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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杀人凶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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悟空低头思索一番,心底里的谜团终于一一解开,便道:“既然你一心要害我,为何又将这所有事都告诉我呢?”悟虚哈哈大笑,将经书塞入怀里,缓缓走到悟空身前,说道:“总不能让你死得不明不白吧?”一未必,蓦地里霍的一下声响,一只黑影倏地闪出,恰似一只猛鹰飞扑而出,直往悟空咽喉啄去。这一下偷袭速度奇快,完全没半分先兆,出手快捷无伦,叫人防不胜防、难以解救,悟空尚未反应过来,一只鹰爪已触及他喉咙。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刹那,悟空已伸出食中二指按住悟虚手腕的“大陵穴”,同时上半身急速后仰,破解了这致命的一击。悟虚手上穴道被点,登时手臂酸软乏力,硬生生收回这一招。

悟虚本拟一击即中,不料对方在生死一瞬间竟能从容应对,认穴奇准,不禁愕然。他不知悟空身负绝顶武功,只道这是练了《易筋经》的效果,心下又是嫉妒,又是气愤。便道:“听说你今天跟苦台对了一掌,起初我还不信,现下看来果然不假。《易筋经》不愧是少林派最高绝学,居然能让一个三流角色进步如此神速,待我也练上三五七年,到时无敌于天下,别说是方丈之位,就算是武林至尊也不在话下。”悟空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武功水平岂是一朝一夕间便能提高?你野心勃勃,太过执着于名位,以致于无法参透‘无相、无作’的至理,难怪师父他们一直不肯传你《易筋经》。”悟虚怒道:“住嘴!别以为学了一点《易筋经》便可以在我面前大条道理,我倒要领教一下你的绝学!”左拳右爪,同时向悟空打去。

眼见他一拳攻到,悟空提臂挡架。悟虚不等拳臂相碰,左手转拳成爪,向下斜抓,右爪直挖对方咽喉。这一下变招一气呵成,纯熟之极,正是少林绝技鹰爪拳法中的一招“鹰姿焕发”。悟空左手下推,拒住一爪,右手向左劈出,击打对方腕侧,悟虚这一爪倘若继续向前,必先被悟空右手击中,当下手臂反旋,一拳打向他小腹。悟空顺手一按,便把对方手臂向下格开。悟虚双臂一振,陡然前趋,双爪猛向悟空两边锁骨挖去,正是一招“雄鹰振翅”。悟空双**叉打出,竟使出罗汉拳法抵御。悟虚数十年来精研拳法掌法,这套罗汉拳法已不知拆解过多少次,早就滚瓜烂熟,此时见悟空使将出来,不禁心中一喜,双爪聚拢,径往他双眼插去。悟空两臂上提,护住面门,不料悟虚这一下竟是虚招,右爪一翻,化成一拳,转而攻他小腹。这时悟空双手在上,下身空门大开,眼见对方一拳打来,竟尔无法拆解!

原来悟空适才所使的一招名“双龙戏珠”,这招式主要是攻敌肩颈,使用时下半身会存在着破绽,而悟虚早就熟知这一点,是以故意使虚招攻击悟空双眼,让他下半身破绽更大。眼见一击成功,悟虚不禁大喜,喊了一声:“着!”岂知突然间眼前一花,手背一痛,右手蓦地向下荡开。虽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但悟虚看得明白,在拳头将中未及之际,对方倏地反拍一掌,将自己手臂击中!

多年前,悟虚跟苦生一同研创出一招克制“双龙戏珠”的招式,当时被认为是“天衣无缝”,对手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解救,但绝没想到世上居然还有人能在“双龙戏珠”后接上一招韦陀掌法的“青莲翻身”,并以闪电般的速度打出,反而破了他的精妙招数,不禁骇异无比。他只道这又是《易筋经》在发挥作用,不禁更加神往。

这时只听悟空道:“别作无谓挣扎了,交出《易筋经》,跟我回方丈那领罪吧。”悟虚哈哈大笑,道:“你这人也真狂妄,虽然你武功大进,但要胜我也决非易事,难道还想生擒我吗?”悟空道:“既是如此,我便成全你吧。”呼的一拳打出,已使上大金刚拳的招式。悟虚一边出手还招,一边问道:“你怎么识得大金刚拳?”悟空道:“那没什么,看师父打得多,也就学会了。”悟虚只道他忽悠自己,便不再问,使开六十四路鹰爪拳,凝神接战。

只斗得十余招,悟虚便已相形见拙,应付维艰。他自忖这套鹰爪拳精纯熟练,威力无穷,跟众位师伯师叔的各项绝技已不相上下,哪知对手的大金刚拳威力尤在师父之上,逼得自己束手缚脚,无法施展,不由得暗暗心惊。就是这么一怯,出手稍慢,悟空一拳正中胸腹,打得他俯身倒地,口吐鲜血。

悟虚缓缓坐起,摇头道:“罢了罢了,你武功太强,我打不过你,任由你处置。”从怀里掏出经书,轻轻摩挲着,叹道:“《易筋经》果真是武林异书,可惜我再也无缘习练。唉,要不是按捺不住,急于翻阅,今日就不会落得如此下场。”向悟空道:“这经书给你吧。”说罢将经书递了过去。悟空伸手正要接过,忽地“嚓”的一下微响,悟虚反手一扔,经书竟往火堆上飞去。悟空吃了一惊,飞跨过去,但终是慢了一步,经书已跌入熊熊烈火中,即时烧了起来。赶紧手腕一抄,夹出经书,往地上一甩,马上将火苗扑灭。那边悟虚早就一跃而起,乘机冲出洞外,悟空将经书往怀里一塞,随即追去。出得洞来,悟虚已不知所踪,悟空左右望了一下,遂向西边奔去。

原来悟虚逃出洞后,心知自己受伤已难以逃脱,于是便在洞口东首的山石后躲起来。此时见悟空往西边追去,不禁心中一喜:“你只道我不敢回寺,定会向西逃去,我偏走向东,让你扑个空!只要安全回到寺里,先下手为强告你一状,看方丈信你还是信我!”耳听得脚步声越来越小,最后连一点儿声响也没了,便从山石后跳出,径往少林寺奔去。

悟虚心里又是紧张,又是害怕,只怕跑得慢了,悟空终究会追上来,当下也顾不得受伤,竭尽全力拼命飞奔。不料才不出半里路,身后嗖嗖风响,一个人影急追而至,正是悟空!悟虚猛地吃了一惊,身形一转,折而往北奔去。_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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