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檀木书案上,一盏青瓷台灯洒下昏黄的光晕,林苍南垂手侍立一旁,动作依旧是一丝不苟的二十年如一日——为陈隋面前的紫砂壶续上滚烫的第叁道茶汤。
水流注入壶中的声音本该是平和的韵律,今日却在他耳中带着一丝刺耳的喧嚣,他的指尖几不可察地颤了一下,一滴滚水溅落在光洁的案面上,迅速晕染一小片深色水渍。
陈隋的目光并未离开手中一份泛黄的地契,仿佛那滴水渍只是空气的微澜,他端起茶盏,轻轻吹拂着浮叶,声音低沉平缓,听不出喜怒:“苍南,今日心不静?”
林苍南的心脏猛地一缩,面上却维持着恭谨的平静:“老爷赎罪,属下疏忽了。”?他不敢抬眼,女儿林阮苍白而依赖的面容,与疗养院窗外那个沉默如磐石、只留下冰冷警告气息的身影反复交织,几乎要将他的心神撕裂,在他脑海中反复交织。那份无声的“探望”,比任何威胁都更令人窒息,他守护了二十年的秘密,成了悬在女儿头顶的利刃。
陈隋呷了一口茶,放下茶盏,发出一声轻响,在寂静的书房里格外清晰。
“霍家那小子,死得蹊跷。”?他话锋一转,缓缓切入主题,“码头那批货被截的录像带,原本是霍言捏在手里,逼芊儿嫁他的筹码。现在,却出现在他的尸体上……呵,还偏偏少了最关键的那几帧画面。”?他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节奏平稳,却带着无形的压力。
林苍南屏住呼吸,他知道,这不是询问,是陈述,是宣告,老爷已经洞悉了大小姐的宣战。
“东西丢了,人死了,证据也‘恰好’残缺不全。”?陈隋的声音里终于渗出一丝冰冷的嘲讽,“我这女儿,翅膀硬了,一半的权柄在手,就敢把战书直接拍在她老子脸上。”?他抬眼,目光如鹰隼般扫过林苍南低垂的头颅,“她以为,靠着那些见不得光的手段,靠着笼络了几个墙头草,就能坐稳这个位置了?”
书房里的空气仿佛凝固,林苍南能感受到陈隋身上散发出的被挑战权威的凛冽寒意。他明白,老爷的顾忌是真的,但更深的,是掌控欲被侵犯的暴怒。
“陈家,不能乱。”?陈隋的声音恢复了平缓,却更显森然,“但有些人,需要修剪修剪枝叶,让她认识自己是谁。”?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林苍南身上,带着命令,“你去办。联络陈家的旁支,那些墙头草也好,对芊儿不满的也罢。还有,跟我们有生意往来的那几个小家族,徐家、孙家……让他们知道,现在谁才是陈家的定海神针。该收紧的渠道收紧,该‘提醒’的地方,好好提醒一下,别弄出太大动静,但要让她……感觉到疼。”
打压陈芊芊,却不动摇陈家的根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林苍南的心沉到了谷底,一边是恩重如山、积威甚重的主子,一边是悬在心尖上、被对方捏着软肋的女儿。他感到自己像被架在烈火上炙烤,五脏六腑都在承受着煎熬,他深深低下头,声音艰涩:“是…属下…明白。”?这份“明白”里,充满了无法言说的痛苦与挣扎。他该如何选择?又能如何选择?
他又该何去何从……
地点:军方特别调查处驻A市办公大楼,陈洐之办公室
空气里弥漫着浓烈的咖啡因和纸张干燥的气息,宽大的办公桌上,铺陈着密密麻麻的文件、照片、卫星地图和错综复杂的线索图,红蓝相间的标记线如同蛛网般蔓延,最终却都指向令人窒息的死胡同,霍家外围那几个被匿名信点出的关联点,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激起几圈涟漪后便迅速沉寂下去,再难挖掘出更深层的、能撼动核心走私的罪证。
陈洐之背对着门口,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窗外是A市钢铁森林冷漠的天际线,铅灰色的云层低低压着,一如他此刻的心情,他身形笔挺如标枪,军装外套随意搭在椅背上,只穿着熨帖的衬衫,袖子挽到小臂,露出精悍的线条,指尖夹着一支几乎燃尽的香烟,烟雾缭绕,模糊了他冷峻的侧脸轮廓,却遮不住眉宇间那道深刻的、因持续思索而刻下的沟壑。
五天,整整五天,他几乎泡在这间办公室里,抽丝剥茧。匿名举报信提供的霍家边缘罪证线索,看似指向清晰,顺着查下去也确实抓到了几条小鱼,但每每触及核心,瞬间消失无踪。
太顺了,顺得像是有人精心铺好的路,这不符合走私集团一贯的狡猾和层层嵌套的保护壳。
他的目光锐利如刀,反复扫视着霍言死亡现场的照片和报告,尸体上发现的残缺录像带是关键物证,却偏偏缺失了能直接指认幕后操纵者和货物最终去向的关键画面。
是谁删掉的?为什么删掉后还要放回尸体上?挑衅?还是……转移视线?
陈洐之猛地掐灭烟蒂,转身大步走回桌前,他的目光锐利如鹰隼,重新扫过那些堆积如山的资料。霍家的边缘交易、几个小走私团伙的零星活动报告、匿名信中提供的模糊时间点和人物代号……所有的碎片都指向了霍家,所有的调查阻力似乎也都“合情合理”地出现在霍家这条线上。
一个大胆的、令人不安的猜想在他脑海中逐渐成形,如同黑暗中破开迷雾的灯塔:这封匿名举报信,会不会本身就是一个误导?它精准地投递到他手上,利用他对走私案的迫切追查心理,将他牢牢吸引在霍家这条看似合理、实则可能是死胡同的线索上,而真正的巨鳄,或许正在他视线之外,利用他被牵制的时间,从容地清扫痕迹、转移资产,甚至……重新布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对…”陈洐之低语,指尖无意识地划过一份港口货运清单的扫描件,目光锐利如刀,“时间线…对不上。”?他猛地在一堆文件中精准地抽出一份,“叁个月前,霍家名下‘远星号’报备的货物是精密仪器,但同期,霍家在黑市流通的一批稀缺军用级芯片,其封装特征…与‘远星号’靠岸时装卸区监控拍到的部分未申报货箱高度吻合”?他指着清单和旁边打印出来的模糊监控截图。
“但匿名举报信提供的所谓‘关键线索’,霍家与下游分销商的资金往来记录,”他又拿起另一份文件,眼神愈发冰冷,“指向的却是另一条完全无关的、几乎透明的低价值走私线,它在分散我的注意力!”?这个念头如同闪电劈开迷雾,陈洐之的思维高速运转,高度专注力在此刻发挥到极致。
“如果霍家只是烟雾弹,或者…只是整个网络的一个环节而非核心?”?他迅速在脑海中重组信息,“被截获的那批陈家码头货物是关键,但霍言死后,这条线也断了。
“等等…”?他目光如炬,再次投向线索墙,无论是霍家渠道还是其他零散信息,最终都指向一个模糊的‘海外枢纽’…而这个枢纽的物流特征…”
这个认知让陈洐之的背脊窜起一股寒意,随即又被更强烈的、找到突破口的兴奋感取代。他迅速抽出一张全新的白纸,拿起红笔。
逻辑推导开始:
1.??**核心目标:剿灭与军方高层勾结的■主谋及其掌控的走私网络。
2.??**已知阻碍:关键证据缺失,调查阻力巨大,信息源疑似被污染匿名信误导。
3.??**现有线索的悖论:所有指向霍家的线索都“断”得太干净、太“专业”,不像一个普通走私家族能具备的反侦察能力,更像是有更高层级的力量在抹除痕迹。
4.??**走私物的去向:如此庞大的走私量军火?违禁品?稀有资源?,最终流入哪里?霍家显然不是唯一的、甚至可能不是主要的终端。它们需要一个更隐蔽、更高效、且能避开所有常规监管的■中转枢纽。
5.??**灰色枢纽的可能性:这个枢纽必然具备极强的物流整合能力、资金洗白渠道,并且拥有在黑白两道通行的“合法”外衣。它可能是一个表面上光鲜亮丽、背景深厚、游走于法律边缘的超级商业平台或■特殊服务机构。它不属于任何单一家族,却能服务所有参与者,并从中抽成、掌握核心秘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6.??**突破点:■忽略霍家这条被污染的线,直接追踪走私物流的最终去向,寻找那个能吞吐如此巨量、且能完美隐藏的“黑洞”。
笔尖在纸上快速滑动,勾勒出新的箭头,指向一个模糊但至关重要的概念:“灰色物流枢纽”。他的眼神越来越亮,之前的挫败感被一种棋逢对手的亢奋所取代。
这才是真正的战场。
“笃笃笃。”
办公室门被象征性地敲了两下,随即被推开,一个穿着剪裁极其考究的银灰色西装的男人斜倚在门框上,狐狸眼微微上挑,唇边和鼻梁上的那颗小痣在灯光下格外醒目,为他风流倜傥的气质平添了几分玩世不恭的魅力。他手里晃着一杯琥珀色的液体,也不知是从哪里变出来的。
“陈大长官,瞧瞧你这儿,啧啧,知道的以为是反走私指挥部,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改行收废品了呢?”?云宇的声音带着一丝慵懒的磁性,尾音微微上扬,像羽毛搔过心尖。
陈洐之没理会他的调侃,直接将那张画满新思路的纸推了过去,言简意赅:“方向错了,有人在用霍家当挡箭牌。”
云宇脸上的笑意收敛了几分,拿起纸张,狐狸眼快速地扫过上面的内容,他看得很快,眼神却越来越专注,办公室内只剩下纸张翻动和打火机盖开合的细微声响。
几分钟后,他放下纸,指尖点了点“灰色物流枢纽”几个字。
“精彩。”云宇由衷地赞道,眼里闪烁着精明的光,“误导调查方向……用一份精心准备的‘线索’把你钉死在霍家这个靶子上?呵,有意思,胆子不小,心思也够毒。”
“我就说,霍家那几只纸老虎,哪有本事把水搅得这么浑?这背后,必然有个深水王八在兴风作浪。”他用词粗俗,却一针见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个‘枢纽’的猜想,可能性极高。能完美消化、隐藏并输送如此体量的‘货’,需要一个能量巨大、且能披着合法外衣的庞然大物。A市……或者说辐射整个区域的,符合这个条件的‘平台’,屈指可数。”
“我需要你的资源网,帮我锁定这个‘枢纽’的可能范围。”陈洐之沉声道,目光锐利地看着云宇,“商界、物流、地下钱庄……任何蛛丝马迹。”
“放心,”云宇勾唇一笑,带着掌控一切的自信,“只要它在A市这片地界上喘气,就逃不过我那些‘小老鼠’的鼻子,给我点时间,帮你把这只‘深水王八’的壳摸清楚。”
“谢了。”陈洐之抿了抿唇,对于这个至交好友,有时候看着没正行,实际上心思比谁都缜密。
“谢什么,见外了不是?”?云宇又恢复了那副风流模样,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狡黠地眨了眨眼睛,他顿了顿,话题忽然一转,带着几分看好戏的揶揄,“对了,下个月初‘云端’的‘鎏金之夜’,邵成那小子攒的局,请柬收到了吧?那可是个龙蛇混杂、消息乱飞的好地方。”
陈洐之当然知道这个由顶级富豪、收藏家、掮客甚至某些灰色地带人物参与的年度盛事,他微微颔首:“收到了。”
“那可是各路神仙妖怪露脸洗…哦不,是‘交流感情’的好地方。你要查的那个‘枢纽’,背后的大鱼说不定也会去透透气呢?毕竟,洗钱和‘慈善’,有时候也就隔着一层窗户纸。”
云宇身体前倾,“这种场合,最适合‘不经意’地打探消息,观察某些人的‘生意’脉络。怎么样,带个女伴?一个人去多无趣,也容易引人注目。”他意有所指,“芊芊也拿到邀请函了吧,你家那位大小姐,可是A市社交圈里出了名的温婉贤淑,八面玲珑,带她去,名正言顺,还能帮你打掩护,观察各路牛鬼蛇神。”
陈洐之的心脏猛的一缩,巨大的风险感和一种隐秘的、想要将陈芊芊纳入自己真正生活圈子的渴望在心底激烈碰撞。他看着云宇那双能看穿一切的眼睛,强迫自己维持着表面的平静。
“本来也打算带着她,但我没想让她……”
就在这时,陈洐之放在桌上的私人手机屏幕蓦地亮起,伴随着一阵轻柔悦耳、却只为他一人设定的专属铃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屏幕上跳动的名字,是“小芊”。
办公室内瞬间安静下来。云宇挑了挑眉,识趣地拿起陈洐之那张思路图,晃了晃:“行,这事儿交给我。你先接电话,五天不回家,别让人担心了。”他起身,像一阵风似的离开了办公室,还体贴地带上了门。
陈洐之几乎是立刻拿起手机,清了清嗓子,接通了电话,刚才面对云宇时的冷峻如同冰雪消融般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柔软和紧绷。
“喂?”他的声音放得很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怕惊扰了什么。
电话那头,传来陈芊芊温软又带着点委屈的嗓音:“阿兄,你还在忙吗?”?背景音很安静,她似乎是在家里。
“嗯,还有些事。”陈洐之的声音不由自主地又放柔了几分,他下意识地侧过身,背对着门口,仿佛这样就能隔绝出一个只属于他们的私密空间,“怎么了?”
“没什么……”她的声音拖长了点,带着浓浓的鼻音,像是刚睡醒,又像是在撒娇,“你五天没回来了,家里好安静……我……”?她停顿了一下,声音轻得几乎像耳语,“我想你了。”
最后叁个字瞬间击穿了陈洐之强撑的冷静,混杂着甜蜜、愧疚和破坏欲的洪流冲击着他的心脏,他握紧了手机,喉咙干涩。
“抱歉,小芊。”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近乎哄劝的磁性,“我这里有点棘手,耽误了。我……也想你。”?最后两个字,他说得极轻,带着一种破戒的艰难和无法抑制的渴望。
他又想起那几天在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里两人交合的身影,那时女人的声音比现在电话里传出的娇软还要动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兄今晚能回来吗?”她的声音立刻高昂起来,带着小心翼翼的期待,“我让厨房炖了你喜欢的汤。”
陈洐之的心软得一塌糊涂,他几乎能想象出她此刻抱着电话,眼里柔情似水。他看了一眼桌上堆积的文件,又想起刚刚理清的新思路和即将开始的调查,理智告诉他应该继续留在这里。
但面对她的期待,那点理智脆弱得不堪一击。
“好。”他几乎没有犹豫,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我尽快处理完这边,就回去。等我……小乖。”?这个只有他们之间才有的、饱含宠溺与占有的昵称,只有在最私密的时刻才会唤出,此刻隔着屏幕,也带着灼人的热度。
电话那头传来陈芊芊满足的、带着笑意的轻哼声,“好,还有……老公,早点回来。”
这声“老公”让陈洐之浑身一僵,一股难以言喻的酥麻感从脊椎窜起,他几乎是狼狈地、带着点急促地回应:“……知道了,乖,在家等我。”?他不敢再多说,生怕自己控制不住下半身就要这样走出去。
挂断电话,陈洐之维持着握手机的姿势,站在原地良久。窗外城市的霓虹灯开始次第亮起,在他冷硬的侧脸上投下变幻的光影,办公室内重新恢复了冰冷的寂静,而电话里残留的那份温软甜蜜,如同短暂而危险的梦境,与眼前肃杀的现实交织在一起,让他的眼神复杂难辨。
他低头,看着手机屏幕上那个如此令人着迷的名字,指尖轻轻拂过。
“小芊……”?一声低不可闻的叹息,淹没在重新响起的文件翻阅声中。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暮色四合,军车碾过漫长而寂静的私人车道,碾碎了陈洐之试图维持的最后一丝工作状态下的冷硬。车窗外的景致熟悉又陌生,十年光阴,古树愈发苍劲,精心打理的花园在暮色中显出几分沉郁的华丽。
五天没回来,五天在走私案的迷雾里徒劳跋涉,五天……没见到她。
方向盘上,陈洐之骨节分明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是电话里她温软又带着委屈的尾音?——“我想你了”,那声音轻易就勒断了他引以为傲的意志力。
他本该留在办公室,顺着新思路深挖下去,军方情报网已经开始运作,每一分每一秒都至关重要,可她的想念,成了压垮理智的最后一根稻草。
车子并未直接驶向主宅大门,却在靠近庄园外围一处僻静的侧门时缓缓停下。
这里有一间不起眼的老式门面,木质招牌上刻着斑驳的“雅韵轩”三字,是家开了几十年的古董杂货铺。陈洐之下车,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店内光线昏暗,弥漫着旧木头、陈年纸张和淡淡檀香混合的气息,老板是个须发皆白的老人,认得他,微微颔首,并不多言。
陈洐之的目光在琳琅满目的旧物中逡巡,最终落在一个玻璃柜里。
一支老式派克金笔静静躺在丝绒衬垫上,笔身是温润的象牙白,笔帽顶端镶嵌着一小粒深红的宝石,在昏黄灯光下流转着内敛的光华,它并不奢华,却有种历经岁月沉淀的优雅与笃定。
“这支笔…”陈洐之开口,声音在安静的店铺里显得有些突兀。
“客人好眼光,”老人颤巍巍地取出笔,“老物件了,笔尖是18K金的,书写极流畅。原主是位留洋的先生,据说用它写过不少家书。”老人絮叨着,陈洐之却只看着那笔。流畅的书写……家书……他鬼使神差想起陈芊芊书桌上那迭她亲手誊抄的诗稿,字迹娟秀灵动。
“包起来吧。”他付了钱,接过那个小小的、朴素的深蓝色丝绒盒子,没有卡片,没有留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只是觉得,这支笔,像她。温婉的外表下,藏着不为外人所知的坚韧与……或许还有他不敢深究的幽暗。他将盒子揣进军装内袋,贴近心脏的位置,突然想起一句话。
晚归的丈夫回家时总要给妻子带件礼物。
军车终于在主宅门前停稳,陈洐之推开车门,在他踏上台阶的瞬间,那扇沉重的、雕花的橡木大门便被人从里面轻轻拉开。
陈芊芊就站在那里。
她穿着一身墨绿色滚银边的软缎旗袍,恰到好处地勾勒出纤细的腰肢和饱满的曲线,乌黑的长发松松挽起,露出天鹅般优雅的白皙脖颈。
昏黄的玄关灯光洒在她身上,那张温婉清丽的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纯粹的欣喜,眼眸潋滟。
“阿兄。”她唤道,声音是甜的,带着久候的雀跃迎了上来。
一股混合着茶花香的清冷气息瞬间包裹了陈洐之。他甚至来不及回应,陈芊芊已自然地伸出双手,纤纤玉指灵巧地替他解着军装外套的纽扣。
她的动作温柔而专注,指尖偶尔不经意地擦过他胸前的衣襟,带着微凉的触感,却像火星般烫在他的皮肤上。
“累了吧?”她抬起眼,盈盈水眸里盛满了关切,眼中的整个世界里只剩下他一人,“听到车声就知道是你回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洐之喉结滚动了一下,任由她脱下自己的外套,她的靠近,她身上的香气,她指尖的温度,落在他眼里,无一不是带着不经意的“引诱”。他低低“嗯”了一声,目光不受控制地在她身上流连,那身旗袍将她衬得如同一株夜色中悄然绽放的幽兰,妩媚又危险。
他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却在扫过大厅时,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厅里多了几张生面孔,穿着统一的佣人服,动作恭敬却透着一股刻板的审视,他眼神微冷。
陈隋连表面的平静都维持不住了么,这些新来的“眼睛”,无时无刻不在监视着他,自然也包括陈芊芊这个“妹妹”。
“父亲……关心我们,多派了些人手。”陈芊芊似乎没察觉他的不悦,温言解释,语气自然得像在谈论天气,只是眼底飞快掠过一丝冰冷的嘲讽。
她顺势挽住陈洐之的手臂,柔软的身体若有似无地贴着他,将他往灯火通明的餐厅引。
“饿了吧?我让厨房准备的菜都是你喜欢的。”
餐桌上,精致的菜肴散发着诱人的香气。长桌两端,两人相对而坐,明亮的灯光下,陈芊芊举止优雅,不时轻声细语地询问他案子的进展,又自然避开了敏感点,体贴地为他布菜,将一个温柔体贴、关心兄长的妹妹角色演绎得无懈可击。
然而,在华丽桌布的掩盖下,在那些视线不及的角度,一场隐秘的挑逗正在上演。
陈洐之刚拿起汤匙,一只脚带着温热的触感,极其大胆地、沿着他的小腿内侧,缓缓地、磨人地蹭了上来,动作轻柔无比,带来的却是欲望之火,陈洐之握着汤匙的手猛地一紧,骨节泛白,喉结滚动了一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抬眼看她。
陈芊芊正用小银勺舀起一勺汤,轻轻吹着气,仿佛全神贯注于眼前的美食,脸颊在灯光下泛着健康的红晕,唇角带着笑意,眼神纯净得没有一丝杂质。唯有桌下那只作乱的脚,带着诱惑欲的挑逗和掌控,在他紧绷的肌肉线条上游移,甚至恶作剧般地用圆润的脚趾轻轻搔刮了一下他的膝窝。
一股热流直冲小腹,他只感觉下身的性器正慢慢挺立,呼吸瞬间粗重了几分,拿起水杯灌了一口冰水,试图压下那股邪火。
她总是这样,用最无辜的姿态,做最放肆的事情,将他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他却甘愿为此拜倒在她的脚下。陈洐之垂着眼,浓密的睫毛掩盖住眼底翻涌的欲念和一丝被撩拨起的薄怒,机械地进食,味同嚼蜡。
整个晚餐过程,简直是一场甜蜜又残忍的酷刑,她偶尔温言软语地问着无关紧要的话,桌下的动作却越发大胆缠绵,每一次触碰几乎要马上碰到他腿间撑起的那块布料,却在快要得逞时徐徐错开,空气中的暧昧因子浓稠的化不开,每一次呼吸都是对他定力的考验。
好不容易熬到晚餐结束,陈芊芊用餐巾优雅地按了按唇角,站起身,冲他嫣然一笑,眼波流转间带着勾魂摄魄的妩媚:“阿兄慢用,我有些累了,先回房歇息。”
眼神更是意有所指地在他身上流转一圈,?然后,转身,旗袍包裹的腰肢摇曳生姿,款款走上铺着厚地毯的旋转楼梯,消失在二楼的阴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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