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也想不明白,她怎么会、怎么会……
温晚有个秘密,她梦见自己跟此生最爱挚友,那啥了。
第4章——“我很想你。”
梦里还是那个人,只是这次换了场景。
她从没见过那么美的天,深浅不一的橘和粉大片泼洒在画布,又像柔软的花海,几乎溺毙她。
她变得不像自己,亦或是另一个压抑的自己,占据绝对掌控地位,强势主导一切,梦里那人也是前所未见的娇柔风情,毫不吝啬打开、舒展,弯折出曼妙的弧线。
这是梦吧?一定是梦。
害怕下一秒就醒来,现实的残忍状况无时不在提醒,谢舒毓小心翼翼,克制拥抱,对方热情相邀,她又忍不住去吻、去寻。
急迫靠近,恐惧失去,两种矛盾的情绪左右拉扯,越忙越乱,她陷入一片迷雾里。
下坠,半空中极速下坠,失重感骤然来袭。
谢舒毓惊醒,心跳剧烈,本能启唇大口呼吸,茫然大睁着眼,许久,魂魄才缓缓归位。
还没到春分,这种天气盖着棉被睡觉最舒服,谢舒毓却满头满背的热汗,心跳平复,她扭头通过窗帘缝隙透出的光亮判断时间,不太确定,又摁亮手机屏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到五点。
重新闭上眼,仰颈缓慢地吞咽,回味。
梦境无法重现,但谢舒毓自认从小天赋异禀,对场景和色彩的把控是与生俱来。
她可以想象。
可这样会不会有些不礼貌呢?她皱起两条秀气的眉毛。
就算是好朋友也不能乱来呀,要不给温晚打个电话征求下意见。
——“歪?睡了没。嗷,睡了也没事,反正你现在已经醒了。嗯,有件事情想跟你沟通一下,就是这会儿我有点那啥,咱俩这么多年的关系,我那啥一下,你应该不介意吧?”
——“要实在介意,我给你提供个解决思路,你可以那啥一下我,我不介意。”
谢舒毓手掌摁在额头,给自己逗笑了。
半晌,她撑身坐起,拉开床头抽屉,从里头取出个方盒,小东西确认过电量,洗净后用酒精棉消毒。
……
温晚用的同款,左叶分享的链接,当时她跟谢舒毓都表现得很矜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舒毓发了个挠头表情,她说“这是什么呀”,许徽音说“你们猜呢”,左叶说“装鸡毛啊”。
左叶推荐,必属精品,温晚毫不犹豫下单,到货实验过几次,确实不错。
她从浴室出来,小东西也顺手洗干净了,纸巾擦拭过,风筒吹干水汽才放盒子里。
回到房间,叉腰站了会儿,借着最后一点亢奋的余韵,把床上用品全部更换过,塞进洗衣机。
平躺在干净柔软的大床,黑暗中凝视着天花板,温晚觉得自己疯了。
真的疯了。
但不得不说,这玩意比褪黑素管用多了,闭上眼没酝酿多久,意识自然滑入睡眠。
……
谢舒毓洗完澡,把房间各处犄角旮旯打扫一遍,洗好的床品晾在阳台,天色已曚曚亮。
左右两栋楼有人家亮了灯,兴许是跟她一样熬夜,兴许是赶早出门上班。
空气潮湿,凉意浸透衣衫,有清脆鸟鸣自远方传来,谢舒毓搓搓胳膊,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她庆幸昨天没交稿,回床上眯着,等闹钟响,关灭后重新设置,给张姐发信息,用半天年假换了一上午的好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长期独居,享受自由和清静的同时,也难免会感到伤心寂寞,尤其在经历过那样一场隐晦而极致的狂欢之后。
许是因为熬夜,临睡前,谢舒毓忍不住想,假如有一天她悄悄地死在房子里,温晚会为她伤心吗?
黑夜和白天完全是两个世界,午饭后抵达编辑部,荒诞的梦境和不切实际的幻想,以及内心那一点小小的怅然若失,被城市的车水马龙片片碾碎了。
回归现实,部门会议上,谢舒毓把下周工作重点详细记录在册。
快五点,左叶在群里艾特,问她收拾好没。
谢舒毓交了稿子,正在工位摸鱼等下班,看到消息才猛地一拍大腿!
时间不够回宿舍收拾东西,也不能说是做春梦做得忘了形,沉着冷静别惊慌,谢舒毓手指戳屏幕。
[哎呀,忘了。]
[你猪脑子,这都能忘,昨晚上偷人去了。]左叶怼。
[我偷你个腚。]
谢舒毓顿了顿,又补充说:[没事,洗漱那些酒店都有。]
[我的腚不是你想偷就能偷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左叶专门把谢舒毓最后一句提出来,引用说:[装什么,温晚能让你住酒店?]
[我发现你最近真有点欠欠的。]
谢舒毓不置可否,就瞅准人家小腚持续输出。
[你那两瓣干屁股,架火上烤不出二两油的,送我都不要,倒贴都不要。]
左叶说。
[你给我等着。]
十分钟后,大厦楼下三人汇合,谢舒毓拉开车门坐上去,跟副驾的许徽音打过招呼,左叶从主驾探身过来,胳膊卡住她脖子,咬牙切齿问:“错没错!”
“错了错了。”谢舒毓急拍她手臂求饶。
左叶松手,“怂样儿。”
谢舒毓躲到一边,也不着急说些什么,等车子上路才贱嗖嗖在后面添一句,“可不管你怎么恐吓威胁,你就是个干巴巴的瘪屁股。”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左叶开车,收拾不了她,问:“那谁屁股大,温晚屁股大,又翘又圆。”
许徽音回忆,“温晚确实。”
谢舒毓闭嘴。
左叶在前面闷了会儿,过红绿灯,冷不丁一句,“也没啥了不起,可以练的。”
“原来你在意啊。”许徽音扭头。
“那你在意吗?”左叶问。
许徽音笑着,“你高兴什么就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老婆真好。”左叶歪了下脑袋,要摸摸,许徽音手已经搭上去。
谢舒毓肘撑窗,反手捂唇,感觉被霸凌了。
结果前后还不到一个小时,在候车大厅,谢舒毓上个卫生间的功夫,两人就吵架了。
“我都说了,我不要喝白水,就要喝那个酸甜的,你偏不。”左叶抱怨许徽音不给她买饮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徽音说:“你牙本来就不好,还喝甜的,那些东西全是添加剂,根本不健康。”
“我不喝饮料,心情就不好,心情不好,更不可能健康。”左叶有理有据。
“糖分摄入过多,皮肤老化快,还长胖,你不是还要练臀?健身更要控制饮食。”许徽音拧了瓶盖递过去,“我给你买了苏打水,也是甜的,一样喝。”
“你嫌弃我身材不好。”左叶不接,开始上定义。
谢舒毓站旁边听了会儿,喝了口水,感觉不是什么大事,就没劝,留意着进站的时间。
许徽音和左叶那边,当着她面不好翻脸,也不能耍性子直接走人,各自把脸转向一边,直到进站上车,还是谁也不理谁。
三人座,本来左叶坐中间,现在换成谢舒毓,许徽音座位靠窗,谢舒毓有心调节气氛,胳膊肘碰碰,“风景不错,看,有桃花呢。”
左叶猛一撞谢舒毓大腿,“你别跟她说话。”
谢舒毓还没来得及张嘴,许徽音不干了,“她不单是你朋友,也是我朋友,凭什么不让她跟我说话。”
“我跟她先认识的!”左叶理直气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徽音说:“认识早关系就最好吗?”
左叶:“当然!”
许徽音:“那你俩怎么没在一起。”
左叶:“因为她跟温晚更早。”
许徽音:“她跟温晚也没在一起。”
左叶一时哑口,说得好像有点道理。
“无法反驳了?”许徽音挑眉。
“但谁说认识得早就必须在一起,做朋友比做恋人长久,你看她跟温晚,认识快二十年,还是好得穿一条裤子。”
左叶越说越来劲,“二十年什么概念,瓷婚了,啥叫瓷,几百甚至上千度高温烧制。”
她清清嗓,莫名其妙大佐腔,“中国有句老话,叫真瓷不怕火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徽音被逗得花枝乱颤。
谢舒毓也跟着笑了,笑着笑着,左叶推她一把,“换个位置。”
势单力薄,谢舒毓还能怎么办,换呗。
旁边两人和好了,许徽音说:“宝宝对不起啊,我不应该对你那么苛刻,你的情绪确实更重要,饮料偶尔喝一喝没关系的,网上专家说了,情绪低落或者缺乏维生素b,就会嗜甜……是我忽略你了。”
“没有啦——”左叶也跟着顺坡下,“你都是为我好嘛,而且你不是已经给我买苏打水啦,我们约好不吃垃圾食品的。”
谢舒毓莫名哼笑两声。
“你笑什么。”左叶看她。
谢舒毓视线专注在飞驰的窗景,“我妈也跟我说过类似的话,说让我别跟垃圾人玩。”
左叶:“你说谁是垃圾人?”
谢舒毓:“你说谁是垃圾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左叶不怒反笑,“没事,即便我是垃圾人,也是有女朋友的垃圾人。”
“你别这样说嘛——”许徽音娇滴滴的。
忍无可忍,谢舒毓抬屁股走了。
她站在两节车厢的连接处,感觉到缝隙里溜进来几线细细的风,掺着股车里难以描述的复杂味道。
白球鞋,阔腿牛仔裤,灰色兜帽卫衣,她靠墙站在那,双手揣兜看着窗外,还像个大学生,这趟出门只背个平时上班挎的素色帆布包,里面装了充电宝、身份证,还有纸和唇膏什么的。
左叶频繁提到温晚,这没什么,她们这趟出来,本来就是去给温晚过生日,但因为那个梦,“温晚”二字,被赋予了一种别样的柔情缱绻。
春节温晚没回家,她们上次见面是去年十二月底,她的生日。
到今年三月底,九十多天。
车程不长,两个多小时,想见面其实不难,可就是欠缺一个正当的理由,也不确定对方是否想见。
九十天,从隆冬到初春,冰消雪融,万物发荣滋长,候鸟归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见到温晚该说点什么呢。
好久不见。
最近怎么样。
还是……
——“我很想你。”
第5章相敬如宾,彬彬有礼
工作日最后一天,办公室人心浮动,企划部会议,会上温晚大致敲定了下周广告方案,随即宣布解散,众人各回各位,只等下班。
公司主要做米饼、蛋糕类休闲零食,研产销一体,下面有自己的工厂,几年前入选国家重点龙头企业名单,进行了一次扩招,温晚正赶上,运气是一方面,她的实力也不容小觑,很快做到企划部经理位置。
老板以前开小作坊的,白手起家,管理层如今都上了年纪。据可靠消息,市场部副理这个位置,年末就能腾出来,她跟销售部经理共同竞争。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销售部经理是老人了,温晚初来乍到,本是弱势,但年初时候,老板一直在外面上学的小儿子回来了,现任市场部总经理,势力重新洗牌。
到点,温晚收拾了东西拎着包出去,隔着玻璃门,她在电梯口瞄见个人,质感上乘的格纹西装,两手插兜,身材高瘦,模样还算板正。
心中不妙,温晚转身就要跑,那人似有所感,回头,双眸迸发出光彩。
“温晚。”他右手半举,跟她打招呼,另一手迅速从裤兜里抽出来,几步外站定。
“经理。”温晚硬着头皮走过去,面上笑容得体,顺道瞄了眼电梯。
灯没亮,显然是专程在等她。
捕捉到她眼神中的微小变化,对方抬手按键,并直述来意,“再过两天好像就是你的生日。”
“啊?”温晚装傻,“您怎么知道。”
“市场部有你的档案。”他直说。
职场中,这话再清楚不过,人家关注着你呢。
“那天是周一。”
温晚本来想用工作当挡箭牌,又怕这小子给她整什么直男惊喜,害她丢人现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换了个思路,天真眨眨眼睛,“那老板会给我放假吗?”
“你想去哪里?”他看过来。
果然技高一筹。
温晚想了想,“在家睡大觉吧。”她自认有理有据,“这周末我朋友们过来找我,陪我过生日,两天狂欢,周一正好用来休养生息。”
“那我可大方不了。”他说。
温晚疑惑,他笑,“那我就见不到你了。”
嘴角抽搐,温晚心里骂了句脏的。
部门几个年轻姑娘嘻嘻哈哈走出来,电梯到,温晚赶忙招呼,拉着她们一起进去。
电梯下行两层,满载后就没再停,直达一层,温晚要去b1取车,幸好电梯里还有别人,她不用非得跟那人说些什么。
打开手机,群聊里谢舒毓拳打脚踢的,说左叶和许徽音不拿她当人,气死她了。
大概知晓事情经过,温晚掩唇无声地笑,封闭的电梯轿厢,像打开一扇透气的窗,她得以畅快呼吸。
“去接朋友?”出电梯,傅明玮主动跟她说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温晚点头,本不想多说,临走还是忍不住问了句,“领导真不给假啊?”
她现在左右为难,怕周一到公司,鲜花蛋糕淹没她,可即便傅明玮批假,她拒接约会邀请,也总归是欠了人情的。
两害相权取其轻,她不能当着全公司面丢人,坐实谣言,只能选择后者。
也不是温晚太过自信,当然自信点没什么,是她不敢低估傅明玮的自信。
傅明玮手臂搭在车门,饶有兴味看着她,温晚跟他对视两秒,心中忽生厌烦。
这是在干什么,她没有在跟他拉扯,他一点看不出她的为难吗?还是铁了心要仗势欺人。
“我就算请假又怎么样,《劳动法》哪条说了不许,总经理位高权重当真了不起。”温晚撂下这句,转身就走。
她突然翻脸,傅明玮喊了声“温晚”,大步上前。
没搭理,温晚驱车扬长而去,经过他身边,连个眼神都没给。
这件事,麻烦就麻烦在傅明玮并没有公开直接追求她,所以她也不能没事找事,把人叫到面前说你省省吧。
况且傅明玮还是她直属上司,老板儿子。
车开到大路上,日落很美,如滚沸的岩浆,中央商务区高楼林立,泛滥成灾的钢化玻璃映照四时,组合成一只炫巧诡奇的万花筒,初见感觉惊艳,日子久了,难免审美疲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温晚打开遮阳板,镜子里看了眼妆,复盘地下停车场那幕,猛捶一下方向盘。
靠!傅明玮该不会以为她在玩什么欲擒故纵吧!
……
谢舒毓三人到站,天已经黑透,温晚补了下妆,在出站口迎。
四人碰面,左叶和许徽音轮流跟温晚拥抱,轮到谢舒毓,两个人僵住了,面对面站着,不知该做些什么好。
好久不见,最近怎么样?
还是……我很想你。
都没有。
“来了。”温晚说。
“来了。”谢舒毓点点头。
九十天,确实生疏了。就这么干站着,有点尴尬,谢舒毓手从兜里掏出来,衣上蹭蹭,伸到温晚面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温晚愣住,反应几秒,右手拎的购物袋换到左手,与其交握,并严格按照礼仪规范,保持合适力度,手臂上下轻摇三次,期间深情凝视着对方的眼睛。
相敬如宾,彬彬有礼,礼尚往来,温晚松开手,把塑料袋里的水给她们分了。
左叶捧着水,先把许徽音揪出来骂一顿,说“你看看人家,这么久没见还记得我爱喝什么味道的水”,然后迅速挤到谢舒毓和温晚身边,“可以啊,这架势,两国建交友好洽谈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俩在人民大会堂呢。”
“我咋了?”谢舒毓拧开瓶盖,温晚给她买的无糖茶,有茉莉香。
几口冰水咽下去,她扭头看,好巧,温晚也在看她。
二人视线相触,又迅速分离,谢舒毓低头旋上瓶盖。
左叶笑着拿手点她们,“心里都有鬼。”
“有啥鬼?”谢舒毓顺嘴接,掩饰心虚。
“没鬼?”左叶说:“没鬼怎么连抱都不敢抱。”
谢舒毓把水装进包里,“谁说我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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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舒毓偏偏最受不得激,“抱就抱。”
才刚刚握过手,面对面的距离,谢舒毓帆布包往肩后一甩,张开手臂,吧唧一下把温晚抱住了。
“哇哦!”左叶和许徽音起哄。
谢舒毓又好气又好笑,这两个家伙。
出站口人流如织,无数个迎候和奔赴在同时发生,这个拥抱毫不起眼,于是大胆克服了羞涩腼腆,在彼此怀中多停留些时间。
谢舒毓脸颊贴到温晚头发,触感冰凉,鼻端有熟悉的香味侵袭,是从小,甚至从她们第一次见面就闻到的,淡淡檀木香混合花果香,这么多年没变过。
木香如有实质,是老房子老家具专属,醇厚温和。花香轻盈,若即若离,无法被刻意捕捉……果香则是甜蜜的,瞬间把人拉回小学二年级的暑假。
谢舒毓有片刻的恍惚。
蝉声吵闹,午后空气闷热,小区门口一棵老樟树下,温晚主动靠近,朝她伸出右手,嘴里热烘烘的糖果味,问“你吃不”。
那天她是从家里跑出来的,期末数学没考好,跟妈妈吵架了。天好热,身上好黏,眼泪湿了干,脸蛋紧绷着,难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温晚挨在她身边,两手捧着她的脸,左边捏一下,右边捏一下,手心不停揉搓,还张嘴咬了口,说“咸的”。
在她记忆中,初次见面的温晚是天使般的存在,有一对轻盈雪白的翅膀,周身散发出圣洁柔和的光。
她亲了她的脸,还给了她一颗糖,青苹果味的。
似乎有一种奇妙的感应,拥抱毫无预兆降临时,温晚本能圈拢对方腰肢,不约而同想起她们的初遇。
那只是她生命中平凡的一天,平凡的一个午后,本不足以被铭记,因为谢舒毓,此后被反复镂刻,那帧帧幕幕,像檐角的水滴,日久天长,心上打落出深深的印记。
糖果热化了,包装纸变得黏糊糊,脏兮兮,她本来要丢掉,树底下看到个小孩在哭,就顺手递过去。
那小孩没嫌弃,伸出半截舌头认真地舔,睫毛还噙着泪,鼻头红红,脸蛋像棉花糖一样,看起来好软,好糯……
好好吃。
然后她跟她说“谢谢”。
回忆琐碎漫长,思绪之广阔,超越时间空间,现实当中,这个拥抱却不过三五秒。
松开手,彼此都唯恐慢了地退后一步,拉出安全距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方极度配合,说抱就抱了,没半点扭捏,左叶反倒觉得没意思,揉揉肚子,“饿了。”
温晚如释重负,“有家中餐不错,我已经订了位置。”
她朝前走,领她们去取车,“中餐没问题的吧,这样我们四个都能吃到喜欢的菜。”其实本来想吃火锅,怕蒜味大。
左叶和许徽音附和,说好久没吃米饭了,谢舒毓两手揣兜跟在后头,目光本能追随。
温晚今天穿白色衬衫,外披宽松湖蓝色西装,下身是灰色中长百褶裙,小腿细直,鞋跟适中,行走时步伐坚定,不疾不徐。
她人好看,衣服也好看,上上下下,全都非常非常好看。
她也一定很累,很忙,下班到现在,连工牌都忘了摘。
精致、漂亮,温晚干练的城市精英感觉,把她们之间的距离加倍拉长,谢舒毓数不清第多少次,心中感慨——她们真的长大了,各自长成不同的样子。
“谢舒毓!”温晚蓦然回头,也许是那个拥抱给了她勇气。
回神,多年成习惯,谢舒毓小跑去温晚身边,眼神问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温晚隔着袖子捏住她手腕,“你说洗漱都没带,是不是故意的,不想来见我,只是阿音提早就买好车票,你没办法拒绝。”
呆傻两秒,谢舒毓飞快摇头,“我没有,我不是故意的,是真忘收拾了。”
担心被误会,她真心话一句接一句往外掏,“就是太想见你,紧张,才会忘东忘西,我很想你,怎么会不想见你……”
温晚鞋跟哒哒,像只轻灵的小鹿,对这个回答还算满意,“没事,住我家,家里什么都有。”
其实这没什么好强调的,小时候她们经常去对方家过夜,躺同一张床上睡觉,亲亲抱抱更是常事。不过那都是在温晚谈恋爱之前。
“叶子她们呢。”谢舒毓问了句废话。
“开房呗。”温晚说。
开房。
谢舒毓抿唇,故作严肃。
温晚拉着她走出一段路,“其实我挺想你的,远远看到你向我走过来,好高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心脏莫名加快,谢舒毓手指发麻,声音发颤,“其实我也很想,你……”
车停在对面,过马路,有汽车鸣笛,温晚皱眉,“什么?”
“看红灯。”谢舒毓扯了下她袖子,“我说我也高兴。”
温晚倏地仰脸,“你说想我,我听见了,是你先说的,你一早就说了。”
“啊?”谢舒毓迷糊,什么时候!
第6章我是直女
真奇妙,每一次久别重逢,谢舒毓都忍不住在心中感慨,这感觉真奇妙。
不管手机里吵架吵得多厉害,是一周,一个月,还是半年,甚至一年都不冷不热、不咸不淡,只要见面,看到她的脸,看她远远朝着自己走来的样子,朝她快快走去的这个过程,所有烦恼忧苦,瞬间烟消云散。
她快三十了,工作稳定,作息规律,家人健康,独居状态相对平和,生活中能解决的问题尽量解决,不能解决的选择忽视,关于心理健康,少内耗,多甩锅,她还有什么烦心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只有温晚,不可捉摸,又不能视若无睹,喜是她,愁也是她。
要过马路,理所当然牵起她的手,谢舒毓眼睛睁得大大,支着脖子,脑袋时而往左,时而往右,警惕观察车辆,欲盖弥彰过于明显。
温晚仰脸看她,一瞬不瞬看着,手心干燥温暖。谢舒毓比她高半个头,手也比她大一点,她喜欢被她牵住的感觉,一颗心像弹簧球跳来跳去,每蹦一下就“噗叽”挤出个粉红泡泡。
“那我是不是也可以理解为,你是故意不带洗漱,等我开口,让你住到家里去。”温晚小跑,超越半步,稍欠身去看她的脸。
谢舒毓“啊”了声,表情困惑,“没必要吧,我们之间还需要这样吗?”
说不好,摩羯座就是闷骚啊,温晚腹诽。
但那句之后,斑马线走完,谢舒毓谨慎松开手,不牵了。
温晚泄了口气,回头看,左叶和许徽音手挽手跟在后面,脑袋抵着脑袋,不知说的什么,满脸坏笑。
她们几个,温晚跟谢舒毓最先认识,小学和初中在县里读,住一个小区,几乎每天都能见面。
本来两家不认识,隔了几栋楼,两个小孩玩得好,互相串门,一来二去,两位妈妈觉得对方都挺投缘,成为朋友。
后来温晚外公家老房子拆迁,她妈拿着钱去市里开公司,还买了房,初二那年,两家凑一块合计,干脆让她俩考市里的高中。
温晚家里大人忙着做生意,温晚需要人陪,学校也没宿舍,谢舒毓高中三年都住在温晚家,生活费和学费是谢舒毓妈妈直接交到温晚妈妈手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跟左叶是高中认识,三人同班,好巧左叶也是美术生,跟谢舒毓在一间画室,两人组自然发展成三人组。
温晚对左叶起初不太高兴,觉得她抢走谢舒毓,经常上厕所不叫她,课间故意不给她带水,周末谢舒毓去画室也看得紧紧,直到左叶高二偷偷跟隔壁班女生谈恋爱。
“说起来,我是她俩的性向启蒙。”左叶上了后座,见到温晚,难免回忆起些旧事。
谢舒毓坐在副驾,系好安全带,回头说:“确实,叶子高二就谈恋爱了。”
她没忘,刚刚左叶在出站口让她多难堪!虽然那个拥抱确实缓和了她跟温晚之间的气氛。
但一码归一码!
左叶猛地坐直了,手伸出去掐住谢舒毓脖子,“你恩将仇报是不是。”
“你松开她。”温晚说。左叶不松,甚至改用两只手掐,谢舒毓“呃呃”吐舌头,温晚捶她两拳。
许徽音笑了下,“你反应这么大啊。”
“对!”温晚边捶边嚷,“叶子高二早恋,还是她主动追的人家,写情书,送早餐,哎呦可积极了。”
许徽音好奇问“谁啊”,又看向左叶,“你不是跟我说,你大学才谈恋爱。”
“对啊。”左叶梗着脖子,“大学才正儿八经谈,以前都是闹着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温晚帮助下,谢舒毓成功逃脱魔爪,毫不客气揭她老底,“闹着玩,人家说分手的时候,你哭成那狗样儿,还偷着学抽烟。”
说到这个,温晚也来劲了,“对对,去找人家的时候,专门跑天台点一根,熏得满身烟臭,然后站隔壁班门口,说那谁谁谁,麻烦你出来一趟。”
死去的回忆开始攻击,左叶跌坐回椅背,手捂住脸。
谢舒毓扭过身,绘声绘色跟许徽音描述,“她连夜画了一幅画,然后跟人说,那是一早就画好的,本来想等到什么一百天纪念日的时候送,结果没想到被分手。”
谢舒毓手舞足蹈的,“那人家一听,当然很感动,又关心她……”
说到这里,她捏细了嗓子,“你身上什么味道呀,你怎么学会抽烟啦,哎呀抽烟对女生不好的。”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爆笑几乎掀翻车顶。
左叶无地自容,外套撩起来,完全把脸遮住。
许徽音膝盖碰碰她,“你挺有手段啊。”然后又问谢舒毓和温晚,“那女生跟她复合了吗?为什么分手。”
“那女生不久就交男朋友了。”谢舒毓说。
“根本就是直女。”温晚说:“可能一开始,意识不清楚,只是每天有人带早餐,上下学接送,感觉还不错,是当朋友处的,后来叶子写了情书,人家就跟她摊牌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话至此,倒给许徽音说得怜爱了,摸摸左叶脑袋,“没事的,谁没年轻过。”
“虽然现在说起来,尴尬又好笑,但我觉得,她能找到自己真实取向,干脆利落跟我撇清关系,没骗我,没耽误我,算是女中豪杰了。”
左叶猛地一动作,抻抻衣服坐直了,“不像有些人,快奔三还搞不清楚自己性取向,整天忙忙叨叨,不知道在忙活什么。”
谢舒毓傻乎乎问:“谁啊。”
“你猜。”左叶歪头,冲她挤挤眼睛。
温晚开始启动车子。
谢舒毓后知后觉感到不妙,赶在左叶开口前,像往常很多次那样,重复道:“我知道啊,我是直女。”
“那我有几个问题想请教。”左叶伸手抓住前面椅背,凑近些,“就算你不谈恋爱,觉得没有男的能配得上你,这么多年,你有欲望吗?你会做春梦吗?梦里跟你做的那个是女的还是男的?”
说到这里,她甚至看了眼温晚。
好精彩!好刺激!许徽音屏息凝神,生怕错过半点。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她愿意搭车大老远跑来给温晚过生日,不仅仅是因为左叶,是这几个人凑一块的时候,真的太好玩了。她喜欢跟她们玩,就算哪天跟左叶分手,还是想凑一堆玩。
谢舒毓不是那种心思很深的摩羯座,她除了学习、专业方面,感情和生活当中表现得有点蠢,当然也可以说是淳朴。左叶这个问题,结结实实把她问住了,她有十几秒,一动不动。
要换作往常,她不至于那么难堪,但就在今天凌晨,她做了一个春梦。
左叶不愧是她挚友,“问题有些密集了,要不你一个一个回答。”
谢舒毓还不算蠢到家,“我为什么一定要回答。”
“你不答就是心虚,都是好朋友,这没什么好隐瞒,除非你兔子想吃窝边草,看上我了,不好意思说。”左叶一个套接着一个套。
温晚悄悄遁了,此时借司机身份掩护,耳朵却没闲着,微微偏着脑袋,像动画片里的小老鼠杰瑞。
谢舒毓果然上当,嗤笑一声,“你真看得起自己。”
“那你老提我高中那些事,让我觉得你就是暗搓搓吃醋。”
左叶推推她肩膀,不提温晚,但字字都围绕着温晚,“你心里要没鬼,干嘛总一惊一乍,还区别对待,忽远忽近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我表现得太过明显了吗?谢舒毓皱眉。
左叶说回之前的问题,逼迫她回答:“不可以撒谎,不然一辈子发不了财。”
“发财这个概念太空泛了。”
许徽音想想说:“一辈子不能高那什么吧。”她有点难为情,换了个委婉的说法,“抵达巅峰。”
温晚死咬唇,连笑都不敢笑,生怕殃及池鱼。她在心里跟谢舒毓说抱歉,这次真的帮不了你,因为我也特别想知道。
“为什么会突然说这些。”谢舒毓真实感到困惑,自从那个梦之后,她周围一切都变了。
朋友们不可能窥探到她的梦境,她完蛋想,兴许就是左叶说的那样,她心里有鬼,所以暴露了。
但她怎么可能蠢到实话实说。
“欲望肯定有啊,我精神和生理都非常健康,春梦也做过,但我没有性幻想对象,我大多是旁观者身份。”
谢舒毓看向左叶,脸不红心不跳的,“就是你跟阿音啊,你俩动不动就在我面前演活春宫,我日有所见,夜很难不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严格来讲,这不算撒谎,左叶和许徽音的开放,确实让她产生很多联想。
好朋友之间,就是要互相攻击,互相揭短,以让对方感到难堪,甚至恶心为乐。
危机化解,谢舒毓长舒一口气,“其实这种话题,我这种标准东亚家庭出来的小孩,是很忌讳很腼腆的,但我们不应以谈性为耻。”
她开始上价值,装得人模狗样,“这样很好,直面自己,直面内心。”
温晚迅速捕捉到其中关键,“所以你其实是喜欢女生,对吧?”
“没有。”谢舒毓否认,“我是直女,我只是欣赏女人美丽的心灵。”
“还有美丽的身体。”左叶补充。
第7章无浪不发骚
——“女人美丽的身体。”
城市夜景,科技与文明的光亮汇聚成河,车窗外熠熠流淌,谢舒毓口中无声反复咀嚼,内心充斥着人类最为原始的欲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理解理解,她特别能理解,也没有过分谴责自己。
她是个俗人,俗到不能再俗,吃喝玩乐,沉迷美色。可那个人怎么会是温晚。
车内封闭空间,温晚在主驾位,触手可及,却咫尺天涯。
她们是最好的朋友,没有血缘关系的亲人,她们的关系牢不可破,是彼此最为坚固的后盾,避风的港湾,入眠时深拥的“阿贝贝”,都深度迷恋那份温暖及柔软。
谢舒毓强迫自己停止脑海中龌龊的想法,可温晚就在身边,她根本做不到。
思绪的开端像一根毛线头,起床就被她落在家里,她身上那件破毛衣已经拆到胸口,将要原形毕露。
话题早就扯到十万八千里外,三人滔滔不绝,电影、娱乐新闻,小区业主群里的刺激八卦,她们什么都能聊。
只有她,做贼心虚,抱着‘女人美丽的身体’盘啊盘,反思自己究竟是哪里露出破绽。
“想什么呢?”温晚看向身侧。
“想你呗。”左叶是接话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舒毓不置可否,只笑了下,在车窗里看见自己单边的酒窝。
上初中后,她开始在报刊亭买少女杂志,她始终记得,其中一册,那期专栏是分析人脸上的酒窝。
说两边有酒窝的人,桃花运很旺,只要用心经营,有情人80%能成眷属。然而单边酒窝的人,却是“襄王有意神女无心”,常常陷入爱情困局,无法自拔。
也许是种心理暗示,之后谢舒毓相当谨慎,为避免陷入爱情困局,一旦出现些微单相思苗头,立即扼杀在萌芽阶段。
但有句老话,叫杀不死的只会让它更强大。
开门暴击,这次直接给她上了盘限制级。
现在她也做杂志,知道少女杂志上那些所谓知识,都是网上复制粘贴,出处不详,完全胡编乱造。
但还有句老话,叫万事不由人计较,一生都是命安排。
温晚订的中餐馆在市区一处山体公园附近,曲折游廊,小桥流水,颇具古意,晚七点到九点,还有说书和评弹表演。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环境越好,翻台率越低,菜当然也越贵,左叶扫码看了眼菜单,险些吓一跟头,直言道:“这顿不用a吧?”
她大拇指往后一戳,“不然我可走了,吃路边摊去。”
“当然不用。”温晚端起茶杯,浅抿一口,“每年生日都辛苦你们大老远过来,我当然要尽一尽地主之谊。”
温大小姐嘛,曾经的县城公主,大家并不为她钱包过分担忧,乐得享受。
饭桌很大,四个人坐还是显得有点空,左叶和许徽音紧挨着,车上那番挑拨离间没有奏效。
谢舒毓故意磨蹭,最后一个落座,跟温晚隔着桌。
温晚瞟她一眼,夜间光线不佳,她侧脸看向前方舞台,脸部轮廓优越,只是碎发遮住了眼,情绪难辨。
点完菜,温晚再抬起头,谢舒毓竟然坐到她身边。
小惊喜,温晚眼神问询,干嘛?
谢舒毓没有接收讯号,只是担心自己刻意的疏远,反而暴露心事。
但她很快就后悔了。鼻端飘来熟悉的幽香,她脑海中出现七个大字——女人美丽的身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假装心无旁骛看舞台,座位角度却完全把温晚框进视线,她很难不注意温晚。
每天加班,那么辛苦,长发依旧浓密顺滑,不烫不染,天然光泽的黑色,像一块上好的丝绸。
于是忍不住,伸手抚摸。
温晚回头,“嗯?”
“你头发真好。”谢舒毓不敢想象自己这个笑有多难看,她嘴皮紧绷,几乎裂开。
“喝点水。”温晚给她倒了茶。
谢舒毓乖乖接过,喝完整杯。
温晚视线定格在她颜色粉嫩润泽的嘴唇,看起来好好亲。
没见面的时候,心里好多话想对她说,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
真见了,又觉得都不重要,见到她就很满足。
“最近怎么样。”温晚先开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舒毓仔细想了想,“跟从前一样。”
她不是个能藏事的人,还特别依赖朋友,连下楼取快递看到只竹节虫也要拍照发群里。真遇见什么事,当时就说了,不会等到现在。
虽然大多时候,群里她们都是各说各话,只顾发泄,但令人感到惊喜的是,那些事件细节会在某次聊天时不经意带出。
原来她们都很认真看过,记得。
跟谢舒毓相比,温晚心思更重,不显山不露水。
她有心拉进关系,找个人来骂,至少她个人与人增进关系,是通过寻找共同敌人进行辱骂。
她想骂傅明玮,又不愿把时间和情绪浪费在毫不相干的人身上,她们好久才见一次,不舍破坏气氛。
“哦对了,我上周遇见干妈了。”谢舒毓想起来。
她的干妈就是温晚亲妈,高一那年认的。
温晚说知道,“你当时就说了,我妈也跟我说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舒毓点头,“还是那些话,让我劝你回家,说家里需要你,都那么多年了,别赌气了。”
“我跟谁赌气啊。”温晚这句其实是问谢舒毓。
她是独生女,家中一向受宠,她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谁能拦得住她,需要赌气吗?
谢舒毓说“我不知道啊”,她抓抓脸蛋,“我不在你家住已经很久了,不知道你为什么跟家里赌气。”
温晚意味不明笑了声。
你当然不知道,你知道什么?连我妈都不知道,只是拿我没奈何。
那句之后,二人沉默,言语的空白把空间无限放大,距离加倍拉长。
温晚起身,本想挨去左叶和许徽音身边,结果两人又吵起来,原因是左叶偷偷扫码点饮料。
许徽音:“你不知道自己有蛀牙吗?牙齿是不可再生的,补牙很贵,人还受罪。你为什么总是把我的话当耳边风,我跟你说过多少遍,那些饮料里全是添加剂,桌上已经有茶水了。”
左叶:“茶水是苦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徽音:“那你喝白水,你甚至可以喝冰水,行不行。”
左叶:“我不喜欢白水的味道。”
许徽音:那喝茶水。”
左叶:“茶水是苦的。”
许徽音:“那喝白水。”
左叶:“白水没味道。”
……
对话陷入死循环。
许徽音偏过脸,厌烦至极,左叶歪斜躺坐在椅,一脸了无生趣。
温晚这几年跟她们相处不多,顿觉棘手,下意识望向谢舒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舒毓叹了口气,到底是向着左叶,跟许徽音说:“快到小碗生日,大家出来玩嘛,就让她喝一点,预支一部分,好不好?”
许徽音不理。
谢舒毓也不尴尬,倒了杯茶送去左叶唇边,“你尝尝,其实茶水很香的,苦后回甘,你老喝甜的,真得当心,糖尿病治不好的。”
左叶死鱼一般僵硬转动眼珠,“你刚跟她说,让我喝饮料,现在又让我喝茶,你到底哪头的。”
“我哪头都不占,只是希望你们好。”谢舒毓一脸老成,“感情就是互相谦让,互相妥协嘛。”
菜还没上,服务生先把饮料送过来,谢舒毓说“这样吧”,拧开瓶盖,饮料和茶各倒一杯,搁在两人面前。
“来交个杯,事情就过去,出来玩咱们高高兴兴的,别扫兴,也尽量别吵架,好不好?”
“看在你跟小碗的面子上。”许徽音说。
她先递了台阶,左叶琢磨会儿,点点头,飞快端起那杯饮料,确保交杯时甜水能送进自己肚里。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许徽音气得拍桌,“你看她,你们看她,什么德行!”
“没事没事,就限这几天,让她喝吧,喝吧喝吧。”谢舒毓劝。
交杯完毕,许徽音换了位置,去温晚身边,温晚建议说:“要不吃完饭去唱k吧,机会难得,来一首《玫瑰花的葬礼》,我们追忆青春。”
她不懂怎么劝人,但酒精一定能发挥作用,到时候两人喝得稀里糊涂,旁边人再好言劝几句,回去囫囵睡一觉,第二天醒来定能和好如初。
提议蛮好,全票通过,温晚立即定了包厢,饭后驱车前往。
到这种时候,饮料算什么,直接上酒,对瓶就吹,喝死拉倒。
温晚在点歌,几人拿手曲目,她都了然于胸。
“我这里有胃药。”许徽音拉开小包往外掏,“谁要不舒服,立即跟我说。”
顿了顿又补充,“还有没味道的白水,专门用来吃药的。”
左叶提了酒挨去谢舒毓身边,“看吧,老妈子,烦得要死。”
许徽音听见了,“你可以不满意我,到时候别找我哭就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事,我们不劝酒。”谢舒毓说。
她有时候觉得太可怕了,谈恋爱真的太可怕了,整天吵不完的架,后来转念一想,她跟温晚也是常常在吵,生闷气,骂脏话,冷战,最后又和好。
左叶和许徽音起初还僵着,玩了会儿骰子,缓和不少,能好好说话了。
谢舒毓放下心,找话筒正要跟温晚合唱,温晚坐在高脚椅上,朝她使了个眼色。
“嗯?”谢舒毓回头。
左叶坐在转角沙发,许徽音坐在她大腿,两人正抱着啃,那叫一个忘我。
谢舒毓捏着话筒站在那,电视屏色彩变幻,光怪陆离,她的脸忽明忽暗,表情精彩。
她说什么来着,无风不起浪,无浪不发骚,那个梦不是毫无由来。
第8章痛,才会让人清醒
谢舒毓出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其实不算什么稀罕事,左叶从不藏着掖着,喜欢谁就去追,被拒绝,受伤也无所谓,她敢爱敢恨,还敢亲。
是我自己的问题。
谢舒毓站在洗手台前,也许是酒精作用,她视线浑浊,镜子里的自己雾濛濛分辨不清。
左叶还是那个左叶,热情、真实,为人坦坦荡荡,是她变了,有小秘密了。
温晚就在旁边,她怕自己忍不住干出什么蠢事情,吓到对方,到时连朋友都没得做。
“小筷子?”
谢舒毓讶然回眸,好多年没人喊过她这个绰号。
温晚拿了瓶水,拧开瓶盖递过来,谢舒毓不是很渴,但还是喝了一口。
她接过瓶盖,低头拧紧,水瓶塞进宽宽大大的卫衣兜,“干嘛突然那样叫我。”
“是你先的。”温晚都记着呢,“吃饭的时候,你劝架,先喊的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碗是温晚小名,两三岁的时候,开始学着拿筷子,她外公专门给她用木头雕了套儿童餐具,她宝贝得不得了,每次吃完自己洗,洗完擦干放进床头抽屉,谁也不许用。
久而久之,就有了小碗这个名字。
至于小筷子,那更简单了。她跟谢舒毓认识以后,整天跟连体婴似的,外公调侃说“古有焦不离孟,今有碗不离筷”,谢舒毓就有了小筷子这个绰号。
后来喊得多了,名字传出去,连谢舒毓家里人都跟着这么喊。
可人总是要长大的,碗之外有碟,筷子之外,有勺,还有叉。
不够适配,但也能将就用。
前面一帮人醉醺醺往洗手间走,尽是些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烟酒气几米外就能闻到,谢舒毓选择避让,牵起温晚,带她从另一边走廊离开。
绕到大厅,周围相对安静,谢舒毓本想找服务生问路,返回包厢,温晚提议,“我们在外面坐一会儿吧。”
“也好。”谢舒毓点头,“给她俩多留点时间。”
环境幽暗,两人深陷在气味复杂的黑色皮质沙发,旋转球幕灯悬挂在头顶,撒下斑斓块状光斑,耳朵能听到附近包厢隐约传出的音乐声,伴随沉闷吐息,谢舒毓转头,看向身后另一张黑沙发,两个模糊纠缠的人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后知后觉,这里确实很适合接吻。
温晚低笑,“显得我们好不合群。”
“要不陪一个。”谢舒毓语带笑音。
“啊?”温晚看她。
“哈哈——”谢舒毓摸摸鼻子,“开玩笑的。”
“哦。”温晚低头,好一阵没说话。
有点失望,又庆幸。拿她寻开心呢,幸好没信,不然傻乎乎凑过去,真被耍,岂不丢脸。
还会很伤心。
虽然她已经开始伤心。
那就是更伤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最近工作还顺利吗?”谢舒毓开始聊些有的没的,“是不是又要升职了。”
“不确定。”温晚回答。
“销售部那个还跟你对着干吗?”谢舒毓本意是关心。
温晚摇头,“换个话题吧,已经是周五的晚上了,我不想聊工作。”
“好,不聊工作。”谢舒毓立即打住。
那还能聊些什么呢。
话题也有,分享生活,分享经历,说说办公室里好玩的人和事,但眼下气氛不对,怎么说都显得刻意。
彼此生活轨迹毫无相交,她早就不是她的小筷子了。
沉默良久。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谢舒毓。”温晚像是忍无可忍,黑暗中找到她的手,用力握住,“分开的时候,你有想我吗?”
太突然,谢舒毓抬头反应几秒,唇半启,不知该如何作答。
“我要你说。”温晚指尖掐陷她手心,“回答我。”
旋转球幕灯的光斑打在眼帘,一掠而过,将心事牵扯出。
谢舒毓回答:“会,当然会,我常常都在想你。”
这个答案让温晚感到万分满足,她声音陡然变得沙哑,“我也是。”
她说:“我很想你,每天都想,开心的时候想,难过的时候想。”
谢舒毓面露担忧,“为什么难过。”
“说不上来。”温晚身体前倾,脸颊迎着微光,眉眼泛起一圈淡淡哀伤的红,“就是难过。”
她心里憋了口气,很不服,又讲不清楚到底在跟谁赌气,无所事事,为自己编织了一间华美而幽暗的牢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以为就此安全了,却慢慢瘪掉,像只灰扑扑的红气球,缩到床底,风来,又躲到门后。
“我就是不开心。”温晚脱力靠在谢舒毓肩膀。
谢舒毓环住她,遍遍抚摸她凉滑的长发,叹息,“无论是工作还是生活,我相信,你都有自己的判断,困惑是暂时的,你一定可以解决,所以也不需要我真的向你提供什么建议。”
她想要的,或许只是一个拥抱,像现在这样,像每一个工作日早晨的黑咖啡,从中获取能量,抵挡疲倦。
“要换作你,有件很想很想要的东西,无论怎么努力,都一直一直得不到,你会怎么办。”温晚在谢舒毓怀里闷闷讲话。
谢舒毓认真想了想,“如果真的很难,需要付出很大代价,就不要了。”
“你是这么消极的人吗?”温晚抬起头。
“也可以说是豁达。”谢舒毓笑一下。
“你确定不是无能?”温晚表示质疑。
谢舒毓纠正,“是佛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半晌,温晚坐起,出来没带包,她手背掖掖眼角湿意,“我妆花没花?”
谢舒毓从不敷衍,凑近观察,摇头。温晚又呼一下靠回她肩膀,借口说:“可能姨妈快来了,情绪不稳定。”
“还有一周。”谢舒毓记得她的生理期。
温晚才刚好一点,又开始难受,“我们怎么那么好呢。”
趁热打铁,她提要求,“下周你还能继续来找我吗?不叫叶子她们,我只想跟你一个人玩。”
谢舒毓整理她裙上竖褶,“你想跟人玩,人还未必有空呢。”
温晚抱住她手臂,左右地晃,“求求你了,可怜可怜我吧,我身在异乡,孤苦伶仃的。”
谢舒毓想说那你干嘛不回家,回去我们就能天天在一块儿玩。
当然,那些话她其实早就说过了,说多没意思,今天温晚状态不好,她爽快答应下来。
“但我不敢保证工作上有临时安排,如果爽约,我会弥补,你不要生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就爽一罚二。”温晚狮子大开口。
“爽……”谢舒毓一时没反应过来,很快她意识到自己想歪,自嘲笑笑,干脆顺着说下去,“那应该是奖赏才对。”
“那你接受本大小姐的赏赐吗?”温晚两手捧起她的脸,把她嘴唇嘟得高高。
“荣幸之至。”谢舒毓含糊应。
返回包厢,左叶跟许徽音已经和好,并排坐在沙发上玩骰子,看她俩回来,左叶满脸坏笑,“完事儿了。”
“你完事儿啦?”谢舒毓反问。
左叶站起来抖抖裤腿,“那走吧。”
温晚拿手机看了眼时间,“还不到十二点。”
“找个酒店。”左叶牵起许徽音,“大做特做。”
许徽音习以为常,谢舒毓扶额,“行吧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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