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州刺史周纯刚交代了一番后,施施然地离开了。
这一次他们大军占领辽州,肯定要免除百姓的苛捐杂税,以争取民心。
在短时间内,他们从辽州能收取的税赋是有限的。
可无论是善后亦或者修桥铺路,还是军队的抚恤犒赏等事务,均需要银子。
这两年他们云州节度府为了养活庞大的军队。
全靠着曹风当初从金帐汗国搜刮而来的金银珠宝支持。
可这并不长久。
草原、云州和辽西之地,地广人稀,能提供的钱粮税收有限。
这一次他们出兵打进了辽州。
这占领地盘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则是解决日益严重的钱粮不足问题。
要是再不赶紧开源,他们就无力维持这么大的军队,无力去维持衙门的运转。
他们也无力对广袤的草原进行有力地掌控。
周纯刚作为云州节度府的高层。
他不是那些只知道提着刀子杀人的军汉。
他更清楚地明白。
要是没有足够的钱粮支撑,那他们辽西军屁都不是。
再精锐的军队,吃不饱饭,那也只不过是乌合之众。
他这一次担任辽州刺史。
除了安抚民心推行新政外,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差事就是搞银子。
那些富得流油的辽州地方豪强和官员,则成为他的主要目标之一。
先前,他故意放出风声,要对这些地方豪强富户抄家,以此吓唬他们出逃。
这些人仓促出逃,自然带不走大量的宅院田产。
到时候,他们辽西军就可以把这些当成无主之物,直接接管。
这样可以减轻他们推行新政的难度。
与此同时。
周纯刚也没准备放过那些出逃的权贵官员们。
他早就派人扼守在各处逃出辽州的大小路口。
这些人若想安然离开辽州境内,不把身上的钱财掏干净,是绝无可能的。
至于那些辽州城内的人,那更是辽州最有权势的一批人。
周纯刚更是不会放过他们了。
韩松望着那些哭喊求饶的权贵官员,脸上满是怜悯之色。
遇上他们周大人,这些人算是倒了霉。
韩松目光投向了一名看管这些人犯的刺史府主事。
“这些人的身份都查清楚了吗?”
主事闻,当即掏出了一份名单双手递给了韩松。
“韩大人。”
“他们的身份都已经查清楚了,请您过目。”
韩松扫了一眼,这名单上写清楚了这些人的身份,官职等情况。
“行!”
“那就从这个原辽州司马黄希开始吧。”
韩松对这主事吩咐说:“将他带到刑房去,我亲自审问。”
“遵命。”
这主事领命而去。
很快。
满脸憔悴、衣衫略显凌乱的原辽州司马黄希,被两名军士粗暴地拖拽到了阴森的刑房。
韩松端坐在一张斑驳的木桌后,眼神冷峻。
周围几名狱卒满脸凶光,如狼似虎地环伺着。
“跪下!”
一名军士推搡了一把站在原地的司马黄希。
黄希挺直了腰板,轻轻掸了掸衣袍上的尘土,满脸傲然地斜睨了一眼稳坐如山的韩松。
“我乃朝廷命官,只跪皇上和上官.......”
“嘭!”
“啊!”
他的话音未落,军士手中的刀鞘便如狂风骤雨般劈头盖脸地砸在了他的身上。
“别打,别打了,我跪,我跪.......”
司马黄希原本还想依仗着自已的身份,给自已争取一点好待遇。
可面对粗暴的军士,他只能认怂,迅速下跪求饶。
“呵呵!”
韩松瞥见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满脸惶恐的司马黄希,嘴角勾起一抹冷冷的笑意。
这些人身居高位太久了。
以为谁都会捧着他们,惯着他们。
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情形。
“黄希。”
“你想死还是想活。”
韩松盯着跪在地上眼珠子滴溜溜转的黄希,直接开门见山地询问。
“想活。”
黄希毫不犹豫地开口。
“行!”
“将你藏匿起来的金银财宝全部都交出来,就能活。”
黄希一听,顿时面露苦色。
“大人!”
“我的家都被你们抄了,我哪里还有什么金银财宝啊........”
“不说是吧?”
“大人!”
“我所有的钱财全部都在府里,尽数被你们查抄了。”
“我一向为官清廉,两袖清风,这是众所周知的。”
“我如今是身无分文,还请大人明察秋毫。”
韩松盯着一脸老实的黄希,心里也犯嘀咕。
难不成真的没有?
可是想到刺史大人交给自已的一千万两银子的差事,他就脑袋疼。
管他树上有枣没枣,先打两杆子再说。
韩松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吓得黄希浑身一抖。
“既然敬酒不吃,那就上刑!”
韩松当即大声道:“来呀!”
“大刑伺候!”
“遵命!”
早有准备的几名满脸凶光的狱卒当即挽起袖子上前,将黄希绑在了满是乌黑血迹的刑房柱子上。
“大人,冤枉啊!”
“我真的没有藏匿任何的钱财。”
“我所说句句属实。”
“倘若是有半句虚,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看到自已被绑在了柱子上,黄希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喊起来。
“啪!”
一名狱卒手里的长鞭呼啸地抽了出去。
“啊!”
长鞭落在了黄希的身上,顿时疼得黄希嗷嗷叫。
黄希乃是原辽州司马,那可是高层官员。
平日里,他前呼后拥,每日里山珍海味,享尽荣华。
哪里遭到过这个罪。
几鞭子下去,就疼得黄希眼泪都出来了。
“大人,大人!”
“别打了,别打了。”
“我说,我说。”
黄希只觉皮肉上火辣辣地疼,仿佛有千万根针在扎,他实在承受不住这钻心的痛楚。
“我在城外刘家庄的宅子里,有一处地窖。”
“我这些年收取的孝敬都放在地窖里。”
韩松听到这话后,顿时眼睛发亮。
这刺史大人英明啊!
这帮人被抄家时,一个个哭天喊地,可怜兮兮的。
他还以为这帮人真的被抄干净了。
没想到,几鞭子下去,他们便原形毕露,招了个干净。
韩松站起身,走到了疼得直抽凉气的黄希跟前。
“说详细些,刘家庄的宅子在何处,地窖又在何处?”
“藏匿了多少银子?”
黄希此刻宛如一只斗败的公鸡,垂头丧气,满脸的颓败。
“刘家庄东头的黄府就是我的宅子,我的书房柜子下边,就是地窖的入口。”
“放在里边的银子应该有五多万两。”
嘶!
韩松闻,倒吸了一口凉气。
没想到,仅仅几鞭子,竟抽出了五万两白银。
这可太让他惊喜了。
他强忍住内心的激动,盯着黄希问:“就五万两?”
黄希哭丧着脸说:“大人,我所有的银子都在地窖里了。”
“我绝不敢欺瞒大人。”
韩松将信将疑地眯起眼睛,目光如鹰隼般在黄希脸上扫过。
他转身对狱卒道:“继续打,我看他不老实!”
“大人,大人,我都说了,别打了呀,再打要死人了。”
韩松却没有听黄希的叫喊,转身走回了桌子坐下。
“啪!”
“啪!”
“......”
邢房内再次响起了呼啸的鞭子和凄厉的惨叫声。
不到一盏茶的工夫。
黄希就宛如一摊烂泥一般,被拖出了刑房。
韩松嘴角上扬,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兴奋。
这一顿鞭子没有白抽。
这黄希就是不老实!
他只不过是抱着试探的态度再打一顿,没有想到他竟然还真的在别处藏匿有钱财。
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
这黄希作为辽州司马,管着辽州军队的粮草等大事宜,可没少捞。
仅仅从黄希的嘴里就掏出了至少价值三十万两银子的钱财。
难怪辽阳军队这么轻易就被公孙赢给拉拢过去了。
估计这黄希没少克扣钱粮军饷,以至于军心涣散。
能搞这么多银子,估计没少依仗着自已的权势巧取豪夺!
不然一个司马,怎么可能弄这么多银子!
“方才黄希的话都听清楚了吗?”
“马上大人去将银子取回来!”
“遵命!”
有官员当即领命而去。
韩松的目光投向了其他关押的那些豪族和权贵官员们,眸子里闪过了一抹残忍的冷笑。
“带下一个!”
“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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