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捉住她的手指，在她光滑的指甲盖才摩挲了两下，那根手指便飞快地收了回去。

地牢灯光昏暗，没人发现太子和董寒苏的小动作。

太子放下手，一本正经地道：“乔娘娘，有件事孤忘了说，昨晚纪徵刚回宫，晚上便殁了，他是被乔相思活生生抽鞭子抽死的。父皇赐的是阴婚，等纪徵下葬时，乔相思便会为他殉葬。”

乔意婉骇然瞪大眼，目眦欲裂，叫道：“不可能！不可能的！”

乔相思殴打纪徵，皇帝为二人赐婚，她觉得荒谬，可太子这第二个说法，却的确是皇帝会干得出来的事！

这哪里是赐婚、殉葬，分明是为他儿子报仇！

纪徵都死了，他到底是皇帝的儿子，皇帝肯定会迁怒乔家的。

乔相思和乔家，一个都保不住！

乔意婉突然明白了太子的来意。

她急促地喘着气，浑身止不住颤抖，终于哑声说：“纪衡，你赢了。我招，我全都招！带我去见皇上，相思是我和皇上的亲生女儿，她是公主，她怎么能为纪徵那个病秧子殉葬？”

只有公主的身份，能保住乔相思的性命。

她不敢拖延，生怕皇帝压不住怒火，今日就杀了乔相思。

太子扬眉，缓缓吐出一口气。

忙活这么久，乔意婉终于肯招了。

不过，他没有立刻带乔意婉去见皇帝，而是先让她亲笔书写口供，把当年是怎么串通永安侯父子换孩子的经过，写得一清二楚，最后签字画押。

到这一步，太子才告知姜宫正一声，押着乔意婉去见皇帝。

皇帝听完乔意婉的话，果然暴怒，当庭失去风度，亲自连扇乔意婉好几个耳光，然后便下令捉拿乔家九族，抄了永安侯府。

纪徵头七这日，边关传出异动，不过很快被镇压了下去。

永安侯这个老头子竟背叛自己，暗地里早就准备造反了！皇帝气得病了一场。

太子亲力亲为，服侍皇帝吃药，照顾皇帝起居，带上铺盖卷，晚上就睡在皇帝寝宫的地上，随时方便夜里服侍。

或许是生病的人格外脆弱，皇帝大为感动。

不管太子是不是做戏，太子确实都身体力行地做了。

皇帝将一部分不重要的奏折，交给太子批复。

他也舍得夸太子了：“幸而衡儿你早有远见，让几个阁老留心边关，才没有出现兵祸。”

太子羞惭道：“儿臣羞愧，儿臣这些日子调查乔意婉，调查乔家，早就察觉六弟和乔小姐的身份有异，可惜儿臣没有证据，乔娘娘咬死了不肯松口。

“眼见着乔意婉和六弟越发落魄，儿臣担心永安侯狗急跳墙，这才多此一举，让阁老们留意边关将士们的动向，不曾料到，歪打正着。是儿臣运气好，更是父皇洪福齐天。”

皇帝捋了捋胡子，病弱的面容浮现一丝笑意：“衡儿长大了，从明儿起，就正式参政吧。”

太子诚惶诚恐道：“可是，儿臣尚未及冠，还想在父皇的庇护下，玩乐几年。”

“那又何妨？成家立业，只要你立了太子妃，朝臣们自不会对你参政有意见。至于玩乐几年，”皇帝摇摇头，“身为储君，怎可耽于享乐？明儿起，一日早朝，都不准落下！”

“是，儿臣遵命。”太子不情不愿地应下，低下的头，脸色却是变了。

父皇竟动了让他立太子妃的心思！

看来，这场病，以及乔氏、端妃、许顺安的连续背叛，让他精疲力尽，意识到要培养继承人了。

而目前，最好的继承人，显然是他这个太子。

不过，等风波过去，父皇也可能改变心意。

反正立太子妃，只是口头说说，连个人选都没有。

太子心中着急，回了东宫，便命人快些接董家人回京。

就在大家以为乔家的事，已尘埃落定之时，乔家大夫人在狱中突然供出另外一个惊天真相。

乔相思不是公主！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