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地，方青芷的眼眶红了。

嗓音也变得沙哑：“我也不想的。

“我没想到那晚的一通电话会害死他。

“如果早知道他会出事，我一定不会给他打电话的。

“我不是故意的……”

方青芷抬手捂着脸，一改刚才的态度，惭愧地哭得泣不成声。

姜白心头的恨意，就这么随着方青芷的愧疚哭声，渐渐消散了大半。

至少，是个知道错了的人……

不过，姜白虽没那么恨了，但心里仍对方青芷怀有不小的怨气。

她忍不住埋怨：“你就算是想跟他旧情复燃，也该挑个天气好的晚上吧？

“那晚的雨下得那么大……”

“我当时没想那么多，我只想着，这么大的雨，他都肯来救我，更加证明了他对我非常在乎……”

姜白哑然，一时间也不知道说方青芷什么好了。

其实要真怪起来，也不全是方青芷的错。

如果那晚，她也劝住齐庭宇别出门……

如果那时候，她可以陪着齐庭宇一起去车检维修……

如果当初，在她提出离婚的时候，没有因为齐庭宇的三言两语而心软……

如果、如果……

大家总喜欢在事情发生后，又去假设当初的种种如果。

可这样的假设，除了无休止地增加内耗，根本就对事情的结果起不到任何的改变。

这一刻，她突然想起，她曾在广场上遇到的那个算命先生。

现在想来，那个算命先生之所以推了她这一单，肯定是早就算到了什么不好的结果吧。

甚至就连裴妄也说过：“这是他命中注定的劫数。”

或许，也只有这么想，才能让心中稍稍好受点了。

姜白在内心这么安慰着自己。

原本，她大老远地来找方青芷，是打算将她骂个狗血淋头的。

如果她再不知悔改，她就再狠狠揍她一顿，直到揍到她亲口承认她错了。

可如今看方青芷也沉浸在浓烈的自责和愧疚当中，姜白感觉自己也释怀了。

她转过身，打算前往托管机构，把萱萱接走，彻底离开磨城。

这时，方青芷又开了口：“我欠齐庭宇一条命。”

姜白回身抬眸，静静地看着她。

只见她妆容微花的艳丽五官，涌现出了一份因自责而产生的执拗：“我不知道怎么向齐庭宇偿还我的亏欠。

“如果你们母女今后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来找我。

“我一定会尽到我最大的努力，助你们度过难关。”

姜白微微讶异。

眼下，她还真的很需要帮忙。

她需要找到一个比磨城更完美的落脚点，让裴妄这辈子都找不到她。

可方青芷的能力……

大概是被方青芷看出了她的质疑，方青芷又开了口：“我的能力的确不行，但是我男人在边境这边，还是有一定实力的。

“他除了是一名做珠宝买卖的，还开了一家移民公司，和周边各国明面上的势力、地下势力，都处的不错。

“总之，他门路挺多的。

“而且他还大男子主义，只要我开口向他求助，他都会不遗余力地帮我。

“有需要的话，尽管来找我。”

姜白沉默着，内心有些许的想法，但最后到底还是给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