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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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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待着?”她终于笑了出来,笑声又干又涩,比哭还难听,“像一只被养在笼子里、没心没肺的金丝雀?等着你偶尔投喂一点‘安全’的食粮?然后对过去怎么被掰断翅膀的选择性失忆?”

她扶着旁边的沙发,挣扎着自己站起来,身体还在发软,但脊背挺得笔直。

她直视着他,眼眶通红,却不再流泪:“谢景渊,你是不是觉得……只要把我关得够严实,保护得够好,你心里那点愧疚就能减轻一点?你就能假装五年前那个因为‘大局’而犹豫的抉择……从来没有发生过?”

这些话像淬了毒的针,精准地扎进谢景渊最不愿被触及的痛处。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至极,眼神阴沉得像暴风雨前的天空:“苏若雪!注意你的言辞!”

“我的言辞?”她迎着他骇人的目光,寸步不让,积压了五年的委屈、恐惧、还有刚刚破土而出的愤怒,终于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出口,“那你的行为呢?把我当傻子一样蒙在鼓里!用保护的名义行控制之实!你和谢景恒……你们兄弟俩那点破事,凭什么要我來承担后果?!凭什么我要成为你们赎罪的工具?!”

“赎罪?”谢景渊像是被这个词彻底激怒了,猛地逼近一步,强大的压迫感瞬间笼罩下来,“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

“为了什么?!”苏若雪尖声打断他,情绪彻底失控,“为了你心里那点过不去的坎?还是为了证明你依然能掌控一切?!谢景渊,你看着我!看着我!我不是你的所有物!不是你需要负责的项目!更不是你用来抵消愧疚的纪念品!”

她用力指着自己的心口,声音颤抖却清晰无比:“我是一个人!一个被你们兄弟俩的私心卷进噩梦、差点死掉的、活生生的人!我有权知道真相!有权害怕!有权愤怒!而不是像个瓷娃娃一样被你锁在这里,连情绪都需要经过你的批准!”

吼出最后一句,她几乎脱力,胸口剧烈起伏,眼泪终于再次不争气地涌了出来,但这一次,是愤怒的、滚烫的泪。

谢景渊被她这一连串的爆发震住了。

他看着她通红的、满是泪痕却异常倔强的脸,看着她眼中那簇他从未见过的、燃烧着的愤怒火焰,那些准备好的、冰冷的命令和说教,突然全部卡在了喉咙里。

他似乎……从未真正见过这样的她。

不再是那个需要他保护、容易受惊、有些怯懦的小女孩。

眼前的她,像一只被逼到绝境、终于亮出爪牙的小兽,伤痕累累,却带着一种破碎而夺目的光芒。

他眼底翻涌着极其复杂的情绪,有震惊,有恼怒,有无法辩驳的无力,还有一丝……极其细微的、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动摇。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火药味和冰冷的绝望。

许久,谢景渊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眼底的风暴缓缓平息,只剩下深不见底的疲惫和一种近乎苍凉的沉寂。

他移开目光,不再看她,声音低沉得近乎虚无:

“……你累了。需要休息。”

又是这样。回避。冷处理。

苏若雪心底最后一丝微弱的期望,也彻底熄灭了。巨大的失望和冰凉席卷了她。

她看着他转身,走向书房那扇门,那个他惯常用来隔绝外界、也隔绝她的空间。

就在他握住门把手的瞬间,苏若雪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平静得可怕,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决绝:

“谢景渊。”

他动作顿住。

“我不是你的金丝雀。”她一字一顿,清晰地说道,“从今天起,我的事情,我自己搞清楚。”

“你的保护,”她顿了顿,吸了一口气,说出那句足以将两人关系彻底撕裂的话,“我承受不起。”

说完,她不再看他,转身,一步一步,极其缓慢却异常坚定地,走回那间冰冷的客房,轻轻关上了门。

“咔哒。”

一声轻响。

不像金属门闭合那般沉重。

却像是一道无形的鸿沟,在她和他之间,悄然裂开。

再也无法弥合。

客厅里,谢景渊依旧保持着握住房门把手的姿势,背影僵硬得像一座真正冻结的冰山。

只是那微微低下的头颅,和紧抿成一条直线的薄唇,泄露了那完美冰封之下,或许正在发生的、无人可见的坍塌。

裂痕已生。

信任不再。

这场以“保护”为名的囚禁,终于走到了尽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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