啊!
这不就是楼映台趁他病中无力耍小招吗?顾江雪用眼神狠狠控诉:楼小仙,你给我等着!
楼映台回以淡定眼神:嗯,我等着。
他倒真想知道顾江雪准备让他怎么样。
元澈给顾江雪把过脉,确认并没有发烧,松口气,准备施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楼依依和鬼主一直跟着元澈,他俩停在屋顶上,没有进来。
今日来的只有元澈,十三岁的小顾少爷竟没有出现,可按理说,是他带小医仙接触几人,他理应守到最后。
顾江雪稍一思索,就明白楼映台先前话语的意思了。
按照鬼主的说法,元澈之前是将人的病治好之后,才扔出了劫境,也就是说,今日他行针完毕,给出药方,大约就会把他们也赶出去。
所以也不再操控别的虚影来配合演戏,等于根本不装了。
他生前是那样的人,死后,又是这样一个邪祟。
他善良一辈子,傻了一辈子,死了也不改。
顾江雪大约知道他为什么非要变成邪祟,还制造这样一个摆在所有人眼前的劫境了。
可正因为如此,他愈发不知道该怎样面对元澈。
因为这世上其实已经不存在能温和度化元澈的方法了。
元澈走进屋,将针排开,楼映台抬手拉开被子,手刚刚碰到顾江雪的衣服,正在沉思的顾江雪立马回神:我自己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楼映台顿了顿,也不执着,放开手。
顾江雪松了口气,刚把手放在衣服上,就见楼映台静静盯着自己,顿时又浑身不自在了:你能不能
闭眼,转身?楼映台没什么波澜,已经看过了。
而且等下要帮着梳理脉络,还得继续看。
顾江雪登时噎住,无法反驳。
他想自己撇开脸,可哪有被别人看反而自己躲开视线的,那更怪,顾江雪豁出去,心一横,三下五除二利索扒掉了上衣,已经是破罐子破摔的架势。
楼映台温热的手指贴上他的皮肤,随着元澈的声音,下针开始了。
饶是顾江雪已经有了准备,还是被疼得一哆嗦。
楼映台手腕间被他咬出的牙印子已经消了,他今天不想再给楼映台机会把手腕塞进来,也不能继续忍疼绷紧身躯,于是折了个中,低低痛哼,好歹是让自己模样没那么狼狈。
但他自己反而更辛苦了,没一会儿,身上就浸出了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楼映台看着他倔强又脆弱的脸,沉吟片刻,将一方手帕拿出来,折叠好递到顾江雪唇边:咬这个。
那帕子带着与楼映台身上如出一辙的檀香,顾江雪一边闷哼,一边不可置信拿眼神质问楼映台,那意思,非常明显:
你有帕子不早拿昨天非要我咬你的手腕!?
顾江雪身上疼,还要被楼映台气死了。
哪有人上赶着找咬的,受虐狂吗!
顾江雪愤愤一口咬住了帕子。
楼映台还给他调整了下位置,才道:昨日不那样,你恐怕都不会张口。
顾江雪咬着帕子哼哼:虽然你说的对,但不妨碍我生个气。
唔!顾江雪身子猛地一颤,疼疼疼
元澈这套针法,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住的。
可要用这套针法,元澈自己也费劲,这针是法器,他已经是祟了,要用祟气控制法器成为治病的东西而不能伤人,他自己一张嘴也被咬得发白,大气也不敢喘,就怕出丁点差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昨日行针时间很长,而今日还加了几针,时间更久,顾江雪中途差点直接痛晕,折腾了大半日,生病的和治病的都脱了力,这套针法才算结束了。
顾江雪躺在床榻间,口中帕子被拿出,已经咬得不能用了,任由楼映台给自己擦身穿衣,一根指头也不想再动。
元澈长出一口气,将针妥帖的收了起来,其实这套针具不能算特别好的灵器,但这却是他师父花了好大的功夫给他备的礼物。
他一直养护得很好。
元澈收好了针具,那厢顾江雪让楼映台把自己扶了起来,即便没力气,他也勉强靠坐在床头。
元澈把昨天写好的方子递给楼映台:按照这个方子去煎药,服用一年即可。
楼映台看过房子,妥帖收好:多谢。
元澈连忙摆手:不用不用。
顾江雪在后面哑声问:你有什么心愿想让我们帮你实现吗?
元澈愣了愣: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不说难道准备就这么把我们丢出去?
就在顾江雪说出这句话后,一直扮演着十五岁的元澈面上怔愣表情渐渐褪去,他抱着药箱,沉默下来。
顾江雪的声音不大,却就这么毫不留情直接捅破了窗户,屋顶上鬼主和楼依依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何事,但察觉气氛不对,也已经跳下了屋。
奉神司的弟子院这个时间应该是少年人们吵吵嚷嚷,隔得老远都能听到热闹的时候,但此刻一片寂静,连风也沉了下来。
元澈。楼映台道,其实你一直醒着。
顾江雪索性把脸上的面具也摘了:你早就知道我们是谁,对吧。
元澈抱着药箱的手收得更紧,就在其余人以为他不会开口的时候,他却深深吸了口气,而后抬头,他的身量在呼吸间缓慢拉长了些,眨眼,就成了十七岁的模样。
好久不见。他对顾江雪和楼映台道。
元澈缩了缩双肩,似乎想笑一下,但没成功:虽然很奇怪,但你们肯定也没想过还能见到我吧。
楼映台不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很感激元澈,故人相见本该值得相庆,但他们这样的重逢场景,实在无人能笑得出来。
无论哭或者笑,都很不合时宜。
于是楼映台只说:我们来送你。
邪祟长留于世间对自身无益,若是哪天你撑不住了,搞不好还会断了轮回路。顾江雪似乎知道他不肯走,劝他,走吧。
元澈将药箱紧紧搂在身前,他颤抖着看向顾江雪:你不问问我的执念吗?
楼映台心中一凛,他觉得元澈看向顾江雪的眼神不太对。
虽然不知为何,但楼映台已经站到了顾江雪身侧最合适的位置,将他半掩在身后。
顾江雪沉默须臾,在元澈的眼眶因压抑的情绪渐渐发红时,才道:你心思纯澈,你的执念,外人或许帮不了忙。
鬼主左看右看,想上来打圆场:小医仙,小医仙你还记得我吗,我是
能帮忙的。元澈突然急切地想证明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鬼主闭了嘴。
他还从没见过小医仙这般焦急又慌乱的模样。
元澈吸了吸气,眼眶愈发红了,他唇瓣翕动:我死后七天,没能成为邪祟,我在黄泉路上,散了功德,我花了很长时间才能回来,哪怕成为邪祟,我也就是想再看师父一眼。
我走得太匆忙了,都没能与他好好道别,我怕他吃不好睡不好,我就想与他好好说说话,让他别过分伤心再走。元澈哽咽道,这就是我的执念。
他竟然燃了自己的功德!
在场所有人都是一惊。
功德不是那么好攒的,楼映台天生功德金光深厚,那是他前几世攒下的福缘,以小医仙的功德,他来世必能投生个好人家,拥有天生的好资质,可他竟然说放就放,还不惜从轮回路上爬回来。
要知道成为邪祟的过程可是很痛苦的,他甘愿穿过地狱,就为了好好跟师父道个别。
楼依依和鬼主都被他的举动给惊得头皮发麻,哑口无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而顾江雪胸口一起一落,要不是他没力气,只怕要当场暴起:你傻的吗!?你生前为他做得还不够?死了还要从地狱爬回来,还要搭上下辈子,元澈,你怎么就不为自己多想一点!
元澈从没被顾江雪这么骂过,被骂得一抖,但他此刻也什么都顾不上了,居然还硬着头皮朝前迈了一步:从、从你们进来时我就在等,我想治好了你,再问你一件事。
顾江雪恨铁不成钢,气得怒不可遏:我什么都不知
我在师父身上留过一个求福印元澈猛地抬高嗓音,打断了顾江雪的话,要是有人伤害了他,现在的我看得出害人者身上残留的痕迹!
顾江雪瞳孔骤缩!
求福印其实是个祈求安心,聊胜于无的小术法,跟普通的祝福话语差不多,非要说有什么差别,可能就是显得更诚心,替别人祈愿时更有仪式感。
万万没想到,在成为祟后,竟然还能看得出福印染上的痕迹。
元澈因为方才用力大喊,所以气喘吁吁,他死死盯住顾江雪,嗓音害怕得发紧:所以、所以江雪你告诉我,为什么你身上有我那个求福印的痕迹?
元澈说伤害,其实不对,能染上印记的,更准确来说是杀害那人的凶手,只是他不愿承认,也不敢承认。
他害怕听到答案,可他又必须听到答案。
元澈带着哭腔:你把我的师父带去了哪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9章上穷碧落下黄泉,他再也找
整个劫境在元澈的哭腔中剧烈颤动起来,狂风平地惊起,奉神司的屋舍顷刻间化为虚无,楼映台一把捞住顾江雪,没让他跌落在地。
谁也没想到事情眨眼就朝着不受控制的方向迅速滑落,一发不可收拾。
因着顾江雪久久未答话,元澈红着眼眶,越来越浓郁的祟气眨眼将他包裹,如同黏稠的黑泥,层层叠叠把玉润的小医仙裹成了一个面目全非的怪物,只留着一双赤红的眼在外。
阴湿黏腻的声音如怨如诉,不依不饶:我师父,我师父
他在哪儿,延宸师父在哪儿
顾江雪刚被施完针,本来就身上无力,此刻听到元澈鬼魅般挥之不去的嗓音,只觉得头痛欲裂。
他本来就听不得元澈的师父这类字眼,更不用说被迫一遍遍听延宸的名字。
别说了。
顾江雪扶住了额头,冷汗岑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漆黑的怪物红着眼睛,他的影子在地面无限拉长,祟气张牙舞爪,身躯骤然膨胀,高大如山,仿佛顷刻间就能山倾颓倒,悍然压住所有人。
怪物一步步逼近,鬼魂的嗓音嗡嗡不绝,不得答案誓不罢休:是你杀了延宸吗,你杀了他吗
楼映台提起了剑。
顾江雪的寒症没有发作,但他感觉四肢又冰凉了起来,奉神司的虚影不在,庞大的怪物如黑云压城,四周都暗了下来,在那一声声的质问里,顾江雪仿佛又回到了血潭中。
身下都是他的血。
延宸延宸延宸
别说了别说了别说了
我的师父
我让你别说了!
是我杀了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顾江雪痛苦地扶住额头,然而等这一嗓子出来,他才惊觉自己竟然把脑海里的话真的喊出了声!
元澈听到了。
漆黑的怪物一愣,身形瞬间疯狂暴涨!
祟气如山呼海啸,飞沙走石,鬼主差点直接被掀飞,还是楼依依拽住他领子,长枪直接钉在地上,稳住了两人身形,她心道不好,这是要彻底疯魔了。
兄长!
楼映台身上灵光游过,他正要飞身上前,却感觉怀里的人拉住了他。
楼映台愣了愣,低头看向顾江雪。
顾江雪颓然垮下了肩膀。
他本来以为这个秘密不会被元澈知道,哪怕元澈成了邪祟,哄哄他也不是难事,谁知世事难料,元澈竟然从他身上看到了杀死延宸的证据。
他知道真相会让元澈痛苦,原本绝不打算透露半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到底还是说出来了。
既然已经开了头,为了让元澈冷静,也只能继续了。
顾江雪拉住楼映台,他手指颤抖,几乎是自虐般定下神,眼也不眨看向元澈,接下来的话再没有一丝波澜:他入了魔,失去了神智成了邪魔怪物,所以我杀了他。
如山般的庞然大物一顿。
周围的祟气都同时凝固。
那双通红又愤怒的眼中闪过一丝茫然,失真的声音颤抖起来:你、你骗人,师父怎么可能会入魔!
但很快,他声音抖得更厉害,还带着茫然:是、是因为我吗?
顾江雪不想提,但为了让元澈恢复理智,他只能继续:当年害死你的那场争斗中,有个逃跑而后被抓住的人,他立下天道誓言,不曾杀人,被罚去赎罪,而你师父觉得不不甘咳咳!
说到延宸,顾江雪又反射性咳嗽起来,他感觉浑身都在泛着奇怪的疼,边咳边艰难道:我从他疯言疯语里依稀拼凑出事实,他修为不高,要杀那人,只能入魔,他是做到了,可入魔后就会一步步失去神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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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映台环住顾江雪,顾江雪捂嘴低下头去咳嗽,把嘴里的血腥味都悄悄咽了。
漆黑如山的邪祟剧烈颤抖起来,元澈胡乱摇头。
不,不会的,师父他怎么会入魔,那个揉着他的脑袋,带着他诵读仁义礼智信,最是温柔的师父
顾江雪说自己为师父做得够多了,可怎么够呢。
他名声鹊起时,有不长眼的开始诋毁延宸,说他废物一个,不配做元澈的师父。
元澈难得生气,而他师父把他送去奉神司时,元澈吓坏了,以为师父不要他了。
延宸无奈失笑,再三保证不会,还定下每半月来看他的约定,元澈才勉强愿意在奉神司求学。
在奉神司度过的前半个月,元澈很开心,奉神司的先生们尽是大能,哪怕在术法的悟性上笨拙如他,其实也能听懂一些,假以时日,起码也能有点进步。
师父来看他时,他开心地与师父说了好久,然后他看到师父眼中的欣慰与放心,以及释然。
就好像,他只要完全放下心来,就会松开元澈的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元澈的开心凝固,一下如坠冰窖。
他被师父捡回来,他只有师父一个家人,师父也就剩他了。
师父怎么能不要他呢?
于是他开始跟同窗学子们客客气气,不敢深交,刚用了点功的术法再度放下,就怕师父看他过得好,放下心来,哪天悄无声息走掉。
顾江雪大约是看出来了,劝过他几回,但元澈不敢赌。
他又不会去主动惹事打架,别的都不要紧,还是师父最重要。
后来离开奉神司,随着他名声愈发响亮,师父好像愈发沉默,后来,竟把两人住了十几年的药庐留给他,要搬去别的地方。
自己医术出众,流言蜚语却让师父受伤,是他错了吗?
元澈心乱如麻,延宸坚持要搬走那天,他无措地恳求道:师父,我不行医了,好不好,你别走。
他看到师父眼中闪过泪花,闪过愧疚,摸了摸他的头:别说傻话,你医术大成,为师很自豪,是我无能,没什么再能教导你,你为了我,有些东西没有好好去学,真当为师不知道吗?
元澈仓皇抬头,延宸收回手:是我耽误了你,别浪费自己天分,我会经常回来看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延宸不知道,对一个依赖亲人的孩子来说,只要他给出无论如何也不会离开元澈的承诺,元澈就不必惶惶不安。
延宸以为自己无能,以为自己离开元澈才是为他好,但元澈要的根本不是这样的好。
他们都没错,可他们又都错了。
元澈宁愿变成邪祟也想回来看一眼,是怕师父从此郁郁寡欢,消沉度日,甚至殒命。
他没有想到绝望的延宸竟然选择了入魔。
一声凄厉的惨叫从怪物整个身躯爆发而出,那是亡灵最痛苦的哀嚎,余声震荡,震得人头胸嗡鸣,在凄凉的回响里神魂被撞得晕眩,险些失去神智一起扭曲地哀鸣。
楼映台以剑化诀飞速在楼依依鬼主两人身前落下剑阵,挡住了祟音的侵袭,但他和顾江雪身前的防护就有些来不及。
他本想催动化龙身,直接用灵力相抗,只会轻微受点伤,不过他眼睛刚化出龙瞳,九瓣金莲就先一步跃至身前,金光漾开,替他俩挡住了祟音。
顾江雪虽然疼得提不起劲,但灵力还在,摧动金莲不在话下。
楼映台趁机结了个印,而后让顾江雪把金莲收回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祟音造成的惨相没有持续太久,那一声余韵被拉长,而后越来越轻,元澈的体型也从扭曲的怪物慢慢缩小,不一会儿,他变回了十七岁的样貌,跪坐在地。
元澈泪流满面。
他像个失去所有的孩子,哭得声嘶力竭。
他在药庐建了劫境,等了好久好久,可师父都没有回来看他一眼。
原来师父是再也回不来了。
魔死后身死魂消,不入轮回。
上穷碧落下黄泉,他再也找不到自己的师父了。
元澈哭得那样难过,楼依依和鬼主恢复神智,试探着从剑阵出来,走到元澈身边,但看着伤心的元澈,一时间也想不到说什么话。
任何安慰对此刻的元澈来说都是徒劳的。
顾江雪收回金莲,而楼映台一把捉住他的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说,你杀了逼你堕落的邪魔,楼映台死死拽住顾江雪的手,凝视他的眼睛,是他吗?
顾江雪默了默,才道:是。
楼映台竭力控制手劲,但他的气息已然不稳:你在养伤时,夜里梦魇了。
此话一出,顾江雪愕然,他这才知道,原来先前与楼映台同榻时并非没有梦魇,只是被楼映台瞒住了!
他有没有在梦里说什么不该说的话?
顾江雪心念电转,一时间没敢轻易开口,但嗓子里的咳嗽没憋住,偏头一咳,这下唇边竟骤然滑下条血线。
顾江雪!
楼映台眼神一乱,立时顾不了别的,先按住手腕给顾江雪灌输灵力,顾江雪抹去唇边殷红的血丝:我没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楼映台眼神与唇角都绷得死紧,顾江雪轻声细语地哄:真的,你探我脉象就该知道我没说假话。
楼映台按着顾江雪的手腕,知道他此刻的确没有受伤。
但能受伤的从来不止身体,还有心。
从劫境开始,顾江雪时不时就会莫名咳嗽,如今再想,分明每次都是提到延宸的时候;再说他的梦魇,离开楼映台后一年里,顾江雪最大的变故就是堕魔。
身上没伤痕,心脏就不会滴血吗?
反正楼映台很疼。
他嗓音带着沙哑,一字一顿问:梦魇是因为入魔?
顾江雪下意识想说不是,但看着楼映台渐渐漫上血丝的眼,心里也跟着狠狠一揪。
他不想让楼映台难过,真的不想。
他受那么多罪回来,是想看楼映台能平平和和地过,能被自己逗出鲜活表情,不是要让他跟自己一起痛的。
若是害他也痛,那也太亏了。
可好像、好像他总是失败,没法让最在乎的人安心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少年时不知愁滋味,还会稀奇地想,楼映台要是真哭起来,会是什么样啊?
可等自己尝过世道苦楚,他就一点也不愿想象楼映台难过的样子。
顾江雪抿抿唇,轻轻靠近了楼映台怀抱里,他埋首,轻声道:是。
那段日子不太好过,延宸、咳,早疯了,我跟着听他每天疯言疯语,自己也差点被逼疯。
楼映台呼吸发沉,收拢手臂抱紧了他。
不过好在他疯得一心就想让我入魔,所以虽然嚷嚷着要杀了我,但一直没动手。顾江雪一点点讲述,说到这里,语调适时地轻快了一点,我怕时间长了,他哪天痛下杀手,也怕自己先疯,急着摆脱他,所以到底入了魔。
楼映台张嘴,刚要说什么,顾江雪就继续:他关着我,不见天日,我是真的差点被逼疯,梦魇里,全都是他的声音。
我不想提他了,楼映台。
顾江雪压抑着,细细颤抖起来,楼映台将他死死扣入怀里,低声道:好,不提了。
顾江雪闭着眼,知道这一节算过去了。
他是真不想再提延宸了。
也不会提起延宸在那七天里朝他动了一百零八刀,一刀一刀,剜下他的血肉,割完又治,治了再割,反反复复,生不如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梦里的血潭那都是他自己的血。
暗无天日的地方,他听得最多的声音,除了延宸的疯言疯语,就是锁链哗啦,以及刀锋割破血肉,血滴滴答答砸下去的声响。
最初在雨里被延宸捡到,他没有将延宸认出来。
这个魔头疯得披头散发,瘦骨嶙峋,一身衣服破破烂烂,甚至不如街边乞丐。
顾江雪只把他当个路过的邪魔,以为自己死定了。
他把挣扎的顾江雪拖回去,绑起来,枯草般的头发下露出疑窦的神情,盯着顾江雪的脸,似乎在思考什么费劲的事。
顾江雪当时大气也不敢出,不知这个邪魔还有没有神智,盘算着有多大可能性逃跑。
半晌后,魔头才突然一拍脑袋,突然手舞足蹈起来:你、你,顾家的,顾江雪!我,你看看我,我!
邪魔一把撩起自己的头发,目露精光,灼灼盯着顾江雪:我!
顾江雪一惊,他见过延宸的次数比楼映台多,细细看去,终于从这张嶙峋的脸上看出了昔日故人的眉眼,不可置信:延宸前辈?
邪魔很高兴:对对对,啊不不不,元澈,我是元澈的、的嗯,你跟元澈要好,元澈说,你大概是他唯一算得上朋友的人,元澈,元澈
他说到这里,突然呜呜呜大哭起来,他实在没有往日半点修身君子的模样,一举一动都毫无章法可言,顾江雪不知道他究竟有没有留存神智,被魔气侵蚀到了哪一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如今修为尽废,不是任何人的对手,带着一点侥幸问:前辈能否先放我离开,我还有要事。
好好好,你跟元澈有关,你走
可就在顾江雪一口气松到一半的时候,延宸眼里闪过红光,探过来的手不但没有解开绳索,反而一把将顾江雪脖颈扣紧了。
不行,你不能走。
他收紧手指,摇头晃脑:元澈都死了,你为什么还活着?那孩子那么好不对,你可以活着,你也堕魔,你跟我一起堕魔好不好,只有我一个人,太难受了,你也来,元澈,元澈!
顾江雪在窒息间心脏重重下坠。
延宸恐怕已经彻底被魔气侵蚀,他对自己的回应不是听进了人话,只是一个行尸走肉的怪物在呢喃自语。
接下来的七天,就是无尽的地狱。
好几回,顾江雪真的就想这么死了算了。
人痛到极致是会麻木的,最开始,他还能想着要找幽鬼、想着楼映台来撑过去,可到后头,他是真被折磨得快疯了,脑子转不动了,嗓子喊不出了,他是真心想得到一个痛快,死了一了百了。
可延宸不给他自绝经脉或者咬舌的机会,就要吊着他的命,这魔头急得团团转,他抓着自己的胳膊,一挠一道血痕,毫不在乎地抓烂自个儿皮肉,疯魔地呢喃:你为什么不入魔,为什么只有我,元澈,为什么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顾江雪奄奄一息,他不再跟延宸说话,这是个魔,不是他认识的人,也不是元澈的师父。
邪魔口中最多的字眼就是元澈,顾江雪从中拼凑出了他入魔的原因,还有无尽的懊悔和元澈之死带来的痛,而真正的延宸,也已经死在了魔气里。
留下来的只是个嗜血残忍的魔头。
邪魔不总是在顾江雪身边,他偶尔会出去,不知做些什么,在第七天,他出去后,回来时突然异常振奋,一把将顾江雪的头发拽起,用刀抵住了他的脖颈。
舍得杀我了?那瞬间,顾江雪以为自己终于能解脱了。
但邪魔接下来的话,如兜头一盆冰水,浇得他遍体生寒。
楼家那个,那个谁楼映台,楼映台在到处找你。魔开心得很,他好在乎你啊。
楼映台!
这个名字让顾江雪涣散多日的眼眸骤然重聚,他麻木的脑子再度清醒,死死盯着面前这个将他提起来的疯子。
元澈不在,我很难过,你死了,他会不会跟我一样难过?邪魔兴奋地大喊大叫,你不肯入魔,那我杀你,把你的尸体带到他面前,让他入魔,你说好不好!
好不好?
人若非自愿,没法入魔,顾江雪不是自愿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顾江雪也是自愿的。
他在魔头手底下撑了七天,本来已经麻木痛苦到只愿等死了,但现在,他不想死了。
第七天,顾江雪魔气大成。
他在延宸哈哈大笑声中成了邪魔,魔气横行,修为大盛,他探出血淋淋的手,挣断了铁链,一把扣住了延宸的头。
延宸还在笑,顾江雪捏得他骨头咔咔作响,他也还在笑。
直到他的头骨完全碎裂,声音戛然而止,身体跟破絮一样软了下去,再无生机。
顾江雪提着他的头,眼中红芒闪烁,他回答了邪魔延宸最后一个问题,顾江雪说
不、好。
想让楼映台入魔?找死。
第30章顾江雪疯了一样,一掌拍进血
做邪魔是什么滋味呢,很难受,却又很畅快。
因为在堕落的那一刻,就已经舍掉了自己的一部分,前面是一条回不了头的路,等着他们的结局只有沦为嗜杀怪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区别只在早或者晚。
听说最长的人撑了五年,顾江雪不知道自己能撑多久。
在最后一丝理智被魔气吞噬的那刻,原本的人就算彻底死了,只剩下个邪魔外道。
顾江雪轻轻转动眼珠,看向自己手里的邪魔,他死得太便宜了,可杀都杀了,也没法再拉出来再杀一回。
邪魔的头在顾江雪手里碎成了血雾,他浑身是伤,往前踏了几步,便跪倒在地。
邪魔新生时,魔气会治愈他们的旧伤,但这个过程会让伤口的疼痛无限被放大,顾江雪低头,在血泊中看到了自己因痛苦而狰狞的脸。
他的面上还带着血痕。
顾江雪一怔。
随即他跟疯了一样,一掌猛地拍进血泊,骤然打碎了平静的水面,打碎了自己的模样。
这幅样子不能让楼映台看见,不行,绝对不行!
他不想让楼映台看见他的尸体,可自己如今的模样,又还有什么脸面去见楼映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回不去了。
血水合着眼泪从他面颊淌下,碎了一地,顾江雪喃喃道:我回不去了,楼映台。
他不知在血泊里枯坐了多久,宛如一具死尸,一动不动,良久后,手指头才抽动了一下。
他到底还活着。
顾江雪抬起了染满鲜血的手,一根指头一根指头地擦过去。
他一点点擦,一点点想,既然修为回来了,那么趁着剩下的时间,去查幽鬼的消息,等哪天发现自己的心智控制不住了,就找个没人的角落悄悄地走。
他不愿变成延宸那副行尸走肉的模样,元澈看了那样的延宸会有多难过,他绝不会让楼映台看到那样的自己。
顾江雪擦到最后一根手指,让染血的手白皙如初,干干净净。
只要楼映台没见着他尸体,总归不会那么难受。
可惜事与愿违,顾江雪撞上了柳家血案,暴露了邪魔身份,还在逃跑途中碰上了楼映台。
楼映台红着眼给他拍了追踪印,说什么也不肯放他一个人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很狼狈,而楼映台看着也非常憔悴。
重逢得太仓促了,他俩来不及多说,就得逃命。
然后是身死,重生,再然后走到了现在。
顾江雪靠在楼映台怀里,感受着楼映台的体温,长长呼出一口气。
不提了,想多了对他自己而言也是种折磨。
耳边元澈的哭声渐渐小了。
楼依依杵着枪,已经沉默地站成一根定海神针,看看元澈,又看看她两个哥,不知道想了些什么。
按照元澈的哭法,若不是邪祟之身,恐怕早就哭晕过去,他抽搐得厉害,落下的眼泪最后都化成祟气消散在空中,鬼主踟蹰,还是掏出一方手帕递了过去。
邪祟不需要手帕,他只是想为恩人做点什么。
元澈红肿着眼看着他递来的手帕,抽噎着,半晌没有动作,良久良久,等到他眼泪都流干了,刺痛的眼模糊后又因祟气运转变得清晰,他才慢慢伸手,握住了这方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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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主听得难受:这算不得什么,你不用道谢,我没什么能为你做的,只能请他们来送送你,你师父的事节哀。
元澈又想哭,但他流不出泪了,他看向顾江雪,恰好顾江雪也从楼映台怀里抬起头,两人对上了视线。
师父他修为虽不高,但学的是济世救人,教我上善若水,我从没想过他会入魔。他听到了顾江雪和楼映台方才的对话,他师父后来竟逼了顾江雪入魔,难怪顾江雪体内会有魔气,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只有一半。
对不起,江雪,对不起
元澈眼泪流干了,眼眶淌出黑色的祟气,顾江雪长叹:不是你的错,跟我道什么歉,你师父在神智被魔气彻底吞噬的那一刻就死了,害我的是个魔,我杀的也是魔,我不对你说抱歉,你也别跟我道歉。
元澈:但、但是
顾江雪抬手搭住楼映台肩膀,示意楼映台扶他过去,他被楼映台架着,来到元澈身边,探手,用灵力擦掉了元澈脸上的祟气泪痕。
你怀疑我杀了他,却还是想先治好我,再听我解释,顾江雪轻柔地抚过他眼角,是我该谢你。
他们少年相识,随后各自踏上不同的路,再见已是物是人非,总角之谊,年少宴宴,却并没有完全消散在岁月里。
元澈知道自己笨拙,但他是悄悄把顾江雪当朋友的。
他的劫境大部分时候是药庐,这次发现进来的人有顾江雪和楼映台,心念一动,劫境就变成了奉神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谁也回不到过去了。
他为自己的师父伤心欲绝,也为顾江雪难过。
怎么就成这样了呢?
元澈眼角的祟气被友人轻轻擦去,耳畔响起了劫境噼里啪啦的破碎声。
不多时,天地一变,一切泡影皆为虚幻,只余下一座寂寥的药庐,静待不归人。
鬼主也这才知道为什么自己来打扫药庐,一次也没发现过其余人到来的痕迹,原来另一个人,早就忘记了回家的路了。
元澈慢慢起身,看着死气沉沉的药庐,他怅然愣在原地,没有了师父,药庐只是住处,不是家,茫茫人间,他变成了真正的孤魂野鬼。
顾江雪吞了几颗灵药,就地打坐,谁也没出声打扰元澈,良久后,顾江雪恢复不少力气,睁开了眼。
已经过去了好几个时辰,药庐附近极为清静,先前的一切喧嚣都静了下来,剩下的说不好是宁静,还是疲惫。
楼映台在他身边护法,而元澈坐在药庐门口,手里抱着药箱。
顾江雪看了看天边斜阳,奉神司的少年人连黄昏都是朝气的,那不是谢幕,是夜晚的前序,是下一个黎明之前的美景,不需要念什么老掉牙的诗,反正他们明天就能再见。
可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顾江雪的影子落在了元澈身边,元澈眼睛还肿着,他似乎发了很久的呆,抱着药箱,讷讷抬头看向顾江雪。
我来送你。顾江雪轻声道。
元澈再也等不到师父,能让好友送自己最后一程,似乎已经是他最好的选择,但是
元澈收紧了手里的药箱,他缓缓起身,迎着顾江雪的目光,深吸一口气,说话时嗓子很哑,以至于第一个音差点让人听不清。
我我不走。他说。
顾江雪一愣:什么?
我知道有些世家与某些不愿离世的邪祟达成合作,给他们下上缚印,留在人间帮忙,元澈,我也可以
顾江雪深吸一口气,怒意已经冲了出来:你是不是
元澈被顾江雪的眼神给震慑得缩起肩膀,但仍然鼓足所有勇气,拿出生前都没有的胆子道,我保证,在我撑不住快消散前,肯定告诉你们,让你们送我走,不耽误轮回。
他想,虽然顾江雪说师父在神智彻底被魔气吞噬的那一刻就死了,可那具邪魔到底是延宸所化,伤害了顾江雪,他还想再帮着偿还一点,而且,即便去往来生,他也再见不到师父,所以他其实对轮回没了半点期待。
但这话不能说,说了江雪肯定不同意他留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元澈捧着自己的药箱,他道:我想再讨一点时间,把我的医术传下去。
他这样讲,顾江雪登时哑然,气话一下就说不出来了。
确实有的祟与仙门大家定约,死后也继续发挥余热,但停留的时间越长,对祟来说就会越痛苦,若他们一不小心自行消散,轻则来世转生为畜或者不知什么东西;
重则魂消,断了来世路。
顾江雪哪愿意元澈受这份罪。
可元澈搬出想让医术继续传承的理由,这就让他阻止不下去了,因为这是元澈早逝的遗憾与不甘,是他毕生的愿望。
元澈看看顾江雪,又看看楼映台,轻声道:可以吗?
顾江雪久久无法言语。
人生不留遗憾的人能有几个,哪怕如曲城主那般洒脱的人,若不是他自知离消散不远,说不定也会想陪笛照月再走走。
曲庭槐知道,笛照月也知道,所以他们谁都没有提。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楼映台以指掐诀,灵力在元澈身上转过一圈,道:以你的情况,最多只能再停一年。
元澈:一年也够了!
他知道楼映台这样讲,就是松口的意思,于是眼巴巴看向顾江雪。
顾江雪迎着他澄澈的眼,默然半晌,最后朝他道:过来。
元澈有点害怕顾江雪要直接度化他,但是踟蹰片刻,还是小心翼翼走了过去。
顾江雪拉过元澈的手,在他手臂上用灵力刻下了一长串元澈看不懂的鬼画符。
这是缚印,祟只能在他们诞生的地方扎根,去不了别处,只有被画上缚印,才能离开诞生地,到其他地方走动。
并且顾江雪画的是经他改良的缚印。
但凡你的祟体有一点点不对劲,我都能立马感知到,然后度化你。
这还是顾江雪从漱玉道尊给自己下的印诀上得到灵感,举一反三,所做出的新印咒,他确实是个天才,对修道的感悟简直无人能及。
元澈眼神一亮,顾江雪一巴掌拍在他脑门上:傻不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元澈哎哟一声,随即揉着脑门腼腆笑了笑。
只是这个笑是装出来的,因为太过勉强,其实比哭还难看。
顾江雪知道,元澈心里此刻心心念念的恐怕全是他师父,但是不敢在自己面前表露半点,正努力用其他表现来掩盖。
顾江雪又在他脑门上拍了一下。
给你点时间,他说,我们去院子外等你。
元澈一愣,明白过来顾江雪的体贴,还没消肿的眼睛又是一红,嘴唇翕动,到底什么也没说了,只是重重点了点头。
其余人一离开,元澈就先进了药庐,收拾东西。
这里基本每样东西,都有师父和他的影子。
小时候,他想得真的很简单,亲人相伴,行医救人,普普通通过一生。
可惜他走得太早了,走在了十七岁;又回来得太晚了,没能阻止师父入魔。
元澈吸了吸鼻子,喉中哽咽,他收拾了些师父的东□□自来到药庐附近自己的坟冢旁边,用祟气挖坑,给师父立了个衣冠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跪下,叩了三个响头。
死者送死者,他们其实都已经停留在了过去。
元澈抹了抹眼,起身后朝外慢慢走去,这一走,他恐怕再也没机会回来了。
鬼主站在顾江雪等人身后,瞧着元澈缓缓而来,心乱如麻拨了拨算盘。
祟长留世间对他们自己来说坏处太大,他其实是想劝劝的,但用脚趾头思考都知道,连顾江雪都说不动元澈,凭他跟小医仙那点交情,更不可能劝得住。
他最后叹了口气,朝元澈拱手,给他留下玉牌:小医仙以后若有需要,尽管跟我开口。
元澈连忙推辞,但鬼主不由分说塞给他,大有他不接不行的意思,元澈拗不过,只好勉强接下。
虽然没能送小医仙走,但这事儿算是解决了,鬼主按照承诺,拿出了法宝往生引。
此物赠与两位,聊表谢意。鬼主道,至于摆下生死擂要买顾公子性命的人,他没有留名,但我们做生意求个稳妥,暗地都会留一张画像。
鬼主从听到生死擂那时起,就早有准备,把画像带走了。
他将一副画卷递到顾江雪手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顾江雪唰地展开
一个带着鬼面具的身影映入他眼帘。
与幽鬼戴着的面具,一、模、一、样。
第31章亲完就跑,刺激
幽鬼的面具很独特,似鬼非鬼,似人非人,青铜色泽,顶端两个角,但有一根被折了半截。
顾江雪看着这个被他和顾迟遍寻多年不得的人,通过这次生死擂,清晰无比地意识到一件事。
幽鬼最初或许就不是冲着顾家去的,他从始至终最在意的就只有顾江雪。
他把顾江雪送进顾家,十五年掌上明珠的日子后,又送回仇恨满心的顾迟,让他一朝跌落泥潭;摆下生死擂杀他,但又没完全杀死他。
若柳家血案也跟他有关,是他故意放出消息引自己前去为了借仙门的手杀了自己?
不,不对。
这样一步步的做法,比起说杀了自己,不如说,让自己众叛亲离和绝望或许更重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狸猫换太子,让他与顾家恩怨至今是众人心中的刺;柳家血案,薛风竹与他之间被埋下了疑窦的种子,漱玉道尊还亲自来诛魔。
电光石火间,顾江雪猛然想到,鬼市生死擂一事,让他怀疑楼家内可能有人泄露消息,要害他或者楼映台。
顾家、薛风竹和漱玉道尊,再到楼家。
全是他曾经在乎、或者此时正放在心上,割不下的牵扯。
一张无形的手,好像要把他身边美好的牵绊与事物,一点点碾碎给他看。
生死擂一事,他首先想到的是楼家其他人,可他这么聪明,如果他在屡遭背叛后心如死灰多想一点,怀疑上楼映台了呢?
楼映台恰好碰上了他被仙门追杀、楼映台又知道他要来鬼市。
或者说,某人就是要引导他去怀疑楼映台,一次不成,或许还有下次。
什么时候顾江雪对楼映台都死心了,那这个天地间就再没有半点值得他留恋的东西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幽鬼,或者说有人想看到自己这样?
他当年一介婴儿,能干什么事,如果是上一辈的恩怨,可就算跟顾江雪真正的父母有深仇大恨,这种做法也让人匪夷所思。
顾江雪想不到半点好处。
要么幕后之人就是个疯子,要么他身上还有什么自己没搞懂、但是别人能看到的好处。
顾江雪唰地一下阖上卷轴,面色阴晴不定,他猛地抓住楼映台的手:先前我被仙门追杀时碰上你,你是怎么到那儿去的,恰巧?还是有人对你说了什么?
楼映台愣了愣,他明白顾江雪肯定是想到了什么,仔细地回想:他那时在外找顾江雪,沿途帮忙度化邪祟,那家人很感激,大张旗鼓感谢,虽不是楼映台本意,但楼家少主在此的消息很快传得人尽皆知。
接着他看到奉神司弟子集结,说有邪魔朝这边来了,于是决定跟上去看看,而后就碰到了顾江雪。
他先前还以为顾江雪知道他在此地的消息,所以往这边跑,是为了见他,后来顾江雪说他绝不是故意找来,两人不过偶遇,楼映台也就没再放在心上。
楼映台把自己想到的讲给了顾江雪听。
仙门围堵,我能跑的方向就没几个选择,顾江雪面色沉沉,偏偏往那边跑,就遇上了你。
楼映台明白过来:你怀疑我们碰见,也是有人刻意为之?
有人想帮你?楼依依道,毕竟兄长要是碰上你,肯定会出手帮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顾江雪却摇摇头:若真有人操纵,他可未必是想帮我。
顾江雪轻轻看了楼映台一眼。
若有人想挑拨他们的关系,让他对楼映台产生怀疑或死心,那还真是小瞧了他俩。
那人即低估了他俩在彼此心中的分量,也低估了他们各自的坚持。
这人不会是与他们素不相识的陌生人,毕竟在鬼哭崖之前,外面仙门大部分人早以为婚约废除后,顾江雪跟楼映台就没有瓜葛了,而这人知道楼映台在顾江雪心里有一席之地;
也不会是与他们格外亲近的人,因为特别熟知他俩的人,不会看轻他们的执着。
不过即便是这人,恐怕也没料到顾江雪死而复生,改变了一点命运,还带回个孩子。
顾江雪怀疑谁都不可能怀疑至死都不愿意松开他的楼映台。
幽鬼或者说幕后黑手藏在哪儿,顾家、楼家、奉神司?他一直戴着面具也查不到真实身份,的确有可能灯下黑,就藏在他们眼皮子底下。
楼映台:想到了什么?
有人见不得我好,非得要我满怀绝望再不得好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楼映台面色一沉,顾江雪晃了晃手里的画卷:接下来要去薛家取魄珠,我们正好再详细问问薛风竹,从他弟弟失踪到他查到消息,这回事无巨细都不能放过。
看看薛风竹是不是也被人设计了。
元澈不明所以,但第一句话听得他毛骨悚然:谁要害你?
顾江雪把幽鬼的画卷收起:是人是鬼,抓住就分明了。
鬼主之后可就不同路了,他先行告辞,楼映台唤出云舟,不料楼依依脚尖却一挪,她道:我就不与你们一道去薛家了。
先前同去鬼市,想的是里面情形不明,好有个照应,去薛家就不必她操心了。
楼映台点头,楼依依是个大姑娘了,自然也有自己的事,顾江雪顺口问:你去哪儿,让你哥捎你一程。
楼依依笑:不同路,我想再去柳家附近看看。
这个答案让顾江雪和楼映台同时沉默,两人对视一眼,顾江雪轻声开口:依依,是元澈的情形让你多想了吗?
元澈抱着药箱,茫然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楼依依也不扭捏:有点,我也知道人与人不同,去看看,没抱多大希望,就当祭拜一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柳家血案那样惨,却没有一个人化成邪祟,与他们家自己修的清心功法也有关,无论修为高低,心性和清气都不差,因此死后尸身连浊气都没多少。
元澈死后七日也没变邪祟,但他硬生生散了功德,又回来了。
楼依依就忍不住想,万一柳二、或者还有哪个柳家人也这么干呢?
他们死得那样不明不白,会不会有人也在黄泉路上拼着一口劲,拼命想要回头,想将凶手拖下地狱。
但是楼依依也知道,柳二没有元澈那样的功德,柳家其他人恐怕也未必有,即便想散功德,也不是人人都办得到的,否则世间早乱套了。
楼依依握着枪杆,指腹不轻不重擦过上面那片小小的柳叶,她说:我本也想着常去祭拜,如今不过是去的次数再多一点。
柳二或许都投胎去了,回不来了,但如果他真死脑筋挣扎着爬回来了她不愿意柳二像小医仙那样,傻等在原地,却没有人去看他。
毕竟邪祟诞生后,就被束缚在了他落地的地方,没有缚印,他们就算想去别处也不成,只能等着人来。
楼依依深吸一口气,摆摆手:我去看一看就回家,回头见。
她背着枪杆往柳家方向走掉,顾江雪楼映台还有元澈三人上了云舟,朝薛家而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要收留邪祟,这事儿楼映台还得跟家里汇报,他捏着传音玉牌与爷爷说话,顾江雪就在这边给元澈挑了些近年来发生的事说。
元澈小心翼翼捧着茶杯,他许久没摸过人间真正的热茶了,只暖着手,舍不得喝,听着顾江雪说的话,听着听着就睁大了眼。
薛公子伤得那样重!
啊?你们有孩子了!?
元澈惊得差点将杯子抖出去,顾江雪失笑:你别激动。
有孩子是好事呀,虽然你有点担心那所谓的神迹,但帮了你不是吗?元澈替他俩高兴,随后又失落,叹息,我到底没能喝上你们的喜酒。
顾江雪:
他轻咳一声:我跟他还不是道侣,没有办合籍大典。
元澈微微睁大眼,他看了看顾江雪,又看了看楼映台,小心翼翼又满怀期待地问:那、那我走之前,能喝到你俩的喜酒吗?
在他认知里,就没有这俩人不成婚的可能性。
顾江雪张了张嘴,想来伶牙俐齿的他对着这双澄澈纯真的眼,一时无言。
他想说得看什么时候能把所有蹊跷的事解决完,也许不止一年,可元澈最多还有一年时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楼映台突然出声了。
能。
他如此笃定,顾江雪不由偏头看向他。
楼映台巍然不动,他已经与家里说完了元澈的事,收齐传音玉牌,在顾江雪看过来后,从桌案下伸掌,覆住了顾江雪搭在身侧的手。
顾江雪纤长的睫羽和手同时轻颤。
他如今寒症被遏制,虽然还得喝一年的药才能痊愈,但四肢的温度已经稍有回暖,从寒冰似铁变成了微凉,楼映台碰上来,也能回应给他一点点温度了。
顾江雪抿了抿唇,他没有附和楼映台的话,却也没有缩回自己的手。
元澈很高兴:那我就等着喝喜酒了!
楼映台在桌案下静悄悄焐着顾江雪的手指,点了点头。
对了,关于江雪身上的魔气,没有人体内只有一半魔气的先例,既然如此,我在想,能不能把魔气看做病症,从体内驱逐出去?
楼映台手指顿时一紧,顾江雪察觉了,将手掌翻过来,反握住楼映台的手,用指尖安抚似地轻轻挠了挠他掌心,在楼映台一怔时,才缓缓摇了摇头,说:单纯这么比方不恰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顾江雪道:如今这一半的魔气也是我的生机,剪不断,寻常方法怕是行不通。
元澈按了按自己心口,那里没有心跳,他存在世间,凭的是一身祟气,如果祟气散了,他也就不在了,顾江雪那一半的魔气与之相同。
你说得对,但一定还有办法的,我想想,我想想
元澈每当沉进医术里,外界的纷纷扰扰就与他无关,相当可怕的集中力,顾江雪和楼映台见他喃喃自语,很快开始写写画画,连顾江雪叫他都没听见。
顾江雪和楼映台对视,把这个舱让给元澈,他俩去了隔壁舱休息。
顾江雪捏着传音玉牌,朝鲛人询问小倒霉蛋的情况,知道孩子一切安好,遂放下心,他刚结束传音,鼻尖就传来一股酸苦的药味。
顾江雪一扭头,就见楼映台从外面端了一碗乌黑的药汁进来。
顾江雪被熏得往后一仰:你什么时候煎的!?
楼映台:上云舟就熬上了。
这是元澈开的治寒症的方子,上面所需药材恰好楼映台的储物器里都有,既然如此,服药就从今天开始。
早点痊愈,也能少受点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顾江雪将药碗接过来,鼻尖轻轻嗅了嗅,这真是他闻过最苦的药味儿,直冲天灵盖,让他这个死要面子能强忍的人都有点退缩。
顾江雪半天下不去嘴。
楼映台已经把蜜饯拿出来摆上了:有蜜饯。
有蜜饯也架不住这碗药的恐怖啊。
长痛不如短痛,顾江雪憋着气息咕咚咚把药一口闷了,刚放下碗,楼映台就把蜜饯塞进了过来。
顾江雪立刻张嘴咬:他急需蜜饯救命!
他咬得太急,而楼映台收手太慢,这一下,顾江雪的唇瓣就含住了楼映台的指尖。
两个人动作同时一顿。
顾江雪启唇,想往后退,但楼映台却追上来,手指在他唇上轻轻一按。
顾江雪立刻不敢动了。
楼映台轻轻在他刚被药液润过的唇上摩挲,这会儿半点洁癖没有,眼里的光悄无声息加深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觉得一年内办不了喜酒?
楼映台的话听起来语气平平,但配合他的眼神,顾江雪读出了另类的危险。
是能让他心尖儿颤栗的危险。
龙类的目光太明显了,光用眼神,就能把顾江雪逼得无路可逃。
顾江雪嘴里含着糖,甜味已经完全把苦涩冲淡了,他心跳加速,甜得发紧。
这样不行。
顾江雪想,他先前还念叨着要让楼映台好看,怎么能每次都被他压制。
顾江雪眼珠转了转。
喜酒欠着,顾江雪含糊道,喜糖可以先给你尝一点。
他说得含含糊糊又很轻,楼映台没听清: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他眼前忽的一暗一明,一个带着甜味和些许苦涩的吻飞速落在他唇瓣上,蜻蜓点水。
楼映台愣住。
顾江雪趁他愣神,亲完起身就跑,风中遥遥只传来一句:我还是去看看元澈!
楼映台抓人抓了个空,久久没能回神。
顾江雪红着耳根冲到隔壁舱室,元澈刚从沉浸的状态里出来,正在整理思绪,看到顾江雪通红的脸吓了一跳:怎么了怎么了,你发烧啦?
顾江雪捂着嘴,连忙摆手。
不是烧的,他舌尖抵着糖,绯红的面颊上含笑,大概是因为太甜了吧。
第32章对啊,还可以给孩子办满月
顾江雪红着脸就这么在舱内坐下了。
也不知道楼映台此刻在另一头是什么表情。
顾江雪想了想楼映台朝自己靠近时那眼神,指尖没忍住一颤,心道还是跑了好,如果没跑他都怕自己被拆了吞吃入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元澈还是给顾江雪探了探脉才放心,顺便又重新感受了一下顾江雪的魔气,还让他掐了两个用魔气的术法看看效果。
顾江雪指尖飘着两缕魔气玩,元澈按着他另一只手诊脉,忽的,顾江雪听到空气中细微的锁链声响。
他手腕上的缚龙锁被人拽了一下、又拽了一下。
顾江雪眨了眨眼。
他看着腕间的龙形手链,抬手晃了晃,有样学样,也往自己身前慢悠悠拽了两下。
除了他和楼映台以外,旁人是听不到锁链动静的。
那虚空中的锁链窸窸窣窣,在得到顾江雪的回应后,对面停了停,而后有一搭没一搭地轻轻晃动。
顾江雪仔细体会了下,竟奇异的发现,不知怎的,自己的心跳与锁链晃动的动静重合了。
那细微的声响,好像心头的低语。
楼映台的心跳也和自己一样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元澈看到他的动作,不太理解:江雪?
顾江雪嘴角的笑意就没下去过,摇头:没事。
他亲完就跑的动作其实是对的,另一头,楼映台心脏的动静可比锁链动静大得多,顾江雪方才但凡慢一步,这会儿没准已经被按着来点出格的事了。
良久之后,锁链那头的动静才平息了,楼映台面上毫无波澜走过来,在顾江雪身旁落座,淡定地端起茶杯,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顾江雪偷偷看他两眼,楼映台盯着平静的茶面,没有侧身,但就是知道顾江雪在看他,嘴唇翕动,传音入密:别看了。
顾江雪扬了扬眉,用手支颐着下巴,也传音:楼少爷这么好看,我多看看怎么了?
楼映台搭在杯子边缘的指节紧了紧。
他缓声道:先欠着。
顾江雪:?
他难得没跟上楼映台的思绪,问出了口:欠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楼映台终于把视线幽幽地落了过来,那双深邃的眸子里,此时溢满了克制,以及对猎物的渴求。
顾江雪:
他看懂了。
这回不仅是红了耳根,连心口也跟着发烫,顾江雪赶紧转过脸,不敢继续在没得到满足的龙尾巴上横跳了。
元澈对他俩之间的暗潮涌动一无所知,修士即便不睡觉也需要打坐休息,祟就没有这种烦恼,他珍惜自己余下的每一点时间,兢兢业业为医术奉献。
云舟穿过夜晚,在日上三竿时,到了薛家所在地明月忘忧谷。
忘忧谷四面环山,山清水秀,人杰地灵,在神都未陨之前,忘忧谷是侍奉天神的宝地之一,月下祭舞传承至今,依然为人津津乐道,心驰神往。
忘忧谷的宗旨是行事无忧洒脱,人生不自扰,这一点,薛风竹简直是个中翘楚。
但如今,他到底也没法那么无忧无虑了。
顾江雪三人在谷口下了云舟,由守卫弟子引着往里去,这是元澈第一次来忘忧谷,他好奇张望,可没见着传闻里的无忧洒脱,反而觉得此地不少人面带忧色,愁云笼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也是,主家接二连三出事,任谁也高兴不起来。
薛风竹见着他们时倒很高兴,像是憋久了,可算能有点喜事,楼映台提前传音要来拜访,把元澈的事也说了,因此薛风竹见着元澈没有吃惊,只是长叹。
他身边跟着两个寸步不离的守卫,没有离开的意思,薛风竹无奈:长老们现在说什么都不肯放我单独呆着,唉。
顾江雪瞧了瞧那两个守卫:他们也是担心你,这次谢谢你的魄珠了。
跟我还客气什么!薛风竹说着,抬手一动,是个要展开折扇的动作,但手腕动到一半他才回神,他的先天灵宝玉骨扇已经毁了,现在手里早空了。
薛风竹讪讪放下手:手里没扇子了,还挺不习惯。
先天灵宝是伴生的特别宝贝,毁了没有修好的可能,顾江雪看他怅然,心下不忍:我送你一把好看的,想要什么扇面,我亲自给你画。
薛风竹给他逗乐了:得了吧,就你那惊天地泣鬼神的画技,你敢画我可不敢收,我我迟早能习惯的,以后不用扇子了。他按了按腰间的剑,我会重新练剑。
薛风竹从前只用扇不用剑,按照他的说法,家里练剑的有他弟弟一个就行,他只玩扇子,照样叱咤风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但他弟弟失踪了,自己灵宝被毁根基受损,薛风竹到底是重新握起了剑。
顾江雪默,由着薛风竹抚摸剑柄黯然了片刻才道:无书失踪以及你去柳家的事,能再跟我们详细说说吗?
薛风竹从沉湎中回过神,他不问顾江雪为何要再了解一遍,只点头:行。
薛风竹的弟弟薛无书,是柳家血案前半个月左右失踪的,家里完全联系不上,就算是陷在无法跟外界联络的劫境里,这么长时间过去,也十分危险。
薛无书的修为跟顾江雪薛风竹等人一比,只能说比下有余比上不足,他是个资质不错的人,但跟天才还差得远,没有去过奉神司进学,专注修炼薛家法诀,跟顾江雪楼映台的关系一般,不是特别亲近。
因为薛无书格外内向,不爱说话,他们来薛家玩时,薛无书从来是礼貌客气露个面,少部分时候陪他们一块,大部分时间关门看书,兄弟两个性格天差地别。
再说回失踪的事,家里长时间跟他联系不上,逐渐焦急,不过祠堂中象征弟子们生机的灵光还好好的,灵光没散,说明人还活着。
有人送了个盒子到薛家,里面放着无书的腰牌和一封信,说他把无书带到了桃庄,要我一个人过去,否则无书性命不保。
桃庄就在柳家附近,这一茬先前传音时薛风竹提过,顾江雪点头,他问:那封信还在吗,我们能不能看看?
信还在,薛风竹让人去拿过来,顾江雪和楼映台都看了看,没看出什么所以然,字迹刻意写得格外板正,跟印出来的书本似的,让人瞧不出落笔习性。
薛家确实是被人针对了,但是不是幽鬼,目前没有头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聊完了正事,薛风竹想让他们多留两天叙叙旧,但他俩要把法器给小久带回去,不便在外面久留。
薛风竹憔悴得很:那就等来日我们都有闲暇了再聚,也不知为什么破事这么多,咱哥俩都有够倒霉的。
薛风竹拍拍顾江雪的肩:看你没事,我也算放心了,不仅是魄珠,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地方,都尽管提。
薛风竹似乎的确没有柳家血案的记忆,那一晚看见顾江雪被围堵时一言不发的仿佛是另外一个陌生人,如今在他们面前的,才是顾江雪熟悉的薛风竹。
顾江雪心头一暖:你也是,若我们有无书的消息,第一个告诉你。对了,让元澈给你看看伤?
根基受损不是小事,让元澈看看,即便无法恢复如初,也能好好调养调养。
薛风竹还没开口,旁边的侍卫却先急了,立刻上前:不行!
侍卫一抱拳:诸位是少主友人,属下本不该插嘴,但族老有令,为了少主安危,不许家族外的医修给少主诊治,还望各位体谅。
顾江雪和楼映台对视一眼,又暗暗给薛风竹递了个眼神。
薛家长老究竟是担心过度,还是趁人之危,把薛风竹捏在手心里了?
薛风竹倒没跟他们打哑迷,点了点头:他们如今就是这么紧张,抱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顾江雪又仔细将侍卫的神情收在眼底,起身告辞:涉及你家事,我们不好插嘴,那你先养着,等你好了,我们再来看你。
薛风竹起身,将他们送到院外,与顾江雪并肩走了几步,在顾江雪离开前,薛风竹袖袍一动,他感觉到手里被顾江雪塞进了什么东西。
薛风竹不动声色将手收回广袖里掩好。
等他们都走了,薛风竹回到屋内,两个侍卫在外守着,薛风竹关上门,拿出了顾江雪悄悄递给自己的东西。
是一枚写了符文的小纸鹤,虽然是大部分人看不懂的鬼画符,但薛风竹知道这纸鹤的作用,只要撕了它或者烧了它,顾江雪那边立刻能感知到。
这是求救用的,顾江雪是怕自己被监视了,连传音时都不敢说真话?
不过他的确没有被监视。
薛风竹走到一个橱柜边,打开一个匣子,里面放着那把已经破碎的玉骨扇。
碎掉的扇子没能完全捡回来,从扇骨的损毁程度就不难看出,主人曾遭受了怎样可怕的攻击。
薛风竹轻轻抚过扇骨,但他一碰,又如触电般收了回来,仿佛能想起扇子被毁时的难过。
薛风竹深呼吸,将纸鹤放到扇子边上,跟破碎的扇子一起关在了匣子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顾江雪是好意,不过这个纸鹤他怕是用不上了。
那厢顾江雪几人离开了明月忘忧谷,等走出老远,上了云舟,肯定不会有薛家人在听时,沉默了好久的元澈才终于开了口。
那个,我有个猜想,但不一定对。
顾江雪正在低头查验魄珠,随口道:你说。
我替因伤导致根基受损的人看过病,所以知道是什么情形,薛少主面色苍白,气息虚弱,可我觉得他不像是被伤了,反而像是被药坏了。
顾江雪和楼映台霍然抬头!
不是受伤,是被药坏的有人下毒?!
元澈被他俩的目光吓了一跳,连忙摆手:啊当然,因为我没能给他诊过脉,所以只是觉得像,但没法确定,如果能给他细细探查,才能知道判断是否有误。
元澈既然有此猜测,凭他的医术,绝不是毫无根据乱猜,可眼下若直接折返回去,不仅明面上拿不出理由,薛家如今这样戒严,他们恐怕没能给薛风竹看病,反而先打草惊蛇。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顾江雪心念电转,得想办法让薛风竹出来,让元澈给他好好看看!
他正思索着找什么理由,楼映台看着为小久准备的魄珠,忽的出声:满月酒。
顾江雪福至心灵,立刻明白了楼映台的意思,他一拍掌:对,办满月酒!
小久破壳的事至今被楼家瞒的严严实实,还没让其余仙门知道,等用魂阵给他固好了魂,也是时候让外人知道他的存在了。
顾江雪轻轻捻动魄珠:楼家小小少爷的满月酒,你我又是薛风竹好友,薛家没道理不让薛风竹前来道贺。
而且顾江雪也想知道,若是幽鬼知道他真有了孩子,会是什么反应,会不会浮出水面来?
正好,一箭多雕。
第33章他好像真的有家了
顾江雪和楼映台成功带回了两样上品魂术法器,还加了个医术冠绝的小医仙,给小久调养了一日后,此时众人此时聚在小久的卧房里,严阵以待。
因着先前顾江雪和楼映台怀疑楼家中是否藏着奸佞,这次下阵竟是请动了老祖亲自出马。
所有的法器都被一一仔细检查过,确保没有被动手脚,下阵的人由老祖和楼老爷子亲自来,旁边帮着掠阵的,是楼映台和顾江雪。
小久正没心没肺睡得香甜,躺在屋中央,浑然不知为了他众人有多紧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顾江雪捏了捏他的小手掌,往后退开,站到自己的位置上。
老祖是如今楼家龙血最浓厚的人,他额上生着龙角,平日里瞳孔也尽是龙瞳,不怒自威,他说话需得压低声音,因为一不小心就是龙吟,修为低的当场就得给他震晕。
老祖比了个手势,楼老爷子点头,双手掐诀:来!
五方法器定魂,以定魂珠为中心,五个上品法器同时嗡鸣振动起来,地面上画好的法阵顿时银光大盛,这光芒既耀眼又冰凉,透着一股森冷的寒气。
与魂相关的法器都沾了点诡道,如今被老祖全力催发,丝丝缕缕的森冷灵力从中骤然爆开,整个屋内急速冷却,如果不是众人身上都带着灵力,恐怕早已结霜。
落阵开始前,元澈就退出去了,不然他此刻铁定会特别难受。
五大上品魂术法器同时爆发,阴冷湿腻的周遭像极了他爬过的黄泉路,那种滋味绝不好受。
顾江雪身体一颤,他愣了愣。
如同黄泉幽冥的寒气没有催发他尚未痊愈的寒症,倒是他的魔气竟然不安分地动了动。
他体内的魔气仿佛受到了什么牵引,想要破体而出,可在躁动的瞬间又茫然失去了方向,最后只能在他身体里干着急,不得要领。
眼下是小久的紧要关头,顾江雪不动声色利用漱玉道尊的法印把魔气镇压下去。
四个法器的魂引之力源源不断注入定魂珠中,定魂珠漆黑的光芒大盛,布满整个屋子的大法阵逐渐缩小,化网结茧一般收拢在小久的身躯上,最后在他锁骨处留下一个小小的红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定魂珠带着漆黑的光芒钻入红印之中,滴溜溜一转,法阵镇魂,魂住压阵,魂阵成。
老祖和楼老爷子同时收了力,连忙凑到小久身边,顾江雪站在原地不动声色缓一缓,楼映台没立刻过去,却是朝他走过来。
楼映台擦去他额上薄汗,蹙眉:不舒服?
有两个大能在,他们掠阵的人没费太大劲,楼映台连气息都没变。
顾江雪按下他的手,轻轻呼出一口气:有点儿,问题不大。
顾江雪拉着他往小久身边走,楼映台则在想,等下还得让元澈帮顾江雪看看。
毕竟顾江雪这人,事情发生在他自己身上,天大的事也能被他往小了说,不可信。
小久的身体在睡梦中痉挛了下,让他安静昏睡的术法即将失效,按理说他要醒了。
本来他小手和小腿抽抽,几人以为是要苏醒的前兆,但很快,他们发现不对劲,怎么越抽越厉害了!
阵法绝对没有问题啊!
几人一惊,楼家老祖刚伸手捏过小久的手腕,忽的,小久猛地睁开眼。
他眼中闪过金莲的虚影,与顾江雪的九瓣金莲赫然一模一样,莲影荡开,化作眼中浓墨重彩的金色,他眼瞳一收,张嘴发出声呼啸般的啼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龙吟!
几人猝不及防,都被小东西一嗓子给差点嚎蒙了,然而这还没完,他藕白的短手短腿竟在飞速拉长,骨骼发出刺耳的喀喀声响,不过一眨眼,小小的婴儿身形骤变,一下就长成了个三四岁的孩童。
而且这孩童头生龙角,竖着一双鎏金的龙瞳,腰间还捆着一条黑色的龙尾巴,尾巴啪嗒啪嗒,哭了两声后茫然一顿,自个儿把自个儿给哭愣了。
啊?小久摸了摸自己的角,大眼睛里还水汪汪带着泪,好像不明白,又摸了摸自己龙尾巴,啊?
围着他的四个大人此刻也真想跟他一样问一句
啊???
门外的医修们都在提心吊胆等待结果,却见门板骤然拍开,顾江雪和楼映台脚步不稳地冲出来,众人心里都是一咯噔:糟了,不会出事了吧!?
等他们跟着风风火火冲进屋,看着那个正在摸自己角的小龙人,所有人脚步一刹,目瞪口呆。
嗯?
小小少爷呢,这孩子是谁?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等等,这大眼睛白皮肤还有漂亮的五官小小少爷怎么眨眼就长大啦!?
医修们倒吸一口冷气,立刻多方会诊,元澈也在其中。
跟婴儿不同,小久如今的身子不仅能爬,按理说还能走路了,一看到众人围过来,立刻一抖,慌慌张张就要跑。
顾江雪立刻上来抱他,也不知道他听不听得懂,哄道:别怕,小久别怕。
小久被顾江雪抱进怀里,下意识挣扎了下,尾巴还啪啪拍打着顾江雪的手背,用劲很大,顾江雪没敢用灵力抗,怕反伤到孩子,雪白的手背眨眼就被拍得通红一片。
然而他尾巴下一刻就没能拍中顾江雪了。
楼映台把自己的手覆了上来,龙尾巴清脆地打在了他手上。
他一手帮顾江雪锁住小久,一手摸了摸小龙人的头:乖一点。
小久可能是被他摸得舒服了,尾巴停了停,然后小心翼翼抬头他看清了顾江雪和楼映台的脸。
小久一呆,凶残打人的尾巴僵住,而后缓缓落下去。
他猛地抓住顾江雪和楼映台的手,张着嘴啊了半天,要把自己急哭了,最后摇头晃脑,嘴里的音节不断调整,换着音调啊啊啊。
顾江雪和楼映台面面相觑,不知这孩子到底怎么了,趁他不再乱动,赶紧让医修上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元澈和另外两个医修刚凑近,急了半天的小孩儿拉着双亲的手,却终于憋出了啊以外的音。
啊,啊爹、爹
顾江雪和楼映台同时一愣,不知为什么,他俩呼吸不约而同放轻,带着惊讶与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思绪,同时怔怔看向小久。
而小久面上的焦急褪去,一双金瞳开心起来,他脆生生,又无比清晰地喊出了他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字:爹!
他很高兴,好像得了乐趣,一个劲儿地喊:爹、爹爹、爹
可他看到顾江雪和楼映台被自己拍红的手,又是一慌,伸着小手赶紧给他俩摸摸,看着又要哭了:呼呼,不,呜呜,不,呜呜哇!
顾江雪还没从被孩子叫爹的冲击中回过神,不料小孩儿说哭就哭,连忙把他捧起来:不痛不痛,不哭。
他还是很难过,楼映台招手,让鲛人给捧了碗蜂蜜水过来,顾江雪抱着,他来喂。
怕孩子呛着,先沾了一点点在他唇边,让他尝个味儿。
小久砸吧嘴,尝到甜味,打了个哭嗝,还真慢慢就不哭了。
跟顾江雪一样,喜欢甜的,楼映台奇异地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龙角龙尾都随了他,金色的眼睛又像顾江雪,连爱甜这点也是这就是他们的孩子。
有顾江雪和楼映台两个人哄着,小久被喂着蜂蜜水,安静下来,医修们立刻把他检查了个遍,激烈地讨论起来。
最后,他们得出结论,交给医术卓绝的元澈来说。
是魂阵引起的反应,他的身体判断婴儿躯体承受不住,所以抽取生机拔高了些许,正常来说,应该会很疼,元澈看着一碗糖水就乖下去的小孩儿,看不出痛苦的模样,可他的身躯比较强劲,所以不怎么痛?等他神魂彻底稳定,身躯应当就会退回与年岁相符的模样。
揠苗助长可不是什么好事,但好在能恢复,顾江雪抱着小久:可他刚刚开口说话了,婴儿不可能会说话吧?
一个刚出生的孩子,即便模样被迫改变,意识应该仍然是只会咿呀呀的婴孩,可小久的爹逐渐喊得字正腔圆,这又怎么解释?
元澈摇摇头:这个我也不知道了。
楼家老祖很喜欢这个孩子,即便是楼映台,也是靠化龙身才有的龙形,而这孩子小小年纪就有这样精纯的龙血,前途不可限量。
他满脸慈祥逗弄着小孩儿,没有开口,以共鸣的声腔发音:你们不是说他可能是从以后过来的孩子,或许那时的他已经不是个婴孩,所以一旦身躯改变,认知也会跟着变化呢?
顾江雪一愣,抱着小久的胳膊不由微微收紧。
他不明白小久究竟是从哪儿过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可能是他重生前的时间,那时候他坠崖死了,与楼映台之间什么都没来得及,可如果是从如今这条线的未来重返未来发生了什么,才会让某个神迹把小孩儿变作蛋送过来。
而且说小久日后可能是毁天灭地的祸害他和楼映台若都还在,不该会放任小孩儿一条路走到黑。
顾江雪抿了抿唇。
楼映台喂完糖水,抬眼,就看到顾江雪紧蹙的眉。
他放下碗,又摸过一颗蜜饯,出声:张嘴。
顾江雪正在游神,下意识张嘴,然后嘴里就被塞了颗蜜饯。
小久:啊?
一大一小同时抬头,眨巴着眼看向楼映台,那双极为相似的眼睛让楼映台产生一种错觉他养了团子,而且是两只,喂完小的又喂大的。
这瞬间,楼映台感觉自己心脏都融在了暖风里,虽然就他一个人没吃糖,但是那清甜的滋味已经传了过来。
向来古井无波的眸子随风泛起涟漪,楼映台伸手,裹住了顾江雪纤长的手指,和小久软软的手心。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小久:呀,爹爹!
顾江雪被一大一小裹着,心头突然一酸,不住战栗起来。
他实在是孤身一人徘徊太久了,曾经将楼映台当做还能回去的地方,可入魔时,他无比清晰认识到回不去了,从此不再有什么希冀。
他找幽鬼,也只为给自己一个交代,没有期待能不能通过幽鬼找到自己真正的亲人,期望越大失望越大,他不敢想,也不去想。
可是现在,两只手,一只温暖安心骨节分明、一只小小软糯可爱无比,就这样两只手,就这么把顾江雪不敢想的念头捧了起来。
他恍惚地想,有楼映台和小久在这儿,他好像真的有家了。
第34章楼映台张口,咬住了他的手
小久的身体暂时不用担心了,楼家老祖不喜在洞府外久留,逗弄了会儿小孩就离开,楼映台屏退左右,和顾江雪一起,把满月酒的事给楼老爷子说了。
虽然小久现在的模样已然不是个满月婴儿,但并不影响这场宴席。
毕竟两个大男人生孩子就够匪夷所思了,一旦接受了这个前提,孩子一落地就有三岁大小也不是不能接受。
反正之后小久会长久养在家中,等魂阵稳固,他变回去再慢慢重新长大,在外面也只停留在传闻中,掀不起多大风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满月酒不仅可以办,还可以大办特办,即便其中夹杂着某些谋划,老爷子也要高高兴兴给曾孙庆祝。
他捧着小久玩举高高,一边道:映台,你让我留意楼家自己人,那晚上知道小久神魂不稳,你们要去鬼市的人,我暗暗看过一圈,也没发现可疑处,倒是你刚刚说薛家小子或许被下毒了,让我想到点事儿。
老爷子把咯咯笑的小久放回顾江雪怀里:你找薛风竹借魄珠时,提过要去鬼市的事吗?
楼映台一愣。
提过,他记得很清楚,立刻明白了老爷子的意思,爷爷的意思是
楼老爷子捏了捏小久嫩嫩的脸蛋儿:既然他可能被身边人下毒,那么,你们的消息为什么不可能从薛家被流出去。
顾江雪:楼爷爷说得有道理。
他怀疑过幽鬼藏匿的地方,薛家也在其中,虽然比起顾家和奉神司来说可能性会小一点,但也不是没有。
并且幽鬼未必是独身一人在办事。
这么多年,终于逮住点他的狐狸尾巴,顾江雪可不想就此放过。
听说要给小小少爷办满月酒,楼家上上下下都热闹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样的大世家,嫡系子弟要庆生,本该老早就开始准备,现在虽说比较匆忙,但绝不会含糊,大伙儿麻利动身,都卯足了劲儿,务必要把这场宴办得漂漂亮亮。
家中侍从负责筹办,长辈们都立马准备礼物去了,顾江雪和楼映台也没闲着,有几个人的帖子他们得亲手写,确保能将几人请来。
顾江雪写好了给薛家和薛风竹的帖子,楼映台封上了奉神司的帖子。
这几日他们在家里忙得不可开交,都是些琐事,一天下来仔细想想,好像没做什么要紧的大事,但就是忙,白驹过隙,时间眨眼就从指尖溜走了。
还有,小久特别黏他俩。
小龙人用着三岁小孩儿的躯体,眨眼就学会了走路,并没有四肢不调,短短两天,学会的发音也越来越多,很聪慧,他对很多东西都好奇,什么都愿意玩,但前提是顾江雪和楼映台至少有一人在他视野里。
顾江雪和楼映台这么忙,侍从本想揽过照顾小孩儿的活,带他去玩,不打扰少主和顾公子做事,可一旦超过半柱香看不到两人,原本乖乖巧巧谁都能抱的小久就开始哇哇大哭。
边哭边跑,直到看见顾江雪楼映台为止。
他不哭的时候就不哭,吃饭穿衣都很乖,哪个侍从来照顾他都行,看着异于寻常地懂事,跟楼映台小时候有点像。
可一旦哭起来,那就是惊天动地,泪水决堤,哭得十分可怜,还停不下来,顾江雪和楼映台只能走哪儿都带着他,免得他把自己哭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待在这两人身边,他就又乖乖巧巧了。
此时顾江雪和楼映台在堆满了纸张的桌案前,他就在门前院子里,跟拍着翅膀的小羽童一块儿玩,在院中一抬头,他就能看到自己的双亲。
顾江雪写完手里这封帖子,刚放下,小久就啪嗒啪嗒从院子里跑进来,扑进他怀中,举起小手:花,花花!
他手里一朵白色小花,顾江雪笑着接过来,随手给他簪头发上,幼童这个年纪,怎么打扮都可爱,他抱着小孩儿揉了揉,既乐又发愁:哎,你说他像谁呢,我俩小时候有这么黏人吗?
认人的小孩儿要是离开自己亲近的人,的确会哭,很正常,但小久并不怕陌生人,而且哭起来的那股劲儿太不对了。
顾江雪捧起小久的眼睛,认认真真看,鎏金的龙瞳中一片澄澈,像是晨间浮光涌动的清泉,最是纯净无瑕,甚至偶然一瞥,还带了点云端明镜的神性。
但哭起来的时候,那双眼中满是绝望,像是经历了世上最深的痛,让身边所有人都替他难过和心疼不是一个孩子能有的眼神。
你以后究竟经历了什么呢?顾江雪轻抚他的眼角,我以后做得不够好,对你不够好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楼映台不知什么时候停了笔,他静静地看了顾江雪和小久一会儿,思索良久,还是抿抿唇,问:顾家,你想发帖吗?
顾江雪手一顿。
他脑中划过了顾家主和夫人的脸。
他俩温柔的模样和憔悴的神情几乎是同时在他识海一掠。
顾江雪嗓子紧了紧:以楼家和顾家的关系
我在问你。
楼映台不知何时靠了过来,他从身后环住顾江雪的腰,把他和小久一起抱在怀里:你不愿,就不写。
这样的大宴,除了顾江雪和楼映台自己的人选,楼家长辈自然也要按照家中来往挑着人请,但楼映台的意思很明确,只要顾江雪不愿,楼家的帖子就不会写上云天碧水川的名。
顾江雪是做过少主的人,懂得大局,知道这种时候,似乎该识大体,本就是他把楼映台连累拖下水,所以更该做对楼家有好处的选择,但是
但是楼映台在问他愿不愿意。
不管是对顾家夫妇的感恩想念,还是怅惘顾江雪如今都没有想好自己该用什么神情对着他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或许日后总有一天能想明白,但此时,顾江雪喉中动了动,轻声道:我不愿。
楼映台没有半分犹豫:那就不请。
顾江雪忍不住侧头,想看看楼映台,但这个姿势靠的太近,很容易将面颊蹭到一块儿,顾江雪只得微微侧过:你是楼家少主,不再想想?
我是楼映台。楼映台道。
无论有多少个身份,他都是楼映台,他一直以来都走在自己的路上,无论是君子端方,还是智计手段,行事出言,只要对得起楼映台三个字,就对得起他任何身份。
无论是楼家少主,还是顾江雪日后的道侣。
现在还得再多一重,小久的爹爹。
顾江雪嘴角抑制不住扬起,屋外的风裹着花香吹了他们满怀,顾江雪到底还是忍不住在此刻看看楼映台的模样,偏过了头
楼映台抬手,盖住了小久的眼睛。
他们的唇瓣轻擦,带着暖阳与花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久:啊?
虽然眼前黑了,但是他在顾江雪怀里,眼前又是楼映台的手心,所以半点不怕,也没有挣扎,乖乖呆着。
只是等楼映台放下手后,小久看着顾江雪的脸,用新学的词连说带比划:红、红
顾江雪面颊飘着红晕,轻咳一声,抱着小团子一通揉,把小久揉得咯咯直笑,拍手掌:红!
楼映台退回自己的位置上,在帖子的拟定名单边写了几句话,唤来侍从,让他带给老爷子看。
侍从瞧过那两句话,就明白了楼映台的意思,心里哎呀一声,瞄了瞄楼映台与顾江雪,心道这两位感情是真好,不愧是青梅竹马过来的。
所以孩子满月酒都办了,他俩喜酒究竟什么时候能上啊?
喜酒什么时候能上不知道,但是今晚,顾江雪和楼映台好像又得同房睡了。
入夜后,顾江雪看着站在自己门口,左手抱着自己小枕头、右手拉着楼映台衣袖的小龙人。
小久口齿是越来越清晰了:一起,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前两天晚上小久睡得早,都是自个儿睡的,早上起来再啪嗒嗒来找顾江雪楼映台,但今日他精神好,没睡着,捱到了现在,竟不肯自己一个人睡了。
楼映台单手把小久抱了起来,一大一小两个龙人就这么在门口盯着顾江雪。
顾江雪:
小仙一张脸的杀伤力就够强了,再加上一个容貌与他相似的小团子,顾江雪根本招架不住。
进来吧。顾江雪宣告失败。
小久尾巴拍拍枕头:好诶!
楼映台抱着小孩儿进来,顾江雪躺里侧,小久放中间,这小孩儿非要牵着他俩的手,一手一个,才打了个哈欠,哼哼唧唧慢慢睡着了。
留下顾江雪和楼映台躺在各自的枕头上,四目相对。
顾江雪眨了眨眼,跟楼映台传音:我感觉我睡不着,我还是起来打坐吧。
楼映台看顾江雪轻轻抽回小久抓着自己的手,不疾不徐回应:怕梦魇被我看见,还是伤到小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顾江雪要起身的动作一顿,手肘撑着他半身,楼映台抬手把他往下一按,长臂把顾江雪和小久都给圈住了。
睡吧,楼映台道,我在,不会有事。
顾江雪被按回枕头上,他没动,凝视着楼映台,在传音里也用很轻的声音问:我梦魇时是不是伤到过你。
楼映台:啃了我,算吗?
顾江雪没想到是这个答案,一时懵了:什么?
楼映台:啃
等等等等!顾江雪慌里慌张,我梦魇要是发疯,不可能不下重手啊,啃、啃的哪儿?
手,还有楼映台眸光幽幽,带着深意扫过顾江雪薄薄的唇瓣,还有修长的脖颈。
楼映台目光所过之处,顾江雪只觉得每一寸皮肤都被燎得滚烫,他结结巴巴道:不、不能吧小仙,你是不是又诓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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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楼映台目光平静,乌黑细密的睫羽只轻轻往下一动,半掩眼眸,古井无波的深潭就成了半汪清泉,清泉一晃,无声诉说着愁绪。
好像受尽了委屈,但因为深明大义,所以尽数吞咽,不言不语。
顾江雪:
他怀疑楼映台是装的。
但是要完的是他偏偏很吃这一套。
楼映台这幅模样简直害他抓心挠肝,心都要化了,受不住,根本受不住。
时隔数日,楼映台再度示弱,显然已经飞速进步,学有小成。
顾江雪一把捉住楼映台的手,楼映台顿了顿,抬眼看向他。
楼映台躺在枕上,柔软的枕和屋内昏暗的光让他俊逸到锋利的面颊也温和几分,漆黑的眼眸里故意晃过一点龙瞳的冰蓝,这一眼有点要命,顾少爷色令智昏,脱口而出:我让你啃回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顾江雪一说完,就恨不能把自己嘴堵上。
说什么呢!!!
他看到楼映台眼中的蓝一亮,更盛了。
尽管楼映台神情没变,但愉悦已经写在了眼睛里。
顾江雪呼吸一轻,他听到耳畔自己心跳如擂鼓,突然又觉得,方才那句话说得很好。
因为楼映台很高兴。
楼映台拉过他的手,袖口滑落,露出顾江雪一段胜雪的手腕来,在顾江雪面颊耳根都漫上红云的时候,楼映台将他的手腕带到了自己唇边。
嘭、嘭、嘭
顾江雪觉得自己胸膛快要炸开来。
楼映台张口,咬住了他的手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与其说咬,不如说是含。
温热的唇舌贴在手腕间,顾江雪瞬间觉得半边身子都酥了,除了那段手腕,再也感觉不到任何存在。
楼映台就这么咬了片刻,退开前,在他手腕上吻了吻。
剩下的先欠着。楼映台说。
顾江雪飞快抽回手,背过身去,拿被子给自己裹成了个球,留在外面的一点乌黑头顶,似乎已经被烫得冒烟了。
他听到楼映台胸腔里似乎极轻地笑了一声:不经咬。
顾江雪在被窝里捂着烫熟的脸,磨了磨牙。
得了便宜还卖乖下次看看谁更不经咬!
顾江雪就这么裹着被子再没动静,月亮慢悠悠爬过夜空,过了一会儿,楼映台抬手把被褥给他往下拉了一点,将脸蛋露出来,免得憋闷。
顾江雪已经睡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睡前忧心忡忡,但在安心的地方他就能放心入睡。
楼映台给顾江雪盖好被子,收回手时,睡在中间的小久迷迷糊糊翻了个身,他眼睛半睁,要醒不醒,抬手,抱住了楼映台的手臂。
楼映台腕间的菩提子从小久眼前晃过,小久含糊道:金光,功、功德
楼映台手一顿。
这绝不是小久在这两天里学来的词,没人会在他面前念这个。
楼映台看过自己的佛珠,又看向小久,迟疑片刻,轻声问:你看到了什么吗?
小久抬起两只手,摸到了楼映台的菩提子,楼映台耐心等着,可小龙人脑袋却晃了晃,又闭上眼睡着了。
楼映台:
算了。
楼映台又替小久掖好被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跟对上顾江雪的无奈很不一样,他还真拿这一大一小没办法。
第35章我喜欢这孩子,就像当初
楼家众人急急筹备了十来天,帖子送出去的时候,在仙门之中又掀起一波惊涛骇浪。
啊,顾江雪真得了什么秘法生子?
生的孩子还真是楼映台的!?
原本以为当初两人婚约,不过是家世做保,一旦废了就什么也不是,都不够编成话本让人传的,结果这两人不仅在鬼哭崖下玩了一出大的,让人看到了他们之间的纠葛,如今还真把儿子给摆台面上来了!
这个瓜有点大,且香,部分仙门的人抓耳挠腮,恨不能去楼家求一张帖子,如此热闹不凑上去太可惜了啊!
还有人盯住了造子的秘法,已经开始连夜写信,希望重金求方。
也有人准备重新琢磨顾江雪和楼映台的关系,都到这份上了,编几个故事不在话下,但问题是他俩还没成婚
必定有什么难言之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笔墨先生们一想,嘿,跌宕起伏的情节这不就来了吗,一定要编、哦不是,猜得引人入胜、一波三折,茶馆和书摊之后很长一段时间的客人就靠这了!
待到众人翘首以盼的满月酒当天,楼外楼热闹非凡。
千座亭台楼阁挂出了图纹各异的龙形宫灯,从幼龙到成龙依次攀升,每盏宫灯下缀着五彩的祈福绦,迎风飘荡艳丽绝伦;
羽族们在身后化出翅膀,手抱琵琶身披纱衣,飞入云端,飘然若仙,从楼外楼五里外,五步一曲,十步一弹,仙音袅袅,不绝于耳。
还有鲛人以至宝织霞,托起五色祥云;麒麟辟邪去浊,威声赫赫,往来之人神识都为之一清
往来云舟络绎不绝,各色灵宝辉光映天,盛况空前。
这便是古老氏族大家的底蕴。
顾江雪今日早早就被羽童子们薅起来,盛装打扮。
玉白长衫曳地,层层胜雪,如同一朵盛开的雪莲,玄银发冠束起他如墨的长发,银丝编入发间,在末尾缀上明月珠珰,其形华美,其光熠熠。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顾江雪一双桃花眼被衬得愈发浓艳,无需清风吹拂,便能眸光潋滟,雪肤朱唇,皓腕柳腰,轻轻一动,是仙人出尘绝世,又明艳不可方物。
美不胜收。
楼映台抱着小久过来时,瞧见的便是这样一个画中仙。
小久眼睛一亮,朝顾江雪扑过来,跟周围七嘴八舌的羽童子们一起欢呼:好看,好看!
顾江雪蹭了蹭小龙人脸蛋:小久也好看。
他穿着一身鹅黄暖裳,矜贵又繁复,龙纹显赫,可细枝末节又不失童趣,为了赶这身衣裳,绣娘们可是卯足了功夫,如今看小小少爷一穿,玉雪团子可爱又漂亮,她们一捂心口:值了!
小久很高兴,也不忘一指楼映台:爹!
顾江雪坐着,楼映台站着,他迎着微微仰头看向楼映台,眼里清涟微晃:嗯,他也好看。
玄衣金冠,剑眉星目,俊美无俦,楼映台长身立在光里,剑意凛冽,锵然不可催,但风过他的衣摆,却很温柔。
他是利剑,也是磐石,能锐气又安然地护着一方天地。
他想护着的人就在此地。
楼映台朝顾江雪伸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顾江雪搭着他的手,借力起身:走吧。
楼映台:嗯。
小久坐在顾江雪的臂弯里,尾巴尖儿又勾着楼映台的胳膊,两个谁也不落下,都能贴贴蹭蹭。
前堂宴席还未开,此刻能提前来主人家院中逗小孩儿的都是与楼家关系亲近的,小久的模样虽然让人吃惊,但果然被众人接受了:秘法生子嘛,肯定要有点不同。
修士们自己把自己说服了。
某些许久未见的老友本借此机会寒暄一二,聊聊家长里短,其乐融融,很是惬意,不过当漱玉道尊踏入时,众人都是一顿。
他们停下了话头,神情未必相同,但姿势很一致:见过漱玉道尊、持渊君。
漱玉道尊温温和和一点头:诸位好。
莫执笑眯眯:你们好啊。
漱玉道尊和持渊君莫执同时大驾光临,尽管他们此番前来并不代表奉神司,只是出于私交,不少人还是先退了出去,干脆直接去前院等开宴,将此地空了出来。
虽听说顾江雪和楼映台在奉神司求学时得过漱玉道尊和持渊君的青眼,但这两人居然肯赏脸来小孩儿的满月宴,这就很令人惊讶了。
他们对顾楼二人,已经看好到这般地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莫执身上的银饰晃动,比不过他眼里的精光:哟,还真生了个儿子,让我瞧瞧,啧啧,这脸蛋,一看就知道你俩亲生的。
小久并不怕生人,只是眨巴眼盯着莫执,只是莫执要伸手来捏他脸蛋时,小久忽然一躲,扭头埋进顾江雪怀里,只露出小眼睛,一瞬不瞬瞧着他。
莫执捏了个空,也不恼,嗐呀一声,拿出个东西吸引小久注意力,然后飞速伸手,在小久尾巴上一摸
小久尾巴尖儿上的软毛一炸:呀!
莫执摸了小龙尾巴,心满意足:这可比老虎尾巴好玩多了。
他为老不尊,没个正经,漱玉道尊摇摇头,看着小久对莫执已经警惕地竖起瞳孔,炸毛呲牙,无奈摇头:我看他讨厌你了,你以后怕是摸不到了。
莫执笑眯眯:不会吧,哄哄就好。
漱玉道尊伸手,揉了揉目露凶光的小龙人的头。
小久:嗯?
他这一摸,小久倒是安静下来,不再看莫执,眨巴眼睛看向漱玉道尊。
漱玉道尊轻轻看了看他,笑了:有眼缘,我喜欢这孩子,就像当初第一眼看到江雪一样。
他托出一个玉匣:这是单独给他的见面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顾江雪不由想起,自己在奉神司一年,十四岁的生辰时回顾家庆生,漱玉道尊也单独给过他礼物。
顾江雪先替孩子收下,行礼:多谢道尊。
漱玉道尊点点头,对顾江雪道:眼下有时间吗,我有几句话想与你说。
这竟是要单独说话的意思,顾江雪和楼映台对视一眼,点头,小久先由楼映台抱着,顾江雪道:今日院中花开正好,道尊也可看看,这边请。
他们二人出去,莫执识趣地没跟上,他瞧着两人的背影,都是仙人之姿,应景念道:芳泽无加,皓质呈露,他俩真赏心悦目,是不是?
楼映台在劫境中见过了顾江雪和薛风竹打赌那段,虽说莫执看起来念的是降春神君,但对漱玉道尊究竟是什么意思,也很难说,楼映台不知他此时有几分感慨,只能顺着话点头。
莫执又顺手想摸摸小久的脑袋,但小久面色又一凶,完全是拒绝的姿态。
不就摸了一下你尾巴嘛,小东西这么记仇的。莫执反而给逗乐了,不过他也没非得逮着小孩儿薅,话说这孩子究竟是怎么来的?
楼映台便说了神迹的事,今日来的大家都很好奇,待会儿楼老爷子开宴时也是要讲明小久来历的。
但小久可能为祸世间这一条当然得隐去。
神迹莫执沉吟,若有所思,不是降春,他在人间的事我都知道,若是神都陷落前某位留下的神迹,化了他体内一半魔气我能理解,但把话都说不清楚的小孩儿送过来干什么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楼映台掩眸,藏住了小久未来的秘密,他只道:不知。
神明做事嘛,总有他们自己的意思,既然是好事,你们也不必太放在心上。莫执是真悠闲随缘,有这么个小孩儿看着也挺好。
小久气鼓鼓对莫执一哼,扒着楼映台的手不搭理人了,夸他没用。
另一边,顾江雪本来只是想把漱玉道尊带到最近的院子里,但漱玉道尊自己又往前走出一段,才停下。
不仅如此,还掐了隔音结界。
顾江雪神色一顿。
他本以为漱玉道尊可能只是有几句话想嘱咐,如今看来不是?
漱玉道尊开口:你让我看连家人身上的业障,我瞧了瞧,凭我的眼,也没瞧出什么问题。
竟是连家的事,顾江雪肃然,既然漱玉道尊都下了隔音结界,这样的开头之后,往往还跟着一句但是。
果然,漱玉道尊道:但既是你让留心的,我就用了神器阚天镜,你见过,还记得吗?
顾江雪当然记得:您当时说我符文清奇,恐有奇效,还让我在阚天镜的背后画了符。
那时顾江雪虽很乐意,但主要是觉得新鲜,他可没自大的认为自己的鬼画符还真能再给神器镀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错,漱玉道尊颔首,你的符确实有效,运转的清气让阚天镜比从前更有用处,我拿它一照,才发现连家人身上的业障分明被人为动了手脚。
顾江雪倏地抬眼:什么?
业障如何动手脚,若说功德还能自行祭献,业障这样的因果可不是说不要就能不要的!
即便遇上这样的事,漱玉道尊的嗓音也没有变:两次,一次是有人将别处的业障强加给他们,另一次,是抹去了部分业障,所以连家人入奉神司时,连我也没看出问题。
顾江雪的心一沉。
能做到这样的事,只能从当世的几位大能里挑人选,而且既然在连家时顾江雪就能隐约觉得不对,没能完全瞒住他,如果是在送回奉神司的路上动的手脚
漱玉道尊对上顾江雪的眼神,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我怀疑送他们回来的弟子可能有问题,便找来问了话,审完后他们嫌疑可以洗清,或许是你天生敏锐,在连家就觉得古怪,又或许,奉神司里当真出了什么问题。
毕竟送到奉神司后,一路走着,关押、缉拿,期间要遇到太多人,而改动业障的手段却还未知,如果能通过法器或者符箓阵法等实现,那么想出这个法子的大能甚至不必亲自到场。
漱玉道尊抬手,一片叶子迎风而动,飘落在他掌心,而后滑落,掉在土地上,眨眼间就化成了泥。
世间万物均衡,生与消亦然,业障不可能平白滋生,也不可能无故抹去。
漱玉道尊声音徐徐,如坐道讲经,但顾江雪听得发寒:意思是移花接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既然不能凭空消减,便只能转去别处,若是能将自己的业障转移给别人,从此不怕因果报应,恶人从此大可不必顾及,即便满手淤泥,也能看起来干干净净。
当初创出这个术法的人想了什么,又拿这个术法做了什么呢?
顾江雪即便不去深想,也忽然觉得看似平静的世间忽的笼上散不去的阴云,让人窒息。
漱玉道尊到这里,才终于叹了口气:此事我尚未与其他任何人提起,我承降春神君之志,守世间秩序,但是若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已有不知多少人的业障被随意拨动江雪,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顿了顿,思索片刻,好像做了什么决定,才继续道:你知道降春神君为什么闭关沉眠吗?
顾江雪还在震惊中久久没能回神,不明白漱玉道尊为何突然提这个,只是本能觉得更不妙,心跳都漏了半拍。
据说神君沉眠,是为了积攒神力,更近一层。
漱玉道尊摇了摇头:那只是对外的托词。
他用平和的语气,说出了石破天惊的秘密:江雪,其实降春神君祂快陨落了啊。
又一片树叶跌下枝头,顾江雪锦衣下无声惊出一身冷汗。
神君快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36章我替柳家一百一十条冤魂
降春神君之所以能在神都陨落时留下来,并非因为祂是最强的,而是因为其余的神选择了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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