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斜阳,竭力刺透昏沉的天幕,笼罩着侯府冰冷肃穆的飞檐。
从郊外庄子上回来,裴念祎的双手还在颤抖,堕胎药的气味仿佛还停留在她的鼻间。
庄子上那女人的哀嚎声,一句一句都在诉说着她是个刽子手,亲手害死了一条无辜的生命。
她与沈钦同成婚两年,至今尚未圆房。
她的丈夫,在成亲的第二日便自请驻守闽州,直到半年前,婆母去世,他回家奔丧时,带回来个娇弱的女子。
安远侯府何等门第,自然是不会允许一个外室进门,沈钦同索性便带着那女子在外另行安家。
这半年来,他鲜少回家,裴念祎与他没什么感情,倒也相安无事。
可直到前几天,沈钦同带着外室上门,口口声声要娶她为平妻,只因那外室肚子里已有六个月大的婴儿——
他的亲生母亲去世,头七未过,他就与外室怀上了孩子。
他言辞恳切,称不能让侯府的血脉流落在外。
林娇娇为侯府生养长子,实乃大功臣,理应给予平妻之位。
他还说,如今仍在孝期,婚事不宜大办,只需以平妻之礼待她,待她生下孩子后,再在侯府设宴,公开宣告孩子的身份。
裴念祎面无表情的听着,眼里无波无澜,只有冷笑。
自他离家之后,她在沈家,为婆母侍疾,为婆母养老送终,为他谋得世子之位,也用行动,为他堵住外界那些悠悠众口,不叫他传出不孝的名声。
如今,婆母尸骨未寒,他带着外室登堂入室,口口声声要给她名分。
真是,将她的脸面全踩在了地上来欺辱。
也让他母亲的身后事,变成了一场笑话。
孝期子,为人所不耻,这个孩子,绝不能留在侯府。
可他,不仅在孝期行淫,还痴心妄想,要让个孩子入沈家的族谱。
视她这个正妻于无物,更视律法于无物。
他似乎是料定了她家族落难,沦为罪臣,无人撑腰,才这般欺她辱她。
若这外室和孩子,真进了沈家的门,她这个当家主母的位置就岌岌可危了。
无宠即无依,在这暗潮汹涌的内宅,她每一步都如履薄冰。
于是,她不想坐以待毙,带着一碗堕胎药,送到了庄子上。
却不料,那女人也是个硬茬子,生生扛到了沈钦同回来。
那胎,不知堕没堕成,但裴念祎知道,沈钦同马上就要来找她算账了。
“裴念祎,毒妇,你给我出来!”
今日无风,檐角风铃喑哑无声,唯有院外一声厉过一声的催促,如索命符般刺破死寂。
院外传来阵阵响动,裴念祎心头自知已避无可避,认命一般打开房门向院外走去。
院门被撞开,裴念祎的贴身丫鬟春熙先跑了过去将他拦住,“世子爷,您不能这样,那么多下人看着呢,你这是要将我们世子妃置于何处?”
“滚,要是娇娇和孩子有事,我就让她去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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