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盼娣没想到,她好不容易到了叶问棠的店,却被陈梦舒告知,叶问棠不在。
叶盼娣便给陈梦舒下跪,求陈梦舒留下她,还搬出以往她租陈梦舒家的房子住说事,但陈梦舒已经不是以前那个软弱、会被别人的难处绊住脚步的陈梦舒了。
她不但拒绝了叶盼娣,还让叶盼娣赶紧离开。
那个胡凤更是过分,先是嘲讽谩骂了她一番,而后撸着袖子赶她走,还说她再不走就报公安。
叶盼娣没想到当初比她晚来店里,大字不识一个,一口一个俺,满嘴土话的胡凤居然也当上店长了。
胃里空荡荡的,传来一阵阵尖锐的绞痛,可这疼远比不上心口的憋闷。
叶盼娣觉得有一股气猛地从胸腔窜上来,烫得她喉咙发紧。
凭什么?
凭什么胡凤都能当店长,趾高气昂的,受着别人的尊敬,而她落得像个连口热乎饭都吃不上、连个容身之处都找不到的丧家之犬一样?
念头一转,所有的不甘都变成了对叶问棠的怨恨。
如果叶问棠当初能让她当店长,她也不至于走到今天这步绝境,她现在早该是店里说一不二的人,哪里会像现在这样,被胡凤指着鼻子骂,连陈梦舒都敢让人赶她了。
“叶问棠……”叶盼娣咬着牙,把这三个字嚼得发苦,恨意在心里翻涌,连带着之前对叶问棠那点微薄的指望,也彻底碎成了渣。
但她不敢说什么,也不敢赖着不走,她怕她们真的报公安。
她不是怕公安,而是怕公安联系上那兄弟俩,到时候她又会被拖回那个暗无天日的地狱。
到时候等待她的,必定是比以往更可怕的毒打与折磨。
她听说,村里有个女人,硬生生被打傻了,如今只会呆坐着,连自已的名字都记不清了。
还有个更惨,直接被打死,最后只用一张破席子一卷,就拖到山上随便埋了,连个正经的坟头都没有。
屈辱和恐惧像潮水般将叶盼娣淹没,她死死地咬住下唇,尝到了一丝血腥味。
下意识摸了摸微微隆起的小腹,这个不被期待的贱种,她无论如何,也不能留下。
叶盼娣最后看了一眼棠厨小吃店和棠颜悦色奶茶店,那里面的灯光明明是暖的,她却觉得浑身发冷。
叶盼娣低着头,拖着沉重的步伐,转身灰头土脸的走了,脚上的旧布鞋蹭过地面发出拖沓的声响。
她会再回来的!
再回来时,她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她一定要把这些人都踩在脚底下,让她们连抬头看她的资格都没有!
尤其是叶问棠,她不会让叶问棠好过的,绝对不会!
陈梦舒说完,有些唏嘘,带着恨铁不成钢的喟叹,但是并不同情叶盼娣,在她看来,叶盼娣沦落到这步田地,根本是咎由自取,是栽在她自已的贪心和糊涂里。
想当初,叶姐对她多好啊,没有因为叶大发他们而迁怒、嫌弃她,把她从垃圾堆那儿带回来,给她买新衣服新鞋,让她在店里做事,包她吃喝,给她开工资。
可是叶盼娣是怎么对叶问棠的?
陈梦舒想想都替叶问棠不值,心都寒。
叶盼娣说白了骨子里就是坏的,是喂不熟的狼,这种人再帮她一次又怎么样?还会反咬一口,照样把帮她的人啃得连骨头都不剩。
所以,谁还敢再帮她?谁还敢拿自已的真心和善心去喂这种白眼狼?
叶问棠听了,脸上没什么波澜,既没有愤懑,也有没有觉得多解气。
叶盼娣好与不好,都是叶盼娣自已的事,和她没关系。
叶问棠叮嘱陈梦舒:“要是叶盼娣再来这里,别听她废话,直接告诉她,你们把叶大发叶耀祖他们叫来把她带走。”
叶问棠没想到的是,她刚说完这话没多久,准备带着田敬淑、施芷茵在县城里逛逛,顺便去趟苏水水的店里,看看苏水水。
可还没出门,叶大发、张玉芬和叶耀祖三人居然来了,身旁还跟着两个看上去五六十岁的农村男人。
那两个农村男人,一个背有些驼,另一个比叶问棠还矮了半个头,皮肤是长期晒出来的深褐色,头发黏结成一撮撮,乱得像鸡窝,身上的旧褂子打了好几块颜色不搭的补丁,袖口和裤脚都磨得发毛。
叶大发和张玉芬一瞧见叶问棠,脸上立马堆起讨好的笑,叶问棠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问:“你们来干什么?”
她心里清楚,施芷茵并不想见到他们,可没想到,会以这样猝不及防的方式,让施芷茵和他们撞个正着。
叶大发搓着手,如今再看叶问棠,他心里莫名发怵,连头都不敢抬太高。
眼前的人气场和以前简直是天差地别,尤其现在冷着脸时,那股劲儿不是凶,却像堵无形的墙拦在跟前,逼得叶大发连提前备好的讨好话,都卡在喉咙里不敢轻易说出口,结结巴巴地辩解道:“我们……我们不是来找事的,就是来问问,盼娣有没有……她在不在这里?”
一旁的叶耀祖也赶紧附和,语气里还透着莫名的理直气壮,“是啊,这盼娣也不知道去哪了,让我这两个女婿好找!盼娣可不像以前了,她已经嫁人了,还怀着孩子呢,你可不能私藏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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