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的车内，气压比来时更低，却透着截然不同的紧绷。

云朵朵被单独铐在车厢角落，面如死灰，不再试图辩解或哭泣，只是低着头，周身弥漫着绝望和一丝难以察觉的怨毒。

她知道，这次彻底完了。

谢灼那恨不得撕了她的眼神不是假的，顾修之甩出的冰冷数据更是铁证如山。

谢灼几乎寸步不离地守在云殊旁边，像一头焦躁不安的幼狮，想碰碰她又不敢，只能反复地问：

“真的没事？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头晕不晕？想不想吐？”

语气里的担忧和后怕浓得化不开。

云殊被他问得有点头大，无奈道：

“真的没事，就是有点累。”

她现在只想回去灌两支草莓味营养液然后蒙头大睡。

“累就休息！别说话！”

谢灼立刻压低声音，仿佛她大声点都会消耗体力，还笨手笨脚地想把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被云殊躲开了。

前排副驾的顾修之通过后视镜看着这一幕，手指在终端上快速记录：

【目标【表情】获救后，谢灼行为模式出现显著异常：保护欲过度表达，情绪稳定性下降，判断力受情感因素干扰加剧……】

记录到最后，他指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

【需观察该干扰对团队效率的长期影响。】

看起来公事公办的记录，上面研究些什么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

开车的秦铮一言不发，但冷硬的目光偶尔扫过后视镜，将谢灼的焦躁、云殊的无奈、云朵朵的死寂尽收眼底。

回到基地，云朵朵立刻被两名面无表情的纪律部队成员带走，等待她的将是严格的审讯和应有的惩处。

谢灼盯着她被带走的背影，拳头攥得死紧，眼神复杂，有愤怒，有被欺骗的痛楚，更多的是一种如释重负。

终于看清了。

“云殊，你先回去休息。”

秦铮发话，然后看向顾修之。

“顾教授，整理所有证据和数据，一小时后会议室汇报。”

最后目光落在谢灼身上。

“你，跟我来。”

谢灼嘴唇动了动，显然想守着云殊，但在秦铮冷厉的目光下，还是不甘不愿地跟了上去。

经过云殊身边时，他飞快地低声说了句：

“我很快回来找你！”

云殊：“……”倒也不必。

她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临时宿舍，刚想躺下，门就被敲响了。

门外是顾修之。

他手里拿着一个医疗箱和一支高级营养液。

“例行身体检查。确保没有遗留暗伤或能量污染。”

他语气公事公办，不等云殊同意就走了进来，目光迅速扫过房间，最后落在她还有些苍白的脸上。

看到没什么不该出现的人，眉眼这才伸展开来。

云殊认命地坐下。

顾修之的动作专业而高效，检查了她的瞳孔、心率、能量残留，又抽了一小管血样。

过程中他靠得很近，身上那股冷冽的、混合着精密仪器和消毒水的气息再次将云殊笼罩。

“肌肉轻度拉伤，能量消耗过度，精神力略有损耗。问题不大，休息即可。”

他得出结论，然后将那支高级营养液递给她，

“补充能量。有助于恢复。”

云殊看着那支和昨天谢灼塞给她差不多档次的营养液，愣了一下：

“……谢谢顾教授。”

“不必。确保实验样本处于最佳状态是基本要求。”

顾修之推了推眼镜，收起医疗箱，转身走到门口，却又停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