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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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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六叹气,果然这家伙总是试图证明一下我并不相信他。

小六坦白地说:“我知道两个人可能会刁难我,其中就有你,可你若是要和我算账,大可以和我本人算,你不会真的拿着串子麻子开刀,那不是你的风格,所以我知道不是你押着人不放。”

“另一个人是谁?”相柳淡淡地问。

“我得罪过不少人,这就别问了。”小六无奈摊手。

相柳倒也没继续问,他心情好像还不错,将小六送回清水镇才离开。

第5章情窦初开

第二日下午,老木收拾整齐了,去东槐街赎人,老鸨竟然接受了老木的价格,条件是小六开给她们一个避孕的药草方子。老木喜出望外,一口答应了。

串子看到桑甜儿时,不敢相信地盯着她,慢慢地,鼻子发酸,眼眶发湿。他低着头,拿起个藤箱,粗声粗气地说:“我去嫂子那里先给你借两套衣服。”

小六一直笑眯眯地看着,对老木吩咐,“去买点好菜,晚上庆祝一下。”老木提着菜筐子,高高兴兴地出了门。

小六的脸冷了下来,看着桑甜儿,说:“你是谁的人?”

桑甜儿感觉到一种危险,给小六跪下,苦笑说:“三个月前,一个男人找到我,许我重金,让我勾引串子。我在娼妓馆里没什么地位,所以我答应了。只是没想到串子说要娶我,更没想到你们竟然真的来赎我,妈妈却故意抬高价格想黄了我的好事。今天早上,却有人让妈妈把我放了。”

一切和小六想的差不多,小六想过去找轩,轩无非就是要小六低个头别惹他,找轩和找相柳这两条路子老实说找轩反而没什么压力,相柳的心思总是很复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是小六不是很喜欢低头,今天来了个轩他让,明天来个谁他还得让,不如倚靠相柳粗暴解决,反正相柳已经和他暂时站一块了,这是清水镇,背靠辰荣义军,西炎王来了也不太有什么绝对的话语权。

小六放过了桑甜儿,串子回来时看见她跪在小六身前,懵了。

小六笑,“怎么了?让你媳妇给我磕个头,你不满啊?”

串子看了桑甜儿一眼,红着脸笑,也给小六跪了一个。

仲春之月,百花盛开时,老木为串子和桑甜儿举行了婚礼。

晚上,小六继续工作,医师本就是很忙的,他今天虽然把回春堂闭馆了,但也绝不让自己闲下来,月上柳梢,他揉了揉肩膀,决定出去走走。绕过屋子,穿过药田,沿着河边,一路上灌木郁郁葱葱,野花缤纷绚烂。

毛球贴着水面飞来,相柳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小六站在水中,仰头看着相柳,“又来送贺礼?”

小六不明白,既然都心知肚明自己无害了,相柳怎么还这么闲。

毛球飞下,相柳伸手,小六抓着他的手翻上雕背,转瞬就隐入了云霄。

小六趴在雕背上往下看,毛球飞低了一些,让小六能看清地上的风景。他们一直飞到了大海,毛球欢快地引颈高鸣,猛地打了几个滚。小六紧紧搂着它的脖子不被甩下去,却面无惧色,相柳轻抚毛球,毛球不敢再撒欢,规规矩矩地飞起来。

相柳想到小六灵力很弱的事,似笑非笑地问:“听说散功之痛犹如钻骨吸髓,我那四十鞭子太轻了,我是不是以后得重新找刑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六说:“疼痛这东西确实经历的越多越没有感觉,身体已经抛弃这种感觉折磨自己了,你久经沙场自然明白,可我们这种人,无论怎样都能忍耐,却还是不喜欢受到伤害,以牙还牙、以血还血计较得很。”

毛球飞得十分慢,十分平稳。相柳凝望着虚空,面色如水,无喜无怒。

小六揣测着问:“你心情不好?”

相柳转头看着他,星辰似的眼睛意味不明,只轻声问:“你被锁在笼子里的那三十年是怎么熬过来的?”

小六笑,居然问这个,“刚开始,我想逃,但是找不到方法,只能沉默地不配合,我知道他的目的,企图自尽找机会,可死了几次,既没有死成功也没有找到机会逃走。再后来,我装作认命了,那个家伙拿什么东西给我吃我都吃,只是我从这些食物里留下一点想办法制毒,这些天材地宝虽然好,但总能找到相冲的做成毒。我知道自己功力尽散不能靠修为给那条蛇和自己报仇,却刚好知道点药理,我花了好些年做了剧毒,却无从下手,忍耐着等着他大功告成的前夕,他兴奋之下防备不严,毒死了他。”

“就算在笼子里再过几十年,我也要坚持着报仇和逃走,只要我要做到的事,我无论如何忍耐和谋划,我都要做到,那些时光在你看也许是煎熬,对我来说却是一步步实现计划的日子。人只要有什么事想做,再苦也是可以走下去的。”

小六的语气很平淡,他没有看相柳,而是看着远方,夜空漆黑,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

“你若是不开心,可以想想我的事,人的幸福或痛苦都可以通过比较来变化,我听起来这么惨,不介意的话我还能讲得更惨。”小六淡笑。

相柳的眼睛暗涛汹涌,却只是讥笑地说:“你在哄我?”

小六不答,感觉到相柳抬手靠近,他本能有点想护住自己的要害,抬起手却立刻又放下。这本能是曾被经常虐打后养成的自然反应,是身体的记忆,但小六喜欢靠脑子判断对方的意图再做反应。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相柳眼神飘闪不定,像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在尝试从未做过的事,他的手手缓缓落下,放在了小六的后颈上,是安慰又像是想对方安心。

小六感受着他温热的手掌,只是问:“你今夜和以往大不一样,是遇见什么烦心事了?”

相柳没有回答,毛球渐渐落在一个岛的岸边,相柳淡淡地向小六伸出手。

两只手牵在一起,相柳牵着小六走到了海面上,如履平地。

他们踩着海浪,迎风漫步。附近没有一丝光,天是黑的,海也是黑的,前方什么都没有,天地宏阔,风起浪涌。

小六不是很喜欢这样的黑暗,如同浓墨茫茫无边,下意识地握紧了相柳的手。相柳的神色在黑暗中看不太清。

不知他们向海的深处走了多久,相柳忽然站住,小六不知道为什么,却也没有问,只是不自禁地往相柳身边靠了靠,陪相柳一起默默眺望着东方。

没有多久,一轮明月,缓缓从海面升起,清辉倾泻而下,天地瑰丽。

相柳的声音传来:“我倒是觉得,只要天地间还有这样的景色,生命就很可贵。”

相柳不是以往那种什么都不在乎的语气,而是真心的。

小六不言,只是和相柳就这么并肩站着,他们还牵着手。

也许有人会说景永远是死的,只有人才会赋予景意义,所以要找个人相伴。可是小六却觉得相柳说的很对,有些景色,只要还在,就会寄托着无限的意义,不管有什么事发生,都还要去期冀。

最瑰丽的一刻已经过去,相柳低眉瞅了一眼他们牵着的手,眉眼柔和,唇角微翘,准备带小六离开。小六回头,月光照亮相柳的脸,难以言喻的温柔在男子身上散开,心跳漏了一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毛球飞来,带着两人离开。

相柳闭着眼睛,小六想起之前的问题,说:“你为什么心情不好?”

相柳不理他,小六开始揣测:“自从小炎灷掌管中原,我听说中原已经渐渐稳定,西炎王要收拾辰荣的残留势力,天下大势很难逆转了,不是个人所能阻止。西炎王又准备让大军来围剿了,你们现在很艰难,对吗?”

相柳没说话,小六却问:“我很好奇,你是只妖怪,还是最让人厌憎的九头妖,辰荣王族向来傲慢,纵是洪江对你不差,委以重任,你在那些辰荣人眼中,恐怕还是什么都不如。我知道你不爱权势,不然早就投奔了西炎,我只好奇洪江到底给了你什么,让你宁愿跟着他去出生入死。”

相柳睁开眼睛,只面无表情看着他,却没说话。

也许每个人都有不能说的事,那是最重要最柔软的东西。

第6章立誓

回春堂里多了个女人桑甜儿,但一切看上去变化不大。只是小六居然主动说要传授她医术,她感激地给小六磕头,小六却扶她起来说自己这么忙,到处行医,多收徒弟正好帮忙,串子麻子不争气这么多年也没能学会多少东西,桑甜儿看着聪明,所以收下来试试。

十七依旧沉默寡言、勤快干活,桑甜儿也细心学习。小六知道了十七的脾气,本着包容的心态去多关心十七,十七得到了偏爱,又恢复开心了,回春堂日子看起来越来越好。

清水镇虽然是一盘散沙,可散而不乱。

这一日,一辆精巧的马车驶过,车里是个一个绝美的女子,珠宝铺子的老板俞信站在门口,毕恭毕敬地行礼问候。俞信很富裕,清水镇有好些铺子都是他的,如今看来,他只是个家仆。小六觉得这平凡日子快要到头了,这么多大来头的人齐集清水镇,自己却还是摸不到头绪。

第二日,传出消息,俞信好似要收回一些铺子。很不巧,就有回春堂和他们的一片草药园子。老木伤心极了。

小六一向是个不怕事的,还不喜欢让自己人难过,他决定去见俞信。十七总是跟着他出门,今天也一起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过了做生意的前堂,进了庭院。院子就普通大小,可因为布局停当,显得特别大。小桥流水、假山叠嶂、藤萝纷披、锦鲤戏水,富贵非凡。

小六是很平静,老木不开心他也没兴趣细细欣赏风景。

走进花厅,俞信端坐在主位上,小六行礼,道明来意:“听说俞老板要收回一些商铺。我今日来是想请俞老板去建议你家主子换一块地方回收,把回春堂留下,若是事成,我给俞老板重金答谢。”

俞信不屑地说道:“和我家主上的意思比起来,你那点重金算什么?我家主上不缺钱。”

小六叹气,人家的铺子,人家要收回,又不在乎钱,他一点办法没有。要不摸清楚他主子是谁,暗杀威胁一下?

小六刚准备离开,回去准备威胁计划,却只见远处那个绝美女子正在难以置信地流泪。

那个女子向他们冲来,小六迷惑,忽然了然,是冲着十七。

十七已经被那美丽女子抱住,女子哭腔里喃喃喊着“公子……公子。”

十七站得笔直僵硬,不肯回头,女子哭倒在他脚下,说:“都说公子死了……可我们都不信!五年了!五年了……天可怜见,竟让奴婢寻到了您。”

俞信惶恐地对十七跪下。

女子哭着问:“公子,您怎么不说话?奴婢是静夜啊,您忘记了吗?还有兰香,您曾调笑我们说静夜幽兰香……俞信,赶紧给老夫人送信,就说找到二公子了……公子,难道您连老夫人也忘记了吗……”十七回了头,看向小六,短短几步的距离却变成了难以跨越的天堑,漆黑的双眸含着悲伤。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小六不难过,十七迟早要回家的,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若是他自己被不小心找到了,说不定也只能回家了,铺子肯定保得住了,小六不准备打扰这感人的重逢,离开了。

小六想过十七的很多种可能,却没想过是涂山家二公子,富可敌国的涂山家。

那个婢女说的老夫人,二公子,五年,正好和涂山家公子五年前大婚突然病倒的事对上了,小六瞬间猜出来。

小六心想:这运气是有多好,捡个乞丐神族,还能捡到大荒最富的人。

老木知道铺子保住了,谢天谢地。小六拎起锄头,去了失而复得的宝贝药田里,一如既往地劳作一下。虽然这世上到处是别离,就算是药田也会有一日不见了,但是他这么多宝贝药材得先养好收了。

晚上时,小六接到一个讯让他去给镇子东边的一个老人看看,他背着东西就出门了。

一路上,有人跟在他身后,小六快他也快。

小六停了步子,他也停住。小六转身,是十七。

小六问:“十七,你不先回家看看吗?还在和家里闹别扭?”

“你若是还不愿意回家,那就跟着我去看病好了。”小六妥协。

小六回忆着十七的眼神,突然想到了另一种可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拿相柳开过好男风的玩笑,却也知道相柳是个每天一心扑在辰荣军的奇怪妖怪,但有没有可能,十七是?

十七总是幽怨地看着他和相柳偶尔离开,十七明明有如此美丽的婢女,却看着他这个男子十分深情,小六这些日子一直琢磨着十七的性子,却没想到是这么回事。

小六和十七就这么走着,各怀心事。

小六叹气,十七怎么好好的就喜欢上他了,之前小六觉得莫名其妙的话居然是十七海誓山盟的承诺,现在明白过来,挺麻烦的。

小六看诊完了以后,在回来的路上,语重心长地和十七说:“十七,你还是回家吧,家里有人想害你的话,你要么不动手,隐忍着装糊涂,如果动手,就手起刀落、斩草除根,别心软。要实在斗不过,你逃回来继续帮我种药,反正饿不死你。”

十七凝视着小六,眼眸中有东西若水波一般荡漾,好似要把小六卷进去。

小六心里暗道不好,他捡过的人可太多了,对每个人都这般好,一心扑在医学里治病救人,却不曾考虑过什么情爱。

小六叹气,对十七说:“你要什么人都不难,不必感激我什么。”

十七沉默。

第二日,青丘公子涂山璟在清水镇的事就传开了。世人皆知青丘公子人长得好,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言谈风雅有趣,却又富可敌国,是个完美男子。小六给病人抓药的时候,还有人叽叽喳喳地聊着青丘公子的未婚妻是个箭术高超的美人云云。

小六不关心,只是担忧十七是个断袖的,那个未婚妻已经等了这许多年,该怎么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一夜,小六知道有人会上门,他紧锁院门,躺在晒草药的草席上,仰望星空,却在背自己新找到的草药方子。白色的雪花,从天空优雅飞落,小六发现一切虽然早就意料之中,但还是有点惊喜,忙收敛笑意,闭上眼睛。

“别装睡。”

小六带着笑意说:“我睡着了,我什么也听不见。”

相柳挥挥手,狂风吹过,却只是冷。他抓过小六的脖颈,唇贴在小六的血管旁,威胁似的低声说:“你身边的那个男人是不是涂山璟?”

“我和他不熟,你可以自己去找他问问。”小六说。

相柳说了句“很好。”。松开小六,讥笑道:“我跟他更不熟,我跟你比较熟。”

小六叹气,和相柳对视说:“我知道你想要他给你弄物资,我可以帮你求他,我救了他的命,他还惦着我的好,恐怕会答应,只是他帮我是欠我人情,你凭什么让我帮你?”

相柳微微动了一下自己的牙齿,淡淡地说:“就凭我能吃了你。”

小六无语,心道:你除了这毫无意义的威胁是不是就没别的了。

相柳却没看着他,只是平静地说:“军营里爆发了瘟疫。急需大批药物,你让涂山璟帮我们弄点药。”

小六不是很想和十七继续牵扯,十七还年轻,能找到更合适的,但是小六也知道这么多药物不是轻而易举能从别的地方找到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个忙,小六决定帮。

清水镇以前也有过瘟疫,小六虽然能力有限,但自己把回春堂的药材全拿出去了。当时串子才几岁,小六去山里九死一生找了值钱的东西,回春堂那一年才渡过难关。他只是想帮人家,倒不是因为心善去九死一生,小六这一生九死一生的时候太多了,他无所谓冒这个险。

小六帮是帮,但是喜欢看相柳吃瘪,明知故问:“你为什么不直接去涂山家买?”

相柳仰头看天,冷冷地说:“没钱。”

小六笑说:“既然如此,那你答应我帮我做一件事。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做危害辰荣的事。”

相柳意外地看着他,微微点头,小六准备去找十七。

相柳却笑,轻佻地说:“你就不怕我反悔吗?”

小六想了想,顺着他的意思,说:“那你发个誓好了。”

相柳说:“我发誓,为你做一件事,如若违背,凡我所喜,都将成痛,凡我所乐,都将成苦。”

这是非常狠毒的誓言,小六惊了半晌才怯怯地问:“你是妖怪,为了不相干的辰荣,值得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相柳转头,冷笑一声,讥讽地说:“你都能照顾着一群不相干的傻子,我就不能做一些无聊的事?”

他唇边带出一丝笑,“你有什么不放心的?做不到是我受罪,又不是你受罪。”

也是啊,小六笑笑,没说话。小六正准备去俞府,结果相柳直接抓住他的脖子往屋子后走。

相柳淡淡解释道:“人在河边。”

璟听到脚步声时,惊喜地回头,可立即就看到了小六身后有一袭雪白的身影,张狂肆意,纤尘不染。

相柳走到河边,负手而立,眺望着远处。

小六和璟面面相对,有些尴尬,小六微微地咳嗽了一声,“青丘公子要不帮我一个忙?”

“你说。”

“我要一批药物。”相柳扔了一枚玉简,小六接住,递给璟,“这里面都写得很清楚了。”

“好。”

“等药物运到清水镇了,你通知我,相柳会去取。”

小六说:“我没钱付你,你知道的,就当我当年救你,你用药给我这个医师当作报偿就好。加上回春堂的铺子,你我两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璟低垂着眼说:“你不需要这么算,我可以都给你。”

小六不知道怎么接话,只好说谢谢。

璟提步离去,从小六身边走过,喑哑的声音回荡在晚风中,“以后,不要说谢谢。”

第7章枯荣抱兮忠臣骨

小六默默站了会儿,对相柳说:“我和你去军营看看吧,我医术还可以。”

相柳没见过这么赶着给别人当人质的,嘲笑道:“怎么,你捡了一堆傻子,现在还想去军营里捡?”

小六没说话。

毛球驮着他们进入莽莽苍苍的深山,小六捂住眼睛不看任何和地理位置有关的信息,开玩笑地和相柳说,“我这人没气节,将来西炎的人如果捉住我,我肯定会招供。”

相柳笑了几声,心道她怎么都不说自己的身世,遇见什么事都有胆子出头,天底下恐怕再也找不到这么奇怪的人了。

他的手小心翼翼地探向小六的头,却在对方感觉到触碰前收了手。

抵达军营,相柳拽着小六,跃下了雕背,说:“睁开眼睛。”

小六睁开眼睛,一个个的木屋子,散落在又高又密的树林里。有的屋子大,有的屋子小,样子都一模一样,从外面看,的确什么都看不出来。周围都是高高的树,如海一般无边无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相柳走进一个木头屋子,小六跟进去,四处打量,里面非常简单,一张窄榻,榻前铺着兽皮拼成的地毯。榻尾放了个粗陋的杉木箱子,估计是用来装衣物的。兽皮毯子上摆着两个木案,一个放了些文牍,一个放了一套简易的煮茶器具。

作为义军的重要将领,日子却过得如此简陋清苦,小六暗叹,相柳到底图什么。

万籁俱静,天色黑沉,正是睡觉的时候。相柳随意地给小六扔了一个被子,说:“睡觉。”

小六在兽皮地毯上睡了一晚,他睡过的地方很多,甚至很危险,如今倒也不挑。

第二日,天不亮,相柳就离开了。小六平日里要制药和开馆坐诊,有时候遇见什么紧急的病情还要自己赶过去,也是起的早。

外面的士兵已经在训练了,小六探头看。

随着相柳的指令,士兵们整齐的呼喝着,动作一致地砍着。日复一日,只为宝刀不锈,士气不散。

小六困惑,妖怪都天性自由散漫,不耐烦纪律,以相柳的狂傲,肯定更不屑,但他现在却规规矩矩地日日做着他心里最不耐烦的事情。

相柳的指挥声中气十足,每一声都不曾懈怠,每一个士兵都不敢散漫,所有人都很认真,很热忱。

相柳练完兵,回到木屋。小六却不见了。

他出去寻找,最后在士兵的指引下看见小六正在伤兵营里给一个士兵清理伤口。

相柳淡笑,转身回去处理自己的公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六忙活了很久,却心里不舒服,军营里除了受伤的士兵,还有大量的人染上了疫病,需要汤药,他就算带着人去山里把野生的药材能用的全搜刮回来,也没什么用,山上的草药只够清水镇的老百姓偶尔采一下,多半还是要靠自己种,辰荣军也种药草,但是这次疫病突发,药草根本不够。涂山家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把东西送到。

这里每天都会死人。

一个早上就这么结束了,小六回到相柳的屋子准备找他要吃的,小六眼见连茶水都没有,自己动手招待自己准备泡点茶。茶罐子里的东西很是奇怪,小六一边感慨生活真艰苦啊,一边丝毫不在意地扔进水里,煮好了疑似茶水的东西。

相柳倚着榻坐在兽皮地毯上,似乎在等着看小六的笑话,没想到小六只是在入口的一瞬,眼神微动,就面不改色继续喝了。

相柳说:“你真的被逼着吃过很多恶心古怪的东西。”

小六笑说:“我不对没有好处的事做假。只是你这是得多艰苦才能喝这种东西?”

相柳慢条斯理地说:“茶叶喝完后,我顺手把用来熏虫的药球丢进了茶罐子里,据说是某种怪兽的粪便。”

小六故作镇定,只是后悔自己当时就应该打相柳鞭子而不是给他画花脸。

相柳看着他的窘态,轻声笑起来,是真正且轻松的愉悦,冷峻的眉眼如春水融化。

小六还没好好欣赏相柳的笑颜,就有个士兵闯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士兵奏报:“将军,又有两个弟兄死了。”

相柳的笑声骤然停住,面如寒冰,走出屋子。

清理出的山坡上,两具尸体摆放在柴堆中。

看到相柳走过去,几百来个士兵庄严肃穆地站好,相柳先敬了三杯酒,然后手持火把,点燃了柴堆。

熊熊火光中,男人们浸染了风霜的脸膛因为已经看惯生死,没有过多的表情,但低沉的歌声却诉说着最深沉的哀伤:

雨绵绵兮,劲草葳葳,雪莽莽兮,劲草葳葳,

枯荣抱兮忠臣骨,死不降兮辰荣士……

士兵们唱着歌,小六看着相柳站在中央,孤寂而沉默的背影,小六突然明白了,也许相柳根本不可能会离开这里,这里的每个人都不会离开,哪怕前方是万劫不复。

相柳慢步归来,苍凉哀伤的歌声依旧在他身后继续。

小六靠着门框,看着他穿行在染血的夕阳中。相柳冰冷的眉眼有着悲怆,却也带着几分讥嘲,却不知道是在讥嘲世人,还是讥嘲自己。

相柳淡淡对小六说说:“如果能尽快弄到药,至少让他们可以多活一段日子。”

“他们是战士,即使要死,也应该战死。”相柳的眉眼染上几分恨意。

小六悄悄离开,去了煎药的锅炉,这些药渣已经被反反复复煎过好多次,聊胜于无,健康的士兵们甚至不特意看守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六割开自己的手臂,这次的疫病经他诊断,需要的药材繁多,但是这世上却少有他的血治不好的伤病,又放了点随身的去除腥味的药粉。

小六看着这大锅,第一次自己嫌弃自己血太少,散功以后,他再也没有能力靠灵力反抗别人的欺辱,又受了很多苦,虽然这血关键时候能救人,可是他本就医术卓绝,真的治不了的很少,所以觉得散功真是害苦了自己,却不曾想正是因为散功,自己成了这些将士们活下去最大的希望。

小六放了不少血,把自己放得头晕,正想着自己待会去找点补血的药材,方便晚上继续放。

突然一只手抓住他的另一只手臂,小六赶忙说:“我不是奸细。”,转过头,却发现是冷着脸的相柳。

相柳拽着小六回了自己的屋子,生气地说:“你不要命了?”

“药草一时半会还不到,士兵们等不及了,我出此下策。”小六解释说。

“医者仁心,我能救一个是一个,若是我今早早些想起来自己就是灵药,便也不至于……”

相柳冷哼,“别干蠢事,这么多人放干了你的血也无济于事。”

小六没管他的脸色,径自去帮忙照顾士兵了。

第二日傍晚,涂山璟就弄到了药。

相柳说这个消息的时候,小六开心地抓住了相柳的肩膀晃了几下,没管相柳呆滞的神情自顾自地爬上了毛球,去接应药草。

璟站在河边,看着并肩而立的相柳和小六乘着白雕疾驰而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六一落地就急问:“药在哪里?”

璟看着相柳说道:“将军要的药已全部备齐,在清水镇东柳街左边第四户的地窖里放着。将军自可派人去拿。”

相柳点头,转身就走。

小六不知道怎么面对璟,目送相柳。等相柳走了,小六依旧不知道该和璟说什么,只能继续看着路远处一副极度依依不舍的样子。

小六不是想晾着十七,只是这事情没办法,自己也不是断袖。

感觉戏过了,小六终于收回目光去看璟,他依旧穿着离开那日的粗麻布衣裳。小六没话找话问,“弄那些药麻烦吗?”

“不麻烦。”璟温声说。

小六觉得太离奇了,自己看起来就是个普普通通相貌平平的年轻男子,平日里不是在看病就是在做药,或者在锄地侍弄药田,十七到底看上他什么了?难道是觉得自己当年救他的时候看了他的身体?问题是小六看病时看过的身体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这要是算那可应付不过来。

“你什么时候离开清水镇?”

“不离开。”他凝视着小六的双眸中有温柔的星光。

小六觉得自己必须阻止十七这么危险的行为,笑着说:“那你的未婚妻怎么办。”

十七垂下眼眸,紧紧地抿着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六说:“我回去了。”相柳也不知拿到药没有,自己先前留了方子,照着煮就好,小六自己又回不去军营,决定先回回春堂。

大家一切无恙,小六放心地去屋子里做翻看自己搜集的医书,顺带等人。

第8章全身而退

相柳带了人去搬运药草,有人早就转移了药材,他们遭到了伏击。

深夜时,相柳来到了小六的屋子。小六还没睡,只见相柳白衣凌乱,气息不稳。

小六叹气,果然清水镇就是危机四伏,走流程问相柳:“你又受伤了?”

他坐在床边,非常主动地把衣服领子往下拉了拉,相柳也没客气,拥住小六,低头在他脖子上吸血。

小六调笑,“你倒是幸运,有我这个包治百病的血包……等等,药没拿到?”

相柳抬起了头,淡淡地说:“涂山家有人泄露了藏药的地点。”

“不会是涂山璟。”小六根据对十七的了解推测。

“我知道不是他。和上次让我受伤的是同一拨人,但上次那拨人来得诡异,消失得也诡异,我怀疑山里有内奸,只可惜杀了一个,还有漏网之鱼。”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小六的神情变化,感叹这个世界就是这么小。

相柳是何等精明的人,立即看出异样,“难道你知道是谁?”

“酒铺子的轩,他来头很大。”小六说。

小六想了想又补充一句:“我知道他想杀你,可是天底下想杀你的人多得数不胜数,毕竟赏金高得离谱,我看不透他是哪一伙的,没告诉你。”

相柳没计较,只放开他,转身就走,小六牢牢地抓着他的手臂阻止:“不能硬抢,他手下的高手很多,而且他们应该和涂山氏的关系很深。”

相柳甩开了他的手,冷冷地离开,小六突然说:“我有办法能兵不血刃地抢回药。”

相柳停住脚步,回身。

“要对轩下手比较麻烦,但是他有个不谙世事的妹妹叫阿念,轩不知为何非常在意这个妹妹,不如用他的珍宝换我们的急需。”

“你早就在打轩的主意?”

“没办法,他来头太诡异了,又和我结了梁子,我不得不想一些不择手段的法子试试制住他。”

相柳赞许,说:“可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出了院子,相柳说:“我人手不多,只能给你四个。”

“你不会把你所有人都给我了吧,不用不用,我带着两个就能解决。你身上有伤,轩可不好对付。”

相柳不理他,相柳对四个戴着面具的男子下令:“在我没回来之前,一切听玟小六的命令。”

相柳策毛球离去,小六喊着:“九头妖,你可别死了!”

小六看身边的四人,面具遮去了他们面容,没有任何表情流露,只有一双坚定的眼眸,期待地看着他。小六问:“你们熟悉周围的地形吗?”

“非常熟悉。”

小六边比边画地开始下令。“明白了吗?”

“明白。”

“好,待会儿见。”

小六去酒铺的后门,边敲门边喊:“轩哥,轩——”

他当然知道轩不在,相柳已经把人支走了,只是想叫醒屋里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海棠走了出来,“三更半夜不睡觉,有什么事吗?”

小六不屑地说:“滚一边去,我找轩,可没找你。”

屋子里的阿念不满了,走出来,骂:“贱民!你再不滚,我就不客气了!”

“莫非轩不在啊?”小六说,“那正好没人帮你出头了,老早就看你这个死鱼眼不顺眼了,还对我不客气,你也配?”

阿念最引以为傲的东西就是眼睛,却被玟小六这么个平平无奇的男人说丑,气得发指,让海棠教训小六。

小六撒腿就准备跑,“死鱼眼姑娘,你若真有本事,就别叫婢女帮忙,自己来啊。”

阿念气鼓鼓地上钩了,追着小六跑,非要亲自教训他不可。

小六心道罪过,努力地把自己觉得能说的羞辱话一路抛,跑得也不算太快,防止阿念半途而废回个头,这样会发现海棠已经不见了。

然后,阿念被面具男子制服,三打一毫无还手之力,小六堵上了她的嘴,和相柳回合。

到了山林中,海棠晕在地上,四个面具男子散开,把守在四方。

另一边,相柳正在和轩打斗,没几招以后,轩落败,相柳的刀落下,只留下一个若木傀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东西来头不小,相柳按下心中的疑虑,转身只见轩已经带着十多个人出现,准备包围他。

天空中暗号亮起,相柳没纠缠,轻笑一声脱身了。轩暗暗担忧。

小六抱起阿念捆在树上,阿念想剁掉小六的手却出不了声,也找不到救星。

小六明白阿念的珍稀。在她的世界,一切都是围绕她,她所求所需,无不满足。在阿念的世界,没有挫折、没有阴暗。被宠得天真到无耻,飞扬到跋扈。她有非常非常多的爱,有很爱很爱她的人,这些人为她搭建一个只有阳光彩虹鲜花的纯净世界,养成这种性格。

可惜,是个废物。如今只能来当个人质。

小六完全不羡慕,人若是无力自保可太糟了。玟小六能试着保护自己,但另一个身份却多半要依仗别人,他对那个身份力不从心,所以选择只做玟小六。

纵然可以一辈子一帆风顺心想事成,可挫折苦难、世态炎凉,让小六很少有畏惧,也不害怕困难。

小六给阿念松开了嘴,等她骂了很久,终于骂不动了,小六坐在地上,柔声问:“阿念,你的父母是什么样子的?”

阿念瞪小六一眼,不说话,可因为内心的得意,又忍不住想说:“我父亲是天下最英俊、最厉害的男人。”

小六心想,看起来似乎可以再缩小一点范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六又问她,“那你表哥呢?”

“我表哥当然也是。”

小六觉得能比轩好看还位高权重的男人恐怕屈指可数,他觉得自己已经快接近答案。

小六打趣问:“两个都是最,那谁是第一?”

“你笨蛋!父亲是过去,表哥是将来!”阿念气鼓鼓地说。

此时,相柳从半空跃下,戴着银白的面具,白衣白发、纤尘不染,犹如一片雪花,悠然飘落,美得没有一丝烟火气息。

面具人上前低声奏报,相柳听完,吩咐了几句,他们带着海棠,离开了。

阿念好奇地盯着戴面具的相柳,看得呆呆愣愣,都忘记了生气。

小六暗笑,问阿念:“想知道面具下的脸长什么样子吗?可绝不比你表哥差。”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相柳没兴趣参与这么无聊的话题,只是坐在一边,闭目养神。

相柳不一会,相柳睁开了眼睛,“你知道轩的真正身份吗?”

小六摇头,轩身上的市井气很足,不像是那些世家大族的嫡系子弟,但又非常有势力,如此精心打造,相当奇特。小六其实有个想法,但是那个想法过于荒谬,他觉得自己不至于运气这么一言难尽。

相柳像是赢了比赛一样,笑说:“我倒是约略猜到几分。”

“是谁?”

“我要再验证一下。”

“如果真是我猜测的那个人,你恐怕要凶多吉少了。听闻那人非常护短,最憎恨他人伤害自己的亲人,你绑了他妹妹,犯了他的大忌,他肯定要杀你。这次是我拖累了你,在我除掉他之前,你跟在我身边吧。”

小六却笑说:“若是你想要我留在你身边不妨直说,若是为了保护我,大可不必。”

“你不信我的话?”相柳挑眉。

小六笑盈盈地说:“你都认为我有危险,那我肯定是有很大的危险,不过,你为什么会觉得我那种是甘愿躲在别人背后,等风暴过去的人?我有法子从轩那里全身而退,我能证明给你看。”

相柳勾唇,轻描淡写地说:“随便你。不过——”

“别真的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毛球落下,小小的一只,在相柳耳边鸣叫,相柳抚了一下它的头,对小六说:“已经收到药材,安全撤离了。”

小六站起,伸了个懒腰,说:“我送人回去,后会有期。若是无期,你不用惦记。”

相柳淡笑,“我惦记的是你的血,不是你的人。”

小六笑笑,懒得戳穿相柳,背着阿念走了。

轩这人戴着一张面具,面具好像已经长在了身上,浑然一体,聪明圆滑。唯一知道的弱点大概就是很护短,不管妹妹做了什么,都希望别人让着他妹妹。

小六不害怕轩,毕竟吃过苦的人都差不多这样,这次把狠角色得罪的透透的,只能用自己最狠的手段了。

小六把阿念摁坐到地上拿出一堆药丸、药粉,仔细挑选一番灌进了阿念嘴里。

小六笑盈盈地说:“这都是毒药。”阿念还没说话嘴又被堵住了。

小六还不放心地给阿念的伤口下了药,又在阿念的关键穴位上扎针,暂时封住对方的灵力,有给阿念服了点毒药。总之就是阿念觉得自己不可能没中毒。

轩来了,小六说话算话讲阿念交出去。阿念被随意拿帕子堵住的嘴终于解封,和轩哭起来,小六被轩带着的人擒住,轩盯向小六,恨不得立刻杀了他,小六保持着一个很有风度的笑容。

小六被打晕,醒来的时候已经置身于密室。没有任何自然光,只石壁上点着两盏油灯。小六估摸着他身处地下,不得不说。这里适合上刑。

两个上刑的人没想到小六醒的这么快,匆匆去拿刑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不会是书里说的尸蛆之刑吧,小六暗想。

上刑的人一高一矮,高个子说:“盒子里养的是尸蛆,它们喜欢吃死人肉。”

矮个子说:“给你手上抹的油膏是提炼的尸油,让它们明白你的手可以吃。”

高个子补充说:“它们会一点点钻进你的肉里,一点点地吃掉你手上的肉。”

矮个子说:“它们能让你清晰地感受到自己被啃噬的感觉。”

高个子说:“十指连心,啃骨噬肉,万痛钻心,有人甚至会企图用嘴咬断自己的手腕,结束那种痛苦。”

“所以,我们必须堵住你的嘴。”

高个子说:“五日后,当盖子打开,你会看到两只只剩下骨头、干净得像白玉石一般的手。”

矮个子慢慢地说:“我们应该灭掉油灯。”

高个子说:“很对,黑暗中,他的感觉会更清晰。而且黑暗会让时间延长,痛苦也就加倍了。”

小六想起自己当年被九尾狐打断了两条腿,在笼子里被虫蚁啃食的日子,其实给九尾狐做毒药反倒不那么难,只是给自己治好腿以及杀死那些虫蚁很麻烦,不然何须花费三十年逃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其实对方这次大可以砍掉他的腿,轩又不吃他,不必保证一下食物的完整性。若是对方有这个意图,小六还有后手阿念。

阿念吃的药是混合的,也无毒,但是小六还会一点蛊,自己腿还没有断,阿念就先蛊虫发作,这种蛊虫会牵引她体内的药物,瞬间毒发死掉,若是对方想砍他,他就这么威胁。

现在,对方不砍人,他计划得逞。

高个子和矮个子灭了油灯,提着灯笼走了出去。

当最后的光消失时,一团漆黑,剧痛逐渐袭来,小六习以为常。

小六不喜欢一片黑暗,好像生活就没了一点希望,他想起了相柳的眼睛,那双眼明明时常冷若寒冰,却总是暗自透着光亮。

因为无聊,小六想起了很多事。

和蔼英俊的父亲,美丽却忧伤的母亲,那位从未谋面的生父,以及最是要好的哥哥。

火红的凤凰花开满枝头,秋千架就搭在凤凰树下,她喜欢荡秋千,哥哥喜欢练功。明明她轻轻松松就能保护哥哥,哥哥却还是害怕,哥哥的母亲自尽了,就像她的母亲战死一样,永远回不来了,哥哥半夜里总是在被子里哭,她会抱住哥哥,安慰他。

哥哥在她去玉山前说:“我一定会去接你。”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漆黑的黑暗,不知道时间的流逝,小六感觉人确实是不能没事做的,一旦没事做,感情就会占据理智,他的记性很好,什么事都记得,却也不打算留念什么,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如今他只倚靠自己,做自己想做的事。小六觉得自己被这些苦难磨砺到最后反而有些变态,一意孤行到,甚至不愿意看见曾经那个任人摆布的自己。

轩让最好的医师给阿念左看右看,却瞧不出什么毛病,轩惊疑不定,却不能放着阿念这么担惊受怕,只好安慰着阿念,让人去请御医。阿念哭的不停,轩正轻拍她的背,却突然感觉到了手上的剧痛。

轩几乎昏厥,感觉到手上像是被万虫啃食,轩翻倒在地,喊手下钧亦把玟小六带来。

门吱呀呀打开,灯笼的光突然亮起。小六笑,再怎么样绝望的黑暗,也还是能找到光亮。

高个子矮个子看着面无表情的小六,震惊得说不出话。

小六和轩见面了,轩疼的满头是汗青筋暴起,手却完好无损,他疑心自己中了什么毒,医师却无计可施。

“你给我下了什么?”轩忍着怒意和痛苦问。

“这个啊,只要公子您别折磨我了,放我走,日后也不再找我的麻烦,过些日子,您的手就会好了。”

痛感相通闻所未闻,所以小六不担心轩会发现。

这是百黎族的蛊,是小六的生父遗物,小六虽然不知道这蛊叫什么和有什么种植条件,却知道这蛊能让轩陪他一起疼,本来看着相柳不舒服想种给相柳,谁知道相柳说话一贯算话,却是没那么难处,他也就作罢,如今种给轩这样的角色,倒也不亏。

“果然是你做的,来人……”轩本来打算砍掉他的腿,可是小六偷偷磕了一下自己的手,轩吃痛得说不出话来。

“你答应和我就此两清,我就不为难你,若是你还要这么虐待我,我只好让你继续疼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多久以后能不疼?”

“嗯,半个月。”

轩只想杀了小六却疼得无可奈何,最后答应了。

小六飘飘地走出轩的府上时,十七在外边等着他,本来看见他喜出望外,却忽然看见小六满是鲜血的手垂在一旁。

小六并不知道,两个时辰以前,璟找到相柳,让相柳帮忙救人,轩的府上戒备森严,只有相柳能带着人把小六救走,所以他去了。

璟说完条件,相柳却只是笑,说“他说自己能全须全尾地回来,就能回来。纵是吃点苦头,那也是他自己的事。”

璟说:“只要你帮我把他救回来,条件任你开。”

相柳讥笑地问:“青丘公子好大的口气,你就不怕我漫天要价?”

璟坚定地说:“接不接生意是你的事,给不给得起是我的事。”

“据说九命相柳,从不跟钱过不去。”这是很诱惑的条件,诱惑得可怕。

相柳淡淡地说:“你说的没错,我从来不和钱过不去,只不过——”

他带着几分嘲弄慢条斯理地继续说:“就算我要收取报酬,也应该去问玟小六要。你是玟小六的什么人?青丘公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相柳冰冷的神情在看着璟长久的沉默以后终于松动,满意地露出了一个讥讽的笑容,潇洒地走了。

第9章口是心非

此刻,璟带着小六去治疗手。医师要用止痛药的适合,小六却慌忙阻止。

“为何不肯用止痛药?”璟担心地问。

“因为我给轩用了蛊,我有多疼,他就能有多疼。我当然不要止疼药。”小六没有瞒着十七,给他解释了一下。

“可是你这样也很痛。”十七说。

小六倒是没想过这个问题,对十七说:“安心吧,我在忍耐疼痛这事上非比寻常,只要轩那家伙狠狠地疼这么一回,我可舒心多了。”

“那个蛊还会伤害你的身体吗?”十七问。

“想来不会。”小六对这个蛊很是不解,这个蛊不是一般的难养,他这宝贵的血也养了好几年才成功。

十七说:“你把阿念的解药给我,我去替你了结这段恩怨。”

小六笑笑说:“不用了,这件事我自己已经了结了,轩不敢给我找什么麻烦,至于阿念,她不会有事的,过几日身体里的药性消失了,就和没中毒一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且,我习惯了独来独往,我有胆子惹事,就有胆子解决。不用你帮我面对的。”

十七说:“你可以不用独自面对的。”

小六却笑,说:“我自己能面对的事越多,也就越强大,越是不被别人左右。”

十七听明白了小六的意思,小六是明晃晃的在说自己不需要帮助,十七黯然。

小六就这么两只手绑得严严实实地出了璟的宅邸,毫不愧疚地拿了璟很多的治伤灵药,感觉自己回回春堂会吓到老木他们,但是去辰荣军看看瘟疫治的怎么样了又找不到路,叹气。

小六正准备跑去哪里睡一觉好养伤,却感觉到了什么,他突然抬头看,相柳正随意地倚靠在一颗大树上。

“你看吧,我出来了。”小六笑盈盈地对相柳说。

相柳暗笑,面无表情地说:“不知道去哪就跟我来吧。”

小六以为自己会去军营,却并不是,相柳带着他去了一个类似于猎人歇脚的地方,整个山崖上只有这一个木屋。

“轩到底是谁让你这么想杀了他,能拿着我做诱饵等着他来找我谈?”小六问。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相柳淡淡地说:“等我杀了他,我再说。”

小六懒得问了,居然没能猜过这个妖怪,不行,继续想。

相柳问,“这蛊你痛,他就痛?”

小六知道,他和十七的对话相柳都听了。

小六淡笑,说:“从打算绑架阿念开始,我就给他下了蛊,蛊虫跟着你飞,然后附到他身上,感谢他用的尸蛆,啃了好几个时辰,不然还不好立刻见效。”

相柳眺望着悬崖外的云雾,慢悠悠地说:“你先绑他妹妹,再给他下蛊,他不会饶了你,希望你的蛊不好解,让他对你有几分顾忌。”

“放心吧,那可是相当不好解。”小六淡笑。其实他怀疑他自己会解不开,但无所谓,自己又没有什么害处。

相柳淡淡地问:“你知道我想杀了他,却这么明明白白地告诉我你痛他也痛,不怕我直接捅你几个窟窿方便杀了他吗?”

小六心道,怎么又来了,你是有多希望证明我害怕你。

“有本事你就来,光说不做没意思。”

相柳闭上了眼睛,“睡觉去,尽快把你的手养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六的体质十分特异,伤口愈合速度比常人快很多。还有很多十七的灵药,他用得非常大方,能把整瓶的万年玉髓倒出来泡手,伤势恢复得很快。

只是他还是不用止疼药。

相柳冷眼看着他自我折磨,小六知道这附近没什么人,自己又做不了什么事,所以疼的时候就喊着玩,相柳被他吵得心烦,靠在门边,讥嘲道:“我真是同情给你上刑的人,他们给你上尸蛆噬骨的酷刑,你给他们上魔音穿脑的酷刑。”

小六不满,“我真是后悔把蛊种给了轩。”

相柳嗤笑,“你就算养蛊,也该养个狠毒的,你养的这蛊,伤敌就要先伤己。幸亏你种给了轩,种给他,还能管点用。你种给我,我是九头之躯,疼死你自己,我也不会有太大反应。”

小六气愤,这妖怪怎么就什么也不怕,结果刚抬手就狠狠撞到了桌沿。

小六自己没喊,但是相柳立刻往前迈了一步,神色紧张地说:“你没事吧?”

等他抬头,相柳已经恢复了冷淡,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错觉。

小六笑笑没管他,相柳看着他的手,离开了屋子,在小六看不见的角落生闷气。

伤敌八百,自损一千,蠢货。

小六的手没几天就好了,轩跟着疼了这么久,眼见手差不多好了,来找小六,新仇旧恨一起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六的蛊早就感应到了他的靠近,相柳带着十多位戴着面具的白衣人恭候多时,都是灵力高手。

相柳对淡淡对小六说:“轩来势汹汹,我也正好想杀了他,今夜是生死之战,待会你找地方躲好。”相柳的眼睛犹如冰雪,冷漠得没有一丝温度。

小六担忧地问:“今日他带来的高手也不少,你能打得过他们吗?”

相柳却说:“今日我杀不了他,来日他必杀我。”

小六震惊,相柳不说废话,不说假话,却说他和轩必须死一个。

轩的来历范围居然缩短到了西炎皇族。

小六躲着,今天虽然来了可能沾亲带故的人,但只要不是小六不希望那一个,他就愿意相柳赢。

和相柳相比,从人数而言,轩占有绝对优势。但相柳的手下日日在死亡的阴影下生存,他们有鲜血积累的默契,更有不惜一切的彪悍,两边竟然打了个旗鼓相当。

战火弥漫,光芒变幻、黑烟阵阵,相柳的身影却并不难寻觅。他白衣白发,戴着银白的面具,驱策的又是白雕,如一片雪花,在九天中回旋飞舞,每一次看似美丽的舞动,却都是冰冷无情的杀戮。

轩周围三个都是灵力一等一的高手。

相柳全是以命搏命的打法,只进攻不防守。他使用的兵器是一弯如月牙一般的弯刀,晶莹剔透,犹如冰霜凝成,随着他身影的飘动,弯刀带出白色的光芒,就好似漫天霜花在飞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相柳不顾身后,疾速向前,一道刺目的白光闪过,一个人头飞起、落下,相柳背上被冰刃刺穿,见了血。

冰刃铺天盖地卷向他,相柳完全不躲,迎着冰刃上前,挥手劈下,晶刀弯弯,回旋而过,霜花飞舞,一个人被绞碎,可相柳也受了伤,从唇角流下血。

四面八方形成了一个杀阵,相柳根本不耐烦破阵,直接向着设阵人冲去,拼着受创,斩杀了他。

终于可以一对一,相柳追逼向轩,但他已经有伤,轩却毫发无伤,灵力充沛。

小六正在细细思索轩的身份,他很害怕轩是那个人,越是害怕就越是谨慎,观察着轩的每一个动作,皓翎的路子,西炎的招式,熟悉的身法。

小六不敢相信,却不得不相信。事实就是在和他开着不好玩的玩笑,讥笑他的人生就是那么复杂。他距离战场很远,却突然跑去。

轩并不像相柳这么擅长武力,相柳几乎是根本不考虑后果的进攻,交手了百招以后,相柳吐了一口血,轩重重砸在树上,把一棵大树都砸倒了。轩受了重伤,身上都是血,却不敢停下,立即纵跃而起,一边踉踉跄跄地跑着,一边高声呼啸,召唤着侍从。

轩在飞奔,相柳犹如鬼魅一般从藤蔓间闪出,快若闪电地刺向轩,轩勉强躲开。

相柳的眼瞳变成了红色,轩的身体像被山峦挤压住,一动不能动,再没有办法闪避,他却不愿闭眼,他要看清楚自己是怎么死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可惜,小六及时挡住了这致命一击。

轩感同身受,剧痛钻心,可他毕竟只是痛,并不会受伤。

小六用力推开他,笑了一下说:“快逃。”

轩不可置信,忍着剧痛,跑了。

相柳震惊,感受着自己这一下结结实实打在小六身上,却来不及顾为什么,反应过来只是想要去追轩,却被小六抱住腿。

“你找死!”相柳怒不可遏,想踢开小六,最后却没能踢下去。

相柳的愤怒犹如怒海一般,翻涌着要吞噬一切。掐住小六的脖子,却听见小六在昏迷前喃喃一声“哥哥。”

相柳怔怔地松开小六的脖子,小六已经昏迷,倒在相柳的怀里。相柳冷冷地说:“你坏我大事,这笔帐……该怎么算?”

第10章情动

轩被侍从带上坐骑,在云霄中疾驰。胸腹间在痛、胳膊上在痛、腿上在痛,全身上下都在剧烈地痛,好似整个人都要分崩离析。他知道自己不会分崩离析,因为这些疼痛不属于他,而是小六的。

为什么?小六先是要帮相柳杀他,可最后关头,却不惜一死也要救他。

一个阴暗的地下,一个戴着面具的黑衣男子拿到了雇主的灵药和酬金,管家将这些东西交付的时候也没想到这位杀手一个时辰就做好了这么困难的刺杀任务,男子接过东西,径直离开,却暗自咳了很多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六睁开眼睛时,在一个山洞中,整个人浸在一个小池子内。池子中有玉山玉髓、归墟水晶、汤谷水、扶桑叶等乱七八糟的东西。如果是别人,在重伤下,被这么多乱七八糟的药物,不分药性、不辨分量地乱泡着,估计本来不死也要死。可小六体质特异,乱七八糟的东西反而恰恰对他的身体有益。估计里面也有止痛的灵药,所以小六只觉得身子发软,并不觉得疼痛。池水温热,有着淡淡的雾气。

小六好奇,相柳什么时候有的钱买这么多灵药?

距离池子不远处,相柳脸色苍白,盘腿而坐,眉间的戾气集聚如山峦,似乎随时都会倾倒。

“为什么要救他?”相柳的声音冰冷,有压抑的怒气。

小六坦然地说:“因为我知道他是谁了。”

“前几日我就在纳闷,他是多值得你杀你才这么耐心,如今看来真的不过分。”

“他是西炎玱玹,西炎王的皇嫡孙,皓翎王的徒弟,可我还与他有点旧交,我不能帮你杀他,他死了,西炎不会罢休,我也不得安宁。”小六叹气。

“旧交?他是你什么人?”相柳冷冷地问。

“我不能说,只愿早点把和他的蛊解了,从此两不相见。”

“你怎么发现了轩的身份?”

“这要是还看不出来,得被自己蠢死,你不认识他都知道了,我很久以前认识他,如今还认不出来多不合适。”小六淡淡地说。

造化弄人,这命运真的可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相柳站起来,直接走进水池里,手掐着小六的脖子,把他的头磕在池壁上,“你知道我不惜重伤想杀他。怎么还敢对我有所隐瞒?”

小六叹气,相柳恐怕已经决定放过他了,他当时就想过,要么帮玱玹挡下那一刻就死掉,要么被气头上的相柳杀掉,要么像现在一样活下来。他赌了一把,最后运气和相柳都选择了他。

小六坦率地说:“我坏了你的大事,你若想杀了我,合情合理。”

相柳冷笑,“杀了你?太便宜你了。”他伏下头,狠狠地咬在小六的脖子上,用力吸吮着鲜血,以此宣泄着心中的愤怒。

小六头向后仰,没说话,他不是个出尔反尔的人,只是埋怨自己稀里糊涂混日子,就是没硬着头皮把轩的身份搞清楚。

玟小六就是这么一个人,出了事总想着自己哪里没做好,总是不埋怨别人,总是想着改进自己。

躺在榻上养伤的轩突然坐了起来,伸手摸着自己的脖子。

刚开始是剧烈的疼痛,就好似利齿刺入肉中,可是渐渐地,疼痛的感觉变得怪异起来,疼中夹杂着丝丝酥麻,痛中有微微的快感,就好似有人在吮吸舔舐轻吻。

轩有些口干舌燥,十分生气。那么重的伤,这小子疯了吗,还有心情做这种事?他给自己倒了一杯凉水。

水雾弥漫,山洞里安静得听得见心跳声,相柳抬起头,直勾勾盯着小六,唇角染血,眸色变深,微微地喘息着,视线慢慢从小六的脸往下移。

他挑起小六的下巴,眼神迷离,不知道在想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着小六的反应,手指一点点从他的脖颈,慢慢地下滑,勾住小六的衣领。

小六自己失血过多有点晕,此时却努力清醒地提醒相柳:“我是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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