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寒苏心口一跳，听到确定的答案，自己却先忐忑了。

“我，我如何信你？”

太子将她搂入怀里，含着笑意道：

“乔相思说，你是这个世界的女主角，纪徵是死去的前男主角。我要上位，做你的男主角，当然要拿出我的全部诚意来。我的生命，我的权势，我的......清白，全都是你的。”

董寒苏用额头蹭了下他的肩膀：“花巧语。”

太子轻抚着她的背：“寒苏，你可别小瞧你自己。世界在你的手上，如今，是我的把柄、我的命脉落在你的手里，该忐忑不安的人，是我。你尽管苛刻地要求我，对待我，总之，寒苏，谢谢你，选中我，做你的男主角。”

董寒苏踟蹰了下，缓缓抱住他的腰。

这话听着荒诞，她也不信自己是什么话本女主角。

倘若世界是话本，又怎会如此真实呢？

倘若她是女主角，又怎会吃这么多苦，那么倒霉呢？

可这一刻，她竟有些希望这荒诞是真实的。

她已不能十分相信人性，感情是会变的，而她又不能带给纪衡多大的利益，唯有把柄，会让她安心。

她安心地闭上眼，没再说什么。

太子拥着她抱了会儿，瞌睡上来，怕自己再睡过去，这才松开她，招呼乌宝送饭菜进来。

董寒苏奇怪：“又是一大桌子，样样与昨日不同。你什么时候变得这般爱吃了？”

从前太子只是爱吃鱼吧？

现在什么鸡鸭羊鹿袍子獐子之类，都上了他的菜单。

还日日不带重样的。

太子冲她笑了笑，只道：“快吃，一会儿又凉了，再热几回，就变味道了。”

董寒苏不敢多吃，因为又快到了晚上就寝的时间，吃多了，睡不着，积食。

用罢膳，太子不让她送，匆匆回到皇帝的寝宫，服侍皇帝用了一回汤药。

皇帝莫名其妙红了眼眶，突然问道：“阿衡，老四埋了？”

“是，待父皇养好身子，可去探望四弟。”太子恭谨地回答道。

皇帝身体抽搐了一下，忍下哽咽：“今儿下半晌，朕昏睡时，梦见了老四，还梦见了他母妃。他们母子俩手牵手，离朕而去，朕怎么都叫不回来。他们是不是怨恨朕？”

太子微微讶然。

父皇竟对温妃给他戴绿帽一事，释怀了吗？

可惜释怀得太晚。

温妃死了，纪徵也死了。

他心有所感。

不同的年龄，会有不同的感悟，也会有不同的宽容。

父皇现在对他宽容多了。

太子没有回答，这也不该他来回答。

皇帝没有得到安慰，微微失望，又问：“那个乔相思呢？”

太子平静地道：“按照父皇的吩咐，让她给四弟殉葬了。”

皇帝从枕头下摸出两本奏折，正是纪徵写的，眼泪再也忍不住，落了两滴：

“你四弟在折子中写，他喜爱乔相思，是因为乔相思鞭打他，你很吃惊吧？”

太子点头：“确实，儿臣很吃惊。四弟......”

这个破理由，他怎么敢写的？

皇帝苦笑道：“他说，在冷宫这么多年，没有人肯理会他，乔相思是唯一一个主动，三番四次找他纠缠的人。即便她鞭打他，他依旧觉得她可爱。乔相思是世上，唯一一个在乎他的人。”

太子：“......”

纪徵无敌了！

这理由，他死一百次，也想不到。

真不愧是前男主啊！

皇帝捧着奏折，痛哭流涕。

太子：“......”

哭吧哭吧，这么大年纪个人，他可懒得哄了。

皇帝兀自伤心好一阵子，一扭头，这才发现太子靠着床尾睡着了。

他鼻尖一酸，又为太子落了几滴泪，悄声命人把太子扶到床榻上去睡。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