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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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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点微不可察的混沌光点,在与灭绝血爪碰撞的刹那,并未爆发出惊天动地的能量冲击,反而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瞬间湮没于那狂暴的血色能量洪流之中,连一丝涟漪都未曾激起,仿佛被贪婪的深渊一口吞噬。

然而,就是这看似微不足道、甚至被彻底吞没的一点触碰——

“嗡……”

一声奇异的、仿佛来自时空尽头的低沉颤鸣,取代了预想中的毁灭爆响,如同亘古星辰的低语,在灵魂深处幽幽荡开。那足以撕裂空间、灭绝生机的血色爪影,其势如破竹、裹挟着无尽怨毒的轨迹骤然凝固!构成爪影的、冥邺积攒了十数年的精纯本源魔气,以及那缠绕其上、如同跗骨之蛆足以腐蚀神魂的灭绝诅咒,在接触到混沌光点核心的瞬间,发生了某种超越物质层面的、本质层面的瓦解与崩塌。就像一幅由污血与怨念绘成的狰狞画卷,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拂过,其存在的“根基”——构成它狂暴力量与恶毒诅咒的法则与能量序列——被无声地抽离、分解、彻底抹除。血色闪电般的爪影,从与古墨垣指尖接触的那一点开始,如同被投入净化之火的污秽冰雪,迅速褪色、消融、瓦解,其毁灭性的能量并未向外逸散冲击,反而像是被那一点混沌光点彻底同化、吞噬,归于一片无波无澜、深不见底的虚无深渊。整个过程快得超越了视觉的捕捉,超越了思维的转动,前一瞬还是绝杀降临、死亡气息扑面,下一瞬,那恐怖的血色爪影已彻底消散在污浊的空气中,连一丝能量涟漪、一点诅咒残留都未曾荡起,仿佛从未存在过,只是众人濒死前的一个错觉。只有古墨垣指尖残留的一缕极其微弱、几乎无法察觉、却仿佛蕴含万物起源与终结之意的混沌气息,以及冥邺那双血色深渊之眼中陡然爆发的、混杂着震骇、狂怒与一丝更深沉、源自灵魂本能的惊惧光芒,冰冷地证明着刚才那电光火石间、决定生死的致命交锋。

死寂!

比之前古墨垣拂散触手时更加彻底、更加沉重的死寂,带着冰冷的、令人窒息的重量,沉沉笼罩了整个摇摇欲坠、遍布裂痕的祭坛空间。时间仿佛被冻结在这凝固的空气中。

凌清涯握剑的手僵在半空,凝聚的剑气兀自嗡鸣震颤,发出不甘的低吟,却彻底失去了攻击的目标,他眼中只剩下无法理解的、颠覆认知的震撼和一丝挥之不去的、劫后余生的后怕,背脊已被冷汗浸透。司马南维持着护罩,嘴唇微张,忘记了呼吸,胸腔中心脏如同失控的战鼓般疯狂擂动,撞击着肋骨,几乎要破胸而出。龙湛手中的折扇彻底停滞,连扇骨上流转的、象征他身份与力量的金色符文光芒都仿佛被这股死寂冻结凝固,他死死盯着古墨垣那根刚刚轻描淡写弹过血爪、此刻已重新负于身后的手指,仿佛想从那上面找出某种惊天动地的神兵利器或隐藏的玄机,最终却只看到一片空无的平静,那平静比任何力量的展示都更令人心悸,如同仰望无垠的星空。

冥邺庞大的魔躯,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剧烈的、不受控制的震颤!那并非攻击的前奏姿态,而是源自生命本能的、对某种无法理解、无法匹敌、甚至无法感知其存在形态的绝对力量的剧烈应激反应!十数条狂舞的、如同巨蟒般的触手猛地蜷缩回护在身前,如同受惊的毒蛇盘踞成团,形成一层层扭曲蠕动的血肉的壁垒。他那由纯粹怨念和魔气凝聚的、流淌着污血的“头颅”微微低垂,燃烧的血色双瞳如同两座濒临爆发的火山,死死锁定着下方那个渺小的人类身影,喉咙深处发出意义不明的、低沉而混乱的、如同无数亡魂在深渊中撕咬的咆哮,那咆哮中充满了暴戾的杀意与…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源自灵魂最深处的、面对天敌般的退缩与茫然。

古墨垣缓缓收回了左手,重新负于身后,姿态闲适得如同在庭院中漫步。他甚至没有去看那消散的血爪,目光依旧平静地、不带丝毫波澜地落在冥邺那剧烈震颤的魔躯之上,仿佛刚才那足以瞬间抹杀在场任何一人的灭绝偷袭,不过是一只扰人的蚊蝇被随手拂开,连一丝尘埃都未曾沾染。他的衣袂在残余的混乱气流与魔气余波中微微拂动,身形却稳如山岳,连一丝发丝都未曾紊乱,那份睥睨一切的从容不迫姿态,在这片死寂的祭坛废墟上,形成了无声却沉重如山的威压,压得人喘不过气。

“嗬…不…可…能…”冥邺破碎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那纯粹的杀戮指令中,竟无可抑制地夹杂了难以置信的嘶吼,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锈蚀的铁喉中艰难挤出,带着魔气剧烈翻涌的嗤嗤声和灵魂被无形之力撕裂般的痛苦。那被邪魔彻底扭曲、只剩下毁灭本能的意识,似乎也被这超出常理、轻描淡写便化解他最强一击的景象所深深撼动,魔气核心深处传来一阵剧烈的不稳悸动,如同沸腾油锅下的火焰骤然摇曳。

古墨垣终于再次开口,声音依旧低沉平缓,却如同无形的重锤,精准地敲打在每一个劫后余生者的心头,也如同审判之音,重重敲打在冥邺那混乱暴虐、充满怨毒的神魂之上:“怨憎嗔痴,徒增业火。既已身化劫灰,何苦执念遗祸?”他的话语仿佛带着某种直指生命本源、洞悉因果轮回的奇异力量,如同冰水浇入滚油。

让冥邺周身的魔气如同被投入巨石的泥沼,剧烈地、失控地翻腾起来,如同滚烫的油锅被泼入了冰水,发出更加刺耳的嗤嗤爆响。那庞大的魔影发出一声更加痛苦和暴怒的嘶嚎,血瞳中的混乱与疯狂几乎要溢出来,如同实质的火焰在燃烧,庞大的身躯不安地扭niu动着,脚下的祭坛碎片在魔气的狂暴冲击下再次化为齑粉,扬起的黑色粉尘如同浓雾般弥漫开来,带着绝望的气息。古墨垣的话语,似乎精准地刺中了他被邪魔之气深深掩埋的、属于“冥邺”的最后一点残响与不甘,引发了本源层面的剧烈冲突与震荡,魔气与那点残存的、属于“人”的意识碎片在腐朽的躯壳内激烈撕扯、搏斗,如同困兽最后的挣扎。

风暴的中心,古墨垣微微抬起了眼帘。他那深邃如古井、仿佛映照着万古星空的眸子里,终于不再是纯粹的平静无波,而是掠过一丝极淡、却沉重如渊的复杂光芒,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漾开层层涟漪。那目光穿透了眼前翻滚的污秽魔气,穿透了那狰狞扭曲的庞大魔躯,仿佛看到了很久很久以前,那个也曾意气风发、也曾肩负一族命运、在阳光下闪耀的身影,在宗门演武场上挥洒汗水、剑光如龙,在月下论道时目光如炬、胸怀坦荡。

“冥邺师兄,”他低沉的声音如同一声悠长的叹息,带着穿透时光的沉重,清晰地回荡在死寂与魔啸交织的、如同末日的祭坛之上,传入每个人的耳中,也如冰冷锐利的法则冰锥,深深刺入冥邺混乱意识的最深处,带着一种终结宿命轮回的、不容置疑的决然,“这一世因果,该了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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