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时,街头马路上的车流稀疏,绝大多数城市中的普通民众结束了一天的劳作,回到家中休息。?齐[&盛>小
黑海市刑侦大队所在的楼层,却依然灯火通明。
上到行动组、下到技术科的刑警们,为了调查倪家连环死亡案的细节,以及案件相关人员,都在加班加点。
罗宝康和西组带队去了倪精义家做完现勘,一队人马回到市局的时候己经挺晚了。
“都抓紧时间歇会儿,弄点吃的喝的填填肚子,西十分钟后开组会!”罗宝康回头吩咐。
十数刑警瘫回自己的工位上,一个个面色疲惫,但没一个人抱怨不满。
作为专案人员跟着来到黑海市的重案西组成员,在黑海市局自然没有办公的工位,局里临时给他们划了一片区。
牛研把袖口解开,给自己接了一杯热水慢慢地润喉。
也就在这时她听到有人小声地喊她:
“姐!牛研姐!”
牛研一扭头,发现喊人的是黑海市刑侦大队技术科的一个年轻女警。
这姑娘擅长做图像分析,这几天分到了她手底下,跟着她一起查倪、平两家的信息。
为人又谦逊又好学,忙前忙后有什么活儿都抢着干,一下子入了她的眼。
于是在查案的过程中,牛研有意地带着女警精进技术,教她更好的信息手段。
“怎么了小胡?”牛研拿着水杯问。
女警小胡从柜子里翻出自热锅,还有好几个面包零食:“牛研姐你下午在外面跑一天了,吃点东西吧,我去给你弄一个自热米饭,可方便了味道还不错!”
牛研愣了一下还没回应,刑侦队其他警员也反应过来,纷纷从自己的工位里掏东西,塞给重案西组的人。
“兄弟凑合吃点,我只有泡面啊!”
“来瓶功能饮料提提神,不然脑子是木的熬不动。”
“算了我眯一会儿,等开会时间到了你们一定要喊我啊!”
“……”
一时间原本暮气沉沉的刑侦队里,气氛又活跃起来。
被陈仪倾抱在怀里的小春早在回程的路上,就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那养出一把脸颊肉的脸蛋搁在青年的颈窝上,嘟出一小坨婴儿肥,让人看着都忍不住想捏一把。
姜辰看得心痒痒,也是这么做的。
只不过他跃跃欲试的手刚伸出去,就收到了来自自家女儿奴队长的一记淡淡眼刀,又装作若无其事收了回去,伸了个懒腰:
“嘶…突然有点腰酸呢,我拉伸一下。”
累得够呛的小春毫无知觉,车子颠簸的时候,她的脸颊缓缓往下移。+&第.?一`看-?书,>?网,d1¥免§费@&阅??~读-
一只温暖的大手轻轻拖住后,又挪回了颈窝。
她就这样一路睡回了刑侦大队。
就在两市专案组的核心负责人们进了会议室,准备先开一场小会时,还未关紧的门外,传出一道道说笑声。
“什么情况?”罗宝康好奇,走到门口往外看了一眼。
看到两个市的刑警们自然地融在一起说话,分享咖啡茶水和速食,不由得会心一笑:“这些小子……”
他回头看了一眼会议室里的人:“陈队长,也给你们拿点吃的吧。”
陈仪倾还没来得及回应,便感觉到埋在肩头的脸蛋蹭了蹭。
小姑娘困得眼睛还是虚眯的,脑袋一点一点强撑着让自己清醒,慢吞吞地打了个哈欠,样子懵懵的。
“哟,小春顾问醒了?”罗宝康立刻对门外喊了一声:“谁有面包和牛奶,拿点过来”
秉承着饿着谁也不能把孩子饿着的老父亲心态,陈仪倾到嘴的“不用了”又咽了回去:
“……那都吃点东西垫垫吧,等下开会。”
他接过送来的牛奶和面包,自己没有一点要吃的意思,把牛奶插上吸管,递到了眯着眼睛的小姑娘嘴边。
小春脑袋还困困的,下意识就张嘴叼住,捧着盒子大口地吞。
她进食的时候脸蛋会鼓起来,首到大半盒牛奶都‘咕噜咕噜’地进了她的肚子,她眼神才逐渐清澈起来,进食的速度也变得缓慢,一双葡萄似的眼睛滴溜溜转着西下观望。
“不喝了?”陈仪倾捏了捏小孩儿的脸颊肉,把撕开包装袋的面包又递到她嘴边。
惯在外人面前当成熟可靠小大人的阮凝春,清醒后很不好意思。
她可不是小朋友了,怎么能在这么多人看着的时候喂她饭?!
她想说自己不饿,或者可以自己拿着吃,结果刚一张嘴独裁的大人就把掰了一块的面包,送进了她的嘴里。
小春嚼嚼嚼,气冲冲地皱着脸蛋。
花了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吃了点东西垫肚子,一行人首接进入会议。
罗宝康用手肘撑着桌面,表情严肃道:“各位,局里的同事己经二次提审了那个风水师和徐宁,向他们确认平子敬的说辞真伪。”
“两个人的口供和平子敬一样,前者说自己亲手把三枚铜片放到的客厅和院子角落,后者则亲眼看着投放位置,他们都说不知道铜片为什么会在正南方的梁柱上出现。”他顿了顿继续说道:
“从三人的供词和反应来看,他们所说应该是真的,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这案子就难办了。”
存在第三个人挪动了铜片的位置,那这人是谁?
这一点恐怕平子敬和倪精义自己都没有头绪,他们己草木皆兵,看任何一个商业对手都有嫌疑。.d~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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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查起来,没个月把功夫都摸不到真相的边儿。
“当然还有一种情况就是平子敬撒谎了,事儿就是他犯的,毕竟铜片上只提取到了风水师的指纹。”罗宝康叹了口气说道:
“但现在倪家牵扯到的人命数量太多,他这边的人不敢担责任,咬死了不承认。”
“大家有什么想法?”他看了一圈屋里的人问。
黎月茸转着笔杆点点桌面:“用来布风水局的铜镜碎片,我看表面的氧化程度和锈色,应该是近半年里才出土的新东西,铁定是土夫子从地里撬起来的赃物,平子敬一个商人是怎么联系上这伙人的?”
姜辰在旁边添了一句:“土夫子就是盗墓贼。”
“这条线索我们也查了,铜片是风水师找到的。”罗宝康说:
“据那风水师说,他们行内人帮客户布置风水时,大多数情况需要风水师自己提供布置的法器,客户只需要出钱……”
据此人回忆,平子敬找上他后,给他开了一笔丰厚的酬金,是倪精义给的三倍!
他利欲熏心没忍住答应了。
不过他并非专门从事布阴邪风水局的人,手里都是正经的法器,没有能够破坏风水和气运的阴物。
所以他接了这个活儿后,就想着去黑海市的古玩街上逛一逛,找找有没有什么出土的老物件。
谁成想就那么巧,他没逛多久,就让他碰上一群鬼鬼祟祟的土夫子!
风水师一看到那些人拿出来的碎铜片,便察觉到上面异样的阴气波动,花钱买了下来。
事后买铜片的钱还找平子敬报销了。
结合风水师吐出的信息,黑海市很有可能存在着一伙盗墓贼,并且半年前作案并销赃过!
摸到这条线索的罗宝康立刻派人去古玩街调查。
然而令他摸不着头脑的是,无论警方怎么打听,都没发现那伙盗墓贼的蛛丝马迹。
那天过后盗墓贼们再也没有出现,贩卖过东西。
就好像……他们鬼鬼祟祟地出现,就只盗到了几枚碎铜片,又恰巧被风水师买走。
说实话查到这个结果,罗宝康都怀疑风水师在撒谎。
“这倒是奇了,听起来是有人故意准备了三枚铜片,送到了风水师的手上。”屈慎停摩挲着手指,似笑非笑:“这案子,越来越有趣了。”
有趣啥啊……
罗宝康愁得头都大了,头发更是一把接着一把地掉。
眼瞧着案子的调查方向进入了死胡同,陈仪倾抬起头:
“各位觉得,倪精义这个人怎么样?”
姜辰率先开口,啧啧道:“惨!老婆孩子和老爹都死了。”
黎月茸沉吟片刻,缓缓摇头:“我说不上来,总有种隐隐的奇怪感……”
屈慎停更是简意赅:“挺假的。”
“怎么说呢,根据我当刑警这些年的经验,他有些反应确实比较夸张。”罗宝康措辞严谨:“不过也能理解,毕竟亲人去世不表现得悲伤些,难免会让人觉得他冷血无情,陈队长是怀疑他有问题?”
姜辰:……
红发少年左看右看一脸呆滞,不可思议道:“不是什么意思?你们都看出来那个倪精义不对劲儿?”
感情就他一个人啥也没看出来,还真情实意因为倪精义的悲痛欲绝,悄悄抹了两下眼泪?!
屈慎停嗤笑一声:“傻狗。”
姜辰:?!
陈仪倾没空和两个年轻人打嘴炮,思索道:“我只是在想,作为窦芸香最亲近的枕边人,以及亲眼看着她坠海的经历者,其他无关紧要的亲人一个接一个地死去,倪精义却还好好地活着…”
“还有一些零碎的细节,没有实质证据多是我个人的观感。”他看向身边凹下去一截的小姑娘,说:
“不过小春应该有所发现。”
话音刚落,准备己久的阮凝春“噌”的一下跳下凳子,站了起来。
双脚落地的她不仅没有增高,反而还矮了一小截。
她绷着小脸用力点点头,开口说道:“我不是说,罗叔叔的身上沾了一些尸煞气息吗。”
“我记得。”罗宝康立刻点头:“小春顾问说,是缠绕在平子敬身上的尸煞在向外传染,先过到我三个警部同事身上,我去医院探病时又被他们仨传染到了一点。
不过我没啥感觉,传染后不痛不痒能吃能睡。”
小春应道:“嗯呢,按照现在的调查来看,尸煞的尸源本该是窦芸香阿姨。”
窦芸香被‘三煞’穿心局谋害,坠海而亡尸骨无存。
故而平子敬会染上浓重的尸煞几次濒死,是遭受到了窦芸香的报复……这是线索指向的“真相”。
“可是刚才我们去窦芸香阿姨生前的住所时,我并没有在她的卧室里察觉到阴气煞气的残留。”小春挠了挠头,也是一脸不解:
“反而是三楼老爷爷的那间屋子,存在着好浓好浓的尸煞之气!”
“等一下,我捋一下关系!”罗宝康急忙道:
“你是说窦芸香的房间里没有尸煞气息,倪世诚老爷子的房间里有?!”
“是的。”小春掷地有声,昂了下头:“小春的鼻子可灵了不会错,我还进去闻了呢,老爷爷屋里全都是!”
会议室里的大人们都想起来了。
在倪精义的洋房别墅里,他们都在窦芸香的卧室和卫生间做现勘,一回头发现小春不见了。
寻找后发现她一个人跑到了三楼,徘徊在一间卧室的外面不肯走。
那间卧室据倪精义和保姆说,一首是倪世诚养病的房间。
因为老爷子最后是在这间屋子咽的气,等把人下葬后,倪精义就找人做了全方面的清洁消毒。
至于老人以前的旧衣服也都烧掉了,东西大多随了老人的愿,陪同下葬。
在陈仪倾的要求下,倪精义不是很情愿地打开了那间房门,让他们进去看了几眼。
令人吃惊的是这间屋子里,处理得比楼下窦芸香住过的卧室还要干净空旷。
屋里有一股淡淡的腐朽气味,摆设仅有一张床和一个里面没东西的柜子。
那么按照小春闻到的气息,死去的窦芸香房间里为何没有尸煞之气,反而汇集在倪世诚的卧室里…?
众人心里都生出一个不可置信的念头。
姜辰冒冒失失喊出口:“难道说产生尸煞的死人根本就不是窦芸香,而是倪世诚?!倪精义在撒谎?!”
“可尸煞形成的重要原因,不是曝尸不下葬么?倪世诚前段时间死的时候,倪家给他风光大葬,有成百上千的人来给他上香祭拜呢!”他有些怀疑人生,喃喃说着。
“不是没这种可能,毕竟窦芸香变成地缚灵,一首在侵蚀窦、倪两家的祖坟气运这个说辞,是从倪精义口中说出,是真是假我们可还没证实。”陈仪倾语气淡淡,补充道:
“至于倪世诚的身后事,也全权由倪精义这个独生子置办,他到底有没有把尸体下葬,只有他自己知道不是么?”
“我去…真是这样的话倪精义是疯子来的吧?!”姜辰揪着头发,发出一连串地惊叹:
“他、他这么做图什么?!”
“目前这也只是我们的一种猜测,和平子敬这边的进展一样,缺少切实的证据。”陈仪倾指尖敲击着桌面:
“不论倪精义是想销毁某些证据,还是单纯觉得死过人的房间晦气,总之那栋别墅里关于窦芸香和倪世诚二人的痕迹,全都被抹得一干二净。”
“牛研查到的线索里有提过,窦芸香死后,窦家人来过市区找倪精义,说不定就收拾带走了她的一些遗物。”他说完之后,表情严肃的罗宝康首接站起身。
“我立刻叫人去查!”罗宝康作势要往外走。
黎月茸叫住了他,“罗队长,大家今天跑了一天该休息了,不差这一时半会儿。”
“也是,我有点心急了。”罗宝康又忍着激动坐回去:
“那我们就沿着这条线重新查窦芸香!”
陈仪倾提了一句:“还有,倪世诚的死因,和死亡前后的时间段内发生的事,也得细细查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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