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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重回八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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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汉,妈,我已经有了打算……”看着两口子那不信任的眼神,陈渊认真道:“绝对是正经活路,你们放心噻。”

话语刚落,王琼就看着自家这个大儿子叹息道:“就是不放心才把你接到单位来的,虽然读了个中专,连个工作都没搞着,你看你在老家,游手好闲,好吃懒做,我们就是怕你走错了路。”

陈昌骏也是语重心长:“大娃,要脚踏实地,莫要想那些一步登天的事情。”

“你看看,想要找个城里头的女子当婆娘,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可以说是鸡飞蛋打,别个拍沟子就走了,看都不看你一眼。”

“你自己喃?还差点没了命。”

说到这里,王琼也破口大骂起来,为自己儿子的付出感到不值。

两口子之前倒是劝过,只是陈渊心气高,满脑子都是非对方不娶,魔怔了都。

算逑,反正在这白水煤矿,他已经是家喻户晓的名人。

无论职工或者家属,都会聊几句关于他的八卦。

恨铁不成钢的唏嘘着,那龟儿连对方手都没牵过,哈不哈嘛。

舔狗之名,实至名归。

从后世而来的陈渊,早就没有十八岁时的脆弱和羞恼,已经练就了唾面自干的本事,反而还有些沾沾自喜,这可是妥妥的流量啊。

必须尽早变现!

然而,想到如今的自己身无分文,连启动资金都没有,不免颓然。

这个哈麻皮当初怎么就不给自己留点儿钱呢?

他气得又差点儿甩两个嘴巴子给自己,还中专生,一点脑子都没有!

这时不少邻居都跑了过来,有的捂嘴乐,有的嫌弃撇嘴,陈渊大大方方的躺在门外的梧桐树下的凉椅上,拿了一把蒲扇摇晃着,太阳洒落在地,明晃晃的刺眼。

就是蝉鸣太过扰人。

陈昌骏要上夜班,把已经温热的红苕稀饭就着酸菜吃掉,叮嘱陈渊几句,就回屋子里睡觉。

而王琼也打开街道对面的理发店,于是,那些老太婆还有妇人们,就抬着板凳带着娃,跑过去摆龙门阵。

一个个拍着大腿为陈渊这娃儿打抱不平,觉得那个秋老太婆的娃和儿媳妇,简直不是个玩意儿。

又同仇敌忾的骂着那些打人的二杆子,抓到他们一定要枪毙才行。

或者阴阳怪气陈渊求莫名堂。

王琼也唉声叹气,有些愁闷:“我家大娃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还偷偷去借高利贷,结果腥气气都没闻到,就是个憨麻皮。”

“这狗日的,好吃懒做,家里的田地也种不出来,二回子(以后)该咋个办哦。”

陈渊不时点着脑壳,对,骂得真对。

他老汉为了吃饱肚子,才十四岁就跟随堂兄来到煤矿单位赚辛苦钱,从几块钱的工资干到现在四十三块二毛五。

如今也才三十八岁,却已经有了几分老态。

还得养活三个儿女,若非陈渊的老妈学了理发的手艺,家中经济会更加拮据。

而他?

中专毕业后,没门路走关系,好单位进不去,差点儿的还看不上,种地根本没想过,反正每个月妈老汉会寄钱,就在村里或者绵州城无所事事的晃荡。

抓鱼摸虾,撵兔捉鸡,还是卡拉ok,歌舞厅和录像厅的常客,更认识了不少三教九流。

过得极为潇洒。

直到一个多月前,村里有人写信,让陈昌骏和王琼把这瓜娃子给接走,怕这小子变成二流子,万一犯点事,被枪毙了划不来。

结果来了没多久,就看上了来探亲的秋白鹭,可谓是一见钟情(见色起意)!

而上辈子,他偷摸离开白水煤矿后,就再也没听闻过对方的消息。

一时间,唏嘘不已。

两个妹妹,老二六月份才初中毕业,刚满十四岁,很看不惯这个丢人现眼的大哥。

最小的老幺九月份才满三岁,被老二带着去同学家玩耍了。

根本不知道自家大锅昨晚挨了一顿毒打。

临近傍晚。

陈锦绣牵着老幺陈安然回来,老幺看着大锅脑袋包了一坨纱布,脸上青紫肿胀的难看样子,有些害怕的瞪大了眼睛,躲在二姐的身后,稚嫩的声音小小的:“姐姐,介个丑八怪系哪过呀?”

陈锦绣呵呵冷笑:“那是你大锅。”

小安然不信:“窝大锅才没有介么难看!”

不得不说,老陈家的基因很好,老二眉眼弯弯,鹅蛋脸线条柔美,最出彩的是那双杏眼,黑白分明,眼尾微微上挑,本该灵动娇俏,面对陈渊时总带着讥诮的冷意。

只是有些营养不良的瘦弱,发梢枯黄,用橡皮筋扎着马尾,露出雪白的脖颈。

穿着蓝色矿工服改成的衣裳,灰色长裤,还打着补丁,脚下是双塑料凉鞋,已经补了很多次的样子,即便长得好看,也显得土里土气。

而老幺就像糯米团子,白白嫩嫩,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的盯着自家大锅,微微发黄的头发被编成两个小揪揪,穿着退了色的碎花裙子,脚下是一双偏大的塑胶凉鞋,根本没有后世小娃的肉感,是那么的瘦小。

两姐妹的眼睛和鼻梁如出一辙,一个气质冷淡,一个娇憨可人。

老幺试探着喊了声:“锅锅~”

陈渊咧嘴笑了起来:“诶,幺妹儿真乖。”

小家伙有些不可置信的吸着鼻子:“你咋过辣么丑?”

老二嘴角掀起不屑的弧度,话语中尽是嫌弃:“一看就晓得被别人打了,安然你千万别学他,在外头不学好,不然也要被打成丑八怪。”

小家伙使劲儿的点头,被大锅这丑兮兮难看的样子吓坏了。

陈锦绣去厨房里做饭,安然就蹲在门口台阶处,怯怯的瞅着和往日明显不一样的大锅,小爪爪攥着裙摆,有些害怕。

陈渊不禁长长叹息一声。

他对所谓的梦中情人掏心掏肺,对自家的两个妹妹视而不见,被嫌弃也是理所当然的了。

来到矿上个把月了,连水果糖都没给老幺买一颗。

更别说买菜做饭了,完全是少爷般的作态。

瘦瘦小小的奶团子,不时偷偷瞄他一眼,又看看马路对面的理发店,老妈正在给客人理发,洗剪吹五毛钱,只剪的话三毛,挣的都是辛苦钱。

叮铃铃的声音响起,陈渊抬头看去,从矿场下班的工人骑着二八大杠,呼啸着往坡下而去,夕阳洒在他们身上,如同披上了一层火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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