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糖拉开窗向外张望,却见外面已经空无一人,倒是院子里的树不断发出沙沙声:“是那个白毛恶人的手下做的,是他们将盒子丢进来的。”
    苏糖将盒子拔下来,随手丢在桌子上。
    断肠草扒住杯沿,伸出一根叶片小心翼翼的去碰那盒子。
    跟在小祖宗身上最大的好处,就是小祖宗周身运转的那些异能,只要随便吸一口就足够它活动自如了。
    苏糖很快便发现了断肠草的动作:“不许碰。”
    断肠草嗖的一下收回叶片:“怎么了?”
    苏糖眸色阴沉的看着盒子:“有人血的味道。”
    她太熟悉这种血腥味。
    带着点腥,带着点甜,这是正常人身上的血腥气。
    若是丧尸的血,会散发着浓郁恶臭。
    索朗送这个给她是什么意思,要向她挑战吗!
    苏糖的脸色愈发阴沉,她更不喜欢这个人了。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大公主的声音:“苏姑娘,你睡了么?”
    得了苏糖的回应,大公主推门进来:“可是发生了什么?”
    她刚听到了动静,便想着过来看看。
    断肠草迅速将自己整个身体缩进杯子,若是让外人看到小祖宗的杯里泡着他,可不好解释。
    苏糖用下巴点了点桌上的盒子:“索朗丢进来的。”
    青栀走到近前,先用银针试了试,确认无毒后看向大公主:“殿下,是血腥气。”
    大公主接过盒子打开,只见里面放着一块皮,皮上长着茂盛的胸毛,还纹着硕大的万字佛印。
    “阿顿!”大公主轻声呢喃!
    这记号她记得很清楚,是阿顿身上的。
    青栀用匕首将皮挑起,检查后对大公主郑重点头:“刚割下来没多久。”
    之前索朗便说会给苏糖一个交代,看来这便是索朗说的交代。
    大公主眉心微蹙:“本宫还以为索朗会派人将东西送过来,没想到他竟用了这般不入流的手段。”
    青栀望着那块皮:“殿下,这东西怎么处置。”
    大公主望向苏糖:“可有打算?”
    苏糖脸上满是厌恶:“老子现在就冲过去,一巴掌呼死他。”
    大公主摆手:“索朗想看到的,便是你暴躁发狂的样子,你若是相信本宫,这事便交给本宫处理。”
    看着人美心善的大公主,苏糖麻利的点头:“我信。”
    公主长得这么好看,她自然是相信的。
    大公主勾唇一笑,在苏糖的手背上拍了拍:“本宫原想邀你礼佛顺便散心,没想到竟发生了这么多事。
    你早些休息,只怕明日还会有其他情况发生。”
    这些人前赴后继的扑上来作死,确实挺烦人的。
    说罢,便带着捧起木盒的青栀离开了苏糖的房间。
    回到大公主的房间后,青栀立刻请示:“殿下,接下来该如何做。”
    之前的院子毁了,索朗一行只得搬去另一个比较狭小的院落。
    此时,他面前跪了满地的仆人,诚惶诚恐的等着索朗降下惩罚。
    其中也包括胸口缠着厚厚绷带的阿顿。
    索朗的脸上依旧带着温润的笑,银色的长发将他的五官映衬的出尘绝俗,精致到让人移不开眼。
    索朗的声音依旧温柔:“本座知道,今日的事与你们无关,你们无需自责。”
    得了索朗的宽恕,可众人依旧低着头,一声都不敢吭,甚至连身形都不敢动。
    索朗则静静沉思。
    他的彩雀和海东青都不见了踪影,这让他有种明明蓄足了力气,却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既视感。
    他很不喜欢这种无力感。
    就在这时,一名仆从端着汤盅缓步走过来:“尊者,厨房新熬制的参汤,专门送来给您补身。”
    索朗瞥了眼参汤,嘴角的笑意更浓:“阿顿,拿去喝光。”
    阿顿的头在地上磕的梆梆作响:“谢尊者。”
    说罢膝行过来捧起桌上的汤盅,正待退下却被索朗制止:“就在这喝。”
    阿顿捧起汤碗一饮而尽,却在放下时发现碗底已经被切成细丝的皮。
    虽然已经被切得面目全非,但那上面刺青却依旧显眼。
    阿顿看向索朗,眼中露出迷茫的神情。
    索朗脸上的笑意不变:“碗里还有东西,继续喝。”
    而后看向侍从:“他们让你拿什么,你便拿回来么,本座竟不知你如此听外人的话?”
    侍从眼中满是惶恐,立刻跪在地上:“奴惊扰了尊者,奴罪该万死。”
    索朗轻笑:“既然罪该万死,还需要本座动手不成。”
    这句话仿佛是一道指令,只见侍从立刻双手掐住自己的脖子,手越收越紧。
    他的脸涨的通红,舌头也不受控制的吐出来。
    索朗轻轻敲了敲桌面:“都抬头,看看认不清主子的人是何下场。”
    众人的视线落在仆从身上,他们的脸上没有忌惮或恐惧,只有对背叛者的厌恶。
    显然,对于这种自己掐死自己的情况,他们早就习以为常,并未感到有什么不对。
    国师越强大,他们的地位便越稳定。
    眼见这人就要窒息而死,索朗温润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不过小惩大戒,下不为例。”
    若是在护国寺里死一个人,那可是很麻烦的。
    况且他这次带来的人手不多,这次只能勉强忍了,希望这些蠢货以后能放聪明些。
    侍从松开掐着自己脖子的手,剧烈的咳嗽后,立刻用沙哑的声音谢恩:“属下罪该万死,谢国师罚。”
    索朗满意的看着面前一个个,努力对自己展示忠心的侍从。
    操控人心,就是这么简单!
    若非不愿在大夏人面前过早暴露,他真想同大公主和苏糖好好玩玩。
    那顾琛的身份,便是把很好用的刀。
    护国寺有早课,每日寅时起来晨练,随后便是讲经说法,之后才是早饭时间。
    苏糖睡得正香,耳边忽然传来响亮的钟声。
    那钟声连敲三下,声音之大,吓得苏糖瞬间从床上窜起来有敌袭!
    听到-->>屋里有动静,早就守在门外的女官们立刻鱼贯而入:“姑娘醒了,我们帮姑娘梳妆。”
    苏糖懒洋洋躺回床上:“我觉得我还能再睡一会儿。”
    床是她的至交好友。
    话音刚落,又是一声钟声响起,苏糖再次坐起来:“怎么还在敲?”
    没完没了是吧!
    女官恭恭敬敬的回答:“晨钟要敲108下,对应人有108种烦恼的寓意,提醒修行者减少烦恼、专注修行。”
    108下,这怕不是想要她的命,这群和尚是对好好睡觉有什么意见吗?
    认命的爬起来,苏糖无力的叹气:“敲钟的是聋子么?”
    这么大的噪音,也不知敲钟的怎么受得了。
    女官们笑而不语,只麻利的为苏糖梳妆打扮。
    今日穿的依旧是大公主送来的裙子,黄色的外裙衬着下面桃红的底衬,裙摆上滚着金边,绣着祥云图案。
    显得苏糖整个人俏皮又灵动。
    女官选了很久,最后找出一根翠鸟戏牡丹的缠金丝点翠步摇:“姑娘生的好,这步摇正适合姑娘,半点不会抢了姑娘的风华。”
    苏糖望着镜子里的自己,虽然铜镜里只能照出一张小黄脸,但丝毫不影响她的好看。
    尤其是步摇垂下来的流苏,随着她的动作发出哗啦啦的响声。
    在苏糖第十次被流苏打到脸,女官麻利的将步摇移到苏糖的后脑勺上。
    原本步摇的位置上,被她插上一个精致的黄金鸳鸯发梳。
    苏糖疑惑的看着女官:“为什么要换。”
    她特别喜欢那个流苏。
    女官对苏糖恭敬行礼:“流苏不趁姑娘娇嫩的年纪,倒是这发梳鲜活俏皮,刚好适合姑娘。”
    早听说安乐侯府的姑娘,没有正经受过礼仪教育,这流苏打脸可是没规矩的大忌。
    苏姑娘可以没规矩,但她们却不能让这缺点暴露于人前,否则就是在打大殿下的脸。
    大殿下是所有女子的骄傲,身边的一切都必须完美,她们可不会去同大殿下对抗。
    苏糖摸了摸头上的小发梳,行吧,也特别好看。
    吩咐人不要碰自己杯子里养的断肠草,苏糖兴冲冲的向外跑。
    住在护国寺的最大好处,就是早上一睁开眼,便能看到顾大
    哇!
    男菩萨又来普度众生了。
    练武场上,武僧们正在晨练,王炎彬混在其中赤裸着上半身,卖力的跟着训练。
    他似乎已经练了好一阵,身上冒出一层薄汗,整个人看上去闪闪发亮。
    大公主也穿着一身劲装混在其中,大幅度动作时,苏糖清楚看到大公主后颈处露出一条已经痊愈的疤痕。
    军队不似朝堂,身份地位虽有用,却不能让一群兵痞子心服口服。
    尤其大公主还是以女子之身去战场厮杀,若拿不出些真本事,也无法真正将兵权抓在手里。
    如今看来,大公主获得的所有荣誉,以及尊崇都是她应得的。
    一时间,苏糖的视线落在大公主身上久久无法移开。
    果然,无论在何时何地,永远不缺努力拼搏,用实力为自己争取更多话语权的女子。
    克服性别带来的劣势,在自己的领域闪闪发光,这才是女子的力量。
    察觉到苏糖投来的目光,王炎浩只以为苏糖已经被自己吸引,当即打的更加卖力。
    苏糖很强,能吸引强者的,自然只有另一个强者。
    况且他比顾琛更年轻,更主动,定然更能吸引苏糖。
    王炎浩的算盘打的虽响,奈何苏糖的视线却始终停留在大公主身上。
    这人的右手手腕断过,又被人接上了,所以小指和无名指是弯的根本伸不直,就连活动时也会有滞涩的感觉。
    难怪平日里,总见大公主用左手拿东西。
    活动时会下意识避开腹部,看起来应该也有陈年旧疾,难怪人家能享有如此荣耀,都是用命换回来
    正当苏糖目不转睛的盯着大公主看时,眼前忽然一黑。
    苏糖瞬间警觉:谁把灯关了!
    可闻到的,却是淡淡的沉香味,原来是有人捂住了她的眼睛。
    对待这样的偷袭,最应该做的就是扭着对方的手腕,送对方一个筋断骨折,然后将人远远丢出去,
    苏糖刚抓住在她眼睛上作祟的手,耳边就传来顾琛无奈的叹息:“阿甜觉得是我好看,还是王炎浩好看,阿甜既然如此空闲,为何不能多看看我呢!”
    顾琛的声音虽然低落,可双眼却死死盯着王炎浩。
    他最讨厌自己的东西被外人觊觎,王炎浩若还敢如孔雀开屏般在阿甜面前晃悠,就莫怪他扒了王炎浩的孔雀毛。
    听到顾琛的声音,苏糖眉眼间都是笑意,她该抓为握拉住顾琛的手,还不忘悄悄摸索两下:“顾大人,你怎么在这!”
    顾琛的视线从王炎浩身上移开,见旁边人多,他不着痕迹的收回手:“护国寺的拳法可以强身健体,我每次过来时,也会跟着练。”
    听说王炎浩早早就来了演武场,他就觉得对方定然是不怀好意。
    没想到事实果然如此,这王炎浩还真是不放过任何一个挖墙脚的机会。
    偏苏糖心思单纯,竟差点被王炎浩唬住。
    一想到自己过来时,苏糖目不转睛盯着王炎浩看的画面,顾琛就想提剑冲上去,将王炎浩的八块腹肌,削成一整块。
    不就是肌肉,他又不是没有,只是他注重规矩体统,不似王炎浩脸皮厚,将自己那点东西四处买弄。
    但阿甜如此喜欢,要不他寻个机会给阿甜展示一下。
    此时顾琛还没发现,在苏糖的不懈努力下,他的底线已经被拉的越来越低
    苏糖笑盈盈的看着顾琛,等顾琛说完话后,立刻后退一步:“顾大人,你看我这条裙子好看不。”
    顾琛毫不犹豫的点头:“好看!”
    这个颜色的确很适合苏糖,陛下每年都会赏不少料子给他,只不过都是适合男人的颜色。
    看来回头可以让人拿出去,换些适合女子的布料回来。
    虽然母亲库房有不少布料,但他们还没成亲。
    若为了苏糖去掏母亲的私库,万一引得母亲不喜反倒不美,还是着人去换更合适。
    见顾琛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苏糖正准备说话,耳边就传来王炎浩的声音:“苏姑娘你过来了,我正有事找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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